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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2页/共2页)

快便活跃起来,围在燕程周围的人像是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事情。

    也有一部分停车倚靠,俨然心情也并不高涨。

    户部尚书坐在旁边连连叹气,愁眉不展,到?了午后就寻了个借口说身体不适,回了京城。

    也不知是不是受京中事情的影响,云皎皎总能在山林之清新水汽中,嗅到?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她?正愣神,视线一扫,跟不远处顾钦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也是该死的,她?某一瞬间?脑袋里想到?的竟然是顾钦那张弄脏的床榻。

    云皎皎下意?识收回视线,跟着脸就红了起来。

    落在顾钦眼中就是另外一个意?味,顾钦就走?了过来,担忧的问,“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山里冷,”顾钦说着就将早就备好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多穿……”

    顾钦话还没说完,往云皎皎身上递衣服的动作紧接着被?扼住住,司延拎起他的衣服扔了回去,“顾大人这身板,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风一吹我都怕你站不住。”

    司延说着,将云皎皎带去了备好的营帐。

    顾钦站在原地,握紧了手里的衣衫。

    不远处,宁婉玉远远看着这一幕,心里始终哽着一根刺下不去。

    刚要下车,忽然听见?旁边有人议论纷纷,“那不就是宁家?姑娘吗,怎么还有脸出来。”

    “就是她?啊,那个勾引有妇之夫失了清白,结果又被?人看不上退婚的?”

    “也是大户人家?,做出这么下贱的事也太不知廉耻了。”

    “你说宁国?公当真是晚节不保,教养出来这么个孙女。”

    宁婉玉听着外头传成了这样,脸色惨白,气急连忙下去想要澄清,“你们?哪里听来的?”

    几?个少爷姑娘见?她?过来,连忙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纷纷走?开。

    “快走?,母亲与我说了不能与她?来往,免得?也坏了名声。”

    宁婉玉愣在原地,顿时红了眼眶。

    听着自己被?传成这样,一时气急往旁边安河跑了过去。

    后面婢女大惊失色,“姑娘!”

    宁恭承回来听见?动静,慌忙追了上去,在河边拦下了宁婉玉。

    宁婉玉哭着道?,“你别拦我,你没听外面传我都传成什么样了,我还活着做什么,不如死了干净。”

    宁恭承索性也不拦她?了,“遇到?点事就寻死腻活的,好啊,你死!你现在就死,你去让那个云皎皎看你笑话!去啊!”

    宁婉玉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宁恭承看她?冷静下来,“你他妈别这么窝囊,你就不想让她?尝尝你的痛苦吗?你他妈就不想还回来吗?”

    “说的轻巧,我怎么还?!”

    宁恭承想起身上的伤,恨得?牙根发痒,“她?怎么毁的你,你就怎么毁她?。”

    春末夏初的晚间?天气正好,皇家?围猎的篝火宴会上歌舞正酣,燕程左右都是些新晋的妃嫔美人。

    大约是白日的事情影响了燕程的心情,燕程喝多了便开始放浪形骸。

    云皎皎看了一眼上面的光景,犹豫着问了下司延,“姜皇后没来?”

    “姜皇后称病,不来。”司延不动声色的回着。

    任是谁也看不出来两人间?的你来我往。

    云皎皎摩挲着手里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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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转了一下。

    不远处宁恭承远远看着云皎皎的动作,紧盯着她?手里的茶盏,泄愤似的喝了一口酒。

    云皎皎将茶盏递到?唇边。

    忽然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打破了宴会的欢闹气氛,“陛下!臣检举武云侯司延,结党营私!收受贿赂!”

    第54章

    晚宴原本热闹的氛围戛然而止, 鼓乐声快速消音,突兀的节奏变化拉紧了所有人的神经?。

    众人诧异的循声看了过去。

    一部分惶恐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燕程的眉头,一部分人震惊着眼下司延的势头, 竟然敢当众揭发。

    云皎皎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同样看向声音的来源。

    顾钦手执装满了证物的木盒走入众人视野之中,“这是臣所掌握的全部证据,武云侯司延与各方暗中勾结,以财换官,牵扯到前?朝多要?职, 全部证据在此。”

    顾钦抚礼跪下,“还请陛下严查!”

