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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2页/共2页)

    “下个雪也惊讶……”他小声嘀咕,“阳城又不是不下雪,大惊小怪。”

    “阳城当然会下雪,但没人跟我一起看雪。”

    这雪当真越下越大,顷刻之间大片雪花又从头顶洒落。

    雪花一片片落在鹿溪的头发上,短短几秒,居然已经聚起了点点白色。

    他在这样一幅雪景里握着严以珩的手,郑重得像是要许下什么了不得的承诺。

    “小珩……”他低声叫着面前人的名字,说,“如果明年还下雪,我们也一起看吧。”

    严以珩咬着下唇,脸上的神情很不自在,动作却没有半分犹豫。

    他伸手拍去鹿溪头顶的小雪花,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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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二更

    回家的路上,鹿溪简直快乐得像讨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

    他像是有花不完的精力,看什么都觉得开心。

    回到严以珩家里后,他还张罗着帮陶乃姗扫了一遍地——一边扫地还在一边研究陶乃姗栽种的花花草草,看绿萝也觉得新奇,恨不得跟植物说上几句话,好好跟它交一番心。

    这副精力旺盛的样子,让陶乃姗看得连连咋舌。

    严以珩倍感丢脸,找了个理由把人抓回房间,勒令他管好自己,老实一点。

    鹿溪也听了,只是实在没有老实太久。

    他在严以珩的床上坐下,捏着拳头锤了锤自己的手心,脸上的表情满是担忧:“哎呀,小珩,我才想起来!我忘了一件事!”

    又要作妖了,严以珩心想。

    “什么事?”

    鹿溪表情夸张:“我来得急,忘了订酒店啦!”

    他装作很着急的样子:“怎么办呀?我今晚有地方住吗?可以暂住在你的床上吗?”

    严以珩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再跟我装?你故意的。”

    鹿溪连连摆手:“真不是,我冤枉!”

    严以珩双手抱胸,歪歪倚着门站着,要笑不笑:“我再给你一个改正答案的机会。”

    他伸出两根手指,示意这是两个选择,说道:“如果你是真的忘了,不是故意的,那我现在就陪你出去找酒店,多晚都行,多远都行,反正我保证让你今晚有地方住。但如果你是故意的——”

    他在这里停顿了几秒钟,眯起眼睛,嘴角微微弯出一点带着笑意的弧度:“如果你是故意的呢,那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让你睡我的床。”

    他想了想——看鹿溪那个小小的背包,估计也没带几件换洗衣服,便又补充道:“还可以借你穿我的睡衣。”

    鹿溪立刻举手投降:“对不起,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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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珩大人!我是故意的!故意得不能再故意了!”

    严以珩抿了抿唇,按下嘴角快要扬起的笑意,说:“那好吧。”

    晚上,严舟也回来了。

    他听说家里来了客人,早早地收拾好了仓库里的事,赶紧回了家。

    严以珩给父亲介绍了鹿溪,又找了个理由,说是假期酒店紧俏,好一点的酒店都被订满了,还能订到的酒店环境实在太差,想让鹿溪在家里凑合住几天,就住自己房间就行。

    两个人都这么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父母管不了也不想管,问了几句就随他们去了。

    吃过晚饭后,两个人又在外面漫无目的地逛到11点多才回去。

    没有目的地,也没有真的想去的地方,甚至这一路上连聊的话题都没有几个。

    下午的雪下了很久,地上积起一层厚厚的积雪,两个人都穿着厚重的衣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中。

    他们离得很近,脚下被路灯照出的影子紧密地叠在一起。

    掏出钥匙开门之前,鹿溪伸手拦了一把。

    老房子隔音不好,他凑近严以珩,声音压得低低的,说话间嘴唇都快贴上对方。

    “小珩,下午说的话……可得算数啊。”他把两只手叠着放在脸边,做了一个睡觉的动作,又用口型比划了一句“睡衣”。

    严以珩用眼尾飞快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只自顾自开了门。

    只是背对着鹿溪时,他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严舟夫妻俩睡得都早,那两人回去时,父母的房门已经紧紧关上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去浴室洗了澡——鹿溪先去的。

