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些日子就前儿去姑父家拜年时远远见了妹妹一面,相思成疾不外如是。”
薛玄也倚在榻上,伸手揽住他的腰,“我若是几个月见不着环儿,也要这样的。”
“怎么都好,但你若是和宝玉似的动辄生死,我可吃罪不起。”
“那环儿呢?”
他抿唇轻笑,“几月不见而已,我才不会想你。”
“不信。”薛玄拿过他手上的书放在一边,倾身贴着他颈间亲了亲,“让我看看,方才的酥酪是不是真的那么甜。”
他故意不让亲,扭着脸躲,被轻轻地咬了好几下。
“咳、别……别闹了,狗都回来了。”
贾环指了指门边,乌云和雪球不知什么时候钻了上来,正一脸傻样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们。
薛玄无奈,只得打了个响指让它们过来,“我看看,爪子擦过了没?”
抬起爪爪检查过,两个小东西也上了榻,用身上毛毛给贾环捂脚。
…………………………………
二月初五,镇国将军携十万军士前往南域,一月后抵达边境与驻军汇合。
兵分三路,借离国、西夜地界呈包围之势向南域逼近。
三月中,东达泉马薨逝,同月,南域新任域主纳尔溥暗派五十名毒人企图潜入大淳边城,未果。
四月初,淳朝皇帝以南域无故来犯为由,命大淳将士直攻南域主城挞雅。
四月上旬,南域向犁河投毒,造成邕关边城十五镇死伤无数。
四月底,大淳将士攻下挞雅,镇国将军魏雄晏活捉纳尔溥,大胜。
自此,南域改名宛州府,挞雅改名燕洛,纳入大淳版图。
魏雄晏奉命将南域王室屠尽,族中百姓凡善制毒者,迁居至宛州边陲,永世不得入关。
……………………………………
春末夏初,正是好时节。
南域的战事才定,原本每年五月的春狩也未能如期举行,一来免得劳师动众,二来也是安抚前线军民的一份心意。
“今年端午似乎比往年要热一些。”
现下才将将五月,贾环身上已换了轻薄的衫子,“今儿初五,我得和宝哥哥到相国寺敬香,到时候再给母亲求个新的护身符。”
赵姨娘吩咐小丫头拿水来给他洗漱,“出门时小心些,节里街上人多手杂的,免得让人冲撞着你。”
他乖乖点头,“有人跟着呢,不会的。”
开春后贾环连着病了两场,好在冬日里调养得宜,太医说并未亏着气血,只是体弱引发的时气之症,没有大碍。
如今临近夏日,他胸闷的毛病好了许多,所以处理公务之余也愿意在假日出门走走。
“老太太那里来问可收拾妥当了,宝二爷已经到了,正等着三爷吃早饭呢。”
赵姨娘让人去回话,“知道了,吃过药就去。”
贾环站在穿衣镜前系腰带,晴雯拿了芙蓉项圈给他戴上,“二爷果真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再有十来日就是婚期,他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赵姨娘坐在绣凳上,手里抓了一把榛子笑说,“宝玉能娶到你林妹妹,真是烧了高香。”
虽然宝玉是嫡子,又是老太太的心肝肉,但究竟没有什么能为。
他自小不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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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虽有才华,却不用在正道上,简直空有一副好皮囊。
“单说容貌,宝玉也比不上你。林姑娘怎么就看上他了呢,想来还是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
贾环穿戴整齐,无奈笑道,“母亲,你没听过一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么,别说是我了,即便天仙下凡也难入他们两个的眼。”
何况宝玉和黛玉之间是姻缘前定,心意相通。若此生不能相守,怕是两个人都要不好了。
“唉……现下除了四姑娘,也就你三姐姐了。”
