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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2页/共2页)

人稳住,“大哥,我让彩月去叫……”

    一句话未完,宋知礼已经俯下身。

    沉默一秒,他抬手,一手环住她肩,一手环住她双膝,将她整个人带进怀中。

    这般抱起她,并未费什么力气。

    这一瞬,没人说话。

    连宋佳莹的性子,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片刻后,她想到石板上全是灰尘和砂石,免不了的弄脏衣裙。

    大哥这个脾性……宋佳茵抬手,想将陈在溪衣裙上的灰尘拍一拍。

    手却落了个空。

    她抬头,望见大哥的衣衫同表妹浅色的裙摆交缠在一起。

    大哥已经转过身,脸上的神色她未曾不清。

    宋佳茵愣了愣,只隐约听见两个字,好似在说:“娇气。”

    虽是冷淡的语调,但听得宋佳茵一惊,她捂起脸,对一旁的长姐疯狂眨眼睛。

    其实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还有些懵。

    只是听说沈二走了,她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姐姐过来,想问问表妹相看的满不满意。

    至于大哥,她真的没想明白。

    下意识地就想跟过去看看,刚抬步,却见祖母冷着一张脸。

    老夫人捂着心口叫她:“宋佳茵,过去看什么?你给我站过来。”

    陈在溪是被疼醒的。

    她睁开眼,还有些迷糊,下一瞬,便意识到从双膝处传来的疼。

    药膏很冰,但碰到伤口时,又变成灼烧般的热。

    她悄悄抬眼往一旁看。

    天竟然已经黑了。屋内点着烛灯,暖光明亮,映在榻边。

    男人的一张脸隐匿在阴影间,看不清神色,只一双手映在光下。

    手背上覆着浅浅的青筋,抬手时,修长的手指往下一按。

    陈在溪疼地眼泪哗哗流,但还是忍着没说话,又将眼睛闭上。

    她还有些生气。

    她还没准备好的,没准备好去面对。

    表哥怎么能这般,现在还故意戳疼她,陈在溪越想越心闷。

    真的很生气。

    第65章

    寂静室内, 一丝声响也无。

    宋知礼将药膏放下,随手拿起一旁的绸帕。

    淡淡光亮落在床侧,陈在溪颤了下眼睫, 忽然有些紧张。

    没两秒,她睁开双眼, 看向眼前的男人。

    “不睡了?”宋知礼淡声发问。

    “嗯……”陈在溪缩了下, 就想起身。

    双脚却被一只手按下。

    宋知礼瞥了她一眼,冷声道:“别乱动。”

    陈在溪当即便僵住了, 有些不敢动。

    “没凶你。”

    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宋知礼将指腹压在她左膝上,解释了一句:“你伤还未好。”

    他不解释还好,他一解释, 陈在溪眼中泪水便哗哗往下淌。

    抽噎了会儿,她泪眼朦胧, 一边用罗裘将脸盖住。

    “表哥, ”陈在溪轻声开口:“你今日为什么要这般说,明明在溪都同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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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说过没准备好的。”

    她只是没准备好,她也很无措。

    现在又该如何, 如何面对老夫人?如何面对佳茵姐姐?如何同父亲说?

    心脏闷得透不过气, 她只想把自己缩在黑暗里,最好谁也不见。

    一时间还有些恍惚,愣了下, 陈在溪久违地看见了母亲。

    熟悉的冷脸已经有些模糊, 眨了下眼睛, 却发现这又只是错觉。

    阿娘。

    阿娘也答应过她会等她长大。

    陈在溪都快忘了, 忘了那段时间是如何过来的。

    那时她并不懂死亡的意义,只以为阿娘去了很远了地方。远到只有她长大了, 才能去见阿娘。

    她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适应新环境,适应下人们的不上心,适应新夫人,适应妹妹弟弟的出现。

    现下要成亲,意味着又要学着适应。

    有时候陈在溪真的很希望生活是一成不变的,这样就不会有烦恼了。

    刚想到这,盖在脸侧的罗裘忽而被人掀开,一片光亮落在眼底,让她一时间无法适应。

    “是没准备好,还是害怕?”

