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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秦朝穿越手札》65-70

    第66章 陷阱

    时茂是匆匆赶过来的,她说夏福来信,张良与人打斗被误刺了一剑,已是弥留之际。

    张良怎么会与人打斗?他那么温柔的人!怎会又被人误刺呢?然而时茂也说不清楚,夏福的信上并没有交代完全。

    第二天就要回朝了,我心下躁动不安,踌躇几许,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夜下来,人都快要疯了。半夜我冲进赵嘉房间,他看见我的模样吓了一跳,把我拉进怀里拍到:“怀瑾怎么了?怀瑾别哭,有事跟哥哥说。”

    哦,我哭了,我这才意识到。我颤抖着双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满脑子都是张良要死了。他可是谋圣啊,怎么会死呢?历史上的张良怎么会死?但是夏福的来信是没错的,夏福不是个夸大事实的人,他不会骗我。

    “哥,他要死了……”我哆嗦着说,说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感觉。

    赵嘉愣了一下,不明白我口中的他指谁,然而他只是坚定的告诉我:“去找他。”

    “你怎么办?”

    赵嘉道:“父王的人已经在这里了,我很安全,人证物证俱在,我会自己走上朝堂,为自己平反。怀瑾,不知是何人让你失魂落魄至此?”

    顿了一下见我没回答,他继续说:“你如此伤心,想必是很重要的人,你去找他吧,见他最后一面。你已经替我铺好路了,剩下的路,哥哥自己走。”

    眼泪夺眶而出,敲开李徐的门,我命令他让他现在带我去齐国。李徐问明缘由,立即去跟赵熙禀告,说我要立即去齐国见一位挚友,赵熙很通情达理的同意了。

    当晚我就立刻和李徐出发了。

    此去齐国需要五天,晚上不休息,三天就可以赶到。李徐听我任何吩咐,我说不休息,他没有一句多话。

    三天跑死了四匹马,我心下怆然焦急。但是无论如何,哪怕是尸体我也要看到。他应该还没死吧,他应该不会死的,我心里这么跟自己说。

    第三天的中午到了齐国,这个速度,即便是专门的信使也及不上了。我直奔张良在齐地置办的宅子而去,然后敲开门,里面的人却告诉我张良在学宫里。

    我不疑有他,又带着李徐往学宫赶去,人几乎都要从马上掉下来。到了学宫门口,马都没有完全停下我就跳了下去,李徐连呼小心。

    我往宿舍那边赶去,可是那里没有人。

    我茫然的四处找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小童子,那名童子看见我,奇怪的问:“公子不是回赵国了吗?”

    “张良呢?”我问他。

    小童子道:“在六艺堂呢!”

    我脚下一软,连忙往六艺堂赶去。

    六艺堂里,大家都在上课,张良端坐在浮先生身边,含了微微的笑容,看着手中的书卷。我几乎是立刻松弛下来,耳边嗡嗡作响,扶着墙壁都站不稳了。

    “小八?”田升最先看到我,他一叫出来,大家都看向我。大家都是诧异,我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却神奇的没有倒下去,张良朝我走过来,大家都走过来。

    我听见浮先生的声音响起:“怀瑾,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幅模样?”

    这幅模样?我看不见自己的脸,不过也知是灰头土脸满是憔悴。三天三夜没合眼,我眼睛里应该是充满了血丝。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有一双手把我扶住,我闻到若有似无的兰花香,眼泪簌簌而下,我喃喃:“他们说你死了!”

    “什么?”张良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脚下站不稳,跪在地上,嗓子再也发不出声了。

    出问题了!我脑子里警铃大作。

    果然……是个陷阱么?

    大家关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似乎被人抱了起来,是张良,他身上的兰花香紧紧裹着我。

    “她是不是傻了?”

