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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治病
在崔筠准备动身回邓州祭祖的那日, 天色阴沉沉的,似要下雨。
要是现在便?赶路,路上极有可能会被雨淋湿, 这么冷的天一旦被雨淋湿,可得遭不少罪, 因此这行程又拖延了一天。
到了晌午时分, 天上果然?下起了雨,伴随着雨水滴落的还有雪。
这雨雪一来,气温骤降。
到了半夜, 张棹歌和崔筠准备歇下了, 院门?突然?被拍响,随后隐约传来了对话声。
张棹歌对崔筠说:“来的人是青溪。”
崔筠的听力没有她的好, 但想到青溪大半夜来找她,必然?是有要紧的事?,便?重新穿上衣服。
张棹歌啧了声,从架子上拿下一件貂绒大氅给穿好衣服的崔筠披上,自己则躲回被窝里等她处理完事?情。
朝烟来敲门?,声音压得很?低:“娘子,青溪有要事?求见。”
“让他?到中堂吧。”崔筠的声音传出?。
朝烟松了口气, 阿郎和娘子大抵还没歇, 还好没搅和她们的好事?。
崔筠走到中堂的时候,发现青溪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他?的身旁是林春,还有一个被裹了好几层衣服的李奀儿?,只是李奀儿?也不知是熟睡了还是怎么了, 并没有醒着。
饶是烛火有些昏暗,崔筠也看出?了她的脸色不正常。
“娘子, 求求你救救我的奀儿?。”林春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下子哭了出?来。
“奀儿?怎么了?”
大抵是这些日子张棹歌在学习医术,她耳濡目染也养成了将手贴额头探温的习惯。这不探不要紧,一探也被这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
林春说奀儿?从白天就开始病恹恹的了,但她以为是奀儿?无?聊,就没多在意。怎料今晚奀儿?什么东西都没吃,直接昏厥过去,她一摸才发现奀儿?的身体滚烫得很?,而且衣服湿漉漉的,显然?是今天淋了雨。
这要是感染了风寒,那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林春吓得六神无?主,但这么晚了,她能去哪里找医师?
无?奈之下,她只好来找青溪。
青溪也是把奀儿?当半个儿?来养的,得知她病了,自然?也很?是着急。
但正如?林春担忧的那般,乡里只有一些卜医,只能替乡民?治一些跌打损伤的小病痛,风寒这样的大病得去找县城的医师,要么找到县镇,因为军营中是配备了军医的。
而不管要找哪一种医师,都不是他?一个小小内知能擅自做主的,再者,他?知道张棹歌在学习医术,万一张棹歌有办法呢?所以他?马不停蹄地带着林春来叨扰崔筠了。
崔筠刚要回去喊张棹歌,却发现她已经过来了。
面对崔筠困惑的目光,张棹歌说:“我过来看看。”
说罢,她径直过去看李奀儿?的情况。
虽说她不是专攻伤寒方面的,但一些基础的诊断能力还是有的。
她询问了些情况,林春都知无?不言,她虽然?已经可以肯定李奀儿?是上呼吸道感染,但是还得做进一步检查。
她对崔筠低语几句,然?后转身回屋拿听诊器与温度计——嗯,这也是她习医后签到所得的。
系统签到的东西只会?跟她的职业相关,不过系统已经把她那些副职也算在了内里,因而她不仅签到得了温度计,还有跟酿造相关的物品。
中堂。
崔筠听了张棹歌的话,让林春将奀儿?抱到朝烟的房中后,就让她到中堂去等候了。
青溪是男子,进不了这正院,只能跟林春一起在中堂等着。
张棹歌拿来温度计塞进奀儿?的嘴里,又用听诊器检查了一下她的心肺。
万幸的是发现得及时,没有变成肺炎,但体温已经超过了38.5℃,而且烧到了抽搐,这得吃药退烧了。
这会?儿?没有西药,张棹歌只能把奀儿?的情况告诉林春,让她尝试用温水给奀儿?擦拭身体,先用物理降温的方式,她再去常春馆抓些自己炮制的药材,给厨院熬煮喂给奀儿?喝。
如?果这都没办法退烧,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虽然?这个结论很?残酷,但张棹歌也不得不把丑话说在前头,让林春做好最?坏的打算,省得给予她太多希望,最?后奀儿?的烧退不下去,烧傻了或烧没了,她反过来怪医生。
