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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0-215(第2页/共2页)

谁知他们是不是心中还惦记原来的统帅。

    尤其镇北军与雍朝紧紧相邻,雍朝又是谢家人的天下···恰好叫杨崇武率领镇北军埋伏谢令月与龙甲卫,倒是要看看镇北军中有多少人还忠心谢家人,看清了便顺势拔除清洗,可谓是一箭双雕!

    越盘算越是觉得自己英明,少年帝王的面上甚至泛起喜色;父皇说的对,只有他才是最肖似父皇的。

    因为打定了主意,帝王也不再纠结,顺着应下江越的奏陈,令礼部官员与内阁商议给九千岁的封赏,务必令天下人看到大宣的泱泱大国气度;下了这道旨意,帝王还特意叮嘱他们尽快给出章程,并多去督主府走动,可与雍帝陛下商讨细节。

    除此之外,帝王又单独下令,着首辅大人为接待雍帝陛下的礼官,带领礼部官员招待好雍帝;还要他们定下在宫中举办的接风大宴,务必将此次雍帝潜入大宣做实成雍帝陛下前来大宣访问,如此,大宣也可保住些颜面。

    至于殿外被炸毁的偏殿,便说成是深夜走水···很多时候,脸面都是自己找回来的;少年帝王才不管文武百官如何想,他只要自己的英名,可不要传出大宣新帝是个胆小怕事的,没有一点帝王威仪。

    连续下令,看到舅父杨崇武着急还要出言,少年帝王轻咳一声,抬手捂唇,给了一个彼此都明白的暗示;杨崇武看明白了帝王的意思,终于起身退回到江越身后,他相信陛下会给自己做主。

    而江越并未看清帝王与杨崇武之间的小动作,忙着谢恩,因为他也是帝王钦点的陪同雍帝的礼官;谢恩起身后看着上首的帝王露出几许欣慰笑意,虽则这位有点白眼狼做派,却也是个明白的,看来他担忧的事情不会发生。

    众臣也跟着叩首,随着总管太监呼喊无事退朝的声音起身,放心走出大殿,他们的陛下虽然年少,却也是个有成算的,帝王之姿初现。

    第 205 章

    大宣君臣在太和殿各抒己见时, 谢令月大摇大摆牵着陆寒尘的手走出太和殿广场,就如同漫步自家后花园,上百龙甲卫跟随在后。

    至于其他龙甲卫, 自然有谢一这个统领安排他们这些日子的去处和任务, 从小在京都长大的谢一,对地形再熟悉不过;而雍帝陛下即将下榻的督主府, 有一百龙甲卫护卫足够。

    琢磨人心,谢令月最是擅长,他早想到大宣帝王根本不敢在京都对他如何;就是杨崇武撺掇帝王动心,也有明白的朝臣劝谏阻拦, 他们不可能在天下人口中落下把柄;最多不过是返回雍朝时的围追堵截和刺杀, 谢令月还看不在眼里。

    就是自己这个雍帝不曾递交国书便来到大宣京都,今日还炸毁太和殿偏殿, 甚至当众羞辱大宣的镇北大将军···大宣君臣也会想法子遮掩,当大宣不要颜面的么, 戒备森严的皇宫竟被雍朝人大摇大摆出入, 大宣君臣还受制于人···

    除非大宣君臣个个厚脸皮,否则他们只会想法子压下今日之事,甚至还会主动为雍帝美化来大宣的目的;这些就是大宣君臣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谢令月半点不关心,此时他还有账要与陆寒尘算。

    “若是我不来, 哥哥可是要忍下这些所谓的三十条大罪,可曾想过日后你该如何俯仰天地,如何行走于世间?!”

    陆寒尘是真正的古代人, 思想与眼见只在当下, 谢令月能想通这人大抵因为要离开家国,不能再为大宣效忠的那点愧疚, 因而不曾在朝会上为自己辩驳一言,更有随便大宣君臣处置的意思,反正他能顺利脱身。

    可只有谢令月知晓史书工笔有多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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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的影响力。

    若是没有他今日的搅局,就相当于陆寒尘认下了那三十条大罪;且不说随着罪名的传扬,陆寒尘即便身在雍朝有谢令月庇护,也会被世人非议;最重要的是这人一辈子便被定义为奸宦阉佞,身后骂名只会比如今更难听。

