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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我就随手写了写”

    “随手写这么多?”

    阮辛书别别扭扭地唔了一声,“我的卷子,我爱写多少写多少。”

    秦廷森看着她,也没接着问。

    老师收了阮辛书的卷子后,两个人逆着人群往校门外走去。

    “这周末要不要去海边玩?”秦廷森想起似地问。

    “海边?这个季节?”

    阮辛书本来想说谁大冬天去海边玩,那不是自讨苦吃吗?但是远远地就看见楚郁迎面走了过来。

    秦廷森立马接话,

    “‘这个季节’?你知道海鸥吗?这个季节特别有氛围感——”

    楚郁身旁跟着上次那个体育课卖她水的男生。

    男生手里拿着考试时用的卷子,似乎正在和楚郁讨论上一场考试的题目。

    他的个子比楚郁正好高半个头,问问题的时候却会勾着腰,看着十分体贴地笑着,

    “楚郁,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我还想接着问你第三大题的……”

    ——这个人到底是想吃饭还是想问问题?

    阮辛书远远地听着就皱起了眉头。

    秦廷森还在旁边说着周末到了海边打算怎么怎么玩,阮辛书不知为什么,感觉自己一句都没能听进去。

    楚郁和那个男生向着她们越走越近,阮辛书抬起视线的时候好像看见了楚郁好像也看见了自己一样,她的视线紧紧地看着秦廷森和自己的一举一动。

    阮辛书一下子别过了头,心里又觉得不对劲。

    ——怪了,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躲他们?——

    “我请客。”

    那个男生继续邀请道。

    楚郁垂下了视线,“我——”

    她正要回答那个男生的时候,一只手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腕。

    楚郁停了下来,朝着身后的人的方向看了过去。

    刚刚和她擦肩而过的阮辛书,像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伸出了手一样,正视线游移地看着她。

    “哦,这不是楚郁吗。”

    秦廷森看着阮辛书停下来,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楚郁,他打了一个招呼。

    楚郁看着阮辛书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极其轻地笑了一下,“怎么了?”

    “楚郁,这周末要不要去隔壁市的海边玩?”

    秦廷森立马十分自来熟地问了起来。

    他说得很轻巧,简直就像是在说要不要去门口买瓶水一样。

    阮辛书实在是不能理解秦廷森只是和楚郁第二次见面,怎么就能这么自然地就约别人一起出去玩。

    但是阮辛书看着楚郁身后那个男生一脸茫然的表情,就觉得秦廷森问得倒也没有问题了。

    楚郁看着阮辛书的表情,安静地笑了笑,也没有回答秦廷森去还是不去,只是看了一眼阮辛书,

    “你去吗?”

    她声音很轻。

    “……”阮辛书愣了一下。

    实话实说,她不想去。

    海那么冷,风那么大。

    但是不知道怎么地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另一句,

    “嗯,我去的。”

    楚郁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不禁微微一笑,“那我也去吧。”

    秦廷森点点头,“哎,那里烧烤也好吃的。”

    “说起烧烤,”

    阮辛书虽然不知道秦廷森说的烧烤到底好不好吃,但像是附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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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点了一下头后,就图穷匕见道:

    “这会儿我们刚好要去学校外面吃饭,你要一起吗?”

    楚郁盯着阮辛书的脸看了许久,接着便淡淡一笑,“嗯。”

    第35章 ——

    “快要到了。”

    方希宿按了一下转向灯,看向了在副驾驶座上面闭着眼的阮辛书。

    阮辛书翻身戴上眼镜坐了起来,感觉浑身发冷,“知道了。”

    “昨天晚上是多久睡的?”

