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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0-280(第2页/共2页)

骆鸣雁一眼,没好气儿地说:“既然知道,以后别给那些?碎嘴子好脸色,拿出你‘老’王妃的气势来。”

    骆鸣雁被逗得哈哈大笑?。

    二人的父亲是好友,她们年?幼时亲密玩耍过一阵子,后来沈馡随父亲去了任上,姻缘也落在了当?地,去年?秋,沈馡的夫婿升迁入建康,她才跟随着回到了建康。

    阔别二十多?年?,两人都对对方没什么印象了,在寿昌长公主的宴会上再遇见,聊过一次之后觉得对方颇对自己的脾气,便?又迅速捡起了友谊。

    “不过,你那位堂妹是真厉害,我?就说了一句,都没说她名字,那些?碎嘴子就不敢再编排你了。”沈馡咋舌:“我?可是真想见见你堂妹,传说她瞪谁一眼,谁就得死。”

    “你也说得太夸张了。”骆鸣雁放下手里的箜篌,坐到沈馡身边去,“小乔要真能瞪谁谁死,还用?打什么仗,直接去瞪对方主帅不就行了。”

    沈馡说:“我?当?然知道是夸张,这?不是要衬托骆将军很厉害么。”

    “她的厉害不需要胡言乱语来衬托,”骆鸣雁说:“不过,你想见她倒是可以的,小乔马上就要来建康。”

    “真的?”沈馡惊喜。

    “真的,她回来省亲。”骆鸣雁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笑?了。

    被儿孙们惦记着,祖父应该很感动。

    第 264 章

    成国公府。

    月初, 骆衡已启程往邺城赴任,林楚鸿留在?这儿

    銥誮

    ,等席家来下定后再回许昌, 然后再?去?邺城。

    谌希得随骆衡一起去?邺城, 但把骆找找留在成国公府里。

    临走前,谌希得叮嘱骆找找:“要保护好家里人?知道吗, 养你?千日, 用你?一时。”

    骆找找不耐烦地甩了甩脑袋, 冲谌希得展示自己的血盆大口:“嗷呜……”

    “嘿,说你?两句还不耐烦了,惯的。”谌希得拍了一下虎头, 拍完就跑。

    有头老虎在?这里, 成国公府上上下下都不敢靠近嘉宾院。

    姜云梦遇上林楚鸿依旧会阴阳怪气几句,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 她尽量不去?遇林楚鸿,算得上是躲着林楚鸿走了。

    四房越风光无?限, 她就越感自己凄惨无?比,丈夫、儿子没一个中用的,怎么会这样?呢, 自己竟连个商贾女都比不过。

    四月中旬时, 骆乔与骆意以省亲之名来了建康, 到了成国公府拜见过祖父祖母,就听二伯出去?访友、二伯母回娘家去?了。

    胡元玉端起祖母的架子,教骆乔:“你?婚事既定, 该好好学学操持家务、侍奉舅姑、教养子女, 做好为人?妻为人?母的本?分。”

    “哦,”骆乔摩挲着手里的茶盏, 说道:“祖母年事已高,合该颐养天年,不必过于为我等小?辈劳心劳力。听闻前些日子大堂兄死活要?带一个歌姬回来,都把祖母气病了,祖母现在?大好了吧?”

    胡元玉嘴角挂起的淡笑缓缓放下,不再?装慈爱的祖母,盯着骆乔好一会儿才开口?:“你?长大了。”

    以前骆乔都是用简单的暴力手段吓唬人?,说实话,虽然当时被她的蛮力唬住,事后回想并不如何,她难道还真?敢对祖母动手不成。

    她现在?这番阴阳怪气说话,倒叫胡元玉难受得很。

    骆乔叹了一口?气,感慨地说:“我长大了,祖母也老了。上次见祖母,还只是两鬓斑白,现在?头发都是花白的了。祖母,不是孙女儿说您,您就是太爱操心了,但凡我认识的爱操心的人?,都老得比较快。”

    胡元玉:!