    “叫个医师吧。”

    ……耳边,各位师兄的声音在耳边盘旋。

    我支撑着,抓住张良的袖子:“送我回家,李徐在门外等我,送我回宅子……”

    我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但是我知道张良听到了。张良对浮先生说了什么,我也听不清,然后张良就抱着我出去了。

    眼前一片黑,我听见张良和李徐的交谈声:

    “……三天没合眼……赶过来。”

    “发生何事……”

    “……信……你被刺……垂危……”

    耳边他们两还在说,我紧紧抓着张良的袖子,在他怀里睡过去。三天三夜没睡了,熬到现在,再也想不起任何东西,只有睡觉。

    这一觉睡得极其清醒,睡梦里我都在催促自己:不要睡了赶紧起来!在梦里我念到第九十九遍时,猛地醒了过来,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是我在齐国的宅子,我自己的房间里。

    “你好些了吗?”张良坐在床边问我,夏福也在他旁边。

    “你写信给时茂了吗?”我严肃的问夏福,尽管身体已经十分不适了,我仍是强打着精神。夏福摇头。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张良看着我蹙起眉:“赵国发生了何事?李徐不肯说。”

    我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发声,我需要安静的想一想这些事情。这一连串的事情,让我觉得有些……害怕了。

    这次是真的害怕,末日来临的害怕,前途灰暗的害怕。

    只是再害怕,也不会那样失态纠结了,因为我看到,张良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静了一下神,我说了回赵国处理的种种事情,说到自己被张良垂危的消息骗回齐国。

    张良动了动唇:“你……”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沉声告诉他:“不必再说,就算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只有一成,我也会过来。”

    过来看看你,知道你活着,我就会安心。

    但是只有真正了解我的人,才会懂得:就算这个消息被传达得漏洞百出,我也一定会来齐国。

    是时茂。

    “夏福,李大人呢?”我问。夏福说:“去休息了。”

    “叫李大人起来,把所有的人都清点上,我们回赵国!”我沉声吩咐,我的脸色一定很不好,夏福看着有些惧怕我。

    张良一只手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无法解读他这一刻的眼神,他只是这么看着我,我呆呆看了他半晌,然后有些气馁的垂下头——我终究是败给倡姬了。

    “只要父王还在,我就不会有事的。”我不知是在安慰谁。

    张良默默无语,他大概还在回想我刚刚给他说的那些事情,过了许久,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怜悯。他摸着我的头,叹了口气:“姮儿,这回你兄长真是凶险至极。”

    我何尝不知!我不知时茂把我支开是受何人指示,但多半和倡姬有关系。倡姬把我支离赵国,她又能做什么呢?证人和赵嘉已经被春平君赵熙带回王宫,我在与不在又有何关系?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支开?

    一定是后面……有更大的陷阱,非要把我支开不可。

    “公主,李大人说一个时辰内就能出发!”夏福回来说,我挣扎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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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良却仿佛刚想到什么似的,神色凝重的按住我:“姮儿,你先不要回赵国!”

    我被张良带到了他的宅子里住下来,李徐和夏福仍在府上,府上的一切都仿佛我在时,被夏福井井有条的打理着。

    我起初还不解,夜间床上躺着想明白之后,瞬间被惊得冷汗淋淋。

    “怎么了?”门外张良询问我,我心乱如麻,没有回答他。这一瞬间觉得自己失败极了,我不记得这一时间段的历史,我也没有办法再掌控将来的人生。

    正想着,张良就推门进来了,他拿着一盏灯,穿着一身薄薄的单衣。

    我一惊,现在可是冬季,忍不住道:“怎么都不知道穿件衣服?”