    燕程眉头拧紧, 周身的气压瞬间就低了下来,盯着顾钦和他手上的物证看了片刻,又将视线移向了旁边的司延。

    司延不显露丝毫异样, 神色平静的看着下面的顾钦。

    燕程抬手示意。

    李公?公?立马上前?,将顾钦手里的证物拿了过来, 转交给燕程。

    燕程醉意这会?儿清醒了不少, 放下酒盏,面目严肃的翻阅着顾钦呈上来的证物。

    四周瞬间安静的只剩下燕程翻文书的声音,以及旁边篝火燃烧的细碎声响。

    “司延,他说得可?是真的?”

    云皎皎闻言, 偷看了司延两眼,看见司延起身上前?, “还望陛下恕罪,顾大人所说的事情, 臣一两句还听不明白,不知顾大人何出此言。”

    顾钦垂着眼, 并不理会?司延,只等燕程查看完所有的证据。

    燕程翻动?着手里的东西?,越翻脸色越是难看,蓦的抬眼看了一眼司延,“你听不明白?”

    他草草的翻阅后面的内容突然连纸张带盒子一并扔到了司延面前?,“你做的这些好事,你听不明白?!”

    纸张飘摇纷飞,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在了两人面前?。

    司延伸手捡了起来,轻念出声,“调换禁军官员,这倒是确有其事。”

    “你还敢承认!”燕程猛地?一拍桌子,震怒无比,“枉费朕对你诸多栽培,如此信任!你竟利用?职权之便,为自己谋求私利!司延,你太让朕失望了!”

    “上一次彻查太子,朕真是一时?疏忽,忘记查你了,来人啊!”

    “陛下,”司延拱手,“您是不是忘了,禁军官员是上回在宁国?公?府出了刺客,您怀疑禁军内部不干净,特许臣来调换。”

    燕程顿住,隐约是想?起来这么个事。

    “无定阁与禁军乾部,都有陛下的批复旨意。”

    旁边乾部萧平闻声上前?,“启禀陛下,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陛下,有一批禁军调换是发生在刺客之前?。”顾钦凝眉,“况且司延不止挪动?了禁军官员,太子殿下识人不清,结党营私拉拢司延,与司延一起吞并其他朝官功劳,收受贿赂,金额大到数以万计,这些也都是不争的事实!”

    燕程的气息越来越重,牢牢盯着司延。

    “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司延扬声看向坐在前?面的太子,“太子殿下,咱们有这事吗?”

    燕淞攥紧手里的杯盏,怒瞪着顾钦,“一派胡言!”

    燕淞立马起身,朝着燕程行礼,“父皇,儿臣之前?识人不清,误信奸佞才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儿臣知罪!可?儿臣不接受这些信口?雌黄的人编造莫须有的事,诬蔑儿臣清白!”

    “父皇不知,儿臣一直误信的奸佞不是武云侯,而是顾钦!”燕淞指着顾钦,“上一回,儿臣差点误伤卫将军府小公?子,就是顾钦的手笔!顾钦一直暗中对儿臣表忠心,一边收集证据挑拨父子、君臣关系,实在是居心叵测!”

    不过片刻,整个场面完全调转了过来。

    顾钦神色沉下来,“陛下明鉴,这些证据,可?都不是臣空口?白牙造出来的,上面都带了批印,太子殿下与侯爷纵使说破了天,也改变不了事实。”

    燕程点头,“对,你们之间是是非非、恩怨情仇朕不管,可?这些事情是做过的没冤枉你们!”

    忽然御史王家起身打破了沉默,“陛下。”

    云皎皎看过去,发现正是那日的王家二公?子,他上前?行礼,“陛下,臣倒是也知道一些事情,对顾大人所言,有些疑虑,可?否给臣看看那些物证?”

    燕程沉着脸,示意李公?公?带过去。

    王二公?子拿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接着笑了,“这就对了。”

    燕程扬声,“什么对了?”

    “顾大人在御史台当差,臣一直都知道,前?阵子顾大人圣眷正浓,在御史台办差也揽了不少差事,最近总是有人跟我们检举说,自己的功劳被挪用?了,估计是谁有权钱交易、挪功劳收受贿赂,想?来是内部人操作,我们正在调查才一直没有跟陛下禀报。”王二公?子别有深意的看向顾钦,“没想?到是有人不仅挪了功劳,收受了贿赂,还想?要?栽赃嫁祸给太子和武云侯大人。”

    顾钦瞬间脸色大变,“你血口?喷人,这些证据都是我在武云侯府帮司延办差拿到的,怎会?是我自己……”

    “诶,顾大人,”王二公?子抓住了顾钦话柄,“这‘帮’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你做的吗?你现在做完了好处吃够了,栽赃的时?候说帮侯爷,这帽子扣得可?真大。”

    “你!”

