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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不要打扰林特助工作》30-40

    第三十一章 “逃跑的兔子”

    “小真,原谅大哥好吗?”

    林真一口气跑回隔壁自己的房间,背抵在门板上,急速喘息。

    这天晚上,林真失眠了,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在酒店一层餐厅,林真和李震白面对面坐着吃早餐。

    他正埋头吃东西,一只蟹黄包被放进了他的碟子里,林真迅速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道了声「谢谢」后,马上又低下头去,吃得有些过于专注了。

    “昨晚,你感觉到了?”李震白突然开口问,声音低沉中带着些危险的味道。

    林真一惊,头发几乎全竖了起来,筷子里夹着的一段肠粉啪一声又掉回了盘子,溅出一些汤汁,幸好没有弄到衣服上。

    他心中莫名惊慌,勉强镇定地放下筷子,想要拿纸巾擦拭桌面的时候,却发现纸巾盒就放在李震白手边,几乎紧贴着他手背,林真咬了一下嘴唇,稍稍离座,伸手去够纸巾盒里的纸巾。

    哪料到,就在他的手要碰到纸巾的时候,李震白突然状似无意地伸手拿水杯,手背正好碰到纸巾盒,盒子恰巧就被往里推了七八厘米的样子。

    林真看了李震白一眼,发现对方垂着眼眸,手里拿着水杯正喝水,并没注意自己。于是,他咬了咬牙,身体更往前倾,手伸得更长,去够那个纸巾盒。

    与此同时,李震白正好放下杯子,杯子与桌面接触发出轻轻的当的一声,他的手刚好放到了纸巾盒的前方,林真的手就抓在了他的手上。

    “呃……”林真一瞬间简直头皮发麻,他倏地收回手去,坐回座位上,低声迅速道歉:“对不起……”

    两张纸巾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送到了他面前,林真讪讪地接过,在机械地擦拭桌面时,听见对面李震白低沉的嗓音再次开口:“所以,你真的感觉到了。”

    这次,李震白用的是肯定句。

    林真心里的慌乱已经掩饰不住,脸上的热度刷地一下就升了上去,他没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肯定脸红了。

    他想说话,可是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唇轻颤着,几乎用一种哀求的目光看着李震白。

    李震白面无表情,但眼神深邃地盯着他,目光几乎像探照灯一样专注在林真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那样子几乎是贪婪的。

    良久后,他不舍似的垂下眼眸,薄唇微启,说道:“洛帆在敷衍我。”

    “啊?”话题突然转到工作上,林真的思路没跟上,他很少有这么脱离于状态外的情况。

    李震白似乎没注意到他的状况,接着说道,“昨晚喝酒时,洛帆屡次跟我认错,却几乎只字不提需要负主要责任的冯达。”说到这里,他眉头微皱道,“这个冯达是D市分公司的老员工,当年是和洛帆一起从集团总公司下派过来的,后来,洛帆做了总经理,冯达做了销售总监,两人共事多年,关系一直不错,这次他没趁着酒局跟我求情,很不正常。”

    林真这才恍然大悟,李震白刚才是在问他,昨晚有没有感觉到洛帆的异样。

    他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理智迅速回笼,思绪很快转移到工作上来。

    林真想了想,缓缓道:“这次D市分公司突然丢了合作多年业务量最大的客户,洛总报上来的调查结果是,冯达以权谋私,为了照顾在竞争公司工作的姐夫的业绩,亲自向客户负责人求情协商,将采购计划中的一小部分转给了他姐夫的公司。

    却没想到,竞争公司以此作为突破口,挤进了客户的采购名录,没多久就以同样的配置和更低的价格在客户新一年的招标中中标,取得了客户的采购意向,导致ENERGY公司失去了这条优质销售渠道,与对方的多年合作关系毁于一旦。”

