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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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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夏雨不断, 小院的管家睡得更早了。

    之前住的秀才老爷们大多数都回去了,如今只有宁秀才与他的老师,两位都是好?相处的人, 早早就与他打了招呼。

    既然客人不必他照顾, 加上?最近外面确实“热闹”得紧, 管家入了夜就躺在床上酝酿睡意。

    一阵阵风吹来, 他迷迷糊糊也就睡着了。

    然而今日情况却不一样?。

    就在管家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了几?声敲门声。

    他猛地一下?坐起来, 警惕地问:“谁?!”

    门外传来熟悉而平静的声音:“是我, 宁颂。”

    是宁案首啊, 管家松了口气?, 但意识到对方不是一个半夜无?缘无?故打扰旁人的人, 顿时又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 颂哥儿,有什么事?”

    门外人说:“刚有一只猫受伤了, 掉了进来, 我问问家里有没有止血的药。”

    哦,猫啊。

    小院位置偏僻,时不时有野猫造访,不小心遇到受伤的动物, 也是应有的事情。

    “有的。”管家清醒了过?来, “我这就给你找。”

    管家找到了屋里屯的药——托一心堂的福, 小院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药材。

    尤其是自从一心堂开发藿香正气?丸这种便携的成药,便一发不可收拾, 各种方子都在试,各种成药都陆陆续续做了一点儿。

    之前, 为了以备这些贵客们只需,管家专门从店里拿了一些回来。

    只不过?,野猫受伤了,要?用什么药呢。

    “都拿上?吧。”宁颂看?了一眼管家找出来的东西,平静地说,“麻烦您也和我去一趟,我对这些不熟悉。”

    读书人嘛,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一时半会?儿碰到这么个事紧张也正常。

    两个月的相处,管家听出了宁颂看?似冷静声音掩盖之下?的一丝紧绷。

    “我换个衣服,这就来。”

    一路上?,管家打着伞,护着手上?的药匣不被打湿。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宁颂的房间,管家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所谓的野猫,只闻到了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颂哥儿,猫呢?”

    宁颂拉开了自己的床前的帐,露出一个男人的身形:“这里。”

    管家缓缓地瞪大眼睛。

    “吴叔,我救了一个人。”宁颂冷静地说。

    对于受伤的猫变成人这件事,吴管家足足反应了好?一阵子。但反应过?来,他已经在宁颂的吩咐下?,开始扒床上?那?人的衣服了。

    到底是富贵人家的管家,吴管家在为这位伤员脱衣服时,就觉得不对劲。

    继承了前朝宽松的氛围,朝廷虽然对衣着上?的等级有所规定,但管理却不严苛,民间穿着颇为随意。

    可这这人身上?的料子,不是平常人能够穿的呀。

    吴管家无?助地看?了宁颂一眼,后者表情不变:“继续脱吧,没事。”

    这一句“没事”安了吴管家的心。

    事已至此?,就先跟着颂哥儿干吧,反正已经上?了“贼船”,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渡过?这个难关。

    闷着头一声不吭地将伤员的衣服脱掉,烛光下?,两人看?清楚了对方的伤口——

    对方的腹部被刀划了一个长?长?的伤口,正是因?为创面不小,所以不能止血。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宁颂的床单与被褥都被血液浸湿了。

    “需要?得赶快止血。”

    吴管家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虽说这伤口看?着恐怖,但好?歹不是贯通伤,目前尚且能够处理。

    话虽如此?,但看?着创口,吴管家又要?忍不住叹息了。

    这伤口,这时机,要?是再看?不出来是卫所武官用的刀,他就枉费自己白活这么多年了。

    这颂哥儿到底给他救回来了一个什么人?

