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数,都是天注定。”
徐渊吸吸鼻子:“你答应我?,务必要保护好自己!你上?有黄发老人,下有垂髫小儿,还有我?这?个?……未成人的夫婿,你若有什么闪失,让我?们一家人怎么活?”
刘灵芝坐起来伸手起誓:“我?定会护自己周全,不让自己落入险境,早去早回?!”
徐渊心里难受的要命,伸手抱住刘灵芝脖子大哭了起来,除了担心他?,更是舍不得,两人要那么久才能见?面。
刘灵芝拍着?他?后?背晃了晃:“好啦好啦,都多大了还哭鼻子,若是被张进元听见?该笑话你了。”
“笑话就笑话,我?才不在乎。”徐渊丝毫没了往日的成熟稳重?,第一次像个?孩子似的,肆无忌惮的趴在他?灵芝哥怀里发泄。
过了好半天才平复下来,刘灵芝握着?他?的肩膀,两人面对面对视了一会,都忍不住笑出来。
刘灵芝哈哈大笑:“我?们家大郎还有这?样的一面啊,太?可爱了。”
徐渊窘迫的捂住脸:“哎,丢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喜晴》宋代,范成大
第44章
第二天一早,刘灵芝便去了镖局报道。
陈四海见他?想开了,高兴的拍了拍肩膀道:“这才对嘛,好男儿就?该出去闯荡一番。”
昨天下午,陈四海把镖局里的人都?统计了一遍,看看有多少人能去陇西?。除了那七八个跟着他?时间比较久的老人,还有几个小光棍自愿去,剩下的都?不太想去。
陈四海也能理解,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没牵没挂的。虽说去这一趟赚的多,但危险也大?,谁知道赚了钱还有没有命花。
三千匹布需要十辆马车运送,一辆车至少要跟一人。加上随行?的伙计,还有武行?师傅,少说也要十六七个人。今早好不容易把押货的人凑的差不多了,还差两?个功夫好的武行?师傅。
镖局里会功夫的人不多,去外面聘请武行?师傅这一趟要二百多两?银子,还不知道靠不靠谱。
如今刘灵芝来了,省下一大?笔钱不说,这小子功夫过硬,自己交过手,一个人打四五个绝对没问题!唯一缺点就?是他?年纪有点小,还是第一次走镖,怕到时候遇见劫匪不敢下手。
“灵芝啊,咱们明天就?要走了,你跟家里商量好了吗?”
“嗯。”刘灵芝点点头。
“镖局有个规矩,入行?前都?要签个契,免得以后?麻烦,你也知道干这行?有风险。”陈四海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刘灵芝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单子上写了入行?规矩,若是押镖途中受了伤,镖局出钱医治,断了胳膊腿镖局会视情况赔银子,死了直接赔一百两?银子……
看着有点吓人,其?实算起来这顺风镖局还算是挺有良心。普通的小镖局若是遇上劫匪,死了便死了,根本没有死亡赔偿这一说。再者说刘灵芝他?战死了三个哥哥,当?年衙门才给了三十两?银子抚恤金,一对比还挺合适的。
“能看懂吗?要不我让账房先生给你讲给你听?”
“看得懂,给我笔吧。”
陈四海有些意外,这小子居然还识字。连忙在账房先生那要了笔和印台,刘灵芝大?笔一挥签了名?字,按了手印,从今日起便是顺风镖局的一员了。
“你先回去收拾收拾行?李,缺啥少啥跟我说,我让人给你准备。”
刘灵芝想了想:“我需要一件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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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
“嘿,你要什么武器?”
刘灵芝伸手比划了一下:“刀,我也想要一把你这样?的刀。”陈四海腰间挂着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刀,虽然插在刀鞘里看不清模样?,也足够他?羡慕了。
“这把你看看怎么样??喜欢的话送你了,我家里还有一把。”陈四海解开腰间挂着的刀递给他?。
“不过丑话咱们可提前说好,兵刃无眼,切莫拿出来显摆,不小心伤人伤己咱们镖局可不管赔啊。”
“知道!”刘灵芝接过刀,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从鞘中抽出,银黑色的刀身闪着寒光,看起来锋利无比。跟自己家的杀猪刀剔骨刀都?不一样?,这才是武器!