如今迎春、宝琴已经出阁,邢岫烟也与薛蝌定亲。湘云虽未出嫁,但卫若兰三年孝期已满,近来也已经在择吉日了。
宝钗自正月生辰后,薛姨妈为其卜算姻缘,示已到了出阁之龄,四月时甄宝玉之父甄应嘉上京与薛玄商议婚期。
这二人的八字极合,只是相国寺的师傅批吉日,算得今年八月初七成婚大利宝钗,再择就是后年五月十九。
为防节外生枝,最后婚期还是定在了八月初七。
虽然时间上仓促些,但在薛玄眼中不过是多花些银子的事,自然无需忧虑。
皇太后得知宝钗将要出阁,又下懿旨封她做了衡安县主。
贾环给她斟了一盏茶,低声道,“母亲不必忧心,今年的好日子多着呢。”
“莫不是……老太太松口了?”赵姨娘也觉着裴录好,原本她还嫌弃人家的家底薄了些,祖上也不是勋爵之后。
还是贾环给她一一明说了这段亲事的好处,她如今简直满意得不得了。
这亲事若是说成,以后她的儿子是探花,女婿是状元,这说出去可不是威风极了。
而且裴录年轻有能为,京中一些公侯勋爵人家,得蒙祖荫却没甚出息,只维持着表面风光,一如十来年前的荣国府。
这样的门第,即便嫁过去能做上公侯夫人,也是费力糟心。
既如此,何不选一个人品出众家世清白的,更何况他还是朝中新贵。
贾环管着文选清吏司,知道陛下有意命裴录兼任中书省左司郎中,可谓器重不已,日后登阁拜相也未可知。
“是,昨日姨妈跟我说等宝玉的亲事一过,裴家老太太就会来上门提亲。”
赵姨娘笑得眼尾都开了花,“好、好!家里的喜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她舒出一口气,端起茶碗道,“我这一颗心呐,总算能落地了。”
她这辈子所得的一双儿女,都十分出众懂事,家中上下也是无人不赞的。
如今贾环的身子一年比一年康健,探春也能嫁得良人有个好前程,现下她真是死也无憾了。
“我先去了,等会儿晴雯去四妹妹那里把乌云和雪球接回来。”
………………………………
“今日街上真热闹,相国寺的人定然也多。”
宝玉放下掀起的窗帷,“明日该去清虚观打醮,可惜你又得回任上去了,不能和咱们一道。”
朝廷的端午节假只有一日,贾环淡笑道,“这倒不妨碍,二哥哥放心,十六那日的假我早已留出来了,定然不会忘了你的大喜。”
“你又笑话我。”
他面色红润,神采飞扬,“天暖和起来了,我前儿还让人去给林妹妹送了东西,听说她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夜里也睡得安稳。”
贾环何尝不明白,宝玉解了心结,黛玉亦是,她的心病慢慢也就能好了。
钱槐和茗烟将车停在了相国寺外,取出车凳子放好。
宝玉便先下了车,回身去接了贾环一把,“环儿,小心些。”
“唉?你瞧那是不是二姐夫。”他朝着相国寺大门口的方向指了指,“人可真多,我都有些看不真切。”
茗烟跟个猴儿似的站在马车上到处望,忙道,“是、就是二姑爷。”
走近了些便见得确实是郑家的马车,郑商陆正站在车旁透过车窗和里头的人说话,他身量修长又清俊不凡,自是引人瞩目。
“二姐夫!”
宝玉在不远处唤了一声,只是周围人多还有马车挡着,他没注意到。
等到走至面前了,郑商陆才看到他们,便笑道,“我竟未瞧见,今日倒是赶巧了。”
“老太太和太太早间还念叨呢,初五了二姐姐也该回去吃顿饭才是。”
闻得此言,车中坐着的迎春轻轻传出声音来,“是要回去的。”
郑商陆将手中求得的护身符从车窗递了进去,又道,“老太太和太太挂念,早起过来上柱香,这就要往你们府里去了。”
宝玉掀起窗帷的一个小角,果然见迎春端坐在内,只见她面颊微红,素白双手执着金红的护身符,眸中满是温柔的愉乐。
“二姐姐,我和环儿也来敬香,等午间回去咱们再说话。”
她笑着轻点了点头,“好,你们去罢。”
此处人多不便,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下里略微寒暄几句便分开了。
郑家的马车往荣国府去,贾环和宝玉进了相国寺。
“二姐姐和二姐夫真是天作之合,琴瑟和鸣。”
迎春自出嫁后几次回门,众人都能看出她在婆家过得很是舒心。
郑家长辈很少插手过问她院里的事,丈夫又体贴入微,家中事事都为她包揽,迎春一点儿也不用操心,竟和在闺中也差不多。
