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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78(第1页/共2页)

    提供的《不要打扰林特助工作》70-78

    第七十一章 深夜的外卖

    那幅画。

    林真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他在桐高时期的照片,因为照片里他背后就是桐高一进校门就能看见的标志性雕塑——《看书的人》。

    这张照片拍摄的时期林真也记得很清楚,是他入学第一天,在校门口被学姐拉住照的,说是为了放到学校宣传栏上做新生入学宣传。

    林真自己都没有这张照片,后来宣传栏的新生入学专栏撤了,他去找学姐要,对方却已经找不到这张了,没想到今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看到。

    篮球场上的三人篮球赛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李震白身材高大动作灵活,一看就是专门练过,优势已经拉大,对面两个男孩干脆联合起来防他一个。

    李震白的进球明显变少了,但双方差距大,还是具有优势。

    到最后两分钟,李震白和其中一个男孩的分数已经相同了,李震白被防守得更加密不透风,他干脆放弃了靠近篮筐的区域,长时间控球在三分线附近防守,直到最后几秒,他才做了假动作,虚晃一下骗到了对方,纵身一跃,投进了一个漂亮的三分。

    球进了篮筐,李震白甩了下头,汗水被甩了出去,他喘着粗气转头看向林真,露出了个与他年龄不符的相当少年气的笑容,伸手比了个V。

    林真看着他,心里的某个部分发出了一声轻轻的裂缝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继续松动。

    李震白手里捏着赢回来的三十块钱,大步跑到林真面前,晃了晃手里的钱,像是在晃从巨龙处掠夺的珍贵宝藏。

    他抓住林真胳膊,让他站起身跟上自己,笑道:“走吧,我的美人,用我的战利品,给你重新买束鲜花!”

    林真扯过来那三十块,去隔壁小卖店买了两瓶水,把找零的钱全塞进李震白手里,“走吧……”

    “去哪?”李震白问完,仰头大口喝水,喉结上下滑动。

    林真回答:“去刚才那家酒吧对面的服装店,我把花寄存在那里了。”

    李震白怔了一下,继而弯起嘴角笑了,拉住林真在他唇上亲昵地吻了吻,之后说:“等我一下。”

    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两人在街边等,没多久一辆黑色轿车就驶了过来,两人上车回到酒吧附近,林真取了花出来,又坐回车上。

    车子到达林真住的酒店时,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

    在下车之前,林真转头看向李震白。

    李震白笑着看他:“怎么了?”

    林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腰腹,对方的强壮的手臂正紧紧揽在上面,让他动弹不得。

    李震白目光随之看了一眼,感叹道:“你的腰真细。”

    林真看了眼驾驶座的司机,才道:“太晚了,我得上去了。”

    李震白说:“好,你上去吧。”

    然后,他还是不松手。

    林真看着他,李震白用额头顶着他的额头:“我想和你一起上去。”

    林真摇头,坚决地推开他,“同楼层都是团队里的熟人,被看见不好。”

    闻言,揽在腰上的手渐渐松开,林真垂下眼皮:“我走了……”

    说完,他抱着鲜花,连再见都没说,推开车门就下了车,快步进了酒店大门。

    ……

    回到房间后,林真快速冲了个澡,然后花了一点时间整理了一下白天拿到的资料,之后就准备关灯睡觉。

    就在这时,房间门铃突然响了,林真意外地下了床,走到门口,问了声:“谁啊?”

    门外模糊的声音答道:“外卖!”

