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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众人先是被他这个跪吓了一跳,又被他说的话吓了一跳。
江懿原本稍缓的脸色又垮了下来。
他眯着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关雁归,捅他两刀的心都有了。
上辈子不是你和他最不对付吗?怎么如今换了个相遇的方式,还替他求起情来了?
张戎的眉就从未舒展过,如今看见自家校尉跪在地上,登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你先起来。”
“将军不答应末将,末将便不起来。”
关雁归抬眸看着张戎,低声道:“方才那孩子说他是因为混血才被乌斯人赶出来的,若我们因为他的乌斯血统驱逐他,岂不是与那些乌斯人一样吗?”
张戎被他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觉得似乎确实有些道理。
周围一直陪着的士兵们听了他的话,不少也纷纷附和起来。
陆绎风将手搭在江懿的肩上:“我觉得小雁子说的有点道理。”
他说着拍了下江懿:“江子明,你觉得呢?”
“我?”
江懿冷笑一声:“我不同意。”
关雁归似乎愣了下,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你又如何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江懿问道,“他说是什么便是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关校尉这么好说话?”
关雁归的目光顿了下,微微蹙眉:“阿懿,你与我生气做什么?”
“我和你生气?”
江懿险些被气笑了。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自己知道裴向云到底是什么德行,偏偏他又没办法将这些事和盘托出,于是显得像个人群中格格不入的异类。
“关校尉说的确实有理……”张戎缓缓道,“更何况那孩子伤得这么重,也并未伤害过什么人,万一出了意外,我们良心上也过不去。”
江懿的舌尖抵着后槽牙,忽然觉得有些无力。
也是,毕竟这些人并非与自己一样是重生回来的,又怎么能知道上辈子这狼崽子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这孩子还救过江大人呢。”
那轻骑队长似乎怕场面还不够乱一样,在旁边插话道:“末将也觉得他心肠不坏,若是真的怀有异心,又怎会舍命救敌人呢?”
江懿冷笑:“他要是真有心打入军营内部做奸细,怕是刀子也得往肚里吞,更何况救下一个我?”
张戎低喝一声:“都别吵了。”
江懿别过脸去,低声道:“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留下他的。”
“关校尉说的有道理,你说的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张戎说,“但我们的使命便是保护弱者,我觉得先将他留下,待他养好伤后再对他的去留做决定,你们看这样可行?”
关雁归面上一喜:“将军明鉴!”
江懿挑眉:“我觉得不行。”
“行了江子明……”陆绎风道,“多少都救了你一命呢,别和一个孩子计较了。”
“他不是孩子,是——”
江懿的话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咬着牙把剩下的咽了回去。
关雁归抬眸看他:“是什么?”
“算了。”
“既然你们非要将他留下便留吧……”江懿抚了抚衣袖,准备回自己的帐中,“早晚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张戎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对身旁的人吩咐道:“你们去将那孩子带回来。”
“将军,江子明从未这样针对过什么人……”等周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陆绎风这才懒洋洋地开口,“本王方才没说,是因为人多耳杂,现下不得不来给您提个醒,以我对江子明的了解,那孩子恐怕真的有问题。”
“我知道……”
张戎叹了口气,眸中也多了几分凝重:“十五爷您有所不知,近日来陇西军不太平,似有内鬼,也只敢趁没人时与您这么一提,恐怕引起慌乱。”
陆绎风挑眉:“不太平你还敢把那小孩留下?怎么着?养蛊啊?”
张戎苦笑了一下:“我也是被逼无奈。那人怕是在陇西军营中藏了许久,我方才也想不如就借这件事试一试。
万一这孩子能逼得那人露出马脚,或是发现这孩子真是有目的地接触我们,都不算太亏。”
陆绎风长叹一声,摇摇头:“果然本王还是太天真,玩不过你们这些老油条。”
——
江懿冷着脸回了自己帐中,刚将外面披着的大氅脱下来,便听见张戎在帐外喊他。
他心里烦得很,将帐帘撩开一半:“将军有何事?”