    男声冷静,陈在溪颤了下,便对上宋知礼的双眸。

    他眼底很少有明显的情绪,始终是平静的,就像深潭般,却将人映得一清二楚。

    陈在溪侧过脸,抓着罗裘想盖住脸,她不想让表哥看着自己。

    但扯了下,却没扯动。

    “先说话。”

    这般强硬的语气,陈在溪闭上眼睛,只好翁声道:“都有吧。”

    她就是一个容易胆怯的人。

    见她这般要死不活的模样,宋知礼微蹙起眉,问她:“为何害怕?”

    “我只是没准备好。”

    “今日可是在相看?”宋知礼换了一个问题。

    陈在溪没说话,只是侧过身躲起来,又要逃避。

    宋知礼很少同她这个年纪的女孩相处,见她逃避的模样,他神色冷下,额间直跳。

    他却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

    宋知礼抬手拉住她的手腕,想将人从罗裘中扯出来,指尖才刚触碰上去,却传来一声娇气的疼。

    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松开。

    他顿了下,又用手掌盖住她的手背。

    “沈二年纪太小,表哥前年去沈家时,见过他摔盘子发脾气。”他忽然说。

    “嗯。”陈在溪应了一声,声音有些闷。

    “今日见你同沈二相看,表哥也有些生气。 ”

    宋知礼轻抚着她手背,缓缓问:“不是答应表哥了?”

    “是老夫人叫我去的。”

    盖住手背掌心温热干燥,将心中的不安驱散了些,陈在溪终于动了,她一点一点支起身。

    宋知礼又替她擦眼泪,“表哥只是问你,不是怪你。方才同沈二说了什么?”

    “我没说要嫁他,”陈在溪摇头:“表哥,我同他说我有心上人的,我都和他说明白了的……”

    “嗯,”宋知礼将绸帕放在一边,语调缓和了些:“那怎么还没准备好?”

    “我有点怕,”陈在溪将脸捂住,抽哽道:“老夫人不喜欢我,佳茵姐姐也不想我嫁表哥,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家,所以表哥今日这般说,我真的很生气。”

    “你让表哥怎么办?”

    小妻子年龄太小,宋知礼忽然有些无奈,感受到久违地头疼。

    “你今日摔在地,祖母给你定婚期你也答应,到底是害怕,还是不相信表哥?”

    “都有吧。”陈在溪不知道怎么说,又模糊道。

    头又开始疼了。

    宋知礼忍了忍,语调是克制过得平静:“表哥给你时间准备,是以为你不能接受,若你只是害怕,准备便没有意义。”

    “还有什么不明白吗?”他问。

    陈在溪摇头,主动上前抱住他。

    他态度缓和下来,像一位循循善诱的长者。她很少被这般耐心的哄着,此刻有些难过,也觉得自己错了。

    冷冽的松香将她环住,她蹭着他衣服擦眼泪,双眼都是红的。

    陈在溪只是觉得,表哥脾性这般好,嫁给他好像也不错。

    下一瞬,宋知礼将手压在她背上,他神色已然冷淡下来,声音也透着几分冷冽。

    “那表哥问你,同沈二说话时为什么对他笑?”

    陈在溪愣了愣,想为自己辩解:“表哥我没有……”

    宋知礼把玩着她腰间的发丝,没带什么情绪地询问:“是在溪也想让他喜欢你吗?”

    “没有。”陈在溪皱起眉:“我不喜欢表哥这样说。”

    “那就是他喜欢在溪,”宋知礼轻笑了下:“若是不嫁表哥,在溪会应下这门婚事?”

    陈在溪一顿,被这几句话绕进去了。

    她不由得设想,若是老夫人一开始就给她定沈家的亲,她还会去找表哥吗?

