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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100(第2页/共2页)

闪动,掌心霎时爆发出强光,如同波纹般向四面八方扩散。

    那些光线带着神圣的赤金色光芒,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将昭玲树围拢,同样也将桃夭划分在内。

    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显著的分界线,赤金色屏障下方积雪迅速消融成水珠,不断有火焰从底部向上攀升着,带着灼热的温度。

    热浪一股又一股地向后方袭来,屏障之内桃夭的身影与火焰交织,那些火舌环绕着她,却又不曾靠近她的躯体,只是灼烧着她的衣袍。

    桃夭的袍角窜起焰火,那簇焰火与周身缭绕的火舌相互聚集,最终越靠越近,形成围绕她一人的小圈,烈焰开始越窜越高,直至将她的身影完全吞没。

    同一时刻,赤金色光芒在瞬时熄灭,所有的焰火都随即无影无踪。

    所有都快得像是一个错觉,唯有面前消融的积雪在明晃晃地提醒着众人方才发生的一切。

    白缪的身子微微前倾,脚步几乎要跨了出去,却蓦然被林青州拉住了胳膊。

    “师姐。”林青州只是摇了摇头,话音很轻。

    昭玲树前的每一个人都望着屏障消失的方向,那里早已不见了桃夭的身影,却再也没有人出声。

    直到许久之后,容忱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回去吧。”

    大家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迟缓地从昭玲树前收回目光,继而转身离去。

    周遭又一次恢复了寂寥,静得连自身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知究竟在这里站了多久,直到袍角都被融化的雪水润湿,容忱才垂下了眼睛,不再看向空无一人的前方,而他的眼底却仍有着几分惘然。

    直至看见桃夭彻底步入秘法的烈焰中,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担忧。又或是说,那更像是某种对自身能力的自责。

    其实早在她想起云梦泽的传说之前,他便已经试着进入过云梦泽,尝试去寻常古神桑泽曾经遗留下来的力量。

    但他终究没有成功。

    长久以来,他一直都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从未使之外露,可同时,他却任凭心间的情愫暗自滋长,他的爱与妒,交缠着他的偏爱与私心,那些情爱欲念宛若蛛网般将他困在其中,遮蔽了自身身为上神“观世”的本能。

    所谓观世,自当不偏不倚,一视同仁。

    如今的他已再难做到这一点。

    他有了私心,有了想要偏爱的人,他已不再公正,谈何能够破开桑泽古神留在云梦泽的考验,得到古神之力?

    所幸,桃夭仍有着那样的本能,哪怕她还未身居神职,凭借她自身的能力与体内灵力至清的护魂珠,多少也能够试着进入云梦泽的深处,找到他未曾找到的东西。

    除此之外的其他,便由他来应对吧。

    漫天雪色倒映在眼眸,容忱深深吸了口气,凝下心神,先前眼中的惘然终是散去。

    在将要离去的前一刻,他又一次看了看桃夭曾经站立过的地方,目光留恋地停留了片刻,却没有再犹豫,转身向大殿的方向走去。

    殿内灯火如昼。

    容忱端坐于正殿之上,轻轻扬手一挥,前方的殿门便在顷刻间合拢,转而现出一道屏障,阻隔了殿门外的全部。那是他步下的结界,这个结界并没有耗去他多少的法力,却足以阻隔所有的弟子闯入。

    他不能让他们知晓这一切。

    不待犹疑,容忱迅速念出法诀,双手翻转开始结印,浅蓝色的光芒霎时间从掌心中不断涌出,源源不断地向外溢,那些光芒在空中上下悬浮着,直到他口中漫长的祝颂声停止才一刹那悬停在半空中。

    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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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他双手合拢,闭上双眼,缓慢又清晰地念出最后几句咒法。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那些悬停着的光芒弹指间开始向他逼近,甚至触碰到他的躯体,而后开始如同铁锁般慢慢收紧。