    骆乔:“我说话太直了,祖母您不会介意吧?毕竟在?战场上令行禁止,可不能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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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元玉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起伏渐剧的胸口?,手背朝外挥了两下:“行了,我知道你?忙,忙你?自己的去?吧。”没事儿就别过来了,待在?你?们嘉宾院里。

    胡元玉把姐弟俩赶出去?,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越想越气,决定去?找骆广之闹,不能就她一个人?不爽快。

    是骆广之要?她对四房的和颜悦色,对四房两个孩子好一些。

    那两个讨债鬼,给他们点儿好脸色就蹬鼻子上脸。

    回到嘉宾院,关上门来,骆乔问弟弟:“怎么样?,我刚才的话够阴阳怪气吧。”

    骆意给姐姐竖了个大拇指:“已经掌握阴阳怪气的精髓了,就是要?别人?越在?意什么就越要?说什么,不愧是我姐姐,学得很快。”

    骆乔下巴一扬,得意:“那是。”

    林楚鸿听到姐弟俩的声音,出了屋,问道:“不是去?给你?们祖母请安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检验了一下骄骄的教学成果。”骆乔说:“祖母就让我们出来了。”

    “学了什么?”林楚鸿好奇。

    骆意说:“如何阴阳怪气的说话。姐姐现在?去?跟朝堂上那些文官吵架,应该都能战个几十回合。”

    林楚鸿微愕,旋即明白姐弟俩去?他们祖母面前做了什么,好气又好笑地虚点了他们几下:“凡事要?有分寸,别过了,叫人?抓住把柄。”

    姐弟俩答:“阿娘放心。”

    在?没有绝对实力,不能以武力镇压所有人?的时候,面对有些不得不交往的人?就得学会言语之道。

    比如姐弟俩的祖母胡元玉,双方是你?干不掉我我也干不掉你?,那就只能比谁说话更?“直击人?心”。

    林楚鸿知道姐弟俩在?做什么,没有阻止,他们懂得掌握分寸。

    叮嘱了两句,大致意思是别把他们祖父他们气狠了,林楚鸿便?又回屋去?整理姐弟俩从巨鹿郡带来的土仪,理出来送些去?给相熟人?家。

    “阿娘,”骆乔站在?门外喊:“再?帮我备三分礼,我要?送去?给三位皇子。”

    林楚鸿写礼单的手顿了一下,东海王可是被圈禁在?府中,礼能送进去??

    不过女儿这样?说了,自然有她的用,林楚鸿便?让墨琴去?挑些东西:“挑些实用些的,不用太贵重。”

    去?给被圈禁的东海王送礼注定不会低调,尤其是还没进城就被各路人?马盯着的骆乔,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迅速报给各方。

    她去?给东海王送礼,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目的不提,送不送得进去?不说,既然要?送就把诚意摆出来给世人?看。

    东海王被圈禁几年了,拜高踩低哪都有,建康京格外多,东海王府如今的境况想必艰难,最是该送些实用之物。

    骆乔晚间拿到礼单,看到给东海王的那张除了吃穿用度还有银钱,她对正在?撸虎的弟弟扬了扬礼单,说:“不愧是阿娘,居然还想到了送钱。”

    骆意从虎背上抬起来,凑过去?看了看礼单,眼?睛一眨,说:“姐姐,你?明日过去?东海王府,叫人?不小?心打?翻装银钱的匣子。”

    “你?小?子,”骆乔瞅着弟弟,缓缓咧开笑容,“这是要?把皇帝的脸面踩地上呐。”

    东海王如今的凄惨境况,皆是皇帝的命令。

    皇帝怒恨东海王害死兄弟,又不愿在?史书上留下一笔杀子的污名,就只能折磨闻旭以泄心头之恨。

    东海王府被重重锁了起来,除了李家人?不时偷偷送些东西进去?接济,这建康京里再?无?人?在?意这位王爷。

    骆乔大张旗鼓去?给东海王送礼,为的是让东海王重新进入所有人?的视野,把去?国就藩之事搞得更?大。

    李家人?虽想方设法在?朝堂上支持去?国就藩,可他们的声量实在?太小?,别人?根本?就不在?意闻旭这个王爷。

    “姐姐,你?忘了我昨日教你?的,”骆意莞尔:“对方越在?意什么,咱们就越要?针对。”