    才只是沉默了一瞬,宋知礼握住她发丝的手收紧。

    陈在溪回过神,下意识摇头:“在溪只想嫁表哥的。”

    宋知礼还是有些不满意,这种情绪很浅,却让人无法忽视。

    夜色浓稠,熄了灯以后的室内彻底寂静。

    片刻后,却传来几声娇娇的抱怨。

    等打更声第二次响起时,屋内的抱怨已经转为抽泣。

    床榻边的帷幔摇曳。

    是陈在溪在低低地抽泣,乌黑的发丝落在腰侧,随着男人的动作颤动起来。

    从喉间溢出来的哭声断断续续,禁锢在腰上的手却愈渐手紧。

    陈在溪捂住脸,耳根又红又烫,她后悔地娇声呜咽:“……在溪,不想嫁,表哥,了。”

    没得到回应,只是他的动作更重,更深。

    陈在溪轻轻地哭,仍旧用手捂着脸,片刻后,她感受到颈侧一痒,伴随着很轻地喘息。

    男人掐着她腰,抵在她身前:“将手放下来,表哥要看你。”

    夜晚开始变得漫长,陈在溪累到哭也哭不出来,只记得自己好似连说了几句要嫁给表哥。

    至于最后是如何睡着的,她已经有些记不住了。

    表哥抱得她很紧,她已经有些适应了,昏昏沉沉中,意识逐渐下沉,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是一个红色的梦。

    拜堂成亲。

    喝完合卺酒以后……

    然后呢?她的夫君呢?

    她的夫君是谁?

    陈在溪觉得头好疼好疼。

    身体却还在不断下沉,就好像不是做梦。

    哪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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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低地抽泣起来,可怜巴巴地给自己擦眼泪,一低头,却看见自己的衣袖是明亮的红色。

    似乎和什么重叠了起来。

    第66章

    那又是什么呢?

    灯烛晃荡, 眼前的景象虚虚实实,让人看不真切。

    缓了好一会儿,陈在溪才回过神, 她颤了下,刚想起身, 心脏却没由来的疼。

    这样的疼痛, 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

    随之跌到,她跪坐在地, 双手颤抖着往心口上压。

    很疼。

    心脏是脆弱的地方,这样的紧缩,让她一瞬间就僵硬住,连动也不敢动。

    陈在溪才反应过来——

    是她又回到了梦里。

    新婚夜, 满目的红,合卺酒, 疼。

    小脸忽而惨白, 她开始止不住的咳嗽,手抵在唇边,咳得掌心上全是血丝。

    而这一次的梦境, 似乎比前几次都漫长。

    时间缓慢, 她全身战栗,呆在这里的每一秒钟都是煎熬的。

    是真的很疼的……

    意识昏沉中,耳边好像有人说了句话。她抬起眸, 想起来什么一样朝前看。

    眼前是模糊的人影, 被虚化一般, 成年男子的轮廓融进黑影之间, 还是让人看不真切。

    却莫名熟悉。

    心口又是一疼,双眼刺痛, 陈在溪皱起眉,捂着心脏往后倒。

    失去意识以前,她缩成一团,用力抬起头往前看。

    木质桌腿散发着细腻的光泽,往上看,稳坐在高椅上的影忽而清晰了起来。

    红色的烛灯明明暗暗。

    男人穿了身红衣,墨红玉佩坠在腰间。暖光落在他身侧,将他眉眼映照的清晰。

    很陌生,却又熟悉。

    他似乎是晃了下酒杯,低垂眸时,用看死物一般看着她,双眸间带着绝对冷静的神色。

    心口间的疼痛加重,陈在溪缩在地上,有些无助地闭上双眼。

    怎么办,她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

    陈在溪从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疼过。

    这明明只是梦的。

    她却在梦醒的边缘游离了许久许久,

    她捂住双眼,只觉手心湿润,原是她抬手摸了一眼的泪。

    终于从梦中醒来,但心上的疼未曾离开。

    陈在溪很熟悉这种感觉。

    刚来宋府那会儿,她每晚都要做这个梦,梦醒以后也未曾抽离,反而要疼上好一会儿。

    不仅仅是心口疼,昨晚表哥还一直欺负她,她明明都说了不要了的。

    锢在腰侧手甚至到现在都未曾松开。

    陈在溪捂着心口,小心翼翼地抬眼。

    侧过头,见表哥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双眸中带着几丝依恋。

    “哭什么?”

    他含笑看着她:“还和表哥闹脾气?”

