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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bsp;“相蕴和,谢谢你。”

    少年对她道。

    声音很轻,相蕴和却?觉得?耳朵有?些发烫,于?是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

    这人长得?太?漂亮,往日装着嘲讽轻蔑的凤目一旦柔软下来,便像是修炼了千年的精怪在吸食人的魂魄,让脑袋都跟着晕乎乎的。

    怪不得?书上说美色惑人,长得?漂亮的人,的确容易能迷惑心?智。

    相蕴和遥遥头,“这有?什么好谢的?”

    “这不过是我对这个世道的一点看?法罢了。”

    她这人只是看?着乖巧,骨子里却?不是什么乖顺的人。

    最典型的事情是她听闻阿娘毒杀阿父之事时,第一反应不是阿娘大逆不道,竟敢行弑君之举,而?是觉得?肯定是阿父伤了阿娘的心?,阿娘才会如?此行事。

    什么君为臣纲,夫为妻纲,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她眼里看?到的是若身上挨了刀子,一定要千百倍还?回去。

    委屈求全?

    不,她只奉行报仇雪恨。

    “走吧,带你去看?看?我的琴。”

    相蕴和拉了拉商溯衣袖。

    小姑娘什么也没有?问?自己,只用一句话破开困他多?年的心?结,商溯眉眼柔软,目光随相蕴和而?动。

    “你不是说你不会弹琴吗?”

    只是嘴欠的本性难移,商溯忍不住问?了一句。

    “对呀,我不太?会弹。”

    相蕴和比宋梨诚实?很多?,听商溯问?,她便如?实?回答,“虽然阿父兰姨从来夸我弹琴好听,但我知道的,我弹得?并不好,我的琴音对他们来讲是一种折磨。”

    “但现?在不一样啦,你会弹琴,你可以教我呀。”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三郎,你都会弹什么呀?”

    对上这样一双眼,商溯仅剩的丁点郁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就应该是这样。

    本质上与自己相同的另外一个自己,便该眼底永远都是晴空,笑时如?阳光耀眼。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不会弹的。”

    商溯对自己的琴艺很是自信,“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

    然后这种自信在听到相蕴和拨弄琴弦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不是,这声音是琴弦能发出来的?

    老仆砍木头生火的声音都没有?这么难听。

    自信满满的商溯的脸色有?一瞬的凝滞。

    但更多?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了又看?相蕴和的手,又看?看?相蕴和手指按着的琴弦,以至于?难以置信地说了一句,“你再弹一次。”

    相蕴和无疑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学生,听商溯开口,便再次拨动琴弦。

    “嗡——”

    刺耳声音再次在院子里响起。

    周围亲卫默默抬起手,默默捂住自己的耳朵。

    见多?识广的老仆眉头微动,万年不变的死?人脸有?了一丝难崩。

    半息后,这位看?自家三郎持剑捅父亲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老仆做了与亲卫们一样的动作——默默抬手,默默捂耳朵。

    商溯是院子里唯二没有?捂耳朵的人,另一个是相蕴和。

    不捂耳朵不代表不知道难听,而?是正是因为知道难听,所?以才更不敢捂耳朵。

    ——不能伤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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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的心?。

    商溯终于?后知后觉发现?,原来庶人的不大会与世家嘴里的不大会是不一样的。

    世家的不大会是一种谦虚,而?庶民的不大会,是真的不大会。

    “你弹得?很好。”

    宁死?不说违心?话的商溯艰难开口,“只是没有?经过名师大家的教导,不知如?何发力罢了。”

    相蕴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鼓励,更别提说话的人没有?一脸吞了苍蝇的一言难尽,而?是踌躇又诚恳指出她的不足,仿佛只要她勤加练习,便能成为一代大家似的。

    “那我该如?何发力?”

    相蕴和心?情大好,不耻下问?。

    商溯手指抚琴,一点一点教小姑娘,“这样。”

    “弹琴时不能左顾右盼,需双肩打开,身体保持不动,手指微曲探下,以指根发力。”

    相蕴和学得?很认真。

    商溯怎么教,她便怎么坐,肩膀打开,身体不动,手指放在琴弦上,不用指腹发力,而?是换成指根。

    动作完全正确,流程也全对,相蕴和信心?爆棚,再次拨弄琴弦——

    “咚——”

    活像是粗粝的石子砸在青石板,能将上面砸出一个洞。

    “”

    小姑娘说的不太?会,这话说得?着实?委婉。

    这哪是不太?会?

