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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2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刺玫难驯》14-20

    第14章 刺玫

    傅西庭不知想到什么。

    与黎应榕对视片刻, 意味不明地笑了。

    会议桌前的座椅忽而一转。

    他懒散地往后靠去,十指交叉相扣,肘关节撑着扶手, 双腿一抬一放, 交叠着落在会议桌上。

    动作极其桀骜。

    黎应榕见状,下意识后退一步:“看来小傅总不欢迎我?”

    “黎总既然心知肚明,又何必说出来。”傅西庭眼底情绪变幻莫测, 偏头吩咐,“郑恒,还愣着干什么。”

    话音刚落,一贯老实本分的郑总助目光狠厉。

    两名律师跟在他身后, 三人缓慢向黎应榕走去,后者仍旧温文尔雅, 丝毫不怵。

    一时间会议室内剑拔弩张。

    “黎总,请吧。”

    郑恒开口, 就要伸手去拉黎应榕的小臂。

    黎应榕侧身避开,抬手挡住:“咱们都是生意人, 何必舞刀弄枪的呢。况且商场上你争我抢, 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

    “小傅总, 你该不会是比不起吧?”

    傅西庭没有出声。

    倒是郑恒被这言辞激怒,眼露凶光,攥住黎应榕的胳膊就要往出扯。不料傅西庭忽而拦住。

    他回头不解。

    “也行。”傅西庭放下脚, 不紧不慢道, “既然黎总这么说了,那就让他留下来死个心吧。”

    郑恒甩开他, 冷哼着重新退回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陈总甚至还没有反应。

    看着会议桌左右的两位, 他到嘴边的劝话尽数吞下,一身冷汗的看了眼秘书。

    不多时,门外候着的股东们入内落座。

    “之前没想到会是这样,所以准备的不是很充分,两位看,今天是匿名投票选还是按价高者得呢?”

    无人回应。

    秘书战战兢兢,清清嗓子:“那就……”

    “价高者得吧。”

    黎应榕正襟危坐,双手交握放在桌面,随后要笑不笑地看向傅西庭,“小傅总应该不会介意吧?”

    他毫无情绪地看了对方一眼。

    因为与起初情况不同,原本并不需要的投影仪也被秘书重新打开。抽签决定后,由黎应榕方率先开始。

    PPT上的数据眼花缭乱。

    傅西庭看了两页,手机突兀地震动一声,他随手捞起,点进微信去看消息。

    姜疏宁:【你在哪儿?】

    傅西庭:【开会。】

    姜疏宁:【几点回来呀,我有点事要找你。】

    傅西庭:【晚上。】

    姜疏宁:【……真有急事。】

    耳边回荡着黎应榕女秘书娇俏的声音,明明那样清晰,可傅西庭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会议室光线明亮,他的指尖在屏幕落下阴影。

    盯着这四个字琢磨半晌。

    傅西庭正要回复,姜疏宁又发了条消息过来:【那我在家里等你,你快点。】

    他拇指动了动,按下两个字。

    对面的黎应榕瞧见他这心不在焉的模样。

    唇角弧度不着痕迹地带起。

    傅西庭敏锐察觉,凉凉掀起眼皮,侧头看向他。两人目光对峙一瞬,傅西庭非常小幅度地歪了下头。

    张扬又挑衅-

    四十分钟之后。

    会议室的红棕色木门被黎应榕一脚踢开,在外向来有商界绅士美名的男人,今日失态地破了戒。

    半小时前。

    秘书细致地将策划案上,每处细节要点都处理的极为妥帖,并且再三表明自身立场,以及能为永宁带来的前景。

    直到最终收购报价被公布。

    几大股东纷纷点头,黎应榕自认势在必得。

    可是没想到。

    从秘书下台那刻起,傅西庭带给他的噩梦就开始了。

    郑恒将刚打印的计划书分发到每个人手中。

    随后他先是介绍了明盛现状,根据永宁现有的项目,以及在收购后如何将工程继建的方案进行了分析。

    这些倒也无伤大雅。

    真正令黎应榕彻底破防的。

    是明盛在转让股份上让出的利润点,不仅与姜疏宁给他的数据不符,最后报价更是稳稳地强压了他一头。

    黎应榕心绪不稳地坐上了车。

    掏出电话打给姜疏宁。

    那头刚接通,只听他喘着粗气叱骂:“你到底是谁的人?!傅西庭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帮他!”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黎应榕怒极反笑:“听不懂?好、我看你翅膀到底有多硬。”