    他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看向李震白,“这不太对劲……”他斟酌着说,“来之前,我研究过这家客户的资料,荣峰公司几乎垄断了D市的出租车行业,在机场到这边的路上,我注意看过,路上跑的出租车,几乎都顶着荣峰的标志,而绝大部分的车型都还是ENERGY的迅捷L3。

    虽然这款车已经是比较陈旧的车型了,但它是出了名的性能稳定,耐用省油,不仅荣峰在用,在全国的出租车行业乃至驾校之类的机构,很多都在使用,而集团研发部最近对这款车性能的改进,会让这款车的性能更加优化。”

    “荣峰是一家很正规的大型民企,之前购入的大量车辆都进入了淘汰期,他们在合作伙伴的选择上十分谨慎,采购名录上的都是全国知名的集团公司,而冯达姐夫的公司在行业里只能算是中小型企业。

    无论是知名度、技术能力,还是消费者的信任度,都是和ENERGY没法比的,而它最终的中标价格恰好在ENERGY报价之下一点点。

    但就这一层次的车型来讲,这样的中小企业,一是在技术研发的费用安排和进展水平上比我们要差一大截,再一个想要比大规模机械化生产、在原料采购中拥有绝对话语权的ENERGY成本更低甚至持平,都几乎是不可能的,而想要赚钱,还要在成本价上加上溢价……”

    林真眸色一沉,抬头看向李震白,“洛帆……或者说整个D市分公司都在有意欺瞒,这里的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

    一小时后,D市ENERGY分公司的会议室里,李震白坐在主位,面色阴沉,目光冰冷。

    洛帆坐在次位,黝黑的面庞上都是不安,在开着低温空调的房间里,他不断伸手抹汗。

    林真将一沓厚厚的材料放到他面前,“洛总,这是我从销售部调出来的当时的投标文件……”他从文件夹里又拿出一份表格,“这是官网上能查到的,这次实际中标的丁泰汽车公司的车型和相应技术参数。”

    洛帆抬头看了眼那份表格,额头的汗流得更多了。

    林真双眼微眯,责问道:“洛总,能麻烦您解释一下,为什么丁泰汽车公司投标用的产品技术参数,与ENERGY为客户提供的技术改造后的参数几乎一模一样吗?”

    洛帆重重叹了一口气,没吭声。

    林真弯下腰,严厉地盯着他,低声道:“洛总,冯达在公司这么多年,和上上下下关系都很好,你们有意想替他瞒。可是,他想过你们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洛帆身体一僵,林真说:“串通投标是犯罪,这里面还涉及到侵犯商业秘密的问题,这笔单子涉及的金额巨大,ENERGY绝对不会就这么罢休,最后结果是要有人坐牢的!”

    洛帆瞪大了眼睛,眼珠在眼眶里来回乱转,显然极其慌乱,林真给他压上最后一根稻草:“事情已经进行到这步,你自身已经难保了,难道还要保他吗?李总绝对不会留执迷不悟欺瞒他的人在公司继续工作,你在D市分公司这么多年的心血不仅要被迫放弃掉,连你的员工们都会受牵连,你想过他们吗?”

    洛帆抬头看向林真,又转头看向首位不怒自威盯着自己的李震白,终于情绪崩溃,捂着脸哭了起来,一个中年汉子哭得像个伤心的孩子:“老冯他女儿在英国嫁了个老外,很多年没回国过了,老冯总说多赚点钱,提前退休移民去英国找他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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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ERGY的薪资水平已经很高了,他就是鬼迷心窍,着急赚快钱,这次投标结果一出来,我就觉得不对劲,查来查去,就查到他头上,他那时已经后悔莫及,主动把与丁泰联络的资料、信息都交出来了,我们知道这是犯罪,不想让他落的个坐牢的下场,才打算帮他隐瞒一部分,只是辞退就算了。”

    洛帆站起身,走到李震白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我们都做错了,愿意接受相应的惩罚。”

