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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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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第三十一封信

    从某一天开始, 岑悦彤和顾可芳总是在电话里时不时地问到岑蔚的年假,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就已经察觉到了。

    全家人都做了配型,她没道理不做, 所以哪怕一开始他们没告诉她去医院是为了这档子事, 她也不生气。

    很早以前岑蔚就预感到, 她的到来是这个家庭的祸, 这个家对她而言同样不是什么好地方。

    填志愿时一意孤行去南方城市,毕业之后也不听爸妈的劝,执意要跟在白朗睿身边。

    她想只要她躲得够远, 就会万事太平, 大家都不会变得更不幸。

    可这世上有种东西叫血缘,看不见摸不着, 又无论如何摆脱不了。

    这种东西像藤蔓, 把她捆着, 现在又要拽她回沼泽。

    话里话外的试探听得烦了,岑蔚干脆直接辞职。

    她知道能救岑烁的人是她,也只有她。

    但她下不了决心。

    天平两端一上一下, 不停摇摆。

    时间像小火慢炖,一天比一天更煎熬。

    在搬到这栋公寓前, 岑蔚真的快没办法呼吸了。

    周然看她情绪不对, 走回屋里, 屈腿半蹲在岑蔚身边,问:“他们为什么一定要你回去?”

    “就”岑蔚眼眶泛红,清清嗓子说, “就催我结婚什么的, 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

    “哦。”周然点头, “那我能怎么帮你?”

    他低声问:“娶你吗?”

    岑蔚惊讶地睁大眼睛:“啊?”

    周然眼神闪躲:“不然我要怎么办?”

    “不是。”岑蔚轻笑了声,“结婚是这样就能说出来的吗?我和谈了五年的男朋友都没能结成,我和你才认识一个月,搞什么啊,先婚后爱吗?”

    周然敛目,站起身纠正她说:“不是一个月,是十年。”

    “你和家里人再好好说说,都21世纪了,子女的人生是自由的。”他重新拿起车钥匙,“我上班去了。”

    “嗯,慢点开。”

    中午的时候,岑蔚又接到了一通电话,是顾可芳打来的。

    在接听之前她深呼吸一口气。

    “喂。”

    “幺儿。”顾可芳喊她,“我们不逼你,你就先回来看看好不好?你总得回来看看吧。”

    “他是要死了吗?”

    在把话说出口之前,岑蔚都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样冷漠的时候。

    别说顾可芳吓得不轻,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就再说吧,我很忙。妈,你多注意身体,还有让奶奶别太伤心了。”

    岑蔚把电话挂断。

    没一会儿屏幕又闪烁着来电申请,她把手机关机,丢在餐桌上。

    岑蔚用整个下午的时间打扫屋子,出门倒垃圾时她顺带去了趟药店。

    到了六点半,周然还没有回来。

    往常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听到他的开门声了。

    岑蔚没等他一起吃饭。

    将近八点的时候周然才回来,餐桌上有上次没喝完的红酒和一只粉色高脚杯。

    他拎起酒瓶,发现还剩下一丁点儿。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周然抬头看过去。

    岑蔚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膀上。

    “回来了?”

    “嗯。”

    周然收回视线,皱了皱眉。

    岑蔚之前的睡衣都是长袖长裤,可她现在就穿了一件T恤,刚刚盖过腿根的长度。

    她打开冰箱门,随口问:“你出去约会了?”

    “嗯?”

    岑蔚拿出一瓶冰水:“闻到香水味了。”

    周然否认:“没有。”

    “哦。”岑蔚关上冰箱,朝他笑了笑。

    她看着心情不错,但周然的心还是放不下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岑蔚拿完水就又上楼去了。

    不想浪费,周然把剩下的红酒倒进杯子里喝完,一低头看见岑蔚的手机落在了餐桌上。

    他走上二楼,敲响卧室房门。

    “怎么了?”

    “手机。”

    “哦。”岑蔚接过,说,“谢谢。”

    周然无意间往里瞥了一眼,那粉色的星星在深色床单上太显眼了。

    他一时间心情复杂。

    “好用吗?”

