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作者有话要说:
约了封面,画手老师问我小说是什么呀。
我:emmmmmm……(来自鸽子的欲言又止)。
画手老师看了文后:你评论区好多人在催哦!
我:我错了周末就写!
————————
在经历了一周早六晚九的实习后。
周末白天:报复性睡眠。
在经历了一周毫无新意的食堂后。
周末晚上:报复性吃喝。
在睡好吃好玩好终于能写文后——
淦,戏词到底怎么写!
第 1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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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声一响, 台下便万籁俱寂。绪以灼听两位戏子咿咿呀呀唱了一小段,奈何实在辨不得戏腔,听不出究竟唱了些什么。
粉墨厚重, 不知那浓妆之下是否也是死相。虽不知戏子真容,绪以灼却也借着破妄镜察觉了台上二人的差别。在她听来, 服饰华美的花旦嗓音婉转动听,而随侍一旁的青衣声音却晦涩暗哑,不似常人。
细瞧后,绪以灼只觉青衣的动作也有些艰涩, 仿佛关节处生了锈的机械, 运转起来带着一股难以忽略的不流畅感。
若除去戏服与妆容, 这青衣与台下听众无甚分别,此处唯一蹊跷的只有那位花旦, 她即便不是喜乐镇的主人,也该与喜乐镇有着莫大联系。
想到喜乐镇这名字, 绪以灼不禁感慨太平道诸位果然都是取名鬼才, 一个由生人炼化而成的傀儡组建出的城镇, 竟被冠以喜乐之名, 实在讽刺。
整个喜乐镇就如同一个大型戏台, 日复一日地上演相同的剧目。
这出戏中戏, 便是目前看来喜乐镇这一夜最为特殊的事。
绪以灼等着剧情的变化, 却没听出这戏究竟是唱给谁听的。
戏台上换了场景, 花旦与青衣退下, 又走上几个衣着似家仆的伶人。绪以灼委实只能听出几个字眼, 一出戏看得云里雾里, 全凭那几个字眼和伶人的肢体语言猜测剧情。
她似乎听见了“捕鼠”一词,又见台上戏子做出翻箱倒柜的寻觅动作, 便猜眼下这出的内容是否就是捕鼠。绪以灼自然而然地联想之前的“剧情”,脑中排出小姐闺房进了老鼠唤来家丁捕鼠的剧本。
绪以灼寻思着这剧情实在有些寡淡无趣,台上诸位也不像是演喜剧,就是正儿八经地在捉老鼠。
眼看着台上桌椅全被翻找了一遍,绪以灼打着哈欠昏昏欲睡,漫无边际地想着下边该怎么演,忽然发觉扮演仆役的伶人一时间都调转了身子,面向台前,一双双浑浊空洞的眼睛似乎……似乎在直勾勾看向她?
绪以灼:“诶?”
看向她的眼睛越来越多,不只是戏台上那几双,戏台下看戏的人,竟然也陆陆续续扭过脖子向她看来。
绪以灼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当台下人回头后,她便发觉自己找的这个屋顶真是好,除了身后尚有退路,其余三面都被黑压压的傀儡包围了。
绪以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戏里头唱的老鼠,不会指的就是她吧?
