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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就行了,”阮如安道,“助理的美德是执行,而不是代替老板做决定。”

    这一瞬间,万章似乎觉得面前这个人不太一样了。他对阮如安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深闺怨妇上,即便她现在已经狡黠灵动了许多,还和符斟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但万章仍不觉得她是一个能自立的人。

    曾经沉迷于舔舐糖衣的人,是吃不得糖衣下的苦的。

    但此时的阮如安虽然还有悲秋怀春的影子,更深的阴霾中,却暗藏着烈焰一样灼人又热烈的东西,这样的气质万章只在少数几个人身上见过。本能使他低下头,在电光火石间下了决断:

    “请您跟我来。”

    专属电梯载着他们一路来到最高层,这是身居高位者最爱的位置,他们总是崇尚更高、更大、更明亮的办公室,试图用这种显而易见的区别待遇来彰显自己的崇高的地位。

    对此阮如安有一个槽要吐——

    “着火的时候生存概率比底层小员工低多了。”

    这种话当然只能暗自腹诽,她一脸淡定地被安置在会议室,接过万章递过来的白开水。

    万章道:“请您稍等片刻,符总还在开会。”

    “嗯,我等。”阮如安很上道地点头,随意拨弄了一下会议室的投影。

    又等了半个小时,会议室的门才再次开启,符斟一双大长腿在西装裤的包裹下尤为显眼,他唇角带笑,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开口却很不着调:“吃个午饭的功夫都等不及,这让我很怀疑我们的关系啊阮小姐。”

    “不约饭,更不约会。”

    一见到符斟,阮如安就忍不住有点头疼,但此时她是来求人的,还是表现得谦虚一点好:“我有事相求。”

    “嗯?我推荐的律师水平还不够吗?还是需要我再陪你转转宴会,彰显一下你离婚的决心?”符斟满不在意道。

    “我是来谈一场合作的。”

    阮如安话音一落,会议室的电动窗帘自动闭合,投影开启,一道光束投出,在半空中组成一幅数据图。

    “我想收购阮氏,需要委托符氏代为发布要约,事成之后,我愿意分给符氏8%的股份,还有九七四技术的优先使用权。”

    符斟:“……”

    屋内暗淡青白的光照在他严肃的脸上,勾勒出锋利的棱角,他沉默片刻,问道:“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这句话满含深意,令阮如安的眼神瞬间变冷:“你知道贺家和阮家的运作模式?”

    “超贷、加杠杆、以项目养项目……贺天赐只用了几年的时间就把贺氏发展成如此规模。业内有些人称他为黄金之手,意指他的投资从无疏漏,手指之处遍是黄金,但这并不符合投资规律,只有赌博才能获得这种水平的收益,”符斟抱着手臂,意有所指,“好多身经百战的小企业家都被骗了,你这位刚工作不到半年的工程部秘书竟然能一眼看破,只靠我给你的那本笔记可做不到这一点。阮如安,你隐藏的太多了,我不会和一个谜团合作,请回吧。”

    “10%的股份。”

    “你就是把阮氏送给我也不行,”符斟的眉眼弯了弯,眼底却全无笑意,“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第一时间跑来找我,根本没考虑过你的林家闺蜜吧?你自己心里很清楚这是个烂摊子,接盘者不仅要有足够的财力,还要有良好的商业信誉。林家帮不了你,你也没有其他的人脉,只有符氏可以一试。”

    “但是阮如安,我凭什么为你赌上符氏?我们又有什么私人关系?”

    他们彼此对视,都褪去了浮夸的伪装,像是狮子与恶龙为了自己的领土寸步不让。但主动权毕竟掌握在符斟手中,阮如安不得不率先打破僵局:“你想要什么?”

    符斟一歪嘴角,一幅胜券在握的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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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嘴脸:“贺总跟我说过,人才是重要的财产,我深以为然。阮如安,你才是最重要的财产,我不可能帮你收购阮氏,但我可以想办法,把你、和九七四摘出来,怎么样?”

