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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2-126(第2页/共2页)

    若论对血祭大阵的了解,世间无人能及长盛君。

    花满楼在桌后坐定,手中拿着一枚表面平滑干净的机关匣,平静道:“明白。”

    淡青色的灵力溢出,花满楼身周的阵法结界被激活,气浪翻滚间,俊雅温和的公子以指为刃,在机关匣表面落下第一刀。

    苍山境的灵丘千年来不曾有任何变化,宛如死水一潭悬在云层之中。

    雷光轰鸣间,无数修行者皆骇然看向灵丘的方向,有些年岁久些的老人则像是想起什么画面,眸中不由得流露出恐惧。

    天道是最先发现傅回鹤竟然借着天雷之力回到苍山境的。

    灵丘漫天的灵光汇聚成人形,黑发白衣的男人自灵光中缓步而出,不疾不徐朝着傅回鹤的方向走去。

    天道的视线落在鹤鸣剑上。

    于祂而言,傅凛不足为惧,但那柄剑……

    漆黑的眸色深沉,祂驻足原地,抬手抚上心口,想起三千年前眼睁睁看着这柄剑穿心而过的痛楚。

    既然是傅凛自己送上门来,那柄剑——决不能留。

    思及此,天道抬步再度朝着剑骨走去。

    将将走近,天道便看见那剑修一手提着分外眼熟的鹤鸣剑,一手抚上白玉一般的剑骨,面上透着些思忖之色。

    “多漂亮的骨头。”

    祂抬眸看向那因为支撑天地而显得压迫感分外浓重的白玉兽骨,凛冽的剑气缭绕其上,就连飞鸟路过都会避其锋芒。

    漂亮?

    祂皱了下眉。

    “正好砍了给七童多做两把扇子。”

    天道的脚步一顿,面色困惑。

    傅凛方才说要砍什么,做……什么?

    砍了自己的骨头,去给人做扇子?

    天道不理解。

    ——挫骨炼器,这不是修士对付极恨之人的报复手段么?

    莫非这白泽煎熬了一千年,彻底疯了?

    第125章 发表

    傅回鹤一手提着鹤鸣剑, 转身看向来人。

    只一眼,傅回鹤的眼睛便微微眯起,脸色沉了下来。

    虽然意料之中的, 天道顶着的是傅回鹤在长盛君梦中已经熟悉的,属于泽一的脸, 但当真正面对之后, 傅回鹤还是油然而生一种极其厌恶的恶心。

    “你可真让人怜悯。”傅回鹤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善言辞的剑修, 他站在那, 手中握着剑, 就好似有了天道所不知晓的依仗, 面上挂着闲适的笑,“除了去偷窃他人的面容身体, 你连一张属于自己的脸都没有。”

    天道仍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只淡淡注视着傅回鹤——或者说, 注视着鹤鸣剑。

    傅回鹤的脸色显得略有些苍白,声音清越:“也对, 毕竟你干的事,没有一件需要脸面。”

    “你体内的灵力在大量流失。”天道上前一步, 那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更重了一分,“为什么?”

    傅回鹤面上的笑容分毫不变, 挑眉道:“你猜?”

    “傅凛,你再怎么拖延时间都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天道从来都没有将傅回鹤看在眼里, 在祂看来, 一个不过是神兽血脉返祖的造物, 若非有鹤鸣剑造势, 根本不可能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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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到现在。

    傅回鹤笑得眉眼弯弯, 竟看上去有些灿烂:“我的确是在拖延时间, 只不过……为的可不是什么负隅顽抗。”

    天道稍稍蹙眉。

    就在这时,天空顿时乌云密布,紫色的闪电天雷在滚滚云层之中翻滚,苍山境中骤起地动山摇,就连灵丘也被激荡的灵力波及颤动起来!

    天道的声音陡然变得犀利冷冽:“规则,你确定要帮一个曾经斩断天地命数的罪人?!”

