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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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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 章   RoyalBlue

    RoyalBlue:21.

    伴随着空气凝滞的,还有沈爰的心跳。

    嗡的一声——她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拒绝,几乎击碎了沈爰的羞耻心。

    浩荡的羞臊烧沸了理智,她红了眼,扯上他衣领愣是要亲,鼓秋鼓秋地发出吃力声。

    酒醉的女孩身体更加柔软,吃了力气在他身上蹭,较劲似的偏要强吻他。

    易慎原本稳定的气息也被她搅得乱七八糟,他稍微发狠,捏住她的后颈把人摁在沙发里。

    “沈爰!”易慎咬重音,语气很重。

    “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沈爰望着他,啪之内,对方没有回应,丝毫没动弹,沈爰一颗火热的心倏地冷却下去,勇气用光,眼角也湿润起来。

    她推着他胸/膛,想要后退远离,就在这时,自己的手突然被他抓住。

    沈爰被吓到的瞬间,易慎的大手几乎有些粗鲁地捏住她的后腰,猛地把人带进怀里。

    下一秒,他温热厚沉的嘴唇重重压下来。

    她的眼泪刚刚滑落,就被烧烫的脸颊蒸腾。

    不知是崩溃了理智,还是心软送给她最后一份回应,易慎使劲把她往怀里摁,撷取沈爰这缕从不属于他的光。

    易慎也不会接/口勿/,进攻像是吞/吃,攻击性极强的技巧把她的嘴/唇摩/擦得热疼,沈爰吃痛出声,他顺势深入她的清甜。

    细碎而黏/腻的声音揉在落叶声里,给北方秋季多一份缱绻。

    这次才是正经的,热火朝天的接/口勿/。

    沈爰一开始招架不住,眼泪都氤出来了,但一想到这/口勿/里满含着别离,又一踮脚使劲圈住他的脖颈,把自己送上去,延长自己最后的贪恋。

    秋风萧瑟,冷意丝丝,安静的大院树下,他们拥/口勿/在一起,难舍难分。

    易慎亲她的时候,男性荷尔蒙以最大限度迸发出来,胸/膛滚热,呼吸钝重,他手掌所及之处,处处燎原,沈爰根本站不住,全身各个地方绽着烟花,而后酥/软,垂落。

    沈爰腿一软,他一把将人又提了起来,让自己成为她的着力点。

    她不知道是不是上头产生的幻觉,竟觉得……

    在这唇/舌交缠的旖/旎中,在凉风空气中,她闻到了喜欢。

    易慎对她的喜欢。

    /口勿/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都需要停歇,易慎与她抵额细喘,交缠的呼吸像在空中继续亲/口勿/。

    沈爰还死死抓着他衣服,整张脸火热,颤着心跳和眼睫,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短暂拥有他的感觉是极其嗒掉了一串泪。

    委屈又可怜。

    她一哭给他手帕开始,一切都做错了。

    手边的手机振动起来,这通电话打来的恰到好处,沈爰拿起来看见那串号码,接起的瞬间哭崩了,心像捏皱的柠檬酸苦,抽噎得连话都说不明白:“呜…妈,妈妈……”

    “妈妈……我,我追不到…他不喜……”

    “他还是不喜欢我……”

    “对不起…对不起…”她哽咽着重复,不知是在对什么致歉。

    对不起了妈妈,要让您失望了。

    易慎的喜欢,好像是我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

    “圆圆!到底怎么回事”爸爸的声音意外地从电话那段传来。

    沈爰愣了,怎么是……爸爸接的电话。

    “哪个小兔崽子让我女儿伤心了!”沈仲辉的嗓音透着愠怒,还没说下一句,手机就被抢走了。

    下一秒,周云雁的声音传来:“没事儿啊宝贝,妈妈待会儿回拨给你,我先弄你这偷拿手机的老爹。”

