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本就是故意逗她说话,因此就憨憨的挠着头:“是小人没见识,小姐绣的真好看,跟活了似的。”
桓予情在她头上点了一下,然后道:“你一个小男孩,哪知道这些。说起来,你这样小的宦官,应该是从小就待在宫里的吧,你是几岁入宫的啊?”
“其实也没有很久。”对于这些问题她都是含糊带过,看着桓予情手里的护腕,怀瑾故意问:“小姐这幅护腕是给桓将军做的吧,你们兄妹感情真好。”
“这是……”桓予情想说这是做给另一个人的,可是一张嘴脸就红了,怀瑾看她这幅少女怀春的模样,便笑着抚掌:“我知道啦!”
桓予情看着她,好奇道:“你知道什么啦?”
“这是做给你的心上人的!小人想起来似乎听人说过,鸳鸯是……成双成对的鸟!”怀瑾眼睛熠熠发光,看着桓予情,道:“所以肯定是绣给小姐的心上人的。”
桓予情抿着嘴笑:“你一个小宦官,还懂这么多呢!”
“是呀,是呀。”怀瑾点点头,天真烂漫的笑着:“也不知是谁这么好福气,得了小姐亲睐。”
桓予情紧紧握着那副护腕,渐渐出神,那个挺拔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时常来府里找哥哥喝茶,他经常会说战场上的一些趣事给她听,后来……后来她就认定他了。只是这事,却不知如何跟哥哥说,哥哥应该也不会反对吧,他们关系挺好的。
想着想着,她自言自语的出声:“也不知……他此时在做什么?”
怀瑾眼瞅着她脸红了又红,柔美的眼睛里全是思念,便问:“小姐说的谁?”
桓予情回过神来,红着脸问她:“小赵,你知道……我哥哥他们住在哪里吗?”
“知道呀,他们住在南边的殿里,小姐想去探望桓将军吗?向王后通报一声,便能过去了。”怀瑾说。
桓予情想了想,道:“我担心他……们每日繁忙,不好去打扰,还是算了吧。而且去叨扰王后也不好,此次来的女眷那么多,王后看顾她们也很忙……”
想去,又怕麻烦。
怀瑾想了想,自告奋勇:“不如小人带小姐去南殿吧,小人对各处宫殿都熟,倒是知道有一处小门是无人看守的……”
“不好,”桓予情坚定的摇头:“不可如此鬼鬼祟祟的,被人知道,恐被怪罪。”
怀瑾怂恿道:“不会呀,很多人都会走那边,又方便又近。前几天还看见别的小姐也从那个方向出入呢,小姐只是去看望兄长,怎么会是鬼鬼祟祟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74章 两头官司
桓予情的坚定就有点动摇了:“真的吗?”
怀瑾点头:“真的啊。”
静静地等着桓予情,她还是摇摇头,转身去做别的事了。
但天刚擦黑的时候,桓予情咬着唇,纠结的说:“小赵,要不你还是带我过去看一下?我实在……很挂念……兄长。”
怀瑾笑嘻嘻的应了,然后就带着她去了通往南边殿宇的那座小门。到了门边,怀瑾指着回廊,说:“从这边一直走,第七间殿就是桓齮将军居住之处,与他相邻的是杨端和将军,小姐莫走错了。小姐见兄长,小人就不跟着凑热闹了,在此处等小姐,小姐快去快回吧。”
桓予情就的笑容掩饰不住,点头道了声谢,飞奔过去了。
她一走,从暗处就出来了三个人,蒙恬走到怀瑾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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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刚才桓予情消失的方向,问:“这扇门的守卫是以后都撤掉,还是只有今天的撤掉?”