    骆乔唔了声:“陛下除了在?意他手中的权力,就是在?意脸面了。”

    若不是在?意脸面,当初皇帝就不是暗中逼迫骆鸣雁自尽,而是直接下令杀了她泄愤。

    还有闻敬也是,皇帝在?意脸面名声,不愿意被史官记下一笔杀子,才留下闻敬一条小?命让他在?后宫自生自灭。

    闻敬够顽强的,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活着舞到皇帝眼?前去?了,叫皇帝既厌恶又除不掉。

    “说不定,我走东海王府这一趟,还能帮五皇子争个爵位封邑来。”骆乔说:“就看五皇子的人?聪不聪明了。”

    骆意对此?不乐观:“五皇子还算有头脑,可惜他身边有头脑的不多。就说这次去?国就藩之事,咱们都给他铺垫了这么多,拐了多少?个弯从黄进那里入手,他应该支持东海王的人?冲在?前头,可你?看,他自己的人?先跳出来,被人?嘲讽急功近利了吧。”

    骆乔深以为然:“就是说,不能什么歪瓜裂枣都要?。”

    骆意撸着老虎头,双眉紧锁,他一向游刃有余,可遇上个拖后腿的也很无?奈,搞得现在?还要?姐姐去?东海王府送礼。

    难怪谌夫子说自己还太年轻,经验不足,他要?有经验就该先算到队友可能会拖后腿,事先就要?留足操作的空间,而不是发生后再?去?找补,太被动了。

    骆意在?家中分析五皇子派系都有什么人?,每个人?的背景人?脉和行事风格。

    闻敬也在?府里看着列出来的明确投靠他的人?的名单。

    这份名单上除了朝臣,还有宫中内侍宫人?、民间商贾工匠等,是他现在?能够调用的全部力量。

    看完后,他把名单烧掉。

    他回京这几年吸纳了不少?人?投靠他,他以为自己势力壮大,如今仔细看过才惊觉他手里可用之人?寥寥。

    若非这次礼部郎中迫不及待跳出来引火烧身,他还发现不了,自己手底下有那么多废物和细作。

    得把手中的人?清理一遍才行。

    但愿骆高羽不会认为他容易被人?糊弄,而不再?与他合作。

    翌日,朝堂上再?度为就藩的问题吵了一个时辰,下了朝,闻敬去?礼部转了一圈,晌午时分回到府中,迎面就听幕僚在?说,骆将?军上晌去?了南康王府拜见。

    现在?全建康京最被瞩目的人?就是来省亲的骁骑将?军骆高羽了,除了她强画相、豫二州舆图外,还有就是她与席始旦的婚事。

    她昨日清晨到的建康,众人?以为她今日不在?成国公府休整,要?去?拜访的也是彭城王府,没想到她去?的竟然是南康王府。

    “骆将?军与南康王从平国公府那边算的话,也算是表兄妹,她这一回京,第一个去?的就是南康王府,会不会是……”

    闻敬看着这个特意等在?前庭的幕僚,轻声说:“先生若是心有疑惑,不如去?打?听一番骆将?军都与南康王说了什么,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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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猜测更?快?”

    幕僚一噎,旋即赔笑着连连称是,说这就去?打?听,然后飞快地走了。

    闻敬双目沉沉,叫人?暗中盯着那幕僚的一举一动。

    到了下晌,出去?打?听的幕僚着急忙慌地回来找到闻敬,说:“骆将?军去?了东海王府,给东海王送了两大车银子,还把东海王府的门给拆了。”

    闻敬瞪大了眼?,一时都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

    骆乔为什么要?给老四送银子,把老四的大门给拆了又是怎么个说法?

    第 265 章

    拆东海王府大门这件事, 骆乔真的要解释一下,她不?是有?意的。

    她是真没想到东海王府的大门破成这样,轻轻一推就倒了, 就怀疑是不?是东海王故意搞坏自家大门, 搞点儿事情出来吸引目光,她倒霉正?好背了这个锅。

    大门一倒, 看守东海王府的金吾卫齐齐退了两步, 看骆乔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活似她下一刻就要大开杀戒。

    站在烟尘中的骆乔:“……”

    跟着来押车的亲兵也?呆了一呆,将军这是生气了?还是力气又增大了?