    谢令月怎会容忍自己的爱人被世人一直误会。

    明白自己的狼崽子是真的生气了,陆寒尘也不辩驳其他,乖乖认错:“是我之过,阿月莫要置气可好。”凤眸里凝聚无奈与愧疚之色又道:“我只是想着日后要在雍朝做事,难免愧对故国,才想着忍一时罢了,只要我能顺利到你身边便好。”

    谢令月还能如何,陆寒尘并没有他前世的经历与见识,他这种想法才是当下人最正常的行为。

    “倒是阿月你,怎的就忽然来了大宣,如此不将你的安危放在心上,未免太过任性!”陆寒尘知他是放心不下自己,才会以帝王之身为自己犯险,不是不感动,更多的是担忧。

    且狼崽子方才在太和殿那般嚣张招摇···还不知大宣君臣如何怒火滔天,只怕是之后在京都的日子并不安稳;陆寒尘也想到了会有明白的朝臣阻拦杨崇武的冲动之举,亦会劝谏陛下忍下一时之气,可···暗中的刺杀只怕少不了。

    指尖勾了勾他的手指,谢令月没心没肺般笑道:“正好龙甲卫算是初出茅庐,也给他们个历练的机会。”桃花眸对上爱人的凤眸,盈满笑意:“哥哥难道还不相信我么,龙甲卫是我训练出来的,只会震惊世人的眼睛,我们只管放心便是。”

    被他这般专注看着,陆寒尘面上泛起红晕,忙移开凤眸看向周围的重重宫墙;谢令月却还要故意逗他,爱人羞涩的模样他最爱看。

    “哥哥没叫我失望,两个月的时间,哥哥的脸上也长了些肉,看来有好好服药和用药膳···”桃花眸骤然逼近:“哥哥说,晚间我要不要好好奖励你一番啊?”

    陆寒尘羞恼,甩开他的手当先跨出宫门上了不远处的马车,且迅速放下车帘;面上的热意不断涌上,忍不住伸手轻扇一下;亏的狼崽子已是一国的开国之君,怎的还是这般口无遮拦毫无正形。

    身后还有那么多龙甲卫跟着···便撩拨起自己,也不担心他在龙甲卫心里再无帝王威严,倒像是个纨绔子弟···

    谢令月挤上马车,令龙甲卫在前开道,他自己则顺势将爱人拥入怀中,满足谓叹:“哥哥可介意我为你向宣帝讨要封赏?”

    对于谢令月来说,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更何况这些还是陆寒尘应得的,是他数次为大宣出生入死博来的功绩;然时机却有点不对,他前来接人,还是接陆寒尘前往雍朝,又是出任大都督,又是册封皇后···若是这人与天下人多想一些,就会以为他这是为陆寒尘讨要“和亲嫁妆”···

    陆寒尘是个男子,即便他身有残缺,那也有身为男子的顶天立地壮志;如此时机,谢令月又得理不饶人提出如此条件···其他人如何想谢令月不在意,他只要自己的爱人得到该得的,却不知怀中人会不会介意。

    因而才有此一问,假若爱人介意,那些好处不要便是,总不能叫爱人日后心怀芥蒂。

    陆寒尘扑哧笑开:“这时你倒是知道问我的意思了?”

    在陆寒尘这里,他根本就不在意大宣的什么爵位与封赏,何况在景昌帝当政时期,为了减轻帝王对他的猜疑,特意树立了自己贪得无厌好金银的形象;可谓是明目张胆的收受贿赂,虽则其中不少他分给了那些被他暗中救下的忠臣良将,可也不可否认,三年来他给谢令月送到漠北的金银也来自大宣,因而陆寒尘是无颜讨要什么封赏的。

    得天之幸,声名狼藉的他被狼崽子钟情,得到这人毫无保留的爱意···对于陆寒尘来说,余生能陪伴在狼崽子身边足矣;因而他不愿自己离开大宣的计划被打乱,便存了心思任首辅大人给他罗列三十条大罪。

    不过是些莫须有的罪名而已,他自己问心无愧;且只是承受些非议,又不疼。

    然他也不是傻子,谢令月在太和殿那般为他张目,陆寒尘自然想到了之后的种种可能;他自己是问心无愧,可新帝与朝臣必然是要将三十条大罪宣告天下的,除非他在雍朝改换身份,否则一辈子摆脱不了污名满身,那时···一心维护他的谢令月又将如何难做,他可是雍朝的帝王。