    林真怔了一下后,迅速打开门锁,拉开门,将门口站着的人一把拉进房间内,然后又立刻锁上门。

    “你疯了?”林真愕然地看着面前穿着黑色T恤、头戴鸭舌帽的李震白。

    李震白抬起头摘掉帽子,他的头发还有点湿,显然也是刚刚匆匆冲过澡,他目光在穿着半袖短裤睡衣的林真身上快速一扫而过,然后无奈似的转头笑了一下,声音有点沙哑:“你这样让我很难思考。”

    林真低头看了眼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是去柜子里找个件睡袍套上,之后双手抱胸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李震白转头回来,目光从上到下,一路掠过,最后停留在对方的小腿和脚踝上。

    林真干脆回到床上,靠坐在床头,用被子把自己下半身盖好,然后抬眼看对方。

    李震白露出可惜的神情,「啧」了一声道:“我过来,是非常想在今晚送你一件礼物。”

    林真想到了过去某次的经历,目光倏地往他身下扫了一眼,继而有些受不了地道:“这么晚了,你还能有心思……”

    李震白从身后拿出一个用软纸包好的四四方方的东西,林真目光很快凝住在了上面,他表情一下子僵硬起来,眼中隐隐有了泪光。很显然,他已经猜到这是什么了。

    李震白拿开手里的东西,低头看了眼自己,意有所指地笑道:“这个你喜欢的话今晚也送你玩。”

    林真的反应是一下子掀开被,跳下床,扑到他身上……拿走了他手里的东西。

    他几乎是用一种虔诚的动作,来一点点解开一层层的包装纸,当里面的东西渐渐露出全貌时,林真哭了。

    他蹲下身体,脸埋在膝盖,肩膀轻轻颤动,无声地哭泣着。

    李震白走到他面前,连着他,带他手里的那幅画,一起抱着,自己坐到床上,让他坐到自己腿上。

    沉默无声的流泪比大声哭泣还来得让人动容,李震白让他头埋在自己颈窝,轻轻来回晃动,嘴里低声呢喃哄劝着:“哭出来就好了,宝贝,你受苦了,大哥好心疼,心里难受的话,就跟大哥说说好不好?”

    林真抬起头,泪眼婆娑地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猛地低下头,张嘴在李震白肩膀上隔着衣服狠狠咬了一口。

    李震白闷哼了一声,显然很疼,但并没阻止他,反倒伸手在对方后脑勺连着颈背反复摩挲,身体还在继续轻轻晃动,反复呢喃着:“宝贝乖,宝贝乖……”

    林真抬头单手揽住李震白的脖颈,李震白帮他把单手拿着的画扶好,另一只手扶在他的颈后,轻声问他:“怎么了?”

    林真的脸上都是泪,眼眶鼻尖都是红的,明明应该是很狼狈的样子,却有分外地楚楚动人,尽管已经很熟悉这张脸了,李震白见到他时,还是会偶尔失神。

    林真仰头看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他氤氲的眸子里被泪水洗的澄澈明亮,更能让人看清他眼中的悲伤,他哽咽着说:“他们对我不好。”

    李震白知道他说的是谁,手臂更加揽紧他,林真的眼泪流得他心发慌,这种感觉让他很陌生,他思绪繁杂,嘴里胡乱哄劝着:“是他们眼瞎,你这么好,这么招人心疼,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还能对你不好呢。”

    林真又说:“你对我也不好。”

    李震白的注意力马上回到眼前,把脑子里的那些想法推到后面,把林真抱得更紧了,咬了咬牙道:“是我以前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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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震白不知道林真对这个回答是否满意,观察着对方的神情,林真又把脸埋回他颈窝,在同一处又一次狠狠咬了一口,李震白嘶了一声,等待对方发泄完,这才揽着他,让他躺到床上,自己则躺在他身边,低声劝慰道:“宝贝,哭累了吧,我们躺一会儿。”

    见林真乖巧地躺下,李震白松了口气,也躺到身侧,帮他擎着那幅画,由着他看,自己的目光也放在上面,轻声道:“阿姨画得真好。”

    林真伸手在这幅画上轻轻触摸,他哭得声音有些嘶哑:“这幅画叫《过年》,画的是我和林率拜年要红包的场景,这是妈妈的自己留着的私作,并没打算展览或者出售。”