    等到严以珩洗好澡回到房间时,卧室已经关了灯。

    他摸黑开了门,小声抱怨道:“鹿溪,你好没良心啊,关了灯让我摸黑进来吗……”

    话还没说完,面前属于鹿溪的气息猛然浓烈起来。

    身后的房门被轻轻带上,咔哒一声落了锁。

    鹿溪推上了房门,另一只手握住了严以珩的腰。

    唇上同时传来柔软的触感——

    鹿溪轻轻咬住了他的唇。

    漆黑的夜放大了所有的感官,轻柔的吻也在这个夜晚产生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快感。

    严以珩急促地吸了一口气,惊到张开嘴巴时又被捏住了下巴长驱直入。

    舌尖相贴的那个瞬间,鹿溪忽然急切起来。

    他快把严以珩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手掌紧紧压在他的腰间,掌心的纹路几乎都要透过睡衣刻到严以珩的身上。

    他们用着同样味道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香气在这个并不宽敞的房间悄悄散开,给这个夜晚的情/欲点上了最后一笔。

    鹿溪搂着严以珩的腰,磕磕绊绊又十分小心地带着他坐回床上。

    两人的身体隔着单薄的睡衣紧紧贴着,鹿溪却又像是仍觉得不够。

    他叼着严以珩的嘴唇,含糊着叫他的名字。

    恍惚间严以珩竟觉得,这个夜晚,连亲吻都带着甜味。

    嘴唇被鹿溪咬得又酥又麻,下一刻被湿漉漉地舔过时,微凉的睡意又稍微缓解了一点火辣辣的热意。

    鹿溪终于不再折磨他的嘴唇,一连串湿润的吻逐渐移到唇角、脸颊、颈窝。

    严以珩觉得痒,闭紧了嘴巴还是没忍住露出几声带着笑意的气声。

    他推着鹿溪的脑袋,用气音说:“痒。”

    鹿溪也笑,毛茸茸的脑袋反而在他的颈窝处蹭得更欢。

    年轻人没轻没重,情意上头时难免有些不管不顾。

    鹿溪不小心蹭开了严以珩肩膀的衣料,黑暗中那片肌肤白得耀眼。

    严以珩没有防备,只觉得按在自己背部的手背力气兀地加重。

    跟着,是肩膀处传来一点轻微的刺痛。

    鹿溪竟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吸了一口气,伸手推着鹿溪的脑袋。

    鹿溪也并没有使太大力气,很轻易地就被推开。只是他又立刻趴回严以珩的肩膀上,轻柔地舔舐着自己刚刚才咬出来的浅浅牙印。

    不疼,比起痛感,更多的似乎是……痒。

    舔舐很快又变成了吮吻,鹿溪用唇覆着严以珩的肩膀,鼻息很重。

    严以珩痒得想要缩起脖子,躲避的动作反而把鹿溪拥得更紧。

    鹿溪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严以珩睡衣的领口,在炙热的温度蔓延到喉结的前一刻,严以珩伸手按住了他。

    手心粘腻湿滑,用的力气连半分都不到。

    鹿溪最后用鼻尖蹭了蹭他,这才缓缓地支起身子坐好。

    他帮严以珩拉好肩膀的衣服,隔着薄薄的布料轻轻碰着那一小片被蹂/躏到红肿的皮肤。

    肩膀上酥麻的痒意没有半分缓解的迹象,这样轻微的触碰都让他的手臂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他按住鹿溪的手,却很难说这动作是在制止那人的动作还是……只是一个单纯的、在接吻之后的安抚。

    鹿溪反手握住他的指尖,又低头蹭蹭那里,低声说道:“……留个……章。”

    他隔着一层睡衣,轻轻吻着严以珩的肩膀。

    “留个章,小珩是我的人。”

    严以珩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只伸手摸摸他的耳朵。

    时间在两个人的耳鬓厮磨里一点一点静静流逝,等到鹿溪终于有空抬起头看看时间时,距离这一天结束,只有最后十分钟了。

    鹿溪凑到严以珩耳边,嘴唇轻啄着那人白玉般细腻的耳垂,轻声说道:“还好,还有十分钟。”

