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已经快接近尾声,皇后兴致极好,加封了贾模散骑侍郎的官位,而且还封世族裴頠为尚书仆射,裴楷为中书令,王戎为司徒,这些人全部都是皇后的亲党。
一些刚正不阿的直臣想谏言,不过在看到一个品阶不高的官员大胆进言之后,随即便被拖出去杖毙,都纷纷噤言了,当今皇后的残暴比起太子有过之无不及。
过了一会儿,皇后有些疲倦,兴趣阑珊的看了一眼殿中的歌舞,下令宣布宴会结束,众人纷纷行礼告退。
月色朦胧似薄薄的水雾,泠泠的洒下一片月华,高楼矗立在凛冽的秋风中,凄清的月色伴随着萧瑟的秋风笼罩着洛阳城。秋意浓烈,卫玠拢紧衣襟,望着宫道上逐渐亮起星星点点光芒,卫玠突然感觉有一丝不安。
出了皇宫,坐上了回府的牛车,卫璪似乎若有所思,卫玠低着头也不知在思索什么,两兄弟都一言不发。
卫璪心中划过一丝异色,豫章王殿下心思缜密,一直以来很少露面,更不受重视,也因为如此,殿下能在波谲云诡的皇宫之中安然无恙。
皇宫
太子的寝宫,宴会之上太子饮酒过多,如今已经醉醺醺的,被宫人搀扶回宫,太子意犹未绝,又命令宫人端上美酒,此时皇后不知为何又折回太子的宫殿内,看着太子迷醉不堪的样子,眼中一抹冰冷的笑意悄然绽开,屏蔽了侍奉太子的宫人,示意身后的侍女将东西递给她,皇后看着事先写好要晋惠帝退位的文章,放在太子手侧,面色阴毒,不过却耐着性子轻声细语道。
“太子,将这个抄写完再睡吧。”
太子虽然醉得神志不清,看了一眼皇后,却神魂颠倒的执起笔写了起来,只是抄写到一半,就被醉意席卷,趴在桌上昏睡了过去。
皇后看到太子此时已经昏睡了,不由有些懊恼,此时也顾不上其他,她执起笔按照太子的字迹临摹完剩下的一半,写完,她看着手中要求惠帝退位的文章,满意的勾唇一笑。
夜里,贾南风呈上太子写的要求司马衷退位的文章送给惠帝。司马衷看了太子手书,怒不可遏。
“太子实在大胆,传朕口谕立刻处死太子。”皇帝面容阴沉,怒气冲天。
贾皇后眼看目的就要达成,皇帝身侧的张华急忙跪下,大惊失色劝阻道。
“皇上,臣认为此事还是等查明真相再做处罚也不迟啊!”因张华劝阻,皇帝眼底多了一丝犹豫,此时疑点颇多,心底也不由得有些许松动,答应了张华的请求。
皇后眼看目的将成却被张华打乱,心底不由升起一抹杀意,不过却怕拖延下去对自己不利,于是垂眸沉思了一会儿。
“皇上不如先废除太子之位,将太子关押起来。”
皇帝赞同的点了点头,于是当夜便拟了诏书,废除司马遹的太子之位,将太子囚禁于洛阳郊外金墉城。
望着这一幕,张华眼底沉淀着抹不去的忧愁之色,看着皇后略微得意的面容,心下浮现些许厌恶烦躁,再这样下去我晋灭亡指日可待了,更别提外面各地藩王纷纷拥兵自重,这皇位陛下又能坐多久呢。
翌日
敏阳侯府,初秋的日光带着一丝冷冽,枫叶如同飞花般静静的飘散着,青石板上积满了一地凄清的秋华,王聿手持一蛊清茶,斜卧在院内的软榻上,看着暗人从宫里送来的密函,线条流畅的唇勾一抹清浅的弧度,太子被废,皇后还是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司马伦那边有什么动静?”王聿看向身侧的阿烈,细长的眸子暗含了一丝幽光。
“暂时没有。”阿烈低着头,声音不重不高的回复道。
王聿垂眸微微一笑,眼中深浅难测,恐怕他很快就有了。
也应该告知司马颖洛阳的风向了,让他早做准备。
另一边豫章王府,秋意里的竹林却依旧郁郁葱葱,略显萧索的风慢慢摇曳着树梢,偶尔刮落一片泛黄的竹叶,司马炽端坐在林下的丝绸软垫上,专注的抚琴。
“殿下,刚从宫内得到消息,太子昨日因醉酒写了让皇上退位的文章,已经被废了太子之位,如今被关押了起来。”来人匆忙惊喜的禀报道,却见此刻司马炽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的息怒。
“好了,本王知道了。”司马炽继续弹奏着琴,委婉连绵的琴声如山谷之中流动的泉水一般流泄,带着清冷凄清之意,他清明的双眸微瞑。
“下一刻司马伦必会有所动,我们…就慢慢看戏吧。”琴声忽停,他缓然睁开双眸,冷如微雪的声音似从很幽远的地方传来。
身后的黑衣男子唇角也勾起了一抹得意之色,殿下看似不问世事,实则朝中动向却一清二楚,那个位置本应该属于此刻的殿下的。
卫府
“哥哥你知道吗,听说太子被废了。”卫玠正和卫璪用早膳,一边舀了几口清粥送进嘴里,一只手拿着清煮蛋拨壳,略有些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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