    这分明是魔音贯耳的大杀器。

    他若是城楼下的盛军,他听到这样的琴音,他也掉头就走,拦都拦不住。

    但他不是。

    不仅不是,还?是她心?心?念念的朋友,既为朋友,便不该嫌弃彼此,尤其是在对方不擅长的事情上,更不能泼对方冷水。

    向来刻薄的贵公?子难得?没有?开口刻薄,耐着性子又教一遍,“你做得?很好,弹出来的曲子比方才好听多?了。”

    “再试试,这次一定比上次更好。”

    世家公?子金口玉言,相蕴和感觉此时的自己不是自己,而?是伯牙在世。

    虽然现?在的琴音还?不算好听,但只要多?弹,敢弹,未来一定能成为远近闻名的国手!

    相蕴和信心?倍增,按照商溯的指导,又一次去弹琴。

    “这样是不是好点?”

    相蕴和一边弹,一边调试着动作去问?商溯。

    “呱——”

    飞鸟叫得?好像是青蛙。

    一滴冷汗自商溯额间滑落。

    商溯声音慢吞吞,“恩,比方才好很多?。”

    “那我多?练练。”

    相蕴和欢快弹琴。

    弹琴的人欢快,琴声却?算不得?欢快,不仅不欢快,还?惊得?院子里的小动物四散奔逃,连嗡嗡烦人的苍蝇都不愿飞进来半只。

    亲卫们虽拿手捂着耳朵,但长时间的魔法攻击也让他们有?些受不住,一边痛不欲生坚持,一边惊叹顾家三郎的老仆着实?是位人才——此时竟还?能如?老僧入定一般平静,这是多?么强大的自持力!

    惊叹着不由得?多?看?一眼,才发现?老仆不知何时撕了衣袖的衣角塞在耳朵里,耳朵被塞得?满满当当,自然听不到他家小女郎如?群魔乱舞的琴音。

    “”

    果然还?是年龄大的人有?经验!

    亲卫们恍然大悟,立刻有?样学样,撕了衣袖塞进耳朵里。

    耳朵被塞满,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亲卫长舒一口气,无比感激地看?向闭目养神的老仆。

    ——这简直是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的恩人啊!

    周围人全部塞了耳朵,商溯仍在咬牙坚持。

    稳住。

    稳住。

    一定要稳住。

    小姑娘如?此喜欢琴,他怎能说她是魔音贯耳?

    区区琴音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少年以超乎常人的忍耐性忍了下来。

    时间一寸一寸溜走。

    商溯感觉有?人在用巨锤砸他的耳朵,砸得?他脑袋都跟着有?些晕。

    过一会儿,巨锤换成了针扎,细而?绵长的针一下又一下贯穿在耳朵上,细密的疼让他忍不住攥紧了手。

    片刻后,针又换成了剪子,换成刀刃,换成开山斧,甚至剧毒的蛇,撕咬着他的耳朵,让强撑着的神智摇摇欲坠。

    这么下去迟早会出事。

    商溯眼前一阵阵发黑,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嘶——”

    相蕴和有?些遭不住,抬手揉了自己的耳朵。

    酷刑终于?结束。

    商溯眼前金星乱晃,有?些看?不清相蕴和的模样,只颤着手,摸到案几上的一盏茶,稀里糊涂给自己灌进去。

    方城的水质不错,但没什么好茶,粗糙的茶叶混合着甘甜的水,无疑是一种暴殄天物,但此时的商溯却?未察觉这么多?,他将盏中茶水一饮而?尽,强自压了压胸口处翻涌着的干呕恶心?。

    “累、累到了?”

    稳了又稳自己的心?神,商溯才敢开口,“你弹了这么久,不妨歇一会儿。”

    相蕴和揉着自己的耳朵点头,“是有?些累。”

    不是手指累,是耳朵累。

    ——三郎不是夸她弹得?很好听吗?怎么对她的耳朵是一种折磨?

