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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

    一日中午,吕不韦的儿子吕丛荣和他的心腹将军熊零回来了,吕丛荣和熊零都是秦国的武将,这两人分别掌管着两支队伍。吕丛荣和熊零一回来,吕不韦就召集人手开会了,这次没有让任何人在旁边伺候着。

    怀瑾注意到,这次会议的人全是武将。

    作者有话要说:

    第84章 卧薪尝胆

    会客厅的门从中午关到晚上,怀瑾晚上吃饭时,在厨房的泔水桶里扔了一个摔碎的杯子,把吕府的消息传了出去。瓷器里面上面她用了特殊的记号来记事,只要拿给甘罗一看,咸阳那边的人就会明白上面的意思。

    深夜,会客厅里的人散了,怀瑾端着热好的饭菜送到吕不韦房间。见吕不韦坐在桌边,一副深思的模样,怀瑾把饭菜摆好,道:“事情再如何忙,侯爷也要把饭吃好,身子好了,事情才能办好。”

    吕不韦对她的叮嘱已经很习以为常了,他露出疲态,叹道:“真是觉得自己老了,许多事情,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怀瑾小心翼翼的在旁问道:“大人指何事?”说完她猛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请罪道:“小人多嘴了,侯爷赎罪。”

    “你也是小孩子心直口快,无碍。”吕不韦叹道:“现在的年轻人血气方刚,什么事都喜欢用武力解决,实在是劝不住啊。”

    怀瑾一听,猜测了些许缘由。

    大概是见吕不韦被嬴政一再弹劾压制,手底下的人都怒了,但是吕不韦并不想反,被赶鸭子上架了。怀瑾心想,吕不韦再怎么厉害,如今也老了。

    在旁边伺候着吕不韦吃了几口饭,吕不韦就摆摆手说自己吃不了了,怀瑾只好把菜全都撤了下去。再回去时,吕不韦已经躺下了,怀瑾从架子上取下一件狐裘盖在了吕不韦身上,悄悄退了出去。

    刚出门,吕丛荣就来了,见怀瑾正在轻手轻脚的关门,他道:“父亲是睡下了?”

    “是。”怀瑾看了他一眼,吕丛荣是吕不韦的长子,和吕丛武长相完全不一样。眼前这个中年人,眉宇中满是杀气。

    吕丛荣是完全没有把怀瑾看在眼里,点了点头就离去了,怀瑾都怀疑他看自己是不是跟看小猫小狗一样的。

    刚刚听吕不韦那声叹息,他似乎终于要反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马上就要回到咸阳。

    只是不知道吕不韦这边的具体情况,她只放出了吕不韦召回吕丛荣和熊零的消息出去,也不知他会不会真的起兵。况且看吕不韦的意思,他似乎有些犹豫。

    自那天起,吕府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有穿铠甲拿兵器的人进进出出,府里的气氛也很是紧张。

    一日韩念过来,怀瑾去门口接他进来,状作猥琐的问道:“公子,最近府里很多拿剑的大官呢,你怕不怕啊?”

    韩念说:“你很怕吗?”

    “我才不怕咧!”怀瑾挥舞着拳头:“我可是要跟着侯爷的人,怎么能怕这些?”

    韩念不置可否,一路到了吕不韦那里,怀瑾跟着他进去。吕不韦正在和吕丛荣说着什么,看到韩念,吕不韦便欢迎说:“就差你了,快请坐。赵姮,赶紧上茶。”

    怀瑾点头哈腰的去洗杯子重新泡茶,进来时正好听到吕不韦正在问韩念:“不若直接发兵控住咸阳城呢?公子以为如何?”

    怀瑾手里的茶壶差点掉下去。

    “不妥,咸阳城中文臣武将俱在,是兵力最强的地方。您手中只有二十万人马,围得了一时,等救援的军队回来,情况就危险了。”韩念侃侃而谈,吕不韦听得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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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认真。

    这时吕丛荣也赞同道:“我也是这么觉得,我认为不如直接在洛阳起兵,洛阳已然是父亲的天下,我们在洛阳反,最坏的打算还有个退路。”

    怀瑾淡定的在一旁添茶,吕丛荣看了她一眼,吕不韦就立即道:“他是我的人。”

    吕丛荣这才继续说:“我们从洛阳起兵,可先把雍城攻下,雍城是秦国的旧都,拿下雍城,咸阳城就不在话下了。”

    “容我想一想。”吕不韦手叩着桌子,皱着眉有些犹豫。

    吕丛荣急道:“父亲别再犹豫了,难道您不想替武弟报仇吗?咱们一家为嬴家做了多少事,如今嬴政想过河拆桥,容不下我们!现在是洛阳,以后又会是哪里呢?还有桓齮那个匹夫,父亲不想杀了他给武弟报仇吗?”

