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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100(第2页/共2页)

谭谌今天能出现在这儿应该不是巧合,连沈婉都主动找过来好几次。

    虽然听着很不合理,可谭谌确实像是自己过来的,说不定还等了两天呢。

    岳或不想和这些人再扯上任何关系,更不想让他们找过来。

    所以得正面地看看谭谌想干什么,再打发走。

    林是非也想到这点,盯着谭谌的眉眼泛冷,低应:“好。”

    “岳、岳或”短短十米的距离,谭谌仿佛走了很久,到达两人面前连喉咙都像被堵住,不会说话了似的。

    岳或神色冷淡:“怎么?”

    谭谌是真的没休息好,眼白里都爬着红血丝。

    得到岳或的应答,他呼吸都紊乱了,努力挤出友好的笑,颤声道:“你可以回家吗?”

    “什么?”

    仿佛没听清,岳或很不解地看着谭谌,林是非的神色却已经瞬间冷得淬冰。

    他立马抓住岳或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边扯,怕随便来个人都想把他带走,必须要牢牢看护。

    察觉到他的举动,明明林是非一句话都还没说,但谭谌就像受到惊吓似的马上后退半步,改口:“我知道、知道他现在跟你是家人,我就是想问问岳或能不能回以前的家看看。”

    “不能,”林是非用冷眼冷神以待,“你们那破地方也敢叫家?”

    “我家以前在出租屋,”岳或终于听清谭谌说的话,神色淡漠道,“早就退了,现在我回去干什么?”

    就算回去他也只是去看房东婆婆,他和林是非去过好几次。

    每次婆婆都很开心,见到他如今过得好,就更开心了。

    岳或从来没有从他那些所谓家人的亲人脸上,见过真心为他高兴的时刻。

    “我”谭谌喉头哽住,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自从岳或离开陈家,沈婉为了让他回来,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她还对陈铭川说谭谌过去都是怎么嘴jian的事。

    得知“真相”后,陈铭川脸色铁青,真的动手打了谭谌,用皮带抽的。

    陈谭渊都没拦住。

    陈铭川边动手边愤道:“我和你妈教过你用这样侮辱人的词骂人吗?什么小三什么破鞋!你妈妈是生病去世,我是没有救她吗?我做了很多努力,医院也做了很多努力,可仍然无济于事我们又能怎么办?”

    “你妈妈走前最担心的就是你,你十二岁,还小,需要有个母亲爱你,我没有给你吗?你沈阿姨对你还不够好吗?”

    沈婉在旁边笑,听完陈铭川的话却又哭了。

    当时岳或还没有彻底跟她划清界限,陈谭渊做的事自然也还没有被揭穿。

    她以为自己还能有回旋的余地,还能把岳或找回来。

    看着谭谌疯狂躲皮带,沈婉哭着开口道:“小谌,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和你大哥,真的是问心无愧吧,我把亲生儿子都给弄丢了”

    那瞬间,已经成年的谭谌竟然觉得心底震颤。

    他彻底地认识到,陈铭川对沈婉的感情是真的,沈婉也不是为钱而来。

    她的前夫是知名画家,就算家底不如陈家,就算他们感情不合,为了表面的面子,岳释也不会虐.待沈婉,她并不是没见过钱没见过世面的人。

    可谭谌当时正挨打,本来就对沈婉有偏见的他产生了更深的恨意。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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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陈谭渊当年想对岳或犯浑的事被揭出,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谭谌想不知道都难。

    他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从大学里回来的。

    不然他总觉得别人总是在背后议论他大哥,议论他的家庭。

    刚入校第一天,生在家底丰厚的陈家,谭谌便已“自爆”了身份。

    后面想捂都捂不上。

    谭谌不敢相信这个真相,只觉得恶心的要命。

    那个总是会在陈铭川发脾气而护着他的大哥,怎么会有这样的面目,肯定是假的吧。

    可沈婉彻底发了疯,每天都想杀陈谭渊,陈谭渊后来去参加林是非的宴会,还在媒体面前承认了他的所作所为板上钉钉。

    谭谌如遭雷劈。

    生活了十九年都很和谐有爱的家,他始终都在被娇生惯养的氛围里成长。

    如今这些却都荡然无存。

    无比巨大的落差让谭谌无所适从。

    而岳或从 12 岁便自己养活自己,在此基础上,亲生母亲在贬损他,答应过会好好对他的继父忽视他,大哥诋毁他想上他,二哥辱骂他欺负他这些事实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在冲击着谭谌还未被荼毒太深的良知。