    他的眼瞳泛着幽幽的光,像是一个耐心的猎手,潜伏在丛林中,等待着一举咬破猎物的咽喉。阮如安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她知道尝试失败了,再待下去毫无意义,便起身道:“告辞了。”

    屋子的主人没有阻拦,却在她路过他背后时开了口:“阮如安,我承认你很有天赋,也很有想法,但阮家和贺家耽误你太多年,而你醒的又太晚。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输的不冤。”

    “到我这边来吧,我不是你父亲和贺天赐,我喜欢熠熠生辉的女人,我不会打压你的光芒,还会给予你足够的指导,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阮如安的脚步顿了一下,干脆单手撑在桌上,俯视着符斟的面容:“断尾求生这种小事何须符总出手,我自己就能解决。但又一点你说的没错,我太心软了,到现在还想着最大程度地保留阮氏。”

    她一字一句:“下次再见面,我们可能就是竞争对手了,希望您以后不要为今天言语中的放肆后悔。”

    符斟没在意她言语中的疏离,笑了笑:“拭目以待。”

    第34章

    摔门声仿佛一声诏令, 让符斟猛地放松下来,他怔怔然地望向闭合的大门,眼神仿佛能穿透墙面, 看向那个瘦弱但坚定的背影, 沸腾的血液随着高跟鞋的踢踏声逐渐冷却,他这才分出心力去回味方才短暂的交锋。

    “哎——!”他把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 硬生生把整齐的发型揉得凌乱不堪。懊恼和混乱在他的脸上反复横跳, 显出一种狰狞的幼稚。

    万章推门的手一顿, 看着他这副样子有些感叹——

    天见可怜, 符氏的总裁明明已经奔三了, 结果掀开精英的外皮, 内里却还是个没吃到糖就对父母放狠话的孩子。万章觉得这可能和他贫瘠的感情生活有关,毕竟谁能想到见人就撩的符总实际上是个一门心思搞纯爱的大魔法师呢?

    万章不想为他幼稚的占有欲买单,但总助的职责让他不得不在关键时刻安抚总裁,免得他头脑发热, 真的上演一出安娜.卡列尼娜的好戏——虽然符斟的人品可能比维朗斯基好上一咪咪。

    “后悔也没用啊, 人都走了,”万章叹了口气,在符斟的身边坐下, 像个老友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且阮小姐的提议对符氏弊大于利, 你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符斟把脸埋在手心里, 瓮声瓮气道:“我是不是说的过分了?”

    这是个古怪的问句。万章心说你的字典里还有“过分”这个词?被你这张嘴气出病的人能从这里排到法国, 他们每一个都像饿狼一样等着把你生吞活剥。从这一点看, 也就阮小姐这个妖妃能和你打个旗鼓相当。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太大, 万章还真想劝劝自家总裁能帮就帮。

    ——如果能把暴君妖妃凑成一对,想必他们底下人的日子也能好过些吧。

    但现在肯定没戏了。阮家和贺家的篓子他不过知道一二, 但仅仅是管中窥豹,就不得不为那潜在的风暴惊心。虽然商场本就充满了刀枪剑戟,虽然风险和机遇并存,但这一次,万章还是觉得不要出手为好。

    可看着符总这难得的丧气模样,他早就死了的良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谨慎地思考了片刻后,他还是越过了“助理”这个身份,评价起了老板的感情问题:“我觉得干脆拒绝就好,您非要把话说的这么暧昧,看起来像潜规则一样,对阮小姐这么骄傲的人来说,这是种侮辱。”

    “暧昧吗?”符斟迷茫地眨了眨眼,“你说的我好像是个浪荡的人渣一样。但和我一个年纪的富二代,有哪个像我一样冰清玉洁?我还不够好吗?贺天赐那厮结了婚都在外面……”

    “咳嗯!”

