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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38(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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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叛逆(一)

    身体反应比想法动得快,柚月拉着夏油杰瞬间消失,后面捧着奶茶的路人小美女揉了揉眼睛:“是太累产生错觉了吗……”

    他们回到相谈所的门口。

    “嗯,是我。”夏油杰说,“这个时间线上的我。”

    柚月有种莫名的恐慌感——绝对不能让两个夏油杰见面。所以她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不顾场合使用了瞬移。

    “和五条老师反目成仇的那位吗?”

    “是。”夏油顿了顿,斟酌词句,“也是来这之后,我才发现他同悟决裂了。”

    他来到这个时空,一直待在柚月和五条悟的身边,却发现五条悟和【夏油杰】没有任何往来,连SNS上的合照博文都转私人可见了,这对于五条悟来说是件稀罕事,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去世了。

    直到他看到新闻简讯:盘星教势力再度扩容,且看新任教主如何大显神通。配图上的男人有着和他一样的脸。

    趁着柚月补习的时候,夏油杰去盘星教的地盘踩点,远远看见那位【夏油杰】似乎和人正在谋划些什么,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他也不可能认错自己。

    另一个世界,首相柚月上台后的三大措施分别是发展平权、加强立法保护妇女儿童、打击邪/教,而这个世界的他居然是邪/教头子,人生实在奇妙。

    柚月说:“他应该做了很不好的事。”

    “确实。”夏油杰叹了口气,“他和悟的事我大概能猜到一些……算了,你先忙委托吧。”

    对方不愿提,眼前确实是委托人的麻烦比较重要。

    柚月一言不发地走进门,拉着西野瞬移到了町田中的大门口。

    拱形铁门紧紧封闭着,仅留下边上一扇小小的侧门,隐约听见不远处操场上传来篮球砸地和吹哨的声音,进门不远处,二月就悬上的红色横幅【备战升学,创造辉煌】还未撤去。

    “瞬间移动?好神奇啊。”西野才反应过来。

    面前的学校看着正常,实则已经萦绕着浓云般的黑气,没有太过分。

    所以介于一种恶灵与诅咒之间的薛定谔状态,因而不能被判定为生成诅咒,自然未被侦测到。

    “学生都还在里面吗?”

    “嗯,在的。”西野有些不安地说,“今天是上课日。”

    柚月便施施然踏进大门。她和西谷原先的班级是二年C班,在这个整体升学率很低的中学里,偏差值意外是靠前的水平。

    因为全年级就没有好好学习的人,而他们班有学习很努力、成绩也不赖的学霸女生——宫崎铃音。

    刚走上二楼,迎面便撞上在楼道口吞云吐雾的不良少年,五六个人把狭窄的过道挡得水泄不通。

    “请让一下。”柚月说。

    “哈?你说什么?”红色莫西干头夹着烟挑眉回头,看到柚月的脸,忍不住身体抖了一下,“是你啊,五条。”

    被人打断三根肋骨的疼痛感,过了大半年仍在作祟。

    “五条,你不是转学了吗?”

    “真是她,靠……”

    身着铆钉皮衣,站在床边的蓝发男啐了口痰:“你是谁啊?长得是蛮好看的,大白天戴个闪不溜秋的眼镜,是瞎子吗?”

    “之前小田切、工藤和土屋都被她打到医院里去过。”蓝发男旁边的人小声对他说,“别看她瘦瘦的,听说五条她爸妈分别是相扑运动员和巴西柔术黑带,所以她下手特别狠,她和弟兄们就打过一次,全给他们送骨科和内科了。”

    “让一下。”柚月心平气和地重复道。

    原先有些忌惮她的少年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爆发出了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她是复读机吗?”

    “喂喂,你以为你再跟谁说话啊?”

    “不会觉得你运气好,打赢哥几个一次,就真的是我们的对手了吧?”

    “让我们给你让路?下辈子吧,想过去除非你从哥哥们的胯/下钻过去,来,就现在钻!”