    吴管家心中感叹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办法停下?来,他小心与宁颂说道:“需要?先消毒。”

    听到这句话,宁颂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不一会?儿,就搬来一坛子烈酒。

    这是他考完院试之后,旁人送的礼物。

    除此?之外,还有人参等一系列保健品。

    “要?不喊韩姨起来吧。”吴管家建议道。

    伤员这样?的情况,光是一些成药显然不够,还需要?人熬煮汤药和食物,这活除了韩姨无?人能干。

    “好?。”

    宁颂深呼吸了一口气?,迎着冷风出了门。

    片刻之后,韩姨醒了过?来,灶房的灯亮起来了。

    不久之后,原本就睡得浅的郑夫子也醒了,出门来查探情况。

    他在盯着伤员看?了一会?儿后,被宁颂指使着去清楚院内的血迹。

    “也不知?道外面的人会?不会?找到这里。”

    下?着雨,门外的跑动声仍然没有停歇,宁颂不知?道外面是否也有人在找着屋内的人。

    如果是的话,他亦需要?做好?万全准备。

    一整个晚上?,院内几?人的心弦都崩得紧紧的,院外一直有动静,但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破门而入。

    一直到了天快亮时,门外才安静了。

    整个院内无?论是吴管家还是宁颂,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一直在用烈酒擦身降热的伤员身上?终于降温了。

    宁颂摸了摸对方的额头,见不如之前那?般灼热了,这才缓缓放下?心来。

    谢天谢地。

    在这一场伤寒就要?夺走人性命的时代,对方身上?受的这个伤没有不明不白地夺走他的性命。

    “颂哥儿,这人怎么办?”

    天亮了,见一切安稳渡过?,吴管家终于能够将吊在空中的心脏稍稍放下?来一些。

    但如何?处理这个伤员,又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你有办法通知?东家吗?”宁颂问,“最好?别让别人知?道。”

    “我想想。”

    吴管家听到这句“通知?东家”心情又安定了一些。

    救这位来历不明的伤员,他一是担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危害了自己的安危。

    除此?之外嘛,就是怕牵连东家。

    听宁颂这么说,他好?歹松了口气?。能让东家知?道,说明这人不是什么仇人,也是可以让东家知?晓的人。

    吴管家下?去想办法了,宁颂又回到了房间里。

    掀开帐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伤的人醒了过?来,见他回来,目光朝他这边移了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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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吴叔去通知?了一心堂的东家。”

    宁颂看?懂了对方眼神中的疑问,解释道。

    已知?齐景瑜与一心堂关系匪浅,那?么这位齐景瑜的师兄,也应当与东家认识。

    更何?况,如果没记错的话,东家还曾经领了请这位凌大人回去的差事。

    果然,随着宁颂说出自己的安排,床上?的人呼出一口气?,放平了呼吸。

    这就是应允的意思。

    宁颂读出了这个含义,没有再说话,侧坐在了床边。

    打量了对方的脸色,宁颂习以为常地探了探对方的额头,在对方趋于凝滞的表情中,他兀自去拧了帕子,又换了一个回来。

    “……”

    床上?的人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院儿里来了别的人,拉着一辆车。

    说是送日常用品,其实里面装了不少药。除此?之外,车夫也并不是别人,正是一心堂目前能找到最好?的大夫。

    车门打开,东家从里面跳了出来。

    “你不要?命了!你知?道是什么人吗,就敢往屋里救。”清晨来这么一通,东家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我当然知?道这是该救的人。”

    先不说对方与陆大人在一起,是陆大人的朋友,就说既满足是“陆大人朋友”又满足“形貌昳丽”这个条件,他就大致猜到了是谁。

    更何?况,他看?了对方的相貌,乐意救。

    “……”

    东家首先训的人是宁颂,训完之后,才吩咐吴管家带他去见人。

    片刻之后,东家从屋里走了出来,对宁颂招招手。

    两人一起走了几?步,到了花坛。

    “伤势不易挪动,人我没办法带走。要?让他在这里再留几?日,等情况稳定了,我再来。”

    “外面的事情我会?尽量打理,但这些日子,你要?万分小心。”

    东家没有说目前的局势,更没有说其他,只吩咐了两句,就匆匆地走了。

    走的时候,将大夫留了下?来,带走了吴管家。

    “这怎么办?”从昨晚上?到今早上?,郑夫子从头到尾都保持了缄默,到了这时候,终于忍不住问。

    “既然如此?,还是保持原样?。”