    韩念道:“我有一法,就算兵败,也可让侯爷全身而退。”

    那样肯定的语气,吕不韦父子全看过去,只是韩念却只是看着怀瑾:“再去添壶茶吧。”

    怀瑾闻言,虽心里很想知道,但还是依言出去了。回来时,吕不韦已经下了起兵的决心。

    是夜,怀瑾立即传了消息出去:洛阳起兵,围攻雍城。

    怀瑾心惊胆战的发了讯息出去,希望嬴政那边能够把一切都准备好。她不知道的是,连接两次的消息,已经全部被截获了。

    吕不韦父子和韩念看着桌上摆着的两块碎片,上面全是些看不懂的符号。

    “这些是什么?”吕丛荣拿起其中一块碎片,上面的刻痕很奇怪,不像文字也不像图腾。吕不韦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淡淡道:“赵姮在和外面的人传递消息。”

    韩念问道:“是嬴政吗?”

    吕不韦道:“一定是。”

    吕丛荣嫌恶的把碎片扔掉,上面还有泔水的味道,他问:“父亲,你既然早知赵姮有问题,为何还留着?”

    吕不韦眯起眼睛笑起来,像一匹老狼:“只是想看看他最后要干什么。”

    第一场雪开始下起来的时候,怀瑾正在吕府的后院洗吕不韦的衣服,天气很冷,她的十根手指都被冻得又红又肿。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鞋,怀瑾见到衣摆上绣的兰花就知是韩念。不过早已熟稔,怀瑾并没有站起来,只是看着他笑了笑:“韩公子,怎么到后院来了?”

    韩念看了她半晌,好像是生气了,一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和他脸上的青铜面具一样冰冷。韩念蹲下来,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她身上。韩念把她的手搓了搓,紧紧捂在自己手心,道:“你跟着吕侯爷,怎么还做这种事情?”

    “侯爷的事情,小人当然是要亲力亲为的。”怀瑾说,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昵,她想抽手,抽不出来。

    韩念把她拉起来,道:“跟我走吗?”

    “去哪里?”

    “离开这个地方。”

    怀瑾笑了笑,憨憨的神情看着有点可爱:“小人得跟着侯爷……”

    “你已经露馅了,你发出去的那两封信函,全被截获。”韩念说着咳嗽起来,嗓子很不舒服的样子,他道:“吕家马上要起兵了。”

    怀瑾的笑意瞬间淡去,眼神变得深邃又冷漠,看着韩念,她道:“那您又为什么告诉我?”

    “不想你死,无论如何,我要你活着。”韩念掷地有声,那种坚定,不是装出来的。

    “就算是死,我也会在这里待着。”怀瑾狡猾的笑了一声,幽暗的眸子里是异常的自信:“说不定,我不会死。不过我倒有些好奇公子你。一个韩国商人,跑到秦国来,给吕不韦效力。吕不韦在洛阳这么快站稳脚跟,当上了土皇帝,你在从中出了多少力?”

    吕府的人嘴巴都很严,但是她有心打听,一句话里就能找出蛛丝马迹。

    韩念不答,只是问:“真不跟我走吗?”

    “多谢你的好意,”怀瑾昂着头:“我不走。”

    韩念转身欲走,留下一句话:“随你吧,不过你放心,我总会护着你的。”

    怀瑾有些感动,这句话,应当是他对那位朋友说的,只不过因为自己和那位朋友长得像,他就把这份关怀送给了自己。虽然是对别人的关怀,怀瑾依旧会觉得有些感动。

    这天的雪一直在下,到了晚上,雪已经有三指厚了。怀瑾站在后院里,看着天下雪纷纷,心想:到时候了。

    前院的门被重重撞开,一小队身穿铠甲的人涌进来,看领头人,是蒙恬。

    “蒙大人,好久不见啊。”怀瑾身上依然穿着白日里韩念给她的那件披风。

    蒙恬把臂弯里的一件貂裘递给她,笑道:“陛下让我带给你的。”

