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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3章 第 53 章(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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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耻,无耻,无耻之尤!”

    东魏使臣在驿馆里骂了小半个时辰没停,口水骂干了就停下来喝口水再继续骂。

    他真是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事,竟叫几个孩子来气人,这就是宋国?骂别国都是蛮子的宋国?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国!”

    旁边的副使看他又一次停下来喝水,终于找到机会,问道:“这幅画要怎么办?”

    画?

    东魏使臣目光恐怖地看着副使,把副使看得心上发毛,然后才移到画上,抢过来就是暴躁撕碎。

    “这种东西不撕了,难道还真送去给杜将军不成?你脖子上面的东西是长来增加身高的吗?”

    副使被迁怒,深感委屈。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得找个法子回敬一二。”

    副使想劝: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不要作妖得好,邺京那边只是叫我们想尽一切办法拖延,不要节外生枝。

    可看他还在骂骂咧咧,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唉……什么时候才能回邺京啊,出来近半年,他都想家了。

    “铁牛,东魏使臣会把画送去给杜晓吗?”谌夫子的课堂上,席臻用书遮住自己的半张脸,跟骆乔讲小话。

    “不会,他会把画撕碎。”骆乔也用书遮住半张脸。

    “啊!那我们不是……”

    “给他的那幅是拓的,真迹已经烦我大舅家的镖局带去邺京,送到杜晓手上。”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讲小话的姿势实在是太明显了,谌希得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拿起戒尺拍了拍书案,道:“席小公子,姑娘,有什么话必须要在上课讲,不如大声讲出来,让我们都听听。”

    两人立刻把书放下,乖巧坐好。

    谌希得又用戒尺拍拍书案,批评两人:“你们,甚至连个五岁的孩子都不如。”

    桌上用《中庸》的外壳套着《鹖冠子》看得津津有味的骆意抬起头来,为自己正名:“夫子,我六岁了。”

    谌希得:“……”你们这么能耐,那我走?

    未免又把谌夫子惹毛去告状,骆乔连连说好话,并保证认真上课绝不开小差,席臻也跟着保证,就差指天誓日了。

    总算是把黑脸谌夫子顺成正常黑度。

    -

    东魏,邺京。

    杜晓眉头紧锁地从宫中出来,近来皇帝对他的试探越来越频繁,他为身陷囹圄的儿子心急如焚,还要打起精神应对皇帝的种种猜疑,愈发心力交瘁。

    四皇子也是各种惹人忌讳的动作不断,杜晓看着不懂得收敛锋芒的四皇子,恨不得回到几个月前把病急乱投医的自己抽死。

    皇帝成年的皇子就有十几个,几乎个个野心勃勃盯着邺宫晖华殿上的那张椅子。皇帝的身子看着还算硬朗,再活个几年,又有好几个皇子及冠,且各个都有实力不俗的外家支持,届时邺京朝局怕是要更加混乱。

    杜晓身为带兵大将,本就被皇帝三分猜忌着,四年前对宋国一战战败,皇帝用个虚职把他在邺京荣养起来,明面上没有夺他的兵权,却是把他的爪子拔得差不多一干二净,他在相州、定州、豫州、齐州等地的部曲接连或左迁或获罪被贬。

    若非他几十年征战在军中累积的威望,恐怕等待他的不是荣养,而是身陨了。

    他常年征战驻守边州,在家中时日不多,待到卸甲时,才发觉妻子已经油尽灯枯,夫妻二人没有相聚多久便天人永隔。

    之后便是父子二人守着偌大的宅子过日子。

    儿子长大的时间里,他在打仗,等到儿子长大成人了他回来了,没有了妻子在从中调和,他发觉与儿子的沟通非常困难,父子二人往往三句话就开始争吵,大多数时候是不欢而散的。

    儿子的很多想法和行为他是不赞同的,可他一说,儿子浑身的刺就竖起来,非要把他戳得遍体鳞伤才干休。

    后来朝中有消息传出,皇帝欲让他儿子领相州兵权。他儿子一个没有真正带过兵的人,怎么可能胜任相州都督,其传言无论真假,里面定然有大问题。

    可他的儿子却不去深想,觉得自己终于有可以施展之地,高兴得不行,他想与儿子细细分析其中的问题,让其不要头脑发热,可话没说到三句,他儿子丢了句“我知道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那我就不在你跟前碍眼”,竟跑去跟皇帝毛遂自荐。

    皇帝竟然真就答应了。

    杜晓知道后,差点儿当场就疯了,他已经无法细想皇帝这么做的目的,只想阻止儿子,然而父子俩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

    杜鸿渐吼:“我没有你这样的爹!”

    杜晓咆哮:“那我现在就掐死你,总好过你自己把自己害死!”

    吵了那一架,杜晓虽然气得要爆炸,却仍在想办法请求皇帝收回成命,哪知他的儿子却飞快收拾行囊南下了。

    得知儿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那一瞬间,毫不夸张的说,杜晓一下就老了十岁不止。

    皇帝的猜忌,被变相夺了兵权,被拘在邺京时时有人盯着,这些都没有打垮杜晓,而亲生儿子的不辞而别,让杜晓如山崩般缠绵病榻许久,直到相州战败相州都督杜鸿渐被俘的消息传来邺京。

    杜晓就这么一个儿子,哪怕他不争气,哪怕他不孝,作为父亲,他只能从床榻上起来,拖着病体为儿子奔走。

    也是他病急乱投医,或许是他真病太久糊涂了,竟信了四皇子会救他儿子的鬼话,导致如今更被皇帝猜忌的下场。

    “杜将军。”

    杜晓心事重重地一路骑着马回到自家府邸,正要进去,就听身后不远处有人唤。

    他回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长衫文士。

    “你是何人?在我杜府门前鬼鬼祟祟,欲意何为?”旁边护卫立刻上前护在杜晓身前,对中年文士呵斥道。

    中年文士没有挪动脚步,朝杜晓一揖到底,道:“在下侯七乘,字子辂。受人所托,为杜将军带来一幅画,并且有几句话相同杜将军说,可否请杜将军拨冗一叙?”

    “什么画?”杜晓问。

    “关于令郎的。”侯七乘道。

    “拿过来。”杜晓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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