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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骨肉相撞。

    “靠,你是真的想死——”孟松抖着声音,用力去推商泊云,却发现这狗崽子的力气大得惊人,“你他吗的!”

    “要让他喝什么?”商泊云又问。

    “关你他吗什么事?”孟松“嗬嗬”喘着粗气,声音像个破风箱,他侧过脸朝着狐朋狗友们吼,“你们还看?打坏了算我的!”

    商泊云点点头,又给孟松来了一下:“好,算你的。”

    场面瞬间混乱之至。

    玻璃渣踩得噶擦响,餐吧的中心群魔乱舞,商泊云揪起孟松,扔向了那群扑过来的狐朋狗友们。

    混球已经揍成了一颗大头菜,他果断回身,拉住了江麓的手。

    “五个我真打不过!”商泊云笑得很灿烂,“老婆,咱们先跑吧!”

    ……说了不能公共场合叫他老婆。

    心跳越来越快,好像不管听多少次,也没办法对商泊云的亲昵免疫。

    他回握住商泊云,重重地点头。

    “别让他们走了!”孟松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今天要没收拾掉那只狗崽子,他以后不用在延乐路混了。

    脑瓜子嗡嗡地响,这辈子就没被人这么揍过,脸面被人踩个稀巴烂。

    一开始只是想看好戏,但现在发疯要付出什么代价,孟松都不顾了。

    钱他有的是。

    他绝对要把狗崽子和小少爷都给留在这。

    “这可比看咱们乐队表演有意思啊……”兔兔乐队的主唱喃喃。

    舞台下人仰马翻,领班手忙脚乱地把顾客疏散开,名贯酒吧街的孟公子从地上爬起来,头发五彩斑斓的混混们杀声冲天,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粉丝小姑娘呆在原地,一脸惨白。

    “为了正义!”

    “摇滚精神不死!”

    兔兔乐队加入战场。

    警笛声由远及近。

    警局,审讯室的灯光苍白。

    “名字。年龄。”

    “商泊云。十七了。”

    “未成年……还在念书吗?”

    “嗯。”

    “在哪念书,怎么跑去打架了。”

    “长洲附中的。”

    “嚯——咱附中的主任还是高桂生吗?他教过我呢。”

    “高主任风采依旧。”

    “别贫。”警察瞪了眼对面的少年,“继续。”

    商泊云面露隐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今天本来很开心,和朋友们一块儿去开庆功会。”

    “都是附中的吗?”

    “嗯。”商泊云低着头,显得很乖巧,“是我同班同学,还有高二的几个学弟学妹。突然来了一群不认识的人,看起来都不太好惹。”

    警察闻声,看了眼这小伙子的体格,人高马大的,卫衣底下绝对有常年锻炼的痕迹,到现场时他干翻了三个,自己毫发无伤。

    啊,年轻真好。

    “但他们是一个学弟的朋友,所以我们也都没什么意见。”

    商泊云眼神清澈:“可是没有想到,后来他们一个劲儿的劝酒。未成年人不能饮酒,高主任时常叮嘱我们,我牢记在心。”

    啊,其实还是个孩子。

    “我和我朋友都不愿意喝,坚定地拒绝了几次,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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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生气了。”

    “他们非要我们喝那杯酒。不知道是为了面子还是别的……”商泊云痛苦道,“不喝有错吗?”

    “拒绝是对的。”警察拧眉,把这条记录了下来,在旁边备注了“监控重点”四个字。

    “后来为首的孟松哥生气了。”二十六岁的商泊云毫无心理障碍的扮演清纯男高,“砸碎玻璃瓶动手。”

    “然后你们就打了起来。”

    商泊云点头。

    “这种时候尽量不要起正面冲突……”虽然但是,都打赢了。警察一噎,复又道,“不过,有自我保护的意识是好的。”

    “我知道。当时我太慌张了,下意识还手了。”

    还挺听话。

    警察深感欣慰,加之又算是附中的学弟,师出同门,表情不觉更加和蔼:“今天算你运气好,打赢了,跑过了。惹事的那个人今年都进来四回了,次次挑事,次次拿钱摆平,看到他就头疼。”