    痛苦不堪。

    岳或也只是一个小孩子,需要被在乎、被夸奖,可为什么就没有人对他好一点呢。

    “沈阿姨她每天都想要你回去看看,”谭谌真的再也不想看到沈婉那张温柔的脸做出那么狰狞的表情了,谨慎请求,“岳或,要是有时间的话”

    “没时间。”并不知道陈家如何的岳或漠然开口,“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可是她真的很想你”

    “关我什么事?”岳或眉宇蹙起,冷淡道,“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抱歉跟我没关系。”

    “以后别再来了,不要打扰我和我家人。如果你再废话,我还会把你打进医院。”

    话落,谭谌便立马谨慎地朝后退了半步,说:“我没想跟你起冲突”

    “那就闭嘴。”岳或紧握林是非的手腕,拇指摩挲他校服下的腕骨,安抚他自己不会走,对谭谌重复强调,“以后不要让我再在我家门口见到你。”

    他拽着林是非转身,音色低柔:“我们走吧,回学校。”

    林是非警告味很浓地最后看了一眼谭谌,提醒他以后老实做自己,藏严实别出现。

    嘴上应答岳或的话音却显得乖巧又温和:“好。”

    “岳或——”谭谌往前追了两步,音色突然哽咽。

    他未泯灭完全的良知让他仔细地审视岳或这个人,并正视自己曾经的所为。

    怕自己会说不出口似的,他红着眼一鼓作气道:“这些年夺走了你妈妈的爱对不起。”

    岳或脚步微顿,他回头很认真地看着谭谌,说道:“那不是我母亲。”

    “我有妈妈,叫言千黛。”

    谭谌震惊地看着他,脚下再追不出半步。

    他只觉得岳或的背影和天边的夕阳融为一体,要彻底消失不见了。

    曾在不见天日的黑夜中受过的寒冷委屈,让他在温暖的白昼中涅槃着重获新生,岳或身上生来存在却始终被埋没的闪光点终于被发现、打磨,去了另外真正爱他的地方。

    再也不可能回来

    “这些人都好烦,”林是非指节强势地嵌入岳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口无遮拦,“想弄死他们。”

    “胡说什么呢,”岳或吓了一跳,知道他并不能与常人相论的念头是认真的,没人管大概率会就变成现实,他连忙道,“想法好危险,快收一收。”

    林是非垂眉耷目:“嗯。收好了。”

    “想‘弄死’他们——不是真死的那种。”

    他真的很讨厌陈家那些人找岳或,倒不是怕摆平不了,而是担心岳或会心软。

    对不必要的外人没担心,但牵扯像沈婉这样的血缘关系的存在,就不得不担心了,不然林是非去年也不会犯病。

    “弄死”就好了,不让他们过来烦。

    “宝贝,我不会走的。”岳或暂时停下脚步。

    二人身量没差几公分,想贴额头的时候也不用垫脚,他捧住林是非的脸靠得很近,几乎鼻尖相触。

    此时的天色渐暗,刚出庄园没多远的街道根本没人——刻意找来的谭谌是例外,不用在乎。

    在广阔无垠的天地中,岳或轻声道:“他们想干什么是他们的事,来了打发走就好。可是我只属于你。”

    林是非被岳或的主动安抚取悦,没忍住身体前倾用唇去寻找他的唇瓣噙咬住:“嗯。”

    他推着岳或的肩膀往后,让他的后背靠在有他们腰身粗的树干上,可以更安心地舌尖纠缠。

    “Darling。”

    岳或被亲得晕乎:“嗯?”

    “联考还有一个月呢,”林是非抿唇,喉结上下微滚着发出声音,嗓音莫名喑哑,“我觉得现在就禁.欲还是太早了。”

    “嗯?”岳或眼神迷茫,很不解,“啊?”

    “这里还是庄园的地界,没有人来,但星星要是担心,我们可以去旁边的小树林里,”林是非抬手捏住岳或的耳垂幅度很小地轻捻,语气尤为正经,说的像真的一样,“天就快要黑了,你又不用去教室上晚自习要不我们露天一次?”