    柚月叹了口气:“叽叽喳喳的,怎么就不长点记性呢?”

    在町田中上学的日子里,柚月很低调,每天咸鱼着降低存在感,不主动同人交流,并且迟到早退,和班级同学的联系几乎为零。唯一关系还算可以的女同学是宫崎铃音,她是班长,也是柚月的同桌。

    宫崎铃音成绩好,人也很善良热情——主要体现在早上主动把作业借给她抄。

    柚月翘课早退的时候,宫崎会发短信告诉她学校里的通知和老师布置的任务,偶尔也找话题和她聊聊天。

    虽然没必要,对方还是挺关心自己的,柚月便给她带些小甜点作为回报。有来有回,两位少女渐渐成为了普通朋友。

    在她们熟起来之前,宫崎就已经很关照柚月了。经过观察,她判断出柚月不是视障,但有不方便见光的眼疾,私底下悄悄呼吁大家照顾柚月情绪、不要用瞎眼之类的词汇互相开玩笑。

    除却不良少年,同学们大多是关系冷淡的正常人,遭遇同学被霸凌会快步走过、不闻不问,但不主动欺负人。

    男生们对宫崎的呼吁不屑一顾,该怎么笑骂朋友还是怎么骂,柚月周围的女孩们心细,她在的时候不会主动聊起相关话题。

    柚月也懒得解释,反正被误会成盲人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在电车上甚至会被善良的老年人主动让座,说小姑娘你身体不方便你来坐吧。

    卖馄饨的摊主也会多照顾她一些,一份十二只的馄饨常常给她十五只,让她吃饱点,好好学习。

    因此面对部分哈巴狗似的、死活不会说人话的中二少年时,柚月同样波澜不惊——毕竟她也不是真的视障者。

    他们会故意在班级里很大声的说话。

    “这都看不到,你是瞎子吗?和五条柚月做一对盲人夫妇吧哈哈哈。”

    “绝啦,什么星际玩家啊瞎成这样,今天你跟五条入洞房。”

    “五条除了瞎长得还蛮好看的,要不她当你的瞎子新娘?”

    “等你瞎了眼就和五条柚月结婚吧,你们俩可以开个店——盲人按摩。”

    “我说你们,能不能尊重点同学啊!”

    每当这种时候,宫崎铃音总会站出来指责他们,比柚月本人还激动。

    “拿别人的伤口取乐,你们是觉得自己很幽默吗?!以后别人嘲笑你伤口的时候,你能笑得出来吗?”

    少年们吊儿郎当,捏尖了嗓子模仿她的话,怪声怪气地重复一遍。哎呀……你们觉得自己幽默吗……笑得出来吗——

    然后他们笑作一团,让宫崎铃音气得涨红了脸:“有什么好笑的啊?!”

    “我们想起了高兴的事情——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呦,班长生气了,好大的官威啊,那就是我们不对吧。”

    “班长大人发话,我们哪敢不听啊,毕竟是好学生来的。”

    他们欣赏够了宫崎铃音发怒的样子,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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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还是冷冷清清的,不搭理他们。

    便觉得无趣,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取笑挖苦起其他同学来。国中男生有着用不完的无聊精力。

    宫崎深呼吸了几口,想要静下心做题,却还是被刚才的对话气到,好几分钟没能解完一道简单的算数。

    “谢谢你,宫崎,但是不要再替我说话了。”她小声说。

    来自柚月的否定属于好心却遭背刺,更加伤人心。

    宫崎哆嗦着嘴唇,几乎要把水笔的笔头摁断:“你……”

    “请不要误会,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柚月摇了摇头,“因为我根本不是视障者,他们的话没办法伤害到我。”

    她缓缓摘下护目镜,星河流淌的苍蓝双瞳倒映着宫崎铃音震惊的表情。

    “我的眼睛是健康的。”

    宫崎微微脸红,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周围有互相转头聊天的同学注意到柚月摘下了眼镜,纷纷露出宫崎同款shock,震惊过头只能发出短促的语气词“哈?”