这把刀跟着陈四海年头不短了,还是他?当?年刚来镖局时,带他?的师傅送的。用的是西?域冷铁铸造的,虽算不得什么神兵利器,但是要去铁铺打一把正经得几十两?银子呢。
刘灵芝兴奋的把刀绑在自己腰上,他?腰线劲瘦,不像陈四海年纪大?了有肚子,挎着刀有点沉怕走着走着掉了,便解开绳子背在身后?。
陈四海见他?这副模样?挺好玩的,摸着下巴问:“你会用刀吗?”
“用了七八年了。”
陈四海大?惊:“你以前是干嘛的?!”
“杀猪的。”
“……”
四月十二是杨氏的寿辰,今年是老太太五十五岁整寿,刘翠花打算回去给她?过一次,头一天就?收拾了东西?,一家四口回了刘家屯。
在村子里来说,五十五算是大?寿了,毕竟活到六十岁的人都?少,七十八十那是想都?不敢想。
这次回去带着张秀才一起去的,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太好,一个人留在家里不放心。
天还没亮,刘老汉就?套了牛车载着几个人朝刘家屯驶去。
车上装了不少东西?,有镇上的熟食熏肉,铺子里买的四盒礼点心,还有自家做的五香肉肠。春天天气暖和,拿猪肉怕放不住招了苍蝇,只挑好的地方切了一条猪后?腿。
刘翠花前几日在秦家布庄,花了三百多文扯了一块枣红色的祥云纹缎子锦布,给老太太做了件春天穿的薄褂子。
春天的乡间小路显得格外幽静,到处都?是嫩绿的颜色。刘老汉揪了两?朵路边的野花给刘小丫,小丫臭美非的让奶奶绑头上。
牛车走了约一个时辰,天边一轮红日才缓缓升起。
张秀才悠闲的坐在牛车上看着路边的景色心情舒畅。想起小时候跟爹娘走亲戚也去过一次乡下,一晃已经是四五十年前的事?,忍不住赋诗一首:“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①
奈何车上三个文盲,压根听不懂他?嘴里的酸诗什么意思,张秀才长叹一声,颇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奈。
“算起来大?郎府试应该考完了,也不知道这孩子考的怎么样?了?”
刘老汉叼着烟袋:“我觉得大?郎一准能考上。就?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咱就?说背书本,幺儿读了一个月也背不下来,大?郎读两?遍就?差不多了。”
刘翠花:“可不是!多亏当?初让他?念书,不然这么好的天赋不是浪费了。”
张秀才捋着胡子道:“大?郎记忆确实不错,但是越往后?考,记忆就?没多大?优势了,读书不是死记硬背,还要理解其?中的含义,活学活用才能走的更远。”
刘家老两?口茫然的看着他?,听不懂老秀才说的啥意思。
刘翠花摆摆手:“管他?呢,那举人老爷也不是人人都?能考上的,大?郎能考个秀才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快到晌午到了刘家屯,刘翠花他?们来的突然,杨老太太跟着大?福他?们去地里干活还没回来,家里只剩孙媳妇张氏带着孩子在家看家。
见刘翠花他?们来了,连忙背着孩子去地里喊人。
刘翠花抱着小丫下了牛车:“这孩子还专门去跑一趟,我们也不是外人,自己收拾东西?做口饭就?行?了。”
刘老汉把张秀才扶下车,几个人进了屋。
不多一会,刘大?福赶着牛车带着两?个儿子,加老娘和媳妇从地里都?回来。
还没进门杨氏就?喊了声:“翠花!”