    相蕴和心?中纳闷,抬头看?面前少年。

    嘴欠但优雅的贵公?子此时脸色微微发着白,额间满是细密虚汗,往日艳丽得?女人似的唇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血色,白得?像是她前世当鬼的时候见过的馍馍。

    “?”

    这怎么跟被人上了酷刑似的?

    “三郎,你怎么了?”

    相蕴和关切开口,被少年再三夸赞过弹得?不错的她尚未发觉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商溯不敢让相蕴和看?出自己的一样,抬手掐了下眉心?,故作轻松道,“没、没什么,老毛病罢了。”

    “要不要紧?”

    相蕴和一下子紧张起来,“要不要请军医来看?一下?”

    “不必劳烦军医。”

    商溯虚弱摇头。

    军医若是把了脉,他听弹琴差点把自己听得?上西天的事情还?怎么隐瞒?

    商溯道,“我歇一会儿便好了。”

    “可是,你的脸色很难看?。”

    相蕴和有?些担心?。

    怪不得?顾家三郎军事能力如?此卓越,世间却?没有?任何记载,这位漂亮的少年郎除了嘴欠得?罪人外,身上竟然还?有?不为人知的隐疾,似这样比她还?差的身体,怎能熬得?过乱世,与商溯一样青史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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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事。”

    商溯摸着茶盏,给自己又倒一盏茶。

    连着两盏茶入腹,他才感觉眼前的阵阵眩晕感轻了些,视线开始逐渐恢复。

    “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么?”

    商溯向相蕴和道。

    相蕴和眉头微拧,“现?在看?起来是好了些,可是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很吓人。”

    “你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相蕴和颇为担心?,“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还?是后来生出来的?”

    是听你的琴听出来的。

    但这样的话显然不能说,商溯便道,“不是生来便有?的,是近日才开始出现?的。”

    “大抵是水土不服。”

    商溯道,“我长在中原之地,从未来过方城,对这里的环境不大习惯。”

    相蕴和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位贵公?子出身会稽顾家,虽家道中落,又不被父亲所?喜,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方城这种偏僻贫寒的地方,对少年郎来讲不亚于?地狱,让长于?富贵锦绣之中的他极为不适应。

    不是隐疾就好。

    水土不服好治得?很,时间久了,或者生活质量提上来了,便能不治自愈。

    相蕴和道,“若是水土不服,倒也不必惊慌,这几日我让庖厨把饭食做得?精细些,不让你在吃住上受委屈。”

    这话带着十足的关切,颇有?那种我虽不富裕,但绝不会饿着你的态度让商溯很受用。

    “如?此,便辛苦你了。”

    商溯笑了一下。

    少年本就生得?好,眉眼柔软下来如?冰霜初融,堪称绝色,相蕴和被晃了一下眼,随即连连摇头,“不辛苦,不辛苦。”

    “你是我请来的客人,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你。”

    商溯心?头一软。

    谁能拒绝这么可爱又对他这么好的小女郎?

    当然无法拒绝。

    “你想听高山流水吗?”

    商溯问?相蕴和。

    他与相蕴和便是高山流水觅知音,伯牙遇到钟子期。

    “想!”

    相蕴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谁能拒绝漂亮少年郎给自己弹琴呢?

    她前世当鬼的事情,最喜欢干的事情便是在自己墓前看?她名义上的面/首们给她吹拉弹唱了。

    商溯笑了起来,“我弹给你听。”

    “好呀,好呀。”

    相蕴和起身让座。

    商溯落座,微整衣袖。

    高山流水自少年指尖流淌而?出。

    如?见高山之巅,如?遇云雾缭绕,如?听流水淙淙,如?轻舟已过万重山。

    原来这就是高山流水?

    比她听过的那些给她守墓的粉面小郎君们弹得?好听多?了。

    相蕴和双手捧着脸,看?少年指尖抚琴。

    “这便是以指根发力。”

    商溯一边示范,一边抬头问?相蕴和,“学会了吗?”