念头方起,一声琵琶有如指令,傀儡纷纷往绪以灼所在的屋顶涌来。看着一个个肢体僵硬往屋顶上爬的傀儡,绪以灼一瞬间体会到了电影里头被丧尸围城的主角是什么感受。
绪以灼脚尖轻点屋上瓦片,却不向着身后没有傀儡的地方,而是直直掠往戏台。
身下的傀儡就如她先前所料,形貌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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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逼真,实力却远不如鬼偶拿来对付她的傀儡。绪以灼身在半空,傀儡只能徒劳地往上伸手,眼看着她轻巧落在戏台上。
眼前寒光乍现,戏子腰间佩戴的刀剑不是摆设,绪以灼来后一个个抽出了刀剑朝她劈来。
可出刀出剑的速度再快,也没有越过凡人的极限。绪以灼心中疑惑更甚,拿这些傀儡对付普通人还行,拿来对付修士全然是白费功夫,别说是她了,恐怕随便抓一个修士来都能应对。
绪以灼轻而易举制服了他们,这会儿台下的傀儡们也爬上了戏台。绪以灼一挥袖就将他们震开,后头的傀儡丝毫不管这些倒在地上的同类,踩着它们的躯体争先恐后地往戏台冲去。
戏班的后台就在戏台之后,下了楼梯掀开几层厚厚的门帘就到。偌大的后台被各式巷子塞得满满当当,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灯,搁置在梳妆台上。
饰演小姐的花旦对镜卸妆,青衣台下亦如侍女一般侍立一旁。
粉墨被一点点拭去,花旦一边欣赏镜中自己的容颜,一边轻声哼唱。此时她的腔调更似旁人平时说话,绪以灼凭借旋律,依稀听出她唱的正是先前那两句“遍山翠幕,虽非春时景亦好”。
想起太平道的起名风格,绪以灼不禁怀疑起了唱词中的山,莫不就是太平道这毒株遍地的荒山吧?
擦去唇上胭脂,花旦盈盈一侧目:“后台不可进人,姑娘可有凭证?”
绪以灼不做声,只是手中出现了半面离生镜。
花旦轻叹一声:“喜乐镇来去自由,姑娘大可借道经过,我等不会阻拦,何必非要刀刃相见?”
喜乐镇若真是一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那也不会令太平道的魔修妖魔如此畏惧,以至于方圆数十里没有人烟也没有妖魔的踪迹。花旦这般好说话,绪以灼不觉得是她有多看得起自己,定然是因为喜乐镇里的另一个人。
君虞还没有离开喜乐镇。
绪以灼想着,君虞那样品性高洁的人,见到了这些活人炼化的傀儡,定不会坐视不管。
君虞都还在这里,绪以灼的选择自然与她是一样的。
见绪以灼无半分退意,花旦的声音也忍了许多:“看来,姑娘是执意要与喜乐镇做对了。”
“无需多言。”绪以灼向前踏出一步,“你就是操控这些傀儡的人?”
粉墨之下是一张美人面,丹唇不点胭脂仍色泽艳丽,此时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破妄镜已与绪以灼融为一体,此时绪以灼对外界的感知无一不经过破妄镜,花旦的面容与活人毫无区别,只是在幽暗的烛火下,神情隐隐透着诡异。
花旦不言语,她身侧的青衣却出了手,她脸上油彩未卸,然而离得极尽时,绪以灼看见了她如死人一样涣散的瞳孔。
绪以灼想起一路所见种种,心中起了怒气:“你将这个镇子的人都练成了傀儡?”
喜乐镇里的人,所作所为虽然都循着固定的轨迹,然而人员分工之丰富恰如一个真实的镇子,摊贩所售商品同样琳琅满目。若不是喜乐镇主人真能面面俱到至此,那就是他将一个真实的镇子里的人都炼化成了傀儡,又将整个镇子迁到太平道中。
默不作声许久的花旦此时笑着答道:“那又如何?”
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绪以灼无那通天彻地之能,令喜乐镇恢复原样,让死去之人复生。
她能如何?她也只能如此。
花旦似闻裂帛之声,分明已经闪避开来,仍觉肩上一空,不知被什么招式削去了一块。
青衣呢?