    陈在溪没有回答,只是极其地,颤抖着。

    宋知礼抬手,将指腹压在她眼下替她擦泪,有些不解她突然的情绪。

    陈在溪却颤抖地更加剧烈。下一瞬,她埋头扑进男人怀中,将脸颊藏起。

    “表哥。”她轻轻唤他,声音却沙哑,比起昨夜还要可怜。

    她一面恐惧,一面想要他的怀抱。

    陈在溪快要喘不过气,呜咽道:“表哥我,我好疼啊。”

    “在溪好疼啊……”

    她都要分不清这是恐惧还是疼了。

    梦里,梦里那样冷漠的目光。她也会害怕,她害怕闭上双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最害怕表哥像梦里那般看她。

    陈在溪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她捂着耳朵,也不敢看宋知礼的眼睛,只想要隔绝掉外界的一切。

    日光透过花窗,落在床榻边娇小的身影上,将她眼底的恐惧映得一清二楚。

    宋知礼唤了她两声,却见她并无反应,反而颤动地更加厉害。

    他用手捂住她的双眼,宽厚的掌心微微下压。

    陈在溪的眼中便只剩下一片黑暗,脑中的混乱画面一一退散,这样纯粹的暗色,使得她得以冷静。

    “陈在溪。”宋知礼一字一句地唤她,语调平稳地哄她:“告诉表哥,哪里疼?”

    “心。”她终于能听见声音,哭得断断续续,反复道:“心,心好疼。”

    宋知礼没见过她这般哭。

    她一张脸上都是泪,连带着他的心,都极轻地颤了下。

    他面上却平静,缓缓用手扣住她的手腕。

    “罢了,想哭就哭。”

    王太医是被白术传到北院来得,他挎着个竹木篮子,并不灵活的双腿一瘸一拐。

    “这边走王太医。”白术的语调急促。

    看了眼王太医的双腿,白术顿了下,又抬起手领着他走。

    王太医脚步变得凌乱起来,他将手压在竹木篮子上,大喘气地问:“白,白术,你怎么这么着急,你先同我说说,你家大人是怎么了?伤口可是又裂开了?还是旧伤复发……”

    推开木门,室内散发着冷冽的松香。

    抬眼看去,架子床边,男人的身影被虚化,让人不由得放轻脚步。

    帷幔中,陈在溪轻靠在男人怀中,没什么精神地眯起眼睛。

    她缓声道:“其实表哥,好像又不疼了。”

    “嗯,”宋知礼应了声,却将视线落在门边,冷声催促:“进来。”

    王太医挎着药箱小步上前,低着头没敢说话。

    几声细碎的女声落在耳畔,他没敢细听,片刻后,帷幔里伸出两只手来。

    准确的说,是交缠在一起的两只手。

    男人的手掌宽大,被他环住的手却纤弱瘦小。

    王太医僵了下,将手指搭上去。

    不知何时,他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王太医将手收回来,抬手擦了擦汗,

    “宋大人,宋夫,夫人身体虚弱,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虚,病气入体,要注意情绪不可起伏……”

    “叫你过来是让你说这些?”宋知礼淡声发问。

    男声冷淡,明明是对着旁人说得,但陈在溪就是莫名缩了下。

    他说这话时实在冷漠,同梦中人的双眸一样。

    陈在溪将指腹蜷缩起,有些害怕地揪住男人衣袖,她轻声道:“表哥别这么凶他好不好?”

    王太医早已经吓得发抖,生怕宋知礼迁怒。

    刚想跪下,就听见耳边落下一声很轻的“嗯”。

    宋知礼并未多计较,只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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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又道:“帮她再看看。”

    “好的大人。”王太医抹了把汗,再次将手搭了上去。

    等了片刻,王太医的神色一点一点黯淡下来。

    这位宋夫人的脉象实在混乱。方才诊脉时,他并未诊出什么心疾,但现下再看这脉象,却觉得异常奇异。

    就好像这般混乱的脉象,只是为了掩饰什么。

    王太医收回手,问道:“平日里夫人是几日用一次药?”