    “这幅画画幅比正常小很多,是因为做过裁剪,最开始的版本外面还有一圈家里过年的布置。

    因为是画了玩的,所以我和林率就挂在房间墙壁上,没太当回事,后来家里有阵子闹老鼠,给咬了一个洞,才裁剪掉一部分重新裱起来,好好放起来,没再挂过。”

    “没想到,这成了我手里唯一能留下的妈妈的作品,后来父亲把这幅画也卖了,我去找过买家,想高价买回来,对方却怎么都不肯,我只能放弃。”

    “你是怎么拿到它的?”林真转头看向李震白,问道。

    李震白面色严肃道:“我跟购画人说,这画上画得是我老婆和老婆的弟弟,他就同意还我了。”

    林真睁大眼看他,李震白伸手在他脸上胡乱抹了一下,抹了一手湿,哈哈大笑道:“骗你的,我打听了他的喜好,让人找了幅珍品,跟他换过来的。”

    林真没说什么,眼神里却已经表明一切,李震白手指反复摩挲他红润的唇,体验那种柔嫩的触感,将画小心地放到一边,翻了个身,与他脸对脸,轻声问道:“所以,我这么棒,有奖励吗?”

    林真的回应是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李震白看到了他口腔里洁白整齐的牙齿和粉红色的舌尖,不由得吞咽了一下。

    林真翻了个身,面向他,李震白充满期待……林真合上了眼睛,说:“我想睡了。”

    李震白「啧」了一声,还是帮他脱掉厚重的睡袍,然后拽过被子,在盖上去之前,目光流连在林真侧躺的身形曲线和白皙光洁细嫩的皮肤上,叹息了一口气,到底是把被子帮他盖好了,然后自己也嫌起个被角就这么合衣躺在他身侧,按灭大灯,只留下昏暗的台灯。

    李震白伸手在林真背后,轻轻拍抚:“要不要我找人和你们领队打声招呼,明天上午你晚点去和他们会合?”

    林真的声音断断续续:“不……用……”

    李震白看了眼腕表的时间,皱了皱眉,“还可以睡五个小时,放心睡吧,到时间了我会叫你。”

    说完,他的手在林真背后继续轻轻拍抚,还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哼唱着摇篮曲。很快,林真的呼吸就绵长起来,彻底睡着了。

    李震白动作很轻地起身,把放在旁边的那幅画拿了过来,摆在膝上细细看。

    画上穿着红棉袄的孩子一大一小,长得都跟羊脂玉一般白净可爱,李震白用手指摸了摸那个大一点孩子的脸,目光又移动到身边睡着的人身上,已经睡熟了的人眉头还是微微皱着的。

    李震白伸手抚了下他的眉间,却不见效果,随着他手指的离开,林真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

    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刚才那一瞬的心慌的感觉又上来了,让李震白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悲伤。

    窗外霓虹闪烁的夜里,突然有雷电闪过。紧接着,雷声响了起来,几乎和室内空调隆隆的运行声重叠起来。

    李震白坐在床头,手里抓着那幅画,手指捏得死紧,手背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

    第七十二章 出事了

    风波起。

    李震白到底没有按约定叫林真起床。

    林真早上是被闹铃惊醒的,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另一侧的被子里是冷的。

    床头柜上,画的旁边放了个纸条,上面写着:“有急事,我先回B市了,等你回去见面再说。”

    严重睡眠不足让林真太阳穴的血管突突地跳,胸口很闷,思路纷乱,心烦得厉害。

    他拿起手机给李震白打电话,嘟嘟的等待音一直响到结束,对方也没接电话。

    林真放下手机,在床上坐了几秒钟,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画,又发了条微信过去:“出什么事了?我能帮忙吗?”