    “不过这一回——”性质似乎有些严重,也有不少疑点。连轮休的郑局长都赶了过来。警察沉吟片刻,决定不和祖国单纯的花朵说起细节。

    “先去外头坐着吧,等你家里过来签字。”

    晚九点,警局的大厅里依然人来人往,蓝色制服穿梭不休,长洲日趋繁华,在治安上的投入也不断增加。

    大厅的灯光同样是明亮的冷白,一个面容严肃的女人正和坐在长椅上的江麓说话。

    “郑局长。”路过的警员如此称呼女人。

    不知江麓说了什么,郑莹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她朝江麓一笑,而后大步去了审讯室。

    待到郑莹离去,江麓温和的表情才有了一丝裂痕,担心的情绪迅速涌了出来。

    “商泊云。”一道影子晃荡,江麓起身走了过去。

    商狗子先发制人,伸出打过架的爪子。

    他微微偏头,目光和江麓齐平,薄而锋利的眼尾向下垂着:“手好痛。”

    见江麓拉过了自己的手,他又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老婆。”

    chapter 84

    江麓深吸了口气。

    他声音故作冷硬:“现在知道痛了。那会儿不是说不过打五个吗?结果最后又回了头。”

    商泊云看着江麓垂着的长睫, 试探性道:“或许,三个和五个不一样?”

    然后狗爪子就被拍了一下。

    商泊云吃痛,委屈不已:“你甚至不心疼我?!”

    江麓抿唇, 闷声道:“不是…”

    到后面完全是混战了。

    孟松放了话, 他的狐朋狗友们似乎很信任他能摆平事情,个个头铁拳头狠。

    江麓把手指很小心的搭在了商云泊手背上:“我是怕你有事。这个是玻璃划破的吧?”

    商云泊瞄了眼那道小口子, 表情迅速恢复了柔弱。

    其实他对自己认知很清晰。

    五个是真的打不过, 三个也是真的打得过。

    二十六岁的商泊云上过系统的格斗课。

    云山起家之后,乔叙表示现在他们是块香喷喷的小蛋糕, 商场诡谲,阴谋防不胜防, 为此逼迫商泊云和他一起请了私教。

    商老板表示商战应该不至于这么朴素,并建议乔叙少去沾花惹草,没准人身安全还会更有保障。

    但课程练了下来, 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

    来自江麓的关心十分让人受用。

    “不管怎么说, 我今天晚上表现还是还可以吧。”

    江麓看了他一眼,商泊云歪着头, 眼睛亮晶晶的, 嘴角的弧度根本控制不住,完全是求表扬的表情。

    他抬手——

    “又要打我……”

    揉了揉商泊云乱糟糟的头发。

    “不是可以, 是很好、很好。”

    “那我有奖励吗?”商泊云又问,他轻咳了一声, “手还是有点痛, 要……”

    江麓拧眉。

    他爱惜自己的手, 以己度人, 对于商泊云手背的红痕也如临大敌。

    接待台的女警闻声:“受伤了就先去处理下。不过警局的医生已经下班了,对面有家二十四小时的药店。”

    江麓恰好也是这么想的。

    他一手仍拿着要送给商泊云的礼物, 一手牵住了他的袖角:“我们先去药店。”

    女警看出了江麓的担心,关切道:“药店只能应急,要是有哪儿不舒服,最好还是明天白天去趟医院。”

    “好的,谢谢。”

    商泊云哽住了,他刚刚是想要江麓给他“亲亲呼呼痛痛飞走”来着的——嗯,他是幼稚鬼他先说。但是,耳朵通红的江麓用僵硬的语气说“痛痛飞飞”的话,他内心的小恶魔就快乐得想摇尾巴。

    至于手背的划痕,拿在江麓面前装乖还好,拿去给医师看纯粹是自取其辱。

    “走吧。”但江麓晃了下他的袖角。

    二十四小时的药店店招明亮,老板轻车熟路,从柜台下直接把药和棉签拿了出来:“从对面警局来的。又是打架的吧?”