    王二公?子回身朝燕程禀报,“陛下其他事情臣不知道,只是臣知道御史台是御史台,无定阁是无定阁,我们和武云侯还有太子都没什么牵连,怎么到了顾大人这里,就变成了私下勾结收受贿赂。”

    “陛下,他们沆瀣一气,妄想?把自己的罪名加注在臣身上,好让他们脱身,这都是串通好……”

    卫将军的声音突然响起,“那老臣也是串通好的吗?”

    卫将军鲜少参与是非争辩,尤其是与太子一事之后。

    他一起身,众人都意外?非常,燕程的神色也跟着变了变。

    卫将军神色严肃,朝着燕程深深一礼,“陛下,上次我家小儿差点被太子射伤一事,臣特地?细查了,就是顾大人拐骗小儿,以麒麟兽之名引太子抓捕。臣与太子之间有过不和,但平心论事实,这事的始作俑者确是顾大人,太子殿下所言不虚。”

    “这顾大人,挑拨君臣关系、又栽赃陷害陛下心腹重臣武云侯,贼子野心,令人胆寒啊。”

    顾钦全然没想?到卫将军会?出来说这等话,“卫将军,你是如何确认一定是我拐骗的……”

    “你还想?狡辩!”燕程根本再?也不想?听顾钦任何说辞,直接打断了顾钦的话,“前?朝逆臣,你还真当朕能被你耍的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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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陛下将反贼安在身边才是最大的风险,司延他……”

    “来人!把这个前?朝反臣带下去!立即处斩,不必回朕!”

    禁军立马上前?,摁住顾钦双肩,顾钦大喊着,“陛下!”

    但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云皎皎看着顾钦被拖下去,燕程上前?,亲手将司延扶了起来,又说了许多的愧疚之言,希望司延不要?往心里去。

    而司延始末说话,不过三五句,大气都没有喘一口?,就调动?了所有人的相关利益,接二连三将局面扭亏为盈,整个人看起来事不关己,平静到有一种全世界犯错他都很?无辜的清闲感。

    云皎皎眯了眯眼睛,亏了她在某一瞬间还担心过司延。

    如今看来,顾钦从?来都不是司延的对手。

    这个男人,心思深沉周密的可?怕。

    她当年是怎么想?的,会?觉得他单纯木讷、好欺负。

    还好他不知道她算计过他。

    燕程命歌舞再?起,将刚刚的阴郁烦躁遮盖住,而后又安抚了一下卫将军和王家。

    司延回来,燕程又亲自敬了他几杯。

    云皎皎略略低头,随便降低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但偏偏只要?她存在,燕程不可?能注意不到。

    燕程一杯热酒下肚,浑身燥热的走到了云皎皎面前?,冷不防一句,“顾钦……都是为了你吧,想?要?搅乱朕的朝纲?”

    云皎皎起身,“顾钦抛弃民女之时?,可?没想?着为了民女,说到底不过是他自己的贪婪私心。”

    燕程沉吟片刻笑了,手指突然间抬起云皎皎下巴,“哈哈哈是也无妨,只可?惜朕的朝纲也不是你们想?搅就能搅动?的。”

    云皎皎秀眉轻蹙,偏也不好躲开燕程。

    这会?儿酒过三巡,燕程浑身上下都染着酒气,又压下去一个顾钦,正好是无处泻火的时?候。

    他指腹磨着美人白皙的下颚,眼睁睁的看着那片肌肤变红,眼底染上几分凌虐意味,靠近了几分,“不过朕的龙床,你倒是可?以来搅搅哈哈哈哈……”

    酒后老男人直白又狂妄的粗俗言论,听得云皎皎浑身上下一阵恶寒。

    司延坐在旁边,杯盏握在掌心,缓慢的捻动?着。

    燕程放肆大笑着打量着她,顾着其他朝臣而离开。

    云皎皎坐下来,眉眼低垂,紧咬唇瓣并不说话。

    她自知自己迟早要?面对燕程,总要?想?办法应对,她沉默良久才朝司延开口?,“司……”

    她刚张开嘴,司延却忽然起身,擦肩离开,带起一阵浅淡的玉菱木气息。

    云皎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迎上了前?来敬酒的太子,只得收回视线,手指扣紧掌心,摁出了血印。

    她怎么回事,怎么下意识想?到的是他。

    司延与太子碰杯,两人面上疏离客气,说着无关紧要?的客套话。

    在四周糜乱喧嚣的某一刻,司延将杯盏递到唇边,轻晃了下里面澄澈的清茶,磁性嗓音缥缈又阴寒,“狩猎期间,刀尖无眼。”

    “太子殿下就不想?趁着桓王不在,直接坐上皇位吗?”