    “哇靠……”

    “天哪?”

    “但还是谢谢你,宫崎。”柚月平静地把护目镜戴好。

    “哦……不、不客气。”

    结果比起刚才更加心不在焉了,半个下午都没能好好学习。

    这一摘给柚月带来不少麻烦,她的标签从“二年C班的瞎子美女”变成“二年C班那个比明星还好看的大美女”。每节下课都有少年蹬蹬跑到班级门口,想看她长什么样子。

    因为柚月再没有主动摘过眼镜,少年们甚至设了赌局,每天下注赌她今天会不会摘眼镜,好多人觉得有趣便纷纷掏出钱参与,每天都加码一点点,越来越好奇。

    几十天过去,赌池里的金额涨到了六万日元,下课蹲在门口盯梢她的人就更多了。

    宫崎铃音听说此事,便告诉了柚月。

    柚月的第一反应是:“我也可以下注么?这样岂不是庄家通吃?六万日元能吃好多个巴菲呢。”

    宫崎有点无语:“应该不行吧。”

    于是柚月觉得索然无味。但因为这个赌局的存在,关注她的人越来越多了。

    有个男生为拿到赌池里的奖金,想出了自以为绝妙的主意,他逢人便造谣柚月长相奇丑无比,学校里其他人是被谣言骗了云云——

    只要流言发酵起来,五条柚月作为一个女生,肯定会受不了被人攻击长相,主动摘下眼镜,然后他就能分钱了。

    可惜柚月本人毫不在意,别说造谣她丑了,说她是个五百斤的丑阿宅她都不会多眨下眼,只会说“啊对对对”。

    两股流言在校园里互相碰撞,反倒引起了无聊的不良少年的好奇,他们向来无所事事,又不学习,家里人也不管他们,行事全凭随心所欲。

    “不如,我们去看看那个五条到底长什么样子吧?如果很漂亮,晚上就喊她去卡拉OK,灌她酒。”有人这么提议。

    不良少年群体跟风成性,有人喊句网吧去不,就会十几个人大摇大摆地逃课打游戏。

    所以当天放学,提前溜走的柚月被堵在了校门口。

    为首的红色莫西干头男朝她颔首:“喂,你摘下眼镜给我们看看。”

    “不要。”柚月果断拒绝,“你们挡住我的路了,让开。”

    红色莫西干头拉住她的领口——尽管他还没有柚月高,看起来很滑稽。他恶声恶气道:“你别给脸不要脸啊!丑女。”

    身后的男生们均留着奇怪的冲天发型,穿铆钉皮衣,双手插袋看戏。

    “喂,工藤,她不敢见人,不会是真的巨丑无比吧?”

    “看她那个脸型和其他五官,应该蛮好看的吧?眼睛再丑能有多丑啊?”

    柚月的声音波澜不惊,陈述道:“我师父跟我说,超能力绝对不能对人使用。”

    红发莫西干头迷惑:“哈?你在说什么啊?”

    “哇靠……”

    “这是什么啊”

    在不良少年们瞬间变得惊异的语调和眼神里,揪住她衣领的少年漂到空中,像是有看不见的巨石砸下,他狠狠地被压在了地上。

    “但我比较叛逆,不太想听他的。”柚月平静地说。

    第26章 叛逆(二)

    因为对方没有很过分的举动,柚月只让他受了点皮肉之苦,被砸那么一下,不过是磕破额头、身体摔得生疼。

    “你这家伙……”红色莫西干头恶狠狠道,“我爸都没这么打过我……”

    “没关系。”柚月微微动了下手掌,又把他抡起来砸了一下:“家庭教育的缺失一直是日本社会存在的问题,我替你父亲教育你。”

    其他少年们想要上来看看同伴的情况,却害怕下个飘起来的就是自己,纷纷不敢动弹。

    有个胆子大的径直上前,拿出烟盒递给柚月:“五条,我们不看了,你也退一步,别为难小田切了。抽烟么?万宝路新口味。”