    “前面如何了?”怀瑾一边系带子,一边跟着蒙恬出去。

    蒙恬带她走的方向,是吕府的会客厅,蒙恬回道:“洛阳这边我父亲已经全部控制住了,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咸阳和雍城那边,有王翦将军坐镇,乱不了。”

    “去赵国那边的那队人呢?”怀瑾问,吕府潜伏了这么久,她还知道此次吕不韦最想做的,是把叛国的成蟜,重新从赵国接回来,扶持上位。有这么一个傀儡皇帝,他就能像从前那样,继续把持着秦国朝政。

    吕府满院子的人全被控制住了,整个吕府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蒙恬肯定道:“还没出关,就已经全被尉缭大人截了。”

    走到平日里吕不韦和门客议事的那间厅堂,之前她进这里都是毕恭毕敬如哈巴狗儿似的,现在就这么站在蒙恬身边,被士兵们簇拥着进来,与之前判若两人。

    吕不韦端坐在上方,被蒙恬的父亲——蒙武将军用剑架着脖子,吕丛荣也被五花大绑住,平日里常见的那些门客们一见到怀瑾这幅模样,全都惊了。

    他们此时被架住脖子,不敢说话,但还是有人低声骂了一句:“叛徒。”

    怀瑾置若罔闻,吕不韦看着她,稳稳当当的笑道:“赵大人也是了不起,在我这里忍辱负重好几个月,这份心性当真了得。”

    “吕大人更了不起,明明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却依然容我至今。”论耍嘴皮子,她没输过。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吕不韦的种种言谈里,她就清楚的的知道,吕不韦从来不相信她。

    但是,吕不韦的态度此时此刻真是太冷静了,他看着旁边的蒙武,叹了口气,道:“蒙大人,陛下已经不容我到这种地步了吗?没有任何罪名,直接杀到我府上?陛下想让我死,赐一壶鸠酒不就好了吗?”

    蒙武冷静的看着他,道:“你意图谋反,这个罪名没有冤枉你吧?”

    被捆在地上的吕丛荣愤愤道:“我们何曾造反!蒙将军你们率兵一路到洛阳,除了城门的看守不明所以抵抗了一下,何曾见到有人阻拦你们?我此次回家只为探望父亲,难道这就是谋反吗?”

    蒙武愣了一下。

    “你回家探望父亲,为何不上报?戌边的将军回城必须要上报难道你不知道!”蒙恬在旁道。

    吕丛荣道:“我听闻父亲病重,一时心切。但也不能凭这就断定我们谋反吧,既说谋反,熊零将军肯定少不了,他此刻正在边关,不信你们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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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一看就知。况且说谋反,那军队总在吧,蒙将军不如把整个洛阳找一圈,看哪里有我麾下的士兵?”

    熊零在前阵子就已经走了,吕不韦传出来的讯息是:熊零带兵去了雍城。

    蒙武和蒙恬都疑惑的看着怀瑾,外面忽然传来了阵阵喧嚣,这么大半夜,十分的不合时宜。外面的细作急急忙忙冲进来,报:“外面刚刚来了许多人为文信侯喊冤。”

    蒙武问:“都是什么人?”

    那士兵说:“城里的商人和百姓,足有上千人数之多,我们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85章 收尾

    吕不韦淡定的摸了一把胡子,笑着看向蒙武:“蒙大人,请你把我谋反的证据拿出来,否则,不能服众啊。”

    蒙武看向怀瑾,皱起眉:“这……”

    怀瑾大笑起来,一遍鼓掌一边笑:“高明啊高明啊!吕大人原来一直是在用假消息蒙我呢!您早就和他们串通好了,之前放给我的种种消息全是假的,为的就是这一刻,让全洛阳的百姓都看到你的冤屈,看到大王是如何心狠手辣的残害你,好逼大王召你回咸阳城,你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平息民众的怒火对吧?真是太厉害了,姜还是老的辣啊。”

    吕不韦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已经平了,他看着蒙武:“那么,蒙将军的剑是否可以拿开了?”