    有大夫在,他们不用担心对方的伤情,其他的方面,只要?保持镇定,按照平常的步调生活便罢。

    他相信外面的事情东家能够帮他处理。

    如此?以来,宁颂与郑夫子仍然是白日读书,晚上?早睡。

    区别只是在于晚上?睡觉的时候,宁颂睡的不是自己的床,而是自己房间窗边的美人榻。

    夏日雨停之后气?候炎热,宁颂接了大夫的任务,半夜起一次给对方换一次药。

    每次换药时,这人都会?忍着疼,一声不吭。

    出于人道主义,宁颂在这时候会?帮对方擦一擦汗,打打扇子,偶尔还会?陪对方说几?句话。

    当然,所谓“说话”,大多是他说,对方听。

    温度日渐升高,屋内愈发炎热,宁颂又想办法找了点硝石折腾出了冰来,放在盆里给伤者去暑。

    而每当宁颂做这些时,床上?的人都会?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等宁颂回过?头发现了对方的目光,这位伤员才会?将目光移开。

    一时间,屋内沉寂无?声。

    或许是小院儿几?个人的日常看?起来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亦或者是宁颂与郑夫子背景清白,与朝堂相隔太远。

    在这风雨飘摇的日子里,小院竟然保持住了最后的安宁。

    在捡到凌大人的第五日,小院外街道上?的动静停了。

    紧接着,他们就听到了与之前那?场科举大案持续的消息——

    由于各地反应过?于大,朝廷终于公布了处理这一封折子的后续。

    皇上?先是派人拿下?了折子里涉及的官员,然后又派了钦差处理这件事。

    临州府是事发地,又是情况最复杂的地方,巡抚上?奏了朝廷,请了临王出山,这才暂时安定了局势。

    但这也只是“安定”罢了。

    为了彻底平息学子们的愤怒,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不得已,皇上?再一次想到了被自己冷落的前大理寺卿。

    在这时候,远在临州的按察使凌大人才被人从一个偏僻的小院儿里悄悄地挪出去。

    被带走时,伤势还没有完全好?,但好?在拄着拐杖,能够慢吞吞地直起身子来。

    离别时,宁颂与凌大人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保重身体?。”宁颂叮嘱道。

    虽然对于朝堂上?的事情,宁颂不了解,暂时也不想了解,但为了做官而丢命,显然不是一个合理的情况。

    “嗯。”

    这些日子的相处,凌恒已经能够听出对方话语中的揶揄,眼中亦闪过?了一丝笑意。

    “那?就再会?吧。”宁颂提前道别,“祝你一切顺利。”

    “好?。”凌恒轻声说。

    在离开这个小院时,他忍不住回望了一眼。

    他很难对什么东西产生寄托,可这风雨飘摇的日子里,小院以及小院里的人给予了他风浪中的安稳。

    这是他离开父母之后难得的体?验。

    难得到让他有一丝不舍。

    七月,圣旨终于下?了下?来,久未出现在人面前的东省按察使凌大人穿着官服,身姿笔挺,目光沉稳地接了旨。

    看?见他出现,无?数的目光交汇,都看?出了彼此?眸光中的恐惧。

    当然,他们恐惧的,还有站在凌大人身后的人——那?是临王府专门派来保护安全的亲卫。

    “这临州的官场要?遭殃了咯。”

    看?到这一幕,有人幸灾乐祸道。

    就在外界形势变换不断,时不时都能传来新的消息,小院里的大夫走了,换了吴管家回来。

    在吴管家回来的那?一日,宁颂拆了自己房间里的美人榻清洗,连带着又换了床上?的寝具。

    说起来,睡惯了美人榻,睡回到了床上?,还是有些不习惯。

    “哎呦,颂哥儿,你当时怎么不直接说救的是谁啊。”

    吴管家一直是最近才稍稍察觉到了一点端倪,回到家里,迫不及待地和宁颂说话。

    宁颂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啊。”

    虽然他早知?道了凌大人丰神俊朗,与陆大人关系很好?,可那?日黑灯瞎火的,他怎么能看?得清呢。

    “你呀!”