    一抬头,便见少女出神地看?着他弹琴,水汪汪的眼睛像是染了星辰,璀璨又漂亮。

    商溯眉头微动,后面想要问?的话蓦地咽回肚子里。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姑娘,继续弹着自己的琴,高山流水弹完,便弹广陵散,广陵散弹完,便去弹十面埋伏与阳春白雪。

    兰月来到院子时,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

    少年屈指抚琴,身边明明没有?仙鹤与云雾缭绕的熏香炉,周围是粗糙的墙壁,与野蛮生长的花,可尽管如?此,垂眸抚琴的少年还?是将周围衬得?如?九天之上的琼楼玉宇,连带着那张日常刻薄人的脸看?着都顺眼不少。

    他身边的小姑娘这些时日在方城住得?极好,原本因逃荒逃命的而?干巴巴的身体养出了几两肉,一张小脸粉嘟嘟,在盛夏的林荫下越发衬得?肌肤如?雪,眉眼如?画,像是观音座下的龙女被琴音吸引得?入了世,双手捧着脸,一双眼睛黑湛湛,笑眯眯地看?着弹琴人。

    兰月脚步微微一顿。

    恍惚间,她突然明白二娘曾与她说过的一个词——岁月静好,长生暖阳。

    ·

    但相豫章却?觉得?一点不岁月静好,因为盛军的后来即将抵达大溪崖,兵力三万,比他所?有?兵力加一起还?要多?,且大盛皇帝阵前换将,领军之人不是盛军中一抓一大把的酒囊饭袋,换了一位赫赫有?名的老将,破虏将军严守忠。

    “破虏将军?”

    迟钝如?杜满,都觉得?这个封号是在侮辱相豫章,“破什么虏?这不是骂大哥是胡人虏人吗?”

    相豫章觉得?封号都是小事,大事是盛军新降,人心?不稳,严守忠宽厚仁和,从不克扣军士粮饷,在军中颇有?威名,若他振臂一呼,这些投降的盛军转投于?他,自己便是腹背受敌了。

    更别提西南诸将多?为严守忠提拔之人,若见严守忠战况不妙,必然会出兵来救,到那时,他所?面对的便不止严守忠的三万人马,而?是五万,甚至十万,二十万。

    这群人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人,不同于?安享富贵的世家权贵,是镇守西南之地的中坚力量,更是大盛的中流砥,羽翼未丰之际便与这群人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大哥,要不要给军师去信一封,问?他何时回来?”

    想了想,宋梨问?道。

    相豫章掐了下眉心?,摇头道,“叶城非一般关隘,而?是扼守中原之地的咽喉,皇帝佬儿虽昏聩,但也知道叶城的重要性,驻守重兵在叶城精耕细作多?年。”

    “纵然军师一时攻下叶城,只怕也难以短时间内把叶城盛军全部拔除,最起码也要三五个月,才能把叶城逐步蚕食,真正变成我们的地方。”

    “叶城的兵力不能动,军师更不能回来。”

    相豫章道,“我们只能依靠我们自己来守方城。”

    胡青头大如?斗,“可是,我们怎么可能守得?住?”

    “要不,咱们问?问?三郎?”

    杜满试探开口。

    兰月斜了一眼杜满,“你还?没被他骂够?”

    “被他骂几句又不会掉块肉。”

    杜满嘿嘿一笑,“再说了,三郎的点子确实?有?用,要不是他帮着出主意,那一万多?的盛军我可弄不住,更不可能让他们投降大哥。”

    相豫章声音爽朗,“顾家三郎的确是个人才,不在军师之下。”

    军师韩行一与相豫章的排兵布阵能力在伯仲之间,不在军师之下,便是在相豫章之上。

    ——极为坦荡承认自己的确不如?顾家三郎。

    胡青有?些不满,“顾家三郎厉害,但大哥也不差,咱们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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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事事都要依靠他。”

    “以前顾家三郎不在的时候,咱们不也过来了吗?”

    “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是什么日子?”

    杜满道,“以前大哥有?过一万多?的人吗?有?不怎么打仗,就能把盛军全部俘虏吗?”