    方希宿看着她萎靡不振的状态,语气变得责怪起来,

    “记不住了。”

    阮辛书知道今天要去见客户,所以睡得比平时要早一点。

    不过,今天早上,因为家里的暖气坏了,她很早就被冷醒了。

    打电话给修理暖气的人,对方简明扼要地告诉她,今天修不了,要过几天才能来修。

    但,过几天到底是多久,这种暧昧不清的语言让阮辛书有些心烦。

    于是,她又认真地和对方商量了时间。

    再次整理好躺下后,她又失眠了。

    “今天和客户吃饭的时候,你不要也是这样……”

    方希宿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只是提醒她不要失了礼数。

    “我知道。”

    阮辛书拿下眼镜擦了擦——

    见面的饭店位于渲西的一个湖泊旁边。

    这是一家新开的饭店,但是因为宣传问题,来的人还不是很多。

    车子开到一定的地方的时候,就进入了饭店的区域,两侧的道路上面人就开始变少了。

    两侧可以看见蓝色的喷泉,十一月的银杏像是金箔一样漂浮在湖泊和喷泉上面。

    阮辛书扫了一眼饭店门口停着的车,近年来喜欢白色车子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一排排的全是白色的轿车。

    方希宿提着包向着阮辛书走了过来,“走吧。”

    阮辛书看着那些白色的车子,转过了身,开始往台阶上面走去——

    这时,一个男人从她们的身旁安静地走过,阮辛书没有在意。

    “楚郁。”

    男人的声音听着文质彬彬的。

    阮辛书有些恍惚地转过头,刚好就看着刚才她扫过的的一辆白色车子上面,走下来一个女人。

    女人将西装茶色的外套搭在肩上,里面的衬衫是酒红色调的,她脖颈的扣子没有系上,戴了一根柔软的丝巾。

    男人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很是细心地伸手去扶那个女人。

    楚郁看着男人,有些礼貌地点了一下头。

    那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头发像是一些海报上面的明星一样修整得整齐,他也穿着一身茶色的西装,看着倒像是和楚郁一样同出一辙的颜色。

    阮辛书看着那个男人,感觉好像在哪里看见过这人的脸。

    大约是哪里的精英人士。阮辛书心里面总结道。

    方希宿顺着阮辛书的视线望了过去,一下子瞧见了楚郁,她立刻摆上了招牌的营业笑容,连忙迎了上去,

    “楚经理,好巧,在这里也能遇见你。”

    楚郁安静地扫了一眼站在台阶上面站着的阮辛书,眯了眯眼。

    她没笑,只是点了一下头,

    “确实,好巧。”

    男人压低了声音对楚郁问道:“你的朋友?”

    “算是吧。”

    楚郁的声音好像带着笑一样。

    阮辛书皱着眉,垂着视线看了一下地面的台阶。

    “楚经理,这位是谁啊?”

    方希宿笑着问了一声。

    楚郁的笑容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让人分不清她私底下和工作上表情的区别,

    “他是我的……”

    男人听见楚郁的介绍笑了笑,一下子就把话接了过去,

    “你们好,我是楚郁的朋友,李悯雨,是这家酒店的负责人”

    李悯雨笑的时候带着一点自信,是那种事业有成的人常常会带着的标准微笑。

    他不急不慢地从怀里取出了名片夹,挨个递给了阮辛书她们。

    方希宿接过了名片后也把自己的名片都递了过去。

    阮辛书不想递名片,但看着这场换名片大会,不情不愿地怀里摸出了一个名片夹,把自己的名片递了出去。

    她扫了一眼李悯雨名片上的介绍,职位那个地方明晃晃地写的是董事长。

    “……”

    阮辛书扫了一眼楚郁,又漫不经心地把视线看向别处。

    李悯雨看了看阮辛书的名片,顿了很久,明显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笑了,笑得很商业,

    “阮老师,我知道您的画。”

    他说话的时候很客气,让阮辛书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的画。

    阮辛书也不当真,“谢谢。”

    李悯雨看了一下名帖,又看了一眼楚郁笑了笑,

    “真的是幸会,有机会我们店一定会和您合作的。”