    天空中的乌云天雷咆哮得越发凶悍,数万道天雷在苍山境边缘劈裂而下,将原本稳定温和的苍山境灵力搅动成浑浊的一片。

    就像是被天雷的力量所牵引一般,苍山境曾经失去的那部分土地山川,河流草木自缥缈云层之中徐徐而来,逐渐与苍山境接壤为一体,融合为一。

    鹤鸣剑祭出,于电光雷鸣之中铮鸣斩下,那一剑劈开了灵丘浑厚粘稠的灵力,在半空中化作万千剑影于四面八方直逼天道,剑尖所抵之处隐隐带了绯红的血色。

    天道的眼眸中映出漫天剑影,抬手间无形的气浪掀动袖口衣摆,五指弯曲收紧,灵力化作藤蔓一般缠绕向一道道剑影,在半空中发出铿锵铮鸣的碰撞声。

    祂正要捏碎手中的剑意,却心头一跳,惊觉不对,但已经太晚了,灵力将那漫天的剑影尽数绞散,两人的剑气灵力交织碰撞间,傅回鹤那隐藏在剑影灵气中真正的剑意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剑朝着天道的头顶轰然压下!

    “轰——”

    天道避无可避,只能应战——

    因为就在两人交手间,祂与傅回鹤的位置在无形中调转过来。

    这一剑,既是朝着祂劈下,也是朝着兽骨劈下,在没有完全脱离苍山境之前,祂是苍山境的天道,祂只有迎面硬碰硬接下这一剑。

    剑意咆哮,灵丘弥漫着的灵雾被虹光劈开,灵力在天道与兽骨周围搅动出一个又一个的灵力漩涡,天道的面色终于变了。

    祂终于明白,傅回鹤今日或许根本不是冲着祂来,而是冲着兽骨而来!

    “竖子尔敢”

    天道怒喝,挥袖间十几道分丨身迅疾而出,朝着苍山境的各个角落巡视而去。

    与此同时,浑厚的灵力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挡住傅回鹤那一剑,天道另一只手挥袖抽出无数道藤蔓,朝着傅回鹤所在的方向出手,招招致命,显然是被彻底惹恼,再没有一丁点的留手。

    然而出乎天道预料的,就在藤蔓将要靠近傅回鹤时,傅回鹤的身形却在原地化作灵光,转瞬出现在另一个方向。

    往复几次,天道哪里还不知道,曾经以身祭天的傅回鹤在苍山境中就算不能拥有与天道规则相抗衡的权利,但也比起寻常修士难对付的多。

    “砰”得一声巨响,灵力的所有压迫都汇聚一处,巨剑朝着天道与兽骨的方向摧枯拉朽一般落下,在劈到距离天道不过一拳之隔处停下。

    天道的脸色已经变得很是难看。

    傅凛的剑为什么会有规则之力?!

    是苍山境的规则从中相助,还是当年傅逸洲那一剑真的窃取了某些属于天道的力量?

    灵丘之中灵气混乱暴虐,巨剑当空却难以劈下,巨手握刃却无法退敌,两人互不相让地对峙着,翻滚的气浪在两人身周呼啸而过。

    傅回鹤闪身间出现在半空中,剑影汇成白光,傅回鹤脚尖轻点,衣袖翩飞间轻盈落在其上,面上的神情显得有几分与天道十分相似的淡漠傲然:“你杀不了我。”

    因为傅回鹤当初的祭天,不论是支撑天地的兽骨,还是苍山境的灵气草木,对傅回鹤都有回护之意,天道没能走到最后超脱苍山境而存在的地步,对傅回鹤出手总有些投鼠忌器。

    天道漆黑的眸中是深不见底的阴霾:“你又如何杀我?”