    预料到不会马上有回复,林真起身去洗手间洗漱,收拾好后下楼和团队成员一起吃早餐,直到吃完,手机里也没有他等待的信息。

    今天上午还是去企业参观,林真喝了一大杯高浓度咖啡,尽量把精力集中到眼前,毕竟这是他们这次最后一项正式日程,下午和明天都是度假。

    林真之所以参加商会这次办的活动,主要是为了参考这两家企业的管理模式,再一个也是为了和B市年轻的企业家们建立起良好的关系。

    上午行程结束后,所有人回到酒店换衣服,下午直接就在酒店附属的海滩日光浴,晚上在酒店的院子里BBQ。

    林真下午在海滩太阳伞下的躺椅上睡着了,醒来时手机里多了一条信息,李震白回复他了。

    “没大事,就是需要我亲自处理,放心,等你回来再说。”

    晚上没吃多少烤肉,林真就回了房间,他给陈议打电话:“帮我查一下李震白那边出了什么事。”

    陈议在电话里沉默了一阵,林真敏锐地察觉了对方的意思,又说了一句:“不是感情方面。”

    陈议明显松了口气,痛快答道:“好,我找人问一下。”

    在就寝时间到来前,陈议的电话终于回过来了。

    他语气有些沉重,说:“林总,李家应该是出事了。”

    林真心头一沉:“什么?”

    陈议回答:“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李家比较近的亲属几乎都在B市,在外地的也赶回来了,很反常。”啪嗒,林真手里的电话落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林真与商会领导打了招呼,搭乘最早一趟航班回了B市。

    陈议过来机场接他,上了车后林真说:“先不回家,我打个电话。”

    机场在B市边缘,回到市区内还需要一个多小时路程,陈议开车走在机场高速上,闻言答应了一声,从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见到林真的神情时,眉头微皱,悄悄叹了口气。

    这次,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

    李震白那边很安静,他说话时声音压得很低,嗓音有些疲惫和嘶哑:“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昨天玩得开心吗,今天是不是要去沙塄河划船?”

    林真的语速很快:“我到B市了,你在哪?”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林真听到开关门的声音,然后,李震白才开口道:“我在医院,妈病危了。”

    林真拿着手机的手指抓得死紧,他抬眸对陈议说:“去人民医院。”

    电话那头,李震白先是沉默,然后说道:“一会妈那边的亲属会过来,正箫他们也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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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真眼皮垂下,喉结微动,身体向后靠向椅背,挂断了电话,双眼看着窗外急速而过的道旁树出神。

    快到高速岔口时,陈议往后看了一眼,车厢内一直很安静,刚才话筒里的声音他也能听见一些,现在想问林真的打算,却又不好开口。

    林真却并没让他为难,他很快注意到路况,对陈议轻轻说了一句:“不去医院了,回家。”

    ……

    晚上的时候,李震白打了电话过来,他的声音更哑了,让人几乎听不出原本的声音,他说:“今天医生下了三次病危通知,都抢救过来了,现在还在昏迷,晚上还不知道会怎样。”

    林真从床上坐起身,听见电话那边李震白用从未有过的疲惫和虚弱的声音,跟他说:“小真,你能过来看看我吗?”

    ……

    半小时后,戴着鸭舌帽口罩的林真出现在医院住院楼一层大厅,他抬头看了看电梯上的楼层说明,乘电梯去了四层。

    出了电梯,远远的,他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靠着窗台站在不远处,他眼窝深陷,眼白都是血丝,双眸直勾勾看着地面上某一点,正在出神。

    直到林真走到他面前,他才如梦方醒般回过神来,双眸有了亮光,目光在站定在他面前的林真脸上逡巡了一遍,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眼下,声音嘶哑道:“怎么有黑眼圈了,没睡好吗?”

    林真仰头看着他,“你的气色比我还差,这两天都没时间休息吗?”