林春听了感觉天都要塌了,虽然?她还有一个儿?子,可奀儿?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的。
崔筠叹了口气,对青溪说:“你去乡里把那些卜医都请来。”
对于?张棹歌的医术,她自然?是信任的,不过对别人来说,张棹歌是半道出?家的,她的医术水平容易被人质疑。她不希望林春会?因奀儿?最?后没治好而怨恨张棹歌。同时她也要趁此机会?收买人心,让底下的人知道她是在意和重视底下奴婢的。
张棹歌和崔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把事?情交代下去后,就回去睡觉了。
不管怎么说,崔筠明天还是得动身回邓州的,她不会?因为一个孩子而耽误自己的行程。
张棹歌本就不准备回去,倒是可以留在别业看着点?。
青溪和林春,一个指挥仆役去找卜医,一个按照张棹歌的吩咐照料奀儿?,动静闹得很?大,歇在仆舍的林长风很?快就知道了。
他?不屑:“也就只会?用这点?小恩小惠收买人心了。”
旋即他?想到,要是这个孩子死了,他?是不是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来策反青溪或林春?
可惜他?明天是要一起随崔筠回邓州的。
但是没关系,五桃依旧会?以寻亲的名义留下来,就让她见机行事?吧!
翌日,虽然?天色依旧不太好,但能见到一些太阳,比起昨日好太多了,崔筠当即宣布启程回邓州。
这次她带了朝烟、宿雨,还有十个部曲。
一共有二十个部曲受训,她带走十个,剩下十个则也暂时停止训练,留在乡里执行巡逻的任务。
别看十个部曲有些少,实际这一个半月来,在张棹歌的训练和伙食的提升下,这十个部曲能打二三十个普通人,加上有武器,哪怕来二十个山匪也无?所畏惧。
看到同行的人里没有张棹歌,林长风眼睛骨碌一转,问崔筠:“张郎君不回去祭祖吗?他?一个赘婿,重阳不去祭拜先人,冬至也不回去祭祖,七娘子不怕族里有不好听的声音吗?”
崔筠微微一笑,反问:“族里何时这么欢迎盼望她现身我们崔家的家庙了?”
崔氏族人可是巴不得禁止张棹歌这个外?人进入家庙的。
林长风是见宿雨已经暴露,干脆破罐子破摔,都不想找好点?的探听理由?了吗?
林长风:“……”
他?暗暗咬牙,看来想趁崔筠和张棹歌不在,对别业或造纸坊动点?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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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只能盼着五桃给力一点?。
——
崔筠等人动身回邓州的动静惊醒了在仆舍阖眼小憩的林春,她下意识去摸榻上奀儿?的体温,发现没有昨夜那么烫了,也能感觉到明显的呼吸了,顿时热泪盈眶。
昨晚张棹歌让人去给奀儿?煎药后,昭平别业的仆役带回了三个卜医,一个说要做法施咒祓除,一个直接说没办法,只能等孩子自己熬过去,熬不过去那就是命。
这两个卜医都不靠谱,还有一个卜医也没什么把握的样子,留下方子领了钱就走了。
林春不怎么认识字,看不懂方子,最?后青溪做决定,说:“相信阿郎吧。”
药煎好后,奀儿?愣是不肯张开嘴喝,最?后撬开她的嘴又耗费了一番心力。
好在,这一宿忙活没有白费。
“阿娘……”奀儿?不舒服地哼哼唧唧。
林春抱着她喜极而泣。
她在造纸坊当学徒的儿?子瓜儿?是白天才听说妹妹生病的消息的,他?得到故林的同意后,便?匆匆跑来了看母亲和妹妹。
这会?儿?的奀儿?已经恢复了神志,而且吃过了张棹歌让人送来的早餐,又喝了药后,恢复了些许气力,只是看上去依旧病恹恹的,躲在林春的怀中提不起劲。
张棹歌来给奀儿?做检查,她还是有些发热,但已经退到了38℃以下,接下来只需继续用物理降温的方式,尽快把温度降到正常,再从饮食方面下手,让她慢慢恢复。
林春对她千恩万谢。
虽然?她曾经质疑过张棹歌的医术,但经过昨晚那三个卜医提供的诊治方法,谁的医术高明,高下立判!