    万章被“冰清玉洁”这个词雷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第一万次觉得自己只拿一份助理的工资实在太亏了。

    “不是这个方面的好和坏……”他无力吐槽。

    万章早就发现了,符斟看待这个世界的眼光与常人不同。符大总裁在商场上无往不利,却诡异地无法分清情感关系与商业关系的界限。所以他总是对商业伙伴表现出近乎无理的挑拨,却又对追求对象开出侮辱一样的价格。

    而这一次,大龄儿童本能地觉得自己搞砸了什么,却一如既往地找不到问题的关键。看着他迷茫的眼睛,万章叹了口气,决定顺着他的脑回路说:“把人逼到绝境然后再伸出援手,这不是您最擅长的吗?您现在只需要等待,就能实现爱情事业双丰收了。”

    虽然我觉得那不是爱情,而且阮小姐也不会乖乖顺从,万章腹诽。

    “不,不对,”符斟忽然开口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他的目光停留在手心,对盘踞在心口的窒息感毫无头绪,新奇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陷入了沉思。

    万章安静地等待着,会议室里静得能听清时间流淌的声音。

    最后,符斟说:“去筹备资金吧,如果只是阮氏,也许还有救回来的希望。”

    万章眨了下眼,对他的决策没有任何异议,甚至没有回复一个“是”字,转身就离开了会议室。

    色令智昏,万章想。

    “万总助?您为什么这么开心?”迎面而来的小秘书端着茶杯,有些诧异地问道。

    “开心?”万章有点疑惑,“你怎么看出来的?”

    小秘书比他更疑惑:“您这个嘴角都要和太阳肩并肩了,还说不开心?我猜猜,难道是符总给您批假了?”

    “不是,”万章摸了下面颊,发现颧肌确实微微绷紧,呈现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他想了想,释然道:“我应该是为孩子终于学会怎么正确处理感情问题而高兴。”

    小秘书:“?”

    小秘书:“……我记得您还单身吧,哪来的这么大的孩子?”

    符氏的办公楼位于B市最中心,在足有七十多层的建筑面前,每一个人都渺小如尘埃。阮如安大步流星地离开这座气派的建筑,面容带着前所未有的冷肃,她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碎冰一样危险的声音。沈越岳紧随其后,第一次有点不敢和她说话。

    “阮……姐姐,你没事吧?”沈越岳硬着头皮,选择了一个比较亲近的称呼,“拒绝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虽然你和符斟的关系……嗨,我早就说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跟他断了也好。你是不知道外面怎么说你的,都是出轨,贺天赐就是风流多情你就是水性杨花,我们都不敢跟你说……”

    “越岳,”阮如安忽然打断了她,“我知道你打心眼儿里看不惯这些玩弄权柄的男人,当然,我也认可你远离男人的看法,但是……”

    “‘远离’——是让你心里没有男人,没让你身边没有男人。”

    “你应该把优秀的男人看成漂亮的花,然后用他们装点你的裙角。虽然你并不真正需要花,但投资他们就像投资艺术品一样,是彰显权利和财富的手段,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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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但你投资的这朵食人花马上就要反噬主人了,”沈越岳耸了耸肩,“说的好听,但你并没有真正掌控住他,最终我们还是没能拉到符氏这个盟友。”

    “而且啊,你要是真的借着符家的势把阮家捞出来,豪门圈子就又有新的谈资了。什么靠男人上位的大女主啊,豪门妲己阮如安啊……这些人会用一切刻薄的言语来攻击你,而且三句话不离床上那点事。”

    “一群蠢人,”阮如安哼笑道,“我会在乎他们的评价?贺天赐靠着我振兴家族,也没见有人说他软饭硬吃,反而还有一群好事者说我管不住老公……男人的成功不论出处,女人的成功就必须毫无依凭?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洗脑包。成年人的世界充满了利用和被利用,符斟能被我选中,那是他的荣幸。”

    “但被你选中的人并不听话哦,”沈越岳叹气,“玩弄人心者注定被他人玩弄,你这算是失手了?”

    “谁知道呢?”阮如安嘲讽一般地勾唇,“我对符斟还有别的安排,而且阮贺两家的事也不是非他不可,只是利用符氏更高效罢了……上车。”

    她为沈越岳打开副驾驶,自己则转身当起了司机。这个举动让沈越岳受宠若惊:“还是我来开吧?”