    然后,电话戛然而止——

    沈爰盯着通话结束的屏幕,醉意还没褪去,眼前晕乎乎的,没心情再去管他们,再次投入无尽的惆怅中。

    隔着门,内间的朋友们还在扎堆狂欢,她一个人坐在外间哭着心碎,逐帧品味失恋的苦楚。

    之后沈爰先回了家,一路上还在不断安慰爸爸。

    好巧不巧,用妈妈手机号打来电话的是她的老爸,刚接通就听到她刚才那顿发泄的嚎哭。

    别说哭了,沈爰被宠得从小到大连苦脸都很少有过。

    听见宝贝女儿这么受气,哭得他心肝都碎了,气得沈仲辉差点订机票回去教训“罪魁祸首”,还好被周云雁拦下了。

    沈仲辉脾气上来,也只有他老婆能控制得住。

    忙着安抚老爸,跟妈妈解释情况,沈爰悲伤到一半的情绪都被打断了。

    后来聊着聊着,反成沈仲辉一直用无聊的冷笑话逗女儿笑。

    感受着父母对自己的关爱,沈爰不忍让他们再担心,把伤心都藏匿起来。

    谁都不给看,留在深夜独自消解。

    …………

    领了三天临时兼职的钱,易慎从会所后门出去,一堆服务生蹲在那边抽烟解乏,弄得这一带烟熏呛人。

    他漆黑的身影像利刃,劈开烟雾闯出去,孤身向黑暗远去。

    易慎已经累得光是闻一闻尼/古/丁挥发出的二手烟都能提神,夜幕垂下一天的时间来到结尾,却还有堆起来的事等着他去做。

    巷子里寂静得只剩沉重的脚步声,易慎接起电话,听着石济之准时准点来报告项目的进度,外加补充几个他们没搞定的bug。

    “改完以后效果还是没出来是么。”易慎短暂听对方描述,就大概构想出了程序上的轮廓。

    他说:“知道了,你们休息吧,剩下的我今晚弄,辛苦了。”

    石济之太少听见易慎说“辛苦了”这种话了,一时间都没接住,傻笑几声挂了电话。

    上个电话刚挂,下一个电话又迫不及待挤进来。

    电话里贾明的声音有些着急,也愧疚:“哥,今天护工不是请假了吗,我之前替你看老爷子一晚……不巧我家里亲戚有点事儿,我得陪我妈出去一趟。”

    “对不住啊,你看还能不能找着别人替一下。”

    突发情况给本就忙碌的计划再压上一块砖,易慎听完却面不改色:“忙你的,其他甭管了。”说完挂了电话,立刻调整安排,打算回家拿上电脑去医院守夜。

    巷口开了间小吃铺子,一到晚上混着香味的热气往天上飘,成了最自然的招牌。

    他路过时瞥了一眼,停下了脚。

    老板娘刚盛出来一晚桂花清水汤圆,花香伴着糯米甜味。易慎盯着那碗里飘浮圆润的白团子,好像某人白嫩的脸。

    鬼使神差,他转身进了店,要了一碗汤圆。

    热腾腾的汤圆端上来,易慎有些出神,用勺舀起一颗,雪白汤圆随着他的手微微抖动。

    也不知道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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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久,晾到易慎意识到已经没有时间能浪费在这里的时候,才吞下汤圆,软糯白皮被咬破,黑芝麻弥漫口中,他眸子稍许暗淡。

    太甜。不适合他,也很难下咽。

    …………

    滨阳的昼夜温差逐渐拉大,深夜的住院楼走廊很安静,穿堂风已经有冷的感觉。

    易慎套着冲锋衣御寒,坐在长椅上,笔记本屏幕的光照亮他疲态的眉眼,不断敲打键盘的双手始终有力量感,像不知倦怠的工作机器。

    工作完成一半,他去护士台提醒对方该给老头子换输液袋了,跟着护士完成药物替换,易慎下楼到外面透口气。

    半夜还要再换一次药,外加上工作还没做完,一宿都不能阖眼。

    易慎站在楼下连廊外,让冷清的夜风刺激自己的神经,摸出兜里的烟盒,一看只剩最后一根。

    他不爱抽,只是太累,有时候不靠它是有点儿顶不住。

    他单手指节磕动烟盒,最后一根跳出来,易慎刚抽出半截,手一抖,纸烟掉到地上,滚上污水。

    这瞬间,憋了整天的情绪和叠了多日的劳乏一拥而上,冲上颅顶,炸出一片尖锐的金属嘶哑。

    易慎有些眩晕,眼前突然浮现出沈爰的模样。

    她脸红的时候,撅嘴不满的时候,兴奋雀跃的时候,因他动情的时候。

    这个世界上,存在超越比尼/古/丁和罂/粟还容易助人提神,令人上瘾的东西。

    对易慎而言,那就是沈爰的一颦一动。

    她把嘴唇凑上来那刻,他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第一次没忍住,任由冲动放肆,但他这个人,同样的事不会做错两次。

