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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不见仙踪/文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瞬间, 岳或便双眼微睁,又羞耻又恼怒地狠狠瞪向林是非。

    可他此时被话语“调.戏”的脖颈与耳根都攀染上了惹眼的绯色,眼尾也有一抹飞红。

    杀伤力直接下降为负值。

    甚至这幅模样映在林是非的眼底, 只是小动物被欺负得有些炸了毛, 但又没有炸太狠,而能被哄好的轻嗔撒娇。

    “好可爱,”林是非仍然在毫不畏惧地招惹岳或,音色低沉会蛊惑人心似的,“星星真的好可爱啊。”

    说着他先把那副完美的画作仅用单手拿着, 让它小心又自然地垂至腿边, 另一只空出的手便转而想去摸岳或的脸颊。

    可指腹还没触碰到熟悉滑腻的肌理, 卧室中便传来一道大力的“啪——!”

    岳或没收力度,恶狠狠地抬起巴掌打在他的手背处, 瓮声瓮气地出声教训:“你走开!”

    “林是非你”他不明显地后退半步,离眼前的人远些, 声若蚊呐地评价, “烦人。”

    “那星星到底要不要把我画上去?”被打的林是非丝毫不生气,只脚下往前追随半步, 重新把画举起来,势必要表明自己的诉求, 道, “Darling, 你真的不打算把那天的我画进去吗?”

    言罢他似是想起什么, 忽而半真半假地问道:“星星不会是把那天的情景忘了吧?如果忘记了的话那就只能再做一遍,好好回忆回忆。”

    “不。不用回忆我全都记着呢!”岳或语速迅疾地打断他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音, 立马转身去拿画架、画笔、染料, 还有调色板, 说道,“宝贝,你先帮我把这幅画固定在画架上面。”

    “我去浴室洗一下画笔,立马就画。”

    林是非满意了:“好。”

    他道:“遵命,Darling。”

    岳或拿着自己的画笔转身去浴室,两只耳根都热得要命,眼里所含的情绪有点“呆”,但又有明显的“受不了”,仿佛是被突如其来喷发的火山波及到了似的,几乎能把人给灼伤。

    他不自觉地抬手,很轻地捂住了一只耳朵,不让自己的心思通过外表如数暴.露,只在心里快速地自问:

    ——这到底要怎么画啊?

    可是不画,林是非肯定真的能做出“复原场景让其再现”的狗事。

    岳或:“”

    但他并不是很想回忆,更遑论还是体会?

    岳或慢吞吞地清洗画笔,又慢吞吞地转身回卧室,随即抬眸便发现林是非已经“贴心地打点好”了一切。

    画架支得很完美,板凳离画纸的间距就是平常岳或画画最能感到合适的距离,而林是非便同样搬了把凳子在岳或旁边,堪称乖巧地坐着。

    手里还拿着调色板等一系列岳或能用到的东西,明显是要让自己充当他那个最有用的工具人。

    看岳或从浴室出来,林是非顿时希冀地看向他。

    “”

    在这股犹如邀请一般的眼神示意中,岳或顿觉压力山大,但总体感觉却又良好。

    他心想道,毕竟只是画画而已,他最擅长了。

    他们两个的手机仍然被随意地扔在手机床沿,再没有任何人打扰。

    —

    被挂断电话后,岳释给岳或重拨回去到第三通时,听着手机里冰冷的机械女声提醒道:“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

    岳释就知道自己肯定被拉黑了联系方式。

    前所未有的怒气在深沉的夜色中不可抑制地翻涌而出,让他的整个胸腔都体会到了泛涨的疼痛,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和沈婉的婚姻还在存续期间时,岳释作画前如果实在没有什么灵感,就会喝一罐啤酒,有时候甚至只喝半罐。

    他酒量不太好,酒精会迅速地淹没他“人模人样”时的清醒意识,继而再让他的脑神经陷入到“最直白”的时刻。

    想怎么发脾气就怎么发,想砸多少东西就砸多少东西。

    所以喝完酒后他的脾气非常不好,岳或小时候还被他吓哭过好几次呢。

    又胆小又可笑。

    但发完脾气,岳释整个人便仿佛都得到了“升华”,觉得什么东西都能画出来,灵感爆棚。

    可他不能总是这样“神经兮兮”的,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段尤其失败的婚姻,想好好和未来的妻子安稳且美好地生活。

    有了新开始,过去的所有就都会被丢弃,他会很爱自己的伴侣,也会很爱自己的孩子。

    至于沈婉与岳或,全是无关紧要的人,永远别来打扰他现在的家庭才好。

    但沈婉嫁给了陈铭川,听说她富太太的生活过得很不错,岳释有幸听过几次,心里冷笑的同时,还只觉得嫉火中烧,沈婉这样的疯女人也能过得好吗?