等奀儿?能下地后,她便?对奀儿?耳提面命:“你这条命是阿郎救回来的,以后要谨记阿郎与娘子的恩情,知道了吗?”
奀儿?点?着脑袋:“知道了,阿娘。”
林春还得去果林饲养那些家禽家畜,瓜儿?也得回造纸坊,青溪也有忙碌得抽不开身的时候,奀儿?就被林春塞到了李彩翠那儿?,说奀儿?可以帮忙打下手。
李彩翠:“……”
虽然?曾经想过当娘,但绝对不是这种方式!
而且奀儿?还没好利索,谁会?真的让她帮忙打下手啊?
最?后李彩翠把孩子扔去崔筠不在家后再度悠闲起来的张棹歌。
张棹歌:?
不是,这是几个意思?
“阿张,你带带她,算提前练习一下如?何当阿耶吧!”李彩翠说。
张棹歌:“……”
还有这种喜当爹模式?
崔筠知道她多了个女儿?吗?
奀儿?仰着头,眼巴巴地看她,还掏出?了颗已经脏得不能再脏的糖,说:“阿郎,阿娘说要报答你,奀儿?一直都舍不得吃呢!”
张棹歌:“……”
第82章 交锋
崔筠回到邓州祖宅, 本打算先去拜访三伯父崔元陟,但没想到崔铎已经按捺不住,先找上了她?。
他满口都是崔氏, 一边提醒她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如果没了这层身?份和?门第, 她?在昭平乡什么都不是;另一边则想用过去的情分, 试图勾起她?的亲近之意。
但这有可能吗?
早在他们试图侵占三房留下来的家产并左右她的终身大事时,她?跟他们就已经撕破脸了。如今他们还?能维系往来关系的原因仅是他们都出身?博陵崔氏,是同出一脉的子弟。
而?崔铎想要利用的也正是崔氏的这层身?份。
崔筠心中冷笑, 崔铎说这么多冠冕堂皇为崔氏的话, 实?则目的只?有一个——想以?大房的身?份拿捏她?。
说到底他和?崔元峰并不是全心全意为崔氏,他们父子想要的只?不过是能一直牢牢地掌控住整个崔氏家族的权柄罢了。倘若他们真心为崔氏, 就不会提前跑来暗示她?把?造纸印刷的技术拿出来,而?该是直接当?着众多族人的面联手施压。
毕竟造纸印刷的利润如此大,由族里?瓜分的话,崔元峰能拿到的就不多了。
崔筠不清楚崔铎哪儿来的底气认为她?会如他所愿,但她?这次回来也不准备打没有准备的仗。
崔筠淡淡一笑,敷衍地说:“二哥有所不知?,这造纸、刊刻的方?法都是大郎拿出来的, 底下的人也是她?带出来的, 就算我想拿出这些技艺来,也有心无力。”
崔铎如何不知?她?这话极有水分?