“那孩子带回来了……”张戎说,“你随我去将军帐里。”
“我不想看见他。”
江懿想起裴向云,心里堵得更厉害:“今日我身体不适,就先歇下了。”
张戎瞪着眼看他:“刚刚你和我吵架的时候怎么没身体不适?诓我呢?”
他不由分说地拽住江懿的胳膊,顺手将自己的披风披在他身上,牵着人往将军帐而去:“多少那孩子也救了你一命,我听说你非但没谢谢人家还差点把他砍了?不知礼数。”
江懿有苦说不出,冷着张脸被拽进了将军帐里。
帐中弥漫着一股食物的香气,裴向云正坐在桌边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食物,一抬头便和江懿看了个对眼。
他似乎很慌张地要将食物咽下去,却被呛住,憋得脸色通红,还是陆绎风在旁边给他拍背顺了半晌的气才勉强好了起来。
“别急,还有吃的……”张戎说,“慢慢吃……”
他拽了把椅子过来让江懿坐下,江懿却并未理会,站在原处冷声道:“你若是只为了喊我来看他吃饭,那我就回去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关雁归慢慢走到他身边,低声道:“阿懿,你可是生气了?”
江懿瞥了他一眼:“我生气?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只是我实在放不下让这孩子一人在风雪天里……”关雁归说,“你要撒气便冲我来吧,别冲着孩子。”
江懿冷笑一声:“我冲你来?我有病吧跟你生气?你算什么?”
关雁归的脸色白了下,江懿说完一撩衣袍便要走,却被张戎叫住。
“别在我面前内讧……”张戎道,“这孩子伤得重,不能与士兵同住,喊你来是要让他选一个人暂住在那人的帐中。”
裴向云听了这话,眸色似乎亮了下。
陆绎风打了个哈欠,手欠地揪了揪少年翘起来的头发:“喏,选吧。”
裴向云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懿,慢慢撑着桌子站在地上,一步一晃地向他走去。
他手里捏着一块精致的花糕,是炊事班特意为陆绎风备的,陆绎风没吃完,索性拿过来哄小孩。
在秋末就飘雪的陇西,花糕可算得上顶顶金贵的东西。
裴向云不傻,看着这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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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饭食便知道花糕定然不一般,记得上辈子江懿钟爱甜食,于是想着拿花糕去哄人开心。
江懿冷眼看着裴向云一瘸一拐地挪过来,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只轻轻抬手,将那块包着油纸的花糕递给他。
少年的眸中尽是小心翼翼。
江懿从未在裴向云眼中见过这样的神情,没来由地怔了下。
张戎适时开口道:“既然这孩子这么喜欢你,那不如……”
“但我不喜欢他。”
江懿的声音很冷,拂袖将那块花糕打落在地。
裴向云看着空了的掌心,蓦地愣住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花糕落在地上,从油纸中滚落出来,被雪水污了上面的花纹。
他怔怔地垂眸看着那块花糕,那种心中空了一块的感觉再度浮现而出。
江懿看也没看他一眼,对张戎道:“没事我便回去了。”
“那就让他和关校尉住一起……”张戎叹了口气,“反正也是关校尉要留你的,我看正好。”
“不好……”
江懿骤然停下脚步,咬着牙抬眸:“他也不能和关雁归住一起。”
可笑……
上辈子的叛徒和上辈子他到死也没搞明白的人住在一起,这陇西军营怕是没两天就要被乌斯端了。
原本张戎没想和他生气,现在被他连续拂了面子,登时不满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赶明儿我直接让你当将军得了。”
江懿面色一僵,蹙眉:“我不是那个意思,是……”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到底什么行?”张戎平素都将他当儿子待,如今也动了火气瞪他,“你说,你觉得怎样行?”
江懿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只能无奈妥协道:“他归您管吧。”
张戎愣了下:“我?”
“正好将军您也喜欢他喜欢得紧……”江懿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嘲讽,“不如正好和您住一起,也解决了您的念子心切,真是一举两得。”
裴向云的心倒是一点点地凉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个知足的,刚开始只是想远远地看着师父,后来贪心地想留在陇西军营里,而现在又开始妄图和江懿住在一起。
但怎么可能呢?