    她不是应该去大街上要饭?

    而如今岳或也明显有了“利用价值”,岳释在亲手丢弃了亲生儿子十几年后,竟贪婪地想要他重新回来,让他为自己所用。

    但岳或真的太过分了。

    岳释身为一个知名画家,今天晚上拉下脸来,要主动教他画画是多大的机会与恩惠,岳或竟然都抓不住。

    还敢对他这样口不择言。

    “嘭——!”

    岳释没有喝酒,但他实在气不过,抬起胳膊便把手里的手机狠狠地砸在地上,小巧的金属与地面碰撞而发出剧烈的动静。

    显得又突兀又骇人。

    不想学?多大的脸啊,岳释心道,他还不愿意教了,但他非要等着看,岳或到底能画出什么鬼东西出来。

    对他老子都敢不敬的人,又能好到哪儿去?

    还留着干嘛?

    不得让他哭着求自己原谅?

    想到岳或以后说不定会后悔拒绝了他在画工上的教导,更后悔对他的不友好态度,而回头求他原谅的场景,岳释便又觉得自己舒服了。

    他嘴唇微咧开,甚至想要开心地低笑出声。

    卧室里刚哄完岳含舒睡下的许静叶,听到书房的砸东西动静后,没忍住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房门前按下把手探进半个身体,想看看岳释发生什么事情了。

    待看到他脸上那抹有点吓人的笑容时,她当即蹙起眉头,压低声音说道:“岳释,都九点多了你干什么呢?天天画个画搞个艺术,真要把自己搞神经吗?”

    两个人已经结婚八年,岳释和沈婉离婚还没三天,他和许静叶就扯了结婚证。

    往常许静叶也会这么和岳释说话,反正对方又不懂画这个东西,只能看出好不好看,说了也就说了。

    她可没像沈婉那样情绪过激到弄坏他的画作,夸奖的话还时常脱口而出。

    是个好女人。

    可岳释刚刚才被林是非讽刺过“上不了台面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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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情绪此时正是处于敏疑的特殊阶段,这种话让他当场就爆.炸了。

    他的画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进行评判!

    岳释几乎有些反常地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脸色很冷:“你说什么?”

    “你说话注意点儿!”

    结婚的这些年里,岳释一直都在跟许静叶说,他和沈婉的婚姻失败绝对不怪他,只怪沈婉。

    他长相好,自小便有在纸上作画的才华,二十几岁就在艺术圈子里步入正轨,事业从未经历过低谷,永远都在向上走,名气大到国外。

    夸张点说,喜欢他的男人跟女人几乎能排到天边。

    岳释快活了半辈子,始终都活在被无数人追捧的高位中,但就是他这样的男人,沈婉都不知道珍惜。

    但也正是被捧习惯了,所以稍微几句不好听的话,就让他觉得深受侮辱。

    心气都不顺畅。

    不过他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失败的婚姻关系,这些年从未和许静叶红过脸,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爱护家庭的好丈夫。

    因此许静叶竟然被他这样少见的骇人神色唬住了,只痴傻般地和他对视。

    呼吸霎屏久久未能言语。

    —

    “你别再看我了。”岳或唇瓣嗫嚅地小声道。

    他在已经创作完成的画作上进行二次创作,根本没敢侧眸往旁边看,目不斜视地制止:“林是非你、老是这样盯着我,我有点画不下去”

    画纸上表情懵懂的男生的部分身体,被新的颜料遮盖,另一个长发的男生头发半拢,非常贴合地出现在上面,他们两个四目相对,犹如是在用眼神诉说最为动听的情话。非常短的JK制服擦过他的大腿肌理,只堪堪遮住重要风光,线条流畅纤薄的肩颈脊背对着画外,似是在 yin 诱谁可以立马掀开他的裙摆。

    但林是非根本没在看画,他就这么从头到尾地紧盯着岳或,眼神能吃人似的。

    “怎么就画不下去了?”林是非不止盯着岳或,闻言还抬手用指背摩挲他的脸颊,“考验的就是星星的定力。”

    “我只是很单纯地看看你而已。而且Darling,这时候就觉得心理素质不行,那艺考还有高考的时候你不得更紧张?”