    “你叫我表小姐吧。”陈在溪有些听不惯。

    她对这病并未抱希望,“隔一日用一次,头昏起来便一日三次,也会随身带一些药丸。”

    “嗯。”王太医点点头,“等等我给表小姐开一些药。”

    “嗯……”

    而陈在溪有些倦了。

    一整晚都呆在梦中,她脑袋里还乱乱糟糟。

    所以生活为什么不能是一成不变的呢?

    陈在溪呼出口气,又将自己缩进罗裘中,瓮声瓮气地撒娇:“表哥,我可以再睡一觉吗?”

    宋知礼看了她一眼,随手替她将被角压平。

    室内寂静,很快便只剩下陈在溪一人。

    只是她闭上双眼,却始终忘不了脑海中的那双眸。

    表哥为什么要这么看她?

    她明明都要死了。

    她明明都要死了的,她明明这么痛。

    还是很委屈,她又低低哭起来,不知哭了多久,终于昏昏沉沉地睡去。

    正室的门没多久却被人拉开,绿罗抱着换洗的衣物,神色有些紧张。

    她一步一步走到架子床边,又拉开帷幔:“小姐。”

    陈在溪被吵醒,缓了会儿以后,她下意识地撒娇:“绿罗让我再睡睡吧。”

    若是往日里,绿罗听见她撒娇,便已经心软地开始压被角了。

    现下,绿罗却抬手,将躺在床中的人硬生生拉起来。

    “小姐,”绿罗静了瞬,又回头看了一眼,才放心地继续开口:“玉佩找回来了。”

    陈在溪其实没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抬眼见眼前人一脸严肃,她微愣,反应过来:“绿罗说什么?”

    “绿罗方才收拾院子,在门口捡到了块手帕。”

    绿罗将藏在衣袖中的玉佩拿出来,墨玉罕见,红的发黑,在光下散出细腻的光泽。

    “手帕中抱着这物。”

    陈在溪看了一眼,她将手搭在额间,有些头疼。

    “绿罗仔细看了,这就是之前丢得那块。”绿罗没发现陈在溪的不对劲。

    她紧张地她揪住衣袖,慌张道:“所以我们给出去的莫是假的?张家人会发现吗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小姐你都要嫁给世子爷了,张家人会找小姐麻烦吗?那现在找到这玉了,我们早点将这玉送回去好不好……”

    绿罗不懂什么,只怕假玉被发现以后,张家人会不依不休,

    陈在溪扯出抹笑来,抬手将玉接过。

    墨玉是冷的,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她轻声呢喃,语调里带着哭腔:“可是怎么能这样呢?表哥也应当有一块吗?”

    第67章

    陈在溪最后将那块玉佩放在了几案上。

    这本就是表哥的东西。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 她揉揉眼睛,也不再看那玉,只将目光落在一旁的粉衣上。

    “小姐想吃点什么?”

    等她换完衣, 绿罗正给她盘发鬓。

    “我今日一点也没饿。”

    陈在溪低着头。

    “那就吃点甜的。”绿罗替她将簪花扶正,“小姐, 方才白术让我将院中的东西搬过来, 小姐可是同世子爷商议好了?”

    陈在溪回过头,茫然地模样:“绿罗你应了?”

    “还没呢, ”相处多年,绿罗已经能从她的神色中看出她是否乐意,当下清楚道:“小姐可是不乐意?”

    “哪有人没成亲就住在一起的?”陈在溪没说乐不乐意。

    光落在她发间,她沮丧着一张脸, 好像并不开心。

    走出门,才发觉桌上已经摆好点心, 糕点被做成花瓣的形状。

    有茶壶放在一旁, 淡淡香气四溢。

    对于甜食她向来不挑,自顾自倒了杯茶,陈在溪稔起朵花往嘴里送。

    甜味在口腔中弥漫开, 她扭过头漫无目的的看着。

    晨间的北院真的有些空旷, 抬眼望去,连花也未有,只剩下片空地。

    这里空落落的, 好冷清。

    就这般发呆了会儿, 一晃神, 视线之间多出个人影。

    陈在溪还记得, 这是东院的人。

    北院一直是宋府里最安静的一处。

    这是春云第一次来北院,一路上并未碰见人, 她知道很少有丫鬟能来这边做事。

    抬眸时,她看见那位表小姐在石桌旁用膳,春云的脚步忍不住放得更轻。

    她屏气走去,说话时将头压得很低:“表,表小姐,老夫人派我来邀你去东院。”

    绿罗没认出她,问了句:“老夫人是有何事?”