裴向云比谁都清楚江懿心有多狠,自从猜到师父或许也是带着记忆重生时,便放弃了能与他亲密接触的奢望。
陆绎风适时地出来打圆场:“既然如此,这不就皆大欢喜了?江子明这人嘴忒毒,你这小孩怎么就认死理要跟着他?”
裴向云动了动唇,小声说:“他好看……”
江懿原本正准备再挤兑两句,听了他这话后蓦地动作一僵,神色变得有些怪异。
陆绎风没忍住笑了:“这小孩真实诚,本王喜欢。”
江懿挑眉,看着这一帐皆大欢喜的气氛,心里的不悦更甚。
倒是自己像那个挑事找茬的。
他面色渐冷,视线淡漠地从裴向云脸上扫过,对张戎道:“既然将军愿意收留他,那便看好他莫要到处乱跑,最好一次都别让我看见。”
江懿的话头顿了下,加重语气道:“让我见一次,我便打他一次,直到打死为止。”
作者有话说:
被丢弃的狗子的一生;
今晚还有一更。
封校日记:
学校好像抬走一个出血热的,脑阔疼
第32章
或许是他那晚的威胁确实起了作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裴向云都没再出现在他面前过。
江懿这些日子也并未过得十分顺心。
他先是点灯熬油不眠不休了几个晚上,将上辈子可能造成「国破家亡」的细节罗列了出来,却根本摸不着头绪。
或许因为太害怕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吧。
江懿的记忆很混乱,对于现世的事情记得不多,唯独一句「蝴蝶效应」被烙在了记忆中。
他原本以为重生一次,定然大部分事都会尽在掌握之中,可到头来梳理一遍,却发现完全是自己想得过于简单了。
虽然这些事都让他刻骨铭心,但罗列出来后却并不清楚哪件才是悲剧的导火索。
而最历历在目的便是那夜裴向云一反常态来与自己告别的场景。
江懿还没将这一堆上辈子的陈芝麻烂谷子理明白,燕都的书函便一封一封地递到了陇西。
他不看都知道,铁定是朝中那帮酸儒养精蓄锐了一个冬天,又开始孜孜不倦地来找茬了。
大燕两处与别国接壤的地方都驻扎了军队,除了陇西军便是宁北军。这两年的乌斯君主频频与大燕示好,三番五次要与大燕签订盟约。
可乌斯却并非只有一个君主,还有割据的几个亲王势力。
现在掌权的乌斯君主生性多疑,每天都担心底下那几个不怀好意的兄弟把自己连人带皇位端了,于是将算盘打到了大燕这边。
上辈子江懿远在陇西,对朝中的局势爱莫能助,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燕与乌斯签订条约,用半个渝州换来乌斯每年进贡的牲畜与银钱。
大燕本就重文轻武,每年国库拨给陇西和宁北的钱越来越少,签了盟约后更是直接砍半,气得张老将军连续好几天都没睡得着觉。
何其糊涂……
这辈子江懿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现在的这些书函还只是一些小道消息,待到那群文臣将结盟这件事提出来,无论陇西离燕都多远,他都要杀回去。
他倒是要看看,哪个胆子这么大的敢蛊惑皇帝签了这离谱的盟约。
惊蛰后陇西的雨水也多了起来,却仍寒风料峭,张戎依着每日的惯例巡视兵将操/练时,发现校场外站着一个人影。
陇西军营从来不亏了将士们的伙食,裴向云又是与张戎住在一起,每日餐食自然比先前在乌斯的好了十几倍。
他又正好是长身体的年龄,营养跟上后身子也跟着窜高,不过月余,便已经比张戎只矮半个头了。
张戎完全把他当成了第二个儿子。
在他看来这孩子的身世虽然说不清,但确实是个听话懂事。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特殊,也从不随意出营帐乱逛,如有出门的必要,是一定会和他再三打招呼的。
张戎观察裴向云观察了大概有一个多月,这才放下一半的戒备来。
这孩子或许真的是恰巧来了陇西军营,而并非怀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在这儿站着做什么呢?”张戎走到裴向云身前,“今天穿得有点少,冷不冷?”