    明显被“教训”的岳或微微抿唇,觉得很不服气。

    最后实在有点忍不了,他墨色的眼珠朝林是非滑移过去,咬牙说道:“那能一样吗?”

    林是非莞尔浅笑,道:“有什么不一样,很一样啊。”

    他身体前倾凑近岳或:“都是在锻炼星星的心态。”

    岳或捏紧手里刚蘸取了颜料的画笔,没什么震慑力的出声命令:“你看画,不准看我不然我不画了。”

    怕真的会把人惹毛,林是非只好选择听话,立马把眼神挪到画纸上。

    片刻后,他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开口提醒道:“Darling,你确定小非非是粉色的吗?他的颜色是不是该深一点?”

    “”

    岳或的呼吸被如数屏住。

    林是非又道:“星星是还没有熟悉他吗?”

    “”

    “你,闭嘴。”岳或咬牙切齿地制止让他别打扰自己。随即停下画笔在画纸上的走势,直接把笔刷对准林是非的脸,在上面重重地画了一道,说:“我还没画完呢,等画完你再说话!”

    被当做“画纸”的林是非根本没躲,脸颊上染着抹颜料的色彩,眼底漫出的笑意很愉悦,他无声闷笑点头,说:“好。”

    方才捏画笔的力度用得有些大了,岳或手背处的青筋都微微凸出了两道,附着在那只能作画能写字的劲节洁削的手背,瞩目得几乎让人挪不开眼。

    因为有林是非本人在旁边作为“素材”,不用岳或想象,这副画不会完成的太慢,才大半个小时过去,林是非的身影轮廓便已经很清晰了。

    但由于画的并不是背影这样较为简单的作品,还要画出很细的细节,人物的面部表情、头发的精细程度等所以两三个小时又完不成。

    不然岳或上次也不会为了给林是非准备生日礼物,有好几天的晚自习下课都在窗边画画。

    但要是真的画三个小时,时间都凌晨了。

    现在就已经有九点多。

    岳或肯定会困,会想睡觉。

    思及到此,防止林是非会没事找事,岳或打算先进行一番提醒,开口很小声地说道:“今天画不完。”

    “我知道。”林是非很善解人意,“那星星就先画脸和裙子的细节吧。”

    “我觉得头发的细节最难画了,明天再说。”

    “”

    岳或莫名觉得耳热,半晌才应了声:“噢。”

    沾染颜料的笔刷加深了色彩的渲晕,岳或的手很稳,哪怕心跳不稳如擂,面上也能看出些许羞赧,但他的手始终稳当地犹如不移磐石。

    似是谁都无法动摇他分毫。

    但和此时悸动不止的心跳差不多,岳或的脑子也很活跃。

    他想着在浴室时林是非对他表达不满意他的诱哄方式,心中有点担心画完画后,林是非会不会让他还得用另外的方式哄。

    “林是非。”岳或低低地喊了一声。

    林是非的视线本还在眼前的画上,闻言立马看向岳或,出声应:“嗯?”

    “怎么了?Darling。”

    岳或些许不安地探出舌尖轻舔下嘴唇,思忖片刻,他支支吾吾地轻声说:“我记得高一的政治书上有说,可持续性发展的概念。”

    言罢他觑向林是非,寻求认同:“对吧?”

    他们两个都是理科生,政治书上有什么内容,林是非根本不关心,按理说,按照岳或往日里怎么都不爱学习的性子,他更不会关心才对。

    不知猜测到什么,林是非的眉梢没忍住很轻微地挑起,不动声色地让人继续说下去:“星星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知识点?”

    “因为就”岳或的脸颊因为不好意思而涌上可疑的绯。

    看着像是不会表达出完整的话,但脱口而出的言论却非常直来直往:“我想和宝贝进行可持续性发展的路线。”

    林是非喉结微滚忍笑:“比如?”