    “不要。”柚月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裙摆,“我不会找你们麻烦,也请你们不要再骚扰我了。”

    红色莫西干头,也就是小田切,回去消停了几天。但就像吵架没跟人吵赢大晚上复盘,为自己笨嘴笨舌没发挥好气到睡不着觉一样,他回去之后倍觉丢脸,找女生麻烦反而让他在兄弟面前失了面子,他必定找回场子。

    想到柚月的超能力,他又有点怂。被她飘起来的时候,他就是任人宰割的猪,没有反抗能力。

    小田切决定曲线救国。不良少年们是很喜欢为兄弟打架的,他们有相当程度的集体荣誉感。

    所以他既然打不过柚月,找和她关系好的女同学麻烦,也算是找回场子——经过几天的观察,他盯上了宫崎铃音。

    宫崎在班级里其他混混少年的眼里是“有时候很爱多管闲事的班长”,他们经常做些恶作剧,比如往她凳子上涂胶水,课桌里放虫子什么的。宫崎心细如发,很少中招,就算中招也能淡定处理好。

    课桌的桌板是上翻式,有可以上锁的对应孔洞,宫崎每天离开学校前都会锁好自己的书。

    加上她作为班长很负责,不会因为私人恩怨报复混混少年。久而久之,他们也不怎么找她的麻烦。

    所以小田切带人拦住宫崎的时候,宫崎莫名其妙且毫无防备。

    第二天柚月发现同桌的眼睛肿肿的,黑色长发被烧断一小片,烧焦的尾部卷成扭曲的形状,还能闻到蛋白质焚烧后残留的气味。

    “发生什么事了吗?”柚月问。

    “没什么。”宫崎欲言又止,提醒道,“你上下学要小心,最好让家里人来接你。这几天避避风头,如果方便的话就请假吧。”

    柚月摘下眼镜,六眼把宫崎的表情、肿起来的眼睛和发青的嘴角看得真切。

    “有人欺负你了。”柚月说,“是谁?”

    在苍天之瞳的注视下,宫崎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不要问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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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保护好自己就好,我的事我自己会跟老师反映……”

    “老师不会管你,这所学校没有一个老师想管学生之间的矛盾,他们连课都能大半节随意地对付。”柚月打断道。

    宫崎的声音变得不平稳起来:“可是你也不能为我做些什么……”

    “我可以。”柚月站起了身,朝她伸手,“老师不会帮你出气,但我会。来吧,带我指认一下欺负你的人。”

    宫崎本该继续拒绝,对方的眼眸却像苍穹般温柔静谧。

    莫名的信任在心底生长,她犹豫了一会,带着柚月出了门。

    走廊上路过的少年们自然注意到柚月没戴眼镜,短暂地惊叹后,纷纷奔走相告:“哇靠可以开盘了,谁下注了今天?”

    接着便是:“丑女流言是假的,这他妈是个绝世大美女啊!”

    “我今天押了500日元!我赚翻了!”

    “这也太好看了……她是什么明星吗?所以要戴眼镜上学?不能给人拍到正脸?”

    “不过明星不都应该上私立学校么,她怎么会在町田中那么差的学校?”

    柚月和宫崎在每个班级的窗外停驻了一会儿,宫崎指认一个,她便走进去敲敲那人的桌子,冷着脸说句“放学别走,来操场”。

    听者心神摇荡,觉得自己不为人知——甚至自己也没发现的闪光点被女神慧眼识珠,女神爱上并倒追自己的校园剧情即将上演,甚至一下午都在想孩子要叫什么名字。

    就这么荡漾着去了操场,这些不良发现聚在这里的都是自己的好兄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脸懵逼。

    二年C班的窗户正对着操场,柚月睡醒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发现要算账的人已经到的差不多,而学校里的大部分学生也离去了,是寻仇的好时机。

    柚月便敲了敲正在整理笔记的宫崎的桌面,让她收拾好书包和自己下楼。

    “你打算怎么办啊?”宫崎有些担心,“你这么瘦,打得过他们吗……要不现在我们先走掉吧……我怕你跟我昨天一样……”她装练习册的手停住了。

    “他们昨天对你做了什么?”