可崔筠要是轻易应下,他反倒怀疑她?是不是又挖了什么坑。
他说:“是他带出来的不假,可也是崔家的奴婢,命都拿捏在你的手上, 你想从他们的口中撬出造纸刊刻的技术,那是轻而?易举的。”
见崔筠又要推诿, 他再度堵她?的话头,说:“你也不用以?张棹歌为借口,他不过是崔家三房的赘婿,三房上下都是听你号令的,只?要你想,他能不配合,敢不配合?”
崔筠见状,也不再虚与委蛇,冷笑说:“二哥上嘴片碰下嘴唇,就想让我交出造纸坊或造纸刊刻的技艺,当?真觉得我没有脾气?技艺虽是大郎拿出来的,但在真正造出纸之前,我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还?动用了许多人情。敢情二哥以?为这些纸都是从天上飞到我手里?的,轻易地就让我交出来。”
崔铎厚颜无耻地说:“你的付出是为了崔家!再说,族里?必然会补偿你的。”
在他看来,能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呢?那些材料与人力,他算十万钱给崔筠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他丝毫没想过知?识和?故林等人不断钻研、试错后总结的经验是无价之宝。
崔筠似笑非笑地说:“这些技艺十万钱就能获得,二哥为何不去找别的造纸坊?”
人人都知?道纸张的价格贵,都知?道造纸是暴利行业,可为何造纸坊没有开得遍地都是?
自然是造纸的工艺复杂,很难流传到外面去。很多小作坊能造出纸来,但造出来的都是质量奇差的生纸,只?能用于祭祀和?杂用,因为他们只?能把?这些造纸技艺学个皮毛,所以?根本不知?道这十几二十道工艺里?,也是有很多门道的。
二则是造纸工艺的不成熟导致成本趋高。张棹歌拿出来的技艺是经过了数千年不断改进后的成果,能压缩成本的同时?,又掌握着关键的工艺技术,不容易被人效仿。要不是这样,崔筠也不会轻易地去开造纸坊。
三是原材料的限制,导致很多地方?都无法大规模发展造纸业。
这第三点?自然对邓州、汝州的影响不大。因为现如今仍流行着麻纸,所以?很多种了苎麻的地区都能得到这种原材料。
但北边造纸作坊的数量依旧不及江南——朝廷的许多用纸都是江南那边呈上来的贡纸。——可见关键还?是在于造纸工艺的保密性和?成本。
让崔家花十万钱去长安、江南的造纸作坊买那边的造纸技艺,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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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吗?
崔元峰和?崔铎都清楚买不到,所以?他们才想从崔筠这儿下手。
他们轻飘飘地就把?造纸术这个关键的成本隐去,说白了就是想白嫖这些技艺。
崔铎早已做好崔筠不会轻易答应的心理准备,因此他说:“阿耶打算同意将六郎过继给六叔父承祧三房。”
崔筠眼神一冷。
他们这是装都不打算装了么?
一旦让崔钧承祧三房,他虽然得不到崔筠父祖留下的家业田产,却算是三房的继承人,可以?三房的名义行事。
届时?他再以?崔筠是出嫁女为由,将她?排挤出崔家,崔筠的身?份所能带来的价值便会大打折扣,纵使她?腰缠万贯也很容易成为别人眼里?的肥羊。
当?然,这是在崔筠没有足够的力量与之抗衡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发生。
崔筠如今在汝州有钱有势,还?得民心,即便不依靠博陵崔氏之名,影响也不大。
“我不同意。”崔筠说。
“你不同意也没用,除非你能让大家看到你对崔氏一族的价值。要么你把?这些技艺交给我,往后我们还?是一家人。”崔铎自信满满地说,“你再考虑一晚,明天给我答复。”
他走的时?候看到了宿雨,旋即回头冲崔筠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来:“七娘的女使调|教得不错,帮了我不少忙。”
宿雨心中一紧。
虽说娘子已经原谅了她?,但她?曾经背叛的事实?依旧存在,娘子心中也生出了裂缝。眼下不会怀疑她?,可挡不住别人天天重提此事,久而?久之,娘子心中的裂缝必然会扩大加深,到那时?,她?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再得到信任。
杀人诛心,崔铎真狠!