“哎!”刘翠花忍不住笑,听老太太这洪亮的嗓门,中气十足,再活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这会正是晌午,天气热了起来,杨氏围着头巾脸晒的黝黑。
刘翠花走出来:“哎哟,大?忙人可算回来了。”
杨氏笑骂她?一句:“老虔婆!”两?人相扶着进了屋。
“我还以为你今年不能来了呢,谁成想竟早早就?来了。”杨氏开心的拉着她?的手,满脸喜悦。
“幺儿和大?郎不在,我跟树秋也干不动了,杀两?头猪就?累的喘不过气,索性出来躲两?天清闲。”
“就?该如此,年纪大?了少干点。”
刘翠花噗嗤一笑:“你还说我呢,你自己都?下地了。”
“我这就?是跟着去玩了,大?福和敏香哪让我伸手干活啊。”
“挺好,溜达溜达比窝在家里强。”
外里小刘氏烧火做饭,刘大?福抓了只鸡在院子里收拾。
刘老汉和张秀才坐在旁边闲聊。
“今年地里怎么样??草多不多?种了几亩了?”
刘大?福:“开春下了几场雨,地里的草长的有点旺,不过苗长的也好!咱家前后?山的旱地种的差不多了,就?剩两?亩水田,等着村里水库放水了,一两?日便种上了。”
张秀才捋着胡子听得仔细,他?一辈子都?没下过地,对种田里的事?充满了好奇。
“这水田可是稻田?”
刘大?福呲牙一笑:“对,就?是咱们吃的米饭。”
“田里还需要浇水?”
刘老汉叼着烟袋道:“可不是浇水,那稻子苗就?是长在水里的,这一夏天都?不能断了水。”
张秀才感叹:“哎,我便是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了。”
刘大?福:“大?郎和幺儿怎么没来?”
“嗐,他?们俩去府城考试了,谁知道能不能考上呢。”
刘大?福惊讶的抬起头:“大?郎竟是个有出息的!咱们家以后?要出读书人了!”
刘老汉笑的合不拢嘴,张秀才也是一脸与有荣焉,毕竟他?是大?郎的启蒙夫子,大?郎考的好,他?脸上有光。
屋内刘翠花神神秘秘的问:“大?郎那个亲爹真没了?”
“你不问我都?忘了,这事?说来也蹊跷,就?前不久没的。”
“我听说是一家子吃了带毒的河豚,孩子还毒死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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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太太一拍大?腿:“可不是!他?家那个三郎被毒死了,二郎送去郎中那喝了灰水救回来了,不过那孩子身体一直不好,如今再毒一下,恐怕不是个长命的。”
“欸……”刘翠花有些唏嘘,虽然她?看不惯大?郎的亲爹和后?娘,但孩子是无辜的,特别是俩孩子都?不大?,就?这么被爹娘坑害了。
“那徐才怎么会想起捉河豚吃?这春天的河豚吃不得,村里七八岁的娃都?知道,他?那么大?岁数白活了。”
杨氏压低声音说:“就?是说这事?蹊跷呢……那徐才刚死了几日,头七都?没过,他?们家对门的刘有德就?搬过去住了。”
“还有这事??!”刘翠花大?吃一惊。
“村子里都?传,刘桂琴和刘有德这俩人早就?有了首尾,把徐才害死了,要不然能这么快就?好上吗?”
刘翠花一脸不敢置信:“不能吧,那刘有德也不是什么好人,穷的叮当?响,刘桂琴看上他?啥了?”
“谁知道呢,徐才一个外来户,身边也没个亲人兄弟给了事?,说是毒死便毒死谁管他??不过刘桂琴和刘有德一个寡妇一个光棍,凑一起过日子也没人笑话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杂诗》魏晋·陶渊明
第45章
“不说他们了,说点高兴的事,我们大郎考上童生?,又去府城考秀才去了!”刘翠花一脸自豪。
杨氏高兴的拍着她胳膊:“可是你有福!老了老了以后还能当个官家老太太!”