    “这款搽伤口最好,不少挂了彩的都选这个,正所谓实践出真知呐。”老板努努嘴,“不过,先给我看看伤口是什么个情况。”

    江麓侧过身,商泊云却退到了两米外的店门口,还把手背在了身后。

    “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我没什么问题。”商泊云严肃道。

    “讳疾忌医可不行。”老板不想放过这单生意。

    “先看一下。”江麓不放心。

    商泊云只允许自己在江麓面前丢人。

    他木着脸,抬脚就想走:“真的不用。”

    “回来。”

    江麓的声音也严肃了起来。

    “防微杜渐啊小伙子。”老板看出来谁说话管用了,立马煽风点火。

    商泊云吭哧吭哧地拖延时间,爪子便被江麓抓了过来。

    “麻烦您帮他看一下。”

    “好嘞。”

    灯光落在商泊云微红的手背上,老板“啧”了一声。

    过了几秒,他把眼镜戴上了。

    “你这个伤口……”

    “我懂。”

    商泊云明白老板的欲言又止。

    “药水就没必要了。”老板伸手,从旁边云南白药的绿色盒子里掏了掏,“趁着伤口还没愈合,贴上吧。”

    一片创可贴飘到了商泊云和江麓的面前。

    “送你们了。小年轻哦,太娇气也是要不得的。”

    江麓微微皱眉,还是拿起了创可贴,很礼貌的道了谢。

    两个人没立刻回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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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

    “手。别藏着了。”

    商泊云难得尴尬,乖乖把那道基本愈合的伤口露了出来。

    江麓低头,撕开创可贴,面不改色地贴了上去。

    贴完了,他轻按了下商泊云的手背,指尖碾过骨骼的弧度。

    “还有哪儿痛吗?”

    “其实,我一点不痛。”商泊云哼哼唧唧。

    “也许只是看起来不严重。刚刚老板说防微杜渐讳疾忌医不行,我觉得挺对的。”江麓是真的很当回事,“上回你的手臂摔青了,你就不当回事,后来陈彻撞到你那,你还‘嗷’了一声。”

    那是因为你在旁边——商泊云默默地想。

    手机的铃声忽而响起来,江麓腾出一只手去接。

    “荀助理。”

    张淮陪父亲去国外出差了,留了他的助理们在长洲,荀助理是这段时间负责江家相关事宜的人。

    “已经和郑局长联系了吗?好的。我这儿没有什么事情,你别着急。”

    江麓一边说话,另一只手还握着商泊云的爪子。

    商泊云低头打量,自己的手要宽阔许多,江麓并不能完全的把它包裹住。

    但修长清癯的指节反扣他的手背,看得人心中一动。

    江家的助理会过来处理这件事情。

    明面上,这是一起纯粹的血气上头的斗殴,由浪荡嚣张的孟松挑衅,由“冲动莽撞”的他回应,所以牵扯不到江麓分毫。

    孟楠下的药警察也会查明,不管药物的作用是什么,都在法律的管控范围内,能放倒人的脏东西就那么一些。

    江麓没有喝下去,孟楠的话永远也不会有说出口的机会,江盛怀探究不到。

    商泊云握紧江麓的手,力道传来,江麓疑惑地看向他,又朝他弯了弯嘴角。

    冬夜的街道安静无人,所以能无所顾忌地牵手。

    “梦境”在哪个契机结束之后,困住二十六岁的江麓的事情,终于要彻底逾越过去了。

    他的小少爷大概可以更开心的活。

    不对——是一定。

    灵魂忽然就变得缥缈又轻盈,心跳不断变快,巨大的喜悦涌了上来。

    明明是万物枯竭的冬天,但有一朵两朵三朵小花把这份喜悦当做养料,然后密密麻麻开在了商泊云的心里面。

    电话那一端,荀助理心情惴惴。

    但江家的小少爷和江先生似乎性格差别很多,并没有那种积年的冷肃。

    江麓声音温和:“明天再处理也是一样的。纪叔去送人了,他晚些时候再来接我。”

    荀助理不太放心,江麓想了想,道:“那你帮我联系一下中瑞的骨科。”

    “您受伤了?”荀助理瞬间慌了神,之前没听江麓提,警局的郑局长也没说。唉,老纪也是,就算是江麓要求他先送学弟学妹,他也应该先把江麓送到医院啊!