    她怕阮如安带着她撞山……

    “你最近要忙起来了,我当然得伺候好你,”阮如安瞥了她一眼,在发动机的嗡鸣中一脚踩下油门,“给蒋明清发消息,准备路演。”

    “路演?”沈越岳一愣,随即大惊,“不行,图南还是个半成品……好吧,我承认就算是半成品也比市面上的AI厉害得多,但你不是想搞全息吗?提前曝光虽然能拉高九七四的估值,但也难免遭人觊觎。华尔街那些人就像嗅觉灵敏的恶犬,只要入了眼,就算是屎他们也得舔上一口尝尝咸淡,到时候我们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阮如安被这个形容逗笑了,她转动方向盘,在沈越岳的惊叫声中飙出一道弧线:“一个月,最多一个月,把会场定好,然后宣发概念片,我们拥有改变世界的技术,而除了我们,没人能把持得住这项技术。但比起让图南亮相,我更希望看到那些嫉妒又谄媚的脸。某些人想看我笑话,那我必然要让他成为笑话!”

    所以这是在搞事业还是在赌气啊?

    沈越岳有点恍然,但又有点好笑。矛盾的感情在她身体里翻江倒海,但不可否认的,她也在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期待着那些位高者目瞪口呆的表情。

    她剖析自己的内心,又结合了阮如安那番“男人如花”的歪理,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也并不执着于九七四的成功,因为她了解图南的性能,也知道阮如安在向未知的领域发起冲击。“她们将改变世界”这句话不是说出来的口号,而是既定的事实,差别只在于时间的早晚。

    与之相比,世人的反应才更令人动容。还有什么比弃妇和私生女的组合更令人不齿的呢?她们是感情关系中的失败者——虽然失败的根源在于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但在普世的价值观中,女人输掉感情,就等于输掉了全世界。

    但现在,她们即将冲破这个牢笼。虽然筹码尚未齐聚,但这势必是一场激动人心的战争。她们一手创造的东西,一个无机的生命体,将在世界的欢呼声中亮相,为她们获得“女强人”或者“男人婆”的头衔。那些人会对她们的性别指手画脚,但却不得不拜倒在金钱和权势的脚下,双手奉上鲜花和掌声。

    人果然还是社会性动物啊,自己的成功索然无味,旁人的失败才分外动人。

    沈越岳忽然明白了阮如安跑这一趟的理由。

    符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借口,一把打开保险柜的钥匙。可阮如安本身就是一个手持撬棍的暴徒,有什么不可名状之物将她束缚在“温顺女人”的皮囊之下。她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冲破封印,这样就能反手锤爆保险柜。

    难怪在钥匙拒绝开门时她没有低声下气地乞求,因为这人从最开始就打算暴力破门!

    沈越岳的心砰砰直跳,她一遍呢喃着“疯了吧”,一边打出一个又一个电话。分散各地的齿轮接到命令,开始全速运转了起来。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蒋明清,他沉默良久,还是回道:“工程部全体员工休假暂停,一切准备就绪。”

    刹车片发出了悲鸣,阮如安朝着沈越岳一抬下巴,示意她下车。

    “你不上楼吗?”沈越岳腿有点抖,“图南的架构有一大半都是你做的,你不在的话,蒋明清那边的进度估计不会很快。”

    “不了,我还有事,必须马上解决。”

    “什么事比图南发布还要重要?”

    “离婚。”

    沈越岳:“?”

    她抬高了声音:“你之前不还在说离婚难吗?!怎么转眼就说能离了?”

    “呵,这你就别管了,我总有我自己的办法,”阮如安的笑容不达眼底,她言语之中的戾气让沈越岳硬是不敢再多问了。

    “放心,最多一个星期我就能回来,”阮如安不走心地安抚着她,又吩咐道,“你手上应该有很多水军的联系方式吧?把阮家的黑料放一放,至于放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

    “阮家?不是贺家?”