    傅回鹤悠悠启唇:“所以,我想请你见一个人。”

    冷寒的声音落下,天道只觉得周身的灵力朝着一个方向被掠夺抽取而走,瞳孔骤缩之下猛然转身,就见他身后的白玉兽骨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圆滚滚乌黑溜圆的肥啾。

    那只肥啾很小,毛绒绒又胖嘟嘟,显得十分娇憨无害,但那双眼睛睁开时透出的金色的光,让天道瞬间想起三千年前从自己体内剥离而出的那部分魂魄。

    那是属于墨玉麒麟的七情六欲,是天道躯壳所不需要的柔软的存在。

    灵力开始翻涌着朝向小肥啾的方向汇聚,那只还不及成年男子握拳大小的肥啾在瞬间抽长长大,最终在星星点点的灵力之中散开重聚,凝成一道与天道别无二致的身形。

    同样的墨发白衣,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灿若朝阳的金眸。

    “熟人相聚,当浮一大白,对不对?”巨大的剑影骤然散去,傅回鹤手中的长剑挽出一道剑花,剑尖斜指地面,懒懒勾唇。

    他当然不是真的想劈了白玉兽骨给花满楼做折扇。

    毕竟这世间再难找出一个同他当初一样将自己四分五裂归于天地的傻子,从一开始,傅回鹤就是在故意牵制天道,激怒天道,为的就是给泽一的出现提供机会。

    天道顿觉不妙,想要避开,身周原本随祂调用的灵力却显得凝滞起来。

    祂看向泽一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杀意。

    三千年前,如果不是墨玉麒麟的反抗,祂不可能在意识融合的时候受到致命的伤害,便也不可能蹉跎三千年还无法挣脱苍山境的桎梏,如今——这只麒麟的意识居然还有余温!

    泽一没有说话,他的身形边缘在灵光中显得有几分模糊。

    远远的,他与傅回鹤四目相对泽一抬起手,在左胸处以手指自上而下一划,浅浅而笑。

    下一瞬,天道果然舍弃傅回鹤朝着泽一出手!

    这一击比之方才更加迅疾凶猛,那些藤蔓缠绕在泽一的身上,疯狂收绞,想要将泽一彻底撕裂毁灭。

    泽一没有丝毫反抗,他垂眸看向天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恨意与复杂。

    因为曾经与天道的融合,泽一知道天道曾经身为建木的种种不甘,甚至能够亲身体会到数千年如一日无法动弹死守一处的绝望疯狂,但泽一却永远不会理解与原谅天道的作为。

    “我即是你。”泽一轻声道,抬手握住天道灵力凝聚的藤蔓,接纳来自天道的攻击,也同时带着自己这些年一点点壮大的规则之力闯入天道之中,“也自当归于你。”

    泽一的身形如同凝聚之时的绚烂星光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的灵力涌入天道体内。

    ——那原本便是他的身体。

    傅回鹤握剑的手缓缓收紧,他知道,泽一最后复生的可能已经被他自己亲手湮灭,他真正与天道融为了一体,就此同生同死。

    泽一的动作如同一道利刃在天道体内搅和了个底朝天。

    天道踉跄后退了一步,抬手捂住心口,面色不断狰狞变幻,眼眸的颜色最终归为一金一墨,原本淡漠出尘的白衣显得有几分狼狈,唇角溢出鲜血。

    祂抬手逝去唇角的血迹,半晌,冷冷一笑,眼神中带着无尽苍茫的寒意与杀机,声音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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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得很——是我小看了你,小看了你们。”

    苍山境分裂出小世界天道当然不会不知道,但天道不在乎苍山境,甚至将苍山境视为囚禁自己的牢笼,如若不是他还未曾积攒道足够挣脱苍山境离开的力量,祂怎会忌惮支撑天地的兽骨,如今被傅凛泽一算计到这般田地?

    天道的身形悬于半空之上,反手一按,气浪滔天。

    灵丘的灵力开始骤然攀升,天道不管不顾地将苍山境的灵力调为己用,粗壮的藤蔓从四面八方朝着傅回鹤鞭打而去。

    傅回鹤挺直脊背立于剑芒之上,身形修长,烟紫色的长袍随风而动,灰蓝色的双眸如同雪山之上更古不化的玄冰,冷漠坚硬,巍然不动。

    藤蔓席卷而来,傅回鹤深吸一口气,这是泽一翻开了最后的底牌留给他的机会,也是唯一能够斩杀天道的机会。

    只有一剑的机会。

    长剑抬起,傅回鹤目光沉静,朝着天道所在迈出一步。

    这是傅回鹤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直面苍山境天道。

    没有人完全知道天道究竟用了多久,亦或者积攒了多少庞大的灵力用来成就自己。

    祂生于苍山境,却不甘困于苍山境。

    祂生来便是苍山境的天道意志,却只想占据这份力量,不想承担这份力量所带来的亘古不变的坚守。

    毋庸置疑,祂很强,强到足以睥睨傅回鹤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天道,甚至是所有天道相加都难以望其项背。

    傅回鹤的肩头犹如压着山川河流,那难以抗拒的庞大重量让傅回鹤根本无法防御,甚至难以动弹。

    他握紧手中的剑,双眼亮若寒星。

    既然防御不了,那便放手一搏!