    容忱的脸色瞬时变得苍白,再无一丝血色,但他只是直直地凝视着前方,仿若感受不到发生的一切那般。

    片刻,冰霜开始在躯体上蔓延,肌肤甚至都出现了几片乌紫,阴冷刺骨的寒意顺着脚踝一点点上身,最后将他全然包围。

    他开始觉得冷,刺骨的冷。

    周遭似乎是无尽的冰雪,仿若要将五脏六腑冻碎一般,可容忱只是空洞地睁着眼睛看着前方。

    他的四肢无法动弹,视线也如蒙了一层翳一般,什么也看不清楚。

    明明是这样痛苦的时刻,他却无端感到解脱。

    至少,他还能做些什么。

    思绪恍惚之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他在迦蓝静修的时候,桃夭抱着小葵走向自己的模样。

    少女的眼睛亮亮的,倒映着天边瑰丽的晚霞,和自己的模样,就那样一眼不发地望着他。

    她安静地守在他的身侧,并没有出声打扰,一直等到他静修结束后,才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与他叽叽喳喳地讲述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其实那本该是一个尤为普通的傍晚,可因为有她的陪伴,原本枯燥的静修,似乎都多了几分生机。

    他好像习惯了她的陪伴,习惯了她下意识对自己的依赖。

    哪怕在后来,他同样也期待着她能够如从前那般依赖自己。

    但他本不该感到枯燥无味,也不该对任何人,任何事怀有任何期待。

    多年以前朦胧的动心,在冥冥之中,便早已注定了如今的结局。

    冰霜如蛇一般扭动着在躯体上缓慢退去,下一霎,容忱终于支撑不住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顾不上抹去血迹,而是竭力让自己维持着端坐的姿势,双手翻转,迅速开始结印。

    电光火石间,他的掌心终于慢慢现出一物。

    是一只浅蓝色的手镯,通体晶莹剔透,不含一丝杂质,周身流转着淡淡的光芒。

    旋即,镯子开始逐渐向他的手腕靠近,直到完全戴入他的手腕的那一刻,原本浅蓝色的手镯顷刻化于无形,不见了踪影,仿佛从始至终都未曾存在过。

    长久以来的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容忱终于松下一口气,即使寒冷与疼痛仍未尽数褪去,他还是舒展开了一直紧锁的眉心。

    手上的镯子是以他根据秘术凝制而成的,唤作浮玉镯,里面封存了他的半数神魂与修为,但因其术法与神魂紧密连接,唯有施术者的神魂才能够感应其存在。

    古籍之中对于默影的描写只不过寥寥数笔,甚至没有如何应对的术法,他也只是知晓古神桑泽曾经封印过默影,并不知道如何封印,所以他一直以来,都以为一切已然穷途末路,无可转圜,可后来想来,却并非如此。

    摆在他面前的,其实还剩下一条路可以走。

    如那日在殿内听到默影所言,它的命珠已经被符白一行人掌控,而它却掌握着神族长老们的神魂之核。

    他无法直接摧毁默影的命珠,却能够试着毁掉长老们的神魂之核。

    既然默影想要他的躯体,他又何不趁着默影入体后以神魂的姿态,悄无声息地潜入它的本体搜寻神魂之核,最后借机摧毁它们?

    若是成功,他们也会有更大的胜算;他在摧毁神魂之核后,符白等人会在瞬间湮灭,但默影的命珠同样也会即刻归附本体,使得默影变得更为强大,他们虽无法阻挠命珠复体的发生,至少能够除去一个敌人。