    阮辛书望见楚郁和李悯雨那件相似颜色的外套,想不通一个自己一个画画的,能和这什么饭店有什么合作。

    “我们这个饭店刚开不久,阮老师如果有什么建议尽管提出来,今天也是缘分一场,在店里吃了饭一定要在前台报我的名字,今天我请客。”

    方希宿‘哦’了一声,“这怎么好意思。”

    阮辛书知道,方希宿这语气,明显是好意思的。

    李悯雨还是那样风度翩翩地笑了一下,他轻轻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

    “这样,阮老师,方助理,我和楚郁还有事,先去楼上去了,就不招呼你们了……”

    他有些困惑地笑了笑。

    方希宿看着她们要讨论事情了,连忙应声,

    “没事没事,你们先谈着,我们也还有事,先进去吃饭了。”

    “你们慢慢吃。”李悯雨笑了笑。

    阮辛书看了一眼站在李悯雨身旁的楚郁,把手插在裤兜里面,背过身,没有打算说话地往包间走了过去——

    阮辛书望着包间里面的天花板,觉得这里的水晶吊灯看着让人心烦。

    她和方希宿正坐在包间里面等着客户过来。

    方希宿看着那张李悯雨递给自己的名片,把手机拿在桌子上面就开始搜了起来。

    她玩手机是有一套的,没过多久,她就悄悄地感慨了一声,

    “人才啊。”

    她把手机递到了阮辛书的面前。

    李悯雨,网上对于这个企业家的介绍并不少,算是一个白手起家的传奇人物,在全国各个地方都开有酒店连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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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自身的介绍是十分华丽的,名牌大学出身,出国留学深造,自己创业,拿过奖,可以说是标标准准的精英人士了。

    阮辛书看着面前的空盘子慢慢地剥开开心果,觉得听到耳朵里面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方希宿看了一眼阮辛书,

    “你说,他和楚经理到底是什么关系啊?真就是朋友?”

    阮辛书听着这句问话不禁皱了一下眉头,“问我干什么?”

    方希宿看着她的表情,愣了一下,“我就是问问嘛,你语气这么冲干什么?”

    “你要是和楚经理关系好点,他会不会来委托我们画画,这么大个饭店,要是能全都找你画——”

    阮辛书觉得方希宿已经开始做梦了。

    方希宿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方希宿应了一声。

    “您好。”一个服务生走了进来,把一瓶红酒放在了她们的桌子上。

    方希宿有些疑惑,“这个是不是拿错了,我们没有点这酒。”

    服务生大方地笑了一下,

    “这是李经理让我拿来的,他说这是他的心意。”

    阮辛书觉得这里的服务生恐怕都是受了什么专业训练的,笑的时候都和那个李悯雨没有二致。

    “……”阮辛书看了一眼那瓶红酒,没有说话。

    这酒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正好卡在中间,表示表示心意刚好的程度。

    她还没有说‘不要’,方希宿就瞟了她一眼,她把脸凑到了阮辛书的耳边,压低了声音,

    “阮辛书,你不是就是喜欢喝这种酒吗?我们就收下吧。”

    ——我现在不喜欢这酒了。

    阮辛书皱着眉想。

    第36章 ——

    香槟杯里的气泡缓缓地升起。

    阮辛书举起杯子轻轻和对面的人碰了一下杯子。

    “干杯。”

    面前摆上了很多菜,炖菜,烤羊排,鲑鱼……

    接着上来的是牛排,牛排很厚实,烤得很好看。

    侍者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他站在几人面前,开始端端正正地笑着说起这个牛排里面的酱汁里面用了什么什么东西,哪国的香料。

    不知是因为已经心存偏见还是如何,阮辛书觉得没有一点儿食欲。

    ——不想吃。

    阮辛书打心底觉得麻烦,但是身处在这个场合,不想吃也必须得配合。

    她安静地拿起刀叉,脑海里又想起刚刚那个李悯雨虚虚扶着楚郁下车的样子,把肉送到嘴里的手一顿。

    “这个牛肉烤得真不错啊。”客人感慨了一声,看向了阮辛书。

    看见阮辛书没有把牛肉吃下去,他有些体贴地看着阮辛书问道:

    “阮老师,怎么不吃?是里面有什么不合口味的东西吗?”