    可是。

    明明选择了正确的选项,沈爰簌簌掉泪的模样却刺穿了他的骨骼。

    易慎缓缓弯了腰,俯身蹲下。像一把拉满的弓,几欲崩坏。

    他捏起那支在污水里湿掉的烟,指腹陷入,用力,把烟卷碾碎。

    暗黄色的烟草感染着皮肤,顺着肌理,蔓延,麻痹到血液里。

    如果压根不知道世界上有沈爰这么一人,是不是就没这么折磨?

    保持距离的是他,此刻像个盗贼偷偷靠她的笑脸撑起疲乏的,也是他。

    易慎垂着头,呼吸沉重,颈后突出的骨节演绎着不愿示人的懊丧。

    无法入睡的夜晚。

    他孤身,在冷风里站了许久。

    [我对你太动摇]

    [得不到放不了]

    [这种界限其实是我在自保]

    ——《洛希极限》(歌曲)

    …………

    沈爰没让父母告诉家里其他人她追男生这件事,但老爸还是嘱咐沈绰最近没事就带着妹妹出去散心,沈绰一脸疑问地跑去问,她绞尽脑汁,找了几个蹩脚的理由搪塞。

    还好她二哥比较傻,不会起疑。

    那晚之后,沈爰的眼睛肿了三天,早上出卧室的时候都吓了保姆阿姨一跳。

    几个阿姨围着她又是药包又是美容仪器的弄了半天,才让沈爰的眼睛消肿到能出门见人。

    周末,学校没课。

    失恋就像得了一场重感冒,哪怕好了还是浑身没劲,吃喝无味,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沈爰用完午餐,想钻进书房里就那样待一整天,结果还没摸到书,就被自家二哥揪着出去找他朋友一块玩。

    坐在车里,沈爰斜他一眼,质疑:“二哥,我听说你们专业的学生都很忙的,你怎么还天天游手好闲。”

    “喂,你哥我是因为效率爆棚,别人三天的活儿我一天就能做完。”沈绰得意洋洋,“而且我这不保研了么,放松几天。”

    “圆圆,你可得跟二哥看齐啊。”

    说到这个,沈爰想起来答应奶奶大二搞定留学的约定,目光变了变。

    除了失恋,倒也还有很多需要她赶紧振作起来去做的事。

    沈爰坐直,满是骄矜自信地轻飘飘道:“我肯定不会比哥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逊色的。”

    沈绰习惯了日常被妹妹数落,宠着:“是是是。”

    “放手去做,我沈绰的妹妹怎么会差。”

    沈爰听到这句,鼓起脸颊笑了下,使劲点头。

    二哥这股子自恋真是没人比得上。

    本来要去马场,但不巧下了雨,沈绰就约朋友转战休闲会所打台球。

    恰好谢

    这时候,另一个沈绰的哥们儿拿着杆过来搭话:“来了沈绰!”

    沈绰接过对方递来的台球杆,这时候这男生笑了两声,说:“哎,猜我看见谁了。”

    “易慎,还有你高中喜欢的那韩雨筠。”

    沈爰伸向蛋糕盘子的手顿在半空。

    沈绰也愣住了。

    男生继续说:“就来的时候,在南城区那边儿,俩人在巷子口拉拉扯扯呢。”

    “哎,他俩挑战,内心被激发了前所未有的求胜心,沈爰咬牙跟上,不管他说什么都粘着劝说:“等等!我还没说完……”

    …………

    沈爰不知道的是,这天沈逾刚好有空,就让司机开车过来接二弟和妹妹回家。

    沈绰老早就出来了,两兄弟站在校门口附近的路边等沈爰。

    沈逾平时打理生意忙得喘口气的时间都很少,但又怕疏于对家人的关心,所以趁这会儿功夫问沈绰妹妹在校的情况。

    “有没有男生追圆圆?”沈逾抬腕看了下表,略带浅笑。

    沈绰哼一声:“我看谁敢。”

    沈逾从话里感知着对方的态度,语气始终稳重,劝了一句:“圆圆总要认识其他男生,不能控制她的交际圈。”

    “恋爱也是必须经历的,只要对方德行兼备,多个人和我们一起照顾她,不是坏事。”

    话音刚落,自祖上以来家族意识就非常强烈,共荣辱,共贫富。

    家人的认同比什么都重要,反过来说,只要家人不允许的事,就绝对不能去做。

    沈爰听到这句,鼻尖刹酸,躲开是不是又好上了?你知道不?”