    吴管家怀疑宁颂在瞎说,但是他没有证据。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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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地恢复原样?,打消了继续询问的念头,吴管家唉声叹气?地去干活了。

    一切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除了宁颂外出逛了一圈儿,买回来了一只玳瑁猫——既然都说捡到一只猫了,做戏也要?做全套。

    想了想,宁颂给这只捡来的猫取名?叫“绣球”。

    东家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隔天送了若干盆绣球花来,蓝的、紫的,热热闹闹。

    “先声明,这不是我送的啊。”

    东家在接受到宁颂疑问的表情时,举起手来说道。

    第52章

    无论是京城的圣旨, 还是全须全尾出现的凌恒,无不说明临州的形势进入到了一个相对平缓的阶段。

    换言之,在一场无声?而惊险的博弈之中, 属于凌恒与陆之舟的这一方获得了胜利。

    凌大人的处理也非常干脆利落, 既然拿着?圣旨, 就查。

    无论京城里的想法如何, 他都按照实际,按照自己的意愿, 将这个案子?查下去?。

    因为有这一位在, 临州官场一时间人人自危, 眼瞧着?平静了许多。

    齐景瑜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忙里偷闲跑来的。

    来的时候, 先对着?宁颂小?院儿里的绣球花转了一圈, 又问管家要了鱼干喂了玳瑁猫, 这才来到了宁颂跟前。

    “……看不出来啊,颂哥儿。”

    一场发生在暗中的交锋已?经结束, 外?人或许碍于信息不通畅, 并不知晓之前发生了什么。

    但这显然不包括齐景瑜。

    当然,在此?之前,他也完全想?象不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会因为这件事?而产生联系。

    “看不出来什么?”

    旧友来访,宁颂一边问着?, 一边准备好了茶点, 招待齐景瑜坐下说话。

    “看不出来你是个狠人啊!”

    那样的场景, 那样的危险,宁颂敢不顾一切地救人。

    若是换做他,别说救人了, 就连门口多个陌生人他都害怕。

    “不过幸好有你。”

    作为师兄的亲朋好友,他正?是要感谢颂哥儿, 师父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让他带来了礼物。

    正?式的感谢,要等临州这一番风云彻底结束了才行。

    坐在窗前,嗅着?缕缕茶香,齐景瑜憋了一个月的话憋不住了,叹了口气,说起了这件事?:

    “你是不知道,之前我们?知道师兄受伤而消失,都急疯了。”

    按照齐景瑜的说法,凌恒是因为拿到了关键性的证据而被人盯上的,当时,他是约见了一位人证,被人埋伏。

    “问题是,他不是一个人,而是身边带了十多个人。”

    凌恒既是朝廷命官,身边又有众人护卫,可对方仍然不顾一切地下手了,听起来就让人胆寒。

    宁颂代入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也不由得为凌大人的处境而深吸一口气。

    “瞧着?不像是新仇?”

    在宁颂看来,虽然舞弊案确实骇人听闻,可自陆之舟上任之后,东省的学官们?或升或调,要说肯花这么大的成本来杀人,确实不大有可行性。

    “旧仇呗,除了京城那些?人,我不知道谁还这么恨他。”

    在凌恒出京城之前,很是得罪了一群人。而这群人与舞弊案的这群人相当不同,前者在权势上显然更胜一筹。

    “当时是在城外?动的手,也恰好是在城外?,能让他逃进来。还好,岑叔的院子?在这里,刚好也是你在住。”

    岑叔,指的就是一心堂的东家。

    “大夫说,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现在我们?恐怕要给?他收尸了。”

    “京城那些?人……”

    齐景瑜咬着?牙,愣了一会儿,不说话了。

    事?关朝廷,齐景瑜与他都是局外?人。

    显然,齐景瑜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言,低下头?喝了一口水,打岔换了个话题。

    “快说说,既然是你救了我师兄,还帮他换药——那,我师兄的身材好不好?”