    “啊,我正要吃。”

    阮辛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把牛肉放进了嘴里。

    牛肉的口感十分柔软,的确是精心处理过的,酱汁的味道也十分独特,值得这个价值。

    但是阮辛书的心里闪过的是完全不相干的评价。

    ——也就那样吧,还不如在家里一个人吃……

    阮辛书想着,食欲更加不好了。

    “阮老师,你下一幅画的主题是什么呢?”

    客人又问了起来。

    阮辛书抬起头,头发从耳旁一下子松了下去,她把头发撩了起来,发现自己刚才又出神了。

    回过神来,她也只能礼貌地笑一下,

    “这个,是秘密。”

    吃饭的时候谈论的东西本身没有什么内容,因为对方买画本来就是已经确定的事实。

    阮辛书和方希宿送完了客人站在饭店的前台打算结账。

    还没有付钱,前台的工作人员就告诉她们,已经结过账了。

    听着这句话,方希宿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站在前台,对着前台的经理说一定要感谢一下李悯雨,想要见见对方。

    前台的经理有些困惑地笑了笑,

    “实在是抱歉,李经理已经和另一位女士先走了。”

    阮辛书因为被客人劝了不少酒,喝得眼神都有些恍惚了,但是,她站在方希宿的身后还是一个字不漏地听到了这句话。

    她沉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了——

    回家的路上又开始下雨了。

    渲市就是这样,下雨断断续续。

    阴雨天不断。

    方希宿打开了雨刷,雨刷心烦地在车上发出声响。

    阮辛书蜷缩在副驾驶的车座上面,有些半醉半醒地望着车窗外面灰蒙蒙的夜景和闪烁的路灯。

    方希宿坐在驾驶座上,好像想起了一样感叹了一句,“李总人真是不错……”

    ——那又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阮辛书觉得李悯雨这个人并不好,有些假惺惺的。

    她想挑挑这个人的缺点,罗列出来,让方希宿闭嘴。

    可是,她却怎么也挑不出来。

    其实,阮辛书也是一个有着识人能力的社会人。

    她能感觉出来,李悯雨这个人的为人确不错。

    虽然,的确不能排除这些他们这些商人,企业家有些趋利避害的地方。

    可是,光凭他今天的所作所为,阮辛书觉得自己挑不出一个毛病。

    倒不如说,她发现心思阴暗的是自己。

    自己这样想挑李悯雨的错处,难道不就是在说,自己希望李悯雨是个坏人吗?

    ——无聊。

    阮辛书想着,闭上了眼睛——

    方希宿撑起雨伞,架着阮辛书把她送到了公寓的大门口。

    “你走路注意一下台阶,免得绊倒了。”

    方希宿因为扶着阮辛书,伞撑得不是很好,雨飘进了伞里,弄湿了阮辛书的脖颈。

    阮辛书点了点头,认真的眯着眼睛看台阶,不知是近视的原因,还是酒喝多了,她有些看不清楚。

    方希宿看着雨飘进了阮辛书的脖颈,啧了一声。

    她觉得阮辛书这样很容易感冒。

    方希宿伸手从提包里面拿出纸巾,刚想要帮阮辛书擦一擦脖颈的时候,阮辛书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抬起头,轻轻叫了一声,

    “楚郁……”

    那声音是在是过于奇妙,让方希宿愣了一下。

    要说那声音有多奇妙,其实也不至于。

    就是有些柔软的声音罢了。

    只是,柔软到了让方希宿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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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阮辛书这个人一样。

    “‘楚郁’?”

    因为这个名字实在是不常用,有些过于疏远,方希宿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阮辛书叫的是谁。

    正在想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两人头上响了起来。

    “我来扶她吧。”

    那人很自然地走到了两人的面前,就像是做过无数次这个动作一样,轻轻地伸手搭在了阮辛书的肩膀上。

    方希宿本来是有些警惕的,但是看着来人的脸,一下子愣了一下。

    “楚经理,你怎么在这里?”

