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正好是宋氏过寿,姜舒绾回去吃了席,天色有些晚了,她回侯府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个老和尚在侯府门口化缘。
化缘的和尚多见,信佛的裴宴之不多见。
只见,裴宴之一身官服站在门口,叫引泉给化缘的和尚送斋饭。
他官服都没换,显然才从衙门回来,披星戴月大约说的就是这位刑部侍郎大人。
只见他一边将斋饭递给化缘和尚,一边与对方讲经。
不知道裴宴之说了什么,老和尚一边阿弥陀佛,一边说:“若能至心忏悔,发露所犯,惭愧自责,改往修来,誓不更造,当知是人决定得灭诸罪……”
姜舒绾不懂经文,正要走近了听,裴宴之突然朝她看了过来。
那眼神最开始满含杀意,在见到她的瞬间眸子又恢复了平静淡漠。
跟以往没什么区别,但姜舒绾还是觉得他眼神中有点什么。
正等她想看个清楚,裴宴之已经收回目光,也不与老和尚讲经了,他朝姜舒绾点点头,直接进了侯府。
姜舒绾留了一个心眼,连忙叫青杏买了一包馒头,追上老和尚。
“大师,我也信佛,不过我修行不到家,不知刚刚大师与我夫君说的是什么经文。”
一边说,一边送上贿赂的大馒头。
见着大馒头,老和尚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女施主,贫僧与令夫君所谈经文,乃是因机缘而起,不可随意告知他人。此乃佛法之玄妙,需各自领悟,女施主若有心修行,日后自有机缘得解。”
说着,抓起姜舒绾手里的大馒头慢悠悠走了。
姜舒绾:“……”
你大爷的!
老秃驴!
把我馒头留下!
白白损失一包大馒头,消息也没问到,姜舒绾一回屋就叫青杏买了好些经文。
她一院子丫头基本都识字,翻了一天后,总算翻出老和尚和裴宴之讲的经文。
“若能至心忏悔,发露所犯,惭愧自责,改往修来,誓不更造,当知是人决定得灭诸罪。”
是一本《忏悔经》。
姜舒绾:“???”
姜舒绾一脑袋问号,不信佛的裴宴之竟然会讲经。
讲的还是《忏悔经》?
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当天晚上,姜舒绾做了一个梦。
那是裴宴之被赶出裴家的第二年,恰逢老太太祭日。
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一般,乌云翻滚着,狂风呼啸着,不一会儿,倾盆大雨便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雨滴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溅起无数水花。
姜舒绾身着素衣,面容肃穆。
“小姐,小心着凉。”青杏打着伞扶着她上了马车。
从伯府到侯府路程并不远,但因为暴雨,马车行的比较慢。
只是一个上车的动作,哪怕打着伞,雨水还是瞬间打湿了她的衣衫和发丝,青杏掀起帘子,看着外边的大雨感叹道,“今儿的雨真大啊!”
然而,马车还没抵达侯府就被拦住了。
姜舒绾微微掀起车帘,她探出身子,只见裴宴之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雨中,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头发凌乱地垂着,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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