裴向云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没事,不冷。”
上辈子他又偏执又犟,觉得整个陇西军营里除了江懿以外没有一个好人,尤其是张戎。
裴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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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少次听见这个老将军与师父在帐中聊天,基本说两句就会扯回他身上,劝江懿快些将自己从陇西军营带走,带回燕都衙门里安排个闲散的职位也好,就是别留在军营中。
故而他上辈子一直在心里暗自恨着张戎,恨着陇西军营的所有人,觉得他们带着成见看他在背后诋毁他,却全然没意识到分明是自己先选择了隐瞒身世的。
重生一次,原先看不懂,看不明白的一些事忽然变得豁然开朗了。
思及此处,裴向云微微仰头:“谢谢将军关心。”
张戎轻咳一声,摆了摆手:“在看练兵吗?”
裴向云「嗯」了一声。
“你这个年岁的孩子在燕都,要么学习诗书准备科举,要么学会一两样傍身的功夫……”张戎说,“你并非汉人,是如何想的?”
裴向云的目光怔了下,下意识道:“我……我习武。”
上辈子也有个人是这样问他的。
彼时江懿也站在校场外问他,是想要习文还是习武。听见他的回答后,牵着他的手将他带进校场亲自教他枪术,从那以后便真做了自己的师父。
他收回目光,心中不可避免地有些空落落的。
张戎爽朗地笑了下:“好,文人提笔惊天下,武将挥剑动乾坤,有志气!”
他将裴向云领到校场边上的一处空地,将一柄木剑递给他。
木剑上斑驳了很多划痕,看上去年岁悠久,拿在手里却有一种古朴的沉重感。
裴向云上辈子是用长/枪的,今次改成了剑,他到底还是不太习惯,只能有些僵硬地模仿张戎的动作。
可他到底曾是乌斯一代战神,在习武方面独具天分,半日下来居然已小有所成。
张戎有些惊讶:“你先前在乌斯学过吗?”
裴向云抿着的唇角一顿,不动声色道:“家父亦是习武之人,小的时候曾见他练剑,应当是那个时候记下来的招式。”
他心中方才蓦地一惊,这才意识到若现在表现出极佳的习武天赋怕是要露馅,于是定了定神:“其实……还是有不少地方没悟透的。”
张戎刚要再说什么,却有人在不远处喊他。
他怕裴向云伤到自己,于是叮嘱道:“等我回来再继续教你,别自己瞎练。”
裴向云乖巧地点了头,果真将木剑放到一边,规规矩矩地坐在台阶上。
他的目光在校场中巡弋着,心中多少还是抱着一点希望的。
万一江懿今天心情好来校场,自己是不是有机会在暗处看他一眼?
裴向云刚想到这儿,肩上忽地被人拍了下。
他转过头,便看见了关雁归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裴向云几乎是一瞬间便想起了上辈子和师父度过的最后那段时间,浑身的神经立刻警戒了起来,带着几分警惕地看向他。
“别紧张,你忘了我是谁吗?”关雁归笑了下,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那天晚上我帮你求情了来着。”
裴向云淡淡地「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他上辈子到死都真情实感地恨着眼前的人。
弥留的那段日子里,他也曾无数次假设,假设关雁归没被莫名其妙地斩首,师父是否不会那么快心死,又是否会少恨自己几分。
关雁归打量了他片刻,语调轻松道:“方才我见你在此处习剑,于是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裴向云沉默地摇摇头,觉得如坐针毡一般。
“没关系的,别不好意思。”
关雁归说着便拿起旁边放着的一柄木剑,又将另一柄递到裴向云面前:“来,试一试。”
裴向云深邃的黑眸静静盯着他片刻,抬手接过了那柄木剑。
关雁归在不远处站定:“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话音刚落,剑锋便向着裴向云疾驰而来。
纵然裴向云重生了,可那到底还是心智上的重生。
他的身体依旧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就算用了上辈子记忆中的技巧,也无法抵挡得住关雁归现下的攻势。
这是要杀了自己吗?