蒙恬带着那两个原本戍守这个小门的两个侍卫,三人面色全是疑惑,怀瑾含笑行了一礼:“三天就行,三天后麻烦把这扇门堵了。”
蒙恬道了声知道了,十分好奇:“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年轻英气的脸上布满探究,怀瑾发现了他一个毛病,蒙恬似乎从来不会掩饰自己任何情绪。明明这人是秦朝名将蒙武之子,是受尽最好教育的世家子弟,听说还是打小就跟着嬴政的。但是真的,心思简单的不像话。
咳了一声,怀瑾说:“天机不可泄露。”
蒙恬抓了抓脸,道:“你怎么跟甘罗大人似的,他也特别爱说这句话。”
又听到了甘罗的名字,怀瑾心道,也不知他何时从外面回来,真是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怀瑾开始赶人:“蒙大人,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天都黑了!”
“我,我现在只是卫士令,还不是大人呢。”蒙恬不好意思的说。
怕桓予情随时会回来,怀瑾连忙把蒙恬赶走了。一个人守在这扇门前,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桓予情就回来了,小脸红扑扑的,神情极大的满足。她是一路小跑回来的,娇喘连连,她捂着胸跟着怀瑾往回走。
怀瑾就问她:“小姐见到桓将军了?”
“嗯,见到了。”桓予情死死压抑住兴奋,她走在走廊里,就差快乐的转圈圈的,走路都是轻盈的几乎要蹦起来。
怀瑾心知肚明,少女的这种快乐是为何而来。
这日桓予情睡前喜滋滋的跟她说:“小赵,真是谢谢你。”
怀瑾含了个得体的微笑:“小姐赶紧睡吧。”
不必谢她,她会有愧疚感的。
接下来的三天,每天晚饭后,桓予情都会从那道小门去南殿那边,每天都是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的回来。白天的时候,别的小姐去邀她玩,她都是坚定的拒绝,然后日夜赶工做那副护腕。
那副护腕终于做好了,但是那道门却突然多出了两个守卫,桓予情过不去了。
“不是说没有人看守吗……”桓予情的细眉皱起来。
怀瑾说:“这……小人也不知道啊,以前真的没有人看守的。可能……可能被管事的人发现了,就派人看起来了。”
桓予情郁闷的嗫嚅:“可是我今天约了……不能失约的……”
怀瑾善解人意的凑过去:“小姐约了谁?不如奴才去帮您说一声?小人是宦官,在芷阳宫里倒是到处都能去。”
“这……”桓予情看着她小小的身量,思来想去,一个小宦官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她把那对护腕递给怀瑾:“我与一个人有约,可是今天去不了,不然你帮我走一趟?”
怀瑾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小姐放心吧,只是跑个路,包在奴才身上了。”
桓予情不疑有他,走到案边提笔写信,怀瑾在旁边看着,羡慕的说:“小姐真厉害,会写这么多字,小人看着真是……以前带小人的师傅也教写字,可奴才真是一看到字就头疼!”
桓予情更加放心,柔声道:“我也只是略识得一些字,你既不会写字,不如我教你吧,左右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怀瑾看上去仿佛头都大了,抓着头发:“小姐你就别为难小人了,小人是真的少了那根筋。”
桓予情听着虽然想笑却也很安心,想了想,她还是把信中的称呼用刀片划掉了,这样比较安全。
写完信,桓予情就把信和护腕一同教给怀瑾,说她的朋友在南边宫殿的一处角上等着。
怀瑾答应着去了,她去到桓予情指的那个地方,是一个放水缸的角落,又黑又暗,那里有一个高挑的身影等在那里。
看身形,是个男子,并且是个很年轻的男子。走近了,感觉到那个男子身上隐藏的杀伐之气。
“你是谁?”那个男人问她,黑暗中看不清脸,男人却能分辨怀瑾并不是他等的人。
怀瑾低着头:“请问阁下是桓小姐的朋友吗?”
男人迟疑了一声,道:“我是。”
怀瑾把护腕和递上,说:“小姐今日无法前来,派小人将这对护腕和这封信送过来。”
并无多话,男人没有问,怀瑾也没有说多余的话。送完这些,怀瑾便往回走了,穿过那道小门,怀瑾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看字迹,赫然是刚刚桓予情写的那封。她不过,是把这封信又复刻了一遍而已,字迹并无太多区别。
信上的内容是:在行宫中相见不易,郎君保重自身,秋收时分,妾等大人上门提亲。
调了个头,怀瑾往北边的一处宫殿过去,吕不韦一家人全住在那里。在南北相接的宫墙前,有一个男人在那里等了许久。这个男人三十岁上下,蓄着小胡子,颧骨有点高,脸颊两边的肉有些往里凹。
“吕大人,久等了。”怀瑾过去行了个礼。
那男人一看见怀瑾兴奋不已,上前询问:“小姐今日可有话带过来?”