    楚郁伸手摸了一下阮辛书的额头,好像是在揉一只动物一样揉了一下她的耳朵上的雨水。

    那手法也过于娴熟,让方希宿心里闪过一种奇异的感觉。

    “……”阮辛书没说话,只是被这样碰了一下,身子就已经完全靠在了楚郁那边,一点儿也不见外。

    楚郁的视线从阮辛书的脸上看向了方希宿。

    方希宿看着她的眼神一瞬间觉得自己肩膀有些发冷。

    但是,楚郁马上就又笑了了出来,和平时方希宿与她说话的时候一样,安静而又理性的笑容。

    她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和雨声十分相配,

    “……我是来见她的。”

    她笑得好看而又温和,让方希宿觉得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发冷可能是因为冬季寒风作祟的幻觉。

    “哦,是这样吗。”

    方希宿和阮辛书不一样,她要开车,所以今天晚上没有喝酒。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没有理清楚楚经理为什么这么大晚上要来见阮辛书。

    ——楚经理的全名好像确实是楚郁。

    ——哦,难道她们约的是今天在家里画画?

    不对,那为什么阮辛书不告诉自己呢?自己明明可以帮她们安排一个更好的时间的。

    方希宿觉得既然阮辛书喝成这幅泥样,那就应该不是画肖像了。

    ——可是,除此之外为什么楚经理要到阮辛书的家里来呢?

    ——她为什么知道阮辛书家在哪里呢?阮辛书告诉她的?

    方希宿一时之间感觉自己脑子快要烧掉了。

    两个人慢慢扶着阮辛书进了电梯。

    电梯里面明明有三个人,但是谁也没有说话,上电梯,按按钮,出门,左拐,再右拐。

    打开了阮辛书的家门时候,方希宿顿了一下,终于有些反应过来一样地迟疑起来。

    就算楚郁是客户,按阮辛书这个吹毛求疵的性格,也不会让外人进她家里的。

    ——作为助理,怎么连这个都忘了呢?

    她瞥了一眼楚郁,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楚经理,我们已经到了。”

    “后面的我自己来安排就好,谢谢楚经理帮我把她送到了这里。”

    “我是来见她的。”

    楚郁淡淡地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语气却不像是平时那么温和了。

    “但是,阮老师今天实在不是能说话的样子了,要是你们有事情——”

    楚郁扫了一眼自己扶着的阮辛书,好像理解方希宿一样笑了一下,

    “我和她本来就是认识的,所以才会委托她画画,你不用担心她不会让我进她的家里。”

    “……”方希宿好像终于理解了一点,点了点头,

    “哦,楚经理你和她本来就是朋友啊……诶?但是——”

    ——但是,阮辛书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方助理,”

    楚郁笑了一下,她笑得很平淡,像是在说什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一样,

    “你觉得我和阮辛书看上去像是朋友吗?”

    “啊,你们看上去当然——”

    方希宿站在长长的走廊里面,顿了一下后突然闭上了嘴。

    她看了一眼快要整个人挂在楚郁身上的阮辛书恍然大悟。

    只是,她又发现自己的心里倒不是有多么震惊,反倒是有一种自己的猜测正中下怀的感觉。

    因为,她刚才和楚郁说话的时候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种奇妙的预感,只是一直没有反应过来而已,被楚郁突然这么一说,她才好像如梦初醒一样地意识过来。

    就像是脑子里面有很多拼不上去的拼图一样子拼上了一样,

    “啊,啊,是这样啊。”

    她觉得自己扶过阮辛书的地方都变得有些烫手了起来。

    楚郁看着方希宿温和地笑了笑,好像是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的,她不会说什么的,今天你就先回去吧。”