    “我可是听说……”男生突然露出鄙夷的神色,“那个韩雨筠后来,可打过胎。”

    “不会就是……”

    “可以闭嘴吗?”柔软的嗓音突然打断一切。

    沈绰和谢肖礼意外地看向沈爰。

    沈爰的脸色已经变得很不好看了,苍白中带着明显的愠气,这副神色鲜少在她脸上登场。

    手指在暗处攥着,掐得掌心发疼,她盯着那个男生,不容置喙的气质以温软的形式散布出来。

    “我们这样的人,从小就享受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资源和待遇。所以就该更体谅,向善,贡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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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这样,你的家教里还是没有教过你。”

    “永远不要从别人口中了解一个人吗?”

    第 22 章   RoyalBlue

    RoyalBlue:22.

    男生也是跟沈绰玩得很近的哥们儿了,多少知道沈爰的性子,所以才没想到自己随口的八卦会被她这么不留情面地批评。

    他十分尴尬,看向沈绰似乎在说:拜托,你妹干嘛啊这是??

    谢肖礼盯着沈爰气鼓的脸蛋,似乎察觉到什么,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勾着唇继续弄自己的资料。

    沈绰稍许正色,短暂审视自己妹妹后,率先瞪了那人一眼,也不给面儿:“在外面乱放什么屁,赶紧滚,没看见我妹不高兴了?”

    不管谁对谁错,只要他妹妹不乐意了,那沈绰第一个不干。

    男生又气又笑指了指他,又不敢对他怎么样,连狠话也不敢说,撂下球杆就走人了。

    讨厌的人走后,台球室重新回归之前休闲氛围,另一桌朋友继续打球,他们这边安静得吓人。

    谢肖礼敲键盘的声闷闷碎碎,沈爰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凉,一转身对上二哥端详自己的眼神,她无声抿抿笑,掩盖尴尬。

    “哥……怎么啦。”撒娇的时候声音会格外糯。

    “你说怎么了。”沈绰把服务生送来的草莓蛋糕摆在她手边,餐具细心擦一遍,嘴上却在说着“硬”话:“你认识易慎?怎么突然替他说话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我跟他什么关系。”

    “怎么回事,,易慎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差点再次崩坏。

    他躬身半伏,忍得脖颈青筋迭出,眼底血丝升起。

    仅仅用了一只手,动三分力,沈爰就牢牢被控制住动弹不得。

    指腹上是她后颈的软腻,像丝绸,易慎不敢用力,又舍不得放手。

    身体里有一个声音不断提醒着:理智和距离,是你最后的自保。

    沈爰这杯沾了就醉,喝了就瘾的酒,他死都不能惹。

    她的爱情游戏,他陪不起。

    易慎又重又凶的语气,警告的反问犹如一盆冷水哗地倾泄,把她湿透。

    沈爰突然醒了,清醒的同时也在轰然的羞耻中心碎了。

    易慎根本不喜欢她,她越界了。

    她成了自己最不喜欢的那种人,纠缠撒泼,礼数全失。

    沈爰想到这里哭得更狠了,珍珠大的眼泪往下掉,却连声音都没有。

    易慎拉开距离,眼帘攫取她无声落泪的模样。

    抬起的手到了一半又放下,最终,他拿出口袋里叠整齐的宝格丽手帕,放在她腿上。

    “沈爰,别哭了。”

    “为我不值得。”

    一直要还没还的东西,终究物归原主。

    说完这句话,他切开藕断丝连的氛围,拿起托盘,起身离开。

    包间的门被关上,留下最后一缕风,吹得她脸上泪痕好凉。

    沈爰茫茫地盯着腿上的手帕,和他的回忆翻然袭来,易慎毫无愠气的,平静的拒绝是最残忍的答案。

    告诉她,从出语巷开始,从她转身跑回去快说。”

    沈来展示他们这次参赛的作品。

    那就是为博物馆这个非遗饰品系列做一个线上的美术讲解趣味程序,不仅从史地政角度讲解每个非遗实物藏品的价值,还可以设计出对非遗穿戴品做线上的3D试穿环节增加趣味。

    她的提案是所有idea里最完善也最令人眼前一亮的,如果能做出质量尚好的程序,甚至可以一直投入使用,了解非遗的受益者只多不少。

    目前在确定方案,分工下一步的进度,大家正讨论着分工,沈爰突然开口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做这个项目的组长吗?”