“官家老太太我可不敢想?,大郎能考个秀才我就满足了,以后在镇上开个私塾,吃穿不愁,幺儿接了我们的摊子,日子也好过。”
“是这个理。”
刘翠花:“对了,刚刚我看孙媳妇腰粗粗的,可是又怀上了?”
提起张氏,杨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四个月了,倒是个好生?养的,别管闺女?小子,咱们家人丁少,添人进口我就高兴!”
刘翠花羡慕极了:“你才是命好,年底又能抱重孙了!我家这两?个……算了不提了。对了,我给?你做了套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拿出来给?你试试。”
“我都半截脖子入土的人了,还给?我做什么衣服啊,净乱花钱!”
刘翠花从包裹里拿出新衣服递给?杨氏:“我针线活不如?你,你看看穿着哪不合适自己改改。”
杨氏接过衣服,抖开一看:“这颜色花样真好看,料子摸着也厚实,一看就没少花钱吧!”
“在我们对门布庄买的,老板娘是我家常客,都是熟人没花多少钱。”这话倒是不假,这块料子要是外人买,少说也得四五百文,秦娘子只要了成本价。
杨氏稀罕的摩挲着料子:“这么好的衣服给?我穿白瞎了,留着以后当寿衣。”
刘翠花啐了一口:“呸,死?了埋土里了给?谁看?现在穿的漂漂亮亮的,儿女?孙媳都能看见?多好。”
“那我明天就穿?”
“明天穿!”
俩老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的见?牙不见?眼。
远在冀州府的两?个人今日便要分别了。
昨天夜里徐渊帮刘灵芝把?行李收拾好,辗转反侧半宿没睡着觉,今早起来两?个人眼底都是青黑的,第一次分别这么久都有点不适应。
“路上注意安全,遇到危险不要逞能,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万一受了伤……”徐渊说不下去了,鼻子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大兔子。
刘灵芝伸手帮他擦掉眼泪:“昨天不都说好了,怎么又哭了。”
徐渊扁扁嘴说不出话,他不是个多情善感?的人,小时候在家受了那么多磋磨都没哭过,如?今竟然连短暂的离别都忍受不了。
“我担心你……”
刘灵芝伸手拍拍他后背:“别胡思乱想?了,好好考试等哥赚钱回来带你去吃翔云楼的桂花鸡。”
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两?人赶紧分开,徐渊擦擦脸起身去开门,敲门的居然是齐铭。
“有什么事吗?”
齐铭略有些矜持的说:“我这几日结识了几位朋友,都是各个县的案首和?才子,今日要在听雨楼举办诗会你去吗?”
“我不擅长?作诗,就不去凑热闹了,你可以问问别人去不去。”
齐铭被?驳了面子有些不高兴,不过两?人平日里没什么交情,人家不愿去也没办法。至于其他人,这泗水县的几个考生?还没有能入他眼的呢。
“你不去就算了。”齐小少爷一副你错过了好机会的模样,昂着头走了。
徐渊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好像跟他还不太熟吧。
刘灵芝背着包裹走出来疑惑的问:“他来干嘛?”
“说是认识了几个才子,办了诗会问我去不去。”
刘灵芝警惕道:“咱可不去啊!忘了三爷爷给?咱讲的那个摔断腿的考生?,这姓齐的小子一看就没按好心。”
“放心吧,我不会去的。”
刘灵芝还是不放心,一时之?间又有点后悔自己这么冲动,不等着大郎考完再去走镖。
徐渊看出他的顾虑推着他道:“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快去吧,不然我都白哭了。”
把?人送到大门口,刘灵芝一步三回头,直到两?人看不见?彼此,徐渊才叹着气回了屋子。
“徐兄弟,你娘子干嘛去了?”张进元一大早起来就看见?两?人在分别,气氛太过缠绵没好意思上前打?扰。
“啊……家里有点事,我让他先回去了。”
“那你一个人行吗?要不然这几日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我哥做饭可好吃了!”