    傅回鹤将周身全部的灵力汇于手中长剑,恐怖的剑气撕扯之下风云变色,天地也随之嘶吼起来。

    长剑抬起,那一剑化作白练惊天而去,锐利的剑意将袭来的藤蔓绞碎成漫天星光,无边的剑气牢牢锁定不远处冷笑着的天道,不顾一切地奋力刺去——

    “轰隆!”

    “吱——!”

    剑刃与麟甲尖锐的交错声响起,天道垂眸,一金一黑一暖一冷的眼眸注视持剑屠神者,怜悯道:“你以为,有他重创我,你就有杀死我的机会?”

    “我为天道,是为不朽!”

    鹤鸣剑的确曾经刺入过这具身体的心口,但那已经是三千年前。

    三千年前,泽一初初合道,天道尚未与这具身体融合完全,身为本命剑主的傅逸洲全力一击才得以将剑刺入。

    三千年后,天道几乎已经将天下至坚的墨玉麒麟之身占为己有,麒麟甲强悍的防御与天道不可撼动的规则,让这柄搅动天地的剑再难刺进一寸。

    长剑颤抖,鹤鸣尖利,剑修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剑柄,他的脸上并没有颓唐遗憾,疯狂绝望,有的只是一丝意料之中的怅惘。

    霜白的长发张扬四起,傅回鹤抬眸与天道对视,声音沙哑:“哦?是吗?”

    骤然间,风云翻滚,天地变色。

    庞大的灵力朝着傅回鹤体内汇聚,那是属于苍山境的灵力,是属于支撑天地的白玉兽骨的灵力。

    那是曾经傅凛祭天之后,以身合道的证明。

    只要傅回鹤心甘情愿,他便有资格以身合道。

    天道不朽,唯有自灭而亡。

    “住手——!”天道突然意识到什么,抬手捂住鹤鸣剑的剑身,嘶吼出声。

    如何住手?

    苍山境数万灵兽被哄骗而献的血,泽一与傅逸洲为救苍生甘愿赴死的血,长盛君千年如一日煎熬的血,傅氏一族壮烈自尽的血,傅凛祭天时神魂撕裂躯体四散的血……

    三千年了,苍山境的血流淌得太多太稠,此时此刻终于到了写下终局的契机。

    灵力与规则之力加持之下,傅回鹤手中的长剑寸寸刺入天道心口,与当年傅逸洲刺入泽一心口的位置如出一辙。

    那是当年泽一看破天机,与傅逸洲拼死在天道身上留下的唯一弱点。

    “给我——破”

    气浪翻滚间将傅回鹤霜白色的长发捋至身后,傅回鹤的身形在翻滚的灵力之中变得逐渐模糊起来,但是鹤鸣剑的剑身却是越来越亮,越来越利,将天道自云端击落,一寸寸钉入白玉兽骨之上。

    剑气肆虐——以、身、合、道!

    傅回鹤的身形在光芒万丈的剑气之中化作灵光没入鹤鸣剑中,浓郁的白金相间的灵力顺着鹤鸣剑涌入天道体内,让天道忍不住嘶吼哀鸣,挣扎着想要将鹤鸣剑自心口拔出。

    然而没有了剑修的长剑却显得坚定毅然,这柄篆刻着傅氏族人名讳的长剑死死钉在天道的心口,裹挟着苍山境的灵力源源不断涌入天道体内,几乎要将天道的躯壳撑裂开来。

    天道在哀鸣声中化作一棵参天巨树,树身之上覆盖着层层墨玉色的麒麟甲,枝繁叶茂地疯长之后便是绚烂至极的枯萎溃散,在灵浪翻滚中化作齑粉消散在天地间。

    “咣当。”