花旦望去,只见侍女打扮的伶人已成两截倒在地上,断口处露出的显然不是人类的躯体。炼尸的符文无时无刻不在运转加深,傀儡的内部,几近被这些流转的符文充斥。
即使外壳保存得再完好,内里也早就腐朽殆尽。
青衣不是台下那些徒有外表的傀儡,光是躯体就不该是一个半步金丹的修士能斩开的。
不少修士都有隐藏真实修为的法门,但这类法门无论多么高强,在修士出手的一刻便会露出破绽。
可是那个黑袍女子,流露出的气息仍属于半步金丹的修士。
原来只想着要解决一个大麻烦,现在却是两个。那只想要尽早驱逐出去免得碍事的鼠儿,倒是被她小看了。
花旦轻笑了一声,对比之下,看上去占尽优势的绪以灼脸色还要差些。
绪以灼盯着花旦肩上被削去一块的地方,只见其中看不懂的符文流转盘旋。
这也是一具傀儡。
忽然间,铮然一声琵琶音,绪以灼下意识做出了防备的姿态,然而无处受击,只是天地逆转,地面在一刹那变作了屋顶,本该化作地面的天花板却成了黑黢黢一个窟窿,绪以灼直直往下坠去。
不等绪以灼稳住身形,琵琶又是一声清响,倒立的后台陈设不知所踪,只见六角状的天花板上坠着六盏宫灯,壁画山恶鬼争食,四溅的鲜血有如实物。
绪以灼翻身踩在了地面上。
身侧人流如织,然而破妄镜之下身形透明,皆为幻象。
第 1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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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以灼忍无可忍地撤掉了破妄镜。
事情还得从她饱受折磨的半个时辰说起。她坠下后台之后——准确地说她并不是从后台掉到了类似地下室一样的地方, 而是从后台掉进了一个叠加的阵法。她尚不知这个大型阵法是由几种小阵法叠加起来的,只知目前看出来的两个功效,一个是拓展空间, 一个便是阵法中最常见的一类幻阵。
绪以灼在阵法中看到了另一个喜乐镇。
这个镇子的陈设和她先前所见的喜乐镇一般无二,只是其中没有傀儡, 只有在破妄镜作用下有如幽灵的幻影。抬头所见不是明月高悬的天空,而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杵,恶鬼于尸堆之上争食的天花板。
撤掉破妄镜后, 头顶壁画仍在, 只是人对距离的感知被扭曲了, 那六盏宫灯似乎触手可及,抬手去够时又察觉离得很远。
而持着破妄镜的时候, 绪以灼只觉得自己在一个被遍布的屏风扰乱了视线的房间里。头顶的壁画狰狞可怖,屏风上的画面却多是广田阡陌的田园风光, 或是花鸟风月这些华美无害的事物。这些话皆由丝线绣成, 细密的针脚隐约可见微光, 连成繁复重叠的纹路, 布阵者竟是通过刺绣将阵法叠加在一起的。
布阵的方式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 绪以灼只惊奇了一会儿。她这样的阵法半吊子肯定是解不开这样的大阵的,便不再关注这些屏风, 专心探索起来。
绪以灼不去关注这些屏风, 可屏风毕竟就摆在眼前, 怎可能做到视而不见?
于是没一会儿, 绪以灼就被重叠的屏风画面和喜乐镇不断变化的景象搞得眼都要瞎了。
不知道布阵者在布下这样的阵法时, 有没有想到能给绪以灼这类人带来精神冲击呢?
破妄镜仍在兢兢业业地发挥作用,绪以灼一手遮着眼睛, 一手冷酷无情地把破妄镜扔回了包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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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妄镜一下,房间里的摆设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不见,除去天花板仍在,绪以灼眼中能看到便只剩下喜乐镇大街上来往的人群。能补下这样效果重叠的大阵,幻阵的水平自然也不会低,改变的不只有绪以灼的视觉,听觉、嗅觉与触觉都一并改变了。
耳边突然炸开喧闹人声,香囊的味道,食物的香气,包括身边走过的人身上浅淡的汗味一股脑地涌进鼻子里,绪以灼突兀立在街道中央,不出意外地被身边走过的人撞到。绪以灼没怎么样,倒是那人趔趄了一下,奇怪地回头看了绪以灼一眼。
只说这些行人反应的真实程度,比她之前见到傀儡还要更胜一筹,而这些人反而是完全虚假的。
绪以灼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幕后之人将她扔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那花旦已能确定是傀儡,不可能是喜乐镇的主人,也是此时绪以灼才注意到一直作为背景被她忽略的琵琶声。她努力地回想,自戏开场,琵琶声似乎一直没有停过,每回都只信手拨动三两声,过低的弹奏频率让人不自觉遗忘了它的存在。
喜乐镇里真实的傀儡都未能将绪以灼如何,这些幻影就更不能把她怎么样了。
绪以灼凭借记忆,往戏台的方向走去。眼下没察觉任何危险,待到了戏台,说不准能有什么变化。
刚走出几步,绪以灼脑门就撞到了什么地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忘了这里的屏风!