    封赏一个声名狼藉之人为大都督,还要册立为皇后,陆寒尘可以想到···怕是他的狼崽子再无法在雍朝树立威仪,更会被天下人耻笑与唾骂···

    想到此节的陆寒尘当时还坐在殿外,却在春日里出了一身冷汗,是他自己想的不够周全。

    如此,即使想到了谢令月方才的问话是何意,他也并无芥蒂,反而心间发软;他的狼崽子啊,既担心他到了雍朝少了金银寸步难行,必然也不会与狼崽子讨要···只好细心为他考虑到所有,那他怎么可能会多想。

    不就是被人揣测大宣给的封赏是“和亲嫁妆”么。

    只要换一个方向想问题便可,陆寒尘此刻心里还有隐隐的得意;不管是大宣或是雍朝,不知有多少名门贵女想要成为雍帝陛下后宫的一员,可谢令月心中只有陆寒尘一人!

    且自己将是狼崽子唯一的皇后,册封礼之后,陆寒尘与谢令月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夫;待到他们百年之后,也是葬入一处皇陵,真正做到了生同衾死同椁····每每想到这些,陆寒尘只有无限甜蜜。

    不就是被人笑话他一个男子却如同女子那般“和亲”么,其实那些人眼红还来不及,他有什么可芥蒂的。

    好么,谢令月轻笑出声,爱人自己就开解好了自己,开解的角度还如此的清奇;然而不得不说,谢令月很欣赏陆寒尘这种想法;人活一世,何必在意那么多蜚短流长,自己过的开心最重要。

    很欣慰,这人之前还是个偏执的性子,睚眦必报···如今却因为与自己的情意,先是在大宣朝堂一再退让,眼下更是胸襟开阔;谢令月不会觉得是自己改变了这人,而是陆寒尘自己的心态成长;可见原剧情中断言陆寒尘是个偏激病娇完全是片面之词,只要有人真心以待,这人分明有名士风流之姿。

    倾听着狼崽子的心跳声,陆寒尘虽不知他在笑什么,但可以肯定与自己有关;依偎在这人胸前,凤眸微阖,轻声呢喃:“阿月应该知道,如此···我是真的再无退路,你···可要一直待我如初。”

    心中暗自思量,若是狼崽子之后敢有三宫六院,他也不会抱怨,最多重拾心计与手段,拉着这人与自己共赴黄泉,也算全了狼崽子对自己许下的诺言。

    察觉到怀中人气息不稳,谢令月好笑:“这是又想到了何处?哥哥也不想想,一直以来我虽然对你说的多,可做的也不少,哥哥该信我。”

    指尖挑起他的下巴,轻吻落在这人唇角,声音缱绻:“何况哥哥就是不信我,也该自信你的容貌,天下还有谁能比得过哥哥的潋滟之姿···我既然有了世间最好的美人,怎还会有心思看那些庸脂俗粉。”

    陆寒尘想打人,也真的捶在他胸口;这人···可真是会破坏氛围,动不动便没个正形,将他的满腔感动与酸涩都给驱散的无影无踪。

    第 206 章

    回到督主府已是将近午膳时分, 换上便服,谢令月在正院的小厨房亲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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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给他打下手的只能是陆寒尘, 也是这人主动要做的。

    想吃狼崽子亲手做的饭菜是他提出的, 还是大白日,狼崽子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迫不及待要将人吞吃入腹;其实陆寒尘也很想与这人骨血交融, 却也有三年不曾有过亲近的近乡情怯,于是便说想念狼崽子的厨艺,自己···便也跟着进了厨房帮忙。

    如今督主府伺候的下人们大都不是以前那些人,就连院外的守卫也换了人;只有老管家还是原先的忠伯, 亲眼见自家督主与一个风华无双的男子牵着手进府, 已是令老管家目瞪口呆;不是说他家督主一直对逝去的夫人情深意重来着,怎的忽然与一男子如此亲密, 还是在大白天,毫不避讳府里的下人们?

    老管家疑惑, 也不解, 便跟着一起来了正院,疑惑不定的目光一直在两人身上打转;而谢令月也知晓这位老管家在陆寒尘心里的地位,并不在意他的打量, 反而在目光交汇时轻松笑一下。

    终于看出点蛛丝马迹,老人家惊疑不定悄声问自家主子:“督主, 怎么这位公子越看越是与先夫人有几分相似,就连这下厨的模样···也与先夫人差不离,可···这位不是个公子么?”