    姜疏宁在电话那头始终没有吭气。

    直到黎应榕的喘息逐渐平稳,她才放轻声音道:“给你的东西的确是我在他书房拍的,至于这件事情……”

    “我感觉傅西庭好像发现了。”

    听出姜疏宁难得的示弱,以及语调中的惧意。

    黎应榕蹙眉,直接矢口否认:“不可能。”

    “之前我看到他调查了我的信息。”

    “这又怎样。”黎应榕的眉心拧得更紧,“你的家庭背景一直都是假的,我早把你的资料换了一遍。”

    姜疏宁没说话。

    黎应榕大抵也觉得过于偏激,怕惹恼她,于是缓了语气:“昭昭,爸爸刚才也是太着急了,我跟你道歉。”

    安抚了姜疏宁几句,黎应榕挂断电话。

    女秘书将对话听了个遍。

    低声询问:“这事您觉得真与姜小姐无关吗?”

    “不好说。”黎应榕撑着额头,“但不管是不是她搞鬼,都与她脱不了干系。我送她过去,就是为了盯紧傅西庭的举动,她倒好,成天忙摄影忘正事。”

    “那您打算怎么办?”

    黎应榕仰头思索,忽而想到什么:“我记得下月底有场摄影展会?你去查查看她有没有参加。”

    “要是参加了……”

    黎应榕厉声道:“参加了就给我截掉,小惩大诫。”

    甫一话落。

    傅西庭一行人从写字楼内出来。

    隔着防偷窥后车镜,黎应榕目光阴沉地盯着他们。

    两拨人相谈甚欢,看样子是确定好了签约时间,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郑恒跟在傅西庭身侧,笑的文质彬彬。

    看着他的笑脸,黎应榕摸了摸自己仍旧发疼的胳膊。

    文绉绉的,力气还不小。

    而另一边。

    傅西庭与陈总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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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车,疲惫地扯了扯领结。

    这几天连轴转,下午还有个跨国会议,高强度运转的大脑无一丝迟钝,傅西庭活的像个精致的机器人。

    他闭上眼,摘下镜架揉着眼窝。

    司机掉转车头,与停在路边的高配卡宴即将迎面擦过。

    郑恒侧头看向窗外。

    忽然瞧见后排车窗半降,傅西庭不知何时睁开眼,遥遥朝另一侧看过去。

    四目相对,场景如同被按下了慢放。

    傅西庭的眸中是毫不遮掩的嗤笑、讥嘲,以及对黎应榕手段的不屑一顾。车身逐渐交错,傅西庭升起了窗户。

    郑恒悄悄咂舌:老板果然是老板。

    逆风翻盘还目光挑衅。

    他轻轻摇了摇头,回身询问:“老板,今天那么好的机会,您怎么没把黎总的心思戳穿。”

    “而且黎总的报价,不像那份被我改过的会议纪要。”

    傅西庭眸光微敛:“应该是你改的那份,只不过在泄露出去之前,被人二次动了手脚。”

    “姜小姐?”