老太太、邢夫人等都欣慰不已,众姊妹也为她高兴。
贾环看宝玉有此感叹,便忍不住逗他,“来日二哥哥也会如此的。”
果然,他闻言连忙岔开话,红着脸就闷头往大殿去,“环儿不是要求护身符么,快去,签筒子都要被人抛尽了。”
“哈哈哈……”
第 124 章
五月十六, 宜嫁娶合婚。
贾环起了个大早,在甘棠院用过早饭后便换了新鲜衣裳往宝玉处去。
既要娶亲成家,本该是收拾出新屋子来的。
但如今大观园人少, 只有最小的惜春和孀居的李纨, 再就是修行的妙玉,若宝玉再挪出来就更是空下来了。
贾母便让人将怡红院、潇湘馆两处都重新收拾了,让他们小夫妻选着住去。
况且住在园子里, 也便于黛玉调养身子。
怡红院布置了几日,现下正是红绸高挂、锦绣满屏、焕然一新。
院内丫鬟婆子媳妇们忙得脚不沾地, 见贾环来了又忙行礼, “三爷。”
芳官正端了坐帐要抛撒的糖果金钱进屋, “三爷来了, 可快进去劝劝罢,这离出门的吉时还早着, 正急得不行呢。”
他笑着摇了摇头, 抬步进去了。
宝玉今日穿了一身大红吉服, 身姿修长,长发以冠束起, 面如桃瓣、转盼多情, 比往常更具一段风韵俊美。
此刻正站在自鸣钟前念叨, “袭人, 这钟可是坏了?怎么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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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
贾环才进来就听到这句话,便道, “好哥哥, 你可是高兴过头了。今儿是正日子, 你若不规矩些,当心林妹妹生气。”
一说到黛玉, 宝玉立刻坐下了,还拉着贾环也坐,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好环儿,你听听我这儿,闹得一晚上没睡。”
袭人端了茶水来,又催宝玉去吃饭,“三爷听听可不可笑,自个成婚高兴得睡不着觉,在院里海棠树下看着月亮坐了一夜。”
幸而这时候都已入夏了,否则可不是要坐出病来么。
他叹了叹,“你们不明白。”
今日是十六,昨夜月色如许,圆满高悬,最是人间佳景时。
黛玉心思重,成婚前夜定然也是睡不着的,他自然要陪着一起。
贾环手心贴着他的胸口,那急促跳动的心脏存在感十分强烈,高兴而忐忑,满腔喜悦。
“二哥哥,把你的心好生装在肚子里,就算跳破了天现下也不能出门去。”
离出门迎亲的吉时还有大半个时辰呢。
“今日要迎亲、拜堂、贺酒……你若不进些东西,怕是连扶新娘子进门的力气也没有了,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
宝玉有些泄气,“好环儿,我怎么慌得很,你说林妹妹现下做什么呢?”
贾环抬手示意袭人将饭食端过来,安抚道,“自然是在开面梳头了,新婚之日不比往常,盛妆艳服可不是要费些功夫,偏你急成这样。”
袭人麝月几个将早饭端了来摆在四仙桌上,碧梗粥、野鸡瓜齑、建莲红枣汤、茯苓糕……
“可吃些罢,好歹别空着肚子。”
正吃着饭,老太太、太太那里接连打发人来怡红院,凤姐也让平儿来看,怕宝玉出什么岔子,见贾环在这里才放心些。
此间洞房床帐是早已预备好的,新人的使用器具也是一应新鲜雅致,又在库里取了数件珍宝摆设,比往常更显隆重。
耐着性子吃过早饭,总算到了出门迎亲的吉时。
八人大轿工整停在园子门口,金箔贴花,喜红帷裳满绣浮金,四角悬着花球珠穗。
喜轿两壁雕刻镂空屏风花鸟鱼兽,装饰以珍珠、象牙、玛瑙和云母,在日光下碧彩闪烁。
轿前几匹高头大马,后跟着的小厮仆从、提锣、提灯、抬箱、吹打鼓乐者数十人不可尽述。
贾环、贾琮骑马跟着宝玉一道去迎亲。
荣国府离林府不算近,这样吹吹打打一路过去,引得不少人看热闹。
黛玉没有兄弟,双亲不全,今日出嫁未免伤怀,坐在镜前不禁垂泪。
紫鹃雪雁忙劝慰,“好歹那处也是自家,这样的好日子,姑娘别哭坏了身子。”
“吉时要到了,姨妈交代了让薛二爷给您送亲呢。”
薛姨妈已认了黛玉做女儿,薛玄和薛蟠都算是她的兄弟,二人也出了东西借姨妈之手为她添妆。