    商泊云从“花花”世界里回过神来:“等一下——”

    “中瑞是长洲的私立医院,明盛有股份。”他找乔叙查事情的时候,顺带了解过明盛的商业版图。

    江麓点头:“我觉得你的手最好还是去拍个片子看一下,但这个时间,只有私立医院才能做检查。”

    荀助理听得清楚,松了口气,原来是江麓的朋友,那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我立刻帮您预约。”

    “不用!”商泊云迅速喊了声“谢谢”,然后替江麓摁掉了电话。

    虽然孟松的脸有点硬,身材有点柴,揍起来“邦邦”响,但他的手真的没问题。

    仅仅有点酸。

    “不用那么麻烦。”商泊云一脸倔强,“你老公,很强。”

    江麓无言,捏了把商泊云的脸颊。

    商泊云得寸进尺地凑了过来,呼吸一下也变得很近。

    冬夜的风吹过,江麓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看出了商狗子的意图。

    他很自然地把一直放在身侧的礼物拿了过来。

    “之前不是一直好奇吗?”江麓说,“打开看看。”

    商泊云没错过他眼底的笑意,知道小江同学在转移话题。

    但江麓一脸期待。

    “这是八音盒?”

    “对,可以录音的八音盒。”

    难以言喻的精巧,顶端还放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猫。

    “录音……”商泊云沉吟几秒,“不会是一段表白吧?”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按下珍珠式样的开关,八音盒里传出一段旋律。

    像是静谧的月光落在潮声之中,五音不全、不通艺术的商泊云早就烂熟于心。

    “这是德彪西的clair de lune。”商泊云戳着小猫屁股,“其实,第一次听你弹的时候,我就想知道它是什么名字了。”

    “第一次?迎新晚会的时候吗?”

    严格意义来说,其实是长洲大学的校庆,因为在原本的过去里,他和江麓尚还是冷眼相望的死对头,曾经的十七岁的商泊云直接离开了迎新晚会的观众席。

    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一簇又一簇的花溢出心脏,塞满胸腔。在这一刻,“逾越”的实感才清晰无比,花枝层叠,如果有实体,大概可以堆生到月亮上。

    鬼使神差。

    商泊云忽而微微俯身,将一个吻落在了江麓的嘴巴上。

    舌尖灵活撬开江麓的牙关,呼吸相闻,气息交织,商泊云吻得极其认真,希图把花朵也种进他的胸腔。

    江麓愕然,但他乖顺地应下了夜色里唐突的亲吻。

    商泊云听到了江麓清晰的心跳声。

    他心想,如果梦境就这么继续下去也不错,他可以和十七岁的恋人一起变成二十六岁,然后变成四十六岁,八十六岁。

    年年岁岁。

    chapter 85

    年年岁岁。

    在一起。

    求婚, 婚礼,共同生活,一起老去, 房子和墓地的产权证书上都得写上两个人的名字。

    他和江麓。

    商泊云被这四个字暴击天灵盖。

    实际上,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对于“婚姻”的概念并不热衷。

    这要归因于在他出生前就消失不见的爹。

    爱情最初始的轮廓没能在商泊云心中萌芽, 独自抚养他的商红芍女士也生动证实了“幸福”并不需要和“婚姻”“爱情”挂钩。

    但这一刻商泊云确实产生了一个十分漫无边际的幻想。

    求婚的方案要有一二三四个, 最好找策划公司先做一份原始计划书;婚礼只能在国外举行,不如干脆直接环球旅行, 没准还能和江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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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钢琴巡演一个轨迹;小孩……到时候江麓想养几只商熊猫都行,好像有款可以抑制过敏的狗粮。不过哈士奇不宜多, 商泊云觉得家里最好有几只猫——