    柚月看着她难过的表情,低声问。

    “我不想说。”宫崎沉默地拉上书包的拉链,“要不我们还是先离……”

    “我不是会食言的人。”柚月冷淡地说。

    有心探究的话,宫崎的反应到处是破绽,不难猜出她是因为和自己关系好才遭受的霸凌。而她支支吾吾不肯明说,就是不希望柚月有心理负担。

    柚月不能理解这种温柔到有些懦弱的人,但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很抱歉让你因为我遭受了这些。”她摸了下宫崎被烧焦的发尾,又说:“没关系,我来替你主持正义。”

    “你们为什么在这啊?”

    “五条要跟我表白,所以把我叫来这里。”

    “喂,别开玩笑了,显然是比较喜欢英俊的我吧?”

    “明明我更帅啊!我可是走在路上能被小姑娘要LINE的长相啊!”

    “别他妈自恋了你照照镜子吧你!”

    他们叽叽喳喳地互相呛声。

    柚月拍了拍手,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下午好,各位人渣。”

    站在她身后的是表情忐忑的宫崎。

    “喂,你耍哥几个呢?”

    “喊了这么多人,你想群P么?”

    小田切哈哈大笑:“也行啊,是怕一个人满足不了你?”

    他们的黄色玩笑很快戛然而止,因为已经无法发声。

    “我不太喜欢卖关子。”柚月平静地说,“前些天告诉过你们了,只要你们不来骚扰我,我也不会找你们麻烦。但是你们骚扰宫崎,就是给我添了麻烦。”

    宫崎看见十来个不良仿佛被扼住了脖颈,悬在空中,像是上吊的人一样捂着脖子、痛苦地对抗脖颈上看不见的绳索。

    见欺辱自己的人被折磨,宫崎难免觉得快意起来。昨天他们对她做了相当过分的事,往她头上淋尿、用火烧她精心打理的头发,她尖叫着在地上打滚,这些人哈哈大笑。

    教学楼落锁、没有地方冲洗,往家去的方向沿路也没有公共厕所。

    她只能顶着一头异味,沐浴路人奇怪的眼神一步步往家走,屈辱到想要嚎啕大哭。

    到家之后,宫崎打电话给母亲想要诉说发生的霸凌事件,却是继父接的电话。她的一腔痛苦,并不敢随意向那个陌生的男人宣泄。

    继父听出她有话想跟母亲单独说,便喊来妻子接电话。

    母亲说:“喂?铃音吗?什么事快点说,你弟弟还要我喂奶。”

    那一瞬间,宫崎铃音如同坠入冰窖。她蓦然失声。

    对,母亲已经同别的男人有新的孩子了,她不该打扰母亲的生活。

    “喂?铃音,你说话呀。”好半天没等到她的回复,母亲的声音渐渐带上责怪,“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是不是钱不够用了?我等会出门再给你汇五万日元,先挂了啊,你弟弟要闹了。”

    被挂断了。宫崎铃音木木地捏着手机,把自己卷到被子里,刚洗干净的头发还没有吹干,好冷。

    有没有人能救救我。她想,有没有人可以帮帮我?