林如海就这么一个爱女,更是将大半家财都拿去置办嫁妆了,数不尽究竟是多少抬,将两三处院子都堆满了,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宝玉欢天喜地来了,薛蟠在门口带着人装模作样拦了拦,也没为难人就放他们进去了。
“妈本打算让哥哥也来的,只是林老爷怕太惹眼招人闲话,也罢了。”
贾环让小厮拿了吉钱和红绸茶叶散给门口看热闹的小孩子们,“这样的日子,求一个安稳妥帖就是了,姑父能这么想也是好的。”
门口来往的人多,薛蟠将他往边上拉了一把,笑说,“你这话跟哥哥说得分毫不差。”
薛玄早间往大理寺去了,大约也能赶得上到贾府吃喜宴。
里头宝玉与黛玉已拜别了林如海,薛蟠便让人拉马来。
迎亲送亲的浩浩荡荡又往荣国府去。
按照大淳律例,官员凡子女成婚可休假一月,是以贾政已提早从外地回来了。
新娘下轿,与新郎牵红绿长巾进门,先请出贾母受了四拜,再请贾政、王夫人坐正堂行礼。
礼毕,送入洞房坐帐,皆是按照本府旧例而成,欢喜中不失郑重。
屋内站了一圈喜妇丫鬟,又有傧相捧了婚神像来。
宝玉坐在黛玉身旁,直愣愣并不敢惊动,双手交握在一起,老实得很。
等到傧相示意可以揭盖头了,他才有了动作,执一柄白玉如意小心挑起那红绸的一角,将盖头揭了。
只见黛玉青丝绾髻,不似往常妆扮,却是金簪玲珑、珠玉满头。
她手上绞着鸾帕,面若芙蕖,香腮绯红,一双星眸微饧,柔情绰态,华容婀娜。
宝玉看得痴了,“妹妹……”
黛玉见他如此觉得好笑,便轻轻咳了一声,“呆子。”
他这才反应过来,二人正色对着婚神像拜了拜,又有丫鬟捧上合卺酒,共饮后礼成。
如此,众人鱼贯而出,只留新人在洞房内。
屋内一时变得安静下来,宝玉黛玉端坐在床边默了默,两人慢慢歪过头来看向对方,对视间却又忍不住都笑了。
“妹妹,几月不见,你的身子可好?”
她抿唇轻笑,“几月不见,你只会问我这个?”
宝玉手心都是汗,脚底空浮,只觉犹在梦中。
“你、你脖子酸不酸,我为你取了凤冠罢。”
他二人虽自小一处长大,幼时亲切厚密并不避讳,但还从未如此亲近过,此间一举一动都昭示着他们已成为夫妻了。
黛玉想到此处,不觉心神驰荡,面颊飞红,“嗯。”
宝玉一向体贴女儿家的心思,更何况是他心中最看重的黛玉,动作间万般柔情缱绻,夫妻闺中之趣正在于此。
待到钗环尽去,卸了残妆,二人又坐回榻上。
他从枕头下拿出一个黄花梨锦盒子打开,里头是一项芙蓉璎珞,五彩丝绦系着他落草时衔的那块通灵宝玉。
“除了这玉,其余都是新制的。”
宝玉一面将璎珞为她戴上,一面道,“你的玉当初给姑母殉了去,这些年身上不好,想来也是因为少了护身的物件。我这玉还算中用,自此便给了你。”
“只愿能一世护佑你,也算全了我的心。”
黛玉微怔,想起幼年初进贾府之时,宝玉问她有玉没有,自己如实答了,他却怒而将玉摔了。
后来老太太编了个说法哄他,说她原也是有玉的,只是母亲去世时下葬带去了,这才说好。
“有这心也罢了,只是你离不开这物什,怎好给了我?”
她正要将璎珞取下来,却被宝玉一把握住了手,“妹妹,我离不开的是你,只要你我此生在一处,再不会作病了。”
黛玉心内如有一股热流灌如肺腑,面上更红,垂着眼不说话。
二人本是心意相通,日后如何恩爱自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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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热起来了,贾环在席上也吃了几口酒,待到喜宴散去,他还昏沉着。
“父亲可是醉了?”贾芸正要来扶他,却被贾蓉先了一步,“我送三叔回车上去。”
他只觉得被人揽着腰带离了座位,歪头一看就笑了,“蓉儿……”
贾蓉拿他没法,抱也抱不得,便弯腰将人背了起来,“原是吃不了酒的,回去又该难受了。”
薛玄今日不得空,只是午间过来在席上略坐了坐,留下话说散席了来接他。
贾环还记着这话,指尖点了点贾蓉侧颈,迷迷糊糊道,“薛玄……呢?”