    第55章

    燕淞握住酒盏的动作停顿片刻, 递到自己唇边,“侯爷深知我心。”

    他眼底带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早有此意。”

    两人交相碰杯, 清脆杯盏声响回荡在两人耳中。

    像是悄无声息的达成了什么共识。

    燕淞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口中辛辣瞬间蔓延开来,瞬间刺激到了他敏锐的神经和膨胀的野心。

    那一月有余的禁足全然将燕淞心底压抑已久的苦闷全部逼了出来。

    燕程只在乎自己,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

    听见旁人一点风吹草动就不顾念父子情分,那他有什么必要?隐忍。

    登基后还故意提携其他亲王压在他头?上,摆明了就是威胁他、控制他、打压他。

    等?他做了皇帝, 他所担心的一切威胁就都不存在了。

    燕淞轻轻扯了下唇角,转而走向燕程, 朝着燕程规矩行礼,“父皇,儿臣犯错让父皇担心, 儿臣敬父皇一杯。”

    “哈哈哈。”燕程满意大?笑,“知错能改, 不枉朕疼你一场。”

    燕淞眼底带过一阵幽暗冷光。

    山林之中的风拂过篝火火苗, 煽起一阵猛烈火势,汹涌而来。

    深夜,云皎皎彻夜辗转难眠,隐约看到营帐上人影晃动, 在角落里停留许久,云皎皎蓦的警惕起来, 慢慢撑起身循着光影看了过去。

    这身影是侍卫装扮,有些熟悉, 云皎皎眉眼微动,轻声试探了下, “东漓?”

    人影动了一下,接着蹲下来,停留片刻后转身离开。

    云皎皎撑起身子,朝着刚刚男人停留的地方走了两步,蓦的在地面角落缝隙里看到了一张折起来的字条。

    从营帐外面被塞了进来。

    云皎皎蹲下身捡起来,接着营帐里微弱的光线,隐约看到了几个字。

    她看完后,默默的攥紧字条,收了起来。

    狩猎自第二天开始,年过十二的皇子与众臣之子分队狩猎比试,傍晚燕程亲自奖赏狩猎第一的队伍。

    燕程有意让自己一个儿子带一队,共五队,互相竞争比试,选出最好的那个。

    六皇子年幼,每每到了晚上清点,都是打到猎物?最多?的,朝臣一个劲的夸赞,“诸位皇子各有所长?,陛下真是教子有方。”

    燕程被哄得很?是高兴,早早便忘记了前两日的不快。

    六皇子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说?来惭愧,这几日多?亏皇长?兄帮忙。”

    “皇长?兄?”燕程挑眉,看向了旁边。

    “是啊,”六皇子直言不讳,“皇长?兄见儿臣第一次上山,总是担心,所以队伍就在我们周围,保护儿臣安危,还帮儿臣打了好多?野鸡和野兔呢。”

    燕淞拱手,“六弟年幼,儿臣身为兄长?多?照顾些是应该的。”

    燕程连连点头?,“不错,你们兄弟间是应当互相照应。”

    旁边李公公赞叹道?,“没?成想,太子殿下禁足一段时间,当真是越来越有长?兄风范了。”

    燕程奖赏了他们,颇为自得,“朕这次可没?白教训他,这孩子,还是得时时搓搓他的威风,不然他就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陛下说?的是。”

    燕程正高兴着,下面一个禁军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上前,跪在了燕程面前,“陛下!”

    燕程敛起笑容,不耐烦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今日午后本是想按照陛下旨意,将反臣顾钦斩首,可……”

    燕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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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眯起眼睛,“可什么?”

    “陛下恕罪!顾钦人不见了!”

    燕程浓眉皱紧,嗓音压着怒气?,“你们是如何办差的?”

    “臣等?正在尽全力搜捕。”侍卫头?压到最低,“已经上报给了武云侯大?人,想必他不可能跑远。”

    “若是顾钦找不到,那就拿你们的项上人头?来换!”