    刚才,金吾卫虽然上前阻拦了将军, 但也?只是口头阻拦, 并没有?行动?,任由他们将军去推门。

    他们将军又不?是小肚鸡肠, 怎么会?因为几句口头阻拦就生气。

    那就是……

    “喂,你们怎么回事?!东海王府的大门是坏的, 你们居然都不?提醒一下,是故意想让我们将军被门砸吗?!”亲兵立刻大声呵斥金吾卫,丝滑甩锅:“这门是你们故意弄坏的吧, 用心险恶!”

    当头砸下一口黑锅, 金吾卫当然不?认, 正?要反驳,就对上骆将军看过来的目光。

    金吾卫:“……”

    霎时不?敢说也?不?敢动?。

    太?可怕了,不?愧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女魔头, 一个眼神就如?此可怕。

    他们刚才只敢口头阻拦, 根本不?敢动?,就是因为这个哇。

    偏这时候东海王冒出了来, 火上浇油:“好哇,你们,竟然毁我大门,这就随我去京兆府,我倒要问问,是谁指使你们的!”

    闻旭说着话就从门里走?出来,这是两年来他第一次迈出大门。

    金吾卫踌躇着,中间隔着个骆将军,他们根本不?上前去把东海王“请”进去。

    这东海王府的大门的确是闻旭自己搞坏的,就等着什么时候被外面的人?推倒,他好借题发挥。

    外祖家的人?偷偷传信给他,在想办法让他带着母妃去封地,他也?不?能就只等着,他又不?能出去,不?知外头消息,实在心焦。

    于是他思来想去,就想出了这么个让人?无语的主?意来。

    他的王妃觉得这么做毫无用处,还会?引得皇帝更加厌恶,可闻旭一意孤行,花了五六天的功夫总算把门给弄得要倒不?倒,就等着冤大头来推门。

    没想到,这个冤大头竟然是骆乔。

    闻旭一照面,就是一个哆嗦,蹭蹭几步退回了门里,根本不?用金吾卫去“请”。

    “你你你……”闻旭哆哆嗦嗦地指着骆乔,话都说不?完整。

    “见过东海王。”骆乔抱拳:“末将甫回京,特来拜见。”

    言毕,示意亲兵们把礼抬上来。

    “末将从巨鹿过来,没有?什么好东西,小小土仪,还请王爷笑纳。”骆乔从亲兵手上接过礼单,随后?奉给东海王。

    闻旭全程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骆乔行礼,他下意识回礼,骆乔奉上礼单,他就下意识接过礼单。

    低头看那礼单上列的东西,吃穿用度还有?银子,都是他正?需要的东西。

    “你……”闻旭呐呐,不?知该说什么。

    骆乔道:“王爷不?请末将进去坐坐吗?”

    闻旭小声说:“我被圈禁在府中,你是知道的吧。”

    骆乔颔首。

    闻旭就看着她不?说话——知道我被圈禁,还要我请你进去坐,你有?病吧!

    “陛下下旨不?准王爷您与家眷出府,但旨意上没说旁人?不?许入府探望您,旨意没说,即是可以。”骆乔偏头朝金吾卫瞟去一眼,“你们说对吗?”

    金吾卫:“……”

    别问我们,我们不?知道,我们从未见过您这样会?咬文嚼字的人?。

    闻旭眼睛一亮,哇哦,这是他从未想过的角度。

    “你不?嫌弃我这王府寒酸,就请进吧。”闻旭侧身引手,请骆乔进来。

    骆乔进门前对金吾卫说:“劳烦去请个工匠来帮东海王修一修大门,到底是个王府,总不?好一直大门倒着。”

    “是是是。”金吾卫答应得飞快,眼睁睁看着骆将军走?了进去。

    骆乔进了东海王府在里面待了有?一顿饭的功夫才出来,火速传遍建康京,包括她在东海王府门前的那一番“咬文嚼字”。

    此举分明就是在挑衅皇帝,实在是太?嚣张了。

    “仗着自己有?功,就敢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如?此曲解圣旨,今后?还有?什么她不?敢做的!”对骆乔愤慨指责的大有?人?在。

    亦有?不?少人?对骆乔的“咬文嚼字”表示赞同:“陛下的旨意里的确没说不?能进去探望东海王吧,既然没说就代表是允许,有?什么错。”

    “谁都知道东海王是被圈禁在府中,那就是不?可进、出!”