    建木消散,鹤鸣剑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掉落在地,剑身处掠过一道剑芒。

    剑柄之上,剑气凛然的三个字逐渐显露而出。

    ——傅、回、鹤。

    这是傅氏牺牲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为这场持续了三千年的苦难写下结局的人。

    无边的黑暗之中,傅回鹤的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声音。

    他不耐地皱眉,浑身的疲惫与躁意让他只想永远的沉眠下去。

    不去看,不去嗅,不去品,不去触,不去听,不去想。

    “小家伙,醒醒。”那声音像是有些不耐烦了,捏着傅回鹤的脸就往旁边扯,“睡什么睡,哪家的剑修同你一样惫懒?”

    傅回鹤睁开眼,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漠然,许久,灵光凝聚,他辨认出面前的金色的模糊身形是谁。

    “泽一……师叔?”

    泽一蹲在傅回鹤面前,手指抵着傅回鹤的脑袋戳了戳:“醒了?”

    傅回鹤沉默了一瞬,看了看周围的一片黑暗,思忖片刻,问道:“这是哪?”

    泽一答:“世界的间隙,喏,下面就是深渊。”

    泽一抬手揉了揉傅回鹤的脑袋,第一次以长辈的姿态温声夸奖道:“干得不错。”

    深渊存于世界的间隙,蛰伏在本源世界与衍生世界的周遭,虎视眈眈着想要吞噬崩溃的世界壮大己身。

    没有人能从深渊返回世间,因为这里被称为放逐之地。

    哪怕是曾经自由行走在各个世界的傅回鹤也不行。

    他看不到出去的路——当然,深渊本就没有路。

    傅回鹤维持着半坐在黑暗中的姿势,垂下眼眸,半晌,轻轻嗯了一声。

    忽然,似有所觉般的,泽一抬眸看向黑暗身处,揉着傅回鹤脑袋的手转而轻轻按了下傅回鹤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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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时间到了,我该去做剩下的事了。”

    泽一直起身子,后退两步。

    剩下的事?

    傅回鹤不解抬眸:“什么?”

    泽一笑:“苍山境总是需要一个天道的,这个天道不能是建木,不能是我,自然也不能是你。”

    “自我的意志永远不能成为天道,天地的命运只应该掌握在天地生灵手中。”

    “你的意思是……”傅回鹤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说话总是会很容易相通的。

    顿了顿,傅回鹤站起身来,神情坚毅:“我们一起。”

    他之前留下的后手所有前提都是他们在苍山境中,从未想过与天道一战之后,他们会因为力量远超苍山境容纳而被丢进深渊之中。

    傅回鹤知道,即使有着清醒的意志,他也无法变回从前的傅回鹤,再也回不去离断斋了。

    与其在深渊之中日复一日的磋磨消弭,不如与泽一一起化作虚无,重新凝聚成心生的天道意志,也算死得其所。

    傅回鹤只庆幸一件事,那便是他没有带着花满楼也趟入这趟有来无回的浑水之中。

    或许是七情六欲在再一次的以身合道之中被抛却的缘故,傅回鹤这时候想起花满楼,只觉得心头泛起酸涩的遗憾,却没有锥心蚀骨的疼痛。

    只是没想到离断斋的那一眼……便是诀别。

    泽一扬眉,做了个抬手的动作。

    傅回鹤上前一步正要跟上,就被泽一当胸一掌打得一个趔趄,连连后退两步,毫无准备地跌坐在地。

    泽一笑吟吟地朝坐在地上一脸惊诧愕然的傅回鹤道:“和我走什么?”

    “喏——接你的人,不是已经来了?”