堪堪避开扫过鼻尖的木剑,裴向云的心跳如鼓,「砰砰」地撞击着他的胸膛。
他抹去额上的冷汗,低声道:“关校尉这是做什么?”
关雁归愣了下,旋即笑道:“在切磋啊,没想到裴小兄弟不过刚开始习武,身手居然这么好。”
裴向云冷眼看着他,不知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关雁归说完,又是一剑横扫了过来。
这一剑角度刁钻,裴向云只来得及以一种十分狼狈的姿势从侧旁翻滚而去,险些吃了一嘴的沙土。
他恨恨地咬着牙,心头陡然生出几分怒意,不管不顾地从地上爬起来,手中木剑直取关雁归要害处而去。
关雁归似是没料到他能如此快速地反击,似乎愣在了原地,只看着木剑的剑尖向喉咙招呼而来。
裴向云心中的杀性被完全激发出来了,这段日子装乖的皮囊被撕裂开来,只想着要取眼前人的性命。
可他到底还是没能伤得了关雁归。
一根马鞭横空而来,狠狠地抽在他的右手上,顺势卷走了那柄木剑。
陇西的马鞭是用柳条做的,外面再裹上一层牛皮,这样才不会因为陇西偶尔极端的天气裂开。
那根马鞭来势汹汹,力度很大,将裴向云的手背抽得堪称一个「皮开肉绽」。
他痛哼一声,捂着手滚落在地,眼前因为这剧痛有一瞬间的模糊,觉得半边身子要裂开了,连胳膊和腕骨的骨缝都在隐隐作痛。
马蹄声慢慢在身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他熟悉又渴盼听到的声音。
“谁允许你来校场的?谁允许你碰兵器?”江懿握着马鞭的手微微发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因为疼痛缩成一团的裴向云,“我是不是说过,让我看见你一次就打你一顿,直到把你打死为止?”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甩小皮鞭的江美人(?);
江美人抽了预言家的卡不能自爆身份,表示这局真难带
第33章
裴向云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胳膊,疼得双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觉得手臂像是要裂开了一般,一寸寸地慢慢裂开,宛如凌迟一般。
江懿翻身下马,提着手中的的马鞭,毫不留情地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裴向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滚,马鞭重重地落在身侧的地面上,激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尘土落在裴向云脸上,呛得他咳嗽起来。
关雁归蹙眉道:“阿懿……”
江懿闻言抬眸,一双眼中满是冷冽:“怎么?”
“我没受伤。”
他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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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道:“方才……方才虽然瞧着凶险,但小裴兄弟他应当是不想伤我的,你没必要这样……”
“谁说我是为了你的?”
江懿挑眉看着他,半晌勾起唇角轻笑:“别想太多。”
关雁归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江懿生这么大的气定然是因为裴向云险些伤了自己,甚至有些胸有成竹于自己的这个猜测,却不想被人直接否定了。
“我……”
“你还有事没?”江懿冷冷道,“没事滚旁边待着去,少废话。”
关雁归原本还想再说两句,瞥见了江懿满脸的煞气,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一边。
裴向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垂下眼看着地面,心脏像被什么揪紧了一般痛着,甚至比被抽了一鞭子的手臂还痛。
江懿看了他半晌:“抬头……”
裴向云慢慢抬起头,血污与沙土仍掩饰不住他属于异邦人的深邃五官。
“谁让你躲的?”江懿轻声问他。
裴向云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那道深深的鞭痕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问你话呢。”
江懿慢慢走向他:“让你躲了吗?”
裴向云咬着唇,缓缓摇了摇头。
江懿的眉眼间满是狠戾,径直抬手又是一鞭子。
这回裴向云没躲,生生让自己留在原处受了。
那牛皮柳条做成的鞭子狠狠落在他肩上,几乎瞬间便将他外面穿着的衣服布料抽得径直绽开。
裴向云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
关雁归在旁边看得跟着身上也是一疼,没忍住道:“阿懿,算了吧。”
“有你什么事?”