“……”
贾蓉如实道,“还未见着侯爷,我先送你回罢。”
这话才落,抬眼就见薛玄迈步进了内仪门。
两下里见着,贾环便自然而然被接了过去。
“环儿?”
薛玄闻到他身上有茉莉花的香气,还有一丝金谷酒的味道,“平日还说自己酒量不好,这会子又醉了,真是一时半刻也离不开人看着你。”
贾环就只会笑,也没搭理他说的什么,还回身和贾蓉挥手,“走啦”
夜色将晚,二人坐车回了春山居。
今日有喜宴,虽然他常日并不吃酒,但为防万一李素还是备下了醒酒饮。
在车上缓了一路,回到家里时贾环的酒意已散了大半。
他本就喝的不多,又用了一盏葡萄玫瑰花兑的醒酒饮,现下清爽多了。
薛玄拧了帕子给贾环擦脸,故意揪了一下他的鼻尖,“还难不难受了?”
“唔……身上难受”他伸出手让抱,“洗澡。”
浴阁里已经备好了水,薛玄便带他过来洗澡,因时间还早,两人就多待了会儿。
待换过衣裳,贾环浑身舒坦地躺在床上打哈欠,“审理纳尔溥的事还未了结么,今日忙成这样。”
“已经差不多了,若不是谢俨被外派离京,陛下也不会劳动我。”
他在炉内点上逐梨香,又将床帐放下,“陛下已经同意了,将他关在马道婆的牢房边上。”
贾环冷哼一声,“活该。”
纳尔溥这种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他害了大淳和西夜的子民,又为一己之私杀了那苏图和东达两任南域域主,影响了整个南域的未来。
“这种人活着都是浪费大淳的米粮。”
薛玄躺到他身边,随意道,“不会让他活太久的。”
贾环又打了个哈切,“好累,今日比二姐姐出嫁那日还累。”
那日只是送嫁,到底是客边,今日是自家娶亲,他一路还得看着宝玉这个呆子,半分也没松神。
“哪儿累,我瞧瞧。”薛玄说着便掀起他小衫的衣角,掌心贴着平坦小腹划过柔腻的肌肤,“似乎……胖了点儿?”
贾环腰上怕痒不让捏,一巴掌盖住他的脸,“谁叫你总说我不长肉,这下好了。”
薛玄笑着亲了亲他的手心,“巴不得你胖一些,如今夏日里了,可要好好吃饭。”
“知道了,你要说多少次。”他收回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这两日吏部事多,本司人手不够,好在还有崔郎中在。”
只是崔郎中年末便要告老还乡,得要提拔个人来文选清吏司帮他才行。
贾环放空着想了一会儿,就投向薛玄怀里睡下了。
…………………………
宝玉婚后没两日,便是皇太后的寿辰。
贾母照旧携两府命妇按品大妆入朝祝贺,这本是寻常,往年若有恩旨,还能往元春宫内略坐一坐。
只是今年宴毕,便有女宫令来请贾母过东宫说话,老圣人召见。
“你们且安心回府,不必等我。”
对儿媳侄媳几个嘱咐了话,她便跟着往东宫去了。
正殿内只皇太后端坐在上,贾母忙请安叩礼,“老圣人万安。”
“免礼。”她略微示意,屠宫令便上前搀扶老太太至椅边坐下。
贾母不明其意,只得说些嘘寒问暖的话来攀谈,皇太后也始终温声回应着。
闲话过后,她才道,“听闻府上有一位三姑娘,诗书德行都十分出众,虽未出阁但已能当家理事了。”
“太后过誉了,不过是小孩子家玩闹,并不值当什么,娘娘倒说得我脸臊。”
皇太后闻言笑意更深,她也是偶然想起那日水钧说的话,便叫来贾妃一问,知晓了她这三妹妹的模样文采。
后来又让人留意打听了探春的行事品性,真真是好教养好本领,竟比从前为水钧选的那几位都强。
不仅德才兼备,且志向高远,胸襟开阔,还兼具雷厉风行之禀性。
皇太后是越想越满意,今日便趁着贾母进宫召她来说话。