崔筠淡笑说:“她?帮了二哥这么大的忙,二哥怎么一点?谢意都没有?”
崔铎:“……”
他摆明了是激怒崔筠,顺便离间主?仆二人,没想到崔筠这么能忍。
“这次来得匆忙,下次再带谢礼。”
他走后,宿雨面色煞白地来到崔筠面前,垂着头,心里?也惴惴不安:“娘子……”
“你如果因他的话而?动摇退缩,那就如他所愿了。”崔筠说。
宿雨听明白了,心下一松,面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喜色:“喏!”
崔筠又把?崔铎这次过来的目的告诉了宿雨,并询问:“以?你对他的了解,你怎么看?”
宿雨思索了会儿,说:“二郎君如此硬气,想必是有充足的把?握,令娘子无法拒绝他的提议。”
邓州崔家无法把?手伸到汝州去,因此压根奈何不得在汝州经营产业的崔筠。
除非崔铎有把?握铲除崔筠的靠山,让她?变得有钱而?无势。
崔筠的“势”无非是舅家、父亲的故交以?及张棹歌背后的曹王。窦家在汴州,窦婴也在长安,对汝州的影响有限,崔父那些故交更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下来。
所以?,只?有张棹歌背后的势力仍在,就不会有人能动崔筠。
但曹王可不是崔家能铲除了,因此崔铎就算想铲除张棹歌的势力,也只?会从“让张棹歌的靠山不再是她?的靠山”方?面下手。
崔元峰的长子崔镇在襄州谷城当?官,而?韦家和?王家的根基俱在襄州,他们有的是机会制造机会在曹王面前说张棹歌的坏话,从而?令曹王厌弃张棹歌。
曹王不再为张棹歌撑腰,李惠登必然不会再用张棹歌,就算杜秉骞是他手下的大将,手也伸不到邓州和?汝州这边来。
汝州的武将无需再看在曹王的脸面上给予张棹歌关照,崔筠可不就成为无权无势的普通富户了么!
“他们想动大郎?妄想。”崔筠面色一寒,让宿雨凑到耳边交代了些事。
——
半个月前,襄州城,使院。
曹王及几个县官站在一架曲辕犁前指指点?点?。
“这就是能节省人力的曲辕犁?”曹王问。
谷城县令恭敬地回答:“正是,下官已命人试用,果然一个人就能操控,而?且地翻得比以?前深、快,大大地提高了耕地的效率。”
曹王高兴地说:“嗯,不错,你们余下几县也都学一学,尽快让百姓都用上这么好的耕犁。”
他又转头看谷城县令,“这是一大功绩。”
谷城县令一喜,但稳住了心神,说:“下官不敢贪功,这是新?任主?簿的功劳。”
谷城县新?任主?簿正是崔镇。
县令在曹王面前提了崔镇一嘴,让崔镇也入了曹王的眼。
陆判官神色古怪地问:“这是崔主?簿想出来的吗?”
谷城县令眼睛滴溜一转,说:“这……下官不知?。下官只?知?,改进此耕犁的人必定是抱着造福苍生的信念,因此不管是谁改良了这耕犁,对朝廷和?百姓有益就足够了。”
曹王点?点?头,显然也不在意那只?“下蛋的母鸡”。
待人散去,陆判官才对曹王说:“使君,下官听闻隋州半年前开始用这曲辕犁了。”
曹王一顿,似乎想明白了陆判官这是在上眼药,免得谷城县令和?崔镇把?功劳揽他们的身?上去。
不过谷城县令已经否认了这曲辕犁是崔镇想出来的,并没有因冒领功劳而?败坏曹王的好感?。
但这番折腾下来,曹王已经不在意是谁最先改良曲辕犁的了,他说:“既然隋州也用上了,那就在山南道各州县推广开来吧!”