    “还行吧。”

    周然紧接着问:“它好用还是我好用?”

    走廊没开灯,他们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内。

    岑蔚抬眸看着他,勾起嘴角笑:“它吧,毕竟模式多。”

    “哦。”周然点点头,“那你的测评不够公正。”

    “我也觉得。”岑蔚说,“我还觉得自己暴殄天物,你觉得呢?”

    不知是谁的呼吸声沉重了起来。

    啪嗒一声,岑蔚抬手关了卧室的灯。

    在黑暗里,周然捧住她的脸,找到她的嘴唇吻了下来。

    唇齿间红酒味道交缠,又甜又涩。

    “我下楼去拿。”

    “不用,我过敏。”

    周然停下动作,望向她乌黑的眼瞳:“真的?”

    “嗯啊。”岑蔚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以前打耳洞用橡胶耳堵,耳朵后面长了一片小疙瘩。”

    “那算了。”他说着要起身。

    岑蔚攀住他的脖子没让他走。

    “我吃药就行。”

    周然的眸色晃了下:“以前也这样吗?”

    岑蔚摇头,告诉他:“他也不肯,我们没做完过。”

    大概是生她的女人把遇到渣男的霉运都吸走了,没留一点给她,所以岑蔚生命里遇到的男人还都算有人性。

    周然看着她,没动。

    岑蔚去亲他的脸,怂恿他:“做吧。”

    “岑蔚,有句话我先说好。”他横臂揽着她的腰,把她抱到自己身下,“我现在敢做是因为我明天敢带你去民政局。”

    岑蔚噗呲一声笑了,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好,我知道了。”

    她并没有把这话当真。

    窗户没关好,屋外夜空昏昏,月光清白,晚风吹过寂静城市。

    周然想他不该喝那口剩下的红酒。

    又或者那是某人故意设置的陷阱,就等着他掉进圈套。

    “周然。”岑蔚伏在他的肩头,头发未干,眼眶潮湿,嗓音黏糊糊的,“那么多人里,只有和你待在一起我才能松口气。”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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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抱她更紧-

    凌晨三点的时候,岑蔚无缘无故从睡梦中惊醒。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明明刚刚也没有做噩梦。

    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岑蔚用手掌搓了搓胸口。

    周然在她身边,睡得安稳。

    岑蔚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圈住他的腰,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耳边传来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她叹了声气,重新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周然已经去上班了,餐桌上有他煮好的粥。

    岑蔚拉开椅子坐下,终于打开手机。

    开机的几秒钟就像红色的倒计时。

    岑蔚知道有一个炸.弹在等着她。

    砰——

    “喂。”

    “你终于接电话了!”岑悦彤是吼着说话的,“赶紧回家,小叔没了。”

    勺子从手中脱落,叮啷一声掉在了瓷砖上。

    岑蔚的第一反应是不信:“你们也用不着拿这个骗我回去吧?”

    “岑蔚!”岑悦彤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

    “昨天不还说好好的吗?”岑蔚睁着眼睛,一颗泪就这么从眼眶里滑落。

    岑悦彤说:“他昨天晚上吃了半瓶安眠药。”

    “昨天家里吵了一架,他听到了。遗书里说,他亏待你的够多了,不能再欠你。”岑悦彤近乎哀求她,“你快回来吧,家里已经乱套了。”

    从蓉城到山城,高铁要一个半小时。

    岑蔚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行李,到家时已经是中午。

    她一只脚刚跨过门槛,脸颊上就挨了一巴掌。

    老太太是冲出来的,一把年纪了身体倒是健朗,屋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岑蔚一下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右耳瞬时听不见声音。

    “你满意了?!”老太太指着她,眼里布满红血丝,“又不是要你的命换他的命!让你回来看看他都不肯!逼死他你满意了?”