    “啊、啊?”岳或声音都颤了,完全没听懂似的,但抓住林是非肩膀的手已经往外做出了推拒逃跑的预动作,不信邪般地惊疑,“露天露天什么一次?”

    林是非用指背摩挲岳或的脸颊,不知真假,轻笑着一字一顿地道:“苟、合。”

    作者有话要说:

    岳或:赶紧立马给我回学校!别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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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93章

    晋江独发

    话音无畏地在耳廓边缘周旋回荡, 天边都犹如被羞赧到,晕染着暖调的浅红。

    街道两边的树木守护着无人经过的道路,无风掠抚, 安静直入天际。

    清癯的身躯被压在身后的树干, 单薄的脊背紧贴向独属于树木的纹路,有点硌,岳或瞳孔微震,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

    “林是非,”他的手仍做出推拒对方肩膀的动作, 脸跟脖子都红了一片, 咬牙低斥, “你特么是狗吧,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胡言乱语什么呢?”

    “我很认真的在说话, ”林是非抓住他的指节,扣在手中描摹, “哪里有在胡说?”

    他伤心了似的垂下睫:“星星干什么这样说我。”

    岳或:“?”

    被摩挲的手指都犹如被林是非刚才无比露.骨的说辞烫到, 岳或颤抖着蜷缩,指尖却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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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对方手心, 不像拒绝反像邀请。

    “你看,”林是非提醒岳或的手指, 慢条斯理道, “星星还勾.引我呢。”

    “我没有。”岳或急道, 猛地做出外抽的动作想要把手抽回来, 可林是非已提前预判,顿时抓得更紧。

    那股力度并不会让指节觉出疼痛, 但能感到明显的紧致, 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宝贝, 不要”岳或聪明地放低嗓音软声说好话,“我们不这样我害怕。”

    他反手去抓林是非的手,再使出轻拽的力度让人靠近,蓝白相间的校服布料顿时摩擦发出轻微的动静。

    岳或攀住林是非的脖颈,身体前倾亲他唇角,道:“会被发现的,我怕。”

    “而且我们要回学校,虽然我最近不用上晚自习,可我也要画画的。”

    “这里没人,”林是非执拗地坚持,“不会被发现。”

    “那我就故意喊得很大声把别人引过来,”岳或抿嘴,眼睛清澈,瞳孔映出街道对面未完全掉落的树木叶子,“你想要我被看见吗?”

    “你敢。”林是非的音色倏地冷淡,他紧环住岳或的腰收勒让人贴着自己,警告提醒,“星星把话再说一遍。”

    “我才不要说,”岳或被林是非想把他立马带回家锁起来的眼神,激得头皮发麻,强硬着态度反向提醒,“林是非,我们昨天、昨天晚上才拉过勾你不能反悔。”

    他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但又不敢说让人松点力道,说话时略显艰涩。

    可这样弱势的姿态更能直击人心,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不必商量提示,林是非便松了些胳膊束腰的强势力道。

    微风抚过时撩起两人的校服衣摆,金属的拉链头触碰,发出清脆又动听的“当咚”声响。

    天边的橘暖夕阳消下去的更多,只要再往前走个百米,就能真正出庄园的地界。

    岳或肺腑间被传入流畅的新鲜空气,呼吸微急,片刻后平复好回归正常。

    “联考之前不能乱来,你要必须要说话算话,”他抬眸很小声,却又很坚定地拒绝,“不然我这次答应了你,你以后就都会犯戒了。”

    不然也不会有“有一就会有二”这句俗话。

    “看见我的小手指了?”岳或把微蜷的右手尾指举到林是非眼前,“你就是和它拉的勾。”

    他指根处有枚不怎么容易被察觉到的绯红色小痣,点缀在白皙的皮肤之上,美感明泄,林是非垂眸看着,忽而俯首捉住他的手腕吻向那颗小痣。

    “看见了。”他低下头颅甘愿被驯,“我和它拉勾了。”

    岳或稍微松了口气。

    林是非感叹:“想把我的小手指给剁掉。”

    嗓音带着偏执的愤然,明显是在后悔昨晚答应拉勾、答应得太快。

    刚被松完的那口气瞬间又提至胸腔,察觉他开玩笑的成分居多,岳或才笑骂着打他:“神经病别发疯。”

    “那以后可以吗?”林是非希冀地问道,“Darling,以后在我们自己家的庄园里,可不可以露天做?”