    在老人家的见识中, 这位公子虽然身穿便服, 可这一身的雍容气度是遮掩不住的,甚至还有一种自家主子不曾有的威仪;如此身份的男子···怎会纡尊降贵在小厨房忙碌, 还是给自家主子下厨,瞧着手艺相当熟捻···

    贵人们不是都说君子远庖厨么,便是平常的士子都觉得进厨房有失身份,这位看上去只有更尊贵,怎的···

    而最让老管家心中惊骇的是两人之间的那种亲近,什么时候,他家主子竟是喜欢男子了?

    且老人家的印象里,先夫人当初带进督主府伺候的下人中,也没有如此风姿的男子啊;老管家费力思索,肯定自己确实不曾见过这人,心里不免为自家主子担忧。

    陆寒尘好笑,看了眼忙碌的狼崽子,同样压低声音道:“这位是瑾安郡主的同胞兄长,名谢令月,如今也是我心悦之人。”

    哦···看来自家主子是走出了先夫人离去的情殇,虽然再次喜欢上的是个男子,但这是好事啊;老管家可记得自家主子这三年是如何过来的,和脱一层皮差不多;如今能对他人再生出情意,想来自家主子再不会沉溺过去伤神,好事···好事啊···

    嘶···老人家忽然又震惊抬眼,惊疑不定看向自家主子,也压不住声音了,带着颤抖:“谢令月···督主啊,可是那位···雍朝皇帝谢令月?”

    老管家原来也是在宫里伺候过贵人的,自然有些见识;看看眼前这位的气势,再想想自家主子才刚从雍都出使回来···眼前这位谢令月,除了是雍朝那位开国之君,根本就不可能是同名同姓之人!

    何况如今天下人皆知,是大宣的谢家建立了雍朝;而这位既然是瑾安郡主的同胞兄长,必定就是那位雍朝的开国之君。

    更忧心忡忡了怎么办。

    还以为自家主子只是忽然发觉喜欢上了男子,老管家见多识广,觉得也不是不行;反正他家主子有的是权势地位与金银,不就是身边多个男子陪着么;可这位是雍帝啊···自家主子又是大宣九千岁,如此身份的两个人怎能生活在一处?

    老管家还不知自家主子的打算,虽然近些日子天枢几个逐渐离府,还接手了锦衣卫,老人家只以为是自家主子放权给心腹;却没想到自家主子心悦的是雍帝陛下,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被那些朝臣与权贵知晓,督主还能在大宣朝堂立足?

    还不得被人怀疑勾结外邦?

    “哥哥,莫要再吓忠伯。”谢令月一直能听得到这主仆俩的对话,眼见陆寒尘不好意思当着自己的面解释的太清楚,索性插了一嘴:“忠伯只管放心,哥哥已决定随我回雍朝;且今日早朝时我已见过宣帝,哥哥不只不会为难,大宣还会封赏哥哥爵位;等我与宣帝再商谈几次,我们便能离开大宣,到时忠伯肯定也会随哥哥一起的罢。”

    老人家更震惊,雍帝陛下在他这个下人面前竟然自称我!

    虽然他算是自家主子的半个恩人,可主子能走到如今地步,却都是他自己的能耐,与自己没有多少关系;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不死的,能活着离开皇宫,能在督主府当个管家养老,全都是督主太重情义,念着自己曾经给他的那点恩惠···怎能担得起雍帝陛下对自己这般尊敬,忠伯后退一步,差点就要跪地磕头了。

    还是谢令月上前搀住老人家的胳膊,温声安抚;道他与陆寒尘是两情相悦,既陆寒尘将忠伯视作长辈,便也是他的长辈,不必在意那些虚礼;趁着机会,谢令月还与老人家确定,让他早做准备,到时跟着他们一起启程前往雍都,陆寒尘离不开老人家的照顾···

    一番话说的老人家眼含热泪连连点头,原来督主还记得他们这些人,要带着他们一起离开大宣;虽说离开大宣算是背井离乡,可他一个无根之人,心中早已将督主视作亲人;既然主子不嫌弃,他肯定是跟着主子,主子在哪儿,他便在哪儿。

    因为谢令月一再强调不必讲究虚礼,忠伯也不再战战兢兢,还大着胆子道:“怪道督主钟情您,就连老奴也觉着您越看越亲近;陛下莫要多想其他,就是觉着您与先夫人太多相似之处,连您这会儿准备的饭菜,也与先夫人以前给督主准备的一样,老奴这是为督主欢喜。”