    “比如这个爱,”岳或义正辞严地说,“就不能每天做。”

    他一本正经地好像在发表什么重大讲话,看的人心都软了。

    由于实在没忍住,林是非放肆地扬唇轻笑出声。

    他肩膀不可抑制地微颤,嗓音染笑低沉道:“星星,怎么这么可爱啊。”

    闻言岳或在心里骂道,狗东西你才可爱,要不是现在这个家里只有咱们两个,你看我让不让你睡客厅。

    但他嘴上说:“可爱吧。可爱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Darling,眼神都要骂死我了,还想让我睡客厅地板,连被子都不给我盖,”林是非抬手轻扫他纤长的睫羽,感受那股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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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给指腹的真实触感,慢条斯理地缓声说,“怎么还装乖呢。”

    岳或:“”

    岳或:“?!”

    被当场揭穿的岳或瞳孔不受控地微震,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都可以被林是非熟知。

    但为保命,他当即把眼神收好了,还把眼底的神采转为了弱势可怜。

    他右手的画笔先短暂地停在半空,不再往画纸上作画,用未拿任何东西的左手去抓林是非还想继续玩自己睫毛的手,随即指节纠缠相绕。

    无名指指根处的银色戒指在灯光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辉。

    “我真的”岳或拉过林是非的手在自己唇间,很浅地吻了下,用商量的语气小声道,“我不做了。”

    “宝贝,”他抬眸盯着林是非那双深邃的眼睛,“我都已经好好地哄过你了,过几天再说好不好我腰疼、腿疼,全身都觉得不舒服,而且我试卷作业还一张都没有写呢,我得好好学习写作业。”

    温热的唇落在指节处,林是非手指不自觉地轻蜷,整颗心都在顷刻中泛起柔软的暖流。

    随后他先把手上的颜料调色板放在旁边,礼尚往来般地用双手拢住岳或的手,轻拽至唇边啄吻,嗓音有些许喑哑:“现在星星都开始主动喜欢学习了?”

    “嗯。”岳或点头,回答得干脆且利落,道,“喜欢。”

    林是非便抬起眸子,直视进岳或的眼底,些许似笑非笑地问道:“喜欢学习不喜欢我?”

    “”

    岳或喉头立马哽住,而后有些恼羞成怒地抽出自己的手打在林是非的肩膀,说道:“不要找事儿,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嗯。”林是非微颔首,简短应声,再问,“那星星喜不喜欢我?”

    “喜欢你。”说着,岳或还身体前倾,单手捏住林是非的下颌与脸颊边缘,额头与鼻尖刚有相抵、相触的亲昵趋势,他便把唇瓣力度颇重地印在对方的唇上,说出口的告白话语却呢喃得如柔似水,“我喜欢你。”

    “林是非宝贝我爱你。”

    话落,林是非便忽而大手狠按在岳或的后颈,让他方和自己分开的唇再次严密地贴合,肆意地索取亲.吻。

    不知过去多久,林是非才放开压制着人命运后颈的手掌,转而去掐他的腰。

    随后,岳或便觉得自己的身体整个一轻。

    他被林是非抱起来了。

    岳或当即清醒、并紧张。

    他以为林是非根本没听进去自己的话,脑袋微侧奋力地躲开他的吻想开口。

    而后便发现林是非只是把他抱起来,带他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由于凳子被霸占,岳或只能面朝画架地坐在林是非腿上。

    他不解地回头,问道:“林是非,你抱着我干什么?”

    林是非单手很牢很紧地环住他的腰,防止人逃跑似的,闻言微侧首将暧.昧的声息如数倾洒在岳或的颈侧,道:“我就这样看着星星画画啊。”

    岳或脑门有点热:“啊?”

    林是非坚定:“这样我看得更清楚。”

    “Darling,我答应你了。别怕,别紧张,我会尊重你的意愿和你可持续性发展的,”他抬手握住岳或的右手腕,让那支画笔虚虚地指向画纸上身穿小裙子的自己,道,“星星现在先把这里的细节补全。”

    “好好补,连手背上那样微凸的青筋都要完整地画下来。”

    岳或没出声。

    林是非却想听到回答:“星星听见了吗?”

    “”岳或便眼眸半阖,睫羽微微颤动,去蘸取方才被林是非放在旁边的调色板跟颜料,低应道,“听见了。”

    画纸上长相漂亮的长发男生肩宽腿长,此时正垂眸目光堪称灼热地看着短发的男生,手轻抚向他的脸颊。

    膝盖跪点在床面,裙摆将他大腿之下的景色如数遮挡,长筒袜连膝弯都被收拢进去,由于要维持身体的重量,腿部便微使力而紧绷出流畅惹人的弧度线条。

    岳或稳当且不停地在上面添加细节,让画上的两个人犹如真的一般映在他和林是非的眼底。

    “星星真的好厉害啊。”拥着岳或目不转睛地观看他画画的林是非,再次毫不吝啬地夸奖。

    岳或被夸得耳根与脖颈都蔓上了一层薄粉,没应声。

    大约二十分钟后,林是非错眼不眨地盯着那副并没有彻底完成的画作,瞳孔亮得吓人。

    “Darling,”他温热的唇瓣轻蹭到岳或的耳垂,唇瓣微启合间,几乎将那点肉感的耳垂噙含进嘴里,低语道,“Your little hole is stretched open.”