徐渊笑着婉拒了:“不用了,我也会做饭,家里什么都有,东西不吃回去的时候都放坏了。”
张进元点点头:“你娘子走了,就剩你一个人,要是有事就喊我啊,千万别不好意思。”
“好。”这张家兄弟倒都是热心肠。
“一篇圣谕广训学了半年你都背不下来,还读什么书?干脆回去跟你爷奶种地吧!”
院子里又传来彭大哥的呕吼声,徐渊和?张进元无奈的笑了笑。
府试成绩还有几日才能下来,这几天大伙都提心吊胆心情焦虑,彭云安也不例外。
其实彭云安书读的不错,就是欠了几分运气。他同张秀才差不多,都属于到了临考时发挥不好,加上年纪大了记忆力也不行,每次都差一点录取。
彭家在杨柳镇上算是富户,家里有几十亩田地和?两?间铺子,即便这么好的条件,供一个读书人都略有些吃力。
他今年已经三十岁了,男子到了而立之?年还没有自己的事业,读书靠着父母和?岳家帮衬。这次若是再考不上,他便不打?算再考了,好好培养儿子,让他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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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云安的儿子叫彭宇,今年十三岁,刚念完四书五经。原本在镇上跟同龄的孩子比还算不错,结果一出来才发现,比儿子还小的孩子都已经考上童生?了,更别说身边就有徐渊这样天赋极高的例子。
府试结束后彭云安开始疯狂的逼迫儿子读书,每日几乎天不亮就叫儿子起床,一直读到深夜才许孩子去睡觉,生?生?把?孩子逼的逆反了。
“爹……我真背不下来,你别逼我了。”彭宇低着头,一脸的苦大仇深。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用的儿子!你看看那安阳县案首,比你还小一岁都考上童生?了,这次估计还能考上秀才。再看看隔壁的徐渊,只比你大两?岁,也拿了县案首!”
彭宇喏喏的说:“我又没长?了人家那么会读书的脑袋,爹爹不是也没人家考的好么……”
“你说什么?!”彭云安气的一个头两?个大,捡起炕上的鸡毛掸子抽在他后背上。
“哎哟!爹你讲不讲理!我又没出去贪玩,整日读这劳什子书,背不下来我有什么办法?你还不如?让我回去种地,好歹能帮爷奶干点活!”
“种地有什么出息?”
“那也总比把?时间和?金钱都浪费在读书上强!”
这话扎了彭云安的心,他这些年读书考试上花了家里不少钱,同胞的兄弟们心中早有怨言,可没想?到自己儿子也是这么想?的……彭云安一时间好像老了十多岁,瘫坐在炕上。
“爹……”彭宇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有些心虚的看着他。
彭云安摆摆手苦笑道:“你说的对,既然咱爷俩都不是读书的料,还坚持个什么劲儿,这次不中便回家种田吧。”
刘灵芝来到镖局时,一群人正在忙活着装车。
这次运往陇西关市一共三千匹布,其中上等的丝绸有五百批,高档的锦缎八百匹,其余都是普通的布料。
这三千匹布可不是小数目,每辆马车装三百匹,整整装满十车,加上两?辆备用的马车,一共十二辆车浩浩荡荡的排了一条长?龙。
四月多雨,布匹怕潮湿,车上的货用几层油布盖好,拿绳子捆结实了。
陈四海掐着腰在旁边监督伙计们干活,布庄的老板也边看边点头,这顺风镖局就是比那些小镖局要正规许多,看着也安心。
待车全部装好后布庄老板从怀里掏出五张百两?的银票递给?他,这是定?金,等到了陇西那边,收货方还要再交一千两?的运费,一趟下来能赚一千五百两?银子。
“这一路就麻烦陈二当家的了,在下就预祝镖局一路顺风!”