    谢令月当然不在意,毕竟他之前男扮女装太过隐秘,还有缩骨功的效果,熟悉的人就算看出他与瑾安郡主长得一摸一样,任谁也想不到他与当初的瑾安郡主就是一个人;忠伯想来是察觉到了太多相似之处,可又想不到他们是一个人,才会如此说,本意其实是想表达陆寒尘即使和他的胞妹成过亲,待他的情意也不是假的。

    又说了几句安抚好老人家,忠伯才放心离开正院,道不好打搅他们有情人相处,直到老人家的身影不见,陆寒尘才轻笑出声。

    “果然阿月比我更会哄人,忠伯这么快便被你哄好了。”嘴上调笑,心里却更加柔软;陆寒尘深知自己的性子,从不会哄人,再加上他以前的行事手段,府里的人其实是见了他都恨不能躲着走。

    而忠伯是他心里视作长辈之人,阿月体会到了他的心意,也知晓他没有令老人家安心的法子,这才为他哄人。

    “哥哥的长辈便是我的长辈,更何况忠伯确实照顾哥哥颇多,我自当感念。”谢令月的嘴只有更甜,哄起爱人来更是甜上加甜;且他就是这么想的,若没有忠伯曾经的相护,也没有他如今的爱人,陆寒尘早不知默默无闻死在了皇宫的哪个角落。

    就在这种情意脉脉的缱绻氛围中,两人合力做好饭菜,又一起端到前厅用膳,目光时不时相接,可谓是甜过蜜糖。

    正是春日好时光,大宣京都又比雍都更暖和些,陆寒尘难免犯了春困;两人便相拥躺在西暖阁窗前的炕上,窗扇开着,有和煦微风越过窗扇吹进来,陆寒尘忽然慨叹一声。

    “阿月可还记得,当初我们刚成亲时,你也曾在这里拥着我午歇···却···”

    “却敞开心扉,与你分析今后局势。”谢令月慵懒接话,陆寒尘跟着点头。

    是啊,三年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人还劝告自己掌控镇北军兵权,为自己留个最后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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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想到呢,三年后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的狼崽子成了雍朝的开国之君,成了陆寒尘的最大依仗,亲来大宣为他洗去满身污名,为他对上大宣君臣,只为了给他讨要一个公道···

    心间更是柔软,下意识便贴身后的人更紧些。

    这一日,大宣宫城内人心浮动,各种暗流涌动;而督主府却是情意绵绵,有情人脉脉私语,两颗心贴的更近。

    就如谢令月预料到的,宣帝在御书房拦下了杨崇武的冲动之举,并与他商定了之后在镇北关附近的围剿计策,杨崇武满意离开皇宫;也因此,今日的督主府格外的安宁,并无刺客造访。

    因而,晚间西暖阁红烛高照,摇曳的床幔与晃动的床榻昭示着一室春·情;有情人分离三载,之前在雍都相见,因为陆寒尘的身体情况不能亲近···谢令月的热情与滚烫都在今夜尽情释放,陆寒尘也纵着他在自己的身体里驰骋···

    所有的未尽之言,所有的情意···都在翻云覆雨间淋漓尽致表达,只余挥汗如雨与婉转呻·吟令春夜更添一层魅惑。

    第 207 章

    次日, 大宣的首辅大人与定国大将军便率礼部官员前来督主府,美其名曰接待前来大宣做客的雍帝陛下。

    于是,不过半日的时间, 整个京都的人都知晓雍朝那位艳绝天下的开国之君谢令月到了大宣京都, 据说还是为了大宣的九千岁而来。

    大宣君臣前一日被谢令月那般威慑一番,虽然不好做出其他反击, 但谢令月心悦一介阉人,还要册立他为雍朝皇后之事,可是他自己当众说的;大宣君臣当晚便顺势在京都大肆宣扬雍帝陛下这点私情,誓要天下人耻笑谢令月的荒唐, 也叫天下人知道, 雍朝的这位开国之君不过是个色令智昏的。

    至于另一位当事人九千岁会被天下人如何揣测,大宣君臣根本不在意。

    然而谢令月亦早有准备, 谢一已经带领龙甲卫一夜间便在京都散出不少话本,还花重金请了几个说书先生在酒楼讲雍帝对出使的九千岁一见钟情, 并排除万难也要来大宣迎接心爱之人的多情韵事。

    三月前在雍都原谅陆寒尘并决定与这人重拾旧情之后, 谢令月就想到今日情形,也早做好了准备;为了谢家人的忠义声誉,谢令月曾男扮女装之事不能泄露, 否则便是谢家当初欺君罔上;更不愿爱人被大宣百姓与天下人质疑,质疑他早就与雍朝勾连, 心有叛国之意。

