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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第 26 章(第1页/共2页)

    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朕实在不知怎么疼你(清穿)》26、第26章

    公元1715年2月5日康熙五十三年腊月二十五日天气晴

    十四爷将我从狱中拖回来五天了,再有四天就过年。

    数九寒天,北风啸啸,赵嬷嬷一边念叨着贝勒爷如何如何生我的气,等我好了要打断我的腿,一边将我的火炕烧到发烫。

    我穿着薄薄的春袍,躺在炕头上,摸着小金毛的后背,惬意地看着贝勒府攒了半年的邸报。

    这份相当于‘干部内参’或‘大清晚报’的刊物,是由东华门外一个叫‘抄写房’的机构刊发的,每天刊印朝廷政事、社会动态,以及需要广泛宣发的重要谕旨,只供一定级别以上的大臣和有实职的贵族。

    十四贝勒极少翻阅,大部分都还带着新鲜的油墨味,我却看得津津有味。

    在这上面能看到大清朝的军事、基建、税收、贸易、人口等方面欣欣向荣的一面,也能看到生产力、医疗水平、教育水平停滞不前的一面,更能看到文化生活的匮乏单一,以及律法不完善所闹出的悲剧甚至笑话。

    我在贝勒府见到的是奢华丰富,在东堂接触到的却是社会最底层的劳苦大众,这两个极端中间有大片空白,属于绝大多数的普通老百姓,而邸报上的文字,无疑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这片空白,丰富了我对这个时代的认识。

    ‘西安圣母得胜教堂勾结清茶门逆贼一事,经查证属于误判。事实为:每年春种时教堂附近的农民向主教维克多借银买种,到秋收时再借银买镰刀,循环往复,有借无还,由是藏匿西安城内的叛贼乔装成里长,从圣母得胜教堂骗得种银三百两,镰刀一百九十七把,并为招揽同伙,谎称是教堂主动提供。主办此事的雍亲王已下令释放前期逮捕的传教士,并予以安抚。”

    这则报道出现在昨天的邸报上,在此之前我已知道安东尼等传教士早已安然回到东堂,并且无人受伤——我在监狱里听到的惨叫和求饶根本不是传教士们发出的!

    雍亲王杀人诛心的手段着实了得,把人折磨疯了,还寻不着用刑的痕迹!

    更可气的是,身心受损极大的我,至今都没等到所谓的‘安抚。’

    被十四贝勒带回来那天,其实已经真相大白,提审我实属多疑的雍亲王借题发挥。

    十四贝勒倒也没问我他亲哥到底审讯了我什么,因为从那天起他就没理过我。

    不过,我听赵嬷嬷说,他和雍亲王在宫门外大打大手,现在整个皇城都在传,大丈夫冲冠一怒为红颜,而我就是引得兄弟阋墙的红颜祸水。

    我可真是比窦娥还冤。

    不管怎么着,十四贝勒放出话来,只等我痊愈,就来打断我的腿,所以这几天我就在炕上苟着,想着能装几天装几天,说不定过几天他就把这茬忘了。

    谁料就在这时,小金毛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蹭的一下站起来。

    接着房门嘭得一声被踹开,一身风雪的十四贝勒寒着脸闯进来,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冷声吩咐赵嬷嬷:“出去,把门带上。”

    赵嬷嬷犹豫地看了我一眼。

    这分秒之间,我已经手脚并用窜到了炕尾,紧紧贴着墙角做防御状,而小金毛则风驰电掣地从我身边逃了出去,头也不回地钻出门。

    随着吱呀一声,赵嬷嬷和门而去,十四贝勒扬起了右手。拳锋不知在哪儿受了伤,结了几个刺眼的血痂,但更刺眼的是他手心里的马鞭。

    这玩意要是抽在身上,强壮如我,也得有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看来我贝勒府的饭菜很养人嘛,只剩一口气的人,短短五天就恢复得活蹦乱跳了!”他松了松箭袖,一步步朝我踱来,阴恻恻地狞笑道:“过来,我看看有没有后遗症留下。”

    我吓得浑身发抖:“你放下鞭子好好说话!”

    他一抬脚搭在炕上,一挥手把小桌上的茶具抽飞,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怒吼一句:“过来!”

    我深信只要我过去,必定被他抽得皮开肉绽,于是抱着枕头死命摇头,“我不去,我害怕!”

    “你还知道害怕?和车夫说不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害怕?在牢里被那个无心无情的活阎王审讯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害怕?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没良心的混账东西,立马给爷滚过来!”

    他气得脸色发青,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活活一副要生吞活剥了我的模样。

    “我特别害怕啊,如果你当时在场,肯定能看到我吓得不成人形,尤其是在监狱里,我每天都吓得要死,我害怕他们对我动刑,无时无刻不在排练下跪求饶,我还在雍亲王面前哭得鼻涕泡糊了满脸,一点尊严都没有!”我一边积极认怂,一边暗暗衡量,他身高不超过一米七八,身材也没有雍亲王壮硕,如果我拼死一博,未必不能侥幸逃脱。

    只是外面天寒地冻,我若穿着这身薄衣冲出去,恐怕跑不到东堂就冻死了,最好能将他打晕,争取点穿衣的时间,在不惊动府卫的前提下悄悄溜走。

    对,如果他真的发起疯来,就这么办!我看了眼窗台上的法郎瓷瓶,确定把它当作正当防卫的武器。

    “那也是你活该!怎么没饿死你呢!”

    说这句时,他的表情还是恶狠狠的,语气却有稍稍有所缓和。

    我刚要趁势跪下去卖惨求饶,他却忽然想起什么,脚下发力跳上炕来,同时怒气冲冲道:“我说他为何要奏请皇阿玛派你去翻译院任职,原来你也在他面前使这招撒娇卖乖!真够可以的啊秋童,连这种人世罕见的冷肠子都能拿捏得住,怪不得不把我放在眼里!”

    说着扬鞭朝我抽来!

    我心脏猛地一抽,手脚快于大脑,在刹那间得出这个距离已经不足以去捞瓷瓶,只能闭着眼迎鞭而上,抱着他朝床下扑去。

    已知炕高七十厘米左右,他身高一米七八左右,若从两米四的高度直直仰倒下去,后脑勺先着地的话,极有可能会脑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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