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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春潮(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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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锃亮的地板染上黄昏的色彩。

    两道倾斜的人影化为一体。

    姜怡妃不记得是谁先走向的谁。

    整个阴影将她笼罩,这种感觉像什么呢?大抵是夜深人静时,把全身努力裹在被窝里,要是露出一丁点儿四肢就会马上感到不安,害怕被床边游离的恶灵侵袭。

    他贴心得将她完全覆盖,转递着安全感。

    鼻端嗅着属于他的气味,温柔的白兰地夹杂着典雅的松明子。

    靠在宋聿诚的肩窝处,姜怡妃眼睛里逐渐回温。

    拥抱缓冲愁绪,是一味良药。

    “叫了一下午宋先生,端着累不累?”

    她听到他问,声音微懒,富有磁性。

    温热气息喷在敏感的耳廓,姜怡妃抬起手臂环住他精瘦的腰,回应。

    “宋聿诚,”她听着自己的话像带着醉意的轻喃,“我们好像不能这样。”

    宋聿诚闻着淡淡的清香,吐出口气,轻拍几下她的后背,暧昧感骤然减少:“朋友之间偶尔抱一下很正常。”

    姜怡妃从他肩上起来,拉开距离,抬眸。

    普通的居家服挂在宽厚的肩膀上显得松弛有度,脖颈耳垂无显异色,神情淡定。

    与异性的拥抱对他来说好像真的没什么影响。

    她不信。

    如果地球存在美人坐怀就心动的男人的概率为百分之九十八,那剩下的二只能是gay。

    心情好些了,就想捉弄人。

    姜怡妃从领口的半截锁骨,看到凸出的喉结:“上次在机场看到你和欧美女人行的是吻面礼。”

    “好绅士啊,宋聿诚先生。”

    她唤他宋聿诚先生,怪里怪气。

    明媚的眼睛擒住他的视线。

    是使坏的眼神。

    忽然嘴角有热气喷来,宋聿诚头一低,姜怡妃扯着他的领口浅吻他的唇。

    如蜻蜓点水,脑子里却有根弦开始抽紧。

    “我在英国待过,所以要个友谊之吻不过分吧。”

    先斩后奏,强盗行为。

    手放开了她的腰,指背在唇上印了印,沾上薄薄的红色,宋聿诚对上作俑者的眼睛:“没看出来妃妃原来这么霸道。”

    姜怡妃撩了下发辫调整位置,轻佻地说:“再怎么着我也算个总,亲一下,你亏了吗?”

    霸道总裁又没有规定性别。

    很快,她占上风不过三秒,下巴被用力扼住,牙齿撑开,宋聿诚的舌头顶进来吮`吸,似要偷走她的氧。

    半推半就,后背撞在墙上,身体瘫软在他怀中。

    姜怡妃舔了舔唇,唇瓣变得水盈盈的,闪着上好瓷器的光泽,有韵味,有故事。

    她睨着他,眼里露出一丝畅快与戏谑。

    “对陌生男人得寸进尺,你怎么敢的?姜怡妃。”

    宋聿诚背着光,眸底暗沉。

    指节缓慢擦过她瘦削的下颌,另一只手托住女人的细腰,向上抱起:“真当我会一直由着你?”

    腿脚凌空,皮肤被覆盖的地方滚烫,姜怡妃撑着他的肩膀,脑海似乎有什么被麻痹了。

    她好像找到办法了。

    额贴额,宋聿诚没有再继续,他屏息克制着,试图把断掉的理智重新缝合。

    姜怡妃勾着他,微喘的嗓音趋于魅惑:“宋聿诚,要不我对你负责吧。”

    ----

    夜幕低垂,天空剩余半点灰蓝。

    四合院边的胡同里,安静的小径。

    白色奥迪的驾驶座车门虚掩着,飘出袅袅轻烟。

    挡风玻璃内,有一簇微弱的星火。

    这儿路窄,一般只有她把车停进去。

    姜怡妃指间夹着烟,吸了口,吐气。

    她没有烟瘾,这是今年的第一只。

    眉间紧蹙,腕子搁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

    不解大于心烦。

    自尊心疑似受到了伤害。

    宋聿诚居然拒绝她。

    “姜总,我们都是成年人,感情这种事虽可有可无,但不能勉强。”他把她放回地上,抚平她的衣领,“冷静点儿,别病急乱投医。”

    病急乱投医......

    谁有病。

    他才有病。

    眼瞎。

    看到有熟悉的街坊邻居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姜怡妃灭了烟,掏出中控的香水瓶,往身上喷了几下。

    大妈停下,摁了摁铃,喊道:“莺莺,今天回来看你家老爷子啊!哎呦,大忙人儿,怎么又瘦了,来来来,阿姨刚卤好的肉,给你爸带点回去下酒。”

    刚下车,怀里被塞进一个保温盒,热乎的,喷香四溢。

    姜怡妃道谢:“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阿姨。”

    “甭客气,我儿子结婚,你爸帮他们写了副百年好合,太有面儿了。”大妈十分豪爽,离开前,不忘关心她几句,“你也抓紧哈,我们这一圈儿都等着喝老姜家的喜酒呢......”

    她坐在车凳上左顾右盼,忽然降低嗓音,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你那个沪城男朋友谈得怎么样了,我感觉你从国外深造回来后,我都没看他登门拜访你老爸啊?以前不是挺勤快的,上市公司大老板很忙吧?”

    手里的饭盒逐渐烫手,姜怡妃心里咯噔一下,她实在不会应付街坊四邻的热情。

    正斟酌着简单的说词,胡同里传来洪亮的吼声:“莺莺!回来都不提前招呼一声儿!你学你妹搞突袭啊!”

    灯火人烟,姜西竹穿着一套红色白条的运动服立在青石砖外,略佝着脊背,手里扇着把黄纸古扇,写着【问题不大】四个字。

    “来了!”

    姜怡妃三下五除二应付完八卦的大妈,钻进自家四合院。

    妹妹爽朗的声音随之传来。

    “姐!我陪老姜头下棋呢。”

    陈姿燕靠在藤椅上摇摇,穿着白裙,盘着腿,大大咧咧地坐着。

    “小祖宗欸,就你这臭棋,顶多我陪你下。”姜西竹收起扇,满脸嫌弃,他在棋盘对面坐下,移动帅棋,直接将军。

    陈姿燕又输了,仰天哀嚎欺负人,神情苦大仇深,有点滑稽可爱。

    “姐!要抱抱!”

    她在燕都大学上大二,刚满二十岁,家庭富足,所以从小没什么烦恼,古灵精怪。

    几周没见到妹妹,姜怡妃过去宠溺地抱了抱她,安慰几句,被她拉着坐在同一张凳子上。

    姜西竹嫌小孩行为浮夸幼稚,扇子在她头上点一下:“你和你姐同一个妈,怎么一点儿都不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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