    岑烨拉着她,顾可芳喊:“彤彤,把妹妹带到房间里去。”

    岑悦彤扶着岑蔚起来,用胳膊护住她,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没事啊,不怪你。”

    好像是杜芳琴和老太太又吵了起来,盎盂相敲,不得安宁。

    岑蔚摸了摸胀痛的脸颊,惊讶自己这会儿居然还有心思惦记吃药。

    她抬起头对岑悦彤说:“有水吗?还有把我的包拿进来。”

    岑悦彤应:“行,我出去给你拿。”

    少顷,屋外诡异地陷入寂静,岑蔚眨了下眼睛,扭头看向房门,隐约猜到了外面的场景。

    大概是包里的东西滚到地上,岑悦彤替她收拾的时候被他们都看见了。

    房门嗙一声被推开,岑蔚的脸上挨了今天的第二下,尖角划过眼睛,她难受地闭眼,眼眶酸涩开始涌生理泪水。

    掉在地上的纸盒写着“左炔诺孕酮片”,这也许不好认,但下面有更直白的一行小字,——“紧急避孕用”。

    奶奶指着她鼻子,手在颤抖,仔细看岑蔚的脖子和胸口都有痕迹。

    她失联了一整天,昨晚是去干了什么显而易见。

    “你啊。”老太太咬着牙,满腔怒气和怨恨无处发泄。

    岑蔚知道她要说什么,“你和你妈一样贱。”

    她一个字都没辩解。

    因为她的确是故意的。

    岑蔚在发呆的时候会幻想很多场景。

    她坐在地铁上,会想象下一秒列车脱轨,灯光全部熄灭,乘客们摔得四仰八叉。

    她走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会想象自己突然冲了出去,撞上飞驰而来的车辆。

    她看着满墙的玻璃杯,会想象它们摇摇晃晃从柜子里跌落,啪、啪、啪,全部裂成碎片。

    乌云密布时她会想象大雨把城市淹没,坐在安静的公共场合她会想象自己突然站起来尖叫一声,把周围群众的目光都引来。

    每一次思绪从漫游中脱离,她又会感到一阵后怕。

    她担心有一天自己会真的那么做。

    她一直有的,那种毁灭一切的念头。

    手机铃声响起,不是马林巴琴,是首英文歌,岑蔚终于有了反应,蹭一下站起身要出去。

    If I call you on the phone

    Need you on the other side

    So when your tears roll down your pillow like a river

    I’ll be there for you

    “你要去哪啊?”岑悦彤问。

    岑蔚没说话。

    奶奶被岑烨和顾可芳拉着坐到沙发上,嘴里的话却没停:“这么多年我们家是对你不好吗?他对你不好吗?你去学画画,几万块的学费是谁出的?你不能没有心的啊。”

    岑蔚跪在地上去捡自己的手机,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屏幕上,她用衣袖擦了擦,手指颤抖着摁下拒绝。

    好在周然没有继续打来。

    岑蔚想她和岑烁还真的命里犯冲。

    她的出生毁了他的婚姻和声誉,他的死也把岑蔚的人生搅得一团糟。

    “我真的很奇怪。”岑蔚站在门口,一个人一边,像孤军奋战的亡徒,“我在这个家二十多年,你们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我他是我爸,等他生了病要我的骨髓,你们又一个个冒出来提醒我。”

    “不是我逼死他的。”她摇摇头,喉咙口发疼,从嗓子里艰难挤出一句,“但你们快逼死我了。”

    作者有话说:

    在这么甜蜜的日子发刀是我没有心,骂我。

    第32章 第三十二封信

    没有人说话, 屋里静得可怕,这个家现在的样子太丑陋了。

    老太太哀哀戚戚地哭起来,嘴里念着小儿子的名字,说他命苦。

    家里人又都来安慰她, 只有站在一边的杜芳琴冷笑了一声。

    岑蔚抬眸和她对视一眼, 也许现在只有她们两个能互相理解。

    岑悦彤走过来, 给她塞了把钥匙, 让她先开车回家。

    杜芳琴提起自己的包,说:“那没什么事我也先走了。”

    她一生无儿无女,人到中年风韵犹存, 红唇鲜艳, 身材紧致。

    屋里躺着的那具尸体是和她结婚三十年的丈夫,可她脸上没有半分悲伤。

    岑蔚和杜芳琴是一起下楼的。

    “岑蔚。”杜芳琴喊住她。

    岑蔚停下脚步回过头。

    杜芳琴说:“安眠药是我的, 也是我故意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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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让他看见的, 最大的坏人是我。”