    他搂住严以珩的腰,用力拉进自己怀里。

    “第一次过情人节,”他的鼻子抵在严以珩的额头,说话间嘴唇若有似无地吻过严以珩的脸颊,“情人……节,快乐,小珩。”

    严以珩的手指蜷缩着攥住了鹿溪身上的睡衣一角。

    他动动嘴唇,湿润的唇像羽毛一样划过鹿溪耳边。

    他轻声“嗯”了一声。

    他用侧脸贴着鹿溪的肩膀,感受着那睡衣下面热乎乎的体温。

    情人节快乐不快乐的……不知道,反正,这个夜晚,鹿溪的快乐他感受到了。

    至于他自己……大概、可能,也算……

    快乐吧。

    严以珩闭着眼睛,两只手悬在鹿溪腰间。

    他的指腹若有似无地碰着鹿溪的衣服,在虚空抓了几把空气之后,终于找准了鹿溪的一片衣角,攥了上去。

    第25章

    年轻人容易冲动,简单的拥抱也容易擦枪走火。

    在某些情绪即将强烈到无法控制的前一刻,鹿溪松开了手。

    他挠挠头,动作很别扭地往后退了一小段距离,又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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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吧,”鹿溪低声说,“不早了。”

    他又伸长胳膊,去摆弄床头的两个枕头——严舟找了一个折叠床,搬进了严以珩的房间。

    反正,这折叠床是没有人用的。

    鹿溪趁严以珩洗澡时,偷偷搬了一床被子去严以珩卧室的床上,又把两个枕头并排摆好,被子也铺得整整齐齐。

    现在,他装作完全没有看到那张折叠床的样子,淡定地在床的外侧躺下。

    还拍拍旁边的位置,说:“睡觉了。”

    卧室里没开灯,没有半点光亮,可他很神奇地好像能够看到严以珩现在的表情。

    严以珩正眯着眼睛看他,眉尾微微挑起,小狐狸一样。

    “……”鹿溪假装感受不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淡定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可是……

    严以珩这被子很有些厚度,鹿溪刚躺好又觉得热。

    “好热啊。”他挠挠头,又从床上坐起来,“你被子好厚啊。”

    顾不得会被严以珩数落几句瞎折腾,鹿溪纠结了一会儿,把睡衣脱了。

    还顺便调侃了一句:“小珩,你这睡衣好可爱啊,上面还印着小草莓呢!”

    严以珩正伸手去摸床头的小灯——睡衣脱了,总得找个地方放不是?

    鹿溪话音刚落,床头小灯就亮了。

    很温馨的米黄色,柔和灯光恰好落在鹿溪脱下的睡衣上。

    奶乎乎的白色,上面印着可爱的Q版草莓小人。两头身的小人眼睛大大的,手脚都短短的。

    鹿溪抓着这件睡衣,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说:“难怪谈吉祥老叫你以珩宝宝,这真是小宝宝喜欢穿的睡衣呀!”

    他扭头看着严以珩,还想再说点什么。

    ……这一扭头,却发现严以珩的脸色很微妙。

    “……”鹿溪低头看看自己手里抓着的这件睡衣,再看看严以珩身上穿的,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严以珩身上那套睡衣是全套的灰色,是连这样温馨的灯光都无法挽救一点点的性冷淡的颜色。

    鹿溪眨了眨眼睛,脑海里又闪过几件严以珩常穿的衣服。

    ……严以珩偶像包袱很重,可他好像真的不怎么喜欢胡里胡哨的衣服,大多都是些剪裁合适、颜色单一的基础款。

    他个子高,又瘦,人也长得漂亮,最简单的衣服反而最能衬托出色的容貌。

    鹿溪忽然又想到,严以珩去洗澡时,随手放了一个什么东西在床尾。

    他慢半拍地抬头去看——

    床尾赫然摆着一件黑色的短袖睡衣。

    那件印着草莓小人的睡衣被鹿溪悄悄抓紧。

    半晌后,他摇摇头,苦笑道:“不是吧……我随便拿了一件,就……”

    这明显不是严以珩会买的衣服。

    而那人微妙的神色,也侧面印证着,这不会是严以珩父母买来的。

    那还能是谁呢?