屏风只是从绪以灼的视线里消失了,实际上仍然存在着,绪以灼没几步路就撞到一扇屏风。然而当她重新用回破妄镜,带来的精神伤害让她瞬间觉得区区物理伤害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绪以灼放慢了脚步,总是脚尖先碰到屏风,不至于走太急直接一头撞上去了。
不出几步路,绪以灼就听见了遥遥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唱戏声,虽然依旧一句都听不懂,但至少能让她确定自己的方向是对的。
绪以灼喃喃道:“戏已经开场了吗?”
听到她说话的声音,身边行人竟然搭话道:“人还没齐呢,现在演的是以前的戏,得等人齐了才上新戏。”
幻阵里的幻影,竟然能与进到幻阵中的活人对话。
就这一手幻阵的水准,布阵人也是当世绝顶的阵法大家了。
绪以灼问道:“还差什么人?”
行人道:“应当是新来的戏子吧。”
绪以灼追问新来的戏子是谁,只是行人对此也一问三不知。当绪以灼问到唱戏的戏班,那人立即道:“这戏班可不得了,那的班主可是神仙哩!”
这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回答让绪以灼懵了一下:“啊?”
她已经好久没听人拿神仙这个词形容人了。西大陆多的是修士,不是修士的也知道修士是什么,那些话本子里头的神仙事迹不过是修士的法术罢了。
行人见绪以灼一脸不信,又补充道:“其实我也不是很信,但那班主确实有些本事。他究竟怎么做到的我们也说不出来,有些人就把他当神仙看了。”
那人衣着不凡,看上去是个富家子弟,颇为自得道:“江湖术士的把戏我见得多了,自是不会轻易就被骗了去,待我多看几回,就能看出那班主耍的是什么把戏。”
绪以灼很配合地连连点头。
“姑娘也是要去听戏?”行人问道,“这戏班的戏都有些骇人,听这乐声现在应该又在演那出《大灾》了,听说新戏的名字叫《诸佛》。姑娘可要与我一同去?若是害怕也能有个照应。”
绪以灼听出一点儿不对劲来了。
“哈哈哈不用了,您自便吧。”绪以灼干笑两声,糊弄着往旁边溜。行人心有不甘,看着还想再争取一下,伸手去拉她,然后便见眼前年轻貌美的女子忽地捂住了后脑,好像撞在了什么地方上。
行人纳闷,那儿有东西吗?
撞着了屏风的绪以灼往边上趔趄一步,又栽进另一个人怀里。这一连串变故让她有些懵,连道歉都忘了说,边听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遥遥见着便觉得是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绪以灼望进一双沉静的眼眸中,眼眸的主人温柔将她扶起,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了想要上前来的行人,扶着绪以灼往长街两侧走去。
绪以灼发着愣,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君……君虞?”
君虞为她理了理有些乱了的头发,轻叹一声,好像有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化为一句:“以灼,好久不见了。”
第 1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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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以灼点头附和道:“确有一段时间不见了。”
玄女境内永远是黑夜, 不知不觉便模糊了对时间的感知。绪以灼又在神魂境中待了许久,如此更是不知她在玄女境中究竟过了多少时日,想来该有几个月。
君虞见她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又是一叹, 无可奈何地捏了捏她的耳垂:“距你进入玄女境,已然过去六年零四个月。”
“什……什么?”绪以灼惊得说话都结巴了, “六年?!”