    “是是,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侍卫说?完,便匆匆跑下去找人。

    消息同样传到了云皎皎耳中。

    女眷不宜去危险的地方,活动范围只有上林苑的几个花园和果园,还有一些地势较为平坦的山野。

    云皎皎正在最僻静的山野闲逛,冷不丁就听到了这些。

    支芙有些不安,“顾大?人跑了,该不会记恨咱们做些出格的事吧。”

    云皎皎摇头?,“你不要?怕,记恨咱们倒不至于,顾钦记恨的应该是……”

    司延!

    云皎皎薄唇轻抿。

    一个宁家,一个司延,顾钦现在应当是恨透了,他不可能会放过他们。

    不远处东漓走了过来,云皎皎想起了那张字条,是李叔他们来接她的消息,云皎皎转头?递给支芙篮子,“我看那边桃树上结了不少桃子,你帮我摘几个吧。”

    “哦好。”支芙拎着篮子走开。

    云皎皎悄无声息的朝着东漓的方向走过去,身影被一棵大?叔遮掩住。

    东漓身后,还跟了一个阮知韫。

    东漓停在了山野拐角处,守着风口,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会不会有人发?现他们。

    阮知韫望见云皎皎,快步走了过去,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从袖口拿出了一块令牌。

    她塞进云皎皎掌心,“这宫羽令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不受禁军阻拦的令牌,原是……原是你哥哥给我父亲的,朝臣中只有他有。燕程沿用了宫羽令,但只给了宫眷。你若是离开上林苑不巧碰上了禁军阻拦,你就随便说?是哪个皇子公主的侍女,编个借口他们不会拦的。”

    云皎皎掌心的宫羽令已经被阮知韫握得温热,刚要?开口,那边东漓就咳了一声。

    支芙的声音传来,“姑娘,你看这些够不够啊?诶……人呢?”

    阮知韫也不能多?说?什么,握了握她的手就跑了回去。

    云皎皎宫羽令藏在袖口,转头?迎上支芙,“这呢。”

    阮知韫重新回到了营地内,刚刚要?进营帐,忽然听见身后带着威压的脚步声。

    接着是阮太师中气?十足的声音,“回来了?”

    阮知韫顿时脊背发?凉,面上平静的回身,“父亲,山里无趣,我想着回来看看书。”

    “山里是无趣。”阮太师示意,缓步进了营帐,“不比偷为父的东西有趣。”

    阮知韫脚步僵住,双手紧握。

    “愣着干什么?”阮太师坐在主位上,才抬头?看她,“跪下!”

    阮知韫心尖一颤,屏气?凝神缓缓跪下。

    阮太师伸手,旁边嬷嬷迟疑了片刻,“太师,念在姑娘是第一回犯错……”

    “她是第一回吗?”阮太师目光深沉的盯着阮知韫,“天天往武云侯府送信,以为我不知道??”

    嬷嬷噤声,只能递上戒尺。

    阮太师只一个眼神示意,阮知韫便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来。

    阮太师从头?至尾嗓音平和无比,却带着师者强大?威压,“为父教过你什么?”

    “君,君子不为盗,贤人不为窃。”

    阮知韫话落,突然重重一戒尺落在了掌心!

    “还有什么?”

    “君子不立危墙,不行陌路……”

    又是清脆响亮的一戒尺,“圣贤书你都读,道?理?你都知道?,知而故犯,训诫二十。”

    阮太师将戒尺递给嬷嬷,嬷嬷于心不忍,还是硬着头?皮接过来,扶住阮知韫掌心,“姑娘忍忍。”

    响亮的戒尺声回荡在营帐中。

    阮知韫白皙的掌心被打出一道?道?红痕。

    阮太师听着,只说?,“打完自己去要?回来。”

    阮知韫并不说?话。

    阮太师抬头?看她,“为父的话,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阮知韫咬了咬唇,“女儿不去。”

    这是阮知韫第一次忤逆父亲。

    阮太师皱纹满布的脸满是压抑的愠色,但仍显平静,“好,你不去,我去。”

    他起身往外走。

    阮知韫慌忙挪动,却听到父亲浑厚的怒音,“谁准你动的?!”

    “圣贤书与道?理?都是父亲是教我的,”阮知韫的声音发?颤,“可父亲也教过,君子卑以自牧,不欺于心,我问心无愧。”

    阮太师回身看了她良久,突然扬手一巴掌打在了阮知韫脸上。

    “姑娘……”

    阮太师这一巴掌极重,“你问心无愧?才半年,你就忘了你母亲怎么死的吗?你哪里来的脸说?问心无愧?!”