    岑蔚看着她, 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

    山城多雨,外头的天雾蒙蒙的。

    杜芳琴扬起下巴,看了看天空, 说:“真想放个烟花庆祝一下。”

    岑蔚看着她,扯了下嘴角。

    她其实挺佩服杜芳琴的。

    二十八年前发现丈夫出轨, 她第一时间去医院堕了胎, 为了这事奶奶怨她怨了一辈子, 说她害死了岑家唯一的孙子。

    杜芳琴没有选择和岑烁离婚,她说不会让出岑太太的位置,看他把小三和野种领进门合家欢乐。

    她就这么死磕着, 让岑烁一辈子对她有愧, 养着她, 供着她。

    她做出最大的让步就是把孩子送给岑烨夫妻俩养大。

    岑蔚问杜芳琴:“值得吗?”

    “不值得。”杜芳琴眉目放松,似乎是释然了,“但我得这么做,不然我没有办法活下去。”-

    开完会,周然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给岑蔚打了通电话,想问问她起床了吗,吃饭了吗,现在在做什么。

    等了半分钟,等到一声嘟音,刚要回拨过去,助理在门口喊他,周然放下手机起身。

    回家前他买了一束花,一瓶红酒,和两支新的高脚杯。

    戒指在他的外套口袋里,周然昨天就买好了,怕岑蔚发现,所以一直带在身上。

    他输入密码开门,屋里漆黑一片。

    他已经能分辨出这种情况是岑蔚在家睡觉还是出门了。

    周然站在门口,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一分一秒变得格外漫长,他的心脏不断收缩。

    “喂。”

    周然松了口气,问:“你去哪儿了?”

    “我,我回山城了,家里有点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周然,我不回去了。”

    沉默许久,周然只是问:“怎么了?”

    听筒那头没有声音,岑蔚匆匆忙忙地挂断了电话。

    她在微信上发消息给他: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结婚,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过了几秒,岑蔚又发来一句:真的很谢谢你,周然,别再打给我了。

    等周然再拨过去,机械女声告诉他:“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顾不上换鞋,丢下手里的花和袋子,脚步匆匆地跑上楼梯。

    也许只是岑蔚和他开的玩笑。

    衣柜空了一半,洗手台上没有她的化妆品,跑步机上也没有她随手乱扔的衣服。

    但柜子上的杯子一只没少,玄关上的两瓶蓝色香水挨在一起,墙角的快递箱还在那里。

    周然站在客厅,胸膛剧烈起伏,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胸口像是缺了一块,冷风灌进来,堵得他没办法呼吸。

    他的人生平稳行走了二十多年,重新遇到岑蔚的一个月却这么跌宕起伏,他这次是真的招架不住了-

    家里给岑烁请了僧人超度,他生前是风光无限的建筑公司老板,死后丧事却一切从简,来追悼的人也很少。

    第三天,一大清早他们就去了殡仪馆。

    棺材送进火化炉里,家属们在接待室等候。

    岑蔚穿着一身黑衣服,坐着那里看着窗外的绿树发呆。

    这几天,大脑除了一片空白的时候,她总会想周然。

    想到他的时候岑蔚就能喘口气。

    奶奶突然走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强硬地把她拽起来。

    岑蔚被她用力推了一把,踉跄一步站定。

    火化炉最高能有九百度,可还是有些骨头烧不毁。

    那些会被工作人员挑出来,另作处理。

    “你就一点也不伤心吗?”

    岑蔚垂下睫毛,不说话,她这两天就没这么开过口。

    一点都不伤心吗?