    噗——

    宁颂一个没注意,差点喷出来。

    “你就说,好不好嘛?”

    在说这句话时,据齐景瑜补充,这位在学问上拔尖儿的凌大人,竟然也会一些?武艺。

    这也是下属被引走、擒拿之后,凌大人能自己带伤逃离的原因之一。

    而且据齐景瑜的说法来看,凌大人的武艺还颇有水准。

    “不愧是卷王。”宁颂感慨了一句。

    他想?知道,凌大人到底是如何从繁忙的生活中找到时间进修武艺的,难道说有些?人天生就比旁人精力充沛不成?

    不过想?一想?,凌大人伤势尚未愈合,就能穿上官服装作无事?出门接旨,没有一点儿狠劲怕也做不出这些?事?。

    始终没有从宁颂口中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齐景瑜失望极了,但他仍然在小?院里吃吃喝喝,还与宁颂一起撸了猫。

    走的时候,他终于带来了一句宁颂想?要听的话:

    “别担心啊,现在临王愿意出手,临州应该是稳定?了。”

    说完这一句,齐景瑜又来了一句:“当然,要是还没稳定?,临州就完了,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宁颂:“……”

    虽然齐景瑜这个小?伙伴没多靠谱,但他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有临王的出面,临州府的形势是彻底安稳下来了。

    临王府将临州卫的官员找去?说话,过了两日,就有卫所?的人开始巡逻。

    这些?手段,将临州保护的滴水不漏。

    “这临王到底是什么来历?”宁颂抽空和吴管家打听。

    入临州的时候,宁颂只见过临王府邸,并未详细了解过这位藩王,等到了这时候,他才察觉出了对方的地位来。

    “他是当今的亲弟弟,也是前皇后的嫡子?。”

    除了身份尊贵之外?,当年今上是太子?时,临王还带兵打过仗,哪怕是前些?年,对方也领兵守卫过边疆。

    时至今日,临王的亲卫仍然是身经百战,上过战场的军人。临州卫所?里也有不少人在临王手下当过职。

    因此?,有了这位在,旁人的手才难以伸进来。

    “原来如此?。”

    宁颂彻底安心了。

    正?如齐景瑜所?说,在此?日之后,朝堂的形势愈发明朗——经过调查,科举舞弊案确有此?事?,因此?之前被关起来的主考官等人掉了脑袋。

    临州官场上亦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每日都有官员被抓走,关进大牢里。

    许久不见的陆大人也正?常上职,连之前受伤的凌大人,也趁此?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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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拔掉了之前暗杀自己的爪牙。

    该处理的都处理了,曾经靠着?舞弊牟利的,也付出了他们?应有的代价,往日围堵上巡抚府门口的学子?们?终于偃旗息鼓。

    只是那些?受到影响的考生们?却无法挽回自己被偷走的时间。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参加这一次的乡试吧。”

    陆之舟同凌恒想?了这个办法。

    虽然这也只是权宜之计。

    相比于之前的腥风血雨,几个学子?的前程根本不算什么,陆之舟写了折子?上去?,折子?很快被批准了。

    几个被耽误了光阴的秀才极为欢喜,找机会拦住陆之舟,给?他磕头?。

    他们?很清楚,虽然明面上不会有人阻拦他们?,不让他们?考试,可闹了这一回,之后的前程就难了——

    虽然一开始,他们?也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去?击鼓鸣冤的。

    陆大人想?到了这一点,专门为他们?考虑。

    这怎能不让他们?感激。

    于是,在一番风风雨雨之后,拖延已?久的乡试终于正?式开始。

    八月初八这一日,宁颂将郑夫子?送进了考场,等在考院之外?,头?一次感觉到了等待人考试的感觉。

    乡试一共考三场,每场考三天。宁颂眼睁睁地看着?郑夫子?神?采奕奕地进去?,然后神?情萎靡地出来。

    待到八月十四这一日,郑夫子?终于考完了,被人搀扶着?走出来。

    “颂哥儿,扶一下我。”