    “”

    岳或呼吸屏住,缄默无声。

    “Darling,星星,”林是非俯身浅亲他的眉眼,很懂自我优势,抓起岳或的手让他摸自己的脑袋,未拢的长发在傍晚清风的吹拂中缠绕上岳或的伶腕,“老公,以后是不是可以啊。就在我们自己家,好不好?”

    “老公”

    “啊好好,”岳或被他叫得耳朵发烫,连忙点头,只能咬牙羞赧地先答应下来,“别喊别闹了。以后再说。”

    得逞的林是非低笑道:“谢谢星星。”

    “Darling,”他视线自上而下,掠过岳或未抬脸的眉目、鼻梁柔唇,征求道,“现在和我深.吻好不好?”

    岳或眼睫微颤,抬起脸把唇送上去,嘴巴与齿列同时启开迎接对方攻城掠夺,肆意搅.弄。

    拉完勾就是要做到,林是非说话算话,再没想着要打破“从来不会欺骗星星”的诺言。

    反正他都会一步一步地讨回来,不差这一时半刻。

    每天的文化课岳或仍然会好好听讲,到了晚上就“舍弃”掉各科知识,在宿舍里疯狂地素描速写,铅笔尖都恨不得要冒烟。

    去教室上课时,林是非会帮岳或总结他近段时间、需要熟悉且必须得滚瓜烂熟的重点,晚上便讲给他听。

    反正岳或能够在画画的时候一心二用,可以两手抓。

    讲完东西,林是非就不会再打扰岳或。

    自己在旁边看笔记本电脑。

    从他成年起,也不知道怎么了,林是非就把家里的笔记本电脑带来了学校,时不时和林倚白联系,跟对暗号似的。

    岳或没问过,因为林是非已经主动说了:“爸现在先让我试着接触下公司里的事务。”

    他被保送 B 大,不用再为高考分心,高三里给自己安排的最大的任务就是辅导监督岳或。

    剩下还有很多时间,当然会接触公司。

    哪怕没有保送,林倚白早在先前就已经在饭桌上说过。

    等林是非成年就要试着接触这些,时刻为接手林氏做准备。

    让众人信服。

    当年林城就是这样主动教导林倚白,至彻底放权的。

    “还没忙完吗?”岳或快结束最后的素描图。

    笔尖仍在纸面上划动,眼睛却看向坐在他旁边,面朝写字桌上电脑屏幕的林是非。

    “没有,忙完了。”林是非侧首道,“星星画完了吗?”

    “还没有,”他眼神从即将收尾的图上收回,神色竟然难得苦恼,“我只是在想,到底怎么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让破产。”

    “啊?”根本没听到对方说名字的岳或有点懵,铅笔都顿了一下。

    “不过看对方走投无路,步入绝境应该才更有趣。”林是非扬唇浅笑,眼底含着明晃晃的愉意,很邪恶。

    不过眨眼便被如数收敛,情绪毫不外露:“星星快画,画完了我们洗澡休息。一周后就要考试了,状态要保持好。”

    他随手关了电脑,鞋底浅撑地面朝前去,让凳子离岳或的身体更近。

    唇当即印在对方额头。

    触感温热。

    岳或心底放松,没开口问其他的,只点头应:“好。”

    林是非最近两个月根本没怎么跟着林倚白处理公事,他把精力都用在了私事上——林倚白默许并暗中支持了。

    —

    十二月份的夜晚和白天的昼夜温差已经很大,男人身穿西装三件套,明明应该刚刚好,唇色却犹如被冷得泛白。

    “陈总,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回过味儿来啊?都这时候了还在妄想着会有人帮你吗?”高档餐厅不远处,黎风遥和几个同样身着高定的人优雅地站在一起。

    霓虹灯光落下来,把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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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类能够做出的表情面容照得花花绿绿,可只有“孤立无援”的陈谭渊表情是衰败的。

    他手上拿着几张纸,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写了什么,闻听黎风遥的话音便不自觉地捏紧了手里的纸张。

    骨骼都似在咔咔作响。

    他只是出来谈生意而已,偏偏遇到黎风遥这个煞星。

    不过就是在林是非的宴会上耍了他一次,竟然这么记仇。

    “偌大的陈氏公司,都沦落到让陈总自己亲自写企划案再亲自跑出来求人谈生意了吗?”黎风遥的视线玩味地从陈谭渊的手上掠过,摇头,“不要误会,我可不是落井下石,我只是实话实说。”

    “圈子里玩得花的多到一抓一大把,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谁也不用瞧不起谁,但像陈总这样直接踢到铁板上的大家还真是头次见啊。”

    他笑了声,旁边几人闻言像是被那股笑传染,跟着不明显地笑了,陈谭渊顿时面目通红。

    “黎风遥,”他咬牙,“你别太过分。”

    “啧,可是我一直都很过分啊,”黎风遥耸肩,摊手,“陈家而已,我就没看进眼里过。”

    “你——!”