    “我不冷。”张良将灯放在床头,在我身旁坐下,我忙把被子上的大裘披在他身上。

    “子房,我好像没有办法了。”我抱着膝,无力的看着外面。

    “我已经让在邯郸的韩国细作帮我传递消息了,先等等,未必就是我们想的那么差。”张良温声安慰,细细的呢喃让我心头一暖。他还是个少年,哪里使唤得动韩国派出去的细作,应当是求了韩国那边的长辈。

    见我不说话,张良又说:“今天浮先生和白生他们还问起你了,他们很关心你。”

    我依然没有说话,没有说话的力气了,我知道自己的精气神儿已经垮下去了,不知道赵嘉在那边能不能应付下来。

    这一盘棋,已经有了九成的赢面,只盼赵嘉能把最后一成走完,这样还能赢。如果他不能,不光他输了,连我也会搭进去。

    院子里好像突然飘起了柳絮,我看了半天才发现,天上飘的是雪。我掀开被子爬起来,张良愣了一下,看我往外走,他也跟过来。

    “下雪了?”张良的声音在寒风凛冽的空气里越发清凉,他难得带上了一丝惆怅:“齐国冬天从不下雪的,今年居然,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我站在房门口,雪花吹到我脸上,是一种木木的冰凉感。

    在张良这里只待了八天,最坏的情况来了——齐国的士兵开始四处搜寻我的下落。田假领人去了稷下学宫,去了我宅子里。

    李徐知道我的下落,带着夏福来张良这里找我。

    “李大哥,要回赵国了?”我微笑着问:“是接到诏令了?是不是把我抓回去,李大哥又能升官了?”

    我从来没有忘记,李徐忠诚的从来不是我,他忠诚的是赵国。

    李徐依然是没有任何表情,却不敢看我:“大王病危,太子代政,春平君监国,下令招我们在齐国的这一队人回去。诏令上还说……若见公主,以绳束之,带回……”

    张良站在我身前,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夏福老老实实的站在了我身旁。我深呼一口气:“所以李大人这是来抓我的?”

    “李徐刚护送公主到齐国,便和公主失散了,李徐不知公主去向。”李徐诚恳的跟我说,我低着头,笑了,放下心来,问他:“赵国那边是什么情况,我这边得不到消息,太子……是谁?”

    我已经知道答案,却仍然不甘心的想问一句。

    李徐道:“大王忽然病危,春平君等人拥立赵迁为太子,赵嘉公子被囚于王宫。倡后已向齐国国君发了信函,说……公主叛国,齐王若能将您送回,以万金作谢。”

    “明白了。”我笑着说:“怀瑾在此多谢李大人了,日后有缘再见了。”

    李徐对我如此,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依然是面无表情:“公主……多保重。”

    齐国的宅子被抄了,我在齐国现在只有一个夏福还跟着我,什么都没了。父王的突然病危,在我确定时茂背叛我之时,是我想到的最坏结果。

    父王是我最大的保障,也是倡姬最大的威胁。

    作者有话要说:

    第67章 一败涂地

    春平君赵熙,我的这位王叔,他支持倡姬为后并不是为了讨好父王,而是与倡姬达成了某种协议。父王病危这件事,是因为我给赵嘉找到了翻身的机会,他们被逼急了,不得不出这一招。赵王宫的禁卫军是赵熙带领的,父王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中招了。

    “你在想什么?”张良问。

    我平静的摇摇头:“我在想,如果我没有执意为嘉哥哥翻案,让赵迁当上了太子,父王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的病危了。”

    “多想无益。”张良比我更冷静,他道:“田假如今在满城搜索你,我这里也会很快查到的,我送你去另外一个地方。我已给你外祖家去了信,在他们来接你之前,你先在那个地方躲好。”

    见他如此为我筹谋打算,我感激道:“多谢你。”

    夏福一直沉默的跟在我身后,我转身看向他:“夏福,以后跟着我恐怕有苦头吃了,要不……”

    “再苦,也跟着。”夏福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

    我不再多言,点点头,任由张良带我去他说的那个地方。

    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在这个世界筹划了十年,所有的心血都化为乌有。将来又如何呢?父王已经被控制住了,不知道能活多久,父王死了,赵国王宫就是倡姬的,我和母亲又该如何呢?