    话还未落,郑夫子?就倒下了。

    与他情况相似的,还有不少秀才。

    宁颂来时只有一个人,周围有侍卫看到了,主动来帮他,将郑夫子?移动到车上。

    “谢谢。”

    宁颂道谢。

    侍卫笑眯眯地说:“不用客气,应该的。”

    他是凌大人身边的亲卫,知道是宁颂救了自己的上峰。

    对于这个救命恩人,侍卫何止是感激,又看了两眼,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宁颂费尽心机将郑夫子?带回家,放在床上,让吴管家请人来看诊。

    “不碍事?,就是中暑,热着?了,休息一下就好。”

    宁颂这才放下了心。

    等到傍晚的时候,郑夫子?终于醒了。在宁颂的搀扶下坐起身来,不顾形象地灌了一碗冰镇绿豆汤,这才缓了过来。

    “还好提前听你的话,准备了藿香正?气丸。”

    夏日暑热难当,加之又需要在号房里过夜,不少人都中暑了。情况严重的,还闹了腹泻。

    郑夫子?备的药,恰好是止住了这个问题。

    “今年也真是严格啊。”说完了切实的生活上的困难,郑夫子?话头?一转,转到了今年乡试的变化。

    今年主考官非但有学政大人,朝廷里派了人来,再加上学政大人从临王府里请来的人,整个考院被围得如同铁桶一般。

    “怕是再找不到监考这样严格的乡试了。”

    昔日,由于乡试时间长,加上考生需要自己在号舍里解决吃饭睡觉,监考力度并不严格。

    今年却不一样。

    “但这是好事?。”郑夫子?说道。

    如果像今年一样,各个环节都严格把关,他仍然还是考不中的话,怕就是命中注定?如此?。

    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心中的想?法没有说出口,郑夫子?换了个话题:“你去?拿纸来,我把乡试题默写给?你,你也试着?做一做。”

    在郑夫子?心中,他对宁颂抱有的期望值比自己还要高。

    乡试考完,出结果的速度没有其他考试那么快。

    恰好正?值中秋,刘大郎将宁淼、宁木还有郑墨带了过来,于是行程就变成了一家人出去?看灯会。

    临州府的灯会自然不是青川县可以比,几个小?家伙看得目不转睛。

    趁此?机会,宁颂带着?他们?去?买灯笼,额外?还给?了刘大娘一只。

    “哎呦!”

    刘大娘接过宁淼递来的灯笼,犹犹豫豫地看了刘大郎一眼。

    “娘,拿着?呀。”

    自从她从青川县来,住进了临州的小?院,就一直寡言少语,刘大郎还以为她累了,只买了好吃的送了过去?。

    没想?到,却不是这个原因。

    刘大郎将母亲叫到一旁,低声?问:“娘,怎么了?”

    对着?儿子?,刘大娘才说了真心话:“我就是觉得颂哥儿考中了秀才,成了案首老爷,变得有点儿不一样了。”

    “……有吗?”

    刘大郎回忆了一下,觉得并非如此?。但另一个方面,宁颂确实也如刘大娘所?说的那样,气势迫人了不少。

    就好像是经历过了某些?大事?,整个人变得更成熟、冷静了一般。

    之前临州的风雨不方便同母亲说,刘大郎佯装听不懂,安抚道:“人都是要长大的嘛,您就和他正?常说话,看他回不回你。”

    “对了,那灯笼也是颂哥儿专门赢来送给?你的。”

    刘大娘被儿子?劝了一回,心中的担忧少了不少。

    等回去?之后,刘大娘同宁颂说话,宁颂还是如以往那般答复她,还叫她婶子?,刘大娘终于放下了心来。

    “就说是你担心太多了吧。”

    刘大郎劝慰道。

    话虽如此?,晚上睡觉的时候,刘大郎想?到了这一茬,仍然不由自主地感慨。

    比起他来说,颂哥儿前进的道路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

    过了八月十五,乡试的结果没出来,但之前的亲戚听说宁淼与宁木来了临州,专门又来了一趟。

    “两个小?家伙,我是你们?舅舅。”