    “……”鹿溪抓抓头发,又起身把裤子也脱了。

    他哭笑不得地说:“谁家包饺子啊。”

    严以珩:“……?”

    鹿溪也没去穿放在床尾的衣服,干脆直接倒回床上,嘴里念叨着:“醋味滔天了。”

    本来挺尴尬的气氛,又被他一句话救活了。

    严以珩低头笑笑。几秒钟之后实在忍不住,干脆笑出声了。

    鹿溪生无可恋道:“你还笑……真把我气死了。”

    严以珩捂着脸,本来挺尴尬也挺无奈,现在硬是被鹿溪逗笑了:“给你找了衣服你不穿,非要自己挑一件别人送的。”

    别人送的。

    这个“别人”是谁,根本不用明说。

    鹿溪朝严以珩勾勾手指,示意他躺过来,自己又伸手关了灯。

    卧室里又重新回归了黑暗。

    鹿溪吐出一口气,换了个姿势躺着。他把手臂伸到严以珩那边让他枕着,又抓着那人的手臂,抱住自己的腰。

    把严以珩摆弄成一个全身心依赖自己的姿势后才肯老实。

    赤/裸的上半身传来的温度更加炽热,严以珩贴着他的肩膀,两个人挨着的那片皮肤泛着明显的热。

    最寒冷的冬夜,他们挤在一床被子里,额头都在悄悄冒着汗。

    过了一会儿,鹿溪开口说道:“是……那个人吗?”

    他记性很好:“叫……韩千一?”

    严以珩点了点头,说“是”。

    他犹豫着开口:“他……其实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故事,并不是想隐瞒什么才不去说,而是……”

    他轻轻笑了一声,又像是有些无奈:“是很简单的故事,只是我一直把它想得复杂。”

    他微微抬起头,用下巴抵着鹿溪的肩膀,低声问道:“鹿溪,你想知道吗?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

    说罢,他莞尔一笑:“过去的每一件事,在我这里,都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鹿溪垂着眼睛看他,笑容有些许无奈:“想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当然知道对严以珩来说那已经是过去的往事,也记得就在今天下午严以珩说过的话。

    ……没有第三者,也不是第三者。他们之间,只有他们“两者”。

    但是……

    鹿溪摸着严以珩柔软的发丝,手指抚着那人的耳朵。

    他压低声音,眼睛里的情绪晦涩不明:“不想知道是因为……我吃醋。”

    捻过耳垂的力气加重了一分,鹿溪的手掌整个扣在了严以珩的脖子上。

    “想知道是因为……我好奇。”他诚实地说,“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你喜欢,又怎么才能让你从以前很喜欢他,变成以后很喜欢我。”

    鹿溪用两只手圈着怀里的人,几乎把他整个嵌进自己怀里。

    其实,并不需要严以珩再做过多说明,鹿溪自己就能大致拼出事情的原委。

    无非就是,身为债主的人不仅没有凶神恶煞地催债,反而出自真心地待他们一家人很好。

    在最痛苦、最黑暗的时候,那个人像天神一样雪中送炭。

    这样的人,严以珩没有不喜欢他的理由。

    但是,当严以珩补充了更多的细节后,鹿溪还是震惊了。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是谁骗了你爸钱?!”鹿溪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声音都扬高了,“你告诉我他叫什么,我帮你查!”

    “嘘,嘘!”严以珩捂住他的嘴,“把我爸妈都吵醒啦!”

    鹿溪的嘴角绷得紧紧的,但还是听话地放低了声音。他眉心紧皱,又一次问起那人的名字:“叫什么?我让我妈帮你问问。”

    “算啦,查不到的。”严以珩按着他的肩膀,带着他重新躺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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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每年都会去问案件有没有新的进展。”

    他看着天花板,双眼在一片漆黑中依然闪亮,只是,说出口的话语也依然苦涩。

    “每年都问,每年都没有新进展。”严以珩叹了一口气,伸出右手主动握住了鹿溪,“找不到,一直都没找到。后来我爸还去问过一些认识的人,才知道原来那个人骗了很多人的钱,我们家那十五万,都不算是金额大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爸也死心了。”