    接下来,只需众人齐心协力一同对抗默影便足够,且在得到了古神之力后,对付默影也只会变得更加容易。

    不过,这样做同样也意味着,自己必须承担默影入体后所带来的一切后果。

    他的本我会被逐渐腐蚀,占据身体的主导权,若是在默影反应过来的时候,甚至可能会变成受它掌控的傀儡。

    而此事的弊端却恰恰是破局的关键之处——浮玉镯。

    以他的修为与神魂凝制而成浮玉镯会一直陪伴在他身侧,或许……在最后的时刻,还能够唤回他最后一丝清醒,继而让他夺回身体的主导权,从而摧毁神魂之核。

    桃夭已然前往云梦泽寻找古神之力,默影这边,也是他能够为她争取到最后的时间了。

    默影会如约夺去自己的躯体,但同样……他也会亲手摧毁符白一众人的神魂之核。

    不惜一切代价。

    95  ? 对阵

    ◎如此荒诞不经◎

    周身的焰火在高速挪移时仍不曾熄灭, 火源就这样紧紧环绕在桃夭的身侧,带来炙沸的温度,她的脸颊甚至都开始感到灼烫, 脑海中本能地渴望着得到水分与一处荫蔽之所。

    不知过了多久, 那些火焰却突然在弹指间尽数熄灭, 身躯亦是站定在了一处坚硬的地面上。

    一抹极其刺眼的光亮随即闯入眼帘,恍若当空的烈日,刺目到让人几乎难以目视。

    桃夭有些不适应地抬起手,遮盖住眼帘,半晌, 先前随着阵法而产生的强烈眩晕感这才逐渐平息了下来,眼睛也开始慢慢适应着这里的强光。

    她试探着放下手, 看向前方。

    视线在接触到眼前的一切时,却不由自主地愣了一愣。

    从她所在之地向前延伸的目光中没有找到任何的终点, 一切都被笼罩在一层白光之中, 细看之下,那似乎并不是纯粹的白光,而更接近于肉眼难以觉察出来的某种极其浅淡的蓝色。

    但与寻常的光源不同, 这些淡蓝色的光芒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冰冷, 反而具有温度。

    就像是日光那样。

    却比日光更加灼热。

    与六界中各界的红日,巫冢的血月不同的是,这里的太阳——是蓝日。

    蓝日比红日要更灼热, 也要更加阴晴不定,一切的一切,都意味着云梦泽比她预想中的要危险得多。

    桃夭不安地皱起了眉头, 下意识地伸手探向腰际, 从中抽出缚妖索, 心下默念出法诀,掌心霎时间涌出金光,萦绕在缚妖索周身。

    也是这一时刻,她才开始逐渐向前挪动脚步。

    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之间笼罩着白又或是淡蓝色光芒,仿佛四周什么都没有。

    甚至一刻之前,桃夭仍是这样认为的,直到适才分明在经过看起来极其空荡的地面时,脚踝处却感知到了清晰地痛感,像是被什么尖厉的物品碰撞划伤了那样。

    桃夭马上低下头,看见脚踝处隐隐的血痕,这才猝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这里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空无一物。

    天地之间,极有可能有着她不曾发觉的另一方视界。

    桃夭猛的回过头看向刚刚踏过的土地,再一次回转身,重复地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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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方才那一块土地,果不其然,她又一次触碰到了那块坚硬的物品。

    按照触感而言,那似乎是一块普通的岩石。

    亦是在同一时刻,前方的光芒骤然开始黯淡下去,像是焰火在迅速熄灭那样,四周的光芒以显而易见的速度极速回退,直到视野尽头彻彻底底变得灰暗。

    周围立刻开始变得无比寒冷,桃夭几乎能听见脚底下的土地开始迅速结冰的“喀喀”声,一切都像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由灼热变得阴寒刺骨。

    眼前的光芒虽然暗淡下去,但周遭却没有立刻变为黑暗,反而,随着蓝日的熄灭后,云梦泽中原本的模样这才得以现出。

    无穷无尽的寒冰从脚下一直蔓延到远方,而无论是脚下又或是道路的旁侧无一不是厚厚的冰层,其中都包裹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乃至远方绵延的山峦,奇形怪状的岩石,又或是鲜艳的花草与青葱的树木。不管是什么,全都被坚冰尽数裹挟着。

    但奇怪的是,那些本该生长或绽放的植物,在冰层之中,却仍有着微微的拂动。

    仿佛它们本就该这样生长着那样。

    且伴随着蓝日的暗淡,先前视线四角的被遮盖而从未发觉的光芒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发亮,照亮着四方。

    桃夭下意识攥紧了裙裾,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直至此刻,她才终于将云梦泽的真实景致看清。

    除却铺天盖地的寒冰外,四方不规律地燃烧着一簇簇烈火,赤红色的光辉倒映在冰面之上,焰火的影子在其中不断舞动,就像是什么巨物的爪牙。而烈火焚烧过的地面,皆是毫无生机的荒漠,而烈火不曾蔓延的所在,则是坚冰。