    说来他曾经嘲笑过陈彻,锅盖刘海的人生终极目标是和许葭禾校服婚纱有个娃。

    在商泊云看来,这是不太切合实际的直男空想。因为许葭禾不一定想成为一个妻子和妈妈, 而可能更愿意去披荆斩棘乘风破浪。

    男人的问题在于社会给他们描绘了一个完美婚姻的模板, 他们代代相传的遵从,以至于显得僵硬迂腐陈旧。

    商泊云的性取向一开始就剑走偏锋, 所以长期理解不了陈彻的脑回路。

    但在这个僵化的模板中, 如果和他一生密切关联的人是江麓,那他就终于能够开始明白, 为什么陈彻可以执着那么多年。

    何况,这份幻想产生的原因是“喜欢”。

    商泊云的吻越发的绵长细致, 德彪西的“月光”还在冬夜里起伏。

    心里的花开得太满了, 他想让江麓知道, 于是幼稚莽撞地一再加深这个亲吻。

    江麓觉得自己会在这个吻里窒息, 手不自觉就有点儿抖,只好颤颤地握紧了商泊云。

    他以为自己已经算有经验了, 无论是现实里的几次体验——还是那些堪称超过的梦里。

    但商泊云总是身体力行的告诉他,谁更能占据主导权。

    江麓没忍住喘息出声,甜腻得不像话。

    亲他的人听到了,吃吃的笑了起来。

    商泊云顺着江麓的手掌向上,亲昵地把他抱进怀里,然后小声地唤了好几遍“老婆”。

    江麓有点受不了了,夜色太低淡,商泊云却眸光熠熠地注视着他。

    令人难耐的并不只是亲吻。

    江麓脸发热,转移注意力似的开口:“商泊云,我发现你很喜欢接吻。”

    商泊云点头,声音轻快:“这是因为我很喜欢你。”

    江麓又道:“……而且,你也很会接吻。”

    这话就直白了。

    这种赞美简直是勾引。

    商泊云心里的花继续突突地开,就听到江麓忽而淡声强调:“从一开始,你就很会。”

    丰富的经验来自丰富的实践。

    商泊云捂紧马甲,面不改色:“之前第一次的时候,是你先亲我的。”

    “那个时候……”

    “是你教我的,然后打开了我的神奇开关。”商泊云把头搭在江麓的肩膀上,脸颊贴着他滚烫的耳垂来回蹭,“所以,你还要对此负责。”

    江麓被他绕了进去,不管怎么说,第一次的时候确实是他揪住了商泊云的领口,虽然之后主动权几乎都在对方手里……

    “纪叔应该快到警局了。算算时间,你商阿姨差不多也要来收拾我了。”商泊云拉着江麓站起来,“我们回去等他们吧。”

    “啊,好。”江麓这会儿实在乖顺,完全没了药店里的气势。

    “卧槽,居然还有这种事!”

    江家迅速介入了天翻地覆的乐活城,商女士在签字领走商泊云后,就完全不需要为这件事情继续费心了。

    孟松蹲局子板上钉钉,后续如何和江麓、商泊云都没有关联,那是荀助理、张淮,乃至明盛的律师团要去运作的事情。

    陈彻一惊一乍,听商泊云说完了“恶酒鬼醉挑江小花,商狗子拳打大傻比”后拍案而起:“怎么不叫我来?我可是在‘拳皇’魔鬼训练了十五年的格斗家!”

    “拳皇?格斗家?”江·小花·麓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睛。

    “拳皇是个游戏。”商泊云吐槽,“简而言之,就是毫无实际的打架经验。”

    “你不信我?”

    陈彻还在那摇摇晃晃“左勾拳”“右勾拳”,一不留神撞到了郝豌。

    遂被对方的胸肌弹开。

    有谁笑了声,嘲讽直接拉满,陈彻站稳后怒目而视,发现果然是商泊云。

    没等他痛骂商狗,江麓就先开了口,语气真诚:“没有。陈彻,我相信你。”

    锅盖刘海忽然就有点儿不得劲,并掺杂一定的嫉妒——

    他看出来了,江麓在袒护商泊云。

    仔细想想,很多时候,他以为江麓只是教养好,但其实一视同仁的温和里,对商泊云一直就有些不一样。

    比如在西门是顺带请他们吃了那顿饭;独来独往的人反常地给商泊云一对一辅导英语;下晚自习后时常用那辆迈巴赫捎走他和商泊云;哦,还有爬山那会儿,江麓选择和商泊云盖一张被子……

    所以,商泊云没准一直被五班之花暗恋?