    傅西庭没有理会郑恒的惊讶。

    因为他也看不懂。

    支起手肘,掌心托着下巴朝窗外看去,脑海中隐约勾勒出了这件事的轮廓。

    无奈里带着疑惑。

    姜疏宁到底在想些什么-

    晚上八点半。

    下沉式沙发里,姜疏宁蜷缩着腿睡得正沉,一只手压着脸边的抱枕,落在地毯的手机屏幕散发着微弱光芒。

    傅西庭悄无声息地靠近。

    弯腰捡起手机,低垂的眼扫过聊天框里打出来的消息,以及两人对话中,傅西庭垫底的两个字。

    傅西庭:【乖点。】

    底下的聊天框里写道:【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今天】

    后续戛然而止。

    傅西庭唇角轻扯,按灭屏幕将手机放到旁边,屈膝蹲在沙发跟前,安静地看着姜疏宁的睡颜。

    明明看上去还是个小姑娘,心思却这么沉。

    他拨开姜疏宁落在眼皮的几根头发。

    指腹摩擦她的眉骨,动作轻柔。

    姜疏宁睁开眼时,看见的就是面前这幕。

    电视旁边的羽毛立地灯发出暖黄的光,轻轻柔柔的透过傅西庭的肩颈与头顶,衬的他周身发亮。

    男人盘腿坐在她跟前,单手托着腮。

    恍惚间,姜疏宁好像看到了那张合照里,十几岁时一身少年气的傅西庭,浑身都是意气风发。

    姜疏宁心头微动,眨了眨眼:“你好像会发光欸。”

    “睡醒了?”

    姜疏宁伸手去抓他的小臂,打了个呵欠:“还是有点困。感觉最近好忙,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

    闻言,傅西庭轻笑一声:“上床去睡。”

    “那你抱我。”

    姜疏宁说完伸出手,眼睛亮亮地盯着他,光圈与人影在她眼里乍现。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傅西庭被这眼神看的心口发紧,难以控制地移开脸,起身将她打横抱起。

    往卧室走的过程里,姜疏宁捏着他胸前的衬衣纽扣,嗓音里带着困倦:“今天的会议还算成功吗?”

    “勉强。”

    姜疏宁戳戳他的胸膛:“那你之后是不是,就能分出一些时间陪我了?”

    “想让我在工作和你里面选后者?”傅西庭垂眸,轻哂打趣,“想得还挺美。”

    姜疏宁也不生气,乖乖窝在他怀里说:“不行吗?”

    傅西庭没有答应也没否认。

    进了卧室,姜疏宁被放在床上。

    她平躺着仰视对方,目光深处染着不易察觉的试探与小心翼翼,双手抱着傅西庭的脖子,不肯撒开。

    就着这个姿势,傅西庭被迫单膝跪上床沿:“干什么?”

    “我最近参加了个摄影展会,因为要拍外景,所以可能得出门一趟呢。”姜疏宁凑近他,“你会想我吗?”

    傅西庭:“去多久?”

    “应该是十天。”

    傅西庭轻挑了下眉头,看上去好像还挺高兴:“走了正好,免得我成天被骚扰。”

    听见这话,姜疏宁不开心了。

    从徐幸予那儿得知,今天傅西庭要去永宁处理工作时,她的内心便极度惴惴不安。

    一旦傅西庭发现,她要承担的后果会比想象中的更严重。

    但在早已做好准备,明白被发现就能彻底解脱的情况下,姜疏宁却不合时宜地想要延续现在的生活。

    她好像有一点不对劲。

    思及此,姜疏宁收紧双臂将人拉下。

    两人唇舌纠缠着,听出傅西庭鼻息变得厚重,她胳膊发软,使不上力地按在对方胸口。

    傅西庭被撩的额角青筋乱跳。

    胸腔内似有若无的被填满又反复掏出的茫然感疯狂涌动,他狠狠咬了口她的下唇,侧过脸:“今天怎么了?”

    “唔?”姜疏宁意乱情迷地睁眼。

    大脑混沌,她甚至不太能理解傅西庭的意思。

    傅西庭闭了闭眼,稳住气息。

    随后动作未停地开口:“开会的时候其实发生了点意外,原本以为直接签约的收购案,突然被人横插一脚。”

    姜疏宁闷哼,眼神顿时清明。

    “那人与我相识多年,我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不管他做出什么举动,我都勉强能接受。”

    傅西庭格外平静地看着她,几秒后,仿若做了很大决定一般才开口,“但我不能接受亲近人的背叛。”

    姜疏宁喃喃:“会怎样?”