这样的姑娘,怕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出一个来。
唯一勉强能说得上不足的也只是出身低些,但这和她的长处比起来,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换个说法,这样的好姑娘若是被出身耽误了前程那才是最大的惋惜,而皇家就是最能为她正名的去处。
淳朝皇室娶亲一向不重门第,皇太后的父亲不过是个四品官,已逝的温慧皇后也只是出身没落世族。
皇权极度集中之下,是不必考虑外戚家世的。
贾母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太后问一句,她答一句。
一直到傍晚太阳快落山了,皇太后才道,“你今日也累了,就回了吧。”说着便让宫令呈来一方紫檀木盒。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拿回去给你家三姑娘留着赏玩罢。”
贾母忙起身谢恩,太后便命屠宫令好生将她送出宫去。
坐在车上,她沉思片刻打开紫檀木盒,里面放着一柄冰绿莹润、色浓欲滴的翡翠如意。
第 125 章
后又过了好几日, 贾环才知道皇太后召了老太太打听探春的事,简直气个倒仰,“眼看裴家都要去提亲了, 真是功亏一篑。”
薛玄只能顺着毛抚, “这正是造化弄人。”
“算了……也罢。”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探春若能嫁给水钧,比嫁给裴录更好, 只是但凡牵扯进皇家,许多事都变得不单纯了。
嫁给水钧自是可以更好的施展能为, 但这同时也承担着不寻常的风险。
他这么多年看着, 深知淳朝皇权集中程度之高。
皇帝并不会因为后妃而对外戚有所提携。
譬如贾政, 即便元春做了凤藻宫尚书, 又加封贤德妃,他仍旧是他的五品官。
即便由从五品升为正五品也是因为他做官多年勤勉, 谨言慎行, 而不是为旁的。
所以, 没人会妄图通过与皇室结亲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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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平步青云,也没人有这个胆子。
贾环在沉思之下也就想通了, 之前选裴录最看重的就是他年轻有前程, 如今既能直接做王妃, 三姐姐可不是少熬了许多年。
况且, 他若是再忧虑,也是小看了探春。
以她的能为, 王妃如何做不得。
难不成只因为他个人的思量, 就替探春决定了婚事如何, 贾环自认没这么大的脸。
“只是又给老太太添烦难了,和裴家的事都谈得差不多了, 如此怕是姑父那边也不好看。”
裴家也是清白出身,除了裴录只余一对年迈的祖父母在,今虽算不上毁亲,但也实是有些对不起人家,倒显得贾家倚势欺人了。
薛玄道,“这有什么,再为他说一门好亲事就是了,若有气也不该对着你们家来。”
这话说得是,谁能想到水钧没发作,却是老圣人从中截胡。
这不是贾家或裴家能阻挡的。
“这还真应了当初抽花签的诗。”
贾环还记得那年生辰,却碰上陈丕收买马道婆对他施行诅咒,后来众人在月蜃楼为他庆生时玩的就是占花名。
当时探春抽中了桃花,题曰:武陵春景,“那注上写的就是得此签者,必得贵婿。”
薛玄挑了挑眉头,笑道,“环儿呢?”