陆判官不想彻底得罪谷城县令他们,因此没再置喙。
数日后,崔镇到州府办事遇到了曹王。
二人交谈之时?,崔镇主?动说明曲辕犁是他的“妹婿”张棹歌最先改良的。
曹王对张棹歌的印象深刻,因为他每到冬天就组织底下的将士畋猎及进山特训,那些牙兵的山地作战能力明显提高。
要知?道山南道与淮西隔着的就是各种山岭,之前淮西以?这些山岭为势设栅,朝廷正是在这些地方?吃了亏,才没能一举收复淮西之地。
待他手下的牙兵山地作战能力提高,收复淮西指日可待。
崔镇再度提及张棹歌,曹王就想将人召回军中了。
但崔镇的目的在此吗?
他怎么可能会让张棹歌继续得到曹王的青睐!
于是他明褒暗贬地说张棹歌真不愧是军将出身?的,保密意识就是强,她?改良了曲辕犁后,要求底下的人保密,严禁曲辕犁外传,连他父亲崔元峰这位大伯父的面子都不给。
曹王蹙眉:“他行事当?真如此桀骜狂妄?”
崔镇忙说:“使君勿怪,他是下官的妹婿,因此下官及家父对他难免会严格一些。再说,他是使君保的媒,为人品行必定不会太差,只?是年轻了些。”
寻常人一听他这些话,必定会认为张棹歌仗着有曹王撑腰,连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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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放在眼里?,崔元峰只?不过是对“他”的要求严格一些罢了,“他”便忤逆家长。且“他”自私自利,改良了曲辕犁后却不肯拿出来造福百姓。
曹王琢磨,难道张棹歌真的是因为山高皇帝远才不想回到军帐为将的?
难道他当?初看到的张棹歌都是“他”伪装出来的?
还?是说“他”因为有自己撑腰,所以?行事逐渐张扬起来?
崔镇走后,曹王把?陆判官喊来,询问他当?初在保媒时?,发生的事,包括张棹歌是不是真的不把?崔元峰放在眼里?。
崔镇来的时?候,陆判官刚好不在,因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回来的时?候听说崔镇来过,自然猜得到必然是崔镇在曹王面前说张棹歌的坏话了,否则曹王不会好端端地提到张棹歌。
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可他若不帮张棹歌说上一两句好话,当?初拿张棹歌的东西未免太亏心了。
他把?当?初自己看见的事说了,又隐去一些张棹歌与王贺骋、韦兆争执的琐碎之事,最后说了句个人的感?官:“我看那张押衙是真心求娶崔七娘的。”
想到崔筠前阵子也给他送了些东西来,他干脆连崔筠的好话一并说了,包括她?的出身?、经历,还?有她?孤身?回到昭平乡寻找亡父的坟冢为此吃了不少苦头。
后来又在父母安葬之处结庐守墓,要不是崔元峰把?她?接回邓州,她?只?怕都不愿意离开父母。
而?且她?坚持为父母守孝守满三载,要不是曹王保媒,她?可能还?会继续守下去。
“孝心可嘉呀!”同为孝子的曹王感?同身?受,对崔筠的感?官一下子好了许多,甚至还?超过了张棹歌。
曹王忽然想到,自己可能对张棹歌也有误解,于是去信隋州刺史李惠登,询问隋州的曲辕犁是从那儿得到的改良方?法。
没多久,李惠登手下的佐官来报,表示这是张棹歌拿来给李惠登的,说有了改良版的曲辕犁,就能减轻农户的负担,而?且这样轻便的曲辕犁最合适山地多的隋州。
李惠登之所以?没有立马上报给曹王是因为他想低调,否则被毗邻隋州的淮西学了去,那亏得还?是朝廷这边。
曹王心想,他果然误会张棹歌了,对方?改良曲辕犁后,还?未在乡里?推广便先拿给李惠登,目的自然是希望隋州能发展起来,以?便朝廷有朝一日能收复淮西。
至于张棹歌为什么没有拿给他反而?先拿给李惠登?自然是因为张棹歌无法轻易见到他。
曹王慢慢回过味来,叹气:“看来崔家还?是瞧不起张棹歌的。”
可惜张棹歌不肯到他麾下来做事,否则崔家哪有机会在他面前搬弄是非?