    ……

    当天晚上,在酒店一层附带的开放式酒吧里,舞台上女歌手坐在吧台椅上,用慵懒的烟嗓唱着爵士。

    林真从吧台那边端来两杯鸡尾酒,给了卡座上等待的李震白一杯,自己也拿了一杯,两人目光相遇,很有默契地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

    林真坐下,脸上表情并没有处理完事情的轻松惬意,而是一种若有似无的淡淡的沉重。

    李震白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酒杯,轻轻晃动里面澄澈的液体,目光却放在了林真身上。

    “心里不舒服?觉得对冯达和洛帆的惩罚太重了?”李震白沉声问。

    林真摇了摇头:“您的决定是对的,冯达已经触犯了法律,坐牢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而洛帆企图包庇冯达,差点拉着全公司上下一起犯险,他这么做虽然是重情重义,但意气用事损失的是公司和所有员工的利益,对他撤职辞退的处理,我认为是合适的。”

    “只是……”林真轻轻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只静静看着桌面的某一点。

    李震白不像平时那样肩背挺拔,而是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杯子放在玻璃桌面上,他随意用手指转动着,看杯底在上面留下一圈水迹,酒吧顶棚闪动的灯球在他脸上映出明灭的光,他本来俊美却冷硬的脸部线条显得柔和了很多。

    “理智和情感……”李震白目光盯着林真,叹息般道,“总是难以两全吧。”

    闻言,林真抬眼看过去,那瞬间他以为自己从李震白的目光里看出了什么。

    但灯光明灭间,只是很短的工夫,他再去细看,李震白的眼神已经恢复如常了。

    林真垂下眸子,不再探究。

    李震白举了举杯子,示意他喝酒,林真仰头把剩下的半杯一口气喝了进去。

    他放下杯子时,发现李震白的目光在自己嘴唇上,林真下意识随意伸手抹了一把,把唇上的残留酒液都擦了下去。

    他听见对面的李震白似乎是「啧」了一声,但他不确定是不是真听到了。

    虽然没喝多少,但酒意还是有点上头。

    林真揉了揉额角,说:“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

    李震白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还稳稳地靠坐在椅子里。

    林真抬头看向他,与对方晦暗不明的目光相遇,林真怔了一下,想要自然地挪开视线时,李震白突然冲他笑了一下。

    林真见过他无数次在商业场合或客气或友好的笑,但从没看到过今天这种。

    李震白今年三十二岁,高大成熟俊美,手握着无数人向往的财富和家族权威,是令人心生尊重却也敬而远之的人物。

    此时他却笑得像武侠片里的江湖浪子,有种肆意妄为和与什么妥协了的矛盾意味。

    林真怀疑李震白又喝多了,他有些不安,因为不想再经历昨天那样尴尬的事情。

    也幸好,李震白昨晚喝得够多,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彼此今天再见才能一如往常。

    “走吧……”

    正在林真胡思乱想时,李震白突然站起身来,率先向酒吧外走去。

    林真赶紧起身跟在他身后,走过酒吧附属的灯光昏暗的走廊时,已经可以看到前方电梯那边的光亮。

    快到出口时,李震白停住脚步,等林真走过来,两人并肩往电梯那边走的时候,李震白微微倾斜身体,靠近林真耳边,说了一句「抱歉」。

    林真停住脚步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李震白也停住了,转身与他面对面,看着他面色严肃道:“昨晚我喝多了。”

    林真顿时脑子嗡的一声,用一种震惊的目光看着他,听见李震白沉声道:“并不是故意冒犯你,只是自然的生理反应。”

    林真已经觉得脑子都要裂开了,可对方还没说完。

    李震白低头看着林真,用一种很诚恳的表情叫他的名字,“小真……”然后上前一步,离得极近低声道,“原谅大哥好吗?”

    林真几乎是以一种惊骇的目光看着他,声音颤抖道,“您……您……”

    他往后连退几步,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蹦出来,“请您自重!”

