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宁锦婳,眼里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和陆寒霄一前一后出了营帐。
两个大男人一走,帐里仿佛瞬间?敞亮了。霍夫人上前拉住宁锦婳的手,柔声道:“别担心,表哥虽然看起来?凶,实则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话说开了,他不会为难人的。”
面对霍夫人的温柔,宁锦婳轻咬唇瓣,讷讷说不出话。
看出她?的不自在,反倒是尴尬的霍夫人神色最坦荡,“王妃当真不必介怀,这么多年,我?都看开了。”
自己的夫君心系旁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的。
若说早些年还有怨怼,成婚许多年,夫妻相隔千里,霍凌身为大将军,终日刀光剑影,每次回来?都得添新伤口?。她?困在京城里惴惴不安地等家书,生怕他出什么事。
只要他平安,她?又有什么所求呢。
宁锦婳更?不敢看霍夫人了,她?红着脸颊,咬牙道:“霍将军……一定会明?白你的苦心。”
要不是此时不合时宜,她?真想把霍凌骂醒,为何偏偏瞎了眼,为何不珍惜眼前人?
霍夫人却十分豁达,她?浅笑道,“子非鱼,安之鱼之乐?王妃不用为我?忧心。”
她?一介孤女,嫁给了年少时梦中的英雄,公婆慈爱,儿女绕膝,他给了她?所有的尊贵与体?面,他只是心里没她?罢了。
可是这种东西,又岂能强求?
她?抬眸看向宁锦婳,忽道:“王妃,你真美。”
眼睛美,鼻子美,嘴唇美,连头发丝都是好看的。或许只有这样的仙姿,才能让她?夫君一直放在心上,念念不忘。
宁锦婳羞愧得不能自已,向来?伶牙俐齿的她?此时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我?……我?蒲柳之姿,夫人谬赞。”
霍夫人温声道:“王妃不必跟我?见外,我?母家姓柳,闺名一个月字,如不嫌弃,你可以唤我?一声‘月娘’。”
“月娘。”
宁锦婳从善如流,她?握紧她?的手,心中千言万语,她?想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却迟迟发不出声音。
奇怪,眼前怎么好几个月娘?
眼前的身影逐渐模糊,宁锦婳感觉自己的呼吸好像更?灼热了,她?甩了甩头,却更?加头晕目眩。
“王妃——”“宁小?姐——”最后,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宁锦婳听到两道慌乱的声音,蓦然眼前一黑,瞬间?没了意识。
***
艳阳高照,日光透过窗纱细碎洒进来?,照在女人雪白的肌肤上,为她?添了一抹风情。桌案上的紫金兽嘴香炉里往上袅袅飘着轻烟。
在一阵熟悉的香味中,宁锦婳幽幽转醒。
“嘶——”她?扶着额头起来?,却意外摸到了一层白布,瞬间?一怔,记忆如排山倒海般涌来?。
雨夜,骑马,受伤,霍凌,月娘,宝儿——宝儿,她?的宝儿!
她?迅速掀开被子起身,趿着绣鞋往外走,嘴里习惯性地喊道,“抱月,抱琴——”这时,房门从外面被推开,来?的既不是抱月也?不是抱琴,是陆寒霄。
“你醒了?”
他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喜色,托起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轻道:“饿不饿,厨房里温着粥,我?让人送来??”
一日未进食,宁锦婳腹中焦灼,但她?此刻哪儿有喝粥的心思。她?抓着他的衣袖,急声道:“宝儿、宝儿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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