    果然拿的是《那些年》的剧本吗!双向奔赴酸死谁了!

    此獠何德何能……他和许葭禾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陈彻长叹一声,表情幽怨,默默地抱紧了自己。

    乐活城的打架似乎没有惊起任何波澜,而以一种风平浪静的方式掀了过去。

    临近期末,高三的生活越发简单,体育课都被压缩了一节,学习成了完全的主流。

    商泊云惯常不回头看尘埃落定的结局,孟楠已经从江麓的人生杀青。

    不能确定“梦境”结束的时间,但无论是一直继续,就这么七老八十,或者突兀结束,回到二十六岁时,他们都会在一起。

    江麓和他说好了。

    “志愿调研?”

    叶凝把问卷发下去后,五班的人纷纷表示疑惑。

    “叶老师,我们离高考还有七个月,现在填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学校传统。”叶凝站在讲台上,鹅蛋脸笑得甜,“提前明确目标也不错嘛。”

    教室里瞬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不是现在填。”叶凝拍拍手,“大家回去查查资料,明天我再收这个。学校会打印出来贴黑板报上的,可别写什么‘家里蹲大学’‘哈尔滨佛学院’,不然高主任的广播又要念叨半天。”

    叶凝一脸心有余悸,显然之前有不少人这么干过。

    教室里的人笑了起来。

    陈彻纠结:“只能写一个,我选华清还是京大?”

    记仇的何畅在前面刺他:“你还挑上了,怎么不把长洲大学也算进去?”

    陈彻老神在在:“商泊云要考,我让让他。”

    “人商泊云还需要——”

    商泊云客气地和陈彻说了“谢谢”,锅盖刘海眉梢扬起,快活地看到何畅闭上了嘴巴。

    陈彻回过身来,小声道:“其实我也知道我的水平。到时候能填个京市的大学就差不多了。”

    最好离许葭禾的学校近点儿。

    商泊云想了想,笑道:“没准你去了华清呢?”

    虽然是考研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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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

    “借你吉言了。”陈彻咬着笔头嘟囔,“我看了下,科大离华清还挺近的,不过我现在的成绩够科大有点悬……高考为什么这么难?”

    商泊云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锅盖刘海冷冷一笑:“真是不解风情!”

    “也是。反正长洲大学你是肯定能上的,英语保持住,冲TOP2也没问题。至于咱们的钢琴家,本来就不走高考,明年三月应该已经出国了吧……”

    陈彻一噎,忽然想到了这两个人的关系。

    商泊云表情果然凝重起来,而江麓的眼中居然闪过了一瞬间的无措。

    喔嚯。

    陈彻微微一笑,悄无声息地转了回去。

    商泊云垂着眼陷入了思索。

    他之前怎么想的去了?

    “一直在一起。”

    嘶,打脸来得好快。

    商泊云长睫低垂,嘴角的弧度也消失了,落在江麓眼中,就像只极其失望的巨型犬。

    江麓太吃这一套了。

    他伸手揪了揪商泊云的衣角,以至于错过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对了,等会儿的体育课给张老师了,他临时决定给你们加堂数学小考。”叶凝临到下课,才想起来这件事情,“课代表记得去提前拿试卷。”

    商泊云沉稳地应了声好。

    “放心,我不听陈彻的。”他起身时说道,但声音很低,没了之前的轻快,“这个事情以后再说。”

    江麓的手只好放下,眼睁睁看着商泊云拐出了教室,背影好像也有点落寞。

    数学小考,教室的气氛严肃。

    试卷上的数字密密麻麻,江麓难得没心情看题,但身旁的商泊云算得全神贯注,沙沙的写字声落进了他的耳朵里。

    江麓很低地叹了口气。

    “以后再说”更像商泊云转移话题的托词。所有人都默认他会出国,一直以来,爸爸也是这么给他规划的。

    但他答应过商泊云,十八岁后自己决定人生。

    当然也包括这一项。

    在那些奇异的梦境里,他和商泊云“重逢”再“相爱”,可是人生有多少个九年,为什么要耗费在“分开”这件事上?