这个男人是吕不韦的小儿子吕丛武,自从芷阳宫第一日的宫宴上见到桓予情之后,他就每日一封信送到西殿,这些信件全让怀瑾截了下来,一封没让桓予情见着。每天晚上的这个时候,怀瑾就会给他带来桓予情的“口信”。
“小姐今日让奴才带了信过来。”怀瑾将怀里那封信递过去,吕丛武看完信,激动不已,上前两步追问:“予情当真这么说?”
怀瑾低着头:“奴才不知,只是这封信是小姐让奴才亲自交到大人手上。”
“好,好,好!”吕丛武点点头,小胡子都激动的颤抖起来,半晌,他说:“可否约见小姐一面?”
怀瑾脑子极速转了一下,然后回答:“这……西殿是各宫夫人和各位命妇女眷所在,恐怕有不便。”
吕丛武压抑着兴奋,低声说:“我可让我姐姐吕夫人安排,光明正大的去见她。”
嬴政的一位夫人吕丛兰确实就住在西殿之中,吕丛武去拜访姐姐,确实是可以进去的,不过……转瞬想了一下,怀瑾道:“奴才需要先告诉小姐一声。”
“好好好,我等着就是。”吕丛武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你告诉小姐,予情,就说,让她等着我,我一定娶她进门。”
怀瑾心中冷笑一声,答应着去了。
夜色已深,怀瑾准备去自己的小屋子里休息,她的房间在东边的殿里,是随着嬴政住的。走了一会儿,有些后悔,怎么没有提个灯笼出来?一个晚上几乎跑完了整座宫殿,此时天黑,路都有些看不清了。
慢慢走到东边,廊下的灯笼多了起来,怀瑾加快了步伐,往自己的小屋子里去。屋子里亮着灯,想必是夏福在等她。
推门进去,夏福果然在擦地板;但榻上,躺了一个人——却是嬴政。
“陛下。”不惊不惧,怀瑾端正行了个礼。
嬴政一手撑着头,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懒懒的躺着,看见怀瑾也不起来,老猎在旁边给他打扇子。他说:“自搬到芷阳宫,尚书令大人真是整天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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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着影子。”
“陛下这不是见到了?”怀瑾笑道,故意叹了口气:“为陛下辛勤做事,陛下反而责怪臣,臣真是委屈的紧啊。”
跟唱戏似的,怀瑾假哭抹着眼泪。
嬴政很给面子的接道:“爱卿辛苦,只是西、南、北三座殿日日见你跑,就是不来寡人的东殿,看来爱卿是一点都不想寡人,寡人可是想你得很。没有尚书令大人替寡人念诵奏疏,寡人批文都没劲了。跟寡人说说,你都忙了些什么,寡人好奇的很。”
他语气表情看着是痛心疾首,身体却一动不动,仿佛钉在了床上一样。夏福和老猎都是一脸: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怀瑾演不下去了,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请陛下静待,到时候自然有结果。”
“好好好,寡人不问。”嬴政慢吞吞的坐起来,老猎上前替他穿好鞋,把嬴政搀扶起来。嬴政往外走,边道:“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早些休息。”
嬴政一走,怀瑾就问夏福:“陛下来了多久?”