陈四海抱拳:“一定?安全把?货送到。”
刘灵芝等布庄老板离开才走上前去:“二当家的。”
“你来啦,一会就准备走了,东西都准备齐了吗?”
“嗯。”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就带了两?身换洗的衣服,还有几两?银子。原本刘灵芝一两?银子都不想?带,镖局里管吃管住,出门在外拿钱怕丢了。徐渊不同意,怕他有急用钱的时候,强行给?他塞了五两?银子。
“你这身衣服不行,等会我让豆子给?你拿套咱们镖局里的衣服。”
刘灵芝见?其他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身上印着顺风的字样,头上带着布帽,后背还背着斗笠。
没一会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计跑过来:“灵芝姐是吧,这是我们二当家的给?你准备的镖服,里面有换衣服的地方。”
刘灵芝从他手里接过衣服,入手很沉,比寻常的布料厚了许多。
伙计笑着跟他解释:“咱们这衣服是专门走镖穿的,布料都是加厚的,寻常的刮刮碰碰都不怕,下雨天还能防潮。”
“多谢。”刘灵芝拿着衣服去了铺子里,陈四海居然还挺贴心的,让人特意做了身女?装短打?,穿在身上既合身又利索,打?起架来也方便许多。
旁边还有一个帷帽,带上刚好遮住他上半张脸,脸上再围上布巾,从远处看妥妥的一个飒爽英姿的女?侠!
刘灵芝满意的背上刀走了出来,迎面正好跟钱五卢青还有一众伙计撞上。穿着这一身行头,强大的压迫感?唬的他们集体失了声。
卢青悄悄问:“老五,二哥这是在哪聘了个武行高手回来?”
钱五欲言又止,心想?这就是你上次要偷看的美人啊……
第46章
这一趟去陇西走镖一共去了十七个人,除了每辆车上一位镖师外,还带了会做饭的伙计。
一路长途跋涉,期间肯定有一大部分时间要露宿野外,有个会做饭的厨子,他们也能吃口?热乎饭。
刘灵芝被分到第二辆车上,跟他一起的是个年纪比较大的镖师姓吴,大伙都叫他吴伯,陈四海特意找了个老镖师带他入行。
吴伯四十出头,个子不高因为?常年走镖晒的皮肤黝黑,嘴里也常叼着个烟袋,让刘灵芝想?起刘老汉,觉得很有亲切感?。
可千万别?觉得押镖简单,这里面门道多着呢,既要会看天气,又?要了解路线,还能审时度势判断出这条路有没有危险,遇上危险时沉着冷静的处理。
陈四海之所以能升到镖局二把手,除了经验丰富就是其他都做的很好,加上他会些?功夫,带镖也安全。
毕竟这一队兄弟跟着他走镖,哪个出了意外都没法跟他们家里交代?。
出了府城,车队顺着西北方向一路前行,同车的吴师傅见刘灵芝是女娃并没有看轻,反而?把路上需要注意的事讲的很详细。
能被安排在前面车上说明这姑娘本?事绝对不小?。毕竟一但遇上劫匪,最先遭殃的就是前头这几?辆车。
陈四海安排好路线就跳下车,来到刘灵芝的车上。
“怎么样,还适应吧?”
“嗯。”刘灵芝点点头。
陈四海呲牙一笑:“老吴,好好教教他,这小?……姑娘了不得,身?上的功夫好着呢!”
“知道了,二当?家的。”
“你也好好学,这趟跑完长长见识,下次再有短途可能就要自己跑了。”
“好。”刘灵芝不善言辞,大概跟他从小?女装刘翠花不让他多说话有关,除了特别?相熟的人,基本?上惜字如金。
车队过了晾马台,前头的路便?不好走了,前几?日下过几?场雨,路面被车轮压的凹凸不平,坐在车上颠的人屁股疼。
钱五有痔疮,每次走这条路都疼的骂骂咧咧,这次出门前还特地让相好的给缝了个厚垫子,依旧颠的不轻。
身?边的卢青一脸坏笑:“老五,你这痔疮有空去郎中那治治,不然像上次是的裂开流一裤兜子血,被人当?成小?娘子来了葵水。”
“滚犊子,能治我不治啊,前阵子去郎中那看,老头说要给我把痔疮割了去,我见他老眼昏花别?手一抖把我的家伙事割坏了,以后还怎么传宗接代??”