    “不可以!”怀瑾也微微笑着,好笑的看过去:“吕大人,您急什么呢?”

    她微微笑着,门外冲进来一个士兵,那人把一个球一样的东西扔在吕不韦脚下,是一颗人头——熊零的人头。那个士兵说:“熊零昨日在雍城起兵,已被斩杀!”

    吕不韦这时才开始有了些慌乱,他死死看着地上的那颗头颅,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吕丛荣更是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他明明回……”

    “回哪儿?回边关?”怀瑾找了个干净的地坐下,一边拿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对屋子里的血腥味有些觉得不适。

    “蒙大人,麻烦你把这颗头拿出去,给外面那些人看看,告诉他们,为什么要拿下文信侯。”怀瑾好整以暇的对蒙恬说,蒙恬应了一声,提着头就出去了。

    外面沸反盈天,叫冤声络绎不绝,蒙恬出去了一小会儿,外面传来了他中气十足的洪亮嗓音:“吕不韦派熊零攻打雍城,熊零等一干叛逆俱已被诛杀……”

    蒙恬喊了这么一嗓子,外面的声音逐渐就听不到了,吕不韦的面目一寸一寸冷下来,直视这怀瑾:“你做了什么?”

    怀瑾挥挥手,让士兵把其余的人全部带走,屋子里只剩吕不韦父子和蒙武。

    “您不是说现在的年轻人都血气方刚劝不住吗?”怀瑾微微笑着,逼视着吕不韦,道:“我知道您实际上把熊零派回了边关,但却让我误以为他去了雍城。说实话你跟我说的任何话我都不会全信,所以我本身也不会相信这件事情。”

    怀瑾继续道:“熊零回边关的路上,我偷了您的虎符,派人给他送了过去。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就是一个不讲道义的无耻之徒。每日照顾您,您屋子里的暗格我全部摸清了。如你所说,年轻人热血,对权利的痴迷是无法想象的,他甚至都没有回信辨别真伪就去了雍城。不过也怪您,难以信任别人,没把真正的计划告诉他,才让我有机会钻了空子。”

    吕不韦听着听着,笑了起来。

    吕丛荣狠狠啐了一声:“无耻小人!”

    “我觉得你骂得非常对,但是我接纳我无耻这件事情,所以这句话对我来说不起作用。”怀瑾轻笑一声,眉目里全是神采飞扬,她说:“吕丛荣没有带兵回来又怎么样呢?只要熊零落网了,你们都跑不掉,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着急。吕大人,您说对吧。”

    “对了,你们还派人去赵国接成蟜呢。”怀瑾摸着下巴作沉思样,她自言自语说:”你们的后路就是成蟜吧,成蟜知道你愿意扶他上位,一定会带兵前来。就算雍城那边失败了,洛阳这边还有成蟜接应,逃到边关有吕丛荣手上那支十万的骑兵。十万骑兵啊,可以自立为王了。”

    吕不韦脸上的肉狠狠跳动了几下,他在这一瞬间几乎有些苍老得不像样子:“赵姮,你很好!”

    “谢谢、谢谢,”怀瑾真诚的拱了拱手:“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嘛!吕大人谬赞了。”

    “此次熊零所作所为与吕家毫无干系,我交出手中的兵符,请陛下宽宥吕家。”吕不韦暴怒过后就冷静下来,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之风度。

    怀瑾拍了拍衣摆上的灰,眼睛笑得弯弯的:“熊零那支队伍已经被收了,您手上的这只兵符,在您和您儿子被我们控制的情况下,恐怕保不了你们。”

    吕不韦盯着她,问:“那陛下想要什么?”

    “你这么多年来收集的所有卷宗还有你安插在朝中的人,我要名单。”怀瑾直截了当。

    吕丛荣在旁大叫道:“什么卷宗什么名单,莫须有的罪名!”