    回应沈越岳的一嘴尾气。

    沈越岳看着眨眼就消失不见的车屁股,呸呸两声吐出并不存在的灰尘,咬牙切齿:“没一句真话的死骗子,就知道使唤人!”

    她恶狠狠地拨通电话:“免费送你们个大瓜,阮家就要倒闭了,王八蛋阮老板吃喝嫖赌,欠下了三百五十个亿,带着小姨子跑路了!”

    飞驰的风呼啸在耳边,阮如安攥紧方向盘咬牙道: “系统,你是想要男主破产吗?”

    疼痛停顿了一瞬。

    她油门踩得又凶又狠,惯性将她压死在椅背上,推背感使得肾上腺素快速分泌,加快呼吸的频率,血液与心跳在一次又一次惊险的避让中飙升,为身体提供更多能量的同时,也能让人短暂地忽略痛觉,集中精神。她险之又险地超越了一辆又一辆车,把尖锐的鸣笛声抛在身后。

    “我有个问题。”

    【说。】

    “我想知道如果男主在现在这个阶段破产,会发生什么?”

    机械音响起:【本世界崩溃,判定任务失败,将抹杀宿主灵魂。】

    “如果他在剧情完成后破产呢?”

    良久的沉默后,系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任务结束后,宿主将和男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bingo,”阮如安哼笑了一声,“所以我们打个商量吧。”

    “以贺天赐现在的能力,大概率是撑不到剧情结束的。相信你也不希望看到这个世界崩溃,我知道你对任务过程有监督权和惩戒权。所以这一次,你要帮我。”

    “事已至此,剧情已经不是我妥协跪舔就能回到正轨的了,倒不如干脆加快推进进度,一把通关。事成之后咱俩解绑,你去找你的主系统,我继续和男主两看生厌。只要你愿意在细节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会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脑海中一片寂静,就在阮如安觉得系统这是在无声否定时,它说:【我可以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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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加快诉讼离婚的速度,但你最起码要听到贺天赐亲口说“离婚”这两个字,才算完成任务。】

    “没问题,”阮如安轻声道,“我保证,这一次贺天赐绝对同意的。”

    第35章

    下午一点, 正是刚吃完午饭的时间。伴随着初秋爽朗温热的阳光,食困难免涌上涌上心头。小杨缓缓张嘴……

    “哎呦!”一个巴掌把小杨的半个哈切扇了回去,“队长!”

    “贺家每个月给你那么多工资, 不是让你打瞌睡的!”

    小杨摸了摸后脑勺, 嘟囔道:“我好好的一个英专毕业跑到这里当保安,最大的权利就是盯着监控, 看见老板的车就一下按钮打开别墅的铁门。就破活儿一天干十小时, 月薪只有三千五还不给交社保, 要不是包吃包住谁愿意干啊?”

    “嘿!”队长呵了一声, 一把拦住了他的脖子, 低声道:“听哥一句劝, 这世道三千五雇不来一个农民工,但随随便便就能找来一个大学生。你在这里每天有空调吹有鸭脖啃,老板还三不五时给咱们分吃剩的鲍鱼龙虾,趁管家不注意还能开老板的豪车去CBD载一载辣妹, 别不知足了。”

    “我和老管家有点交情, 也不怕告诉你,贺家最近的财务状况也没那么好了,上面似乎透出了点意思, 要裁撤佣人!你要是想留下, 就得好好找找自己的价值, 让自己成为不可替代的人。”

    小杨翻了个白眼, 下意识想反驳“看大门的再怎么努力都不会创造更多价值”时, 监控室忽然传来一阵嗡鸣。

    两人都愣了一下, 他们的视线立刻转向大门的监控, 只见红光闪过,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拐过街角, 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直冲贺家别墅。以这个速度,不过几秒钟它就能和贺家的大门同归于尽。

    这是个什么品种的疯子?!