    林是非评价:“好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除夕快乐!看到这章的所有人都会永远开心快乐~爱泥萌~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82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不见仙踪/文

    晚十点多的深夜, 别墅的院外几乎再听不见任何的噪音与响动。

    只剩几声虫鸣隐约起伏。

    耳边响起低语时,岳或犹如不确定,表情显得有些懵然, 他先仔细地在脑海中过了遍林是非的话。

    随即便双眼微睁, 侧眸狠狠地瞪向了林是非。

    眼神似能鲨人。

    他竟然敢说他被撑开了,还敢说撑开得好圆。

    “”

    当他吃饱了撑的呢?

    气不过的岳或当即抿唇,立马就抬手让染着浓郁色彩颜料的画笔,再次重重地戳在林是非的脸颊边。

    看着他脸上被自己报复性地画了两道颜色,岳或心里才好受了点儿, 但出口的话语仍然包含着咬牙切齿地轻微斥责:“林是非, 我画画呢,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干扰我。”

    眼前画架的画纸之上,两道少年的身影彼此相拥, 短发男生先前就已经被画完。

    如今只是稍作修改,该画的线条一笔没少。

    而长发男生的头发还没有画得太精细, 由于很耗费时长, 岳或便打算留在明天。不过他此时的表情与身上的JK制服小裙子都描画得很细致,犹如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在二人眼底重新上演。

    岳或捏着画笔,很认真地看着林是非, 没好气地嘀咕:“你要是再叨逼叨我就不跟你说话了。”

    “不要嘛。”林是非立马搂紧岳或的腰, 把下巴尖垫在他左边肩头, 打算做个很乖巧很黏着主人般的大型犬, “我不打扰星星画画了,不要不跟我说话。”

    岳或这才收回眼神, 画笔继续在调色板上蘸取新的颜料, 有点傲娇地应:“嗯。”

    又过大半个小时, 他把今天画纸上该补的细节彻底补全,才把收尾的工作交给林是非。

    让人去浴室把画笔跟调色板等这些东西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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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是非拿着东西起身前往浴室时,兴许是憋得慌,他最终还是没忍住为自己辩驳了一句,说道:“Darling,我刚才只是在说画呢,你还跟我发脾气还威胁我凶我说要不理我。”

    语气轻得仿佛嗔娇,犹如他还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谁跟他生气就是谁错。

    岳或:“”

    闻言岳或真的不自觉地垂眸看了一眼还没被从画架上取下来的画作,目光“呆滞”明显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林是非说完就转身去清洗画笔了,也没打算等着挨骂。

    防止两人间起“矛盾”需要用另外的亲近方式解决,岳或决定咽下这口气。

    不跟林是非计较那么多。

    这几天由于又过生日、又参加宴会,比较忙,岳或除了早上吃的那顿饭是林是非做的,晚饭要么是在宴会场上、要么就是像今晚在外面吃。

    但林是非厨艺不错。

    解决了陈谭渊后,他就没打算再带着岳或出去吃饭,会亲力亲为。

    提起陈谭渊,林是非从浴室洗完画笔,把画具归拢整齐后。

    他拿起床沿的手机想看看时间,便见林倚白给他简短地发来了消息。

    双方当时谈判的时候,林倚白给了陈铭川三天考虑时间,看他打算让陈谭渊怎么样。

    回去后也不知道陈铭川怎么跟他的好儿子说的,在三天期限的第二天,陈谭渊便选择了登报道歉的方式。

    林倚白在此基础上,对他提出了强化的细节要求——陈谭渊道歉时要露脸,而且不可以提及林是非与岳或的只言片语。

    林家要让陈谭渊的名字、面容永远留在纸质版的报纸,以及互联网的头条中。

    让众人看见他,就能知道这个人曾经想要干什么,让他这辈子都无法挺直脊梁。

    但他却不可以说出自己是对谁手脚不干净,林是非确实是不在乎这点子虚乌有的小事,眼下早已从过往里走出来的岳或也不在乎。

    被人渣摸了又怎么样,他又没有错,既然没有错,就不可能承担代价。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为防止不必要的声音涌出,林是非和岳或才不会跟陈谭渊玩同时出现在报纸上的游戏。