    李震白摇头:“不是,有时间睡,只是睡不着。”

    林真观察着他的神色,看得仔细了,才发现,李震白看似与以往无任何不同的眸子里,隐藏着掩饰得很好的一丝压抑的慌乱。

    林真看了眼走廊尽头的ICU病室,尽管只有一门之隔,但家属只能被动地在门外看着那道门一次次打开又合上,期盼着也恐惧着,从医生护士那里得到家属的最新消息。

    那种等待命运裁决的煎熬,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到底有多么折磨,何况是一天经历过三次抢救的情况。

    林真嘴唇动了动:“你……刚才是不是想起了你父亲病重时的事?”

    李震白瞳孔颤动了一下,没回答,只是本来已经站直的身体,又一次靠向后面的窗台。

    几秒后,他手指动了动,看着林真的眼睛,说:“我想抱你。”

    林真左右看了看,拉着他的手臂,两人一起进了不远处的安全通道。

    通道里这层的声控灯坏了,他们进入时的轻微声响,让楼上楼下的灯都亮了起来,但这层楼的平台和楼梯大部分还是在黑暗中。

    在门后,李震白紧紧抱住林真,弯曲着高大的身体,将头埋在他薄薄的肩膀上,林真也用力回抱着他,用全身的力量承受住李震白的依靠。

    大约十几秒后,林真听见埋在自己肩膀的人几乎用气声说:“我好累……”

    林真更加抱紧他,手在他宽厚的背脊上来回摩挲,没企图用「一定会好的」这样的不切实际的希冀来安慰对方,李震白不是需要这种安慰的人。

    林真抚摸着他粗硬的发根,轻声说:“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谁也避不过这些坎儿,我们能做的,就是接受这个事实。”

    这次,隔了好久,林真听见李震白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

    林真想起母亲病重时,年幼的他的惊惶和害怕。

    李震白父亲去世时,他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听说当时病来得很急,到医院没抢救多久人就不行了。

    林真不知道李震白当时的反应是什么样的,但在今晚,他隐隐约约看到了当年那个内心就要崩溃,但作为家里的长子,却硬撑着坚强的外壳的少年。

    他的母亲去世,李震白的父亲去世,都是对两人来说人生重要的节点,影响到了他们未来十几年甚至可能是一辈子的人生路程。

    林真想,不管怎样,这个关头,他会陪着他的,不会让他自己撑着度过。

    两人足足抱了有十几分钟。之后,李震白抬起头,直起身体。

    尽管一片漆黑,但能看出他的脊背比林真刚见到他时挺直了很多。

    林真说:“走吧,我陪你在外面等,早上来人之前我再回去。”

    李震白在黑暗中又伸手轻轻抱了一下,回了声「嗯」。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安全通道,来到ICU门外的等待区,挨着坐下慢慢等。

    谁都没注意到,在通往电梯的拐角处,一个身影在他们从里面出来时,嗖地一下缩回了那边走廊里。

    李正箫晚上做了个噩梦,梦见他爸拉着他妈的手一起来看他,说马上要离开了,来最后看他一眼,李正箫一下子就被吓醒了,心跳得砰砰快,又怕又担忧,就赶紧穿了衣服,红着眼睛就来了医院。

    刚才,他刚下了电梯,从这个拐角出来,就见他大哥从安全通道里走了出来,他以为对方是犯了烟瘾去那边抽烟了,李正箫正要出声叫他哥,就见通道的门里又走出来一个人,尽管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但他只看了一眼,就认出这是林真。

    李正箫下意识缩回拐角,心里跳得飞快,脑仁里像炸开了锅,一幕幕往事在他脑子里闪过,往日里被他几乎遗忘的一点又一桩桩一件件被他挖了出来……

    李正箫的神色渐渐由震惊、迷茫,转为坚定、认真,他咬了咬牙,握紧自己手里的车钥匙,转身快步离开。

    ……

    一夜无事,ICU里偶尔有医生护士进出,带出来的,没有坏消息,也没有好消息,老太太还是在昏迷状态。

    李震白靠在林真肩膀上,加起来睡了有四五个小时,早上五六点时,他睁开眼,状态已经好多了,眸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冷静。

