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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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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香哦了声,明白?了。

    算是?好事,起码她不?用再受累了。

    也不?是?好事,因为细辛春燕都留在了家中照应,谢折再一走,她就只能一个人?待在那所谓的“泉室”里,一待三天。

    她其实挺需要?人?陪的。

    贺兰香闭上眼?,决心不?再去想那么多,横竖不?过三天,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要?自己熬过去。

    两个人?你不?言我不?语,气氛就此寂静,唯有车毂嘈杂。

    贺兰香将颠簸想象成摇篮,将嘈杂想象成乐章,如此自我催眠之下,竟也慢慢睡着了过去,还做了个短暂的梦。

    泉室漆黑,密不?透风,层叠热雾蒸腾在她身上,将瓷白?肌肤烘烫成了急促的红,全身分不?清是?雾化成的水还是?肉里沁出的汗,简直要?将她的血全部热干热化,让她不?见?天日,永远封死在这漆黑可怖之地。

    她用力捶打着石门,呼喊着放她出去,可无论怎么喊,都没?有一个来给她开?门的人?,她的指甲抠在门上,留下一道道长长的划痕,十根手指指尖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即便?那样了,她也不?愿停下动作,因为太热了,热到她必须靠自残的疼痛提醒她自己,她还活着。

    “放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梦中呼喊太过撕心裂肺,贺兰香猛然睁眼?,口中气喘吁吁,视线一抬,正?对上谢折审视的眼?神。

    烛火猎猎,光影交叠,谢折眼?底难得流露一丝紧张。

    “做噩梦了?”他问。

    贺兰香本想点头?,但感觉姿势怪怪的,回过神才发现她早不?知何时倒在了谢折的腿上,男人?腿上肌肉比钢铁还硬,硌的她后脑勺生疼。

    她的手扶住谢折的腿,支撑起软绵绵的身子,余惊未消,坐好后仍大口喘着粗气,一时说?不?出话,直等到将气喘匀,才缓慢地点了下头?。

    这时,马车倏然放缓前行,应当是?到了城门方位。

    贺兰香并不?对此感到心惊,因为谢折没?有对此次出行抱以太大避讳,车架没?换,随从也还是?那几?个亲信,外看只是?排场低调了些?,大将军的架子还摆在那,有眼?睛的就不?敢去拦。

    而就在马车即将经过城门时,一道清朗的男子声音自外传来,看意思是?要?验车察看。

    贺兰香一下子便?想起这是?王元瑛的声音,下意识看向谢折,眼?中是?不?知所措的惊慌。

    谢折眼?波未动,四平八稳的冷静,看向她道:“衣服脱了。”

    “亥时以后凡有出城者,无论王子庶民,一律验籍查验,瑛也是?按规矩行事,想来谢大将军不?会在此小事刻意为难。”

    王元瑛端得一副彬彬有礼的谦逊样子,即便?身穿轻甲,腰配长刀,书卷气也压都压不?住。

    碰上软刀子,马车左右的一帮手下想反驳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拿他们将军正?值歇息不?喜打搅当由头?,阻挠对方上前。

    王元瑛自然不?会对此买账,两方正?僵持不?下,男子低沉肃冷的声音便?自车帘后面传出——“无妨,王都尉尽管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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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元瑛对车拱手,“瑛多谢大将军体恤。”

    他恭敬上前,抓住一截车窗的帘子,径直掀开?。

    昏黄的光线中,只见?谢折独自端坐座上,眉目如墨,神情冷沉,身披一件通体漆黑的披衣,全身包裹其下,撑住肩膀宽阔的轮廓,更显得身躯壮硕如山。

    王元瑛在车中扫上一遍,对谢折拱手,“今夜武仪门校尉告假,瑛临时替值,不?想竟偶遇谢大将军出城,不?知将军如此半夜出行,意下所为何事?”