“我自然也抽的了。”他抬手指向床头的方向,“那支象牙花签就收在匣子里。”
薛玄便起身往床边去,这螺钿匣子里放的都是贾环素日喜欢的小玩意,东西杂得很,象牙花签是几年前放进去的东西了,被压在一卷手稿下边儿。
这手稿还是当初他写给贾环温习应考用的。
一支温润的象牙花签静静躺在匣子里,过了几年才得以重见天日。
薛玄拿起来细看,上面画了一枝芍药花,题曰:风华长彧,“落后始知如幻身……”
“开时不解比色相,落后始知如幻身。”这是白乐天的诗,下面还有一句小注,“枯木逢春,共贺掣者三杯,在席陪饮一杯。”
他前后看过便将花签又放回了匣子里,“这一支倒看不出虚实来了。”
贾环撇撇嘴,咕哝道,“其实还挺准的……”
“什么?”薛玄没听清,走上前去将他从榻上抱了起来,“再有半月又是生辰了,今年想怎么过。”
他手里抓了几颗浆红的樱桃,就顺手往薛玄嘴里塞了一颗,“都这么大了,哪能还跟小孩子一样年年当个正日子过。”
“怎么不能。”
如今入了夏,天黑得迟,吃过晚饭洗过澡后外边天还亮着,二人便坐在露台上乘凉。
小厨房送了甜汤和几碟子瓜果来,李素一应摆放在露台的玻璃方桌上,“公子,药已经晾好了。”
贾环将碗端过来一饮而尽,又吃了两口西瓜,“开春新换的药可真苦。”
“等到……”薛玄顿了顿,便道,“你的身子这两年强了不少,自然不好再吃从前的药,往后精心调养着慢慢也就好了。”
贾环轻笑了笑,“哪有这么容易。”
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便是再养上十年,也不能和常人比。
薛玄怕他心里难受,也不欲在此多言,便岔开了话,“今年生辰若想热闹着过,就在前院大花厅上摆几桌席面来。”
“不用,还想过多热闹的,我也没那个精神。”
这个月文选清吏司忙得很,即便夏日里他的身子要强些,也常觉力不从心,“咱们关上门自个乐一乐也罢了。”
薛玄便道好,“我已经吩咐过了,让相国寺在六月初一、初五给你各做两场法事。”
贾环点点头,每年贾母也常会打点人在相国寺和几处家庙里给他做法事,还会再另拿银子舍钱舍米的去救济穷人,算是为他积德行善。
或许也是应了刘姥姥当初的话,他的身子能一年一年有所好转,都是因为积年累月做的善事。
从前他是不信这个的,只是到了此处也不得不信了。
每年的新年、上元、端午、重阳,贾环也会自己拿出银钱来周贫济老,广结善缘。
“过了生辰,八月是宝姐姐出阁,九月是云姐姐……这喜事还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前日大朝会,皇帝还说今年开春后时节好,各地安泰,入夏后雨水均匀,不曾有洪水。
薛玄给他盛了一碗绿豆百合羹,“最迟不过明年,陛下就会立下太子。”
果然陛下的任何决定都不是心血来潮。
这事贾环也料到了,便轻笑道,“看来,你这个太子太师也有用武之地了。”
“那也没法,既然陛下有意,总是逃不过的。”
最初的那几年,他功高过甚又把持国库进项,未免惹人忌惮,所以一直在四方各地巡行产业。
每年除了年底进宫参宴,常日不会入京。
后来是因为劳心过度需得留京修养,那时也不曾参与朝政。
待到两位殿下长成……陛下有意培养他做将来太子的亲信,才会时不时给他个差事去办。
其实参不参政原不在他自己,一切都要看圣上的意思。
皇帝不用你的时候,你的地位再尊贵,也只能是个生意人。皇帝需要用你的时候,纵使你无意入朝,也不得不听命。
即便宠信如薛玄,这一点也不会变。
贾环哼了一声,“难不成陛下也会在老圣人的年纪退位。”
当初圣上继承大统的时候是三十出头,两位殿下入朝不久,现下还相当年轻。
“所以要先立太子。”薛玄想了想道,“当初陛下为太子时也是才及冠。”
他慢吞吞用了大半碗绿豆羹,“雍王殿下沉静自持,心思内敛,于帝王人选上确实要胜于弘王。”
承湛帝的这两个儿子都十分出众,只是水钧更合适做个辅政之臣、或是将军帅才。
“雍王……确实适合。”薛玄的手落在桌边一下一下地敲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贾环拍拍肚子,觉得有些吃不进了,就懒洋洋地将腿搁在他膝上,“还是夏日里舒坦。”
从后湖传来微微荷风,沾着幽幽花香,如今还不算太热,所以露台上十分清爽。
“真想夜里也在这睡。”
薛玄闻言回过神来,手握着他的脚踝,“明日让人将帐子挂上,搬一张罗汉床放着就是了。”
举臂抬手间,他穿的松花小衣往上提了提,露出白生生的一截细腰,“嗯?这衣裳是不是小了。”
“环儿是不是想说自己长高了。”
贾环不自觉动了动脚趾,小声疑惑道,“没有么?”
薛玄何尝没察觉,却状似沉思,故意道,“有……还是没有……呢?我日日与环儿在一处,竟反而察觉不出了。”
“那就是你太笨了,这都看不出来。”他没好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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