    说完,林真转身就跑向了电梯,趁李震白还没过来,匆忙按下按键,电梯打开的一瞬间就钻了进去,然后顶着李震白看过来的目光,快速按下关门按钮,把他关在门外,自己独自上了楼。

    着急忙慌回到房间,林真才发现,李震白的房卡还在自己这里,是刚才在酒吧他顺手让自己拿着的。

    林真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把房间门锁了,手机关了,房间固话线也拔了,快速洗漱完躺下就睡觉。

    让李震白自己去想办法吧,管他呢!

    第三十二章 暗面

    那些不能外露的心思

    第二天,林真早早下楼快速吃完早餐,去车里等。

    李震白被保镖簇拥着从酒店出来时,林真和司机一样下车站在车边。

    从酒店旋转式玻璃门走出来的李震白,一如既往穿着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打着深蓝色暗纹领带,头发都向后梳,露出整张俊美、线条锋利的脸,他眼神坚毅,走路时背脊挺直,脚步迈得很大,气势惊人。

    酒店门口来往的人都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很显然,没有房卡并没有给李震白昨晚回房间带来什么困难,从他精致的衣着和头发就可以看出来。

    林真不知道昨晚他找不到房卡时,有没有找过自己。他已经决定,如果对方问起他就装傻。

    李震白走近了,抬眸看了车边的林真一眼,林真立刻垂下眼皮,躲开他的目光,等他进车里坐好了,保镖关好后座车门时,林真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很怕刚才李震白会叫他一起坐后座。

    所有人都上车,三辆车很快汇入车流。

    林真在前座微侧身,给李震白汇报今天的日程安排。

    本来计划在D市分公司只停留两天时间,现在因为问题的严重程度远远超出预期,他们起码还要在这边驻扎至少一周。

    冯达的问题已经不属于ENERGY内部能解决的事,昨天下午公司副总和法务已经去公安局报了案,一切都移交给司法部门处理。

    洛帆从今天开始进行工作交接,将职位及所有工作移交给他的副总。

    分公司最大的领导和主要部门负责人双双出事,对上上下下所有员工来说,都算得上一次大震荡了,对于员工心理上的安抚,是保持分公司正常运营的非常重要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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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在舆论上也造成了一些负面的影响,很多记者都闻风来公司探访,希望得到第一手消息。ENERGY必须化被动为主动,尽快召开新闻发布会进行澄清和说明。

    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关系到今年分公司任务完成情况的大事,就是冯达的事只要立案,荣峰这次的招标结果就会作废,肯定需要重新招一次。而这次,ENERGY绝不会放过机会。

    李震白在分公司每天从早忙到晚,他这里除了要处理分公司的事,还有本来计划中回集团总部要做的工作,都在这几天集中到一起了,经常是这边在开视频会,同时还不时接着电话,眼睛还盯着林真适时递上来的报表和资料。

    而林真作为这次唯一随行过来的集团工作人员,也忙到连口水都经常顾不上喝。

    出了这样的事,分公司上下从领导到基层,本来平时不大看得见集团大老板,心里就有敬畏之心,现在更是每天战战兢兢,要提交的材料、需要汇报的事通通都先找林真,而除了本来就要做的工作外,一些诸如新闻发布会的具体安排、对外媒体稿件的审核、媒体采访、冯达事件相关涉事人员的后续处理等,都成了他的活。

    不过虽然很忙很累,但林真并不觉得抗拒,反而甘之如饴,相比于在南山大宅那两天看似悠闲舒服的生活,还是这种忙碌但充实的日子更适合他。

    毕竟他想得到的,并不是不通过努力就能静待到手的,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两天他夜夜失眠焦虑,几乎连饭都吃不进去。