君虞微微颔首:“你对玄女境做的功课还是太少。玄女境内时间的流逝速度一直变化,在里面待上几月,外界过去几年,或是待上几月, 外界只过了几日都是有可能的事。”
“可是……可是六年诶。”绪以灼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修士的时间当真不是时间, 六年能说得这般轻轻松松。
果真那般轻松吗?
六年可以很短,闭关清修时不过弹指一刹, 六年也可以很长。
君虞想,这六年, 虽不为外人道, 她确实是在为某个身处玄女境的人担忧的。
如今见人全须全尾地站在自己面前, 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绪以灼不知道君虞心里在想什么, 半晌从六年这个消息里回过神来,忙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我起先看到你一路留下的痕迹, 还以为是我认错了。”
君虞所走的路线只有最后一段和绪以灼重合, 她一路行得很快, 中途基本没有停留。君虞稍一回想, 她确实一路都不曾掩饰自己的行踪, 原来绪以灼在之前便知自己来了此处。
君虞道:“有些事要前往魔域。”
君虞未说自己为何停留在喜乐镇, 绪以灼已然脑补完了理由,连连点头道:“你一定也是发现喜乐镇用生人炼尸, 所以在此停留的吧!”
君虞一怔,不禁莞尔:“怎么这般肯定?”
绪以灼理所当然道:“你是个好人啊,身为正道魁首,我相信你见到有人作恶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君虞的目光有些复杂。
她有些委婉地表示:“正道魁首一称,只因实力而定,与品行无关……当年帝女行事颇受诟病,亦被尊为正道魁首。”
绪以灼有些茫然,没理解君虞的意思:“啊?”
“……无事。”君虞岔开了话题,“喜乐镇主人将生人炼作傀儡,实在令人发指,既见此事,不可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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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阵法我解不了。”绪以灼小声道,“还没有试过破坏屏风或者击穿边界有没有作用。”
绪以灼虽然这样说,心里却不抱什么希望。如果这个阵法只用来困她倒可以试试,既然还被拿来困住君虞,那么必然不是可以轻易破解的。
君虞沉思片刻,道:“此间阵法复杂程度举世罕见,我修为被抑,暂时也无法解开。”
绪以灼敏锐地抓住了君虞话中的重点:“你的修为怎么了?”
“并无大碍,只是由于这里叠加的一个阵法,被限制在了元婴之下。”君虞有些惊讶道,“你未曾察觉么?”
不等绪以灼回答,君虞便反应过来:“是了,你境界与实力极不相匹,这个阵法倒是对你无效。”
君虞说话的语气满不在乎,绪以灼却紧张道:“若修为被限制在元婴,你在此处岂不也十分危险?”
君虞本想说自己元婴之时已与大乘有一战之力,阵法能限制她的修为,却限制不了符箓法器。然而看到绪以灼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君虞忽地话锋一转,正色道:“此处我二人须得互相扶持。”
绪以灼用力点头,面有愧色:“我还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君虞执着她的手:“我在阵中已有一段时间,你跟着我便好。”
绪以灼对君虞全然信任,闻言跟上她的脚步,看着前路问道:“我们是去戏台吗?”
君虞反问她:“《大灾》这出戏,可曾看过?”
绪以灼摇摇头:“是什么有名的戏吗?”
君虞道:“是这喜乐镇日日上演的戏目,我初来此时,见到的便是这一场。”
绪以灼道:“我来时被发现行踪,戏目已经换了,虽然不知道唱的是什么,但应该不是《大灾》。”
君虞听着远处渐至高潮的乐声,道:“那边唱了大半了,前半场戏你听我讲吧。《大灾》这出戏,演的是喜乐镇的过往。”
绪以灼四下看看,周身种种,也是喜乐镇的过去。
“喜乐镇,过去也叫喜乐镇吗?”
君虞摇了摇头,拉着绪以灼来到街道两侧,示意绪以灼去看砖石上刻着的字。
绪以灼一字一顿念出来:“秦安郡清禧镇,长贺廿七年铸。”
君虞问:“可瞧出其中蹊跷?”