    母亲……想到母亲,我便心头隐隐担忧,我眼下是没有任何办法了。甚至想过回赵国煽动大臣们去揭穿父王病危的真相,没有证据,没有人会相信我,我也没有这种声望。而且,倡姬既然能和齐王通信通缉我,赵国那边权柄交接也一定完成的差不多了。

    我以往遇到任何事情总有那么多办法,是基于我赵国公主的身份,是源于父王对我的宠爱。

    如今,一无所有。

    真的,不是心头不恨、不可惜,真的只差一点点,就不是今天这个局面了。

    谁曾想,会败得这么快。

    没有想到的是,张良带我去的是齐王宫,他把我带到了田升那里。

    深夜前去,我和夏福是扮成宦官进去的,田升在他的宫殿里一直候着,见我们过去,他如释重负的样子:“你们怎么来这么慢,我紧张死了!”

    是田升一贯的语气,我牵强的笑了一声,田升立即说:“算了别笑了,笑的丑死了。”

    “我得走了。”张良对我说,他温柔的眼睛里全是担心。我木然的点点头,内心其实不舍得让他走。张良轻轻摸了摸我的头:“你在田升这里耐心等着。”

    张良一走,我连笑都笑不出来,呆呆的坐在桌边出神。田升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脸色,忍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问我:“你真的是个女子啊?”

    点点头,田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好吧……我……你……”他咿咿呀呀了半天也说不出来,最后只是跟我说:“安心在我这儿躲着,没人敢来我这里搜查。”

    田升是个碎嘴,说话停不下来,跟我絮絮叨叨说着他从齐王那里听来的消息。田升说了好久,见我没有反应,就问我:“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

    难过又有什么用呢?

    田升继续说:“为什么王后那么容不下你?要把你抓回去?你别怪我父王派兵到处搜索你,你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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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说赵国的王后递的国书,上面可是盖了赵王的章,我父王不能得罪赵国。总之……我是你师兄,我会保护你的。”

    他说的颠三倒四,我也只是木然的听着。

    田升越说越觉得没意思,就住了嘴。他自然的吩咐夏福在殿里打地铺,自己睡在了地铺上,把床榻留给了我。

    我的心沉入谷底,依然没有任何想法,整个人都再无生气了。

    稷下学宫放假了,项家还没有来人,张良亲自去了楚国,因为我他今年都不能回家过年。马上就到年关了,我每天像个木偶一样在田升的宫殿里活着,除了吃就是发呆。

    “会不会外祖父那边也放弃我了,他们怎么会为了我得罪赵国未来的主人呢?”我问夏福。

    夏福道:“公主,不会的,我没有见过您的外祖父,但我认识缠公子。缠公子一定不会丢下你,一定不会!”

    “小八!你别这样子了!”田升对着我死气沉沉的脸,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抓着我使劲摇了摇:“你回到以前的样子!你不要现在这样,跟个死人似的!你还没死呢!小八、小八、小八!”

    田升一遍遍的在我耳边叫我的名字,炸的我耳朵生疼。我挪了一点位置,毫无生气的想,不是以前了。

    “别吵了。”我在田升脑袋上敲了一下。

    田升高兴的跳起来,手捂着刚刚我敲的地方,开心的对夏福道:“你看到没有,她敲我了!来来来,多敲几下,给你敲,这次不跟你生气了!”

    ……

    我看着田升大笑的样子,我知道他拼命的想让我开心,我道:“我每天都在害怕,怕万一到了最坏的地步怎么办?”