    怀瑾道:“要是不配合,那我们只好把吕家所有人全下狱了,重刑之下,陛下应该能拿到这份名单,嗯,一定可以的。蒙将军,麻烦你……”

    “好,我答应。”吕不韦说,他看了蒙武一眼,又看了看吕丛荣,说:“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好气度。”怀瑾看着他,吕不韦并无多余的表情,只是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吕不韦对她道:“我这一生,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只是没想到在这个岁数,会栽到嬴政手里。今日的结局我早已想到,只是总想再博一博……说到底,还是我老了。”

    怀瑾此时对他开始有些敬佩。

    无论是前面生活中的相处,还是直面危险这一刻的冷静,吕不韦都算得上是个枭雄了。他看得开,因为他之前已经什么都拥有了,如今面对失去,也没有多心痛。

    怀瑾看着他,淡淡道:“你本可以安度晚年,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年轻时一心想挣钱,希望富可敌国;中年时有了财富,又想要权利,于是匡扶先王,也达到了目的;年老之后,希望国家能以《吕氏春秋》里的思想治国,希望自己被后世永远记住,没想到,失败了。”吕不韦这么说着。

    是的他什么都有了,唯独生命不再年轻,一心想留点什么在世上证明自己。但是嬴政一心以法治国,国君才是最大的,怀瑾心想,臣子敢逾越便只有死路一条。

    最后,吕不韦说:“你是我生平见过最会演戏的人,要不是一早知道,我也许就这么被骗过去了。”

    肯定嘛,老本行,怀瑾笑眯眯的,让人押着吕不韦下去了。

    外面的雪依然没有停,怀瑾站在檐下,看着身旁穿梭来穿梭去的士兵,微微出神。蒙恬走到她旁边,笑道:“一段时间不见,你好像长高了呢。”

    “是吗?”怀瑾笑了一声,这话问的,真的好像她的师兄们。

    带着吕不韦府中收藏的卷宗和一份名单,怀瑾就准备随大军回咸阳了。走前去了一趟韩念的驿馆,已人去楼空,桌上留了一块竹板:咸阳再见。

    这个人依然是神秘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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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宗装了满满一大车,这些卷宗上面记载的全是咸阳城一些贵族里的秘闻,及官员们私下的一些事情,不过很大一部分是先秦王时代的。怀瑾那天随手打开一个卷宗,看见上面写的某年某月某日,后宫某妇人和某宦官在某某处干了某某事……看完这个怀瑾立即把东西放回去了,这等事,还是让嬴政看吧。

    不过吕不韦这卷宗,有点像她以前在解忧楼里,让人偷偷记录下在那里喝酒官员的言论。这不算什么情报,甚至很多都是琐碎事,但往往细微之事决定了结果。她知道,这次回去,朝堂之中该换血了。

    章台宫的每一寸都被大雪覆盖了,只要延伸向上的台阶被清扫干净,怀瑾穿着嬴政赐给她的貂裘,头上戴着镶嵌了明珠的貂帽,脚上蹬了一双华贵的皮靴,她稳稳的走过台阶,走进了章台宫。

    宫殿里放了两个大火盆,地上铺了毛毯,嬴政坐在上面抱着扶苏玩耍。怀瑾上前见了礼,嬴政回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说:“回来了。”

    “肥奈了……”扶苏已经开始学说话了,一说话口水就往外冒。

    怀瑾低低嗯了一声,道:“回来了。”

    “这趟差事办得不错!”嬴政赞赏道,他把扶苏交给老猎,吩咐:“把他带到后面去玩。”

    怀瑾低声在旁汇报诸项事宜,最主要的还是从吕不韦那里带回的卷宗,卷宗由蒙恬看管着,而她身上带着吕不韦写出的一份名单。

    将名单递上去,嬴政看了一眼,嘲讽道:“都到这地步了,还想耍滑头。”

    怀瑾不解,嬴政将名单摊开,指着上面的几个名字,说:“这几个人是王翦的人,绝不可能背叛寡人。这份名单真假掺半,回头你……罢了你还是先休息吧,我让尉缭拿这份名单去对照卷宗,钉子一个一个的拔。”

    怀瑾点点头,道了声是。嬴政欣慰的拍拍她的肩,喜气洋洋的说道:“这趟辛苦尚书令大人了,回去歇个十天半个月,赏赐已经送到你家里了。等一切都稳定下来,寡人会给你论功行赏的。”

    怀瑾疲惫至极,行礼道谢,然后退下了。

    去了在宫外的那套宅子,嬴政派了自己的最大的车架把怀瑾送了回去,其实也没有多远的路,不过是嬴政为了彰显对她的恩宠。

    宅子里比她离去时要干净整齐得多,院子里摆了七八口大箱子,夏福正在清点里面的赏赐,庄老头夫妇搬了两把躺椅坐在檐下,看着夏福做事。

    “小娃回来了!”庄婆婆一看到她,就站起来,她手上拄了一个拐杖,应该是夏福给做的。

    怀瑾几步上去将庄婆婆扶住:“坐下吧 。”

    “主子,回来了!”夏福眼睛亮亮的,他说:“大王赐了好多东西下来!”