以?为政绩到手的谷城县令与崔镇等人突然得到刺史府发出的文书,命令他们推广曲辕犁的时?候必须低调,不能把?曲辕犁的改良方?法传到淮西那边去。
原本还?想大张旗鼓地宣传,好提高名声的他们顿时?感?到郁闷。
第83章 事发
崔铎给了崔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是否要跟大房合作, 实则他很?清楚以崔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必然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果不其?然,第?二?天, 崔筠没有等他的到来就去了崔元陟那儿。
这也在崔铎的意料之中。
他昨天不要脸地威逼崔筠,主要是想让家族从崔筠那儿分一杯羹, 因为?他爹是族长, 哪怕崔筠不肯让大房占便宜,大房也没亏。
崔筠答应跟大房合作固然为?好,她不想被大房裹挟, 必然会为?了拉拢多一些族人而向他们许以更多的?好处, 做出更多让步。
殊不知,这?才是他的?目的?。
想到崔筠落入陷阱, 崔铎心情愉悦,之前被坑而埋下的?阴影也一扫而空。
他就等着冬至那日的?到来了。
然而,他还未等到冬至日,反倒先等来了慌张的?林长风。
“二?郎君,大事不好!”
崔铎正要问发生?了什么事,便看见怒气冲冲进来的?王翊。
崔铎蹙眉:“又有谁招惹你了?”
王翊走到他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
崔铎被打得愣了愣, 旋即恼怒地推开王翊:“你疯了敢打我?!”
王翊被他推得一个趔趄, 要不是身后的?婢女眼疾手快扶住她,她只怕要摔了个四?脚朝天。
本来心里就窝火,被这?般对待,她更是怒火中烧,歇斯底里地吼:“崔二?, 你对得住我吗?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你倒好, 挪用我的?嫁妆在外头?逍遥快活养外室!”
当初她嫁给崔铎,带了二?十顷田、一座田庄、十八车绢布、二?十多箱钱,以及其?余家具、文房四?宝等物什做嫁妆。
那时的?崔元峰在荆南道的?澧阳当县尉,其?长子崔镇又在长安游学?,家中开销颇大,即便崔家有不少?田宅资产,也仍旧入不敷出,所以她陆陆续续拿了许多嫁妆出来补贴崔家。
过了几年,崔元峰盼到了南阳县丞有空缺,他花了不少?钱操作,终于回到邓州。
借着崔家在邓州的?威望,崔元峰在南阳混得如?鱼得水。
不过他们这?一房的?人都知道,要不是王翊当初带过来的?嫁妆,他们或许还在环境恶劣的?荆南辗转。
因此?,王翊在崔家的?气焰日渐高涨,她不准崔铎纳妾——崔铎不是官员,也没有授勋,只是一介白丁,本就没有纳妾的?资格。——也不准崔铎有别的?女人。
崔铎不愿意只守着王翊一个女人过日子,因此?常常借助去南阳协助父亲打理家业为?由,在外狎妓。
后来王翊生?了二?子一女,心思多花在后宅与子女的?身上,对于崔铎与婢女五桃之间的?那点事,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这?不代表她会容忍崔铎养外室。
崔铎若能养妾,这?妾好歹是家里的?人,她要打要骂都行。外室却不行,因为?外室没有入崔家的?门,她要打外室,外室还能去告官。
偏偏崔铎养外室花的?是家里的?钱!
哪怕外室所生?的?奸生?子无法入族谱,也没有继承权,可防不住崔铎生?前把钱拿去给外室花呀!
