厨房里,许阿鱼看着卫渺的动作,心里疼得直抽抽。
“放这么多冰糖,哎呦,不行,要心疼死的。”
许阿鱼听卫渺说,要放半斤冰糖炒糖色,连忙拒绝。
卫渺把买到的半斤冰糖放在油锅里。
许阿鱼脸色都变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大手笔地做过菜。
想着这些都是女儿花钱买的,她狐疑道:
“阿渺,你有事情瞒着阿妈!”
卫渺故作老实地交代道:
“我出了个主意,和卢先生一起做了个古董小生意,得了一些赏钱,花得差不多了。”
许阿鱼看着卫渺递过来的两个银元,一把接过来,吹了一口气,在耳朵里听响儿后,乐呵呵道:
“阿妈帮你存起来,以后当嫁妆。”
卫玲这个时候突然冒出头来,纠正道:
“阿妈,你说错了吧,是当聘礼才对,大哥是娶媳妇,又不是嫁人!”
许阿鱼对她翻个白眼,没好气道:“哪里都有你!”
卫玲对卫渺做个鬼脸,一溜烟儿地又跑了。
当天晚上,整个菊兰里弄堂空气里,全是浓郁的卤肉香气。
小孩儿的哭声也此起彼伏。
饭桌上,卫阿大喜滋滋地夹起一块卤肥肠道:
“要是有酒,就完美了。”
许多鱼连个白眼都不给他,只管给几个小的一人夹上半个猪蹄,大气道:
“今天都吃得够够的,晚上睡个饱觉。”
被冷落的卫阿大默默低头吃饭,然后发现自己碗里多了好些东西。
抬头看去,发现几个崽都捂嘴看他笑,而一向眼尖的许阿鱼只管吃饭,什么也看不见。
隔天一大早,卫渺醒了后,就觉得屋里格外湿冷。
听见院子里许阿鱼说话,“李小姐,这大雪天的还出去呢?”
李晓雅声音和往日不同,这次带着真心实意的欢快,“好久没看到雪了,和子阳哥出去赏雪。”
等李小姐走了,听见许多鱼嘀咕道:
“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这雪有什么好看的,还赏雪。”
她最后一句话是掐着嗓子学李小姐的,自己说完反倒把自己逗乐了。
卫渺起床,阿狸也在地上四脚抓地伸个懒腰,蜷缩在自己的软乎的猫窝准备休息。
卫渺蹲下在它背上抚摸几下,它翻着小肚皮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出门时候,冷冽的寒风中夹杂着雪花,昨夜的卤味香气在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残余。
“阿妈,申市每年都会下雪?”卫渺穿上了许阿鱼给她做的新袄子,窝在灶台后面,把手放在灶洞口取暖。
正在分装卤味的许阿鱼头也不抬道:
“申市下过雪,但申市并不是每年都下雪的,这样大的雪更是不常见,今年怕是要难熬了。”
卫渺扭头,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向外面飘着的鹅毛大雪。
她翻看过申市的地理志,历史上申市有寒潮的记录很多。
其中最严重的一次是道路桥梁被毁,黄浦江上,苏州河面全部结冰,港断行舟,路绝人迹。
“你生病那次,不也是因为突然降温下雪高烧不退的,当时吓死阿妈了。整夜整夜抱着你,就想啊,要是阎王索命带我走就好,别带走我的囡囡。”
许阿鱼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
卫渺起身,搂住她的腰,正想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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