卢青咯咯的乐:“诶,你说咱们这次同行的小?娘子万一路上来那个了怎么办?别?打起架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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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肚子哭。”
钱五朝前车张望:“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非的把她招进来。”
“这姑娘你认识啊?”
“啧,上次咱们去泗水县押镖住大通铺,记得不?”
“有点印象。”
钱五挠挠耳朵:“大通铺里有个娘们,就是她。”
“好家伙!”他不知道钱五跟她交过手,只?知道这姑娘家里心够大的,居然敢带着女人住大通铺,所以印象深刻。
“这姑娘厉害着呢,你没事最好别?去招惹。”
卢青有些?不屑:“一个娘们,厉害能厉害到哪去。”
“我可提醒过你了……”挨了揍别?怪我。后面的话钱五没好意思说,反正自己吃过亏长记性。
杨氏寿辰这日没大办,只?在家里摆了两桌好菜,叫上亲朋好友一起吃了顿饭。
小?刘氏特地给老太太蒸了寿糕和寿桃,寿糕是用糯米掺白面做的,里面撒了白糖,豆沙还有大枣,上面用红纸贴了寿字,闻着香喷喷的,又?好看又?好吃。
刘小?丫和红红还有几?个三四岁的小?豆丁围着锅边,等着分寿糕吃。
上次红红抢了小?丫的发夹,这小?妮子还记着呢,这回来看见红红再不敢显摆,把奶奶给买的头花赶紧藏了起来。
“孩儿们去一边玩,我要掀锅盖了,别?烫着你们。”
小?豆丁们赶紧退到一边,等小?刘氏掀开锅盖,一股浓浓的甜香铺面而?来!
“奶,吃糕糕。”刘氏最小?的孙子才一岁多小?名叫牛牛,刚会走路,抱着她的大腿馋的直流口?水。
红红也跑过去抱住另一条腿:“姥姥我也要吃糕糕!”
“别?着急,先给太奶奶端过去,大家一起吃。”
小?刘氏端着寿糕进了屋子,屋内一共围坐了两桌,炕上是老太太和媳妇们,地上桌是刘家的男丁们。
寿糕刚摆好,小?辈的男丁便?跪地磕头,给老太太祝寿,待男丁们磕完头媳妇们也跪在炕上磕头,最后轮到孩子们。
一群小?豆丁学着大人的模样跪地叩拜,嘴里还说着吉祥话。
“好好好,都快起来。”杨氏穿着刘翠花新做的衣裳,笑的满面红光,神采奕奕。
张秀才忍不住捋着胡子念起诗来:“家和人兴百福至,儿孙绕膝花满堂,此乃大善之家也!”
屋子里的人也听不太懂,只?觉得老秀才说的好听,纷纷拊掌称赞,一时间气氛愈发热烈起来。
刘翠花握着杨氏的手感?叹:“多少年没有过这样场面了,还记得爹娘活着的时候,逢年过节家里就是这样热闹!”
那会还没开始打仗,杨氏生了三儿一女,刘翠花生了三个儿子,加上姑姐家的几?个儿女,一共十多口?子人。逢年过节的时候,一个屋子都坐不开,爷们坐在东屋吃饭,媳妇们带着孩子坐在西屋,屋里充斥着孩童的欢笑声。
一晃已经是三十年的光景。
杨氏叹了口?气:“你大哥要是活着该多好,他最喜热闹。”
“不提了,今天你大寿,咱们开开心心的!”