    第126章 发表

    花草种子们早已送走, 等到傅回鹤离开后,离断斋骤然安静了许多。

    长盛君抱胸倚靠在廊下,眼睛盯着花满楼的一举一动, 全部的注意力随着花满楼灵力的轨迹在机关匣子表面移动,看似姿态随意, 实则肌肉紧绷, 只要花满楼出现一点问题, 长盛君都会立刻出手。

    花满楼和长盛君的体质不同, 长盛君当年可以任性地一次次用自己的命去试,花满楼却试不起。

    但花满楼有长盛君这样一个老师,这就意味着, 他可以汲取长盛君的经验, 从长盛君曾经失败的地方继续前行。

    这大概就是老师与弟子之间互相成就,传承接力的意义所在。

    这不是长盛君第一次旁观花满楼刻阵,但每一次, 他都会感叹花满楼的天赋和心性——长盛君并不是温吞平和的性子, 正相反, 他其实是幼时偏激,年少意气, 如今也仍旧带着锐利峥嵘的利器。

    但花满楼却不同, 他实在是一块平滑温润的玉石, 没有尖锐的棱角,坚定而温柔地朝着自己所既定的目标钻研,他的天赋或许不能与当年的长盛君相比,可长盛君却觉得, 只要给花满楼时间, 他或许会比长盛君这个老师走得更远。

    因为花满楼的手很稳, 稳到血祭大阵如此繁复的阵法,三个时辰下来,花满楼却可以从始至终保持不变的节奏速度,灵力输出永远恰到好处。

    花满楼所刻出的阵法没有长盛君的锋芒毕露,却蕴含着长盛君所做不到的稳定柔和。

    门外,长盛君的脊背微微直起。

    ——花满楼的刻阵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也是血祭大阵最难的一步。

    在最后一步中,花满楼需要用己身灵力串联起所有独立雕刻的阵法,使之环环相扣,而正是这一步导致了师徒两人不下万次的炸阵。

    但这一次不一样。

    花满楼如今的境界已至出窍期,哪怕在苍山境也可以算得上是大能修士,他全力刻出的阵法一旦炸阵,威力不下长盛君炸族地的动静。

    突然,离断斋中的灵力微动,一道毛绒绒的小身子从不远处拖着大尾巴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长盛君面色一变,连忙在尔书靠近书房之前将那毛团子用灵力包起来捞在怀里,用手捏住了尔书的嘴巴。

    尔书:“唔唔!”

    有正事呢

    长盛君冷声道:“不准吵。”

    尔书张嘴朝着长盛君的手就是一口,尖利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咬下去!

    长盛君抽手躲地飞快,正要动手就见尔书自觉压低了声音,飞快道:“老傅出事了!我和他的契约断开了!”

    长盛君的面色当即变的十分难看。

    傅回鹤和尔书的契约可并不是同那些客人之间的束缚契约,而是实打实的灵兽契约,这样的契约只有主动解开和其中一方身死才有可能彻底断开。

    傅回鹤不会在决战之际顺手去解尔书的契约,那只可能是——

    尔书的爪子勾着长盛君的袖口,呜咽道:“他一定是出事了!我答应过他要第一时间告诉花公子的。万一……万一……”

    万一老傅和花公子留了后手。

    万一……

    万一还有希望呢?

    但长盛君还是表情严肃地摇头:“你现在去打扰他,那就是两个人一起没,谁都救不了谁,知道吗?!”

    尔书咬牙,但到底知道事态严重,从长盛君怀里跳出来,在书房前来回踱步,大尾巴将书房门前的落叶花瓣扫了个锃光瓦亮。

    原本一直专注手中机关阵法的花满楼忽然抬眸看了眼外面。

    注意力就没移开过的长盛君皱眉:“他加快速度了。”

    尔书不动这些,抬着脑袋问长盛君:“那就是很快要完成了吗?”

    长盛君顿了顿,言简意赅道:“对。”

    ——但也会更容易失败。

    阵法成功的时候离断斋并没有引来天雷,这让花满楼和长盛君都有些意外。

    被雷劈习惯了的长盛君挑眉,若有所思道:“没有天劫?”