    先不说有种叫血缘的东西在身体内折磨着她。

    在知道自己是岑烁和小三生的之前,岑蔚最喜欢的大人就是小叔。

    他总是西装革履,温文尔雅,每次来家里都会给她和姐姐带很多玩具和零食。

    他会陪着她画画,会带她去游乐园,会给她买漂亮裙子。

    很小的时候他偷偷让她喊过一次爸爸。

    岑蔚没喊,她说她不是有爸爸吗,小叔是小叔。

    大人们总是觉得小孩什么都不懂,连说话也不会刻意避开他们。

    小时候岑悦彤性子皮,总是吃饭吃到一半就跑出去玩了,只有岑蔚会乖乖坐在桌上。

    姑婆们的闲话家常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件。

    一次两次,听得多了,她就渐渐知道了。

    现在的爸爸妈妈其实是大伯和大伯母。

    她是小叔和外面的女人生的。

    所以婶婶一直不喜欢她,奶奶也是。

    老人家快把眼睛哭瞎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伤心。

    她一拳一拳砸在岑蔚的身上,不疼,她哪还剩下什么力气。

    岑蔚能理解她,虽然她没有做过母亲,不过她想要是哪天她最爱的人性命垂危,只有一个人能来救,让她下跪磕头她也会愿意。

    现在奶奶只能来怪岑蔚,不怪她,奶奶也会活不下去。

    岑蔚也不是真的不愿意捐,如果换成岑烨或顾可芳中的一个,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她只是想,她和岑烁不能因为彼此再更不幸了。

    不知道算不算父女连心,他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选择了这种方式帮她做出选择。

    岑悦彤去给大家买水,才一会儿功夫没看着,又不安宁了。

    她拔腿跑过去,把岑蔚拉到自己身后,顾不上殡仪馆要保持肃静,喊道:“你要打打我!你打她你儿子就能活过来吗?”

    岑蔚拍拍她的胳膊,摇摇头,想说“我没事”。

    岑悦彤抱着岑蔚,吸吸鼻子,心疼地撅嘴哭起来。

    从小到大,姐妹俩总是这样,一个挨骂两个抱头一起哭。

    雨雾蒙蒙,山上空气潮湿,脚下泥土软烂。

    骨灰盒下葬的路上,顾可芳拉了拉岑蔚,让她哭两声,送送那个人。

    岑蔚没有反应,不哭也不说话。

    上学的时候岑悦彤和岑蔚睡一个房间,后来家里换了大一点的房子,岑蔚才有了自己的房间。

    她很少回来住,但顾可芳一直给她留着。

    从山上下来,她就一直待在卧室里。

    到了晚上,岑悦彤喊岑蔚出来吃饭。

    她的行李箱没有收拾,还靠在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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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蔚走出来,手里捏着两张银行卡,把它们轻轻放到桌上。

    另外三人的脸色立马变了。

    “你这是干什么啊?”顾可芳惊慌失措地问。

    一张是她存的钱,一张是岑烁留给她的,岑蔚不要。

    岑悦彤拿起那两张卡塞回她手上,缓和气氛说:“吃饭了吃饭了,快去洗个手。”

    岑蔚站着没动,还要把卡放回去。

    “干嘛呀你?”顾可芳的声音开始颤抖,“要跟我们分家是不是?我养你那么大还养不熟你了是不是?”

    岑蔚抽泣着摇摇头。

    岑悦彤拽着岑蔚坐下,把银行卡拿走,把筷子塞到她手里:“先吃饭,好不好?”

    桌上有道玉米骨头汤,大骨是顾可芳让岑烨特地去菜市场买的,说要给两个女儿补补。

    岑蔚抬眸,看到那汤的第一眼胃里涌上一阵恶心,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反胃感越来越强烈,岑蔚推开椅子跑进卫生间。

    她肚子里没有可吐的东西,越呕胃里越难受。

    岑悦彤跟进去,顾可芳给她拿了杯温水。

    岑烨站在门口看着面色苍白的小女儿,又担心又着急:“她这两天是不是都没开口说过话啊?”

    岑悦彤拍着岑蔚的背:“估计是应激反应。”

    “那怎么还吐了?”

    岑悦彤顿了顿,说:“奶奶今天拉着她去看骨灰,我忘了,应该提醒你别做骨头汤的。”

    顾可芳咬牙低骂:“这老太婆。”

    岑烨叹了声气,三天鸡飞狗跳,全家人都精疲力尽了。

    岑蔚吃不下东西,吐完回了卧室躺进被子里。

    睡觉前,岑悦彤进她房间,坐到她身边问:“你睡着了吗?”