孩子们馋寿糕馋的直哼唧,小?刘氏把寿糕拿出去切开。一人一个小?碗,捧在手里等着分糕糕。
寿糕用了糯米,吃多了积食不好消化,刘氏给每人只?分了小?儿拳头大小?。
轮到最小?的孙子牛牛,小?刘氏把孩子抱起来,端着碗坐在锅台边喂着吃。
张氏见状连忙放下筷子走过来:“娘,你去吃吧,我看着他。”
“不用,你先吃饱了,我刚才垫吧了一口?这会还不太饿呢。”
“哎。”张氏回到里屋,赶紧吃饱饭过来替婆婆。
待吃完寿宴,媳妇们便?都领着孩子去西屋睡午觉了,杨氏和刘翠花坐在炕上听爷们唠闲嗑。大多讲的是农家地里那点事,春天赶上种?地的时节,谁家地里的苗长的好,免不了要夸一顿。
刘老汉以前种?田可是好手,地里的活计干的漂亮,年年收成都比别?人家多。如今有七八年没碰过地里的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拿起来。
刘大福:“今年北山上那块的地不好种?,挨着刘有德家一块地,他是地种?上就不管了,地里的荒草比苗都高,串过来一茬又?一茬,薅都薅不干净,你说我总不能帮着他家把草一起规整了吧。”
堂舅刘力合道:“他家年年如此,碰上这种?人没法讲理,沾亲带故的弄僵了还显着不好。”
刘老汉吧嗒着旱烟道:“我教你一招,赶明个去镇上拉半车石灰,顺着地垄沟撒下去,咱们喝出去一垄地不长苗,别?让那野草串过来。”
大明一拍手:“二爷爷这法子好!那石灰烧的地里什么都不长,想?必野草也串不过来了!”
要不说庄稼汉子都有点自己种?地的窍门,以前刘老汉也能遇上这种?懒邻居,哪有功夫天天去地里打草,索性直接拿石灰隔开,你家爱长啥样长啥样,别?耽误了我家的苗就行。
说着说着就提起了徐才。
刘大福:“大郎的亲爹前几?日没了,知道吧?”
刘老汉点点头:“听说是吃了河豚毒死的?”
堂叔刘会民呵呵一笑:“也就是那么一说,真正怎么死的谁清楚?我听说出殡的时候都没敢请人去帮忙,买了个薄薄的棺材,草草就把人埋了。”
刘大福道:“大郎还不知道吧,他若是知道了没准会回来打听打听。”
张秀才摇头:“未必,大郎那孩子嫉恶如仇是非分明,恐怕听见了也只?当?没听到。”
这话中听,刘老汉点着头认同。
“倒是那刘有德,听说徐才刚出殡两天就搬过去跟刘桂琴一起住了,村子里都传两人的闲话,说是两人合谋害死……”
刘大福瞪着眼睛:“二明,这话出去可别?胡说,跟咱们没关系,不管那些?闲事。”
二明吐吐舌头:“知道了爹。”
刘老汉赶紧把这事揭过,提起大郎去冀州府考试的事。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屋里的老少爷们都与?有荣焉。
里面年纪最大的刘会民没出过远门,忍不住问:“这冀州府在哪?可远呐?”
刘老汉道:“远!比县城还远呢!听说坐马车都要好几?天!”他去了一趟县城也算是见了世?面,如今提起来底气十足。
“诶呦,可了不得,上次树春白事上,我见那孩子写礼薄写的好着呢。”
刘大福有些?担忧:“冀州府离咱们这么远,就他们俩孩子去能行吗?”
刘老汉呲牙一笑:“这你得问三叔,我就去过一趟县城。”
轮到张秀才显摆的时间,老爷子捋着胡子道:“从县城出发到冀州府要坐四天的马车,少说也得四五百里地。冀州多山,山路难行,耗费的时间自然要多一些?。他们此行是官府安排马车,路过应该还有不少同行的人,自然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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