绪以灼不确定道:“地域的划分与纪年方式,不像是西大陆的。”
“不错,这个镇子原先不在西大陆。”君虞道,“我虽不曾听闻清禧镇,却听说过秦安郡,它来自坐落在东大陆大衍王朝之南的乌倰国,两千年前离断江涨潮,乌倰国被潮水吞没,待潮水退去后,整个国家消失无踪。”
绪以灼喃喃道:“《大灾》演的,就是那场潮水吗?”
唱戏声逐渐清晰,遥遥看见台上戏子双膝跪地,双臂高举,仰首悲唱。
“东大陆的镇子是如何到了这里?”绪以灼疑惑道。
君虞目光沉沉望着戏台:“恐怕只有喜乐镇如今的主人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君虞:正道魁首一称,只因实力而定,与品行无关,当年帝女亦被尊为正道魁首。
帝襄:???
第 1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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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以灼和君虞到时,《大灾》的高潮已然接近尾声。
琵琶和筝奏出狂风暴雨,鼓面落下惊雷道道,上下翻涌的绸缎宛若离断江汹涌的浪潮。戏台之上燃了数排蜡烛, 身披彩衣的戏子似在扮演巫祝,面对人力无法阻挡的天灾只得向上天祷告, 然而随着乐声一声高过一声,浪潮一层漫过一层,蜡烛自下而上一排排熄灭,方寸天地逐渐被黑暗吞没, 直到完全陷入一片漆黑, 巫祝的人影在架起的幔帐后隐去了。
乐声渐低,直至完全消失。
久久未见后续,绪以灼小声问:“可是完了?”
君虞同样低声回答她:“此处断得突兀, 应当还有后续。只是我听了这戏几次,每回到此处便听了。”
二人在台下静静等了许久, 绪以灼的到来没为后续的发展带来多少改变, 被离断江浪潮吞没的清禧镇究竟为何变成这般模样来到太平道, 《大灾》并未给出答案。台下渐渐响起窃窃私语声, 仿佛在呈现绪以灼二人的心境。不多时, 一个面敷红粉的童子走上台来, 朗声道:“诸位看客, 诸位看客!《大灾》演了几日, 想必大家也看腻了, 今个儿朝庆班排了一出新戏, 有的老客应当已听到了些许消息, 正是林老板和云老板主演的《诛佛》!”
绪以灼感到周边声音又高了一个度,忙问君虞生怕错过了什么:“那两人是谁?”
君虞同样第一次听到这两个称呼, 猜测道:“应该是这个戏班的台柱子吧。”
“对了,”绪以灼忽地想到,“在外界时,几番变化都随着一串琵琶声,喜乐镇主人莫不是扮作了戏班的乐师?”
想到此处,绪以灼当即分开人群往外走,君虞都没拉住。她无奈地笑了笑,也就由她去了,在后头隐隐护住绪以灼,免得被拥挤的人群撞到。
灯火聚在戏台处,无人察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溜进了后台。戏班的乐队实际也在台上,只是隔着一层不透光的薄幕。乐声传出无碍,外面的人却看不到幕后的人影。
该处与后台相通,唯一的入口就是后台与其连接的小门。
绪以灼方走近后台门口,就听见里面隔着厚厚门帘传出的说笑声。这里头竟是有人的。
绪以灼因着先前的遭遇,下意识以为里面没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君虞。
面对此情形君虞不慌不忙,一把掀开了门帘,绪以灼被她的动作吓到,又没敢出声,只能做着口型:里面还有人!
夜风顺着掀开的门帘吹进后台,离得近的人已察觉动静往门口看去,然而他们的目光还没有落到绪以灼和君虞身上,就化作一具具冰雕,紧接着碎裂开来,满地晶莹粉末。
绪以灼都看傻了。
君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般出手恐会吓到人,解释道:“这些不过是幻阵中的幻影,直接解决要方便很多。”
“若是幻阵出了变故……”绪以灼止了声,君虞出手这般果决,她还未来时应该就试过了。
“最糟糕不过一切重来。”君虞拉着绪以灼的手,避开地上的碎冰去往乐师所在。
幕后乐师一眼望去有七八人,怀抱各式乐器。绪以灼二人入场一下子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然而却不能停下演奏,只得压低声音:“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能进来!”