    “开门!开门!”队长吼道。

    “开了!开了!”小杨狂按自己唯一拥有的按钮,只恨这大铁门动作太慢。

    红色的弧光险之又险地穿过缝隙,钻进还没完全开启的大门,然后在刹车片刺耳的悲鸣中停在了别墅前,小杨和队长抄起防暴盾就冲出了保安室,与他们一起奔来的,是以管家为首的佣人团。

    “谁……夫人?”管家的怒气在看到驾驶室下来的人时,瞬间消弭于无形。

    阮如安摘下墨镜,带着令人陌生的冷艳砸上车门,然后转身从后备箱里摸出一个高尔夫球包。

    管家三两步上前,迟疑道:“我、我帮您拿?”

    阮如安瞥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就让管家讪讪地收回了手。

    “贺天赐在哪儿?”阮如安问道。

    管家小心翼翼道:“先生在接待客人,应该已经用完了午餐,现在是甜品时间,您、您要来一点吗?”

    “还挺会享受的,”阮如安哼了一声道,“叫佣人们躲好,无论餐厅有多大的动静,都不许进来。”

    “这……”

    “我听说贺家也在搞裁员?”阮如安的声音非常平和,却令人不敢冒犯,“想留下就乖乖听我的话,毕竟你们过去三年的工资都是从我这个当家主母口袋里出的!”

    管家愣了几秒,只能带着手下们朝她鞠躬。

    鞋跟与大理石地面相交,发出沉重的“哒哒”声,在安静又空旷的别墅里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像是某种倒计时。阮如安遵循自己的记忆来到餐厅,果然看到某个令人厌恶的罪魁祸首端坐在餐桌后,像一个掌控世界的王一样倨傲。

    而且王的身边还坐着个白裙子的王妃。

    “如安,你、你回来了?”楚宛然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值得每个已婚妇女心生疑窦的惊慌表情,但她起身的动作却优雅稳妥,连裙角掀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放在影视剧里,绝对是只得一个慢镜头的名场面,“我和天赐……”

    “你坐下,”果不其然,贺天赐拉住楚宛然的手腕,转头对自己的妻子吩咐道,“你也坐,刚好甜点还有剩的,你不是喜欢乳酪吗?”

    阮如安眨巴了两下眼睛,戏谑道:“不解释?”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某个敏感的开关,瞬间击碎了贺总的冷面,他说:“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请人吃个饭。软软,你以前不是个疑神疑鬼的人,仅仅是这一年,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失望与冷漠随着词句扑面而来,像是阴冷潮湿的雨滴,沉重地砸在人的心底。

    但阮如安娘心如铁,甚至哼笑出声。

    她脚下的步伐不停,一边走一边从包里抽出一支全新的高尔夫球杆。杆头的保护膜甚至都没有撕下来,一看就是刚买的新货。

    “阮如安,我想阮伯父已经和你说的很明白了,”贺天赐看着她手持球杆的样子,心下不安,“你们阮家还要靠着贺家赚钱,我念着阮家的知遇之恩,也不会离婚的,你只要听话一点……”

    “砰!”

    “啊!”

    伴随着楚宛然的惊叫,球杆狠狠砸在了大理石餐桌上,昂贵的法式餐具瞬间粉碎,溅起的瓷片甚至嘣伤了贺天赐的脸。

    “你……”贺天赐下意识地起身,却似乎还没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你发什么疯?”

    “我很冷静,”阮如安双手握杆,平静开口,“其实按照我的计划,这一趟也不是非来不可,但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给你一点惩罚。”

    “我可爱的妹妹信耶稣基督,她曾跟我说过,神明固然应当褒奖善者,但祂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对恶人加以威慑。”

    “如果人犯了错误而不用付出足够的代价,那么谁还会相信神的荣光呢?”阮如安一字一句道,“婚姻是契约,我们两家的合作是契约,但你既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的合作者。你是个背叛者。按照圣经所说,背叛者应当被洪水吞没,被烈焰焚烧,被钉死在耻辱柱上为人唾弃。”

    “可惜你和阮家定下的契约还不到讨还的时候,所以我今天站在这里,是来代替上帝赞美婚姻的!哈利路亚!”