    所有人很诧异。

    因为沈爰在之前的学校作业和活动里一向是拼命削减自己存在感的,明显就是一个不爱出风头的人,怎么突然要挑头做事了?

    “如果大家觉得我不合适……也没关系的。”看着大家眼神都意外,沈爰突然没自信了,补了一句。

    同学们赶紧摇头解释:“没没没,你最合适了,本来这个就是你的idea嘛。”

    “组长可能活会最多,很累的,你确定?”

    她点头,微笑着:“我没问题。”

    说完思绪不禁有些发散。

    突然改变本性肯定是有原因的,这让沈爰不仅想起前几天和妈妈打的那通电话——

    彻底伤心,放弃追求易慎后,妈妈似乎对她的关心比平时多了些。

    那晚。

    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妈妈第一句话就是承诺以后绝对不会再让沈仲辉碰到她的手机。

    “女生恋爱话题,你说他个大老爷们捣乱干什么。”周云雁烦得很。

    沈爰安慰她:“妈妈,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跟爸爸生气哦,他很脆弱的。”

    周云雁气笑了,女儿语重心长地嫌弃自己老爹感情脆弱还真是搞笑。

    沈爰叹了口气,“对不起妈妈,当初你让我勇敢起来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我还是没做到。”

    “宝贝,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把对不起挂在嘴边了?这要是你奶奶听见又要说你。”

    周云雁的声音低柔,格外有信服力,“感情是双方的事儿,两个人心意不仅要相同,还要相通才能在一起。你已经很棒了,妈妈为你的勇敢而骄傲。”

    再多的自我纾解,都不如家人这一句认可和抚慰,沈爰揉揉眼睛,嗓音带笑:“嗯!我会慢慢不难过的。”

    “不过还是没能做到,有点沮丧。”

    其实,她只是怕自己没做好,妈妈就不回来了。

    毕竟二哥那次,就真的没回来。

    “成就感呢,也不仅仅是爱情可以满足,人的能力在每个阶段都同时具有很多需要弥补的不足。”周云雁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于是说:“如果你一定要完成妈妈的考题,那我这里还有一个,要不要试试?”

    沈爰眼睛亮了,“什么?”

    “不借助任何来自家人的帮助,以领头人的身份,获得一项成就吧。”

    “如果完成了,妈妈亲自给你办庆功宴。”

    …………

    她站出来主动求组长这一身份的原因就藏在那通电话里,虽然沈爰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要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

    以往十几年的学习和个人发展她样样做得很好,不明白获得成就和当领头人有什么关系。

    看见同学们都认可她做这个组长,沈爰更高兴了,承诺一定会带着大家拿下这次竞赛的第一名。

    一份责任感,无形之间套在她的心上。

    之后几天,沈爰一心扎在博物馆非遗科普的事上,有时候连饭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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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沈绰一个大男人,恨不得每天端着饭盒追着妹妹喂。

    沈绰看着她这样儿都无语了。

    好家伙,合着整个沈家全是事业批,就他一个游手好闲的是吧!

    生窈下了课没事儿也跟沈爰的小组凑在一块玩,看着这堆艺术生奇思异想的,把一个东西从无到有的一点点建构起来。

    大家讨论的话题到了最关键的地方——程序制作。

    “我之前去问了几个数媒的朋友。”其中一个同学说:“那些东西她们确实也学过,不过数媒毕竟注重是媒体艺术,咱们这个程序需要的技术,她们实现不了。”

    “如果就让他们做的话,感觉成品会特别粗糙。”

    “外面不是有很多工作室吗?我们花点钱弄呢?”

    “那得花多少钱,别忘了我们这可是无偿送给博物馆的,而且竞赛只有证书没有奖金。”

    “……也是啊。”

    “找咱们学校计算机的呢?”又一个同学想到了:“滨大计算机,不是有好几个特别出名的大神吗?”

    “要找,我们就找技术最好的啊!”