    谢折手下不?耐叫嚷:“我们将军旧伤复发,大夫说?夏日泡泉水能有愈伤骨,遂往城外的温泉庄子走上一趟,王都尉如此盘问仔细,是?要?同我们将军一同前往吗。”

    王元瑛笑了笑,好脾气地道:“瑛尚有公务在身,恐难得此雅趣,不?过家中二弟近来倒在城外逗留,这位兄弟若有缘得见?他,不?妨替我劝上一劝,让他早些?家去,别忘了家中重要?日子。”

    一番话把对方噎个严实,不?知如何作答。

    回过头?,王元瑛又对谢折笑笑,重施一礼,“更深露重,不?打搅教军赶路,瑛恭送将军慢行。”

    随后便?垂下帘子,吩咐士卒让路放行。

    车毂轰隆,重新上路,转瞬消失在浓郁夜色中。

    王元瑛看着车马离去的方向,将抓握车帘的手放在鼻下轻嗅,眼?神中逐渐浮现蹊跷之色。

    不?知怎么,他总感觉那车里面,有股子萦绕不?断的女子香。

    另一边,马车中。

    直等确定远离城门有半里开?外了,贺兰香才从披衣下探出头?,自谢折的腿上坐起了身,大口喘气,掀开?帘子,任由清凉晚风吹拂在滚烫发红的脸颊上。

    幸亏她骨架小,谢折身躯又壮,下半身蜷缩在他腰侧,上半身放平伏在他腿上,披衣一盖,也就蒙混过去了,但凡二人?的体型差距削弱那么一点,这关都没?那么好过去。

    这些?王家人?,真是?阴魂不?散。

    贺兰香喘完了气,心情逐渐平复下来,看着天上明亮闪烁的星辰,转脸对谢折笑道:“马上就要?一连三日不?见?,你当真就舍得我?”

    谢折未语,解下披衣扔在她身上,一脸冷淡。

    贺兰香看着他那副样子,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穿好了披衣,扭过脸继续去看天上的星星,心里暗骂了句闷葫芦。

    有点威风全装在脸上了,要?知道,她刚刚才埋脸在他腰下,他有没?有想那点小九九,她还能不?知道吗。

    贺兰香哼了声,抬手揉着被顶出红印的脸颊,也不?戳破。

    谢折看着她揉脸的动作,耳后滚热发红,也不?出声。

    二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僵持了半路,马车再停,便?已抵达了地方。

    贺兰香身穿披衣,头?脸也被宽大的帽子遮盖住,视线受阻,下了车只知拽着谢折的袖子跟谢折走,并未留意周遭景致,只觉得凉快不?少,心下猜测这温泉庄子的草木应当较为旺盛。

    就这么走了半晌,终于停下,随着轰隆一声大响,泉室石门大开?,领路人?恭敬候在门外,请他二人?入内。

    贺兰香抬脸一瞧,脸顿时失去所有血色,变得煞白?一片。

    这石门的样子,竟与她梦中的一模一样。

    谢折留意到她的异样,目光打量在她脸上,“怎么了?”

    贺兰香摇头?,压下心头?恐惧,安慰自己梦只是?梦,道:“没?事,走吧。”

    二人?并肩步入石室,才进?门口,蒸腾着的苦涩药气便?伴随热雾扑面笼罩全身,转瞬浸透衣物,打湿头?发。

    室内无灯,唯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高挂房顶照亮,光芒幽渺凄森,照见?一口长宽两丈开?外的偌大泉池,池面烟气萦绕,伸手不?见?五指,唯能听到泉水咕嘟涌动之声。

    才进?来这片刻,贺兰香便?已浑身湿透,遍体冒汗。

    而这,才不?过是?刚刚开?始。

    “我如果想半途而废,会不?会没?人?放我出去?”贺兰香看着泉池,忽然来上这么一句。

    谢折:“外面每时每刻都有人?守着,只要?你想,随时都能出去。”

    话说?完,他察觉到了点什么,转脸看着贺兰香,“你害怕了?”

    夜明珠幽渺的光芒下,贺兰香嫣然一笑,撩开?眼?睫对视上他,“我若是?怕,你会留下陪我么?”