    鹿溪更用力地环住严以珩。他闭上了眼睛,眉心依然紧皱,心里满是心疼。

    严以珩……一向认真又自律,实在看不出来,他心里竟然还压着这样的心事。

    再之后的话,就不必严以珩再说明了。

    鹿溪翻过身来,面对着严以珩侧躺着,嘴唇轻啄着严以珩的嘴角,低声说道:“我真想……早点认识你。”

    说着他又懊悔起来:“如果那时……高三的时候,我又找到你了,那该多好呀。”

    严以珩轻声笑着。他用食指点点鹿溪的鼻子,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现在……也不晚。”

    鹿溪的双眼陡然睁大。

    黑夜中,他只能勉强看清严以珩脸颊的轮廓,可他又分明能看到那人脸上的笑意。

    很淡,也带着严以珩常有的别扭,和……羞涩。

    鹿溪的手掌堪堪悬在那人肩膀前,却迟迟没有落下去的力气——他有时也会在心里嘲笑自己,总是在这样的时候、总是在……面对严以珩的时候,有不合时宜的紧张。

    好在,这一次他又很快地下定了决心。

    他轻轻拨开严以珩肩膀处的睡衣——

    白皙圆润的肩头裸露在空气中时,严以珩并未感觉到太多的冷意——两人紧紧相贴的身体带来的温度,远远能够盖过冬夜的寒冷。

    那点冷意还没来得及扩散开,便又被另一股热气盖过了。

    干燥的嘴唇贴在他□□的皮肤上,鹿溪像刚才一样,亲吻着他的肩膀,在那还未褪去的牙印上,又印上了更深的吻痕。

    严以珩只觉得身体似有电流经过,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泄出一声轻微的气音。

    带着情/欲,带着情不自禁,带着……甜蜜。

    “小珩……小珩,”鹿溪反复叫着他的名字,低哑的声音里满是爱意,“既然不晚,那就……别再喜欢他了吧。”

    他抱紧严以珩,嘴唇从肩膀一路吻至那人柔软的唇瓣。

    “喜欢我吧,小珩。”鹿溪吻着他的唇,“喜欢我吧。”

    严以珩被他吻得无法招架,只能断断续地吐出几个字。

    无法连成完整句子的几个词语里,竟然也裹着甜蜜。

    严以珩含糊地说:“不是说过会考虑了吗……真笨……”

    鹿溪的吻顿了半秒——

    片刻后他摇头笑笑,又重新吻住严以珩。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上夹子,请个假,更新挪到晚上11点

    后天之后,更新时间恢复到早上8点8分8秒,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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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早就是该睡觉的时间了,可两个人因为……一些原因,到了深夜都毫无睡意。

    折腾了半天也还是睡不着,两人索性聊起了天。

    严以珩说了一些自己的事。

    都是些……读高中的时候发生的事。

    “我那时候的学费不是很贵吗,还要住校,住宿费也很贵,我就总想着,能不能在其他地方节省一点。”严以珩枕着鹿溪的手臂,缓缓说道,“我们食堂过了九点会供应一点宵夜,但是价格是额外算的,不算在每个月的餐标里。我不想多花这份钱,但是我又饿啊!有时就在早上多拿一个包子,留到晚上吃。”

    说着说着还生气了:“有一次夏天的时候,放在塑料袋里捂坏了!把我气的。”

    说完,他又有些惆怅:“当时觉得,省下一点钱实在太难了。现在出去实习了,那些省下的钱,我都能赚回来了。可是我把这钱给我爸妈,他们又不肯要。”

    曾经觉得是天大的事,现在也能这样轻松地说出来了。从前那些压在心里无法呼吸的心事,现在再看,也不过只是成长中难免经历的一些小小的“生长痛”。

    鹿溪却很能理解这种痛。

    他换了个姿势,稍稍拉开一些两人的距离。黑暗中,他并不能把严以珩的面容好好看清,却依然认真地用眼神细细描绘着那模糊的轮廓。

    “都过去了……”他轻声说,“那些困难,都过去了。”