    “”

    还?真没有?。

    以前最多?的是被盛军追得?满地跑,从老家跟随大哥一同出来的人,如?今只剩他们几个,甚至就连嫂子老夫人与大哥同父异母的兄长侄子都下落不明,可谓是大写?加粗体的惨。

    胡青长长叹气。

    兰月沉默不语。

    宋梨欲言又止。

    ——她觉得?看?顾家三郎对阿和言听计从的模样,只要阿和开口,别说只是帮忙退盛军了,哪怕刀山火海顾家三郎都敢闯。

    相豫章看?出宋梨的心?思,不等她开口,便说道,“阿青说得?是,咱们不能事事都依赖别人。”

    “有?三郎最好,没三郎,咱们也能过。”

    他可以向别人低头,但他的阿和不可以。

    他把女儿捧在掌心?养了这么大,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让她为了帮他而?向别人卑躬屈膝的。

    如?果他连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那他与拿子女联姻拉拢身边人的诸侯们有?什么区别?

    做人不能太?诸侯。

    “苦点累点算什么?”

    相豫章道,“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当反贼了,难道还?会怕苦拍累?”

    一语惊醒梦中人。

    “大哥说得?对,没有?三郎咱们也能赢!”

    胡青一拍大腿。

    兰月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咱们都是苦日子过来的人,怎么可能怕这点苦?”

    “我听大哥的,大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杜满挠了挠头。

    宋梨叹了口气。

    他们是反贼不假,可也是争霸天下的反贼。

    军师整日说,不能拿草莽英雄那一套来治军,那一套能偏居一隅,却?不能图谋天下,既想逐鹿中原,有?些时候便该不择手段。

    但众人皆同意相豫章的主意,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便跟着道,“大哥有?什么打算?”

    “我记得?这位严老将军出身庶民,在朝中颇受世家权贵的排挤。”

    相豫章眸中精光微闪,“咱们的破敌之法,或许便在严老将军的出身之上。”

    ·

    “阿父说得?对,咱们的破敌之法,的确在严老将军的出身上。”

    相豫章虽让相蕴和好好休息,暂时不要管方城的事物,但宋梨担心?严守忠来势汹汹,他们不是对手,便私下找了相蕴和,相蕴和眼前一亮,顿时觉得?这是一个百年难逢的机会。

    若大盛天子阵前换将,那阿父还?打什么?

    不用打了,这是来给阿父送兵马粮草甚至西南之地的!

    前世的严守忠是投降了阿父的,只是不是在现?在,而?是在六年后。

    ——但她知晓为何忠心?耿耿的严守忠背弃大盛天子,转投降阿父,更知晓大盛天子如?何自断臂膀,亲手斩去国之栋梁。

    这些事情足以让她把六年后发生的事情发生在现?在,更能让严守忠领三万兵马来降,甚至让驻守在西南之地的诸将也全部投降阿父!

    第 33 章(捉虫)

    第三十三章

    相蕴和心情大好, 立刻找相豫章。

    她?已十岁,按照大户人家的说法,是早该分院别住的年龄。

    当然, 哪怕不分院别住, 也不会跟自己父亲住一个院子,不太成体统。

    但反贼出身的枭雄没甚体统规矩可言, 更别提他与女儿是劫后重逢, 好不容易在乱世中?相见,哪还舍得让女儿离开自己的视线?

    便把自己院子里?的偏房划出来,让相蕴和来居住, 他想女儿了,便隔着窗户看一眼, 小小的身?影在院子里?忙碌着,不是在看书, 便在研究地形图——恩,很有?他与贞儿之风。

    父女俩住在同一个院子, 相蕴和打开房门?, 斜对角便是相豫章住的正屋, 正屋房门?大开, 里?面灯火通明, 不用?想, 也知道他在与兰月杜满几人在商讨对策。

    “让庖厨做些清淡的饭菜送过来。”

    看这架势,多半要?挑灯夜战, 相蕴和便吩咐亲卫。

    亲卫应诺而去。

    相蕴和走进?房间, “阿父, 兰姨,青叔, 你们饿不饿?我?让庖厨做些东西送过来。”

    “嘿嘿,还是阿和体贴,你满叔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杜满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相豫章看了一眼若无其事跟在相蕴和身?后的宋梨,剑眉不由?得皱了起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阿父不也没休息吗?”

    相蕴和笑道。

    宋梨走到兰月身?边,小声问?兰月,“兰姐,你们方才说到哪了?”

    “说到哪了,你不知道?”