    所幸陆寒尘有全天下人都知晓的绝世容貌,于是谢令月便坦荡承认,他这个雍朝帝王, 在给大宣使团举办的践行宴上, 对大宣的九千岁一眼钟情;不顾帝王安危,只带领一千龙甲卫, 带着诚意前来大宣,将与宣帝陛下商谈,迎接陆寒尘入雍朝,成为雍朝的开国皇后···

    是雍帝陛下见色起意,在九千岁离开雍都后更是辗转反侧思念,甚至还追来大宣,而这些九千岁全然不知情;谢令月编出这一场戏码,就是笃定京都人还记得三年前九千岁与其夫人情深意重;且陆寒尘可是大宣的摄政九千岁,地位权势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在没有必要撩拨雍帝陛下一个男子。

    因而,九千岁是多么的无辜呀;只是长了一张绝色容颜,被雍帝陛下见色起意而已。

    至于雍帝陛下与瑾安郡主是一母同胞的兄妹,雍帝如此做会不会有违伦理?

    那谁叫雍帝陛下出生就被送到山上养着呢,与瑾安郡主这个妹妹连面都不曾见过,没有兄妹之情也正常;何况这位还是雍朝的开国之君,又有那般不知世俗规矩的经历,看上一个人便想得到,才是理所应当罢。

    谢令月之所以编出这段戏码,除了上述的这些考量,还有他揣摩人心的本事;此时的人最爱看有情人终成眷属,更爱看自己实现不了的专一情深;而谢令月身为雍朝的帝王,竟然不顾安危来到大宣,只为了追逐钟情之人···

    世人会注意到他们两个都是男子,更关注到他们的身份地位之差,最大的好奇心便是雍帝的钟情能坚持多久,这两人能不能冲破种种世俗与难题走到一处···其他细节,反而在这种关注与猎奇之心下自动忽略。

    这就是谢令月的目的,让世人将更多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陆寒尘自然不会受到那么多质疑;不对,也不是没有质疑;因为谢令月的身份,人们当然会质疑身有残缺的陆寒尘配不上雍帝;可也正是这点质疑,逐渐会有更多人同情被觊觎的九千岁。

    如此,待到陆寒尘随他离开大宣时,更多人会相信陆寒尘是为了两国的和平与安稳,才会被迫放弃他在大宣的权势地位···到那时,陆寒尘便是载誉离开大宣的两国邦交使者。

    有如此盛誉的陆寒尘到了雍朝,即便雍朝的文武百官震惊这人的身份,想要劝谏,也抓不到把柄;最多便是拿陆寒尘身有残缺这一点来说事,可他们能扭得过陛下的意思?

    除了以上这些,谢令月还有一层深意,算是他回敬大宣君臣的;这些人如此算计他的爱人,更顺着自己的心机将他与陆寒尘的事宣扬的天下皆知;谢令月便顺水推舟,天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雍帝想要“强取豪夺”大宣的九千岁这件事上,自然便会关注皇族与朝堂如何应对。

    若是大宣朝堂答应的太过容易,臣民自然会想到皇族是因忌惮九千岁而过河拆桥,未免寒了人心;若是大宣朝堂不答应,那么臣民又会担忧雍朝的铁骑会不会南下,大宣可还有安稳日子···

    总之,谢令月此举是将大宣皇族与朝堂架在火上烤。

    等到大宣君臣反应过来之后···他们敢说出陆寒尘与自己早已情意相通么?

    他们不敢,因为昨日谢令月在太和殿的一番作为,大宣君臣可谓是丢尽了颜面,他们自己便会想尽办法遮掩;最后能怎么办,只能顺着谢令月给他们摆出来的方法来。

    这才是叫他们有苦说不出,还得喜笑颜开给予陆寒尘种种封赏,大张旗鼓送人离开。

    正如此刻,谢令月已是连着两日婉拒大宣官员的陪同,只在前厅与他们闲散喝茶;坐在一旁的江越闷不吭声,首辅大人满脸郁郁。

    “雍帝陛下果然是算计人心的老手,且手段也令人惊讶,这两日京都上下都在赞誉陛下深情···您便真的不担心之后的非议与揣测转到九千岁身上?”