    卧室内骤然变得安静。

    过了很久,傅西庭缓声道:“这个秘密我从没有同外人说过,可能没什么人知道。我父亲早在我十六岁那年冬天,被身边人背叛,导致他惨烈死去。”

    姜疏宁的肩膀轻轻瑟缩。

    傅西庭抽出手,随意地拿纸巾擦了擦掌心的汗,带过指尖,才抚掉她额角细密的汗珠。

    “姜疏宁,你是我唯一的枕边人。”傅西庭慢条斯理地揉了两下她的后背,纾解紧张,“所以,我想跟你确定一件事。”

    他的动作细致耐心。

    实在无法让人联想到,他正在说的话。

    姜疏宁盯着他。

    所有事实真相在脑海中飞速运转。

    须臾后,姜疏宁问:“什么事?”

    “你有没有……”傅西庭停顿,目光中带着冰冷的引.诱,“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

    思索了好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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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疏宁宛若做了什么决定,她抿唇笑了笑,眼底闪着星海。

    “其实……”

    与此同时,傅西庭的来电铃声伴随着震动响起,姜疏宁的声音被压制,口型在下一瞬停止。

    两人同时朝疯狂震动的手机看去。

    夜深人静下,这道铃声仿佛划破了寂静。

    带着令人焦躁的不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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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么哒

    第15章 刺玫

    夜深人静下, 这道铃声仿佛划破了寂静。

    带着些令人焦躁的不安。

    这通电话来的恰到好处。

    姜疏宁后背一紧,想到刚才自己魔怔了一般,居然即将在傅西庭面前自爆的行为就惊出冷汗。

    她抿唇, 推了把他的胳膊:“接电话。”

    傅西庭盯着她看了会儿, 捞起手机往门外走,一手接通电话,一手解着喉结下的那颗纽扣。

    松垮的衬衣逆光, 腰腹若隐若现。

    但姜疏宁此时却没有心思欣赏美色。

    她将撩到小腹处的裙摆拽下,侧身背对着门蜷缩起上半身,精疲力竭地闭上眼。

    枕边的手机嗡嗡两声。

    她掀起眼皮,看向亮起的屏幕上, 那串熟悉又厌恶的数字,不耐烦地侧过脸, 等待电话自动挂断。

    过了几秒,一条信息又紧随而至-

    【昭昭救救我!孟家那个自杀未遂又进了医院, 她家里来人要抓我去自首!你快过来救救我……】

    是姜曼枝。

    姜疏宁不是烂好人,也不是没脾气。

    只不过就像给戚灵说的那样, 八岁前那位继父去世后, 在这个世上, 她只剩姜曼枝这一个亲人了。

    或许越是亲情缘浅的人,越在意这个。

    她不想看到姜曼枝过得太好,却又怕她过得不好。

    矛盾不停拉扯。

    才造就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大概是因为今晚傅西庭的疑心, 姜疏宁眼下根本没有心情, 再去处理姜曼枝的事。

    甚至在心里隐隐怨怼她。

    当年任凭断绝关系,姜曼枝都不肯离开黎应榕。可现在却仍然不顾死活地将她拽进了深渊。

    姜疏宁稳住呼吸。

    敲屏幕的手指微微颤抖, 彰显了她极度不平静的心情, 烦躁回复:【滚啊。】

    ……

    落地窗外。

    黑色瓷砖在月光下格外明亮, 傅西庭倚在一旁的栏杆上,长腿微敞,懒散地垂着眼眸吸烟。

    电话那头,傅云墨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早就说了这么下去迟早会出事,可是都不听,爷爷只叫我给你打电话。五哥,怎么办啊。”

    “你现在在医院?”

    傅云墨吸着鼻子:“我们都在。”

    “在医院就让医院治,难道我过去,三叔的病能好?”傅西庭吐了口烟圈,微微眯眼,“别哭了。”

    “那你来吗?”