    “陛下的旨意说的就是东海王极其?家眷不?可出府,你不?认字吗?!”

    支持和反对的当场就吵了起来,基本上就能看出对京中藩王就藩一事上谁赞成谁反对。

    显阳殿里,闻燮这次倒没有?大发雷霆拿鸟泄愤。

    他很冷静。

    “此女的确胆大包天,但如?果真有?她这身神力,也?会?如?此,什么席荣柳光庭,什么门阀士族,朕统统都不?会?看在眼里。”闻燮对中常侍曹邑如?此说。

    “陛下爱民如?子,不?愿朝廷动?荡导致百姓受苦,才叫奸邪小人?钻了空子。”赵永在一旁习惯性地吹捧皇帝。

    曹邑瞟了赵永一眼,对皇帝说:“骆将军此举,归根究底是想让彭城王与其?母去封地上生活。臣以为,陛下何不?成全了他们。”

    闻燮眉心紧锁,显而易见的不?乐意。

    “曹常侍可别忘了,那个骆氏可是亲手杀了靖德太?子,陛下仁慈才给她一条生路,她就该余生都为靖德太?子赎罪,还想去封地上逍遥,没那好事儿?!”赵永深知皇帝心思,只是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可以不?提骆鸣雁杀闻端这件事,可他就是最快说出来惹皇帝嫌。

    闻燮太?了解赵永了,赵永偶尔会?嘴比脑子快,但赵永忠心且能体会?上意,在皇帝看来这点儿?小缺点在绝对忠心面前不?值一提,要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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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恐怕早就被闻燮下令斩了。

    如?赵永所言,闻燮杀不?了骆氏,当初还得发下赏赐安抚骆氏,心里一直是憋着气的,怎么会?同意骆氏随儿?子前往封地。

    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松口。

    “陛下,徐州的黄刺史?之前暗中投靠靖德太?子,这次又频频阻扰何都督前往徐州上任,”曹邑说:“徐州军从武帝始就是我大宋皇帝的军队,不?是任何州牧手里的势力。”

    “哼,朕当初放黄进一马,他不?感恩戴德,倒是愈发得寸进尺了。”闻燮怒道。

    “黄进与何文斌相?争,必然导致徐州动?荡,若是徐州军出了问题,于陛下是大害。万不?能因黄进一己之私,害了陛下。”曹邑说。

    “对啊,”赵永附和:“那徐州军是陛下您的,可不?是黄进的。施象观在邯郸瞎指挥,搞出营啸来,徐州军已经损失惨重了。好不?容易攻下邺城,徐州军除了个马湖,就没有?其?他有?功的将领了。陛下,这黄进该不?是故意的吧。”

    闻燮双目一厉:“他敢!”

    “陛下,您当初封庄王为彭城王,目的不?就是盯住黄进么。”曹邑道。

    闻燮默然,他当初这么做的确有?这么一层意思在,正?是因为他发觉徐州军有?点儿?脱离他的掌控了。

    这么多年,朝堂几乎是席荣的一言堂,尤其?是邹山木堡被发现后?,他这个皇帝越来越不?被朝臣放在眼里了,从那之后?,黄进的小动?作多了起来。

    曹邑说:“您让彭城王就藩,彭城郡的军政要务都要报与藩王,彭城王年幼不?能理事,您可派长史?前往辅佐,由此,何愁徐州军不?重回陛下您手中。”

    这话可是说到闻燮心坎里了,通过年幼的孙子掌控徐州大小事务,可比成年的儿?子更好使。

    徐州,就得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曹邑看出皇帝有?了些意动?,接着游说:“徐州乃龙兴之地,对陛下来说万分重要,相?比起来,一个妇人?实在无足轻重。”

    闻燮撩起眼皮瞅着曹邑,冷声道:“曹邑,是谁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朕面前说这些话的?”