    受害者不该被任何人评判。

    当天宴会上的人当然都听见林是非说“他摸我手摸我腰”这句话了,没有人不知道他是“受害者”的角色。

    可他们对陈谭渊的行为只会感到鄙夷,哪怕心知肚明也不会谈论林是非有什么不是。

    而之后在察觉到林倚白保护自己儿子的做法后,大家便更不会乱说了。

    陈铭川当然可以为他的儿子兜底,把报纸版权买断,让头条新闻撤下。可他招惹的偏偏是林家,别说权势打不过,金钱也同样无法比拟。

    如果陈谭渊拒绝道歉,那林倚白就会采取强制措施,让官方介入。

    反正他们这边有人证。

    无论如何,陈谭渊此人都必须要“臭名昭著”被永远耻笑。

    第二天刚过早八点,关于陈谭渊说“自己见se起意手脚不知收敛,给对方带去严重的心理与精神伤害,他在此郑重道歉,且会进行一系列赔偿”的标题与内容在得到无异的认证后,林倚白便开始推波助澜,让这则新闻屠屏般地被所有人阅读熟知。

    本来大家只是在把这件事当做和平日里差不多的乐子看,直到不久后,林倚白用林氏企业的董事官方账号,亲自转发了这则新闻头条,并说明了“赔偿款和林氏要捐出的一亿资金,全部都会在大家的监督下,捐赠给贫困山区”的回应,众人的态度就突然不再是单纯的看戏了。

    很多人犯了错,无论是不是真心悔改,在时间的推移下,事实原委就总会被忘记。

    有钱有权的人仍然会过得很好,最多过个三五年,就没人会再记得当初都发生过什么。

    如果是这样,那陈谭渊明显还有“翻身”的可能。

    可林倚白的回应,直接以一己之力将陈谭渊划去了“冰冷的无人之地”,自此,只要林家在这儿,就没有谁敢帮陈谭渊。

    不然他们就是和林家作对。

    为了陈谭渊?

    和林家作对?

    完全没必要。

    目前的陈家有钱,还有点权势,陈谭渊还不至于立马被迫走向绝境,可说不定不久后他们就没有了呢?

    到那时候,没钱、没权,还没人帮的陈谭渊只能做条永远不能再翻身的丧家狗。

    —

    “林倚白是什么意思?他不让我提起林是非还有岳或,不就是不打算让别人知道我和他们家有牵连吗?”本身就没有伤及内里,而已经从医院回家的陈谭渊看着专门被林氏回应的新闻,回头冲陈铭川吼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他回家也不敢再回有沈婉的地方,仍然是自己的独栋别墅。

    饶是这样,还是在陈铭川的陪同下才敢回来的,不然沈婉还像上次那样拿着刀埋伏在他门外边该怎么办?

    像个索命的厉鬼,而且是最疯的那个。

    被林是非打过的地方如今全是整片骇人的青紫,陈谭渊疼得几乎冒冷汗,眼下情绪激动更是直接牵扯到胃部,他直吸冷气。

    “我——操!爸!”陈谭渊忍着疼,青着脸堪称质问,“你没告诉我跟我说林倚白还会这么明显地和我作对,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得罪的是林家,我以后还怎么混?!”

    陈铭川也没想到。

    为了不让警方介入,林倚白又说了道歉登报不准带林是非与岳或的名字,他便也觉得对方肯定还是觉得丢人的。

    不然林倚白会那么抗拒让大家知道陈谭渊摸的是谁吗?

    他以为这件事会“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地过去,林倚白先前只是“风声大雨点小”,没有人不要面子。

    哪怕林是非是受害者,他也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因为自己的孩子长相太惹眼而招人摸。

    可陈铭川确实没想到在把林是非跟岳或摘离得差不多后,林倚白会直接把对陈谭渊——肯定还有整个陈家——的敌意,全部都放在大众的眼皮子底下任其评价。

    这真的是场宣战。

    以后的陈家,大概率都别想好过了。

    陈铭川只觉得太阳穴处的青筋都在无法抑制地跳动。他垂首狠掐眉心,越想越觉得心气无法顺畅,最后实在没忍住抬脚就狠狠地踹在了陈谭渊的大腿上。

    后者前两天刚被打,其中被打的地方就有腿,因为这一脚不收力气的狠踹,陈谭渊竟然直接单腿跪下了。

    他狼狈地扶着沙发,才没有双腿全部下跪。

    “都是你自找的,”陈铭川狠着面色,咬牙切齿地说,“你对得起你妈吗?!”