    傅西庭的后背弓起,优越的肩颈线条流畅好看。

    额发因为刚刚与姜疏宁胡闹,而稍显凌乱,几缕松散的发丝垂落在眉间。他咬着烟,有种极其颓丧的美感。

    见他不说话,傅云墨也没有挂断。

    直到一支烟抽完,他掐灭烟头丢进垃圾桶,才哑着声音道:“在医院等着。”

    得到应承,傅云墨糯糯地嗯了声。

    傅西庭握着手机的那只手顺势滑进裤兜。

    直身往里走时,想到还在房间的姜疏宁,他随意地挥了挥周身的烟雾,等味道散尽,才提步进了卧室。

    房门刚打开,平躺着的姜疏宁就唰地坐起来。

    傅西庭步伐停顿,站在门口与人对视。

    姜疏宁早已整理好了情绪。

    她面上带着盈盈笑意,双腿盘起,仰着头催促他:“你过来呀,我有话跟你讲。”

    “什么话。”

    姜疏宁等他走近,忽地倾身拽住他的胳膊,一把将人拉扯到身前来,用力环住他的腰:“你刚才跟我讲你爸爸的事儿,那也就是拿我当自己人了。”

    傅西庭眼皮动了动,垂眸看着她。

    “我不会。”姜疏宁轻声说,“不管我做过什么,你都可以相信,我不会背叛你,也不会做逃兵。”

    小姑娘的眼底落下顶灯的光。

    仿若坠入了星海。

    “是吗。”傅西庭低声问。

    姜疏宁认真地眨了眨眼,收紧小臂的力道:“当然。”

    “……”

    傅西庭没再说话,只摸了摸她的脑袋。

    见他的表情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姜疏宁隐隐觉得不对劲,但又抓不住那抹缥缈的异样。

    于是将脸埋进他腹肌,硌的鼻尖发疼。

    姜疏宁不满抱怨:“怎么这么硬啊。”

    “哪里硬?”傅西庭抬眉,像对这个话题有了兴趣,语调带上了平时常有的调侃,“说清楚点。”

    “……”

    姜疏宁伸出指尖戳了戳,察觉到腹肌忽而紧绷,她不怀好意道:“怎么还有人偷偷吸气呢?”

    头顶的灯实在明亮。

    姜疏宁笑起来时满脸都是狡黠的明媚,傅西庭思及刚才她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心头一阵无力。

    弯腰掐住她的腰将人推倒。

    傅西庭去碰痒痒肉,姜疏宁顿时撑不下去了,笑着在他身下来回打滚,用力推拒着他的手。

    不知道闹了多久。

    指尖被她紧紧包裹,傅西庭低下眼帘。

    姜疏宁的眼尾通红,睫毛染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妩媚动人。直到闹剧结束,傅西庭起身去了浴室。

    欢愉过后的寂静最为可怕。

    姜疏宁失神地躺了阵子,随后下床跟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敏锐,总觉得今晚跟傅西庭的相处隔了些什么。

    说不清道不明。

    她扒着门框问:“今天除了开会的时候被人横插一脚,还发生什么事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姜疏宁:“就觉得你有点奇怪。”

    傅西庭安静地洗着手指。

    想到之前那次,刚调查出来姜疏宁背景,他坐在书房里翻看着东西。姜疏宁也像此时这样,警惕又灵敏。

    想了想,他缓慢道:“刚才老宅那边打来电话,说我三叔进了医院,现在得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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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疏宁错愕:“啊?严重吗?”

    傅西庭闻声偏头看她:“不清楚。”

    “那你今晚还回来吗?”

    傅西庭往出走:“太晚就不回来了。”

    姜疏宁送到门口,下意识瞟向时间,不到九点半。叮咛了几句路上注意安全,把人送走。

    房间里霎时变得空荡。

    姜疏宁在玄关口站了几分钟,转身往里走。

    其实这一整天,她都过得浑浑噩噩。

    先是从徐幸予处得知收购案是今天进行,而后想起,不久之前黎应榕要她拿到的数据。

    再接着,又担心傅西庭会推及到她身上。

    之后就是傅西庭的试探。

    或许是傅西庭根本没想遮掩,所以姜疏宁饶是再迟钝,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在怀疑她。