    她以巨力挥杆,把铁质的武器狠狠轮在贺天赐的后背上。

    院里,救护车与警车的顶灯忽闪忽闪,红蓝的配色令整个贺家都蒙上了一层不安的影子。警察看着眼前的一幕,都觉得有点头疼。

    “警官,我老公他出轨了呜呜呜,我也是一时愤怒才动的手,这真的是第一次!我家的佣人都能作证的!你、你们别抓我!”

    沙发上,阮如安浑身颤抖,一副惊吓过度的受害者模样。

    “她胡说!她、她明明是拿着凶器直奔天赐而来的,她就是故意的!”楚宛然跪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旁边躺着的是浑身是血的贺天赐。

    警察们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忍不住问道:“这位女士,你是……?”

    楚宛然卡壳了,她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就是来朋友家吃个饭。”

    “头儿,我们在卧室找到了这个。”一位女警从二楼下来,手上拎着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条黑丝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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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和丈夫分居好几个月了,”阮如安漠然道,“那不是我的。”

    众人的炯炯的目光瞬间投在楚宛然身上,看得她不禁恼然:“那真的和我没关系!”

    眼前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为首的警察叹了口气道:“救护车也到了,楚小姐,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阮如安垂着眸子起身,有人为她披上了一条毯子,年轻的生活秘书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夫人,干得漂亮,出轨的男人就该打死。”

    伤情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多处骨折加脑震荡,算是轻伤二级。理论上来说,这是足够判上三年的罪行,但一纸婚书加上两个豪门复杂的关系不得不令执法者考虑更多。警察们在头疼之余,又不得不勉力克制自己八卦的表情。

    也不怪他们好吃这口瓜,实在是阮贺两家在B市太过出名——落魄贵族娶了新贵千金,穷小子以妻子那令人瞠目的嫁妆为本金,带领家族东山再起,仅三年时间就实现了莫欺少年穷的约定,男频小说现在都没这么热血了。

    而向来以恩爱示人的豪门夫妻这次却因某归国艺术家闹崩,当年那个面对贫穷都毫不退缩的阮家千金,这次却选择与丈夫的死对头成双入对——这条新闻在娱乐八卦上都滚过两轮了,整个B市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围观群众普遍认为这是贺太太受不住丈夫身边的红颜知己不断,干脆出轨丈夫的对手,用以等价报复。

    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网上的小道消息也不全是编的。虽然贺太太这次不算捉奸在床,虽然卧室里发现的丝袜确实并不属于楚宛然,但被人登堂入室是真,自己丈夫为白月光豪掷千万购买艺术品也是真。正房太太怒抓小三暴打丈夫,从感性的角度来看,似乎也挺合理。

    ——虽然这肯定不合法。

    “冲动是魔鬼,再如何生气也不能动手打人,”女警坐在审讯室,按照流程一板一眼地训诫,“鉴于贺太太认错态度良好,我们的首选还是调解。”

    “调解?!”视频电话那一端,贺母惊叫,“我儿子还在病房躺着,你们竟然要调解?!”

    自从上次的事后,贺母就被自己的儿子关进了国外的疗养院。这场暴力行为发生的很突然,她根本没有时间赶回国内,只能通过远程电话的方式沟通。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老太太,”有人劝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贺总出轨在先,贺太太动手在后。说句不好听的,一个巴掌拍不响,贺总不偷腥,贺太太也不至于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这种事我们处理的多啦,夫妻之间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能不离咱就不离。等贺总醒了,互相道个歉,贺太太再写个保证书存档,这事儿就算翻篇儿了,”

    “好,我会写的。”阮如安像是彻底冷静了下来,整个人垂头丧气的,声音都有些弱。

    “我不同意!”贺母在另外一边尖叫,“让她坐牢,让她坐牢!”