    声音虽小,但习武之人听力敏锐,相豫章不等兰月开口,便没有?好气道。

    替贞儿试探他的事情他能忍,但大晚上的把阿和折腾得睡不着,他便有?些生气。

    ——阿和才几岁?哪能跟大人一样去熬夜?

    宋梨拢着手,垂着头?,做出一副垂耳听教的模样来,“大哥,我?错了,我?不该打扰阿和休息的。”

    假的,她?下次还敢。

    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阿和不能做他们庇佑之下的菟丝花,她?是大哥与嫂子的女儿,她?必须有?自保乃至保护其他人的能力。

    “阿父,你就别怪梨姨啦,是我?自己要?来的。”

    相蕴和走上前,摇了摇相豫章的衣袖,软着声音打圆场。

    被相蕴和摇了下衣袖,横眉冷对宋梨的相豫章瞬间变了脸色,“你来做什么?快回去休息。”

    “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吃好睡好休息好。”

    “我?知道。”

    相蕴和笑着点头?,“我?平时?很乖的,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还跟着兰姨在学剑术,阿父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软软糯糯把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在心上的女儿,相豫章心下一软,伸手揉了揉相蕴和的发。

    “乖。”

    杀伐果决的男人此时?声音颇为温柔。

    杜满听得一阵牙酸。

    和着阿和是宝,他们是草呗?

    只有?阿和能听大哥这么温柔说话,他们都不配?

    但还别说,小阿和就是可爱,可爱到能把人的心都融化的那种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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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爱。

    观音座下的龙女长什么样子他没见过,但见了阿和,便觉得龙女的模样便该是阿和这样的,粉雕玉琢的,让人见了便心情大好。

    面对这样的小姑娘,别说大哥了,他说话时?都会不由?自主把喇叭似的大嗓门?放轻。

    “阿父,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有?退敌的办法。”

    相蕴和抬手抱着相豫章的胳膊,“阿父说得对,严守忠的软肋,的确在他的出身?,在他的家人身?上。”

    兰月眼皮微抬,“阿和,你怎么知道?”

    “我?”

    声音微微一顿,想起自己重生的事情只有?阿父与军师韩行一知晓,相蕴和抿唇一笑,弯眼问?兰月,“我?当然知道啦,兰姨应该也知道的呀。”

    “我??”

    兰月指了指自己。

    “对呀。”

    相蕴和笑眯眯,“兰姨难道忘了?咱们在济宁城逃命的时?候,曾听到抓捕咱们的盛军在抱怨,说严老将军明明战功赫赫,却因为庶民出身?,时?常被朝中?的世家权贵排挤,至今不曾被封侯。”

    兰月一脸迷惑。

    ——她?还真不记得了。

    “兰姨真的不记得了?不记得也颇为正常。”

    相蕴和叹了口气,“那时?候的兰姨身?受重伤,清醒的时?间远没有?昏迷的时?间久,浑浑噩噩间,自然不会留意旁人的闲话。”

    “倒是我?,守着兰姨无事可做,便听了几耳朵严老将军的故事,知晓不少?关于?他的事情。”

    宋梨梗了一瞬,“阿和,市井流言怎能作?数?”

    她?还以为阿和真的有?破敌办法,这才冒着被大哥破口大骂的风险连夜把阿和带过来,不曾想阿和的办法竟是利用?市井流言?

    宋梨抬手捂了下胸口,觉得自己被大哥骂得着实不冤。

    ——大晚上的,打扰小姑娘睡觉做什么?

    “无风不起浪,市井流言往往并不是空穴来风。”

    相豫章知晓相蕴和重生之事,听宋梨这般发问?,便替相蕴和打掩护,“眼下我?们没有?其他的破敌办法,不如听听阿和的话,或许能歪打正着,帮助咱们大破严守忠。”

    杜满连连点头?,“对,别看阿和年龄小,但她?聪明着呢,不比咱们大人差。”

    目前的确没有?能大破盛军的办法,宋梨叹了口气,“罢了,那便听一听这些流言蜚语。”

    “万一咱们的运气好,这些谣言果真有?用?呢?”