    他伸手摸摸严以珩的脸颊,拇指摩挲着他的唇角。

    严以珩被他摸得很痒,忍不住晃晃脑袋,甩开了他的手。

    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严以珩终于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睡吧,太晚了。”

    他不高兴地嘟囔着:“我平时十一点就睡了呢。”

    鹿溪调侃道:“真是个早睡早起的乖宝宝。”

    “那是。”严以珩很会吹嘘自己,“快睡吧,困。”

    鹿溪伸手拉好两人的被子,把边边角角都好好掖住。他拍拍严以珩的脑袋,哄小孩一样说:“你先睡吧。”

    “你呢?”严以珩闭着眼睛说,“还不睡?”

    鹿溪本来平躺在床上,听到这话后又转过身来看着他。

    可他又不说话,就直勾勾地盯着严以珩。

    严以珩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那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鹿溪一声轻笑:“硬着,睡不着。”

    “……”严以珩睁开眼睛,在被子里面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

    “哎哎!错了错了!”鹿溪赶紧安抚炸毛的严以珩,“睡觉,睡觉,你可是十一点就睡觉的乖宝宝!”

    总之,又这样那样地折腾了一番,严以珩才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身边的人什么时候睡着的人,只知道第二天睁开眼睛时,鹿溪还在呼呼大睡。

    他轻手轻脚起了床,准备去洗漱时,又觉得孤零零待在一旁的折叠床实在太过整洁,便心虚地把上面弄弄乱,伪装成一副昨晚有人睡过的样子,这才拉开门走出房间。

    洗漱完毕后,还下楼买了几个包子。

    再回到家时,已经九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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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溪起床了,正在厨房帮严舟择毛豆。

    见儿子回来了,严舟赶忙说:“小珩,快,带你朋友去玩吧!”

    鹿溪笑眯眯地说:“这么多毛豆,您一个人得择到什么时候?我帮您。”

    严舟:“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

    他又叫严以珩:“小珩!”

    “来了来了。”严以珩把包子放到盘子里,小跑着过来厨房抓鹿溪,“走了走了,别捣乱了。”

    鹿溪挺不服气:“我真不是捣乱啊!”

    严以珩用筷子夹起一个小包子塞到他嘴里:“啰嗦!”

    这时,严舟择好了毛豆,洗干净手来到客厅。

    “吃早饭呢?”他冲鹿溪笑笑,“折叠床还能睡吗?我看你个子那么高,睡着怪遭罪吧?”

    鹿溪那一口包子差点噎在嗓子里。

    他从严以珩手里拿过一杯豆浆,咕噜噜灌下肚子,着急忙慌地说:“不不不!不遭罪!很好睡!很好睡!”

    对面的严以珩笑容扭曲。

    他囫囵吃完了早餐,在严舟慈爱的注视中坐立难安。

    好在,严舟这慈爱的注视也没持续太久。

    他和这个年纪的其他所有人一样,亲切关心起了小辈的学习成绩:“鹿溪……学什么专业呀?”

    鹿溪答道:“我学设计的,以后大概率要做建筑民工了。”

    严舟觉得挺好,夸了他几句,说什么建筑行业有前途,之类的话。

    鹿溪谦虚地说:“没有没有,我对未来都还一片迷茫呢!还是以珩哥想得多,这么早就开始打算以后了。”

    装模作样的……严以珩实在被“以珩哥”这个称呼雷得不轻。他在桌子下面踢踢鹿溪的小腿,看着后者面不改色的样子暗暗撇嘴。

    严舟没在家里待太久,又客套了几句,便和陶乃姗一起去驿站那里继续处理快递件了。

    那夫妻俩离开后,严以珩哼了一声,说:“你好会装乖啊。”

    鹿溪洋洋得意:“谢谢夸奖。”

    他半真半假地说:“从小跟我爸妈参加各种饭局,净学这些东西了。”

    他好像有点失落,但又很快开心起来。

    他坐到严以珩身边,用两只手捏着他的脸,说:“刚刚跟严叔叔说话时,我忽然反应过来——”

    严以珩的嘴巴被他捏得嘟起来,说话含糊不清:“什么?”