    谢令月轻笑:“首辅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朕做甚么多余之事了么;并未,不过是帮了贵国陛下一把,将他想要的效果传递到人尽皆知而已;再则,九千岁多无辜啊,朕相信天下人的火眼金睛。”

    被他的话堵的心尖发疼,首辅大人与一干礼部官员皆面色发青;如果眼前的这位不是从始自终握着九千岁的手,再时不时给九千岁嘴里投喂些点心与果子···他们就真的信了九千岁的无辜。

    好气哦,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是怎么统一漠北,成为雍朝的开国之君的!

    而他们这些最是注重礼法规矩,半辈子循规蹈矩战战兢兢的人,此时却要小心翼翼与眼前人周旋,世间还有比这更不公平之事么!

    “再则,相信首辅大人与诸位大人此时也该明白了,真正为难的是大宣君臣。”谢令月莞尔一笑,左眼尾之下的朱红刺青更添艳丽:“其实天下人最想看的便是皇家的热闹,朕这个又爱江山又爱美人的帝王之风流韵事···可不就满足了所有人的好奇心,朕如此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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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正是满足了贵国君臣的期望啊。”

    大宣的官员们面面相觑,脸色更是难看;谁还能听不出这位是讥讽之言,笑话他们大宣迫不及待宣扬雍帝的风流韵事,本是想令这人被天下耻笑,最后却是将大宣架在火上烤,真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如这位所言,如今天下人都好奇雍帝陛下究竟是何种心思,怎就看上了九千岁这个阉宦;更好奇雍帝陛下的情意能坚持多久,他真的要对大宣的九千岁强取豪夺么,那么大宣皇族与朝堂又将如何处置此事···

    甚至在眼前这位的引导下,天下人竟是没几个怀疑九千岁是否在雍都时便与雍帝勾结,更没几个人嘲笑堂堂雍帝陛下竟是心悦一个阉人···人们的关注方向硬是拐了弯,根本就没有达到大宣君臣想要的局面与效果。

    京都的好几处赌坊还设了赌局,就赌雍帝陛下将拿出什么好处从大宣接走九千岁。

    大宣君臣心里苦啊。

    哪有什么雍帝陛下给大宣多少好处接走九千岁,实际上是这位雍帝陛下等着大宣给九千岁多少好处,才会痛快带着人离开大宣···就说窝囊不窝囊吧。

    大宣立国几十载,何曾有过如此憋屈的时刻。

    偏谢令月还能更气人,只见他慢条斯理用丝帕给陆寒尘擦拭过嘴角,这才慢悠悠又道:“差点忘了一件事,劳烦首辅大人给宣帝陛下与贵国的镇北大将军带个话,这两日督主府经历的刺杀行动···实在是如同小儿过家家,都不够几个龙甲卫练手的;若是他们还不甘心,索性动静搞大些,朕还能趁此机会指点龙甲卫几句。”

    就说气不气吧,大宣的官员们,除了一直不出声的江越,其他人是真的想拂袖而去!

    首辅大人强颜欢笑:“雍帝陛下玩笑了,想我京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乃是天下盛名的繁华之都,怎会有刺杀事件,想来是雍帝陛下看错了。”

    心里却在臭骂杨崇武,就不能给陛下出点好主意么;在京都搞刺杀,还是在督主府···是生怕关注此事的天下人不知道么!

    要么你们就搞的成功些,便是杀不了眼前这位令人头疼的,杀些龙甲卫给个下马威也好啊;看看这位雍帝陛下轻松惬意的口气,显然是大宣这一方的人尽皆折损,而龙甲卫却是毫发无损。

    不行,需得立即回宫,强硬与陛下商定给九千岁的封赏,尽快送走这两位瘟神才是,不然他会折寿的,首辅大人如是想着。

    第 208 章

    等到这些官员都告辞之后, 陆寒尘索性靠坐在谢令月怀中,凤眸里尽是笑意。

    “阿月的嘴啊,越来越毒, 他们哪里能招架得住, 就连江越也无话可说。”

    捏了把他挺翘的鼻尖,谢令月叹息:“湛霆不是无话可说, 大抵是还接受不了他效忠的新帝竟是个白眼狼,还是个没脑子的白眼狼···如此,湛霆怎会不失望,还不知他敢不敢放心离开大宣。”

    陆寒尘也跟着怅然叹息, 深知自己的狼崽子说的再正确不过;三年前与狼崽子商讨扶持幼主即位时, 陆寒尘也不曾想到曾经的荣王殿下看起来礼贤下士,人畜无害的, 谁知即位后就翻脸不认人。

    亏得先帝早早便为荣王找了师傅班底教导,到底···新帝是辜负了先帝的一番苦心啊。

    且不说新帝到底是不是没有帝王心计, 单是从做人角度上, 也不该如此迫不及待就想清算陆寒尘这个扶持他即位的九千岁,他日后还如何真正拉拢朝臣为他尽忠?