    林真揉了揉自己发麻的肩膀,看了眼时间,道:“我得走了。”

    李震白伸手顺了一下他的刘海,“辛苦了……”

    林真摇摇头,走之前对他说:“如果有需要,在方便的时候,我再来陪你。”

    闻言,李震白的薄唇动了动,他沉静的眸子看着林真,似乎想说什么,却到底没开口,是少见的欲言又止。

    林真看着他,笑了笑,说:“我走了……”

    第七十三章 李正箫

    我大哥这样的人,他绝不会最终选择你。

    林真一天没去公司,从不信神佛的他,这一天去了一趟郊区的潭泽寺虔诚地上了一炷香。

    出了寺庙,往山下停车场去的路上,一个穿着青色僧衣的年轻和尚叫住他,“这位施主,看你眉间有愁容,有什么烦心事,或许我能替你破解一二!”

    明知道对方是骗子,林真还是站定了等他过来,他淡淡道,“我想问家里老人健康。”

    那「僧人」观察了一下他的面相,目光在他手里明显价值不菲的钱夹上一扫而过,几乎掩盖不住眼睛里的贪婪,勉强压抑住兴奋的神色,皱着眉叹息道:“你父母宫薄弱晦暗,天生父母缘不好,不仅自己父母受影响,就算结婚了以后,对方长辈也会受你影响,身体健康情况注定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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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真面无表情看了他几秒后,转身就走。

    那假和尚急了,追在他身后,急急道:“这位施主不可不信呢,你既然来寺里上香,说明家里已然是出了状况,试试看总是多个选择。”

    林真心里厌烦,没搭理他,听见对方在身后气急败坏诅咒道:“等着瞧吧,不出一周,你家里必然有一位长辈要过世,到时候你别后悔!”

    林真心头一凛,加快脚步,快速上了车,启动车子离开了停车场。

    ……

    这个白天,医生又发了一次病危通知,这次情况很严重,李家在B市的所有人都到了医院,乱成一团。

    李震白给林真发语音信息时,隔着那些人挺远,林真都能隐约听见那边的嘈杂声。

    “大概率撑不过去了……”李震白说,“他们把寿衣都准备好了。”

    林真用手胡乱抹了把眼眶,说:“我在医院楼下,到时候……告诉我……”

    在停车场里,林真一等就是大半夜,他在车里能看见李家人在医院门口出出进进,表情各异,有真伤心的,也有装作沉痛,一出门就松了口气满脸无所谓的,也有表情木然,只是当做完成任务的。

    直到凌晨一点多,李震白的信息又来了,李老夫人又一次奇迹般的被抢救回来了。

    下半夜,李家的亲属们陆续离开了,李震白下了楼,和林真在停车场一起抽了一根烟,说了会话。

    其实也没说什么,两人都很疲惫,背后靠着车,并肩站在一起,就好像说了很多话一样。

    这次抢救之后,李老夫人的病情开始趋于稳定,进入未知时间的昏迷状态,她被转入普通病房,医生说可能随时醒过来,也可能一直就这样了。

    大家不可能一直就这么在医院耗着,李震白发了话,都该干嘛干嘛去,这下子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就连李芳冰都迫不及待和老公一起离开医院回了家。

    反倒是李正箫还在医院守着,一反常态,表情阴郁地不怎么说话。

    李震白让他先回去休息,李正箫突然梗着脖子吼了一句:“少管我!”

    闻言,李震白深深看了他一眼,李正箫咬着牙抬眼看他,目光里都是不驯,李震白与他对视了几秒,倏地伸手抓住他后脖领,用对方无可匹敌的力量,将之一把拽起来,连推带搡地动作粗暴地把他推进附近一个空置的病房。

    房门一关上,李震白就眯着眼看着自己的弟弟:“你怎么回事?”