    岑蔚背对着她,摇摇头。

    “奶奶真的很讨厌,对吧。”岑悦彤躺了下来,“我也不喜欢她,太偏心了,小叔是有出息,可小叔不是好人啊。咱爸呢虽然这一辈子庸庸碌碌,对她该尽的孝从来没少过吧,可她就是看不见。”

    眼泪浸湿枕头,岑蔚吸了吸鼻子,她说的是咱爸。

    “妈刚刚跟我说她后悔了,说应该把你送走的,不能让你姓岑。”岑悦彤说,“我说不行,你只能是我妹妹。”

    她隔着被子抱了岑蔚一下:“我很爱你,爸妈也很爱你。”

    “所以快点好起来吧。”

    她走的时候帮岑蔚关了卧室的灯。

    一片漆黑里,岑蔚把脸埋进枕头,泣不成声。

    那个潮湿的初夏,岑蔚都在房间里度过,除了睡觉就是在纸上画画,不愿意出去见人,不愿意开口说话,没办法吃荤腥,看到肉就会反胃。

    第十天的时候,岑蔚终于打开了手机。

    屏幕上跳出无数条推送,断联了那么久,她都不知道要先点开什么。

    周然还是会给她打电话,每天一通,基本都在傍晚六点的时候打来。

    岑蔚瞄了眼左上角的时间,现在刚好是18:03。

    If I call you on the phone

    Need you on the other side

    岑蔚按下接听,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岑蔚?”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惊喜,可能是没料到她今天会接。

    岑蔚想说:不是让你别再打来了吗?

    “我知道你们女人说的话不能信,但我怕打多了你会烦,所以我每天只给你打一通。”

    岑蔚想说:千万不要来找我。

    “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什么,我没办法不担心你。我去问了何智颖,她也说联系不上你。你不用有压力,我打给你,只是想确定你没事。”

    岑蔚想说:我好想你。

    “程易昀今天又在说薄荷黑巧销量不好,要从菜单上删掉。”周然在那头低声说,“我说我喜欢,让他留着。”

    作者有话说:

    文里写的很清楚,呕吐是被拖去看火化炉之后的应激反应。

    第33章 第三十三封信

    岑蔚想说:山城又没有心橙, 留着我也喝不到。

    “这两天一直在开会,公司要敲定首轮门店扩张的城市,山城在名单里,大概明年就能落地。”

    岑蔚用力咬着手指, 强忍泪水, 也不敢呼吸。

    那头沉默很久, 周然轻轻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岑蔚摇摇头, 可他看不见。

    “那你好好休息,我挂了。”

    岑蔚把手机从耳边拿下,蜷缩身体抱住自己。

    客厅里, 顾可芳拍拍岑悦彤, 问:“妹妹是不是又在哭啊?”

    岑悦彤叹了声气,她白天在宠物医院照顾生病的猫猫狗狗, 晚上回来家里还有一只可怜的小狗等着她。

    “让她哭吧, 她得自己走出来, 我们拽不动的。”

    岑蔚很少会看手机,也不怎么回消息。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也没人发现她的异常。

    也许是大家都太忙了, 工作就把生活占满,留给自己的时间都很少, 无暇再关心别人的。

    周然起初会给她发很多消息, 岑蔚看到后会挑着回。

    他问她家里的杯子和快递箱要怎么处理, 她自己回来拿还是他给她寄过去。

    岑蔚说:没关系,你扔了吧。

    后来周然也不发了。

    但他突然开始在朋友圈活跃了起来。

    岑蔚每条都看,每条都赞。

    一般没什么文字, 都是图片。

    有写字楼, 有蓝天白云, 有心橙的咖啡,有超市货架上的薯片,有街道夜景,有播着悬疑片的电视机,有他办公桌上的马克杯。

    五月底的时候白朗睿来看过岑蔚一次,他是听祝樾说的,两个人是大学同学,祝樾又是岑悦彤的男朋友,当年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岑蔚才和他认识。