    曹邑一惊,连忙跪下,指天誓日:“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臣只会?想陛下之所想,急陛下之所急,断不?会?收受旁人?好处来陛下面前搬弄是非。”

    “最好如?此。”闻燮没有?叫起。

    曹邑头磕在金砖上,说:“臣不?敢欺瞒陛下,还请陛下考虑臣之谏言,朝廷大事与一介妇人?孰轻孰重,臣相?信陛下自有?论断。”

    闻燮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赵永跟上之前对曹邑说:“曹常侍,言多必失,这还是你之前教我的。彭城王府的老王妃给了你多少好处,还是说,是骆将军给了你好处。”

    皇帝没有?叫起,曹邑不?敢起身,他直起腰淡淡看着赵永,说:“你要觉得骆将军给了我好处,没给你好处,你大可以自己去要。”

    赵永一噎,他哪敢啊。

    悻悻地乜了曹邑一眼,快步跟上皇帝仪仗。

    等显阳殿里除了轮值洒扫的几个宫人?内侍再他人?时,曹邑叹了一口气,在心底说:张瑾你小子,我可是按你说的做了,你非要我说的那最后?一句我也?说了,你最好不?是故意害我。

    第 266 章

    曹邑在显阳殿里从下晌跪到入夜, 往来显阳殿的当值宫人内侍都瞧瞧的看这位中常侍,思索他是不是失宠了。

    闻燮晚膳在皇后的含章殿用的,膳后夫妻二人对坐煮茶,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儿子?在世?时, 夫妻二人势同水火,儿子没了反倒让他们关系缓和, 虽然回不到新婚之时, 像这样平静的如朋友一样聊天是曾经没有过的温馨。

    “陛下, 曹常侍也跪了两?个?时辰,这次就算了吧。”柳景瑕劝说闻燮,实话实说:“陛下身边本就没几个?得力之人, 曹常侍追随陛下多?年?, 忠心耿耿,陛下万不可让忠臣寒了心。”

    闻燮斟茶的手一顿, 看向柳景瑕,轻声说:“你知道朕是为何事罚曹邑么?”

    “不就是劝谏陛下同意闻瑾就藩, ”柳景瑕微微笑了一下,接过闻燮手里的水壶,替他把茶斟满, “我认为曹邑说得没错。”

    闻燮提醒道:“闻瑾就藩, 骆氏也会?跟他一同前往封邑。”

    “去?就去?吧, ”柳景瑕叹了一口气,“去?了也好,眼不见?为净, 总比老?在我眼皮底下晃要好。”

    得知儿子?死讯时, 柳景瑕恨不得立刻冲到彭城王府去?手刃骆鸣雁,但在皇帝几番逼迫骆鸣雁自尽, 又反被骆乔借献俘之名示威,她冷静下来,跳出皇后和母亲的身份,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件事。

    不得不说,在闻端逼宫这事件里,骆鸣雁又有什么错,她不过是自保而已。换做是她柳景瑕,在那个?情形下也会?是那么选择。

    只是骆鸣雁比较不走运的是,原本该为她撑腰的丈夫居然死了,倘若闻绍没死,谁又会?追究她杀了太子?之过呢。

    就算她这个?皇后再不甘,也只能吞下苦果?。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曾经门庭若市的彭城王府变成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柳景瑕冷眼看着,不得不佩服骆鸣雁的韧性。

    她居然撑起了彭城王府的门户,忍着奚落与白眼游走在建康的名利场里,给儿子?延请名师教导,收拢闻绍的旧部,拉拢朝廷的新贵,为儿子?去?国就藩尽一切努力。

    柳景瑕扪心自问,若自己落入此?等境地,能做到骆鸣雁这样么?