    血祭大阵原本应该是归类于苍山境,阵成,天地降下雷劫,撑过去了才算真正的阵法大成,可花满楼并非苍山境生灵,离断斋又独立于世界存在。

    花满楼在离断斋中刻成血祭大阵,倒成了三不管的存在。

    花满楼倒是似有所觉抬头看了眼离断斋的天空,面色微动。

    不过尔书顾不得这些,连忙扑到花满楼身上急切道:“花公子,老傅他——”

    “我知道。”花满楼抬手摸了摸尔书的毛毛安抚尔书的情绪,而后道,“别担心,我在呢。”

    虽然花满楼什么都没说,但尔书就是觉得整颗心都安定下来,重重点头:“嗯!”

    花满楼将刻有血祭大阵的机关匣子收进袖子,弯腰将尔书放到地上,对长盛君正要说什么,就见长盛君抬手淡淡道:“你去忙你的,离断斋自有我看着。”

    花满楼的脸上难得没有了笑意,沉默了一瞬,而后对长盛君拱手一礼,转而走向后院的方向。

    尔书在地上磨了磨爪子,到底因为挂念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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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闲不住,又不想给两人添麻烦,便开始用大尾巴扫着廊下的落叶花瓣。

    长盛君见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从袖子里掏出前不久改了一半的双修册子继续琢磨。

    依照盛崖余的年龄,如今开始入道的确是晚了一些,倒不如学傅回鹤的做法让盛崖余采补他来的更快一些……

    长盛君认真专注地改着小册子上的内容,将自己当初因为傅回鹤给人做炉鼎而追着傅回鹤打塌了小楼的事忘到脑后。

    不一会儿,花满楼便回来了,怀中抱着翠色的竹条与榕树的枝叶。

    认出那两样东西出处的尔书和长盛君都是一愣。

    尔书偷偷跟着花满楼去到离断斋前堂,就见花满楼用灵力将榕树的枝条溶解揉成一个泛黄的纸团,而后灵力一展,便抖开一张宣纸。

    尔书用后爪支撑着身体,前爪扒拉在长桌旁边,盯着花满楼手里不紧不慢的动作,眼睁睁看着花满楼无中生有做了一个灯笼出来。

    ……灯笼?

    尔书懵了一下,小声道:“好像没有放蜡烛?”

    花满楼抬手揉了揉尔书的小耳朵,轻声道:“不用蜡烛。”

    尔书抬眼看着花满楼,这才发现,平日里端方温和的花满楼在沉着脸的时候,看上去也是有几分风雨欲来的严肃的。

    花满楼提着灯笼抬步走到离断斋的门前,抬头望着离断斋曾经有无数客人踏足的门槛,半晌,抬手将悬挂在门梁之上的檐铃取了下来。

    尔书走到花满楼小腿边,注视着花满楼手中在离断斋悬挂了千年的檐铃。

    自它破壳而出认识傅回鹤前,这串檐铃便已经挂在离断斋中,千年来离断斋的东西变了许多,但唯有这串檐铃和那扇屏风亘古不变。

    花满楼将那串檐铃挂在了灯笼中间原本放置蜡烛的地方,手指划过檐铃的边缘,带出清脆的响声。

    尔书忽然明白了什么,抬起身子挂在花满楼的小腿上,爪子勾住花满楼的袖口晃了晃,轻声道:“这次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花满楼终于露出第一个微笑,温柔地顺了顺尔书脑袋上的软毛毛,将缩小了身形的尔书托起来放在肩头。

    “好,我们一起去。”

    提着那盏没有亮光的灯笼,花满楼的脚步声在离断斋的长廊之中响起,不徐不缓,渐渐深入。

    离断斋的深处还是那片保留着无数门扉的回廊。

    花满楼穿过那些旁边墙壁上闪动着星辰轨迹的门,最终停在离断斋最深处的那扇门前。

    这一扇门同其他的门都不相同,它四周的墙壁空空如也,没有星辰,没有命轨,甚至门上也没有雕刻任何与种子相关的花纹。

    但已经拥有离断斋钥匙的花满楼却知道,这扇门属于一颗最特殊的种子。

    那颗种子看似一颗灰扑扑的鹅卵石,甚至脾气差到用剑劈了自己也不愿意被人交易,却在最后心甘情愿将自己送到了契约者的手中,别别扭扭又满心欢喜地递上自己全部的喜怒哀乐,余生同欢。

    那是一颗自淤泥之中奋力挣脱而出的莲花种子,是能在一片血污中开出的纯洁无暇莲花的种子。

    花满楼抬手抵住那扇门,微微用力一推,吱呀一声,门缓缓而开,浓郁的深不见底的黑暗展现在花满楼与尔书的面前。

    尔书的瞳孔震颤:“这是……深渊?!”