    ——“没关系,我来替你主持正义。”

    只有柚月这么对她说过。

    宫崎看着不良们吊在空中拼命挣扎,脸渐渐涨的跟猪肝一样红,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求救声。渐渐地,似乎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因为缺氧而奄奄一息。

    “不要杀人,柚月,不要……教训一下他们就可以了……”她有点害怕了,祈求道。

    “我有分寸。”柚月说。

    闻声,几乎要断气的他们便被狠狠砸到了地上。柚月的掌背抬起,他们便飘起,手掌下放,他们就像被人扔在案板上的鲫鱼一样、被毫不留情掼到塑胶跑道上。

    如此十来个回合,几个人都被砸断了肋骨,刚刚窒息的余韵还没过去,胸口传来的疼痛又让他们呼吸困难。

    “希望吃了这次教训,你们都能记住我说过的话。”

    柚月走向他们,低头与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小田切对视。

    “莫西干,来重复一下,我那天跟你说过什么必须要记住的吗?”

    小田切已然泪流满面,呼吸几口,胸口生疼,甚至隐隐有失禁的趋势。

    他颤抖着说:“放过我吧,拜托了……”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柚月踩上他的左脸,“还记得吗,嗯?我说了什么?”

    “我们……我们不会再找你麻烦。”小田切流着泪,鼻青脸肿地讨饶,“你说、你说我们不骚扰你……你就不会来找我们麻烦。”

    “莫西干,你的记性不好,我很失望。”

    柚月的语调稍稍放低了一些:“我那天跟你说的,分明就是,我师父告诉过我,不能对普通人用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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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比较叛逆,不太想听他的。”

    她一脚踩断了小田切的鼻梁,在他惨烈的哀嚎中露出一个春光般明媚的微笑。

    第27章 叛逆(三)

    小田切已经说不出话了,捂着鼻子发出惨叫。

    “接下来是你们。”柚月转身,看向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年们,“出头鸟已经枪决了,接下来从谁先开始呢?”

    “柚月,可以了。”

    宫崎出言制止,低声在她耳边说:“再打下去的话,他们家长会闹到学校,让你退学的。”

    对于国中生来说,被老师叫到走廊上罚站就是相当丢脸的事情,退学简直像天塌了一样。

    宫崎见她毫不留情地践踏那些少年,除了快意与触目惊心,剩下是无穷的后怕。

    “你真是个好人啊。”柚月有些纳闷地说,“都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居然还在担心我吗?”

    宫崎虽然为人热情,却是会面对别人的好意无所适从的类型,前桌弯腰帮她捡块橡皮,她内心都感觉到相当不好意思,暗自想下次当心点、不要让橡皮再掉下去了。

    当之无愧的讨好型人格,对别人相当优待,却不敢麻烦他人,有什么事情都憋着自己解决。

    如果柚月不帮她出头,她大概也就在寻告无门后,把被欺凌的事情轻轻放下了。

    宫崎坚定地说:“这样程度的出气已经足够了,我不想你被我牵连。”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

    柚月对躺地上捂着肋骨或鼻梁的少年们说:“宫崎让我放过你们,我听她的,以后可千万要记住我的话啊?”

    “记住了,记住了……”

    “对不起……”

    “我知道错了,请放过我吧……我以后见到你一定会走得远远的……”

    “嗯,任务完成。”她点点头,“回家吧——宫崎,你有开心一点吗?”

    柚月侧过脸,挺翘的鼻梁被夕阳光的镀了层柔和的光边,苍蓝瞳孔是深不见底的蓝中泛金,仿佛浸没一圈日轮。

    微风轻起,宫崎心跳得飞快,回答几乎语不成句。

    ——“谢谢你……我很快乐。”

    不良们见识她相当恐怖的超能力后,自认倒霉地住进医院、自行缴纳医药费,但伤情难以瞒过父母。

    他们对此事守口如瓶,统一口径说是和兄弟打闹导致的意外,生怕父母闹到学校找五条柚月算账,又惹女魔头生气,再遭一顿毒打。

    然而父母们在自己孩子的事情上总是警觉,不良们的伤也不是小打小闹能撞出来的。

    那天操场大部分监控记录已经被人为删去,他们在学校查证许久,只恢复了短短一段没能删干净的监控视频。

    半分多钟的时间,摄像头忠实记录了柚月一脚踩断小田切的鼻梁的影像,彼时他们已经奄奄一息,所以柚月没有动用超能力。

    他们惊异于柚月如此瘦弱却能打趴一群少年,但更多的是孩子被欺侮的愤怒。

    家长们互通有无,挑了个方便的日子一同闹到了学校,要求五条柚月的家长承担他们孩子的医药费,并且学校必须开除柚月。

    几位上级领导们聚集到教务处,叫来了教导负责人,而正在数学课上睡到一半的柚月也被班主任提溜过去。她不太清醒,昏昏欲睡,脑袋小鸡啄米似得一点一点。

    班主任也给灵幻打了电话,他说:“我知道了,马上到。”