    等放学就和他说清楚。

    而且,商泊云那会儿的表情,看起来也太可怜了。

    chapter 86

    孟楠现在很庆幸高二不用上晚自习, 下了最后一节课后,本部和艺术部都没有人。

    他可以无声无息地把自己的东西都拿走,然后去教务处签字, 离开。

    事情为什么会比他想的要严重那么多——

    “江麓?江家的那个少爷?你堂哥是疯了吗?你为什么不拦着?”把他从警局接出来后, 父母在车上就爆发了。

    “他的性格,家族里的人都清楚, 我根本就……”孟楠早就有托词。

    但父母的反应比他预料的要大得多。

    “是, 他就是个混球,社会垃圾!可你怎么能让他也来你和江麓的聚餐, 你不知道孟松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惹是生非吗?”

    孟楠便露出委屈慌乱的神情解释:“但他是我哥啊……”

    父母都不说话了。

    孟家人多,相互帮持做生意, 亲人之间最讲究个情分,往常他们都这么教导他,所以现在也怪不了他。

    他只是个“乖巧”的堂弟罢了。

    最后父亲说:“归根结底, 还是孟松的脾气不行, 是该吃点苦头了。到时候我和他爸妈说一声,江家那边, 你毕竟不是直接参与的……对了, 打架那小子,是不是上回来接江麓的朋友?”

    孟楠点头, 暗自松了口气。

    孟松被拘留就被拘留吧,爸爸说得对, 这个堂哥需要吃点苦头。

    而他没打架, 两杯酒都洒了, 聊天记录也删了。

    有惊无险——

    手机铃声在这时突兀地响起。

    “张秘书?怎么您亲自打电话来了, 您助理没有替我转达我的歉意么?现在澳大利亚都凌晨了吧?其实这个事情呀,我们家小楠……”

    孟楠坐在后座, 忽然想起了江麓的话。

    “张淮会给你们要的说法。”

    通话结束得很快,父亲声音仓促,话都没说完。

    他坐在副驾驶上,隔着后视镜,孟楠看到了他阴沉焦躁的表情。

    孟家陷入了一种不可言状的压抑中。母亲和孟松的父母争吵,和爷爷奶奶争吵,父亲去了公司就再没回来。

    他照常上学,关莘和周铭都没说出乐活城的事情,看到他后却自发的疏远。

    关莘放学堵了他一次:“孟楠,你哥他过来和你有关系吗?”

    他扯起嘴角:“关你什么事。”

    “再说,商泊云和江麓有事吗?”

    关莘气得要命,他推开她直接走了。

    反正从一开始,就不想和这群人玩过家家好朋友。

    孟楠迁怒关莘,周铭,迁怒一切。

    周三的清晨,母亲通知他:“我们打算给你转学,今天在附中把手续都走完,之后会换一个学校。”

    他忽然就松懈下来。

    转学也成。乐活城的事情得断的干干净净。

    可想起江麓那双潋滟却冷淡的眼睛,心神又不由得牵动,原本沾染流俗的人原来依然是高枝上不可攀的花。

    说到底,都是商泊云的错。

    他问:“去哪儿?长音附中吗,还是长师实验?一中?青栾双语?”

    “都不是。我们先回老家。”

    “那怎么可以!”

    老家是全国知名的贫困县,黄沙治了十几年。

    孟家早八百年从那迁了出来,在长洲发达了,只每逢年节回去摆谱。

    “我为什么要突然回那念书啊?你和爸爸怎么想的?”

    “你以为我们想回那吗?是暂时的……之后再看!”

    “这太突然了,我不接受。那我还怎么去长音,之前都说好了,而且郭教授不是也愿意……”

    “还提什么郭教授,他连电话都拉黑了,之前白送了那么多礼!”

    那是长洲音乐学院的教授,和家里还沾着一点儿亲。

    “都闭嘴!”

    争吵结束于父亲的怒吼。

    “先回去!之后我再想办法。”

    “回哪?”孟楠崩溃地看向双目通红的父亲,“老家”

    母亲开始哭,翻来覆去地说:“招惹江家干什么……也不是妈妈指责你,可是你怎么就没有拦下你堂哥……”

    藉由房地产高歌猛进的红利,孟家的工程咨询公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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