    阮知韫捂着发?麻发?胀的脸,眼眶通红,“云家皇朝是亡了,可他大?燕高居庙堂,屠戮百姓。母亲自刎投诚换阮家平安,你我因?母亲而活,却要?奉贼为主,成为欺压百姓、毁掉千万个阮家的帮凶!父亲一辈子饱读诗书,您告诉我这都是哪本圣贤书教的道?理??”

    “哪怕我做不了什么,只能偷偷帮皎皎又何错之有,您何苦事事避如井绳蛇蝎!女儿这半年一直很?疑惑,燕程所做之事,父亲您事事看在眼里却从不劝谏。母亲生平最爱慕您的学识与气?节,她死后难道?把您的文人气?节一起带走了吗?!”

    阮太师脖颈涨红,扬起巴掌,阮知韫不闪不避,红着眼眶直视着阮太师的眼睛。

    阮太师手掌微微发?颤,最终略过阮知韫,掀翻了旁边的书架!

    书本砸落在地面上洒了一地。

    他有些站不稳,旁边管家忙扶了一下,“太师。”

    阮太师抬手制止,一句话未说?,转身离开了营帐。

    阮知韫看着父亲步履蹒跚的背影,顿时心口塞涩,四周安静下来,她乏力的轻声道?,“我是不是过分了?”

    嬷嬷叹了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

    阮知韫嗓音带了细弱的哭腔,“可我还是觉得我没?错。”

    云皎皎回到营帐中,被营帐外摆放的华贵赏赐吓了一跳。

    而旁边站着李公公,李公公见她回来,笑盈盈的上前,“这是陛下赏赐给姑娘的,姑娘看看,可还满意?”

    云皎皎看着赏赐,就知道?燕程安的什么心,她弯了下唇角,“满意。”

    “那就好,等?明日晚宴的时候,留一下去给陛下谢恩。”

    李公公说?完,转身正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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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又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身影,“诶,阮太师,您老怎么来了?”

    第56章

    云皎皎循声看过去?, 却见阮太师不太自然的避开了她的视线,“老夫不?知陛下?在哪,正要去?伴驾, 既碰见李公?公?,劳烦李公公带老夫前去。”

    李公公热络的上前,“阮太师这边请。”

    阮太师点?头,跟随李公公离开。

    云皎皎看着他们的背影越走?越远,总觉得阮太师来这里有些奇怪。

    她回身?进了营帐,垂眸看向了掌心的宫羽令。

    阮太师伴驾晚膳前才?回营帐。

    老管家迎上前, 略显担忧的打量了他片刻,“太师要不?要叫郎中来看看?”

    阮太师摆手。

    老管家叹了口气, “姑娘近来大约是被婚事逼得紧了,生出逆反之心,如?今不?必嫁东宫, 她缓两天?定会知错。”

    老管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阮太师的脸色,“那令牌, 您可要回来了?”

    阮太师沉默良久。

    久到管家以为是自己失言, 刚要揭过这话,就听见阮太师极轻的声音,“我就是去?看看孩子。”

    管家心下?不?是滋味,云珩与云见月同为太师的学生, 每每靠云珩偷递书卷给妹妹,太师一直都知道, 常也多备一份功课。

    其实比起云珩,太师要多在意那位冷宫苦读的公?主。

    “当初给她取闺名小字的时候, 她父亲是叫我取的。”阮太师嗓音沙哑浑厚,夹杂着无可奈何的哀叹, “我取了‘蛟’字,化音皎。”

    蛟,是幼龙啊。

    营帐外,宫人来报,“晚宴时辰快到了,还请太师移步。”

    阮太师慢慢回了一声,“知道了。”

    行宫内的晚宴只有重臣,行宫外是家眷和普通官员自行篝火炙烤,燕程命太子安排把控行宫外的情况。

    云皎皎与支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司延进了行宫伴驾,约么深夜才?会回来。

    东漓也跟在她身?边,今晚是离开的最佳时机。

    古仑的礼队已?经在外面?等着接她。

    云皎皎握着手中的杯子,心下?总有些不?安,袖口放着的宫羽令存在感极强,让她根本无法忽略。

    若是她走?了,燕程必定会彻查,若是查到阮家头上,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云皎皎轻叹一口气,喝了一口灼烤的热汤。