    第37章 ——

    阮辛书朦朦胧胧地被人托着,感觉自己有些站不住后,有些无力地伸手揽住了那个人。

    熟悉的花香,熟悉的呼吸声。

    走回家里的路上,她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人拨弄着,因为太过熟悉,阮辛书有些不想从这双手里醒过来了。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方希宿走了,那人扶着她,进了房间——

    轻轻合上了门,门锁被扣紧了。

    因为家里的暖气坏掉了,室内比室外还要冷,阮辛书不禁往那人身上再靠近了一点。

    黑暗里,没有开灯,空气之中很安静,只听得见雨声,和呼吸声。

    一双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拨弄着她的耳朵和头发。

    阮辛书知道这是谁的手。

    有些讨厌,又有些熟悉的手。

    她不知道自己更偏向于哪一边,一时之间,果然还是讨厌占了上风。

    阮辛书皱了一下眉,在黑暗中伸出手握住了那只手。

    那只手的主人没有动,她们都没有动,像是在等待谁说话一样。

    阮辛书闻着那人肩膀上面散发出来的香味,眯着眼睛撇了一下嘴,

    “你为什么说谎?”

    楚郁看着面前的走廊弯下腰,将阮辛书的衣服理得平整。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语气十分平淡地反问了一句,

    “我说谎了吗?”

    阮辛书靠在她的肩膀上吸了一口气,有些没有力气地抬起了脸,

    “你对方希宿说的话。”

    “那不是说谎是什么?”

    阮辛书看着楚郁的耳朵,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楚郁耳朵上面带着一对耳环,在黑夜里也看得见光芒。

    就算是醉了她也知道,从今天开始在方希宿的眼里自己和楚郁就是不清不楚的了。

    “我只是问方助理,她自己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剩下的事情都是她自己想像的。”

    楚郁看着阮辛书,说得很平静,好像是报道今天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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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一样,她的眼睛望着阮辛书,和那对耳环一样,在这一片黑暗中也有着光辉。

    “我没有给她回答,她想像的东西,不算是我在说谎。”

    楚郁说得是如此地理直气壮,以至于阮辛书真的觉得她说得是那么一回事了。

    的确,楚郁就像是这样问了一句‘我和她看起来像是朋友吗?’而已。

    而方希宿自己这样顺理成章地‘误解’了她们的关系。

    随着时间的变迁,楚郁变得更讨人厌了。

    阮辛书在心里面总结道——

    “……”

    阮辛书只是一个画画的,说不过楚郁。

    她皱了皱眉强打精神地把那股快要涌上来的眷恋驱走,离开了楚郁的肩膀。

    “不需要我扶你吗?”

    楚郁的手还没有放开阮辛书的手。

    阮辛书挣开了楚郁,“你以为我是谁?我没喝醉,我自己可以走。”

    这是平时阮辛书不会说的话,但她今天就是想说。

    阮辛书看着玄关的鞋子,伸手打开了家里的灯。

    其实光是完成了这一个动作,她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脱掉了鞋,接着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玄关的地上倒去——

    楚郁皱着眉,一下子又走了过来,像是刚才一样抱住了阮辛书的肩膀。

    她也没有说阮辛书差点整个人摔在地上,只是笑着提醒了一句,

    “小心点。”

    好像是在憋笑一样,让人讨厌。

    “……”

    阮辛书撅起了自己的嘴。

    没有倒在地上,让阮辛书感觉一股奇妙的安心感和一种委屈感都涌了上来。

    她安心,是因为她明白现在如果没有谁扶着,自己可能在走廊爬着爬着就睡着了,沦落到一个连卧室都进不去被冻到早上的可怜下场。

    她委屈,是因为楚郁把方希宿支走了,要是留下方希宿,她又何至于需要楚郁?

    她耷拉着一张脸,闷闷不乐地望着自己家的走廊,感觉自己真的很生楚郁的气——

    在此之前,阮辛书有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感觉自己一直在生楚郁的气。

    她生了很久的气,总觉得自己委屈,也觉得楚郁过分。

    她渐渐习惯让自己不再生气了。

    平静了没有多久,楚郁又出现了。

    ——明明都事到如今了,难道自己还要继续生气?