    “你收吧,我回去睡一觉,有些累。”怀瑾径直回到房间,把帘子全都拉上,脱了衣服直挺挺躺在床上。这一刻,才觉得安心了。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也没有做什么梦,这一觉睡的特别好,直接睡到了第二日傍晚。她脸上睡痕未消,呆愣愣的睁着眼睛醒了一会儿神,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她往外叫了一声:“夏福?”

    那边声音停了一下,门外进来一人,正是甘罗。他站在屏风旁,笑道:“睡醒了啊?”

    怀瑾失笑,给身上披了一件衣服,问道:“你难道不是应该待在雍城吗?”

    “雍城又没有什么事,我前几天听说你要回咸阳,就早早回来等你了。”甘罗走到床边,刷的一下拉开帘子,外面的白光照进来,怀瑾一下被光刺的睁不开眼。外面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原来她睡觉的时候,天上又开始下雪了。

    天上也是一片白,不像是黄昏,像是清晨。

    “老尉呢?”怀瑾推开窗,探头去看窗下的兰花,有好几盆都被冻坏了。

    甘罗道:“老尉、李斯、冯去疾这三个文臣,昨夜就被陛下召进宫了,看卷宗呢,我看那一大马车的竹简,没个几天几夜,怕是出不来了。你把窗关了吧,冷风嗖嗖的,热气都跑完了!陛下还想让我帮忙呢,我可不乐意干这苦活!”

    怀瑾嗯了一声关上窗,然后去窗子外面把兰花搬进来,夏福一见她亲自动手,忙上去帮忙一边说:“前些日子天冷,一到晚上我就把这些花搬进去了,昨儿清点东西,不小心忘搬回来了,都怪我。”

    “没事,还能养回来。”怀瑾安慰道。

    甘罗见她对这十多盆兰花宝贝的跟什么似的,问道:“你这么喜欢兰花啊?”

    怀瑾把花搬到了火盆附近,没注意听甘罗说什么,夏福在旁嘴快,接道:“张公子才喜欢兰花,主子是因为……”

    话一出口,夏福就觉不妥,讪笑两声住了口。甘罗嗅到八卦的味道,追问:“张公子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86章 娼妓馆

    怀瑾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他们:“什么啊?”

    也不知是真没听清还是装傻,甘罗抿嘴笑了一声,不再问了。怀瑾把盆栽全弄好之后,头上已是沁了一层薄汗,她插着腰,气喘吁吁的对夏福说:“家里有没有吃的?”

    夏福忙答应道:“厨房里还有午时吃剩下的饭菜。”

    “去给我热热,饿死我了。”怀瑾坐下,倒了一杯茶,茶应该也是早上烧的,都凉了。

    甘罗把她手里的杯子抢过来,把冷茶倒了,然后重新把小炉子支起炭火,道:“古代可没有疫苗,千万别感冒了。大冬天喝这么冰的水!”

    怀瑾摇头笑了笑,甘罗的本质其实是个话痨吧!不过论起身体不好,她倒觉得自己比甘罗身体要好,甘罗看着像贫血似的,脸色终日苍白。

    “朝中现在怎么样了?”空隙间怀瑾又想到了公事。

    甘罗道:“人人自危,等到所有卷宗理明白了,就是陛下该算账的时候了,哪个当官的会真正两袖清风呢?不过我猜测陛下只会追究吕不韦一党的官员,其他的……估计小惩大戒吧,你觉得呢?”