夏福刚想说话,门外嬴政突然探过头:“寡人就来了一小会,半个时辰而已。”
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嬴政却心情大好的走了。怀瑾提着心,看嬴政这次是真的走了,才关上门,躺上了床,床上还有嬴政身上的余热。
“陛下有和你说什么?”怀瑾踢掉鞋,把外衣也把拉掉,躺好。
夏福把抹布放下,说:“就问了一些以前在齐国读书的事情,问你读书好不好,在齐国的生活什么样子,就是和我闲聊了几句,其他的……”夏福又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无遗漏,才说:“其他的没问了。”
怀瑾问完,枕着手就睡了。夏福收拾屋子的动作放轻,把灰尘全都清理干净了,夏福支起屏风,在怀瑾旁边打了个地铺就睡下了。
翌日清晨,怀瑾一起床就去桓予情那里当差。桓予情明显是做了个好梦,精神特别好。见着怀瑾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叫她吃东西。
“东西送到了吗?”桓予情似乎还带了一丝讨好的意味。怀瑾一边吃糕点,一边点头。桓予情问:“他说什么了吗?”
怀瑾歪头想了想,道:“没说什么,但是看着很高兴的样子。”
桓予情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样,高高兴兴又端了两盘点心过来,似乎要身体力行把所有的感谢变成点心,全都塞到怀瑾肚子里。
桓予情心情极佳,道趁着上午太阳还不毒,决定去外面走一走。怀瑾心道,这个宅女终于想出门了。但是刚收拾好正准备出门时,有一个宦官来请:“吕夫人今日宴请各位小姐一同品茶,派小人前来通传。”
“这……”桓予情想了一下,吕夫人是大王的宠妃,不去实在是不好,犹豫一瞬就答应了。怀瑾暗觉不妙,应该是吕丛武来了,谁知他如此迫不及待?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冤死芳婚
吕夫人是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在宫里这么久,嬴政最喜欢的就是王后,几乎很少见到他宣别的妃子到章台宫。而她也从没有在朝会上露过面,认识她这张脸的,现在还没有多少人。应该不碍事的,怀瑾心想。
等到了吕夫人殿里,怀瑾顿时就不紧张了。西边殿里所有的官员家属都来了,乌泱泱挤了一堆人,谁会在乎她这么一个瘦瘦小小的宦官?怀瑾跟着桓予情淹没在人群中,远远的,她看见吕夫人旁边坐着吕丛武。
吕丛武在人群中搜寻着桓予情的身影,看到这边后,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在吕夫人耳旁说着什么。吕夫人也看过来,桓予情尚不知情,在最边上的角落里安静的坐着。
“桓小姐,夫人叫您过去。”上面的宦官声音尖尖的,大家一下安静下来,看向这边,怀瑾低着头,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桓予情呆了一下,然后就上前去了,端正的见了个礼,吕夫人却亲热的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坐着。
“桓小姐真是生的如芙蓉花一般好看。”吕夫人拉着她的手说。
其实吕夫人也不大,看着就二十来岁的年纪,说话却老气横秋,难怪嬴政从来不怎么召见她,怀瑾心想。
那厢桓予情有些迷惑,不知为何这位娘娘突然这么捧着自己,但出于闺中教养,她谦虚的推让了一下。
吕丛武在吕夫人另一侧,目光炯炯,眼珠子都快掉到桓予情身上了,桓予情犹未察觉。
“桓小姐正妙龄,还未婚配吧。”吕夫人拉着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桓予情低着头,回了声是。
吕夫人又问:“可有中意人了?你兄长是我父亲的得力干将,我们两家也是一直交好,你便把我也当姐姐一般。若有意中人,可说予姐姐听,姐姐去陛下那里给你求一道旨意,让你风光大嫁!”
在场未出阁的女孩们听到这话,纷纷打趣:“夫人真是和善。”
而被问的桓予情本人却是低着头,两颊微红,那模样任谁看了都能明白是咋回事。怀瑾远远的看到吕丛武也是一厢柔情看着桓予情,吕夫人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满意的点头。
怀瑾暗笑道,桓予情虽有情,这情却不是对着你的。座上那三人,各自会着各自的意,怀瑾看了一会儿,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桓予情也是坐在吕夫人身旁。怀瑾全程都低着头,席中随侍众多,没有人注意到她。吕夫人说话的时候,怀瑾趁所有人不注意,在桓予情的酒中放了一点东西。
眼见着桓予情喝下之后,渐渐的就没有力气了,众人见吕夫人抬举她,纷纷望过去,关心道:
“桓小姐怎么了?看着不适的样子?”