    这位远方的表亲见到宁木与宁淼时,两个眼睛都要放光,比起见到宁颂时的淡定?,可见是真心实意喜欢两个小?孩。

    “叫舅舅。”

    在坚持不懈地来往之下,宁颂终于认了这门亲事?。

    撇开这些?小?插曲不提,八月二十日,乡试终于放了榜。

    在拥挤的人群中,郑夫子?在这榜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倒数第?二十六名。

    虽然名次不高,可到底是中了举,有了做官的资格。郑夫子?没忍住,回去?掉了眼泪。

    “就是觉得太不容易了。”

    昔日郑墨的母亲还在时,他刚刚考上了秀才,整个人意气风发。

    那时候刚刚同妻子?成亲,妻子?挽着?他的手,眼神?中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可时间一晃,郑墨出生,妻子?因病去?世,而他屡屡在考试上折戟。

    到了现在,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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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鬓角微霜。

    秀才考上举人是大事?,郑夫子?还在临州,就有不少人来贺。不少人甚至提出给?他续弦。

    “举人老爷需要交际,后院里怎么能没有一位贤内助呢。”

    其他礼物郑夫子?会看情况收,但这一份好意,他是实在收不下。

    “谢谢,我暂时没有娶妻的打算。”郑夫子?拒绝得很是干脆。

    在旁人看来,郑夫子?年龄不算大,加上学问不错,有的是继续向上走的机会,但私底下,郑夫子?却与宁颂交了底。

    “我不打算再考了。”

    “我考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年,想?来想?去?,生命中似乎只剩下了这件事?。”

    郑夫子?叹了口气:“以前妻子?在的时候,没时间陪她。现在郑墨大了,我仍然没有时间照看他。”

    “更何况。”郑夫子?苦笑了一声?,“我被这次科举舞弊案的事?情弄怕了。”

    透过凌大人的遭遇,郑夫子?隐约地察觉到了隐藏在平静潮水下的汹涌。

    虽然在年轻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胆怯有些?可耻,可郑夫子?仍然说道:“官场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郑夫子?说:“是我无法处理官场上的复杂问题。”

    无论是人际关系,还是隐藏的风险。

    事?实上,从一开始,并未有人明确地告诉他做官是有风险的,更没有人去?教会他官场上的规则。

    他所?接受的,一直都是要好好读书,才能当官,光耀门楣的观念。

    至于其他的,一字不提。

    “现在弄清楚这些?,是好事?。”

    宁颂无法评价郑夫子?的选择,一方面,他有些?抱歉于自己救人将郑夫子?卷进来,让他直面生命威胁;另一方面,自己也感到一些?怅然。

    他同样也在审视着?自己的前路,和一直以来的所?秉持的观念。

    所?谓成年人,就是短暂的茫然并不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

    郑夫子?的迷茫与脆弱似乎只在那一晚显露了片刻,但很快又如同无事?一般,正?常地处理外?务。

    来道贺的人要接待,与旧友要相聚,因此?,在他宣布打算回乡时,其他人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郑夫子?是打算回乡备考?”

    下一次会试是在京城,时间是明年二月。

    “非也。”郑夫子?淡定?自若地摇摇头?,“我不会再赶考了。”

    事?实上,郑夫子?也不打算托人谋官,如果顺利的话,他或许在青川县的县学里谋一个职位。

    如果这个想?法不成,那么他会继续开着?自己的私塾,并且将私塾的规模扩大。

    送郑夫子?回乡这一日,宁颂起来得很早。

    郑夫子?收拾好了行李,将他叫到一旁说话:“不知道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考中了秀才,就有进入县学或者府学的资格,在郑夫子?看来,以宁颂的资质,无论进哪个都没问题。

    相比之下,县学人际关系简单一些?,而府学的夫子?水平更高。

    按道理说,宁颂应当在这两个之中二选一,可谁知道宁颂迟疑了片刻,说道:“我想?去?白鹿书院。”

    这正?是宁颂一直以来所?考虑的结果。

    排除好友齐景瑜的影响,不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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