    鹿溪的开心更加明显:“你不是打算读研究生吗?那就是再读三年书。虽然我比你小一岁,但我会比你早工作两年啊!”

    他松开手,美滋滋地盘算着:“等我毕业之后就去外面租房子住,我们就可以同居了!”

    严以珩大惊失色:“谁要跟你同居啊?!”

    “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鹿溪摇着食指,又隔着衣服点点严以珩的肩膀,“盖章了,小珩是我的人,跑不掉了。”

    严以珩又惊又气又羞,脸都红了。

    鹿溪见好就收,连忙哄道:“好了好了,太遥远的事情了,我们先不讨论这个!”

    紧接着又小声碎碎念:“说不定你读研一时,我们就出去租房子了呢……”

    “你还说!”严以珩从沙发上抄起一个抱枕朝他捶去,“你还说!你还说”

    鹿溪笑着躲避:“哎呀!家暴了!”

    他抢过严以珩手里的抱枕,张开双臂把人抱了个满怀。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把人紧紧搂在怀里时才听到那人砰砰的心跳声。

    鹿溪忽然语塞了。

    他收紧手臂,余光又瞥见严以珩脖间的一抹绯红。

    他拥着严以珩,心下满是甜蜜。

    他说不出话,只觉得没有什么言语能够描述自己此刻的快乐。

    严以珩被他这样抱着,原本别别扭扭的,后来也逐渐觉得……甜蜜。

    心尖被熨得服服帖帖,舒服极了。

    脸颊的热意早已散去,那热度好像慢慢流到全身。

    鹿溪的怀抱,带来的全是温暖。

    严以珩犹豫着伸出手,环住了鹿溪的腰。

    转眼间,已经到了大年初三的晚上了。

    这几天时间里实在是……没干什么正事。

    白天到处闲逛,晚上……亲一下摸一下再说点不要脸的话,大半个晚上就过去了。

    鹿溪明天一早就走,今天晚上已经开始磨人了。

    严以珩房间的门紧紧关着,两个人坐在床上腻歪着。

    鹿溪躺在严以珩的大腿上,伸手挠着他的下巴,说:“小珩,我明天就回去了哦。”

    严以珩心想,又来了,那个“想不想我”的问题又来了。

    果不其然,鹿溪下一句就说道:“我回去之后,你会不会想我啊?”

    严以珩在心里笑到捶地。

    不过,这两天总算是……有点进展,严以珩按下心里的笑意,努力做出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轻飘飘地说:“可能……偶尔吧,嗯。”

    这可是天大的进展了。

    鹿溪撑着床坐起,用嘴唇轻吻着严以珩的眼睛,得寸进尺地问道:“那……喜欢我的事……考虑得怎么样啦?”

    严以珩眨眨眼睛,想了一会儿,狡黠地笑了。

    “没考虑好,但是……”

    他推开鹿溪的脸,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他。

    半晌后,严以珩说:“这样吧,如果……”

    他咬着嘴唇,眼里笑意明显:“让老天爷帮我做决定吧!比如说——”

    他凑到鹿溪身旁,柔软的唇瓣几乎快要贴上那人的耳侧。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唇齿开合间带来的小小气流几乎化成实形搔着鹿溪的耳朵。

    “比如说,你可以检查一下前两天的章还在不在。它要是在……”

    话还没说完,就被鹿溪按着后背吻了过去。

    “要是不在就再印一个——”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中,鹿溪哑着嗓子,说道,“有区别么?”

    这天晚上,又耽误了睡觉的时间。

    等到亲够了也摸够了时,时间早已经跨进第二天了。

    严以珩疲惫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肩膀处的睡衣落下大半,露出一片泛红的皮肤。

    还有……一个颜色鲜红的吻痕。

    鹿溪看了心痒,又实在不想再……折腾半宿,伸手把他的衣服拉了上去,自己也趴过去压在他的背上。

    “……”严以珩用胳膊肘顶他,“能不能管好你自己……”

    鹿溪充耳不闻。

    他用侧脸蹭着严以珩,温声哄着他:“不早了,睡吧。”

    第二天一早,鹿溪就动身回阳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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