    “除了生气还是生气,真没意思,”黎风遥摆手,朝已经被司机开过来的豪车缓步走去,上车前竟半真半假地提醒,“你以为答应和你吃饭的人是真的想要和你合作吗?无非就是想看你笑话出丑,白费什么力气。”

    这些事传得太开,大家早就没什么兴趣再听。

    方才和黎风遥站在一起的人见今天请客的东家要走,自然没有再留下的道理,陆陆续续地离开。

    “滚!”几再被言语羞辱的陈谭渊愤怒地把手里的企划案狠狠地砸向黎风遥,“黎风遥,老子诅咒你jing尽人亡!”

    企划案“哗啦”散开,几张纸能有什么重量,在空中飘荡的白纸黑字转转悠悠。

    最终竟然重新落回到陈谭渊脚边,似是在提醒他一会儿别忘了把自己制造的垃圾带走。

    黎风遥笑了:“这个不劳陈总费心,我肾好得很。你想试还试不上呢。”

    他翘起二郎腿坐在后座,透过半开车窗看向陈谭渊:“我可看不上你,脏死了。”

    言罢不待陈谭渊反击,车窗便自主上升,扬长而去。

    “——操!”陈谭渊反应过激地朝前追了两步车,非常的不稳重,西装外套都显出了不雅观的褶皱。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鼻翼翕张,眼白都红了。

    脏、脏、脏!

    以前被林是非这样说就已经足够令人气愤,可现在谁都敢这么说他。

    从十月到如今的十二月,陈谭渊受尽了冷眼,公司内部的还好,只要牵扯到外部事务,就几乎什么都进行不下去。

    没有人愿意和他接触合作。

    他是分公司的掌权者,公司资源从“根”部断掉,后果可想而知,短短两月,股票已经跌得没眼再看。

    陈铭川掌权的总公司当然可以帮助,可他如今光“控制”沈婉就要耗费许多精力,差不多也是自顾不暇。

    况且林倚白还明目张胆地下着绊子呢。

    总公司也并不好过。

    但陈谭渊做过了解,他这两个月所经历的种种,并不是林倚白从中作梗。

    这人身为长辈还不至于对晚辈下手——主要是不屑。

    那会是谁呢?

    答案一目了然。

    黎风遥说得没错,在媒体面前承认自己所作所为并道歉登报后,所有人都拿陈谭渊是个下饭的笑话。

    眼神总带着鄙夷。

    陈谭渊躲都躲不开。

    而且没躲几天,陈铭川就也在给他施加压力,告诉他要做出实绩,不然总公司的股东都会看不起他,会出现有异议的声音。

    这两个月来,陈谭渊受到了之前从未经受的针对。

    先前已谈好的合同,对方反悔宁愿付违约金都不愿意再继续跟下去;根本没人愿意做新的合作方;资金周转不开所有事情都严重堆积。

    没有人脉、没有钱权,陈谭渊已经穷途末路了。

    最近有好几个并不如陈家权势的企业,送出了愿意和陈谭渊合作的风声,在此之前陈谭渊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过,但他眼下几乎被逼入绝境,只要有机会就要试一试

    那试出什么来了呢?

    试出了在餐桌上陈谭渊被本不如他的人羞辱、耻笑,合作自然没有。

    今晚的结果便是同样。

    可陈谭渊不信邪,以为总会有一个识相的人知道抓住他,他以后肯定会东山再起的,惹了他能有什么好处呢。

    但事实告诉他,真的没有一个人抛出救助的橄榄枝。

    没有人愿意因为他而得罪林氏。

    “嘭——啊操尼玛!”陈谭渊发泄似的一脚踢向身旁的金属垃圾桶,力气使大了直接踢到铁板,痛得弯腰低呼,眼泪都恨不得要出来,“傻东西。”

    他单腿蹦着,瘸拐地坐在马路牙子边,看到对面人行道路人投过来的好奇眼神,怒吼:“看什么看——!”