    “夫人没和我说。”春云是真的不知,见陈在溪没有反应,她只得慌忙道:“小姐,我并未骗您,老夫人只让我过来一趟,未曾和我说是何时……”

    “好,麻烦你了。”陈在溪不明白她怕什么,只好让她先走。

    “小姐,”绿罗下意识担忧:“夫人并不喜小姐,小姐现下去,绿罗有些担心。”

    “总要面对嘛,”陈在溪站起身,扯出抹微笑:“绿罗也多笑笑。”

    东院的门前,几个丫鬟拿着剪子正在修建花木,见到陈在溪以后,却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表小姐好。”

    陈在溪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目光,微僵了下,她缓缓将手指蜷缩起,才点了点头。

    她不适应这样的目光,只能靠沉默来掩饰心下的慌张。

    走上长廊,陈在溪低下头,一如以往的每一次一般。

    那些落在身侧的目光却像针一般,尽管她用力忽视,却还是能感受到细微的疼。

    她稍稍加快了些,已经能熟稔地避开大家来到正厅。

    推开门,却未见老夫人的身影。

    李嬷嬷候在门边,听见动静以后抬眼。

    光束倾斜着散进屋,八月末的天,阳光还是暖的。

    粉衣姑娘背着光,阳光将她耳边的碎发染成金色,细细看她的眉眼,李嬷嬷着实是愣了下。

    她同她母亲并不像,林氏美则美,却太素了,下细看是寡淡的。

    但美人生得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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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也是美得。

    一张脸上,该浓得浓,该淡得淡,一身病气又恰巧中和了眉眼的媚。

    不一样,性格也完全不一样。

    李嬷嬷有些感慨缘这一字。

    时间太久,她都快忘了,只约莫记得是三十年前,老夫人叫林氏过来的场景。

    当时也是她等在这里。

    现下是连她的女儿也怠慢不了了,李嬷嬷上前两步,低着头恭敬道:“我带表小姐去里间。”

    陈在溪只知道那是老夫人休息的地方,但她还未进去过,此刻只点头道了声好。

    “今日茶室端来得是银针,表小姐可还习惯?”

    李嬷嬷似是随口提起,又道:“黄芽和毛尖也是顶好的,还是清明时知礼从宫里带回来的,表小姐若是不喜银针,支会我一声便行。”

    “不,不用了。”其实很少有人朝她过问她这些小事,更何况她对茶并未有忌讳。

    无人再说话,室内便寂静下来,没走几步,李嬷嬷推开里屋的门。

    老夫人穿着件金丝绣花裙,金线质感细腻,绣出得图案泛着光。

    见到来人后,她站起身,亲自走到门边将陈在溪领进屋。

    脸上虽是没有笑意,但也未有不满,想了想,老夫人将嘴角勾起。

    陈在溪稍微有些局促,在老夫人上前靠近的一瞬,她甚至忍不住朝后缩。

    老夫人顿了下。

    陈在溪看着她,轻声道:“夫人不用对在溪这样笑的。”

    她这般说,老夫人嘴角边的笑意散去,她抬手,“溪丫头坐。”

    “嗯。”

    陈在溪点头,什么也没问。

    香炉里点着沉水香,袅袅白烟升腾,氤出几丝馨香。

    老夫人倒了盏茶推过去,悠悠道:“不用紧张,知礼方才还来见了我一面。”

    表哥?

    只停顿了秒,陈在溪好像有些明了了。

    是昨日她说了句害怕。

    “今日叫你来呢,我什么也不问,”老夫人轻咳一声,面色有些不自然,“只是想同你商量商量婚期,知礼说让你定,我便只好将你叫过来了。”

    “溪丫头你不会建议吧?”

    被长辈这般问,陈在溪脸侧有些红,哪有女儿家给自己选婚期的:

    她本就没想好,只会推辞:“我……大抵是还要多想想的。”

    “多想想也好,”老夫人点头,客客气气地样子:“那溪丫头想之前,老太太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听吧?”