“是不是喝醉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心,桓予情有些不好意思,就站起来推辞道:“恐是喝了酒,头有些发昏,臣女可否先行回去?”
吕夫人欣然应允,对旁边的吕丛武说:“丛武你送一下桓小姐。”
吕丛武喜不自胜的站起来,大家都露出了然的神情:怪道吕夫人会抬举这个桓小姐,原来如此。
怀瑾扶着桓予情出去,走到外面廊下时,桓予情连走路都开始有些不稳了。怀瑾身量小,几乎扶不动,吕丛武忙从旁边托住桓予情的肩:“我来吧。”
吕丛武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怀瑾低声道:“女子的闺房,除了丈夫和父兄,别的男子进出恐怕……”
吕丛武想了想,觉得有理,便让那两个小厮先回去了。
一路到了桓予情住的那所殿室,此时桓予情似乎都有些半昏迷的状态了,甚至不知道是谁在扶她。吕丛武道:“我去请个医师,也没有很多酒,如何醉成这样?”
“怎敢劳动大人,小人这就去请。”怀瑾低着头说,吕丛武只觉眼前这个宦官甚是有眼色。
把桓予情放在床上,他痴痴看着桓予情,头也不回:“快去吧,回头给你赏钱。”
“是。”怀瑾嘴角抽了抽,浅浅的笑了一下。出去前她点燃室内的熏香,把门窗都轻轻关上了。吕丛武仿佛痴汉一般,什么都察觉不到。
熏香散发出诡异又醉人的味道,怀瑾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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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走出去,关上了门。她并没有去请医师,而是掉了个方向去了这座殿室的后窗,静静的等着。
也没有多久,里面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衣服的摩擦声、男人意乱情迷的情话、还有桓予情有气无力的呼救,一声声的,像小猫一样,让人怜惜。
里面传出来的声响又变了,怀瑾突然有些面红耳赤,但是紧接着心一沉,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无耻。
不过她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了,不是吗?
早就想好了的事情,在这一刻,又生出这些愧疚之心,给谁看?怀瑾自嘲的笑了一声,颓然的坐在窗户外面。
里面动静好一会儿才停,她听见男人穿衣服的声音,还听见吕丛武低声的承诺,听见重重的一巴掌响起。又坐了一会儿,听见那边门开了又关,她知道吕丛武走了。
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怀瑾绕到前门进了屋。
屋里浓郁的香气叫她有些不能忍,忙推开了门窗,一股淫靡之息充斥在鼻尖。怀瑾一点也笑不出来,她往里面走去,桓予情衣衫褴褛的躺在床上,肩上的皮肤青紫相交,身下裸露着,红白液体在床上蔓延开。
“哥哥……”桓予情似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怀瑾站在床边三尺之处,一动不动,桓予情看着她:“去找我哥哥……”
她一只手掩着面,羞愧难当,可是她没有力气,连床单都拿不动。怀瑾深深呼出一口气,从地上捡起被子盖在她身上。
“桓小姐,你怎么了?”怀瑾仿佛被吓坏了一样,戏,还是要演的。
桓予情的眼泪从指缝里滴出来:“吕丛武!你快去叫我哥哥!我要我哥哥替我主持公道!”
怀瑾吓懵了似的,连忙出去,一出门脸上就面无表情了。她直奔一个小偏殿里去,里面一个与她同龄的小宦官,怀瑾见了他,就道:“小赵,快穿衣服跟我走。”
这名小宦官也叫小赵,是一开始分配到桓予情殿里伺候的宦官,这些时日怀瑾顶了他的身份,将他安排在这个偏殿里等待消息。他的身型远远看着神似怀瑾——这个人也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
小宦官一见到她,就跳了起来:“现在就去吗?”
“去,去桓齮将军那里,说她妹子被吕相的儿子玷污了!”
交代完这些,她火速找到夏福,把夏福叫了过来,两人赶往桓予情处。桓予情听到脚步声,挣扎的坐起来,她的身体力量在慢慢恢复。
脸上泪痕已经干了,她看着怀瑾:“我哥哥呢?”