江懿话音刚落,又是一鞭子落在裴向云身上。
接连两下,让他觉得肩骨要生生断裂似的。
江懿这是狠了心要打他。
而上次师父说的「见一次打一次」,好像也并非只是嘴上的恐吓。
裴向云胸口闷痛阵阵,一口血顺着唇角流了下来,沾在了衣服上,氤氲开一片深色。
江懿说不清自己看见裴向云持剑站在校场上时,自己心中到底是如何的惊恐。
上辈子,自己也是如此毫无戒备地带他来校场习武,还手把手教他如何用刀枪剑戟。
那时裴向云刚从乌斯逃出来,虽然被虐待得身形消瘦,可到底是天生的武将,不过修养了个把月便将身子养了回来。
那时少年站在校场外,看着那些打马而过的燕兵,眼中流露出了浓浓的渴望。
江懿偏生又是个嘴硬心软的,见不得小孩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于是便提出了带他习武的要求。
过往那些算得上温馨的画面历历在目,却实打实地成为一柄又一柄扎在江懿心头的利刃。
他承认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有些草木皆兵,在疯狂规避着与上辈子同样的事发生,甚至于快到了半疯魔的地步。
可为了那些曾在面前枉死的人,为了那些带着怨气没有来世的人,到底是要将可能造成悲剧的所有隐患悉数铲除。
江懿捏着鞭子的手慢慢收紧,看着少年低垂的头,手腕一动,心中便动了杀意。
不如就趁今日将这狼崽子杀了,以绝后患。
可那鞭子刚扬至半空,一杆长/枪便横空而来,挡在了两人之间。
鞭子卷在枪杆上,带着江懿没稳住身形,向前踉跄了几步。
张戎去而复返,远远看见江懿的鞭子对着裴向云的脑袋抽了下去。
照着那个架势,裴向云纵然命大活下来了,也得是带着残疾度过后半辈子。
张戎冷着脸将鞭子丢去一边:“军营中严禁用私刑,你这是在做什么?”
江懿抬眸,咬牙切齿道:“方才他险些伤了人,我教训他又怎么了?”
“伤人?”
张戎的目光落在一旁站着当花瓶的关雁归,有些迟疑道:“伤你们谁?”
关雁归轻咳一声:“是我,我看小裴兄弟在此处习武,想着指点他两下,大抵是没做到「点到即止」,险些闹了笑话。”
张戎拧着一双眉,打量眼前的两人,半晌后冷笑:“行啊,一个三军校尉要私斗,一个一国首丞用私刑,你俩是要反了天吗?”
江懿垂眸,心中暗道惋惜。
张戎这人哪都好,就是特认死理,在陇西军营从始至终便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若是他没来,怕是裴向云非死即残,后半辈子再也没有可能背刺陇西军营了。
思及此处,江懿低声道:“我不觉得我所做有什么错误。”
张戎原本就在气头上,听了他这句话后不怒反笑:“你又有什么道理?”
“我认为裴向云身份不明,实在不放心让他在校场习武。”
江懿说这话的时候一眼也没看裴向云。
他深知自己这前世的逆徒嗜武成瘾,若是不让裴向云碰兵器,无异于断了他的双手。
果然,江懿这话刚出口,便听见身侧人急促的呼吸一滞。
他心中冷笑,继续慢条斯理道:“依我的看法,若张大帅真想留这乌斯人一命,倒不如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让他一辈子做个不能习武的废物,我便再也不与他计较,您看如何?”
裴向云在一旁垂着眼,心里一寸寸变得冰凉。
江懿说的每个字落在他耳中都显得如此陌生,陌生到他有些茫然失措。
这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事事依着自己,顺着自己的师父了。
可裴向云竟也在彷徨之际觉得江懿所说有几分道理。
若是觉得自己不可信,若是担忧自己现在习武,在将来会背叛大燕,倒不如现在挑了手筋脚筋,彻底做个废人。
如此这般,是否能让师父开心一些,也不再这样防备着自己了?