    谢折定定看了她一眼?,决然转身,放出话:“三日后,我会派人?来接你。”

    贺兰香没?留他。

    直到谢折快走出石室的门,她不?疾不?徐的声音方缓慢传出,烟气一样平淡——“谢折,你答应我三件事。”

    谢折停了步子。

    贺兰香道:“三日之后,你的人?若没?接到我,你把我剩下的财产分给我那两个丫鬟,放她们自由,让她们各自过活。这是?第一件。”

    她顿了下子,接着说?:“你派个人?将我一把火烧了,灰送回临安,与谢晖葬在一块。这是?第二件——”

    谢折头?发猛地炸开?,转头?冷冷质问:“贺兰香,你什么意思?”

    贺兰香冲他一笑,动手解开?衣带,“能有什么意思,以防万一罢了。”

    “没?有那个万一,”谢折冷声斥驳,“除非你想让这里的人?陪你一起去死。”

    贺兰香哼笑了声,继续宽衣解带,阴阳怪气地嘟囔出句:“看来你真的很?怕跟新帝撕破脸呢。”

    谢折额头?青筋都在这时跳跃起来,却一字不?想再说?,转身愤然离去。

    贺兰香笑出声,声音在石室回荡,“这就走了吗,第三件我都还没?说?呢。”

    轰隆一声,石门关闭,将二人?彻底隔绝内外。

    门外,谢折一身未消水雾,将眼?眸浸透,泛出血丝,平添不?少凶戾。

    他迈出几?大步,本想决然离开?,却又鬼使神差地转身回去,都不?必转动机关,徒手便?将石门推了开?,大步入内到处观望,怎么都不?见?了那抹身影,徒留一地衣裙。

    谢折看向雾气缭绕的泉池,喊了几?声贺兰香的名字。

    泉池平静无声,唯雾气涌动,连丝水波不?曾泛起。

    谢折慌了,跃入池中四处去找。

    “贺兰香!”

    他用力拨开?池水,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极度焦急之下,连思考的本领都没?有了。

    他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这么眨眼?的工夫,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出事。

    “贺兰香!贺兰香!”

    滚热的泉水溅入谢折眼?中,烫红了他的眼?,可他顾不?得去擦,一昧大声呼喊名字。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雪白?酮体蓦然暴露在谢折面前,女子清脆开?怀的笑声响在石室。

    贺兰香憋气憋太久,笑时还得大口喘气,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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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妨碍她笑,活似看到什么绝顶滑稽的画面,险些?连腰都直不?起来。

    谢折看见?她,听着她的笑声,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阴戾的眼?眸中血丝密布,愤怒之下一拳砸向水面,泉水高高飞溅,又重重落下,活似一场骤雨降下。

    贺兰香笑完喘完,不?怕死地游到他跟前,玲珑身躯贴着结实胸膛,藕臂攀上强壮臂膀,撒娇似的嗔道:“还真生气了?跟你闹着玩罢了,你怎么又回来了,是?按捺不?住好奇,来问我第三件遗言是?什么吗?”