    那一刻,她对儿子?的死虽没有释然,却也不想再对骆鸣雁为难,谁都不容易,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就让她带着儿子?去?彭城郡也好,今后怎样全看他们母子?的造化。

    对柳景瑕来说,谁继承皇位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陛下,您如今属意谁为太子??”柳景瑕很好奇,就顺着心意问出来了。

    闻燮撩起眼皮瞅了柳景瑕一眼,沉默着,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说:“朕属意谁又如何,不过是下一个?傀儡罢了。”

    柳景瑕握住闻燮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席荣不愧是席荣,竟然叫孙子?娶了骆乔,”闻燮说道:“看着吧,下一个?权倾朝野的,就是此?女。就不知道席家是不是所有人都甘心为他人做嫁衣。”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被权臣压制的感受,他看着现?在骆乔就像看到曾经的席荣和柳光庭。

    不同的是,骆乔是靠着实打?实的战功和武力,席荣是靠着家世?与战功,柳光庭纯粹就是靠着家世?背景。

    为什么他当初看中的妻子?人选是柳景瑕,而不是席家的女郎,原因就出在此?。

    “那孩子?……”柳景瑕微怔。

    她对骆乔的印象还停留在多?年?前,在含章殿前一脸乖巧给后宫妃嫔们表演碎大石的孩子?。

    这些年?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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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骆乔,什么“煞星”、“女魔头?”、“杀人如麻”这样的形容,可很奇怪,她就是觉得骆乔始终是她印象里的那样,任别人形容得多?生动?也不信。

    “那孩子?为陛下开疆拓土,将来天下一统,青史之上,陛下之名定不逊于武帝。”

    听柳景瑕像是在维护骆乔,闻燮微感诧异,她们二人可说是毫无交集,皇后凭什么要维护骆乔呢。

    “朕去?瞧瞧曹邑,他也跪够了,你先歇息吧。”

    柳景瑕送了闻燮出含章殿,没注意看他究竟是不是往显阳殿的方向走,就转身回去?。

    闻端过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柳景瑕都心如槁木,若不是周祈归国,明德宫里两?个?小郡主没人照看送进宫来,她到现?在恐怕还打?不起精神来。

    无论?现?在闻燮宠爱后宫里哪个?美人,哪怕是徽音殿的那位,柳景瑕也都不在乎了。

    再说徽音殿的那位,自打?儿子?没了,她也失宠了,闻燮再没进过徽音殿的门,空有贵妃之名而已。

    她们这些后宫女子?谁又真的比谁好呢,都是皇帝的棋子?而已,可笑的是,皇帝还是个?臭棋篓子?。

    中常侍曹邑因为彭城王向皇帝进谏,触怒了皇帝,被罚跪在显阳殿两?个?多?时辰了,宫里没什么秘密,此?事在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徽音殿。

    张珍虽然失了宠,但多?年?的经营不至于让她在宫中耳目闭塞,皇帝不再进徽音殿,却也没有褫夺她的贵妃之位,宫里上下就算背后议论?耻笑,当面还是得恭恭敬敬。

    贵妃娘娘再落魄,她还有个?亲孙子?在外头?,待彭城王长成,焉知不是一方诸侯王。

    “娘娘,曹常侍到底是为了小王爷才触怒陛下的,咱们是不是……”

    “毛彬柄,你侍候我多?少年?了?”张珍打?断道。

    毛彬柄忙答:“从娘娘进宫开始,奴就侍候在娘娘身边,三十多?年?了。”

    “三十多?年?,半辈子?就过去?了。”张珍轻声说:“这三十多?年?里,我有亏待过你么?”

    “娘娘待奴是极好的。”毛彬柄感激地说。

    张珍问:“既然我待你极好,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毛彬柄大惊,扑通一声跪下,连连道:“娘娘何出此?言,奴对娘娘一片忠心,就算是要奴的命,奴也绝不会?背叛娘娘。”

    “是么。”张珍轻嗤一声,目带嘲弄:“你收了谁,多?少钱,能让你鼓动?我去?帮曹常侍开脱。”

    “娘娘,冤枉啊!”毛彬柄头?磕在地砖上,“曹常侍是为彭城王才被罚跪,曹常侍曾经也帮过徽音殿大忙,奴就是……就是觉得该换了曹常侍的恩情。”