绪以灼目光从他们弹奏的乐器上一一掠过,琵琶、琵琶……
君虞带着她来到最角落。
木椅上,一把琵琶孤零零地靠着椅背。
绪以灼忽地想明白了,看向君虞:“你已经来过这儿?”
乐师并非一刻不停地弹奏,当有人得了空闲,立时就要赶绪以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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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君虞出去。君虞抬起手,离着指尖一寸的距离,那位乐师定住了身形,由内而外溃散了。
有人惊呼一声,一时间曲不成调。君虞侧脸看向将她视同恶鬼的人:“这便是你们的琵琶乐师?”
那人呆呆看向空无一人,琵琶却仍奏出乐声的椅子:“咦,她刚刚不是在……”
裂帛之声与最后一个字眼重合,君虞一指抵住了劈来的剑,冷冽的目光落在身后。
“啊呀呀——邪魔纳命来!”身材高大的武生投下大片阴影,将君虞和紧贴着她的绪以灼笼罩。武生一声大吼,开了刃的宝剑用力下劈。
君虞指尖半道血痕不见,反倒是剑身化作了碎片。
“果是邪魔!耐你身披佛面,也休想瞒过本座火眼!”武生言罢,乐师所在舞台竟一头翘起。君虞一手护住绪以灼,身形纹丝不动。她不知喜乐镇主人在搞什么把戏,心思一转,索性随了他的意,与武生一道落到前边舞台上。
绪以灼四下看了看,也不知自己能做点什么,糊里糊涂一把抱起了椅子上的琵琶。
“琵琶是怎么弹的?”绪以灼喃喃自语,随意拨了两下。武生仿佛在和那乐声,祭出一张符箓,朱砂绘在漆黑符纸上,似是什么邪物。
朱砂绘就的符文脱离符纸,如同活物一般游向君虞。
玉白剑身映出台上烛光,血线寸寸断裂,然而裂口处又长出新的血线,往剑身和君虞四肢缠去。
武生抽出背上长刀与金刚杵,大吼着落下刀锋。
电光石火间,绪以灼怀抱琵琶反应不过来。她分明未再拨弦,然而耳畔却响起来来自她怀中的琵琶声。绪以灼惊愕低头看去,琴弦颤动,似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拨打。
四面受敌,所有退路皆被封死,招招式式指她死穴,君虞只轻笑一声:“我来此处,这出戏才称得上《诛佛》。”
她从容翻转剑身,窄若薄冰的剑锋遮不住漠然一双眼,武生形貌狰狞,在君虞眼中却如毫无威胁的死物。
一声阴寒狠毒的弦音,四面八方游动的红线在一瞬间收束,然而被压制了修为的君虞也要比它们更快。长刀与金刚杵伴着分离的手臂抛出一道弧线,武生身首异处,君虞已然来到了他的身后,甚至未回头看一眼。
断口处紫黑色泽蔓延来开,傀儡内部的符文流转艰涩,直至被完全封冻。
“君虞……”绪以灼低低惊呼了一声,只因她试着按住琴弦,可琵琶依旧奏响了。
戏台顶端落下数个绘着彩面的傀儡,这幻境中人多为虚影,它们却是被喜乐镇主人安插此处的真真正正的傀儡。
绪以灼回头看了一眼,先前惊慌失措的乐师不知何时被嬉笑着的丑角取代了。伴奏再起,这出戏还没有演完。
围住君虞的傀儡手持法器,各显神通,无论怎么看这都不是凡人戏班子能演出的戏,台下看客却高声喝彩,仿佛这一幕没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君虞应敌之际声音依旧沉稳:“以灼,他们是被你怀中的琵琶控制的。”
绪以灼愣了一下,然后用力把琵琶掷到了地上。
君虞:“……普通手段,应该是毁不掉它的。”
绪以灼一时犯了傻,有些不好意思,取出包裹里的长剑往琵琶上劈去,然而连一道痕迹都没有留下。
君虞垂眸看向手中玉白长剑:“法器的品阶亦被阵法抑制了。”
“我再想想,我再想想有什么威力大的……”看着君虞被数人围攻,虽然君虞看上去游刃有余,绪以灼心里依旧着急,“我这有一道降神雷符……”简介说有大乘修士倾力一击之力的。
饶是对绪以灼手里好东西之多已有一定认知,听到这词君虞还是惊了一下:“你那符若是用了出来,此地怕是要灰飞烟灭。此种大阵若是乱破,即使把阵毁了,我们只怕也别想出去!”