    谢折两眼?似要?喷火,死盯着面前这张没?心没?肺的娇美容颜,忽然伸出大掌,扣握住那纤细后颈,凶狠地吻咬在那张能说?出无数凉薄话的红唇上。

    第55章 药浴2

    池水中加了调配后的药材, 蒸腾烟气白中带有淡淡青色,碧纱罗帐一样摇曳游走,缠绕在紧紧相拥的两道身影上。

    贺兰香被谢折密不透风地搂抱在怀中, 娇嫩的肌肤被粗硬布料所?摩擦,生疼难受。

    可她?又挣脱不动, 手也动不了,便只?好略别开脸, 用闷哼表达了自己的不适。

    握在她后颈上的大掌略有松动,伴随唇齿分离的暧昧水声, 贺兰香总算得以喘口气, 粉嫩舌尖将唇边水渍舔舐而去。

    她?抬起眼, 长睫湿透, 悬挂水珠,眼神亦如颤巍的水珠一样,潋滟清透, 媚色撩人,绕在谢折的眼角眉梢。

    谢折吐息渐急,结实的胸膛随滚热的呼吸而大?起大?落, 神情里无一丝失控, 唯有泛红的眼底暴露他此刻强烈的念想?。

    血气方刚的年纪,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几日未能沾她?,说不想?,是假的。

    可理智又告诉他, 他应该走。

    谢折生生将视线从那身雪白上抽离,缠在贺兰香身上的手臂亦有所?松动。

    就在这时, 怀中佳人朝他倾出上身,张开肿胀朱唇,贝齿咬在了他衣襟的系带上,用牙齿一点点拽开衣带,眼神亦不曾退让,媚里带狠,咄咄逼人地追视着他的目光,似在威胁他不准离开。

    在这一瞬间,谢折真觉得贺兰香不是人,她?就是个妖物。

    血肉之躯,怎么能抵抗得了妖物。

    哗啦水声响起,青雾涌动,掩盖住了女子软黏的娇呼与欢笑,像是打?赢一场胜场。

    战无不胜的将军,生平头一遭败仗,败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上。

    石门外,守在外头的人见谢折久久不出来,喊了两声没等来动静,便靠近了些。

    一时间,软呻娇吟灌耳,任是傻子也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轰隆一声,石门关闭,泉室彻底成为与世隔绝的天地。

    池水尽头,雾气深处,涟漪荡开一圈又一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比夏日最?湍急的雨点还要稠密,激烈。

    贺兰香手圈在谢折脖颈上,后腰抵在池畔石沿,浑身软若酥泥,任由泉水包裹冲擊。

    昏天暗日里,她?注意到石门关闭的闷响,指甲不由往谢折肩后肌肉深陷了下去,噙着笑意喘息,“呀,被别人发现了呢,谢将军,你羞不羞啊。”

    谢折手掌托紧她?的腰,眼中猩红一片,咬字狠重地道?:“你都不羞,我羞什么。”

    贺兰香软哼着:“也是,你我到底是见不得光的关系,被人看到,反倒多一分刺激,更能助兴。”

    最?后几个字落下,贺兰香腰上一痛,软哼即刻变为吃痛,哀求着道?:“不敢说了,好人饶了我罢,腰快被你掐断了。”

    谢折不说话,手上力?度只?重不轻,疼得手下娇躯直哆嗦。

    但其实他内心也在忍不住遐想?。

    倘若有朝一日他和贺兰香的关系终究暴露,天下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杀弟占妻,颠倒人伦,禽兽不如,他谢折将真正成为十?恶不赦的混账。

    越来越多狠毒污秽的词汇充斥在谢折脑海里面?,却让他越来越兴奋。

    他低头,吻咬住了贺兰香潮红的下颏,像是恶鬼的符印,邀她?与他共同沉沦。

    贺兰香吃痛一声,骂他两句,手却收紧。

    泉水温暖,不知都往里加了什么,不比寻常泉水艰涩,反倒润泽如油酥,滑腻无比。

    伴随石门关闭时间渐久,室内气息越来越热,重叠热浪泡得贺兰香头昏脑涨,迷幻了她?的头脑,使得她?本能地抱住伏在颈下的头颅,恨不得揉入骨血,永远如眼下这般才好,嘴里哼唧个不停,受用至极。

    谢折看出她?的动情,吻她?耳垂时问:“我是谁。”

    贺兰香本下意识脱口一句“晖郎”,好在有那么一线清明撑着,两个字在嘴里好一番咀嚼,再出来,便是:“谢折。”

    她?的所?有神情在夜明珠下一览无余,当然能被瞧出端倪。

    谢折的眼眸阴沉下去不少?,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不悦,险将满池泉水搅成惊涛骇浪。