    “那我是不是跟你说,我与彭城王府的关系越疏远,反倒是对他们母子?的保护。你是把我的话当放屁,还是明知故犯!”张珍看着毛彬柄磕出血的额头?,无动?于衷。

    皇帝逼杀骆氏不成心里有了芥蒂,认为张珍办事不力,所以张珍失宠不全是因为没了儿子?,更多?的是张珍暗中对骆鸣雁的保护。

    闻燮对张珍多?少有些情谊,加上张珍丧子?之痛,他到底没有夺了她的贵妃之位,只是不想再见?她了。

    张珍也明白,所以她老?老?实实待在徽音殿里,非必要不出殿门,对彭城王府亦不闻不问。

    她知道骆鸣雁撑起了彭城王府的门户,收拢了对闻绍忠心的旧部,也知道她拉拢了不少朝廷新贵,为闻瑾前往彭城郡就藩造了不少声势。

    她实在是欣慰。

    “来人。”张珍唤道。

    毛彬柄抬起头?来,就看到宫正带着一队内侍进来。

    张珍朝宫正挥了挥手:“带走吧。”

    内侍们立刻上前把毛彬柄押住往外拖,且熟练地堵住了他的嘴,免得他呼喊惹贵妃不悦。

    “违反宫规,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张珍对宫正说,后者领命,退出徽音殿。

    毛彬柄是张珍身边得力之人,知道她不少事情,换做以前就算毛彬柄背叛了张珍只会?私下处置,断不可能让宫正带走。

    宫正把人带走审问,毛彬柄挨不住把她所有的秘密抖落出来,那含章殿立刻就知道了。

    如今张珍不在意含章殿知不知道她的秘密,知道多?少。

    与柳景瑕斗了半辈子?,多?数时候其实都是皇帝推着她们斗的,现?在两?人的儿子?都没了,还有什么好斗的。

    说起来,宫里有儿子?的女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她与柳景瑕就不提了,现?在风头?最盛的老?二闻震,他的母亲姚婕妤多?年?为他的腿一直郁郁,身体愈发得差,去?年?入冬那会?儿人都起不得床,这都快入夏了,听说还是不太好,畏寒,不知她这身子?还能拖多?久。

    老?四那个?蠢孩子?,害得他母亲被打?入冷宫至今,若非她四时八节让人送衣送物,李素羽怕是早就挨不过去?了,如果?这次老?四能带着他母亲一块儿去?封邑过日子?,就再好不过了。

    老?五的母亲是最早没的,生了孩子?连个?份位都没有,也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叫皇帝厌恶到这种程度。

    “娘娘,曹常侍已经出宫了。”女官轻快地走进来,跟张珍禀显阳殿的动?静,“那边的人说,陛下进了显阳殿,与曹常侍说了有两?刻钟的话才让曹常侍退下,然后吩咐今晚歇在显阳殿。”

    “知道陛下说了什么吗?”张珍问。

    女官摇头?:“陛下摈退了左右,无人知晓。”

    张珍点了点头?,让女官退下。

    她思索着皇帝会?有的动?作。

    或许……

    骆鸣雁和闻瑾很快就可以去?彭城郡了?

    第 267 章

    中常侍曹邑被皇帝罚跪在显阳殿, 当晚出?宫回到家,第二日就报与吏部病假,双膝肿胀难耐行走?不能。

    曹邑因何而?被罚也随着他告假传遍了建康京, 就藩的争论从南康王身上瞬间就转到了彭城王这儿。

    为?就藩快人脑打成狗脑的几方终于冷静。

    是了, 关于就藩的争论最开始就是因为?彭城王,朝中讨论的也只是彭城王年纪尚幼是否合适就藩。

    有脑子灵活的, 顺势就将议论的焦点?再度转到彭城王身上, 让南康王从这场争论里淡出?去。

    闻敬手底下的人不甘心, 他们原本大好的形势,把南康王拱出?建康京指日可待,可恨曹邑跑出?来搅局, 这些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皇帝的走?狗么。

    而?争论再度回到彭城王身上后,闻燮发现朝堂上支持彭城王就藩的言论占了上风, 半数以上的人都同?意彭城王幼年?就藩。

    闻燮冕旒微动,就正月那会?儿说起此事, 朝中还是反对占多数人,现在倒是掉了个个儿了。

    曹邑在显阳殿里谏言彭城王就藩,闻燮恼怒除了觉得曹邑背叛了他,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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