    她终于意识过来,原来先前蓝日猛烈强光的笼罩之下,竟然能够蒙蔽她的视线。

    荒漠、烈火,冰川就这样交织在一起。

    如此怪诞不经。

    这便是云梦泽。

    桃夭凝下心神,开始越发小心地向前行走。

    狂风时而席卷着寒潮,时而裹挟着难以忍受的灼热,一股一股地向她袭来。

    夜间的云梦泽虽能够视物,却也在这样的氛围中,显得尤为诡异,更何况,她时刻牢记着传闻中云梦泽的艰险,一刻也不敢放松精神。

    越是往前,气温便愈加酷热,冰层部分开始变得越来越少,转而是冲天的烈焰与更多的荒漠,

    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在耳畔不断地炸响。

    直到最后,四周尽数被火焰吞没,桃夭脚下的冰层只剩下狭窄到成为仅供两三人通行的道路,火焰开始舔舐着那些为数不多的寒冰,她眼睁睁地看着冰层竟开始缓缓化开,火舌逐渐逼近自身。

    一股强烈的不详之感霎时间涌上心头。

    不待犹豫,桃夭迅速念出法诀,掌心翻转结印,赤金色光芒从指尖开始汇聚,顷刻间便如同屏障般笼罩住全身,同一时刻,自屏障的最底端,漫起淡蓝色光辉,光辉在成型的瞬间便席卷向四周,在空中化为阵阵水流。

    那些水流很快便倾洒在周围的火焰上,火舌似乎往后方稍稍退了些许,但效果并不大。

    看来云梦泽中的火焰并非寻常火焰,而是真火。桃夭的眉心蹙地越发紧。

    真火是无法被术法熄灭的,哪怕她用再多的法力,也会是做无用功。她不能熄灭它们,便只能用这些阵法来尽量为自己多争取时间,至少也要撑到她找到昭灵树树灵的那一刻。

    心念至此,桃夭不禁感到更加焦急。

    她目前的处境并不容乐观,进来云梦泽这样久,她始终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与疑点,又谈何去寻找昭灵树的树灵,更不用说树灵在云梦泽内的位置千百年来一直都在不停变化,这一切更是难上加难。

    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她在里面多待一分,外界的情形便可能变得更不可控,就算最终长老们没有机会献祭她来重塑神器,在默影的帮助下,他们也一定不会放弃攻打六界的决定,只不过,他们对力量的极端渴望让他们始终得不到满足,除却默影身上的无穷的力量,仍不死心地想得到神器中蕴藏的法力。

    恰在桃夭沉眉思索之时,转眼之间,视野中的余光却乍然昏暗了一角,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阴影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靠近了她。

    桃夭立刻抬起头,看向了那个不速之客。

    一双极其硕大的羽翼刹那间闯入了眼帘,玄黑色的羽翼大而舒展,上方却布满了如同刺猬般的尖刺,而一双羽翼的中央,却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种族。

    它人面蛇尾,没有下肢,却同时有着四双手,正中的双手里拿着铜锤与锣,下方的蛇身上满是青灰色的鳞片与凸起的骨刺,一双灿金色的竖瞳一瞬不瞬地审视着桃夭,带着强烈的威压感。

    它站于熊熊烈焰之间,可那些却仿佛根本灼烧不到它那般。

    原本就悬着心弦在看见眼前这样的“怪物”后开始变得越发紧绷,桃夭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曾经阅读过的古籍文献,可其中却根本没有这个怪物的影子。

    它大概率是存在与久远的上古时期的种族,这些年来也一直藏于云梦泽中,才没有被人记载下来。

    桃夭死死咬紧唇,又一次快速扫视了一遍怪物的周身,最终眸光落在它手里泛着光辉的锣上。

    她虽然从未见过这个怪物,但根据它手中的法器判断,它很可能会使用与音蛊有关的术法。

    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旋即念出法诀,脚尖一点腾身而起,随即向怪物甩去缚妖索,一道金光下,缚妖索精准地击打在了怪物的羽翼之上,但如她所料的那般,它的羽翼尤为坚硬,只是溅起了几点火星,并未受到伤害。

    怪物显然被激怒了,如同野兽般发出几声尖锐而暴怒的嘶吼声后,开始拍打着羽翼,想要转过身来,趁着这个短暂的间隙,桃夭迅速施法后撤,手中急速结印,淡蓝色的光辉交杂着灿金色光芒飞速从掌心涌出,凝成一道符咒般复杂的东西,那物即刻贴向她的双耳,隐没于无形。