    沈爰听到这里想到什么,神色迟钝,缓慢眨了两下眼睛。

    生窈就看着大家跟忽然共脑了一样,三秒后异口同声道:“……易慎!”

    生窈望天感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爰捏着铅笔在本子上胡乱描绘着,像描绘此刻藏在肌肤下的心绪——一片乱麻。

    “沈爰?你觉得怎么样?”有人叫她。

    “嗯?”她回神抬头,大家都盯着自己。

    有人问:“你是不是不知道易慎啊?来人给她介绍一下。”

    “易慎就是咱们学校计算机目前最牛逼的学生,就是好像不太好相处。”

    “确定只是不好相处?我每次遇到他都能被他那眼神吓死。”

    “沈爰这样娇小的类型,感觉能被他一口吞。”

    “但是他的技术真的没的说,还有自己的工作室。”副组长已经非常倾向于他了,看着沈爰说:“组长…你去交涉一下可以吗?”

    “你能说会道的,帮大家把他搞定。”

    大家想的这些,沈爰早就想到了。

    没错,除了出去花钱,目前能够将她们的构思最完美地呈现在终端屏幕上的,只有易慎的技术。

    可是……

    她垂眸,睫尖扇动的是踌躇未决的困扰。

    生窈看出沈爰的难堪,先替她圆场:“okok等我们再商量一下,时间差不多了大伙先去食堂吧,完了啥也没了。”

    “明天沈爰给你们答复哈!”

    大家自然想不到沈爰和易慎之前半个月摩擦出来的那些事,没多想,收拾东西率先离开去食堂了。

    教学楼自助咖啡店这里只剩下她们俩。

    生窈看着她不大好看的脸色,叹气,“他们说得没错,只有易慎。”

    “你二哥的能力也够,但是你妈妈的条件摆在那儿,找了沈绰,你这次就白干了。”

    自从那天以后,易慎再也没在她的面前出现过,即使不见,这几个星期他还是不断地在夜晚参演她的梦境。

    沈爰抠着自己的手指,指腹都被摁得发白,直接说:“我不想找他。”

    她已经不敢再主动走向他了。

    “可你是小组的头。”生窈点醒她,“如果就因为这一层关系,你找了另一个人,没能把程序效果呈现到最好,比赛结果不尽人意的话,你会不会后悔?”

    “要不然你就换个思路。”

    她说:“不要以沈爰去找他,你要以非遗科普的组长身份去见他。”

    “你找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谈合作。”

    “大家都指着你呢,圆圆,这次你不仅是为了自己了。”

    这种话,让沈爰感到陌生。

    她抬头和生窈对视,眼中有什么在晃动。

    大家的希冀,都在她肩膀上吗?

    责任一词的模样,逐渐化成肉眼可见的形状出现在她面前。

    …………

    虽然揽下了这么艰巨的任务,也被生窈启发得说什么也要正视自己的责任。

    但是沈爰还是怂了。

    不敢去找易慎,最后先找到了石济之学长。

    也是正巧在食堂,看见石济之和李枫坐在一起吃饭,她心里冒出个想法,通过他们旁敲侧击去问一下,这样还能避免和易慎正面对上,太明智了。

    沈爰端着自己的面走到他们那桌,礼貌问好:“学长好。”

    石济之和李枫看见她,纷纷给让座:“快坐。”

    “事情最近都顺利吗?”她坐下,问。

    “没问题,学妹怎么看着瘦了?忙的?”石济之关心。

    他的话题刚好可以引到她想说的,沈爰暗喜:“是啊,最近和同学在做竞赛,想做个程序,技术问题有些困难。说想找计算机系的同学麻烦一下呢。”

    说完,简单阐述了一下她们项目的内容。

    石济之听完一拍大腿:“简单的,慎哥不就能做么。”

    李枫看他一眼,没说话。

    “那……学长方便,帮我问问他吗?不过别提是我啦。”沈爰小心翼翼的。

    石济之觉得奇怪,和李枫对视一眼,没犹豫拿出手机给易慎打电话,开了免提。

    电话响了两声通了:“干嘛。”熟悉的嗓音,好像刚睡醒似的有些沙。

    沈爰隔了这段时间再听到他的嗓音,还是没忍住后颤一下。

    “有个美院竞赛做公众号,不麻烦,问你做不做。”石济之还故意强调:“工美专业的啊,大一的学妹。”