    一旦忙起来,林真给自己和李震白之间刻意建立的距离感就失效了,他本来打定主意绝不跟李震白独处,也不靠近他周围一米范围内。

    但实际情况是,在两人共同处理事务时,他不可能离自己的老板大老远,来回跑着去传递文件资料。

    在这里,大多数时候,林真的位置都是在李震白的身边,不论是在大会议室开会,还是在暂时充当总裁办公室的小会议室里,距离绝对小于一米。

    而回酒店以后,林真也曾经因为紧急未完成的工作,而在李震白房间的套间逗留,两人一起熬夜加班过。

    而在这些过程中,李震白都表现得与平时严肃专注的样子毫无二致,两人之间的交流基本仅限于工作,几乎没有私人交谈。

    这让林真有一种错觉,他都快认为那两次酒后发生的事都是他在做梦了。

    但他口袋里还未归还的房卡,又时刻在提醒他,那些都是确实发生过的事实。

    工作间隙,林真狐疑地观察了几天,直到有一次他给李震白送咖啡,对方接杯子时不小心抓到了他的手指,在林真有所反应之前,李震白已经迅速收回了手,并且这才把放在眼前文件上的注意力挪到他身上,说了声「抱歉」后,喝了一口咖啡,揉揉眉心继续专注于工作。

    就是在这次以后,林真的戒心才渐渐消散,在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他对之前发生的事进行了理智的分析和判断,并且把李震白平日里的为人和与他接触的表现作为参数,进行系统分析的结论是,那两次,李震白都喝了酒,问题可能就出在这上面。

    不知道李震白是不是还记得这件事,如果记得,他最近表现出来的距离感,已经在用潜台词告诉林真,之前都是酒醉造成的偶然的失误,并不会对他们之间本来的关系造成任何影响。

    也许李震白自己也十分后悔和尴尬。

    而如果李震白已经不记得了,那么事情就更简单了,以后注意在酒后避开他就好了。

    如果说林真对此还有些微的疑虑的话,那么在新闻发布会办完当天晚上,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这天晚上为了犒劳为准备发布会而频繁加班的员工,公司组织聚餐,坐在主位的李震白用手心遮住自己的酒杯,阻止分公司副总给他倒酒:“大家最近都辛苦了,今天咱们不喝酒,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其实这种公司聚餐,谁都不爱参加,自己家生活水平都不差,饭店谁都吃得起,也没人在乎能不能吃到那桌菜,再加上喝酒喝多了不舒服,不喝还不给面子,喝了还不能直接喝,要敬酒要绞尽脑汁组织敬酒词,简直比上班还累。

    听到今天不喝酒,几乎所有员工都欢呼起来,叽叽喳喳一起聊天吃饭。

    林真彻底放松下来,吃了顿最近难得的舒服的饭。

    他在李家的地位本来就有些尴尬,就算在他对李震白还抱有难以克制的希冀的时候,也并不想真的发生什么。

    少年时期的情怀总是美好和难忘的,但他已经早不是少年,现实早就告诉了他,他不可以继续无意义的幻想,他必须强大起来,他只能靠自己。

    连轴转了整整一周后,ENERGY D市分公司的事才算告一段落,后续的善后和调整,需要接手洛帆职位的副总秦立按部就班推进。

    而荣峰重新招标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暂时急不来。

    这个周一的一大早,林真跟随李震白一起飞回了B市。

    飞机上,手机都关机了,失去了联系外界的手段,反倒得到了最近这段时间难得的清静。

    李震白坐在靠窗的位置,右手放在小桌板上缓缓滑动电脑页面,专注地看上面的ppt,林真则坐在外侧,他跟空乘要了两杯咖啡,都放到自己这侧的小桌板上,在李震白因为疲倦而抬头揉捏眉间时,林真轻声提醒道:“李总,咖啡。”

    李震白放下手转头看了一眼,冲林真客气又冷淡地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林真拿起自己那杯咖啡,往后靠着座椅靠背,目光随意看向前座的舷窗外,几千上万米的高空里,云层都在脚下,太阳光是地上看不到的热烈闪耀,视线里一片干净广阔,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而此时的他并没注意到,身边座位上,拿走咖啡的人并没有着急喝,而是趁他注意力放在舷窗外时,目光凝住在他身上。