    “她生前教给你摸人腰?”

    陈谭渊吼回去:“我说了我没摸他!”

    “证据呢?!”

    陈谭渊张嘴顿时哑声。

    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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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沈婉漫不经心说的话,如今全都像报应似的如数反击了回来。

    让他根本无从辩驳。

    原来被冤枉是这种感觉,真的令人窒息。

    怎么会这么难受。

    陈铭川则又道:“那你想强迫岳或,难道也是假的?”

    “沈婉让你拿你妈妈发誓你可是没说话!你也要不承认?”

    闻言,似是又想起两年多前的那个晚上,岳或声音颤抖、手持凶器的颤抖可怜模样,陈谭渊抿唇,手指无意识地捏紧沙发边缘,面色苍白。

    陈铭川深呼吸,冷声:“你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去招惹林是非你这辈子,算是完了。”

    “趁早死了赶紧重新投胎做人吧,”他气得口不择言,稍微冷静后还是不忍看陈谭渊就这么被弄死,漠然地给出了相应的办法,“或者等你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去求岳或原谅,他现在深得林家喜欢,只要林倚白不再针对你,你就还有得救。”

    陈谭渊眼睛都红了:“我死都不去!”

    “那谁让沈婉把他带进咱们家?”他踉跄着站起身,仍对之前和岳或的相处无法忘却,坚持己法,几乎是失去理智地要给自己的行为盖上正确的戳印,“我就是想上. 他怎么了?你上. 他妈我上.他妈的儿子又怎么了?哪里做错了?”

    陈铭川当即拎起不远处的椅子,随即——

    “嘭!”

    “诶啊。”手机突然从手中滑落砸在额头产生的痛感非常明显,岳或刚醒没多久的意识都全部清醒了,唇间更是不自主地发出低呼。

    他当即坐起身,抬手捂住脑袋,赶紧安.抚地进行按揉。

    幸亏刚才扭头迅速,不然砸到鼻子,砸巧了说不定能砸断鼻梁。

    岳或十分钟前才睁眼睛,林是非没在身旁,按照以往的经验肯定是在楼下做早饭呢。

    此时没人管着,岳或就很容易赖床,平常早自习都是被林是非又哄又抱地拽起来才去。

    所以他就想玩会儿手机,刷刷新闻什么的,没想到屏幕刚打开首页就有条自主推送,说是陈家长子陈谭渊道歉。

    等再看到林倚白直接划分立场的回应,岳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眼眸微眯想凑近点儿瞧然后就手滑了。

    把自己砸得不轻。

    “怎么了,Darling?”林是非刚推开卧室门,打算喊岳或起床让他洗漱下楼吃饭,就见他捂着脑袋,方才似乎还听见了一声响,再看到此时被随意丢在旁边的手机,林是非便明白了,连忙走过去把他的手拿开,“松手快让我看看。”

    “我看看有没有被砸红。”

    “应该没有吧。”岳或刚醒的头脑让他有些许委屈地把手放下,抬手让林是非观察自己的动作也很乖顺。

    他开口说道:“我就是想看看新闻,手机掉了它好重。”

    方才肯定是手机尖锐的边缘砸下来的,岳或的额角都被砸红了,而且看起来会有起小鼓包的趋势。

    林是非眉尖轻蹙道:“给星星换个新的手机,不要它了。”

    “”

    岳或有点好笑,道:“你幼不幼稚啊。”

    林是非对着那点红轻轻吹了两口微冷的气息,岳或说不疼了之后,他才抬眸问道:“星星看见什么了?手机都没拿稳?”

    岳或便把方才的事用三言两语说了,问:“你看见了吗?”

    “嗯,看见了。”林是非点头,随即道,“Darling,有什么感觉?”

    被问及此,岳或当即很认真地开始感知自己的感受。

    以后的陈谭渊会怎么样,他能够猜到,他再次尝到了被爸爸妈妈、被伴侣保护以及支持的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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