    贺兰香先是后腰抵着池沿,又是前脯贴着石沿,好不容易得以上岸歇息,又跪在地上腰塌到最?低,连去水槽喝水,都是被抱着去的。

    她?全身软到不行?,动一下都艰难,更别说腰还被摁着,低个头都费劲。

    谢折看她?那可怜样子,干脆自己饮了一大?口,掰正她?的下巴渡了过去。

    喝得太急被呛到,贺兰香咳嗽了几声,身体抽搐个不停,微微痉挛。

    谢折半生杀人如麻,到头自己险被这几声咳嗽夺去了性命,只?能轻拍着怀中可人的后背安抚,轻声道?:“当心些。”也放松些。

    贺兰香靠在他怀中喘息,心道?嘴上说的倒是人话,有种你倒是停下。

    气不过,她?往他肩上咬了一口,凶巴巴道?:“混蛋。”

    混蛋闷哼一声,“那我走?”

    贺兰香又搂结实他窄硬的腰,赖在他怀中,摆明了不准。

    谢折手掌仍落在她?后背上,细细摩挲着细绸般的肌肤道?:“这么害怕一个人?”

    喝了水,贺兰香也短暂恢复些神志,阖眼与他解释,“那只?是其一,还有就是,我在来的马车上做了个梦,梦到我在这里面?很痛苦,无论怎么哭喊都没有人开门放我出去。”

    谢折似也被泡化了筋骨,声音是平日从没有过的温和,“梦只?是梦。”

    贺兰香皱起眉,“可我做梦向来很准,比如在净慈寺的时候,我就梦到——”

    话到此处,她?心中赫然腾起无尽恐惧,赫然打?住不提,柔软的身躯也为之僵硬。

    摩挲在她?后背的大?掌依旧温柔。

    一下一下,如细羽拂过,可上面?硌人的硬茧粗痕,又无时不在提醒她?,这是双杀人的手。

    这双手,杀了她?的夫君,灭了侯府满门,毁掉了她?悉心经营的安逸生活。

    “梦到了什么?”谢折轻声询问,假装没有察觉到她?身体上的变化,语气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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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旁恶鬼呓语,贺兰香睁开眼,笑语嫣然回答道?:“瞧我这脑子,才过去那点时日,竟全然不记得了呢,算了,不说这个了。”

    她?抬脸瞧他,转移话题,“对了,我还没跟你说我的第三件遗言,你听?好了——”

    蓦然之间,谢折吻上了她?的唇,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中。

    这吻不狠不重,但格外漫长,一直把贺兰香吻到全身脱力?,重新酥软了筋骨,方松开了她?。

    谢折摸着她?的脸颊,抬着,漆黑眼仁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我没兴趣去听?,因为你不会死,如果真的要死,那你的死因就只?有一条。”

    谢折眼瞳暗下,俯首,薄唇蹭她?耳廓,“被我干死。”

    贺兰香怔住,红透了脸颊,没有装羞扮嗔的虚假,是真红了。

    这是谢折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荤话。

    她?没想?到,历来正经的人突然不正经起来,竟会如此……骚出天际。

    “还要讲遗言吗?”谢折指腹蹭着她?脸颊细嫩,温声问。

    贺兰香头摇得犹如拨浪鼓。

    毕竟这时候要是再讲,不就是默认要被他……可怕,以这禽兽的体魄,她?不觉得他做不出来。

    谢折很满意她?的表现,受惊的样子更勾他心痒,一时无法克制,又吻了过去。

    泉水助兴,昏光做媒,夜明珠的光芒飘动起伏,映出两抹难舍难分的影子,蒸腾的雾气随光而动,宛若仙境,又如地府,越来越密集的水汽黏贴在四面?石墙,处处湿滑一片,灼热密不透风,难分白天黑夜。

    贺兰香逐渐喘不过气,身体却在窒息中反应更加强烈,她?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谢折,边哭边喘,在不间断的抽搐痉挛中获得人间至乐。

    “如果我等会儿?哭喊着要出去,”事后温存,贺兰香靠在谢折怀中,指尖在他胸膛上画着圈,细细交代,“一定不要答应我,怎么样都要让我挨过这三日,否则我清醒过来也不会感谢你,只?会怨恨你。”

    谢折把这几日来攒下的都给?了她?,此刻略为餮足,心情尚佳,甚至有兴致逗弄她?,故意冷下声问:“那倘若你神志不清,抓我咬我该如何去办?”