    如果林真这时回眸,就会知道,他之前的分析和结论,都太天真了。

    ……

    回到B市后,李震白让林真直接回家,给他补周末两天的假期,自己则去公司继续工作。

    林真并不想放假,不过想到这阵子都没顾上李老夫人,就还是同意了。

    等到了家里,陪老太太吃过饭,单方面的说了会话,他就睁不开眼了,把老夫人交给专门照顾的保姆,自己回屋把床单被罩都换掉,在大床上好好睡了一觉。

    这一觉差不多睡了有三四个小时,等他醒来才发现身上到处酸痛,这阵子确实是太累了。

    推李老夫人去院子里散了会步,看她有些累了,就送她回去休息。

    之后,林真开始收拾衣柜,天气热了,他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换成了夏装。

    看着外面太阳西斜,没那么晒了,他换上了运动背心和短裤、跑步鞋,出门去跑步。

    林真肩宽适中,腰臀曲线非常好看,两条腿修长笔直,皮肤又白,纯白色的运动背心外露出的肩颈线条都好看极了,他自己看惯了不觉得,家里帮佣看到了都不由得多看两眼,连在院子里碰到的方管家都笑着道:“少夫人真是衣架子,穿西装和运动装都很合适。”

    李宅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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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风格类似的私人建筑,相隔都较远,私密性很好,周围环境也好,花草都管理得很细致,像公园一样。

    最近运动量少,林真的体力有点下降,跑了大概十公里就觉得累了,便停下来慢慢往回走,汗水湿透了他的头发,胸口急促起伏,红润的嘴唇微张,他轻轻喘息着。

    几辆黑色轿车在他身后的马路那边悄无声息地驶来,已经离得很近了,林真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引擎声,回头看了一眼,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他低头看了眼运动手表,差不多正好下午五点半,ENERGY应该刚下班才对。

    林真站在马路边等着,黑色轿车停到了他面前,最中间的那辆车窗降下,林真看见了李震白俊美却线条冷硬的脸。

    “李总,您提前回来了。”林真打招呼道。

    李震白视线只在他周身略略一扫,就收回目光道:“去客户公司拜访完,时间差不多就回来了。”

    林真「哦」了一声,站在路边想等他们先走,李震白却探身打开车门,示意他道:“回去了,上车。”

    林真摇了摇头:“我刚跑完,还没拉伸。”

    李震白说:“回去在院子里也可以做。”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林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拒绝他,就听话地上了车,也没像之前那样躲着对方,很干脆地坐进了后座。

    这里距离李宅已经没多远了,几分钟工夫车子就开进了大门,在进地库之前,林真跟李震白说了一声,先下了车,在院子里找了处假山石台做拉伸。

    他不知道李震白到地库下了车后,直接上楼回到卧室,大步走进卧室连接着的开放式阳台,在阳台拐角处侧身停留了很久。

    吃完晚饭后,李震白接到了弟弟发过来的信息:“大哥,再有十天我就能回家了,我又想了个更好的法子跟林真求婚,到时候大哥你得帮我啊!”

    李震白放下手机,找来方管家:“最近找装修公司,把二层除了主卧以外的卧室重新装修。”

    方管家没问为什么,她的工作内容就是遵从家主的指示,并不需要了解原因,只是,“二少和少夫人的卧室也重新装修吗,那间房装完了才半年多。”

    李震白双眼微眯:“装,这间房一定要装。”

    第三十三章 隐秘

    对于林真,他志在必得,哪怕死后,洪水滔天。

    最近这几天,李宅里喧闹了起来。

    三层本来有几间客房、佣人房,还有影音室、健身房、储物室,家里的佣人把这些房间都打扫干净,往里搬家具物件,住在二层的李家人通通搬到三层。

    搬楼层之前,方管家来找林真,问他三层的卧室怎么分配。

    林真和她在三层的房间挨个儿看了一遍,沉吟道:“主卧虽然不动,但装修毕竟太吵了,人来人往的不得消停,妈肯定也要暂时搬到三层,给她住采光最好最宽敞方便的那间,大哥的卧室必须得带独立卫浴和客厅,就用隔壁挨着这间,还有一间要存放从二层搬上去的东西,这样就只剩下一间客房和一个空着的平方的小储藏室。”