    “啊?”

    陈在溪下意识疑问。

    老夫人便又说了一边,语气没有丝毫不耐烦。

    陈在溪这回听懂了,紧提着的心也一瞬间松开。

    事实上,她从不觉得老夫人会喜欢她,方才那和气的态度,反而让她不适应。

    现下这样就很好,若是有话,同以前一样直说就行。

    她点头,双手将瓷杯捧住。

    “我这一辈子就一个儿子,”话刚开了个头,老夫人停了下才继续往下说:

    “你大抵不知道,你母亲也在宋府借住过。”

    陈在溪愣了愣。

    “我那会儿年轻,一个人在府上,若是没几个熟悉的人一起,日子实在枯燥。”

    老夫人说几句停一会儿,陈在溪倒只捧着瓷杯耐心等着。

    “你母亲是有一年夏天来得府上,当时我邀母族的姐妹来宋府小住半月,我先前同知允并不认识,只知她是旁支里的一个妹妹。”

    “我现在想起来都挺后悔的,”老夫人皱起眉,“我当时为人和气,几个妹妹既是母族的,便都是一家人。我视几个妹妹如同出,给她们裁布制衣,又从库房里挑了好些首饰送过去。”

    “几个妹妹里,我最喜欢的还是你母亲。”老夫人喝了口茶润嗓子,“你母亲那时白净,性子到跳脱,鬼灵精怪的,我都想要个女儿,想着同知允一般就挺好。”

    “我还时常拿你母亲和怀玉比,怀玉是知礼的父亲,这小子年轻时野惯了,我看着他就烦,成天用知允气她,闹得怀玉还生气了,非说要同知允比一比。”

    “我想故事停在这儿就是最好的。”

    “知允回母家了,怀玉收心了,他长大了,到底是该成家了。”

    “我挑了许多姑娘给她,一个都没看上,都快把我烦死了。又是一年夏天,我烦得紧,只好又把知允接到了府上,让她陪陪我。”

    “乞巧那日,怀玉跪在我院前,我连连将他扶起来,听他说她想娶你母亲当正妻。”

    “正妻。”老夫人加重语气,“我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是嫡出,是将来的国公爷,是圣上亲封的爵位,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公子。”

    “他将来是要娶长公主的人。”

    “偏生跟入魔了一样,做妾还不行,只能是正妻。溪丫头你想想,你母亲这般出生,若不是我提了句,怕是一辈子也来不了上京的。”

    陈在溪垂眸,什么也没说。

    老夫人看她一眼,呼出口气:“罢了,都过去了。故事的末端也就到这里了,怀玉那时还年轻,不知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我只将你母亲送走,他便乖乖娶了长公主,当年便诞下了个男婴。”

    “我今日同你说这么多,你且不要多想,你和知礼的事,我什么也不会问。”

    “只是想起你母亲的死,老太太我总觉得有些遗憾。”

    提到死这个字,陈在溪愣了愣,抬起头又看向她。

    老夫人便继续说:“我哪知你母亲这么重情义,为了怀玉一直未嫁,硬拖了十几年。”

    “我过意不去,便同她说了怀玉的近况,她翌年便嫁了,又生了你,只是没几年就走了。”

    “唉,死之前我也没告诉她,当年怀玉是真心喜欢过她的,叫她等也是真心的,只是世事难料,谁也料不到之后的事情。”

    陈在溪听完,喝了口茶。

    银针是甜的。

    原老夫人今日是来给她找不愉快的。

    只是不一样。

    这不一样,陈在溪很清楚的明白,表哥是表哥,表哥不是任何人。

    只是每每想起那梦,陈在溪便不能确定了。

    同表哥在一起时,她有时会觉得不真切。

    从前不太明白,但是昨晚做了那梦,就好像有些弄懂。

    她害怕表哥冷眼看她。

    那种过分冷静的目光,她会害怕。

    可她一直不讨人喜欢……

    母亲当年宁愿一死了之,她不要她。

    父亲呢?

    她也没能得到父亲的喜爱。

    她是不是长大了啊,就好像现在,她甚至懒得去赌。

    陈在溪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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