    怀瑾点头,认为这话十分在理,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在家休息半月,秦国朝堂上一波大换血,在朝堂上许多官员被就地革职。尉缭手拿卷宗把那些官员的罪名全罗列了出来,什么时间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全都被说了出来。几乎九成的官员都有犯事,严重的有叛国行为,轻微的有逼死个把民女霸占几亩良田之类的。情节严重的死刑和罢官,轻的就是罚俸禁闭。

    秦国朝堂上的风气顿时一紧,短时间内再无人敢不尊律法,嬴政真正是大权独握。

    同时,吕不韦全家都被圈禁起来,禁止与任何人接触;李斯和冯去疾分别被立为左丞相和右丞相;蒙恬升为卫尉,掌管整个咸阳宫的卫兵;而怀瑾摇身一变,成了中常侍,这个职位只是一个虚衔的加官,只有大王的宠臣才能获此号;一时间她府上前来道贺的人是络绎不绝,怀瑾不胜烦扰。

    府上就那么大,两间房一个院子,哪招呼的了那么多人,因此只好躲去理尉缭和甘罗家里避难。他们家总共就三个仆人,分别叫熊大、熊二和光头强,听名字就知道是甘罗起的,怀瑾听完愣了许久,然后发出一阵爆笑。

    和甘罗一起坐在他们后湖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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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亭里,吹着冷风裹着貂,三人一起坐着冬钓。湖面上早就已经结冰了,不过此时上面被凿了三个洞。

    “你什么时候回去干活,都歇了这么久了,陛下问了我好几次。”尉缭老神在在,他左手拿了一支茶壶,好不自在。

    怀瑾缩在貂里,摸了摸自己冻红的鼻子,道:“不是我不想去伺候着,我是真有伤。”

    甘罗嗤笑道:“懒就懒吧,你在洛阳顶多干点活,怎么又有伤了。”

    怀瑾淡淡道:“当初落入渭水中,天气严寒,我身体受创很严重,一入冬骨头就疼。”

    甘罗和尉缭俱是一愣,尉缭温和的看着她,关切道:“怎么不早说,让阿罗给你开点药,他总捣鼓各种各样的药丸。”

    怀瑾摇摇头,应该是受冷受寒引起的风湿之类的疾病,这个是没有办法根治的。甘罗立即就把钓鱼竿放下,起身跑出去。

    “你干什么去!”怀瑾在后面大叫道。甘罗边跑边回头答:“给你配药去!”

    “都不知道我什么病就配药去了?”怀瑾哭笑不得。

    尉缭笑道:“阿罗医术很高明的,刚刚你不是说落水之后才有的病吗?他肯定是已经知道什么情况了,不用担心他。”

    尉缭不是相貌出众的男子,但身上淡然的气质让他的笑容看上去格外让人舒心,怀瑾点点头,不再去管他了。

    两人钓着鱼,怀瑾问道:“朝上已经全部肃清,宫里呢?”

    “宫里不知道,是陛下命王后亲自处置的,听说,被杖杀了有三百个宫人。”尉缭说。怀瑾叹了口气,这个冬天死了太多人了。

    天黑,他们拎着鱼去了怀瑾家里,夏福做了新鲜的鱼汤。桌边庄老头夫妇、甘罗、尉缭、夏福和她一起围坐在桌边,架着火炉喝着新鲜的鱼汤,其乐融融。

    饭桌旁堆了十多包药材,是甘罗给她配好的,还嘱咐了夏福日日煮药给她喝。怀瑾忍不住笑:“得,以后天天得吃苦了。”嘴上虽抱怨,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庄婆婆煞有其事的说:“要不要每天喝两包啊,这样好得快一点。”

    “婆婆,这药得慢慢喝,不然喝多了就补过头了。”甘罗认认真真的解释道。

    正吃着饭呢,门外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夏福忙去开门。

    门外是当初跟着她的助手:阿大和阿小,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赵大人,大王急召您入宫。”

    不容整理,撇下了一桌人,怀瑾跟着急匆匆的去了。

    章台宫仿佛被冰冻住一般,静悄悄的,只有火盆被烧的噼里啪啦响。嬴政坐在榻边,抱着头一声不吭,老猎站在旁边一脸担忧。

    “陛下,何事诏臣?”怀瑾行完礼,赶紧问道。

    嬴政缓缓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他看着怀瑾,声音沙哑道:“寡人把王后悄悄软禁起来了……”

    怀瑾一惊,嬴政最爱的就是王后芈荷,怎么会?见嬴政神色,怀瑾小心翼翼上前了两步,问道:“不知……发生了何事?”