    要是以往,李正箫有这样的表现,李震白什么话都不会问,直接就给他送去南山关禁闭。

    但怀疑弟弟可能是因为想起来过去父亲去世时的经历,才情绪失控,李震白就多了几分隐忍。

    李正箫却并不对这份难得的隐忍感到庆幸,他瞪大眼睛,用一种桀骜不驯的态度喊:“我就这样怎么了?碍着你眼了?”

    李震白眼中怒意一闪而过,却还是强自压抑住了,他闭了闭眼,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我知道这几天你心里难受,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说,但你应该知道,我不能容忍你用这样的态度跟我面对我。”

    李正箫嘲讽地一笑,“我是心里难受极了,妈病得这么重我不可能舒服,可我没想到……”他话语突然中断,冷哼了一声,“我眼看着要三十了,用不着你天天像管孩子一样管我!”

    李正箫冷冷看着他哥,说:“麻烦管好你自己!”

    哐,门被一脚踢开,撞到墙上又弹回来。

    李震白站在一片白色的病房内,背对着门,脸上紧绷,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过了两天后,李震白也离开了医院,由方管家带人在病房日常陪护,毕竟日子还得过,公司还要管。

    这两天,李芳冰为了照顾家里的事,就又回到李宅暂住。

    李震白晚上下班回家,李芳冰已经让厨房把晚餐都张罗好了。

    自从林真离婚离开这个家后,好像家里就冷清了很多,这次母亲重病,家里竟然多了几分凄凉的味道。

    饭吃着吃着,李芳冰叹了口气,说:“家里人气越来越少了,你们兄弟两什么时候能领回个媳妇,家里生几个娃娃就好了。”

    李震白看了他姐一眼,说:“以后再说吧,现在妈病得这么重,没心思顾这事。”

    闻言,李芳冰点了点头说:“也是,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吧,我经常一起玩的姐妹里,家里有妹妹有女儿的……”

    她看了眼一直埋着头扒饭的二弟弟一眼,「啧」了一声继续道,“或者有合适的小伙子的,我都帮你们留意着,等合适的时候就见见。”

    她话音才落,李震白还没说话,李正箫已经不轻不重地放下了饭碗和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冷笑道:“姐,我看你是要白费工夫,人家的胃口大着呢,看不上你选中的庸脂俗粉!”

    李芳冰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李正箫话中有话,她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大弟弟一眼,和稀泥道:“哎呀,正箫,你说谁看中的庸脂俗粉呢,不是特别好的我怎么可能给你们介绍,你看你个小没良心的,我白疼你了!”

    李正箫「呵」了一声,一下子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没良心的可不是我!”

    说完,也不管李芳冰怎么叫他,转身就离开餐桌上了楼。

    李芳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李震白,“他……他这是怎么了?”

    李震白目光集中在桌上某一点,神色不见不快,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凝重,但他只是淡淡道:“吃饭吧……”

    ……

    第二天,下班后,李震白去了对面写字楼,林真的办公室。

    两个人就在林真的办公桌上简单吃了顿外卖,过程中,他们都很沉默,只是偶尔交流饭菜的口味。

    一顿饭过后,饭盒都收拾好扔掉后,林真给两人泡了茶,两人去茶几那边坐着慢慢喝。

    李震白说:“这两天发生了一点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林真喝下一口热茶,放下茶杯,抬眸看他。

    走廊里好像有什么声音,林真没太注意,他的位置离门没那么近,听得并不清晰。

    李震白微不可觉地侧了一下头,瞳孔颤动了一下,他倏地站起身,走向单人沙发上的林真,说:“在那之前,我想抱抱你。”

    林真眉头微皱,“我觉得现在不……”

    他话还没说完,李震白已经伸出双臂狠狠抱住了他,并且低头就要去吻他,林真并不想在自己办公室里和他发生什么,下意识伸手就推。

    就在这时,门哐啷被人大力踹开,一个人气势汹汹满脸怒意地出现在了门口,在他看见室内的情形时,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把门又哐一声甩上,他大步走了进来,来到还保持着一个去抱一个推拒的姿势的两人面前,一拳打向了他哥的脸。