    修理完不良后,柚月回家便告诉了灵幻这件事。

    “我在学校打架了。”她说,“他们想要为难我,还欺负了我的同桌宫崎,所以我把他们狠狠打了一顿。”

    灵幻表示赞同:“没问题,正当防卫。”

    “但是。”柚月的眼神飘来飘去,因为确实并不太会说谎,“我……我下手很重,不小心把他们打进医院了。”

    这心虚的表情被影山茂夫捕捉到了。如果换作别人,影山茂夫大概会责备对方超能力者应该知道轻重。

    但对象是柚月,他想了想,觉得可能是欺负小柚的人太过分、她没控制好情绪。

    影山说:“没关系吧……被欺凌反击也没什么的。”

    “我明白了。”

    灵幻弯腰,从写字台竖柜里拿了两样东西出来,是黑乎乎的包袱。他把其中一个丢给影山茂夫:“走吧,龙套,收拾残局。”

    影山茂夫发现黑色布包里装的是叠起来的蛇皮口袋:“这是做什么……”

    灵幻严肃回答:“处理尸体,销毁证据。”

    “呃……”柚月呆住。

    “可是他们没死啊!”

    闻言,灵幻丢下袋子往椅子上一躺,轻松道:“那算什么事儿啊,打了就打了呗,被我们小柚打是不良少年的福气。多少客人办卡,就为了求你打他们啊,你还没找他们要钱呢?”

    “可是我觉得我还蛮过分的。”柚月低着头说。

    “那你后悔吗?重来一次就不这么做了吗?”

    柚月果断道:“不后悔。”

    灵幻便笑了:“那不就好啦?”

    话虽这么说,灵幻还是旁敲侧击地问了柚月在哪里打的人,然后连夜重拾学了皮毛的黑客技术,悄悄潜入学校内网,删去那段时间的监控。

    删掉记录后他还是不放心,觉得要做好阴沟里翻船的准备。

    他特地把最高级的西装熨好,套上防尘袋挂到衣柜的里侧,生怕哪天被学校叫家长。

    所以当接到班主任电话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等客人的灵幻嗤笑了下、想着“果然来了”,然后迅速套上那件烟灰色的昂贵西装,发简讯给客人说临时有事、预约时间推迟到明天。

    他抓好头发喷上定型摩斯和香水,又快速又有型。不错,这就是成年人的周全。

    灵幻出现在教导处的时候已经进入营业模式,长相英俊、剑眉星目、谈吐文雅,显得如此正直谦和。

    家长们感到很迷惑,监护人和女儿都是这样的好相貌,为什么能做出残害同学那么可怕的事?

    “我也是从事教育行业的。”一位戴眼镜的、文质彬彬的家长说,“五条柚月没个正经样子,小小年纪寻衅滋事,欺凌同学,就是学校的害虫。”

    灵幻微微一笑:“您儿子没个人样,小小年纪当不良少年欺负同学,所以被我家小柚义务教育了您没家教的儿子,您不该感恩戴德给我家姑娘磕个头?”

    “你……是你女儿把我儿子打进了医院!”眼镜家长气得涨红脸,“有你这么倒打一耙的?”

    “打是亲骂是爱,我家小柚和同学相亲相爱,有你这样空口造谣的?”