    白朗睿带了一些调理身体的药来,主要是改善胃口的,岑蔚最近瘦得太厉害。

    他进房间的时候,岑蔚正坐在椅子上听歌。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眼里闪过惊讶。

    白朗睿一瞬间眼眶有些发涩。

    这一点也不像岑蔚,记忆中她总是笑盈盈的,不会生气也不会抱怨,是永远追随太阳的向日葵。

    她现在太死气沉沉了。

    白朗睿清清嗓子,扬起笑脸问她:“今天阳光很好,要不要我带你出去走走?”

    岑蔚摘下一只耳机递给他,目光又回到窗外。

    对面居民楼的墙壁上布满了爬山虎,绿油油的一片,岑蔚总喜欢盯着那儿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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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朗睿是请假过来的,当晚就要回去。

    走之前他问岑蔚:“如果我早一点知道的话,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岑蔚看着他,摇摇头,也许是说不会,也许是说不知道。

    六月,山城的天气已经很是闷热。

    岑蔚不会再一个人哭了,会应家里人的话,但她还是不愿意出门,吃饭只吃菜。

    她的平静不是痊愈,更像粉饰太平。

    今天下班后,岑悦彤带了只小狗回来。

    她敲敲岑蔚的卧室房门,把小狗放到地上,让它摇着尾巴跑过去。

    听到吱吱的叫声,岑蔚放下手中的画笔。

    小狗绕着她的腿打转,看着像金毛和土狗的串串,小家伙挺乖,岑蔚把它抱进怀里,问岑悦彤:“哪来的?”

    岑悦彤说:“送来检查的,没主人,我觉得挺可爱就带回来了,送你养了。”

    岑蔚瞪大眼睛,她什么时候说要养狗了。

    一低头,对上它乌黑的圆眼睛,她心里的不愿意又瞬间消散。

    确实挺可爱的,憨厚朴实的可爱。

    “你给它取个名字吧,公的。”

    岑蔚用手指蹭它毛茸茸的脑袋,小声说了两个字:“粥粥。”

    岑悦彤疑惑:“为什么?”

    “就突然想到了。”

    “姐。”岑蔚喊岑悦彤。

    她很难得会主动开口说话,岑悦彤愣了下,应道:“欸,怎么了?”

    “你说一个男的,突然开始频繁发朋友圈,是什么情况啊?”

    岑悦彤想了想,回答说:“谈恋爱了吧。”

    “哦。”

    “怎么了?谁啊?”

    岑蔚摇摇头,把粥粥放回地上。

    它没乱跑,安静地趴在岑蔚脚边。

    过了会儿,岑悦彤在客厅里喊:“今天爸妈出去喝喜酒,我们要不要点外卖吃?”

    “行。”

    岑悦彤点了两大盒烧烤,揭开盖子的时候一脸期待地问岑蔚:“香不香?”

    岑蔚嗯了一声,还是不碰荤腥,岑悦彤也不勉强她,这事只能慢慢来。

    姐妹俩坐在客厅,一人一瓶啤酒,电视机里播着综艺,这期的嘉宾有楚星宇在的那个男团。

    岑悦彤指着屏幕问:“这个是不是你喜欢的那个?”

    “这是他队友。”岑蔚无奈道,“右边第二个才是,你怎么还记不住?”

    岑悦彤撇撇嘴:“我看他们都长一个样。”

    “把餐巾纸递给我。”

    岑蔚没反应。

    岑悦彤回头,用胳膊肘推了她一下,重复道:“餐巾纸。”

    “哦。”岑蔚回过神,把纸巾盒递给她。

    岑悦彤看她一眼,问:“想什么呢你?”

    岑蔚抬高易拉罐喝了口啤酒。

    “我后来在蓉城,遇到了一个人,我和他住在一起。”

    岑悦彤停下咀嚼的动作,偏头看向她,说:“我就猜到你那个时候在谈恋爱。”

    岑蔚摇头:“没谈。”

    她又说:“没谈上。”

    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的哪一个节点,粥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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