    她?那点小力?气,用在他身上与给?他挠痒无异。

    贺兰香顿了神,仔细思忖一二道?:“那你就把我绑起来。”

    谢折:“怎么绑?”

    贺兰香拍他一下,“这种问题你还要问我么,你们军营里都是怎么绑人的?”

    “军营里……”谢折垂眸,瞥向怀中人那双好奇澄澈的眼,不由扬长手臂,顺手捡起截被她?扔落在地的衣带,一撕两半。

    “要不要现在就试试?”他向她?提议。

    贺兰香看着,点了点头。

    片刻后,美人玉体横陈于?地,墨发披散,两边纤腿弯曲,各自与上身手肘绑在一起,成了个大?字形。

    何止香艳,简直不堪入目。

    贺兰香眉心止不住跳,但想?到医官说自己不易动怒,生生将那股子火气压了下去,冷声道?:“谢折,我只?数三个数,一、二——”

    “三”字未出,谢折弯腰将她?身上的带子解了开。

    贺兰香不说话,斜着眼剜他。

    他正色,“我们军中绑人,便是这种绑法。”

    第56章 药浴3

    骗鬼的绑法。

    贺兰香懒得听他在这鬼扯, 更懒得问他是从哪学来的,她正经?下来,同他再度交代, 说?这三日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放她出?去, 否则她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咬死他。

    谢折应下。

    虽然并不介意被她咬上几口。

    伴随时间?而过?,池水越来越热, 室内雾气也越来越多,青白?朦胧一片, 连眼不好睁开, 睁开了也什么都看不真切。

    贺兰香时而泡在水中, 时而上岸受热雾蒸腾, 根本分不清身上是汗是水,头脑热到嗡鸣,意?识模糊不堪, 思绪半沉半浮煎熬无比,像被抽走了半身魂魄。

    唯一能感到安全的事情,便是攀紧将她护在怀中的男人。

    她环紧谢折, 像溺水的人紧抓住一块浮木, 无论如何都松不开手, 虽然这并没有减轻她所承受的痛苦。

    “难受……好难受……”她双目紧闭,不停吞咽着喉咙, 气息变得焦灼,精致的眉头蹙出?难耐的弧度。

    谢折长在冰天雪地,比她更难耐热, 但比起怀中女子,他显然已顾不上自己。

    “忍一忍。”他轻抚着她的后背, “忍一忍就过?去了。”

    贺兰香这时尚有一丝神志在,还?能听见谢折的话做出?判断,便咬了牙关乖乖坚持下去。

    可慢慢的,伴随热气汹涌增多,她的头脑热成了浆糊,混沌黏软一片,只?能依靠本能做出?反应。

    “好热,”她煎熬地哭泣出?声,动手推搡谢折,“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出?去……”

    谢折只?能将怀抱放宽松些,让她大口喘气,又阻止她动身离开,不让她走。

    贺兰香意?识不受控制,行为也是,感受到桎梏,原本环在谢折臂膀上的柔荑,转眼变成了挥向他的拳头,无力地砸在他的胸膛,春雨一样绵软。

    若非她脸上的痛苦之色如此明显,谢折只?当她在跟自己调情。

    他单手包住她两只?腕子,另只?手搂住她的腰,沉下声道:“忍着。”

    贺兰香这时候便已全然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大滴泪珠自她阖紧的眼皮下滚落,再启唇,嗓音里满是楚楚可怜的哀求:“我不成了,我要?死了,放我走,求你?了……”