    大概也是希望听到真话。

    可是姜疏宁怕呀。

    四面八方的压力全都落于她肩背,好像只要走错一步,所有都会落入万丈深渊。

    明明才二十一岁,偶尔姜疏宁都觉得,她该是九十一岁。

    黎应榕会拿捏人心,姜曼枝惯会以弱示人。

    自从做了这个约定后,除了心无旁骛的在傅西庭边上,不提起这些事外,姜疏宁没有一刻觉得松快过。

    可偏偏,傅西庭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无时无刻的自我谴责鞭挞着姜疏宁的良心。

    越是想放下,就越是放不下。

    她就是注定做不了坏人。

    电视里播放着某下饭综艺,主打轻喜风,姜疏宁收拢双腿立在身前,拿着遥控器的手落在膝头。

    她其实看不进去。

    一想起傅西庭提及的他父亲的事,姜疏宁就静不下心。

    轻轻叹息一声。

    姜疏宁关掉电视,回了房间。

    她扎起头发准备洗漱,手机嗡嗡震动。看着频繁闪烁的姜曼枝的手机号,姜疏宁深吸口气:“听不懂我说话是吗?”

    “昭昭,我实在……”

    姜疏宁突然拔高声音:“我他妈说滚啊。”

    电话那头倏地安静。

    姜疏宁喘着气,指甲无意识地狠狠陷入掌心,不停地舔着下唇,似乎这样能缓解焦虑。

    片刻后,她才疲惫开口:“你不是爱黎应榕吗?黎应榕不是放不下你吗?你有事去找他呀,让他保护你啊。”

    “……”

    “我真的搞不明白,你总是找我做什么?”

    挂断电话,姜疏宁把手机塞进了枕头缝。

    她在床边坐了将近十分钟,越想脑子越乱,房间更是安静的可怕。思索片刻,姜疏宁披上外套出了门-

    高架桥上。

    银灰色劳斯莱斯在夜色中疾驰,两边灯红酒绿的景色于车窗迅速后退,只能隐隐看见残影。

    傅西庭从上车开始,始终闭着眼。

    司机悄悄在后视镜里打量,见他眉心褶皱,揣摩着心思播放了一首舒缓音乐。

    傅西庭忽然抬眼,突兀问道:“林叔,您在傅家多久了。”

    “今年七月份就要三十七年了。”林叔稳稳地扶着方向盘,“怎么问这个?有心事啊。”

    傅西庭低嗤:“我能有什么心事。”

    见他嘴硬,林叔好笑:“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什么事情瞒得过我?”

    车厢内安静着,傅西庭没再否认。

    林叔思忖:“是姜小姐吧?”

    “……”

    傅西庭的眼皮不爽地绷起,从后视镜里与林叔对视。

    后者笑着摆手:“我胡乱猜的。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哪儿晓得,反正你可得记住,你妈妈跟你讲的话。”

    傅西庭盯着他。

    林叔:“不准欺负小姑娘。”

    记忆中的赵悦卿始终没有褪色,笑着的样子温婉可人,唇边缀着两颗小小的梨涡。

    那时候傅西庭只有八九岁的样子。

    傅濯一旦惹恼赵悦卿,她总是会将傅西庭抱进怀里,小声告状,再教他以后要绅士,不可以欺负女孩子。

    这么多年,他总执着于查清当年的真相。

    身边的女人来来往往,始终没有谁长久地停留过。唯独一个姜疏宁,娇俏任性装得太假,面具隔着她本来的模样,傅西庭很想亲手撕了它。

    然而姜疏宁太警惕。

    极其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能惊动她,接着变成刺猬,缩进坚硬的甲壳里,连连后退。

    她明明那么柔软,浑身上下连带着心肠都软的不成样。

    却又那么拗,始终不肯卸下防备。

    思及此,傅西庭脑海中闪过离开时,姜疏宁看着他的那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到底还是妥协。

    “等会儿抄近道回去吧。”

    林叔眼里带了点笑,连声应好。

    傅西庭侧头看了眼身旁的黑色丝绒盒。

    里面装着上次拍下的钻石项链,下午郑恒说完送回家后,他思来想去,最后仍是让送到了公司。

    只是谁知道,打开门后家里空无一人。

    唯独电视旁的立地灯亮着弱光。

    傅西庭在台阶边立定,打电话给姜疏宁,忙音响了很久都是无人接听。

    按断电话,他垂眸看向首饰盒。

    丝绒间夹杂的金丝在暖光下闪着星点光芒,此时尤为刺目。

    傅西庭将其丢向沙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僵直身子一直没有动静的傅西庭终于举起手机,拨通了那个从未使用过的号码。

    皎皎月光下,傅西庭的声音些微沙哑。

    “人去哪儿了?”