    就算新帝极为信任母族,可他是皇子啊, 生活在宫禁之内的皇子,难道还见少了那些为权势六亲不认的例子?

    没有陆寒尘与锦衣卫牵制杨崇武, 那人还兵权在握···新帝难道不知取而代之这个词么,简直愚不可及!

    也是这次狼崽子忽然来了大宣,不然陆寒尘都忍不住为新帝捏一把汗;居然敢将锦衣卫全数调离京都, 就不怕自己被下了诏狱后, 杨崇武借机控制和清洗朝堂?

    那人手中可是有镇北军兵权,陛下那个蠢货还给了杨崇武调动禁军的权利···将帝王与京都的安危都给到所谓的亲族手中, 也不知他们这位陛下的脑子何时变得这么愚蠢简单。

    难怪江越这几日都是郁郁之色,便是陆寒尘那日在太和殿都有些心灰意冷,如此君王,怎生得出誓死追随的忠心;经此一事,只怕大宣的文武百官都想着明哲保身才是正道,谁还敢劝谏提醒帝王,谁还敢真正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

    罢了,总归自己已经放手了所有权利,即将离开大宣,就让江越这些皇亲国戚头疼好了,陆寒尘此时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念头。

    “阿月你说···”陆寒尘忽然出声:“江越敢不敢搞个清君侧,彻底将太后与杨崇武驱赶出朝堂?”

    江越若是真想放心按照原计划离开大宣,只有让太后回归后宫,剥夺杨崇武手中的兵权,将权利真正还给内阁;如此,大宣的朝堂才能避免外戚干政,只是···江越真的会这般做么。

    “若是大长公主与英国公不干涉,湛霆有这个眼光与魄力。”谢令月并不怀疑江越的能耐,只是这人到底有没有自己这般的决断,还有待商榷。

    江越可没有谢令月如此好的运气,想当初谢令月说出自己的筹谋后,谢楝虽觉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还是将谢家半数资财与人力给了儿子;而英国公如今还掌握着两府与征西军的真正权利,他能不能放心江越如此作为,还是未知数。

    毕竟英国公府还没有到谢家当初的境地,古代人,尤其是久居高位的古代人,最习惯的还是求稳;谢令月赌英国公不会给江家蒙上干涉朝政的权党名声,江越就是想,恐怕也难以成事。

    “再则,哥哥都放下了手中的权利,还操心大宣的这些事做什么。”桃花眸里都是柔情:“等到了雍都,哥哥也该多操心你夫君的日常才是,哥哥也知道罢,批折子很累的。”

    狼崽子的大脑袋就搁在自己肩上,气息就在自己耳边,酥痒难耐···想推开,还是舍不得,陆寒尘只摸了下他的脸颊,声音满含笑意:“你也不怕文武百官劝谏,自古都是后宫不得干政。”

    “怎么,哥哥现在就以我的皇后自居了呀。”谢令月在爱人的肩上蹭啊蹭,心间发软:“哥哥说的是别人的规矩,在雍朝,我说的便是规矩!”

    爱人明明有参政的能力,谢令月才舍不得将他只困在自己身边,一直以来,他要的都是与爱人并肩携手;只要陆寒尘愿意,除了督察司大都督一职,便是他下差回宫,也可以帮自己一起批折子嘛。

    这人可真是···陆寒尘心里更是暖烘烘的;狼崽子不只做到了当初他承诺自己的,还如此信任于他;久在权势漩涡里游走,陆寒尘深知上位者有多少疑心,帝王的疑心更是深不可测;可是他的狼崽子此刻就如同喝口水那般简单,说着要给自己分权···

    这个人啊,自始自终都不曾变过。

    果然就是狼崽子一直说的那般,他从来不在意自己身有残缺;确切的说,在狼崽子眼中,自己与所有人都一样;倒是陆寒尘自己一直芥蒂,一直自卑自轻,将自己困在一隅不愿意走出来。

    忍不住追逐爱人的唇瓣,又厮磨了片刻,陆寒尘脸庞贴在爱人心口:“嗯,日后我与阿月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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