    陈谭渊垂首双手抱头,不让别人看他的脸。

    他狠狠地抓住头发,面色溃败沧桑,心道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他以后不会就要这样没用的过下去了吧?他不能毁在这件事上,他只是想上岳又没有真的上成凭什么他要承受这些?!

    到底该怎么解决啊。

    陈铭川之前说,不想真的死在这件事上,他需要取得岳或的原谅,给他下跪

    呵,下跪?

    陈谭渊睁着爬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柏油制成的路面,整个人都在较劲,不多时表情便开始扭曲,连呼吸都在用力地发抖。

    可已经有那么多人踩在他头上侮辱他了,下个跪又算什么

    是啊,下个跪又算什么。

    而且也确实是他做错了。

    是他做错了。

    二十分钟后才努力说服自己的陈谭渊颤抖着手掏出手机,给岳或打电话。

    他可以先道歉,再——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

    冰冷的机械女声体会不到人类的情绪,毫无波动地播报。

    啊,陈谭渊想起来,岳或早就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他想道歉都没地方。

    想下跪都找不到人。

    他目眦欲裂地举起手机,狠狠地向地面砸去。

    “嘭——”

    物体重重砸在地板而发出令人有些惊心的动静,岳或忙弯腰去捡,用身体挡住东西。

    “星星在藏什么?”林是非用毛巾擦着长发从浴室出来,见到岳或手忙脚乱的,求知欲很深地上前说道,“让我看看。”

    “没藏什么。”察觉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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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靠近,岳或忙抱着东西后退,用怀抱挡住,回首道,“就是我们刚才拿的快递,它掉了。我捡起来而已。”

    最后的素描画完时,还没到学校放晚自习的时间,所以两个人就一起下楼,把下午驿站发来消息说已到的快递领了回来,顺便吃了点淡口味的宵夜。

    快递是岳或在网上买的素描本、铅笔炭笔,以及各种已经用得差不多的画具。

    有好几个箱子。

    看清他防备的动作,林是非头发不擦了,蹙眉:“我知道是快递,星星避着我干什么?”

    说着,他还想起岳或在拿到快递时,目光不明显地看了其中两个箱子好几眼。

    他只当对方是在确认快递有没有少拿,便没太在意。

    而且他跟着扫了一眼箱面上的单子信息,什么都没写,保密工作做的挺到位。

    不知道的还以为买的不是美术画具,而是成人yong品。

    回来后林是非让岳或拆箱看东西有没有损坏,但他说等洗完澡出来再拆,不急。

    等真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林是非又发现岳或有些心不在焉,很想出去拆快递,所以他刚才就先出来了,林是非头发长,便晚几分钟出来。

    按理说这几分钟也足够岳或拆两个箱子了,但随眼看,快递还是那几个快递,封得很完好。

    只有岳或此时怀里的被拆开了一半,他还不让林是非看。

    “拿过来让我看看。”林是非觉得不太对劲,手心朝上,做出索要的手势。

    果然,岳或顿时把东西抱得更紧,结巴道:“铅笔而已,别看、别看了。”

    “瞒我是吧?”林是非眼神逐渐淡漠,被岳或排斥且抗拒的行为让他非常不好受。

    “不不、不是”岳或把方才后退半步的脚挪回来,“没有瞒你。”

    “嗯,把东西给我。”林是非手势不变,硬忍着才没直接上手,他最近一直都很温柔的语气突然强势起来,“Darling,如是你再这样跟我浪费时间,让我亲手把东西夺过来,那时候事情就大了。”

    他上前半步,剩下的便等岳或主动:“我跟星星拉过勾,联考前不会动你,但我没有说突发情况不可以发生。”

    “不要突发情况。”岳或连忙拒绝,随后他表情微苦地看了眼怀里的箱子,明显是在说“这时候拆什么快递不先藏好留着回家”,岳或微抿唇,把东西双手奉上,小声道,“给你看。”

    林是非眉眼沉冷:“星星不拒绝我了?”