    老傅不是去了苍山境?怎么会在这里?!

    花满楼尝试着向前踏出一步,脚下凝聚的灵力却在顷刻间被深渊吞噬,消失殆尽,根本难以在深渊立足。

    正在这时,一颗黑色的小煤球从黑暗中挣脱而出撞进花满楼的手心,滴溜溜转了转,生长出细长的小胳膊小腿。

    示意花满楼低头下来,同花满楼咬耳朵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在花满楼含笑的注视下,毛绒球的两边晕开了两坨粉粉的红色。

    花满楼一手持灯,一手托着毛绒绒的小煤球,温声道:“谢谢。”

    小毛绒球潇洒摆手,纵身跳进了那片浓郁的黑暗,霎时间消失不见。

    灯笼中的檐铃发出一声悠长的响声,如同离断斋每一任客人上门时会给离断斋主人的提醒一般,金色的契约深入沉寂的墨色之中,看不见去处。

    矜雅温和的公子勾唇一笑,手持提灯,没有丝毫犹豫地抬步迈出这道门。

    这一次,花满楼的脚下不仅闪动着青色的灵力,还有一层檐铃响动激起的契约羁绊,稳稳地托住了花满楼的身形。

    尔书回头看了眼离断斋。

    这是当初傅回鹤给离断斋所有的种子留下的一道后门,也是一条退路,所有的种子都可以通过这扇门回到离断斋寻求庇护,这也意味着,只要种子还记得离断斋,只要这条退路存在,离断斋就可以找得到任何一颗离开的种子。

    而那串代表着所有缘分伊始的檐铃会指引它们找到离断斋的所在,反之亦然。

    不论它们身在何处,又遭遇怎样的困境,只要它们需要,离断斋的主人都会去往种子的身边。

    但这扇门也只有一次机会,这就意味着——

    在花满楼踏出这扇门的瞬间,那扇代表了莲花种子的门在深渊之中溃散成翩飞的金色灵力,眨眼间消失在黑暗中。

    ——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

    花满楼抬手摸了摸肩膀上的尔书,轻声道:

    “走吧,我们去接他回家。”

    傅回鹤愣愣坐在黑暗里,抬眸死死盯着自黑暗中徐徐而来的花满楼,脸上满是有种不敢置信的迟疑。

    泽一轻笑了声:“你们这些剑修,笨是笨了些,但在这方面,眼光倒是一等一的好。”

    傅回鹤正要回头,就听泽一又来了句:“不过这样的距离,我敢打赌,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他一定听见了。”

    什么话?

    哪句话?

    傅回鹤有些发懵的脑袋一时间没能转过来,只顾着盯着花满楼一个劲的看,眼神近乎贪婪。

    随着花满楼的靠近,泽一注意到花满楼持灯的手腕上露出的穿着莲子的手绳,愣了愣,浅浅而笑。

    原本还想着傅凛第二次祭天总会有些麻烦,没想到他居然将自己的六欲抽出了一大半放在了伴侣身上。

    ——小辈们的小心思倒是也很有趣。

    花满楼注意到泽一的身形正在逐渐模糊溃散,脚下不由得一顿。

    傅回鹤从花满楼的面上看出端倪,就要回头,结果被泽一按住了脑袋,怎么转都转不过去。

    泽一调侃道:“傻小子,你道侣在前面,朝着以后看。”

    “别再回头了。”

    傅回鹤紧紧攥着膝上的衣袍,直到脑袋上的力道越来越轻,直至消失不见,也没有回头的勇气。

    花满楼缓步走到傅回鹤身前,那闪动着幽幽金色光芒的灯笼中蔓延而出的契约金线就连在傅回鹤的心口处。

    那是当初花满楼与傅回鹤结缘时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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