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正妻和她生?的?孩子。
王翊哪里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在得知崔铎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养了好几年外室,她已经快要失去理智,怒气冲冲地就过来找崔铎算账了。
崔铎心中骇然,目光凌厉地往众多奴婢面前扫过:莫不是这?群奴婢有人跑到王翊面前告密了?
最后目光落在林长风身上,后者明显有些着急,不停地朝他打眼色。
看到他们的?小动作,王翊气得胸口疼。
崔家的?奴婢这?么多,崔铎能把那外室安置在城外养了这?么多年,而她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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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这?群奴婢都在帮他瞒着她。
她没有自?己的?耳目,可不就眼瞎耳聋,被崔铎耍得团团转?!
还有林长风这?些个奴婢,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你胡说什么?”崔铎在王翊的?面前自?然是要否认的?。
“呵,你还狡辩!需要我提醒你,你养外室的?云月馆是用我嫁妆置办的?庄子吗?几年前,你突然说要周转,想卖掉庄子,我不曾怀疑,将庄子卖给了一个叫齐凝碧的?女商贾,后来你周转完,这?钱也没还回,我与你夫妻一场便不曾计较。谁曾想,这?齐凝碧就是你养的?外室!你左手倒右手,用我的?庄子送给你的?外室,呵,崔二?,你当真是有本事!”
她越说越气,又跟崔铎撕扯扭打到一块儿。
一旁的?婢女和仆役都不敢上前阻拦,只能去找主母韦燕娘。
韦燕娘最近的?重心都在身怀六甲的?韦伏迦身上,听说次子又跟儿媳打架,她扶额:“他们这?次打架又是为?了什么?”
也不怪乎她如?此?淡定,只因王翊性格彪悍,眼里又是揉不得沙子的?人,所以家里除了崔元峰、韦燕娘这?对公婆,和崔镇、韦伏迦夫妻外,其?余人只要惹了她,她是真的?敢动手。
崔铎经常在外狎妓,被她发现后没少?挨她打,只不过他会还手,于是就变成了互殴。
但过去双方顾及面子,只是推搡或身上挨几巴掌,打得并不激烈。
久而久之,韦燕娘也就没当回事了。
这?次听说已经动了刀,韦燕娘才匆匆赶过去处理。
路上,她听到仆役说城东外的?柜坊“云月馆”被人揭发是个聚众樗蒲的?地方,商贾将钱和货物存在里面,反倒被人用作赌资,因此?众多商贾都争先恐后地要去拿回自?己的?钱财与货物。
在外逛街的?王翊赶上了这?个热闹,然后听到了围观的?百姓说这?云月馆的?女主人齐娘子其?实是崔铎养的?外室。
王翊闻言,就怒气冲冲地跑回来跟崔铎闹了。
韦燕娘脚步一顿,问:“谁揭发的??”
“还不清楚,官府的?人已经去云月馆了。”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虽说不会让崔元峰丢官,但如?果坐实崔铎利用柜坊来开设赌坊,他被官府处罚事小,崔家的?口碑与名望极有可能会一落千丈。
不,崔家另外几房如?果知道了这?事,必然会为?了崔氏的?名声而与崔铎割席。届时,崔元峰这?个族长恐怕得退位让贤了。
——
邓州,崔元陟宅,草堂。
崔元陟半躺在一张胡床上看书,寒风将草堂四?面悬挂捆绑的?草帘吹得不住地抖动。
草堂内烧着一盆炭,热浪从盆中扩散,为?小小草堂带来一丝暖意。
对面的?书阁里,崔筠走了出来,身后是捧着不少?书卷的?朝烟。
她们来到草堂的?门口,崔筠说:“三伯父,七娘挑好了。”
“挑了大半天,只挑这?么几卷书?”崔元陟问。
崔筠微微一笑:“大郎说贪多嚼不烂,这?几卷足够了。”
崔元陟放下手中的?卷轴,又伸了个懒腰,掀开帘子走出去,说:“吃完晚饭再回去吧。”
崔筠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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