    再敢拒绝立马教训。

    星星不可以有任何拒绝他的举动。

    “没有拒绝宝贝,”岳或为自己开解,“就算今天不看,以后也会让你看的。”

    长三十公分宽十五公分左右的箱子被骨节匀亭的手打开,林是非垂眸,首先看到的是满眼的毛绒绒,像小动物的柔顺毛发。

    岳或抬手捂住了半边脸,手指却又张开,从缝隙偷瞄,耳根不知为何已是通红。

    白色的、纤长且蓬松的毛绒绒从箱中被拿出,很像宠物布偶猫的

    林是非两边的眉梢不可抑制地同时微挑,举着东西极近地靠近岳或,音色讶异,又生生压制着上涌的兴.奋,很纯情般,不懂就问似的道,“Darling,这买的是什么?”

    “猫”在眼底无限放大毛绒绒时,岳或就连忙后退了两小步,羞.愤欲死,但还是大胆地回答了,“猫尾巴。”

    “买这个干什么?”林是非嗓音喑哑。

    岳或红着脸,不看林是非也不看毛绒绒,一本正经:“画水彩画。”

    “我素描跟速写,都画的很熟练了,离艺考还剩六七天我再找找保持水彩的,手感。”

    “嗯?”林是非轻笑,点头应道,“行。”

    行?行什么?

    “唔!”

    双脚离地的顷刻,岳或便下意识惊呼出声,他被林是非掐着腰坐在写字桌上,双手连忙扒住他的肩膀,有些惊疑:“怎、怎么了?”

    “画画之前,”林是非用那抹毛绒绒蹭抚岳或的脸颊,把他扫得因为痒而眯眼,“戴上,尾巴对着我。”

    他话音里几乎含有强势的命令:“快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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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晋江独发

    晚十点左右时, 校园里的晚自习铃声敲响,原本安静的校园突然变得有些乱糟糟的,人群攒动, 隔着楼层与窗户不可避免地传入宿舍。

    人间烟火的嘈杂。

    阳台的毛玻璃门被严实地关着, 对面的公寓楼只能看见这边亮着灯,无法窥探内景,给大家保留独有的隐私空间。

    高三的公寓楼里还没多少人回来,动静不多。

    眼下正是紧张的时候,哪怕下了晚自习, 想在教室多留半小时的高三生才是大多数。

    方才岳或用来素描的画架还没被收起来, 且还被换了新的画纸, 旁边颜料一应俱全。

    只等主人的手执起画笔在上面晕下瞩目的色彩。

    “星星这样看我干什么?快画啊,”林是非帮他把板凳拉过来摆好, 与画架之间的距离正是平日里岳或觉得最合适的,他邀请对方做客似的道, “艺考倒计时还剩六天, 你要把今天的水彩画画完保持手感,不要手生。”

    岳或看向那张冷冰冰且硬的板凳, 眨眼略快瞳孔闪烁,脚下后退半步。

    他刚刚才接连画了两个多小时的素描跟速写, 坐得腰酸皮股疼, 不想画。

    这样想着, 他就也真的小声拒绝了:“我今天不画了, 明天再熟悉、保持手感。”

    “不可以,”林是非去拽他手腕, 指节轻点他肩膀, “坐下画。”

    亲肤的纯棉质宽松睡衣的衣摆垂至尾椎骨, 不让风景泄露分毫,与蓬松的毛绒绒的柔软一齐擦过肌理,触感微痒明显。岳或抬眸欲言又止地看向林是非,唇瓣嗫嚅想说些什么,但后者的眼睛却少有地没有看他。

    林是非只克制地将方才垂落的视线往上移动,还堪称绅士地把岳或领口有些乱的睡衣布料整理好,严实地遮住锁.骨。

    怕自己思想会不对劲,所以要及时扼杀。

    肩膀上的手在使力下压,岳或跟对方较劲不想坐,嗓音软下来试图蒙混过关:“林是非宝贝,我今天已经画得很久了,明天再画吧。”

    “而且早上还有自习,五点多就要起呢,你知道知道我起床有多困难的,”他吻了下林是非的唇畔,“睡太晚的话,我肯定就不想去教室了。”

    林是非虽然不能真的做到公私分明,但他从来没同意过岳或可以不去上课。

    从初中就把监督岳或好好学习这项工作做得很好。

    越临近艺考、高考越严格。

    所以听到岳或这样说,林是非肯定会松口。

    但岳或失算了。

    “那明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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