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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Chapter 08(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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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08

    从齐家出来已经下午四点多,夕阳西下,落霞在天边映出绚丽而浓墨的橘色。

    朱玉有事儿打车先走了,她不顺路,准备自己顺着大路下去坐公交。只是这路程确实遥远,等她到了公交站,发现来这里的最后一班班车已经停发了,连出租都没人接单。

    正想着怎么办,身后传来一道短促的“滴滴”声。

    车门一开一关,是上次给季严凛开车的司机。

    王叔朝她略微躬身,客气道:“牧设计师,天马上黑了,这里据市区远,先生让我送您回去。”

    “谢谢,我已经在打车了,司机很快来。”牧念河有些尴尬,拒绝了。

    司机看懂她的神色,又想到临出发时先生的叮嘱,不禁尴尬的呵笑了下,解释道:“先生让我告诉您,他不在车上。”

    见她还僵着,又道:“先生叮嘱这只是对恩师孙女的照顾,牧小姐不必有负担。”

    牧念河语塞,下意识凝眸看向车里,有种心思被戳破的窘然与羞赧。

    刚才在齐家她确实答应了合作,但那是因为墓碑的主人是祖父的旧友季老爷子,若是旁的季家人,她大约不会答应。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防备他,眼下是他的示好么?

    司机见她似有动摇,立马做了个“请”的动作,礼貌得体:“牧小姐,上车吧,送完您我今天的工作也算结束了。”

    上次她不愿上季严凛的车,这位略有年迈的司机就是这幅恭谨微躬的样子。

    人都逼到眼跟前,一时不好拒绝。她认命的看了眼手机,发现近二十分钟了,还是没有司机接单,于是试探的问:“季先生...真不在车上?”

    司机失笑,连忙摇头,“先生还有事要谈,今儿大约不走了。”

    牧念河点头:“...那行吧。”

    —

    确认人上了车,季严凛这才拿掉耳机,从烟匣里抽出支烟。

    没一会儿,齐戌推门进来手里拿了份文件。

    “牧念河啊,我说这姓怎么这么熟,刚刚一查才发现竟然是牧回白的女儿。上个月那人还托人搭关系联系了我们,说是东面的楼盘,也想参与竞标,真是分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了。”

    季严凛猜到齐戌迟早去查牧念河。

    他站在窗前,拢着手点烟,撩起眼看向发小,“牧回白还想做工程承包?”

    “是啊,当年牧回白因为偷工减料被竞争对手曝光,没几天就被折腾的破了产,虽然没造成什么伤亡,却也活活气死了他的老爹老娘,如今竟然还想着东山再起,也是雄心不死。”齐戌把文件往案几上一扔,当笑话一般讲着,“诶,听说当初他还带着牧念河上过酒局,明摆着想卖女儿,好像牧老爷子和老夫人就是为着这事儿被气的病发身亡了,啧啧,可惜了。”

    牧家的事儿京圈顶层里都有所耳闻,当年牧家也算是爬到了一定的高度,再加上牧老爷子及夫人伉俪在艺术届的地位,牧家破产一事多少有人关注。只是没想到,这家人这六年没什么消息,再次出现竟是牧家从不露面的大女儿带来的。

    齐戌话中带着不屑一顾的调侃,季严凛没说话,眸色沉沉的抽着烟。

    当年牧家破产,他并不在,也偏偏只那时候不在。

    会客厅氤氲着淡淡的烟味,饼已经抛出去了,却没人上钩,齐戌揣不透季严凛想什么,一双狐狸眼在季严凛身上晃悠,干脆自己继续讲下去,“不过,二哥你猜这次帮牧回白搭关系的是谁?”

    季严凛双指夹着烟,猩红烟点在他指尖忽明忽暗,懒得猜,扬了扬手,示意他继续。

    齐戌笑了笑,眼里带着些试探,“上个月,奇家的公子奇雩搭了杜家的关系见了我一面,说这是他老丈人,老丈人开了口,他不得不走个过场。求人帮忙还心不在焉,你说好笑不好笑?这忙,你说这忙我帮还是不帮?”

    齐戌原本没把这点子小事放在心上,但今天这位牧小姐的到来,和季严凛的反应,倒让他很难再将牧家的事儿当小事儿。

    季老爷子原本的碑出现了轻微的裂痕,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至于季严凛这么急吼吼的找设计师么?

    多年商界沉浮,人心猜忌,齐戌敏锐的察觉了其中的变化。眼下齐家老爷子骤然离世,他明面上是得了话事权,但能不能抓稳还两说,季齐两家联姻促成在即,他不得不小心些。

    季严凛转着银质打火机的手一顿,眯了眯眼。白色浓雾浮动在两个男人之间,竟谁都看不清谁的意图。

    人在利益面前,没有纯粹的发小这一说。他的一举一动于齐戌而言早就不再单纯,而是利益盘根错节间产生微妙变化的征兆。

    北季南齐,注定亦敌亦友。

    季严凛不由得轻笑,看来今天帮齐三在齐家站台,除却祭奠齐老爷子,倒是凭白浪费了半晌的时日,竟试探到他头上了。

    “我还没闲到管你家承包楼盘的事。”季严凛摁灭了烟,音色比往日凉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拿起大衣,准备走了。

    齐戌哪里能懂他心中所想,只当这话是不庇护牧家和那牧小姐的意思。

    齐戌笑意不减,跟在身后留他,撮合意味明显,“二哥,司辛试了一天的衣服,你不留下吃顿饭?”

    齐戌以为话说到这份上,两人便算是说开了,不曾想,季严凛头都不回,端着客套:

    “齐三,我说过了,我对那十套高定不感兴趣。”

    齐戌笑容凝固,面色陡沉,“二哥,你究竟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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