    而不?远处坐着的宁恭承一口闷酒喝下?去?,眼尾余光始终观察着云皎皎这边的动向。

    他低低的吩咐着,“看好了没,就是她,今晚带出去?收拾一下?,明早扔到行宫门口,给大家看看笑话。”

    旁边随从适才?抬起头,别有深意的打量着那边的云皎皎,眼底露出兴奋猥琐的光,“是。”

    云皎皎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什么,抬头看过去?,那随从立马移开视线。

    她心下?的不?安膨胀到坐不?住,索性放下?了杯盏站了起来,“支芙,陪我出去?走?走?。”

    “诶,好。”支芙放下?烤火的架子,跟上云皎皎。

    云皎皎借着散步的由头,在四下?各处营帐中缓慢踱步,还是走?到了阮家营帐外。

    她隔了一段距离蓦的停了下?来,正好看见燕淞身?边的弓全鬼鬼祟祟的塞给了外面?值守侍卫银两,笑眯眯的叮嘱着什么。

    支芙见云皎皎停下?来,正疑惑着,打眼就看见了那边的光景。

    支芙是见过弓全的,顿时愣住,经历这几遭事她多少也明白了这事有猫腻。

    弓全叮嘱完,朝这边走?了过来。

    云皎皎立马拉住支芙躲进旁边树丛。

    听见弓全从外面?经过的脚步声与询问,“阮太师今夜是在行宫伴驾吧。”

    “是呢,殿下?已?经差人给太师备了厢房休息,这一晚太师都不?会回来。”

    “好,去?跟殿下?说?,这边已?经打点?妥了。”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他们离开之后,云皎皎才?缓步走?了出来。

    支芙听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打算,可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姑娘。”

    云皎皎并未多说?别的,直接朝着行宫外的篝火会走?过去?。

    云皎皎赶到之时,燕淞正好刚刚敬完阮知韫一杯,带着玩味的神色离开。

    阮知韫坐下?来,没多久就感觉头晕目眩,整个人都有些困顿乏力?,坐都坐不?住,她伸手去?扶婢女,“我今日这是怎么了?喝了一杯就开始晕了。”

    翠蘋见状连忙扶住她,“姑娘今日是太累了,要我说?咱们今晚就不?该出来。”

    “你扶我回去?躺会吧。”

    主仆两个起身?,往回走?。

    后面?燕淞饶有兴致的喝了几杯酒,弓全回来压低声音在他耳侧,“殿下?,那边打点?好了,一会儿就把人给您送过去?。”

    燕淞勾唇,笑而不?语。阮太师在文官中的威望举足轻重,等今晚他搞定了阮家,半朝言辞都会偏向他。就算他造反又如?何。

    阮知韫走?到僻静之处,山间冷风拂过,霎时起了一层细微的鸡皮疙瘩。

    主仆俩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却在丛林拐角之处,突然?被人一把拉住,硬生生拽进了树林之中。

    阮知韫体力?不?支,跌撞在人身?上,接着就没了意识。

    翠蘋后颈重重一击,整个人昏迷跌了下?去?。

    “嘿嘿,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厮将阮知韫掳走?,婢女扔在原地,“走?,快给太子殿下?送过去?。”

    几人刚走?,云皎皎带着支芙从后面?赶来,“怎么还是慢了一步。”

    云皎皎看见翠蘋,蹲在地上,拍了拍翠蘋的脸,死活都拍不?醒,“水拿来!”

    支芙忙递过去?水壶。

    云皎皎对着翠蘋的口鼻,怎么难受怎么浇了下?去?。

    浓烈的窒息感顺江将人刺激醒,翠蘋重重的咳喘起身?,意识到不?对,“姑娘?我家姑娘……”

    云皎皎拽起她,“去?找卫将军家卫桃说?你家姑娘不?见了,去?太子那要人。”

    “啊?”

    云皎皎推了一把翠蘋,“啊什么啊,快去?!”

    翠蘋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按照云皎皎吩咐赶过去?。

    云皎皎又看向那边太子营帐,凝眉跟了上去?。

    支芙担忧的看她,“姑……”

    那几个人刚把阮知韫放进太子营帐里,拿了赏钱心满意足的出来。

    眼下?太子还没回来,云皎皎看了一眼天?空深处的细小黑影,吹了个口哨,拉长哨音。

    那黑影一点?点?放大,落在云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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