    “梨姨,你放心,天命在阿父阿娘的。”

    相蕴和弯眼一笑。

    相豫章眉梢微挑,威严虎目闪过一抹骄傲之色。

    ——他可是古往今来为数不多的白手起家打天下的开国皇帝。

    相蕴和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严老将军庶民出身?,与夫人是少?年夫妻,恩爱异常,膝下有?三子四女,三个儿子皆战死,只有?留下一个孙女与病歪歪的小孙儿。”

    “这个我?知道。”

    胡青道,“我?与小骞逃命的时?候,遇到盛军攻打朱穆,领军的便是严老将军的儿子,可惜援军来迟了几日,严小将军白白战死了。”

    “严小将军战死后,尸体被朱穆的人带走领赏。”

    胡青颇为唏嘘,“领完赏,便将他的尸首吊在城楼下暴晒,直到绳索断裂,他的尸体才从城楼上掉了下来,把原本便血肉模糊的尸体摔得更加惨不忍睹,让路过的行人都止不住说他可怜。

    相豫章不悦皱眉,“严小将军虽为敌将,但忠勇可嘉,朱穆怎能如此对待他的尸首?”

    “大哥,你以为谁都是你呢?”

    亲卫送来饭食,杜满塞了一块饼到自己嘴里?,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道:“这个世道多的是恨不得把对手碎尸万段的人,别说严小将军了,如果我?们落到盛军手里?,下场绝对不会比他好。”

    相蕴和面上笑意淡了一瞬。

    ——前世的兰姨,以及她?的很多亲人,便是严小将军的下场,甚至远远不如严小将军。

    察觉到相蕴和脸色异样,相豫章知晓她?是物伤其类,想起兰月以及其他兄弟的下场,剑眉不由?得拧在一起,心中?直骂杜满多嘴。

    “少?乌鸦嘴。”

    兰月抬脚把忙着吃东西的杜满踹在地上,“你姑奶奶我?的命硬着呢,才不会落到盛军手里?,更不会落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杜满的话着实不吉利,宋梨拿起案几上推动沙盘的推杆,重重打在杜满身?上,“呸呸呸,乌鸦嘴!”

    “就是,我?们才不会落这样的下场,我?们好着呢。”

    胡青忍不住补上一脚。

    饭未吃完便遭三人群殴,但杜满没敢让一旁站着的相豫章主持公道,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话究竟有?多不吉利,啪/啪两巴掌打着自己的嘴。

    “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自己的这张嘴呢!”

    杜满比兰月三人打得还要?狠,“让你乱说话!让你乱说话!”

    宋梨被他逗笑了,“对,狠狠地打。”

    “敢说兰姐的不好,我?看你是活腻了。”

    看着几人的打闹,相蕴和面上淡去的笑意又重新回到眼角眉梢。

    真好。

    兰姨在,青叔在,梨姨在,小叔叔在,大家都还在。

    还能聚在一起嬉笑打闹,同饮一壶热茶。

    而不是像上一世一样,阿父阿娘虽得了天下,可身?后却再无一人,那些跟随他们走出故土的兄弟姐妹,早早死在尸堆如山的战场里?。

    “好了,阿和还在呢,你们这群当长辈的,就不能给她?做一个好的表率?”

    见相蕴和面色舒缓,相豫章这才松了一口气,“别闹了,听阿和继续往下说。”

    “先说好,阿和跟咱们不一样,她?年龄小,不能熬夜,她?说话的时?候谁都别插嘴,让她?说完赶紧去睡觉。”

    怕杜满口无遮拦再次勾起相蕴和的伤心事,相豫章补上一句。

    众人纷纷点头?。

    相豫章道,“阿和,你快说,说完便快点去休息。”

    “严老将军的命不大好。”

    相蕴和继续说道,“他的四个儿子为国捐躯,女儿的日子也没好到哪去。”

    “他的大女儿嫁给四皇子,不过双十年华,便一尸两命撒手西去。”

    “二女儿嫁给京中?权贵世家,夫家却嫌她?粗鄙,日子过得也不大如意。”

    “小女儿是几个孩子中?最为聪慧的一个,可惜早年被叛军所?获,被救出之后变得痴傻疯癫,身?边片刻离不开人。”

    相豫章虎目轻眯。

    三个女儿结局皆惨烈,杜满啊了一声,“这严老将军着实命苦。”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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