他慢慢抬头,平复下紊乱的呼吸,用沙哑的声音道:“将军,若是我自断手筋脚筋,江……江大人便能将我留在这里,那断了也无妨。”
张戎的眉蹙得更紧了。
他是个惜才爱才的人,纵横沙场几十载,早就练出一双火眼金睛,能明明白白地看出谁适合习武,谁不适合习武。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张戎发现捡回来的这孩子怕是个天生的武将,若是加以教导,将来怕是有机会成为新一代骁勇善战的将军。
他存了想培养裴向云的心思,却不想江懿现在要挑他的手筋,登时便有些急了:“可是……”
“您无法预料到他会带给陇西什么。”
江懿淡淡道:“他身上流着乌斯的血,保不准什么时候便能毫不留情地捅你一刀,然后踩着你往上爬,回到原本属于他的地方。”
这些话是上辈子张戎对他说的。
可笑风水轮流转,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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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力排众议,忍着旁人的猜测与诋毁,坚持认为裴向云是个好学生,定然不会做出欺师灭祖的事。
现在却是只有他一人窥得那狼崽子温驯皮下的野心,苦口婆心地劝阻任何一个想将他留下的人,可偏生没有人信他。
“阿懿,为什么总要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关雁归在一旁开口道:“虽然你一直说他是异族,可他到底……还是没做什么错事,你不能这样武断地要断他手筋。”
江懿深吸一口气,知道这跨不过去的坎又回来了。
他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将这一切和盘托出,却生生忍住了。
潜意识中,江懿一直怀疑陇西军营中还藏着另一个内鬼,而最有嫌疑的便是关雁归。
现在将所有事说出来,无异于打草惊蛇。
江懿只能咬着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生硬道:“往后还请将军别再纵容他来校场习武了。”
“你都说了和他非亲非故,怎的现在还管起他来了?”
张戎的暴脾气逐渐压不住了,他还从未被人如此一遍遍地否定过,当即带着几分气性道:“我若是现在收他为徒,我看你还怎么瞎管闲事?”
收他为徒?
江懿有些啼笑皆非,只当张戎在说气话。
作为上辈子这白眼狼的师父,他已经数不清到底心寒过多少次,正要开口,便听张戎道:“你若现在拜我为师,往后随意进出这校场,再也不用看旁人眼色,你可愿意?”
他特意咬重了「旁人」二字,瞪了江懿一眼。
江懿无所谓地停下要走的脚步,心说若裴向云果真好赖不分地要拜张戎为师,他定然会选个黄道吉日,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这上辈子的好徒弟上路。
毕竟先前他松了口让裴向云留在陇西,打的是裴向云伤一好就让他滚蛋的主意,却全然没想到张戎护短护得很。
在场三人的目光悉数落在裴向云身上,原本以为他会欣然同意,却见少年用尽力气地挺直了腰板,慢慢侧过身,跪在了地上。
裴向云垂眸,低声道:“抱歉将军,我……不能做您的徒弟。”
张戎登时垮了脸:“那你想如何?”
裴向云瞥了眼江懿,咬着唇,终于说了实话:“我想……做江大人的学生。”
作者有话说:
江美人:滚;
不出意外一会儿还有一更;
抽脸是不能抽脸的,他也就剩一张脸了(?);
疫情严重大家保护好自己鸭,早睡早起多喝热水(直男式关怀);
评论都看了!爱你们!
第34章
他这话说出口,在场的三人都沉默了。
张戎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
裴向云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说的那句话却似乎用尽了他的所有勇气。
“我说我想做江大人的学生。”
江懿抿着唇看他,半晌后忽然笑了:“你想做我学生?你配吗?”
张戎锁着眉,目光在二人间游弋着。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正视起江懿与裴向云之间这堪称奇怪的关系。
为何江懿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甚至救了自己命的小孩怀有这么深的成见?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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