    谢折抬手,指腹擦拭她脸颊上的泪,腕上青筋暗跳,多年来唯一一次感到无力。

    在战场上,蛮子再难杀不过?手起刀落,下了战场,局势再是艰难,大不了鱼死网破。

    可一个柔弱的女人,冷不得热不得,娇贵的吓人,碰一下都能留青紫,力度稍微大点便喊疼,随时能死在他面?前一样,他能拿她怎么?办。

    他只?能爱抚着她,在她耳边呢喃安慰,让她坚持。

    哪里有那么?好坚持。

    夜明珠下,泉水沸腾,封闭的泉室成了孕育生命的子房,泉水成了羊水,包裹住初生的生命。

    贺兰香仿佛回到了生命最初的状态,漆黑闷热笼罩住她,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来处,孑然一身,孤单无助,只?能不停呼救,尝试冲出?这寸窒息之地。

    谢折被她的哭闹声扰得心烦意?乱,差点就动摇了放她出?去的心思,焦躁之下,索性低头吻上那饱满朱唇。

    哭闹声全被堵在喉中,像是在沙漠里的人终于找到一汪清泉,贺兰香也总算得以转移注意?。

    她回吻谢折,不带丝毫情-欲的引诱,倒像是只?小兽,靠舔舐同类来获得慰藉。

    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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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她吞咽喉咙的小动作,谢折知道她是渴了,霎时水花四溅,他将她捞到岸上,抱到水槽边,以口渡水给她喝。

    有水珠自二人嘴角溢出?,贺兰香像凭借本能驱使,下意?识便低头沿着水珠滑动方向舔舐,从下颏到喉结,再到胸膛,腰腹……

    谢折全身气血叫嚣,一把擒住她的下巴,克制住冲动,恼怒道:“别乱舔。”

    贺兰香哼哼着又要?哭,感到委屈。

    谢折知道现在跟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她连意?识都没有了,又怎么?能听到他说?的话。

    与其说?,不如做。

    泉室昏暗,不分昼夜,青白?雾气到处弥漫,鬼影般充斥在整座泉室,飘荡游离。

    贺兰香再也没能离开水槽边上,她出?汗实在厉害,需要?一直喝水维持药效排毒,喝的时候,双膝跪地支撑,腰肢塌到最低,这样,既不耽误伸手掬水,也不耽误身后的人。数不清是第几回,反正晕过?去会醒,醒了就继续。

    喝完了水,她趁着意?识未散,颤着腰肢和气息问:“几时了。”

    “不知道。”耳后粗喘与撞擊聲交织,谢折回答她,“时间?到了会有人提醒。”

    贺兰香便又哼哼起来,抱怨着:“我快不行了。”

    各个方面?都是。

    谢折停下,扯她入怀,就地躺下睡觉。

    贺兰香头枕谢折臂弯,脸埋他怀中,半梦半醒,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梦中画面?。

    她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拼命想要?逃出?去了。

    蒸笼一样大小的方寸之地,狭窄闷热加上昏暗,若是单独在此,别说?是她,无论何人都会发疯。

    还?好她不是一个人,还?好她有谢折。

    如梦绰约的昏暗里,贺兰香费力撕扯开眼皮,看向身旁的脸。

    浓眉高鼻,冷面?薄唇,侧脸下颏大小疤痕明显,像是被箭锋蹭破过?许多次,有的处理得当,疤痕并不明显,有的痕迹深重,可见当时伤势狰狞。

    贺兰香不由得去幻想,倘若当初他娘没有被陷害致死,他没有被丢去辽北,他被好好教养,读书识礼,有家人陪伴,他谢折,是否会长成一个很正直,温柔的人。

    “不是说?,快不行了吗。”谢折忽然出?声,睁眼看她,眼中血丝浓重,人也更添阴戾,哪怕刚刚才与她结束亲密。

    贺兰香眼睫略颤,当然不敢表露此时的想法,唇上噙出?抹笑,神情温柔至极,仰抬面?孔,在他唇上小啄了一下。

    吻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她安然闭眼,好生歇息,并没有留意?到,她在落下一吻之后,谢折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

    泉室的温度还?在升高。

    热气自鼻腔吸入肺腑,整个五脏六腑如火灼烤,汗水从肌肤最里面?不断往外渗透,与其说?是渗汗,倒不如说?是渗血,那种?筋脉收缩抽搐,又强行舒展再收缩的滋味,比死舒坦不了多少?。