阵法方面只是个半吊子的绪以灼下意识问:“破了会怎样?”
君虞轻叹一声,细心解释,生怕哪日自己不在时绪以灼又遇上这样的阵法:“阵法会自毁为一方小世界,这样的小世界极不稳定,很快就会溃散,那我们就得想办法怎么从虚无中出去了。”
刚取出来的符箓立时就被绪以灼塞回去了。
台上傀儡像是知道了绪以灼也是威胁,一人抽身想要扑往绪以灼,却被君虞抓住破绽斩为两段。
喜乐镇主人不知炼化了多少具这样的傀儡,君虞察觉到她二人虽暂时出不去,却有傀儡被源源不断送入阵中。
实在麻烦。
君虞目光愈加冷冽,剑招也愈加狠辣,不见正道魁首昔日的端方沉静,仿若一个杀神。若是绪以灼这时候能注意君虞的神情,只怕会一时间认不出她来。
绪以灼全身心投入在怎么解决琵琶这件事上了。
就好像遇到不会做的数学题先写一个解字一样,绪以灼遇事不决先拿出了一面镜子。不想这面镜子倒当真启发了她,绪以灼构建出了一个临时的镜中世界,一把把琵琶塞了进去。
只见镜中琵琶弦依旧颤动,外界却再也听不见琵琶声。
傀儡一瞬间止住了动作。
绪以灼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这算是没信号了吧……”
第 1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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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虞拔剑将挡在身前的傀儡斩落, 正欲奔赴绪以灼身边,却听见仿若齿轮转动的咔咔声。
虽然台下虚影仍在发出嘈杂声响,绪以灼同样听见了那些声音, 茫然四顾,却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屏风位置变了。”君虞仓促说道, 正要上前拉住绪以灼的手,戏台却忽地从中间断裂开来。君虞目光一冷,一段白绸宛若灵蛇从袖中射出,法器在绪以灼腰上一缠, 君虞抬手便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绪以灼攀着君虞的肩膀稳住身形, 慌忙取出破妄镜一看, 只见房间中的屏风果然在移动着。屏风上的绣案分明未变,然而随着位置与角度的改变, 在头顶六盏宫灯投下的光线下,画面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变化。
只看了一会儿, 绪以灼便觉头晕眼花, 忙把破妄镜撤下。她看了一眼目不转睛盯着屏风的君虞,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
想必此前, 君虞眼中也一直是屏风和幻象重叠的画面。
天花板又一次倒转, 天化地地化天, 君虞揽着绪以灼, 稳稳当当落在变成地面的天花板上。
脚下凹凸不平, 天花板上的壁画原来并非简单把原料涂上去, 还有着无数蜿蜒的刻痕, 有的延续了画笔的走势, 有的却与之背道而驰。六盏宫灯未随天地逆转落下,灯绳原由金属铸成, 翻转后便成了灯柱,将宫灯牢牢固定住。
绪以灼走近了才发觉,宫灯六面原来也绘着图案。壁画上恶鬼争食,生灵涂炭,宫灯上所画却是海晏河清,太平盛世之景。偶有几幅图中有人物出场,所绘人物形象如同皮影小人,用红墨点上的眼珠随着绪以灼走动而转动。
这回不用君虞提点,绪以灼也猜出了壁画同宫灯同是这个大型阵法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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