    林真反应很快,立刻伸手去挡,但他是坐姿,高度不够,而李震白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李正箫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他哥的一边脸颊上,嘴角立刻就渗出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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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打的人神色平静,他松开林真,往旁边后退两步,轻描淡写地用手指揩去嘴角的血,定定看着自己的弟弟。

    习惯了哥哥的常年的不可冒犯的权威,让李正箫很难相信自己就这么打到了对方,作为打人的人,他反倒呼吸急促,露出一副震惊到不可置信的样子,目光反复在自己的拳头上和他哥的脸上来回挪移。

    李震白舔了舔后槽牙,尝到了淡淡的血腥气,他不怒反笑,用一种充满威严却又玩味的目光看着弟弟,轻声道:“偷偷跟踪我两三天了,今天怎么绷不住了?”

    林真倏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几秒后,又看向李正箫。

    李正箫眼下的肌肉都在抖动,他的声音都是哑的,“你怎么……怎么能这么做,你是李家的家主,你这样对不起李家,对不起爸妈,更对不起……林真……”

    李震白「哦」了一声,边说边慢慢挽起自己的衬衫衣袖,“你说我对不起李家,对不起爸妈,我承认,对此我很抱歉……”他嘴里说着道歉的话,脸上却完全没有愧色,他微眯着眼睛,“对不起林真是谈何而来呢?”

    李正箫被气得脸色发青,“小真不是能被随意当做玩弄对象的人,哪怕是你,李震白!”

    被弟弟连名带姓用这样的语气叫出全名,李震白薄唇不悦地绷紧,他一字一顿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认真的呢?”

    李正箫呼吸一窒,他瞪大了眼睛,倏地转向林真,语速极快道:“小真,无论他怎么哄你,你都不要信他的,李震白他不可能和你结婚的,他不会让你幸福,你要相信我!”

    一滴泪顺着李正箫脸颊掉落下来,他匆匆用衣袖抹了一把,道:“不管你怎么想我,但是我跟你说的都是心里话,我大哥这样的人,在面对与家族利益相冲突的人和事时,他绝对会优先选择家族。”

    “如果他跟你说过,他会选择你,也许当时他是真心的,但当家族利益真正受损时,长久的责任心和这么多家族亲人对他的期望,他是不可能真的为你打破长久以来的原则的!”

    李震白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他看着弟弟,语气像冰块一样冷:“你说完了吗?”

    李正箫视线回到他哥身上,眼眶通红,脸色煞白,他咬着牙恶狠狠道:“小真跟谁都行,就是不能是你,如果你们继续下去,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家里长辈,家规里有规定,作为家主,做了将会侵犯或损失家族利益的事,家里人可以一起在家族聚会上弹劾你!”

    “而林真,也会被你连累。”

    第七十四章 李震白的计划

    一周后,我们登记结婚。

    李震白看着弟弟,嘴角露出一种奇异的笑容,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的身体却是放松的,对于李正箫的威胁,他只有一句反问:“弹劾我?谁来代替我做李家家主,你吗?”

    李正箫脸色一下子涨红,磕磕巴巴回道:“我知道我不行,我也没那个心思,但是总有人行的,二叔家的灿文我看就不错!”

    李震白「哦」了一声,“那你去问问他,敢不敢接这个位置,他要是敢,我现在就让给他。”

    李正箫说不出话,呼吸急促极了,脸部肌肉绷得过紧,整张脸都在不自然地微微颤动。

    李震白从头到脚打量着自己的弟弟,低沉道:“到了今天,我不得不承认,我这前半辈子最失败的事,就是没教育好你。”

    “你!”李正箫想分辨,却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倚靠哥哥,所有的烂摊子都是眼前这个人帮他收拾的,他竟想不出自己能反驳什么。

    李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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