“桓将军马上就来。”怀瑾给了夏福一个眼神,夏福示意,飞快的绕到桓予情身后,手中是早已准备好的白绫,
光滑的绸缎勒住她的脖子,桓予情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睛睁的大大的。怀瑾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瞳孔慢慢变得涣散,看着她逐渐没了气息。
“对不住你。”怀瑾走到尸体面前,语气平静:“怪就怪吕丛武喜欢你,怪就怪你是桓齮的妹妹,莫记恨我。”
你是那么文静可爱的女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夏福比她更冷静,虽然她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夏福却说:“主子,是我杀的她,跟你没关系。”
怀瑾嗯了一声,任由夏福把桓予情的尸体在梁上挂好。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去了。
房间里的熏香也全被拿走,把屋里的痕迹打扫了一下,怀瑾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香囊,是吕丛武进屋时,从他身上顺的。
看着屋内一片狼藉,怀瑾把香囊扔在了床上。
做完一系列事情,怀瑾在屋里各个角落又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遗漏了。她叫上夏福,关上门,出去了。
走出很远,听到离开的方向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和各种嘈杂的声音。
怀瑾加快了脚步,走得跟跑一样,最后干脆飞奔起来,一直跑到自己的屋子里,她进去,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夏福沉默,在外面坐下,守着。
本来打算在芷阳宫住到立秋再回咸阳宫,谁知会发生这么大一件事情——桓齮将军的亲妹子被吕相国的儿子奸污,上吊自杀了。
桓齮出身贫苦,亲人唯有桓予情这个妹妹,当下就带着妹妹的尸体上了庙堂,问吕不韦讨要说法。
而吕不韦有心维护这个老来子,竟在朝上说是桓齮之妹勾引在先。一向忠心的部下铁了心要把自己的儿子搞死,据说吕不韦很是头痛。
朝堂之上争论无果,嬴政道桓齮将军是吕相您的部下,寡人不好作声,要不你们回去自己解决?
于是乎,桓齮将军就裹着一肚子怒火与怨怼,带着妹妹的尸体回去了,走时扬言一定会杀了吕丛武。
这趟消暑之行到了这一步,实在没必要进行下去了,嬴政手一挥:寡人好心让大家一起来避暑,没想到会搞成这样,寡人也没兴趣了,大家都散了吧。
于是又回到了咸阳宫,大家也各自回去了。只是后面没有人敢提这件事情,可见吕不韦的权利高到了哪一步,竟无一人敢为桓予情发声。
而回到咸阳的第一晚,吕丛武死了。死在家中,被人一剑抹了脖子,不知道行凶者是怎么溜进吕府的,没有人看见凶手的样子。但是吕府的人一口咬定,一定是桓齮杀的。
吕不韦怒不可遏,立即向嬴政请求:罢免桓齮的官职。嬴政只是说:并无真凭实据,容他再调查一番,然后将吕不韦先打发了回去。
嬴政在章台宫的正殿里,笑得在榻上打滚,老猎跟个护雏得母鸡似的,守在旁边生怕他掉下去。
“听说吕家和桓家都在办丧事,城中所有乐师全被他们两家叫过去,说绝对不能让对方的哀乐高过对方。”嬴政看着奏章,快乐之情溢于言表,十分不厚道。
怀瑾道:“好歹死了人,陛下笑声略收一收。”
嬴政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手揉着肚子,笑道:“寡人知道,寡人就是控制不住。尚书令大人啊,你可真是厉害,只用了一个女人,就把桓齮逼得和吕不韦反目了。桓齮现在这个位置是吕不韦一路提拔上来的,桓齮可是他最忠心的狗。”
嬴政在床上滚了一下,到了床边,他躺着,伸手在怀瑾肩上拍了一下:“尚书令大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惊人,寡人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作者有话要说:
第76章 救命恩人
怀瑾笑而不语,过了会嬴政笑够了,便问:“吕丛武真的是桓齮杀的吗?”
“桓齮忙着办丧事,哪有时间去杀人啊?”