    他考虑了一下,说,“我住这个小储藏室,这个房间放个单人床再加一套衣柜书桌应该没问题,等正箫过几天回来了住妈那间卧室的客厅,让人把他用惯的床和家具搬进去。”

    他停顿了一下,指着那间空着的卧房,“这间房给大姐一家留着,正箫回来以后她可能会过来住几天,就算不来,没有给她留房间也不太好。”

    方管家眉头微皱:“让您住储藏室不合适吧?”

    林真摇摇头:“没事,装修一个月左右就完了,家具都用的纯实木的,稍微放放就能搬回去,就这么办吧。”

    搬进三层当晚,林真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虽说面积不大,但到底是自己独立的空间,比以前天天睡沙发要好过得多,就是没有独立卫浴稍微不太方便。

    晚上九点多钟,林真去三层走廊拐角的卫浴洗漱完,端着盆回到了小卧室,把头发吹到半干换上睡衣以后,他爬上床关掉大灯,只留着台灯靠在床头看书。

    他薄薄的身体陷进身后厚实的大靠枕里,真丝的米白色半袖短裤睡衣柔软丝滑,随着他抬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的动作,柔软沁凉的布料往下滑动,露出肌肤白皙的腿根。

    房间窗户开着,浅咖色窗帘随着微风来回晃动,林真略长的额发也被吹得在眉间拂动。

    在这样夏季的夜晚里,让人觉得很舒服。

    林真看的是本画册,他难得有这样惬意的时候。

    李正箫不在就少了很多事。

    大宅的装修主要由方管家负责,在她有不能做主的事情时,才会来问林真,所以并不会牵扯他太多心神。

    公司里的工作目前都是按部就班的,他在做好日常工作的同时,还在耐心等待机会。

    人在一直紧绷的状态里不会觉得太过疲劳,一旦放松了才会,这几天来找呢喝你睡得都早。

    还不到十点,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放下画册,他打算下床给自己倒杯水,喝完了睡觉。

    就在这时,屋子里昏暗的光线突然亮了一点,林真一怔,侧头看向窗外。

    他看到他的窗子斜对着的房间里,本来黑着的灯被打开了,透过关着的阳台大玻璃窗,能看见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在房间里走动。

    林真心头一颤,看见对面房间的人双手解开衣扣,脱掉了身上的衬衫随手扔在沙发上,露出一看就是好好练过的肌肉线条完美的上半身。

    林真倏地垂下眼皮,扭过头去。

    他发觉自己现在处境尴尬。

    李家大宅是一个L型的建筑,拐出来的这部分应该是后来加盖的,这间暂时充作卧室的小储物间正挨着L形的拐角,是短的那一边。

    因此,明明在走廊里看着,这个小房间与李震白现在的卧室并不挨着。

    但进来才会发现,这个房子的窗户和那间卧室的窗户正好斜着相对,距离很近,甚至最近处伸手就能够到另一边的阳台栏杆。

    林真觉得尴尬的是,他能看见对面,对面房间自然也能看到自己这边,只是对方现在显然还没发现而已。

    好在李震白脱完衬衫以后,没再继续,而是进了卧室附带的洗手间,林真松了口气,连忙趁机关上台灯,从床上跳下去,哗啦一声拉上窗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关窗。

    储物间并没有安装空调,关上的话就会又闷又热,林真想了想,还是没关。

    他摸着黑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了,准备躺下睡觉。

    意识正模模糊糊的时候,窗子那边传来轻轻的咔擦一声,林真身体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半梦半醒中,他以为发出响动的是自己房间的窗户,被吓了一跳,坐起身来。