    而且,这种?痛苦并无准确疼痒之处,更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身上攀爬,啃食血肉,不放过?任何一处,哪里也别想逃脱。

    贺兰香睡了不知多久,又被生生折磨醒,挣扎着就要?摆脱谢折,想要?去捶打石门,喊外面?的人放她出?去。

    这个时候,除却?身上遍布四肢百骸的滋味,所有痛苦都已不算得痛苦,她甚至想拿头撞墙,想用娇贵的指甲去扣划石门,即便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也毫不足惜。

    她脑子里就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再不离开这里,她一定会死的。

    然而,谢折的力气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大,他摁住贺兰香,与摁住一只?羸弱的猫儿无异,即便她再如何挣扎,在他手底下,也只?有任由摆布的份儿。

    雾气蒸腾,心如火煎。

    谢折那双状若桃瓣的眼睛布满猩红之色,显然也在承受莫大痛苦。

    但并非因为室内闷热。

    真正让他感到痛苦的,是要?他看着她痛苦。

    他们俩不是情人,是盟友,甚至摆脱盟友那层身份,便只?剩下仇恨。

    谢折觉得,他绝对没有到心疼的地步,他只?是感到,很不舒服。

    他谢折何时需要?靠一个女人如此折腾自己来保他不受猜忌?

    他过?往年月经?历种?种?,豁出?命打下的战功,似乎都成了笑话,所有的功勋战利品,一切加起来都是过?眼云烟,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

    谢折心里五味杂陈,双臂抱紧了贺兰香,自己却?也在动摇。

    “娘,娘……”

    泪水打湿脸颊,贺兰香昏在谢折怀中,迷迷糊糊,叫出?的不是生命中任何一个男人的名字,一直是“娘”。

    她说?:“娘,香儿好难受,抱抱我,抱抱我……”

    谢折抱紧了她。

    他还?想张口安慰她,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只?能一遍遍抚摸着她。

    贺兰香的泪水流淌不断,在安抚中逐渐停了挣扎,安静下来,像只?羽翼未丰的乖巧鸢雀,抽泣着,微微打着哆嗦,靠紧了谢折,万般依赖。

    她由此做了场香甜至极的梦。

    梦中她不是出?身勾栏的娼妇,没有进?侯府享受泼天富贵,她就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食粗茶淡饭,有爹娘疼爱,不必早早看惯酒色皮囊,不必学尽狐媚手段,亦不必为了活命,周转于杀夫凶手身边。

    她就只?是她自己而已。

    “娘,娘……”

    梦境美得太过?虚幻,即便身处梦中,也知道都是假的。

    贺兰香泪如雨下,抱紧了怀中依靠,生怕随时醒来般,留恋万分地道:“香儿好痛,再抱抱我,抱抱我……”

    “香——”名字叫到一半,剩下的字谢折实在说?不出?口。

    即便亲密事做尽,连名带姓叫惯了,乍一改口,字眼便极为烫嘴。

    几经?犹豫,他摩挲着掌下圆润香肩,笨拙开口:“香儿乖,坚持住,一切都会过?去的。”

    第57章 药浴4

    贺兰香眼中溢出的泪水越发多?, 嘴角却渐渐扯出了丝笑?意,神情放松舒适,只当冥冥中?说话的声?音, 真的是自己的娘亲。

    如果梦有长短,她只希望她此刻能永远不必醒来, 永远有娘亲作伴。

    “香儿?”

    “香儿?”

    一望无垠的漆黑里,那道声?音又在?唤她, 力度渐大,从虚到实。

    意识迷蒙, 她费力撕开眼?皮, 模糊看到的却是男子?英挺的眉目, 记忆里温柔的声线也随之变为冷沉。

    “贺兰香。”

    谢折在?她睁眼?的瞬间改口, 眼?中?柔情消散如天际云烟,口吻平淡:“该吃饭了。”

    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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