嬴政好奇不已:“那是谁?”
“是桓小姐真正的心上人。”怀瑾神秘兮兮的笑了一声。
夏季的最后一天,仍是炎热的时候,某一天上朝,桓齮突然上书说吕不韦是嫪毐之乱的始作俑者。是吕不韦将嫪毐送进了宫,甚至将给嫪毐净身的老宦官提上了殿,把具体的年月日都说了,详细到吕不韦如何收买这个宦官。
朝臣们哗然,殿上那天记录言行的史官,足足写了十多卷,可以想见那□□堂上有多么之精彩。据说嬴政那天震怒异常,把吕不韦的朝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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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到了他脸上,将吕不韦不留情面狠狠斥骂了一顿,然后罢免了他相国之职,命他一个月后离开咸阳城,搬到自己的封地洛阳居住。
没一个朝臣敢为吕不韦说话。
震怒异常的秦王陛下,又在榻上笑的直打滚了,扶苏在旁边趴着,看着自己父王癫狂之态,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陛下,不能让吕不韦回去。”怀瑾浇了一盆冷水:“吕不韦虽与桓齮和杨端和离了心,但他手上还有两只兵符。”
嬴政似乎不以为意:“两只兵符而已,不再足以与寡人对抗,况且这两只兵符有其他人会为寡人夺回来。”
怀瑾听到他这么说,便不追问了,想必嬴政还有其他部署,只是没有告诉她。
“尚书令大人,你立下此功,想要什么赏赐吗?”嬴政问她。
怀瑾心抽了抽,肃声道:“陛下知道臣想要什么。”她只想秦兵攻赵,帮她把倡姬和她的儿子从那个高位上扯下来,狠狠的践踏在泥里。
嬴政收敛起笑脸,叹了口气:“你太急了,现在不能贸然出兵,先等着吧。”
“是。”怀瑾周身气息顿时沉重起来,只要提起赵国那边,怀瑾就阴森得仿佛寒冬的冰窖。
嬴政道:“需要给你换个大一点的宫室吗?”
怀瑾本能的摇头:“现在的殿室已经很好了,臣和夏福住的很舒适。”
嬴政想了想,又道:“需要给你钱吗?想买什么自己去买。”
怀瑾脱口而出:“宫里物事应有尽有,赵姮什么都不缺。”
嬴政:“……”
旁边永远沉默的老猎终于忍不住了,轻声提醒道:“陛下的面子,还是不能扫的。”
怀瑾猛的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下,嬴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扶额无奈道:“罢了,早已习惯你这样了,不如给你半个月休沐时间,自己好好歇歇,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就去,寡人给你派马车。”
这次怀瑾没有拒绝,领了这个赏赐,看嬴政没有别的吩咐,便退了出去了。看着怀瑾心事重重的出去,嬴政的笑容又开始变得散漫,他枕着双手,好像是问老猎又好像自言自语:“看到她,寡人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倔强,坚决……为了一个目标,孤注一掷付出所有,像一头孤独的小兽。
扶苏已经睡着了,嬴政轻轻拍着他,然后叫老猎去准备轿撵,准备去王后那里了,不然儿子醒了要喝奶,他可没有。
芈荷在椒房殿里正在传膳,听着外面的声音,就知道是嬴政来了。她起身迎出去,嬴政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她往内殿走。
“今儿晚上吃什么?”嬴政带着芈荷坐下。芈荷接过扶苏,把他交给乳母,然后才开始替嬴政宽衣通头,她一边说:“晚膳叫了一些炙肉,要不要上些酒?”