    直到听到一阵低低的音乐声,他才反应过来,是斜对面阳台的窗户被打开了。

    林真又躺了回去,典型的蓝调布鲁斯音乐在耳边如溪水流淌,是很熟悉的曲调,在听到整首曲子的后半部分时,他才想起来,这是Junior Wells的《Why Are P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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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le Like That?》

    李震白一定很喜欢这首歌,因为他重复听了很多遍。

    心跳渐渐平复,呼吸逐渐绵长,在彻底睡着前,林真这么想着。

    斜对面的阳台上,披着浴袍身材高大的男人头发半湿着站在黑暗里,他身后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院子里零星点亮的路灯照在他半边脸颊上。

    他在黑夜里独自站了很久,直到夜越来越深,整栋大宅的灯都熄灭了,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属于白天的清醒和克制渐渐消退,内心深处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在缓缓发酵,并在世界彻底黑暗下来时,迅速蔓延,不可掌控。

    李震白不大到三层来,所以他并不知道进入这间卧室之后,会发生什么。

    回想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李震白仰起头闭了闭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抑制住内心重重包裹的亟欲爆发的某种东西。

    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就发现了阳台斜对面的窗户,在那里,一个单薄修长的身影正背对着这边在弯腰铺床。

    李震白怔了一下之后,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关上自己的房门,避免走廊的灯光照射进来被对方发现。

    他在林真转身过来之前,迅速躲进了房间的阴影里,像个无耻的流氓。

    李震白在黑暗中看着林真的一举一动,看着他动作舒展地靠在床头,看着他光洁的皮肤和美好的身体线条,台灯昏暗的光线里,那个窗口里美得像一幅画。

    李震白说不好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了这种心思,仔细回想的话,明确的第一次异样应该是出现在那天。

    那天在办公室,他因为愤怒而不小心弄伤了林真,林真哭着祈求自己对他好一点时,那滴落在他手上的热烫的泪,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隐秘的外门。

    那时,林真夹杂着他身上特有的那种淡淡香味的吐息,温热地、湿润地……统统被李震白吸进了肺里,在他的身体里化为一阵炙热的、暧昧的波动。

    在那一刻,李震白就觉出几分不对劲来,以致于后来少见地放弃了自己的原则,不但没有惩罚他,还带林真一起去了C市。

    在C市与云之的联合发布会现场,袁梅因病不能代表ENERGY发言,李震白本来要自己上的。

    可是林真胆子大得离谱,他就那么把他堵在洗手间隔间里,逼着上司答应他代替袁梅上场。

    林真那时候的表情太生动了,他的眼睛晶亮,充满渴求和期盼,同时还夹杂着谨慎的戒备、些微的恐惧和担忧,他那样子就像是误闯入人类社会的小老虎,有身为猛兽的骄傲。

    但也明知自己还幼小孱弱,并不能真的威胁到人类,所以充满警惕。

    李震白很少能在别人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他从小就注定是李家这一代的掌权者,一路上遇到的人大多对他恭敬有加,就算是学生时期的朋友,在玩乐时也会经常对他的身份有所顾忌。

    遇到的少数与他地位身份相当的人,也大都是他自己这样子,男孩大都是彬彬有礼、客气疏离、内心深沉,女孩都被教养得大气优雅,聪明娴静,相处起来很平稳,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

    高处不胜寒,这是小学生都懂的道理,李震白早已经对友情乃至爱情失去了幻想,或者说他就从没真正幻想过,在他本该情窦初开的少年时期,他在上学之余接受各种精英教育,时间排得满满的,在他十八岁成年之后,父亲的早逝让他必须尽快成长接受李家的一切,他再无暇顾及这些方面。

    他在感情上是完全空白的,并且也没有任何向往。

    李震白已经三十二岁了,家里人都跟他说,他该结婚了。

    于是,才产生了找一个门当户对性格好的女孩结婚的想法,这种生活是平稳的,也是一眼能望到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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