    田升大大咧咧的拍拍我:“现在不就是最坏了吗?你要这么想,等赵王病好了,你那个后母就奈何不了你了,到时候他会接你回家的。”

    “不会了……”我呢喃着,父王会死,我无比确信。

    每日都让田升给我留意从赵国那边传来的消息,父王仍是病危着。现在我能想到的最坏的消息是:父王驾崩,倡姬为了抓我回去,拿母亲来威胁我。

    一直到过年,我和夏福都在田升这间宫殿里待着,托田升的坏名声,除了王后没有任何人会来这座宫殿。王后每次来,我都和夏福躲在屏风后面。

    除夕,田升去参加晚宴了,我和夏福待在宫殿里吃着白日剩下的点心。我还记得前两天是我的生日,梦里我又回到赵国,母亲为我过生日的场景清晰得仿佛昨日。

    过了晚上十二点,宫殿外面有了声响,应该是田升回来了。我和夏福来不及去屏风后面,门已经豁然打开,田升冻的满面通红的进来,手里提了一个食盒。

    “为你陪你吃年饭,刚刚在席上,我可就只吃了几口菜。”田升兴冲冲的把盒子打开,里面的菜还冒着热气,田升得意的道:“怎么样,感动吧!有我这样的师兄,是不是感动的泪流满面!夏福,你也一起吃吧!”

    我忍住眼眶里的湿热,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牛肉,喉头仿佛被哽了什么似的。我看着田升,轻轻笑了:“特别感动,谢谢七师兄!”

    这是我第一次正经喊田升师兄,田升反而臊了,闹了个大红脸。

    真是一顿格外凄苦的年夜饭,我心想,不知张良如何了?他去了楚国,他现在有没有吃年饭呢?母亲和赵嘉在赵国也不知如何了?

    新年刚过去半个月,赵国那边终于传来父王去世的消息。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不是不难过,心里难过已经到达了姐姐,难过得好像有人在拿剪刀戳我的心窝子,可是就是流不出眼泪。

    “公主,你想哭的话就哭吧。”夏福红着眼睛,他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这些年在我面前,仍然和个孩子似的。

    田升在旁边,大气不敢出,想安慰我,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微笑:“我哭不出来。”

    可是我心里真的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

    我微微笑着,望着他们。

    三天后,田升把我和夏福带出了齐王宫,马车直直向淄河边行驶而去,然后在庆先生的坟墓前停下来。

    那片树林里有大批人马驻扎,中间一辆大马车,田升带着我走过去。马车上面走下来两个人,是张良和项伯。项伯身量已经是个大人模样了,他还没成年,却出落成了一个英气逼人的少年。

    “小姑奶奶,我来接你了!”项伯看见我,咧嘴笑了一声,朝我张开手。

    我扑过去,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四周寂静下来,只有我的哭声,我的嗓子都要哭哑了。

    但是我的眼泪停不下来,所有的忧愁、恐惧、担心全都哭了出来。

    父王死了,母亲和赵嘉状况不明,我失去了所以可以依仗的人。

    我只敢在项伯面前哭。

    “舅舅!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我的声音比寒风还凛冽。张良不忍的偏过头,没有看见我狼狈的样子,我心生感激,压抑住了哭声。

    田升挠头,茫然道:“我……没欺负她……她前面……都没哭的……”

    “多谢!”项伯一手揽着我,一边跟田升道谢。田升抿着嘴笑起来,在他肩上给了一拳:“有什么好谢的,你小子!不过现在怎么长得比我还高了,皮肤还黑!”

    “军营里风吹日晒,可不就黑了。”项伯说话也变得成熟,声音沙哑沙哑的,是青春期男孩子发育的声音。

    “不能再叙了,赶紧走。”张良没有听到我再发出哭声,转过头来催促道。他俊秀的脸上全是疲惫,这些天的奔走他很辛苦,但是这么个人,即使奔走数十日未歇,却依然是带着淡淡的温柔优雅。

    我往项伯身后一扫,足有五六百人。项伯就点头道:“咱们赶紧回楚国!现在赵国和齐国全部都是在搜捕你的人……”

    话音未落,都城方向居然跑出一支队伍,领头人正是田轸。

    “项公子,张公子,有礼了。”田轸笑呵呵的上来给张良和项伯见了个礼,然后看向我:“赵国公主,你也好啊!”