    你小子还不问问是谁

    “给钱么。”易慎问得简单粗暴。

    石济之看着沈爰摇摇头,回答:“没钱。”

    他都没犹豫:“挂了。”

    通话瞬间结束,石济之和李枫默默看向沈爰。

    她的目光停在半空持续好几秒,才缓缓有动态,扯出笑:“……谢谢学长,我知道了。”

    李枫瘪瘪嘴,继续吃饭,全程不发表意见。

    石济之也从沈爰的态度感觉到这俩人应该是有什么问题,试图当牵线红娘,“额,学妹啊,其实我觉得只要你亲自去问,他肯定会答应的。”

    易慎对沈爰的意思,兄弟们全都能看出来。

    “只要你开口,他就是累死也愿意啊。”

    沈爰心里苦涩,笑得也那么僵硬,“学长,我跟他没什么关系的。谢谢你帮忙问,我先走啦。”

    说完端起面离席,背影刻着仓皇逃走的气息。

    哪怕不是面对面拒绝,都能击得她勇气全失。

    沈爰端着面碗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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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包的地方,眼眶忍不住发热。

    她现在真的是……已经毫无自信了。

    …………

    因为那通电话,沈爰一直垂头丧脑到下午放学。

    周五,她照常完成所有课程出校回家。

    沈爰藏在诸多往校外走的人影里,低头在项目组的群里输入框里敲字。

    “对不起大家,计算机的易慎可能还是……”

    手指敲到这里,她犯了难,好像怎么都开不了口。

    就在这时,沈爰的余光略过一抹高大的黑色身影,快速往校外走。

    她的手指腾空在屏幕上方,愣了。

    【圆圆,这份责任,你得学着肩负起来。】

    【责任就是为了大家的好,做不愿做的事,克服不愿面对的难。】

    生窈对自己说过的话,响彻耳畔。

    下一秒沈爰收起手机,燃起最后的勇气,拔腿奔向易慎。

    渐冷的天,易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黑色冲锋衣黑裤,黑色的帽檐压得很低,即使走近了,也看不清他的眉眼。

    这股勇气像是冰川边境里最后一把燃木,用全力把沈爰推向他。

    谁知埋头快步往前走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减了速度,回头。

    沈爰瞪大眼睛,立刻刹步子,最后在差点撞到他的半步内停了下来。

    两人视线隔了这些日子,隔着清冷的空气对上。

    易慎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漠然深邃,盯着她紧紧不放,情绪浅淡。

    沈爰被他的眼神定住似的,仿佛只要在他面前,自己只会痴痴地望。

    她翕动唇瓣,开口有些干:“呃,那个…”

    眼瞳里动态的女孩,像搅动易慎眸底凝潭的小鱼,他稍稍颔下巴,格外耐心,“嗯?”

    一切难捱,一切别扭,似乎都在他回应她的这一秒——化开了。

    像热锅上滋滋融化的冰糖。

    “我是石济之学长打电话说的那个项目的组长。”沈爰鼓起勇气,内心强调自己是谈正事的,“给国立博物馆做科普小程序,如果成功,这项成绩将会是你们工作室实绩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易慎再拒绝,就比电话里那冷血无情的态度好很多了,“我现在没有精力做无偿的东西。”

    说得不能再明白了。

    说完,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继续往校外走。

    沈爰看着他的背影,想起自己热爱的专业和项目,还有信任她的组员们,抬腿第二次追了上去。

    “……等一下!”

    这次易慎只是稍微减慢,但没有停下,往前走着。他腿长步子大,沈爰跟得很艰难,同时气喘吁吁地劝说:“有说服力的成绩就何尝不是一种‘有偿’呢?你们是要做工作室的,要往企业的长远发展看。”

    “易慎,我们这个项目真的不麻烦的。”

    “石济之学长已经衡量过工作量了,他说完全没问题的。”

    易慎乜她一眼,眼梢如刀剑锋利,“每天给我投委托的数都数不过来,都各有说法。”

    “比你这花哨得多。”

    沈爰眼神闪动,跟着步伐也有些不稳。

    快到校门口了,他收起视线前一秒,撂了句:“沈爰,你又能给我什么?”

    面对他的目光。

    不想面对,这赤裸裸的反对。

    好像她对易慎的感情大错特错,是犯了什么大忌。『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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