    “老太太,如果您坚持的话,我们确实可以拘留贺太太,”警察苦恼地揉了一把头发,“但关键是贺总那边还需要留个人。贺太太要是进去了,贺总那边要是做个手术什么的也不方便,要不咱们这次就算了吧?而且贺太太细胳膊细腿的,要不是当场抓到……也不会气成那样。”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镜头那边大吵大闹的人吸引了去,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阮如安悄悄抬眼,向镜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你们!你们看她!”贺母的叱骂声骤然梗在了喉咙里,她惊得瞪大了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看到恶鬼一般失声尖叫。

    众人的视线猛地转向阮如安,却只能看到一张忧郁又悲伤的脸。阮如安奇怪地眨了下眼睛:“怎么了?”

    山高皇帝远,即便是溺爱儿子的母亲,也不可能背生双翼,飞到B市揭穿恶毒女人的假面。贺老太太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儿子现在孤立无援,一纸婚契将两个相互怨怼的人绑定在一起,而那个手持高尔夫球杆的暴徒甚至还因此获得了决定儿子生死的权利。

    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曾经对阮如安的欺辱和打压重现眼前,而现在,一向逆来顺受的人拿起了武器,她甚至不屑用言语反抗,而是直接选择了最暴力的做法……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面对一个打破底线的疯子,贺母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

    天赐、天赐该怎么办呢?

    而且阮家到底也算豪门,他们也许会漠视女儿在夫家遭受的屈辱,却绝不会允许女婿真的把阮家的人送进监狱。他们两家要是为了一个轻伤二级闹翻,对贺家也是极大的打击。

    要是,要是当初稍微对她好一点……

    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了贺母,以她的年纪,根本承受不住这番刺激,她捂住胸口,嘴巴像脱水的鱼一样开合,却没有丝毫声响。

    下一秒,白衣护工的影子就在屏幕上一闪而过,视频电话中断了。

    警察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阮如安拍板道:“警察同志,我就是气上头了,下次肯定不敢了,保证书对么?我现在就写。”

    “这都是什么事啊?”警察看着阮如安奋笔疾书,忍不住叹息,“都闹成这样了还不离婚,这不是折磨自己么。”

    “你懂什么?”女警白了他一眼,悄声道,“我看贺太太一点都不像不理智的人,说不定啊,这是为了离婚才动的手呢。”

    第36章

    【无论如何, 你都不应该动手打男主。】系统的声音在一片混乱的调解现场分外鲜明,【这绝对是崩人设,而且也并没有完成离婚的任务。】

    “现在离婚都要冷静三十天了, 任务又怎么是这么好完成的?”阮如安道, “这不是一时冲动吗?我这不就赶紧来弥补了?”

    她一身复仇小黑裙,屈尊降贵地自己拎着果篮来到医院, 身后还跟着欲言又止的离婚律师。

    “王律, 不用担心, 我就是和我的好老公聊聊, 今天肯定能把事情办了。”阮如安信心满满。

    但被称为王律的中年男子却满脸不信任, 却也不得不把手上的文件夹递给她:“如果不是符总的要求, 我肯定是不会接这个case的。”

    “别这么说,”阮如安朝他微笑,“如果按照分割财产的3%收费,你也能赚个上百万了。别把这么纯粹的生意关系说得好像是人情往来。”

    她一把推开VIP病房的门, 把王律师关在身后。

    此时阳光正好, 清风钻过微敞的窗户,吹起满室花香,平时分外强硬的美人靠在床上, 头裹白纱, 手臂微垂, 连侧脸的弧度都显出几分柔弱, 如果不是被吊起来的右腿实在不甚雅观, 那确实是一道靓丽的好风景。

    听见门口的动静, 他本能地转过头去, 却在看见来人的一瞬间冷下了脸:“你怎么还敢来?”

    “我为什么不敢来?”阮如安无辜地下巴了下眼,把果篮放好, 坐在他床边,“毕竟在你把贺阿姨送走之后,我就是你最亲近的人了,你那条腿连打个钢板,都要我来签字呢。”

    贺天赐默然了,他说:“让我的秘书过来。”

    “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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