    项伯刷的一下就抽出了一把剑对着田轸,田轸身后的人也纷纷拔出了剑,田升一见田轸就咬牙切齿:“你跟踪我出来!”

    田轸无视田升,只是对着项伯说:“且听我说一言,倡太后已派出大量人马搜寻公主的下落,并让找到公主的人给她带一句话……”

    倡姬已经成太后了?我心中冷笑,赵迁已经继位了么?田轸的目光又看向我,彬彬有礼的样子:“倡太后说,公主在外游走,莫忘记家中母亲和兄长才好。”

    果然,我攥紧了双手,田轸负着手胸有成竹:“齐国去楚国的必经之路已经埋伏好了赵国的士兵,公主还不如让我擒了送到赵国,还能卖给我一个人情。”

    这话说的无耻至极,田升率先骂道:“你这个……”

    “升弟,你仔细!我还没告发你包庇窝藏之罪!”对着田升,田轸一声厉喝。

    就见到旁边张良和项伯对视了一眼,两人几乎是同手出手,项伯把我扔给张良,然后迅速的拿下一把弓,搭上一根羽箭射在田轸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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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良把我抱上马,迅速的离去,身后项伯和田轸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我窝在张良怀里,浓烈的兰花香将我包围,我回头望去,树林里两拨人厮杀在一起,天上又开始下雪了。

    项伯很快就带着人追上来了,之前那辆马车已经被舍弃,大家都骑着马。前两天下过雨,地上泥泞不堪,数不清的马蹄踏过这片土地,泥水被溅起,仿佛笔尖甩出去的墨水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68章 被俘

    “阿缠,送我回赵国。”甩掉不知道第几拨人,我对项伯说。项伯态度决然:“不能!”

    张良护送了两天了,眉眼间已是深深的疲倦,我笑了笑,对他作揖行礼:“一路帮我到这里,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做到这份上,真的已经够了。子房,回韩国去吧。”

    他沉着脸,看起来一点都不温柔了。

    “送我回赵国,让我换我母亲,阿缠你带着我母亲回楚国。”我说,这几天追杀的人都准确的传递了倡姬的意思,她只给了我十天的时间。

    项伯狠狠的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不行!姐姐那边我会再想办法,我一定要把你平安带回楚国。”

    已经没有办法了,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想不到。我再次对着张良说:“你走吧,走吧,回韩国,不要再管我了!”

    他穿的白衣服上全是污泥,我说:“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你回韩国陪陪父母,开春了就回学宫读书,以后不要再提起我了。”

    别让我连累到你。

    “我知道了。”张良拉住缰绳,露出一抹虚无的笑容,眼睛里一点情感也没有。他冲我和项伯一点头,立于马上调转马头:“我走了。”

    一人一马就这么消失在我面前,他走的这么干脆,我反而愣住了。

    反应过来,我坚定的看着项伯,该去赵国了。

    项伯心内或许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他拗不过我。我也很挣扎,做出这个决定。我想很自私的忘掉赵王宫的所有事情,可以去做一个平平淡淡的老百姓,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是母亲,她对我的好……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也是最爱我的人。我知道她一定是希望我跟着项伯去楚国,让我不要管她的死活。

    可是……我好像真的做不到这么自私呢!我只会永远口嗨,说自己一定要自私自私自私,但是到了这种抉择的时候,我的行为总是跟不上自己的语言。

    就这样吧,本来上一世也死了,这一辈子就当多赚了十年。

    等到又一次被人围堵的时候,我们停了下来。不过没想到的是,这支队伍的领头人是李徐,他从人群后走出来,我看着这位曾经保护我五年的部下,觉得风水轮流转这句话真的是……一言难尽。

    “李大人,我可以跟你回邯郸,不过天黑之前我要见我母亲。”我远远对着李徐喊道,他这支队伍应该只是个分队,人数并不多,项伯带的这六百人个个是好手,很容易就能突围出去。

    李徐道:“我这就派人回去!”