    嬴政从枕头下面抽出了一卷竹简递给她,怀瑾恭敬的接过,打开一看,觉得有些心肌梗塞:王后泄漏国情于楚,少府令收金银若干,替王后传递书信。

    芈荷虽然是楚国的公主,但是这个时代的女人,结婚了就视为是夫家的人,谁曾想王后会干这种事。说好听叫传递消息,说不好听就是楚国的细作。难怪嬴政这幅神情了,那可是他深爱的女人。

    怀瑾心一凛,问道:“陛下想怎么做?”

    “寡人想要知道王后的书信中到底写了什么,但这事过手人是原布吉,想来只有他知道,寡人担心自己盛怒之下,原布吉会跑,所以没有打草惊蛇。”嬴政闭上眼睛,双手抱住脑袋,痛苦道:“你去帮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书信内容撬出来……也许王后在信里并没有说什么……”

    嬴政居然称“我”,想来是有些糊涂了,怀瑾立即抱拳:“请大王放心,臣会想办法。”

    “把蒙恬叫上,让他在旁助你。”嬴政又嘱咐道,他迷茫又纠结的神色,让怀瑾忍下了想问的话:如果王后真的传递了重要消息回楚国,您会如何?

    嬴政的为人,她算是摸的比较清楚,爱恨分明。平时看着懒洋洋,内心黑着呢。他是一个既薄情又重情的人,从他吃饭就能看出来,喜欢吃一道菜就恨不得一气儿吃到腻,可是吃腻之后就再也不会上那道菜了。

    或许,他会杀了芈荷?

    怀瑾不知道,但她知道嬴政此刻的痛苦。

    回去和甘尉二人商量之后,她早早就睡下了。

    第二日清早,蒙恬就出现在自己家门口,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衣,看着像个读书人。见到怀瑾,他礼貌的打着招呼:“赵大人,陛下派我来保护你。”

    蒙恬真的就是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开朗,言语中又很谨慎,同时也有着年轻人的稚嫩。怀瑾让身请他进门:“进来喝口茶吧,我还没有洗漱呢,你起的真早。”

    “还好,今日起的还算晚了。”蒙恬抿嘴一笑,脸上就有一个小酒窝。

    怀瑾让夏福打水洗脸,一边对蒙恬说:“蒙大人,我家里没有仆人,茶在桌上,麻烦你自己动手了啊……”

    蒙恬道:“好的,知道了。”

    等怀瑾穿好衣服收拾完,蒙恬一杯茶还没见底,看样子不是个喜欢喝茶的人。怀瑾走过去,叫道:“走吧。”

    蒙恬立即站起来,问道:“去哪里?”

    “去我邻居家。”怀瑾说着就往门口方向去,蒙恬连忙跟上,走到院子里见到窗子下面的十多盆兰花,他频频看了好几眼,然后忍不住赞道:“冬日里你的兰花居然还开得这么盛。”

    怀瑾得意道:“养得好吧?”

    蒙恬说:“极好的,很美。”

    怀瑾更得意了,那是自然的,谁见到她的兰花,都会夸赞,说明是真的好。

    走个几百米,就是尉缭那边了。

    没有门房通传,蒙恬看见府门前的两块牌子,脸上一阵抽搐;怀瑾直接带着蒙恬走进去,一进去蒙恬就到处东张西望,他忍不住道:“原来甘罗大人和尉缭大人的府上……是这样的。”

    “你是第一次来吗?”怀瑾惊奇道,他们相识得应该比自己早吧。

    蒙恬道:“以前虽也见过二位大人,但多是跟在父亲身后见的,平时都没怎么说话,更别说来他们府上了。”

    怀瑾哦了一声,明白了。蒙恬以前只是一个卫士令,甘罗和尉缭是公卿级别的大官,蒙恬自然是不能平交的。

    径直走到尉缭房间,尉缭早已穿戴完毕,见怀瑾和蒙恬,他迎出来:“走吧。”

    蒙恬糊涂道:“啊,又去哪儿?”

    “娼妓馆。”尉缭说着,偕着怀瑾已经往外走了。

    蒙恬呆在原地,涨红了脸,抓了抓脖子:“啊,娼妓馆???”见二人已经走出十多步远,他忙跟上去。

    前面那两人在一处种满爬藤类植物的窗前停下,敲了敲,那唯一没被藤蔓爬住的窗户打开,甘罗揉着惺忪的眼睛,对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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