    那头艰难道:“跟丢了。”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念头涌上脑海。

    傅西庭喉结滚动:“去查。查到以后不管在哪,立马给我带回来。”

    “明白。”

    叮——

    结束通话时的清脆声响回荡在客厅。

    于平静水面搅起波澜。

    作者有话说:

    剧情走向到这里,无虐哈,不要养肥我QAQ

    第16章 刺玫

    十三年前, 三月的某一天。

    因为赵悦卿的去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傅家的天空都乌云密布。不管白天黑夜, 客厅永远安静。

    只有午夜时分, 偶尔会听见几道压抑的哭声。

    那天是赵悦卿的忌日。

    傅西庭拒绝了朋友邀约,刚放学,就背着书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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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 上了那辆在校门口等待多时的豪车。

    潘叔看他一眼,目光瞥过傅西庭嘴角的擦伤,多嘴叮咛:“你爸今天肯定心情不好,你可别对着干。”

    “我知道。”

    “你脸上那伤, 怎么来的?”

    已经十五岁的少年早已有了自作主张的决定权。对待儿孙,傅家一贯秉持最严格的精英教育。

    他从小作为孩子堆里最出色的那个。

    潘叔很少看到他挂伤。

    但傅西庭不说, 他也不会勉强。

    直到车子即将抵达陵园,后排的人才开口:“昨天下自习, 我听见有人说我妈是被害死的。”

    潘叔直皱眉:“谁他妈胡咧咧?”

    昨晚上,钟其淮约了他打球。

    刚下晚自习准备去操场, 走到楼梯口, 球鞋鞋带松散开, 傅西庭弯腰去系时,听见黑压压的楼下传来说话声。

    “那谁他妈死了得两三年了吧?”

    “你管呢?跟咱有屁关系。”

    “不是,我前几天听见我爸妈闲聊, 说到那谁家了, 他妈好像是被人搞死的。”

    “对外不说羊水栓塞吗?”

    “那要真被人搞死的,他爸还忍这么几年?孬种。”

    “你们别往出……”

    砰——

    书包被重重砸在了楼梯上。傅西庭站在黑暗里, 拖着书包带子往楼下走, 只有背后的微弱萤光照亮他的身影。

    那几个人闻声看过来。

    由于光线太暗, 一时没能分清是谁。

    下一秒,装满资料书的书包就狠狠朝他们飞过去,猝不及防之下,四个人里有三个都被打倒在地。

    叫骂声此起彼伏。

    傅西庭却置若罔闻,一把揪住散播谣言的那个男生,眼神阴鸷又凛冽,带着令人恐惧的戾气。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男生吓个半死,哆哆嗦嗦不敢吭声。

    地上打倒的几个连滚带爬,跑得比兔子还快。

    都知道傅西庭不好惹。

    前几年,他母亲还没去世,很多事情开开玩笑就过去了,他不会放在心上。后来家里出事,傅西庭的性格就变了。

    阴郁沉默,只要盯上谁总得脱一层皮。

    男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与傅西庭拉扯间,居然抬手挥了他一拳。牙齿磕破口腔,傅西庭吐了口血水。

    像是被激怒,他寡言少语地把人按墙上揍了一顿。

    直到最后,傅西庭都在询问谣言真假。

    面前的潘叔是赵悦卿最信任的人,傅西庭如同耐不住,又追问了一次:“所以是真的吗?”

    “假的!”潘叔冒了火,“哪来那么多谋杀。”

    傅西庭安静下来。

    车子停在陵园门口。

    这个点太晚了,来吊唁的人所剩无几,赵悦卿的墓前,只剩下傅濯的背影,宽阔挺拔。

    这虚度的几百日,每天他都会来陪赵悦卿说话。

    风雨无阻。

    也果真跟潘叔说的一样。

    傅濯心情很糟糕,根本不吝于分给他一个眼神。傅西庭陪着待了会儿,心情抑郁的离开。

    回程的路上天阴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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