    灵幻几句话把不良的家长们说得哑口无言,教导主任只能擦着汗试图调和:“哎呀,你们这样脸红脖子粗是何必,各退一步吧,医药费各自承担一半,五条同学也不用退学,暂时休学一段时间……”

    “我不是来这听您和稀泥的。”灵幻拉了个椅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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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语调抑扬顿挫,非常正直,“来,校方领导,我倒想问问,你们学校的男孩子们对我家小柚做了什么事,让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忍无可忍、进行反击呢……

    对了,我开了家事务所,因为职业的关系我认识不少记者朋友,如果你们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只能拜托他们替我向社会民众要回答了。”

    刚刚还是被指责的弱势方,三两句话,反客为主。搞得副校长的偏头疼都要犯了。

    靠着偷换概念、强盗逻辑,让对方觉得自己好像错了——此乃灵幻的必杀技是也!

    “这位灵幻先生,我见过你。”小田切的家长说,“话说,你之前是推销保健品‘雄起壮阳口服液’的吧?我可是买了十盒,毫无作用啊!”

    “抱歉,你认错了。”灵幻眼睛不眨一下,果断否认。

    “你这可恶的骗子。”小田切的家长咬牙切齿,“你女儿是学校的害虫,你就是社会的蛀虫,天天靠行骗手段谋取别人的钱财,无耻、下流、卑鄙!你这种人就应该出门被车撞死!”

    “监控我们都看到了,你女儿把我儿子的鼻梁踩断了,你现在是开事务所的吧?如果你不赔医药费和骗我的损失费,我就雇人砸了你的地盘,找人在网上发布你的诈骗信息和个人信息,让你生意完全没得做!”

    然后这个男人蓦然感觉身体发冷,甚至哆嗦了一下。

    回头看见柚月正盯着他,他莫名心虚后怕,但觉得怕一个小女孩丢人,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就在双方僵持进入到白热化阶段的时候,办公室门被人推开,尚且打着绷带、伤势没完全恢复的不良们蜂拥而入。

    “爸!妈!叫你们别来添乱了!”

    “你们来学校干嘛啊?今天不用上班的吗?”

    “父亲,我受伤真的和五条同学没有关系,你们不要打扰她了。”

    不良们纷纷拉着自己的父母,一点也不敢说柚月的不是。

    父母们也傻眼了,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明明自己都过来给孩子撑腰,他们却为霸凌者说话。

    “哎呀,真是孩子们都比家长懂事呢。”灵幻趁机幸灾乐祸。

    小田切的家长几乎咬碎了一口牙,和儿子一样,他同样是情绪化的人,对着正准备和教导主任掰扯的灵幻俊脸上就是一拳。

    按照灵幻的身手来说,本不该被他打到,但他实在没想到这场发生在学校场合的嘴炮战争居然有人不讲武德,灵幻顿时懵在了原地。

    柚月:“……”

    “爸”小田切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声来,“你干什么啊!”

    他惊恐地把视线投向柚月,想要说几句话补救。但为时已晚,少女已经摘下护目镜,松松地别到领口。

    因此下一秒,小田切发现父亲已经四脚朝天地躺到了地上,只听见闷闷的、扑扑的倒地声。

    就像前些天他被柚月踩在脚底一样,他父亲的脸颊同样和少女的鞋底来了个亲密的接触,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根本动弹不得。

    “莫西干,我对你很失望。”柚月叹息着说,“你忘记我三番两次的叮嘱了吗?我说什么来着?”

    父亲的脸色很不好,像是被抽走了周围的空气,发出“嗬”、“嗬”的呻/吟声。

    恐慌淹没了他。小田切颤抖着双腿跪下:“我记得的……求你不要……”

    “你父亲对我的师父出言不逊,还动了手。”

    柚月慢条斯理地捋了下头发。

    “他说灵幻是社会害虫,我觉得他嘴臭手贱,是社会的蛀牙,这份义务拔牙的任务我接下了。”

    她目光平静地看向在地上求饶的男人,蓝瞳冷如极北霜雪,不似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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