    我点点头:“此地离邯郸城只有半日路程,我们在这里等着,但是李大人不会趁机叫来增援兵吧?”

    李徐不敢看我,却是认真道:“请公主放心。”

    双方人马就停驻下来,隔着几里路,两边人都是神色紧张的盯着双方。项伯走来走去有些烦躁:“怀瑾!”

    “阿缠!停下吧别走了,晃得我眼睛花。”我微笑道。

    项伯倏地在我面前蹲下,看着我的眼睛:“我们先回楚国,我让父亲派兵去把姐姐抢回来。”

    “阿缠,倡姬只给了我十天。”我说。项家在楚国再怎么风光,也只是臣子,外祖父再怎么心疼亲人,也不会与赵国发动战事。

    这几天在路上听闻,赵嘉已经被他外祖家族的人救了出去,此刻应该是逃往代郡去了。只有母亲还留在那个危险的地方,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的平安。

    日落时分,我看见了母亲和欢娘。母亲面面容憔悴,在对面站着,默默的流泪,看着我只是说不出话来。

    “孩子,你跟阿缠回楚国吧,别管母亲了。”母亲说。

    我低着头,忍了一回眼泪,郑重对项伯嘱托了一番,让他千万把母亲送到楚国。

    交代完,再不和项伯啰嗦,我朝李徐那边走过去。李徐亲自带着母亲和欢娘过来,短暂的交接,我在母亲耳边小声说:“母亲放心回去,孩儿会平安回来的。”

    母亲尚来不及震惊,我肯定的点点头。项伯把母亲接了过去,我被李徐带到了一辆马车前,遥遥一望,看见项伯坚毅的眼睛;又看见夏福搀扶着母亲,我跟吃了定心丸一样。

    “李大人,要绑住我吗?”我笑问李徐。

    李徐亲自撩起帘子,请我上车:“您依然是公主。”

    马车上一应物品都没有,倒是看见一堆麻绳。李徐坐在旁边,取了腰间一个水囊递给我。我默默接过,是羊奶!连日奔波只能喝凉水,吃的也是肉干,我身体早已受不了。羊奶还是温热的,我灌了好几大口。

    心头忍不住嘲笑,这具身体被娇养得太好了,一点点苦都会让□□有不适的感觉。

    “李大人,你现在还是左中郎将吗?应该升官了吧!”我见李徐闪躲的眼神,忍不住道:“用不着这样,你们李家都是忠臣,忠的是君,又不是我。你帮我良多,我很感激你,没有怪你的意思。”

    李徐这才有些放松,他面色有些萎顿,拱手道:“公主宽厚!”

    我看着他,道:“只是闲聊而已,我这个公主恐怕是要到头了,你别来这套,坐好和我聊会。我还有事想问你呢。”

    李徐道:“公主请问。”

    我道:“父王如何去世的?”

    李徐低着头,道:“前方战事公主应当是知道的,赵国对燕国出兵,本已夺去燕国貍阳城,谁知前阵子秦国骤然出兵说是救燕,趁机夺走赵国邺地九座城池……大王本就身体有恙,听到这个消息,怒火攻心病情加重就……”

    战事我知道得少,不过赵燕两国交战是知道的,否则赵嘉也不会被冤枉说与燕王勾结叛国。秦突然攻赵,实是掩盖父王骤然去世的好借口。我离开王宫时,父王身体还算健康,不可能这么快就病入膏肓死了。

    我又问:“那赵嘉呢?当日我去军营时,你是和我一起的,你应当知道赵嘉是无辜的。”

    李徐的头低得更甚了,他道:“当日和公主赶去了齐国,所以当中事由如何我也不知道。从齐国回赵之后,听说了一些,我们找到的……公主找到的那几个证人,在回邯郸城的途中试图逃跑,春平君将他们就地正法了。那个时候大王已经……病倒在榻,难以理事。他们只好先把赵嘉关在了宫里,再后来战事重重,大王便托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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