    “去卧室?”楚郁轻声细语地问。

    “……”

    阮辛书咬了一下嘴唇,觉得这个问句听着很危险。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不想让楚郁进自己的卧室,只是固执地念了一句,

    “我要去客厅。”

    “……”

    楚郁没有说什么,揽着她的肩膀,扶着她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面。

    阮辛书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很累。

    楚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把手上的袋子和提包放在了一旁。

    阮辛书望着其中一个看着像是礼品袋的袋子,又看着楚郁那根好像重新系过一次的丝巾,脑子里面闪过了李悯雨这个名字。

    “……”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张开了嘴,想要问些什么。

    但她又觉得,有些事情,自己不该问。

    ——问了干什么呢?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感觉自己是醉了,所以肚子里面才又跑出来了一大堆和自己不相干的、又该死的问号。

    楚郁坐在她的身旁,伸手帮着阮辛书把眼镜摘了下来,有些熟练地摸了摸阮辛书的耳朵。

    ——楚郁……

    看着楚郁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阮辛书感觉自己很想再叫叫楚郁的名字。

    可是看着楚郁的手背,脑子里闪过的却是这双白皙的手勾在今天才见过的那个李悯雨肩膀上的样子。

    “……”

    阮辛书的胃里滑过了一阵不舒服的感觉,黏黏糊糊地像是浓水一样缠上了自己的身体,

    “……想吐。”

    她声音低低地,她感觉身体有些难以忍受地发冷,既冷,又恶心。

    楚郁看着她的样子,皱着眉头,把她扶到了洗手间——

    阮辛书朝着马桶勾着身子,吐了起来。

    她晚上食欲很差,所以没有吃什么东西,吐的都是酒和胃液。

    吐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吐空了,连胃都要吐出来了,但依旧还是不舒服……

    楚郁脸上很平静地抚摸着阮辛书的后背,阮辛书有些难受地看了楚郁一眼,“……你离远一点。”

    “为什么?”楚郁看起来有些不明所以地问。

    “衣服会弄脏。”

    “……”楚郁没有走开。

    她对面前的这些浑浊的呕吐物脸上也没有一点儿变化,只是轻轻地抚摸着阮辛书的肩膀。

    阮辛书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她爱怎么样怎么样。

    过了许久,阮辛书终于平复了下来,不知是生理还是心理的原因,吐的时候眼泪也流了下来,很是狼狈。

    楚郁递出了纸巾。

    阮辛书没有接,她已经不在乎在楚郁面前不成体统的样子了。

    她扶着洗手间的墙,走到了洗面台,努力起身后洗了一把脸,又用水把嘴里让人难受的味道冲了出去。

    “好些了?”

    楚郁站在她的身后问。

    阮辛书抬起头。

    镜子里面反射出楚郁的脸庞,她眼睛的视线一直停在自己的身上。

    “……没事了。”

    阮辛书不想看她的眼睛。

    她将不舒服的感觉压了下去,尽管她依旧觉得自己浑身都在不可思议地发冷,胃也好像搅在了一起。

    楚郁看着她的脸色,身体转向了厨房的方向,没过一会儿,她走了回来,手上端着一杯调好了的糖水。

    “把这个喝了。”

    阮辛书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水,用手撑住自己的身体,靠在洗面台上,一口气把杯子里面的水喝尽。

    楚郁望着她,似乎还想要接过杯子拿到厨房洗的样子,

    “你晚上是没有吃什么东西吧?我给你煮一点粥,这样对你的胃……”

    “……”

    阮辛书的确是想要喝点粥的。

    但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不禁眉毛皱起,没有把杯子给楚郁。

    阮辛书感觉自己真的很讨厌楚郁在自己家里面驾轻就熟地走来走去,也很讨厌她了解自己到这个地步,

    “我不想喝粥,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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