嬴政闭着眼睛,任由王后的手在他头上按着,他轻轻笑了一声,捉住王后的柔胰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芈荷的脸骤然红了,只听嬴政说:“有王后在,不喝酒都醉了。”
殿里的侍女全都低声笑了起来,识趣的退了下去。芈荷这时才笑嗔:“陛下好没正经。”
“只在你面前不正经!”嬴政低声笑起来,手也不老实了。芈荷嘤咛一声,倒在他身上,笑道:“陛下也该多宠幸别的姐妹们,不然他们都要说臣妾恃宠生娇,霸着陛下。”
嬴政摸着她光洁的脸,道:“寡人宠爱自己的王后,谁敢说什么!你是我的王后,是我的妻子,是我此生最爱的人,荷儿。”
是在别处不曾有过的温柔,芈荷沉浸在旖旎的气息中,温柔的哼唱着歌谣:“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且狂……”
“王后唱的真好听。”嬴政抱着芈荷,也不嫌热。
芈荷柔和的笑了笑,躺在嬴政怀里,她十五岁从楚国嫁到秦国,在秦国这么多年,嬴政从来没有变过对自己的心意。即便后宫里的妇人渐渐多了起来,也没有人能分走她的宠爱。
有的女人就是一生幸运,芈荷在楚王的嫡亲妹子,在楚国千娇万贵;在秦国被秦王精心呵护,从未经过半点风霜委屈。
芈荷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吃着晚膳,嬴政拿筷子沾了一点酒喂到扶苏嘴里,扶苏的五官顿时皱到一起,嬴政哈哈大笑,芈荷就瞪着眼睛嗔怪道:“陛下!一岁孩子怎么能沾酒。”
“就给他沾一点。”嬴政在扶苏门牙上摸了一下,道:“苏儿牙齿长出来了,再过阵子也能吃点东西了。”
芈荷点头:“乳母准备着呢,放心吧。”
吃着饭,芈荷突然想起一事,笑道:“前阵子,有人跟臣妾说,陛下似乎有喜欢娈童的癖好。细问之下,才知是赵姮那孩子,在你面前太得脸,遭人嫉妒了。”
嬴政听着也忍不住笑了,继而有些板起脸:“宫人们多爱背后说闲话,多亏王后管束,不然像寡人小时候似的……不过赵姮那孩子,寡人真是喜欢的紧,小小女娃,机灵着呢,吕不韦这件事,她有大功,寡人准她休息半月,。”
在芈荷面前嬴政向来什么都不隐瞒,宫里知道怀瑾女儿身的,只有嬴政和芈荷。芈荷听嬴政这么说,赞同道:“那孩子确实不错,不过刚刚陛下所言是政事,这些事情还是少讲给臣妾听。”
嬴政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在她颊边落下一吻:“你是我的妻子,任何事情都没有关系。”
夏日马上就要过去了,秋天是很舒服的天气,怀瑾休息的第一天先去了李斯府上。但见李斯府上似乎有贵客的样子,怀瑾便让门房说一声改日再来,然后转身走了。
今日早起,她还想逛一下咸阳城呢,在秦国半年多,都没在咸阳城好好逛过。
咸阳城有好多个集市,比齐国那边的集市更为繁华,外来人员很多,有很多胡人也在这边做生意。她今天是一个人骑马出来的,在集市入口拴了马,她跟着人群往集市中心走。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只是出来感受一下正常的生活,在人群中慢慢走着,怀瑾心里异常安静。
途径一家酒肆,见装修得算是比较清雅,怀瑾徒步走进去。点了二两酒和二两肉,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
肉一般,酒也一般,不过在热闹地方吃饭的感觉,真好。
背对着人群,她听着身后嘈杂的人声,含了一口酒,又撕了一小块牛肉嚼着,她觉得十分惬意。想起在齐国时,她也经常和师兄们一起在酒肆里一起喝酒吃肉,那时候张良和项伯很少让她喝酒的。
想起张良,怀瑾有些难过,他还在齐国稷下学宫吗?还是已经回了韩国了?他是世家子弟的楷模,又是韩国未来的相国,怎么说都会比自己过得好。
项伯和赵嘉应当过的也不错,刚从地狱回到人间时,她也不是没想过要去楚国找项伯,可大仇未报,她没法去指望别人。生死一线挣扎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那时候支撑她活下去的,就是报仇。前世不知仇恨的力量有多大,以为只在文学故事里面才有,这一世经历了,才知这种力量的强悍。
二两酒一下肚,酒都化成了泪涌出来,她用筷子敲着碗,情不自禁的哼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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