    桃夭堪堪松下一口气,但仍是绷紧了神经,不敢放轻松。

    与此同时,怪物回转身来,口中不住吟诵着什么,登时敲响了手中的锣。

    一道极其尖厉且刺耳的声音骤然从它的法器中响起,地下的真火摇曳的更为剧烈,像是被飓风压弯的树枝一般向后倾倒着,四周的空气甚至出现了如同波浪般的震动。

    那道声音无比尖锐地刺入了桃夭的耳膜,眼压一下便开始升高,仿若有什么东西在极力挤压着她的眼球,乃至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就连她的七窍都缓缓渗出血迹。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能感受到她方才在耳畔布下的阵法并没有被摧毁,仍在保护着她不受到音蛊的伤害,可哪怕如此,那怪物法器的杀伤力仍是异常强大。

    96  ? 萦怀(一)

    ◎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

    喉咙间很快涌起一抹腥甜, 鲜血从嘴唇缓缓溢出,桃夭死死咬住唇,全力维持着为数不多的清醒。

    视野已经开始变得模糊, 她只能堪堪看清那个怪物庞大的黑影与周围的烈焰映照着, 那些赤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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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真火包围着它, 却更像是像是向她敞开的牢笼。

    不行。桃夭掐紧了掌心,若是再想不出对策,她很可能便会败在这个怪物手中。

    到时不仅仅是魔族与神族的恩怨,整个六界,都将陷入万劫不复……

    她强忍着音蛊带来的钻心嗜骨般的痛楚, 口中再次念出法诀,脚尖点地迅速向后而去, 距离在一瞬被拉开,或许是因为周围强烈的火光, 怪物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这微小的变化。

    它背对着她, 四处张望着,硕大的身躯在身后投下一片阴翳。

    眼下正是能够扳回一局的时机。桃夭意识到这一点。

    一切都与她预料中的分毫不差,此怪虽擅音蛊, 力量与修为都显然在她之上, 可毕竟体型尤为庞大,灵敏度肯定比不上像她这般的修道者。

    这也便意味着,只要她能够及时拉开距离, 抓住其中的时间差施展法诀,便会有相当的机率能够在这场战役中取胜。

    只是……桃夭有些犹豫。

    那样就代表了她必须要经历长久的消耗,在一次又一次的闪避之中对其发起进攻, 且不论她的身体是否撑得住这样的消耗, 而是她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通常外界与某个封闭幻境之中的时间流速均不同, 或是其内一天外界一年,又或是其内一年外界一刻,无论是那种,她都不敢去赌。

    她已经在此处经历了一轮日落,等到下一轮日升之时,便已是半日,已经没有时间能再给她继续犹豫下去了。

    她必须一击必胜,唯有这样,也只有如此,她与所有人才有胜的可能。

    与这样强大的怪物殊死一搏……在脑海中拼命搜索着能够做到此等程度的术法时,桃夭的眸光忽然滞了滞,变得有些惘然。

    她的修为远不敌那怪物,若想一击必胜,唯有在短时间将自身的法力提高百倍,乃至千倍。

    这样的术法的确存在,是一种尤为古老的术法,唤做“昭栾”,此法能够在瞬间让施术者的精血与灵力逆流,并在逆行之时,以最快的速度吸收与汇聚周围灵气为己所用,从而在短时间内给施术者带来超乎寻常的法力,却也因为血液与灵力的逆行,不可久用,若是长久施行此术,轻者,会因为灵力透支过度而陷入昏迷;重者,施术者周身精血燃烧耗尽,不治而亡。

    此古法也曾一度成为禁术,但却在符白等人执掌神族时,再次开放了此术的修习,并扬言是为了有朝一日在大战中抵御外敌时能够自保。

    她那时便觉得万分不解,此般危险的术法,甚至可以称作禁术的术法,本不应该再被传授,而他们却那样执意地坚持着要让大家修习。

    可笑她那时竟没有再去怀疑,直到此刻,在她迫不得已要用上此术的时候,她才终于意识到他们真正的目的——精血耗尽之时,便是魂魄最为纯粹的时候。

    符白他们早已料到最终暴露的局面,而他们于与默影协作,掌握着现存于今除却古神之外最强大的力量,如此悬殊的差距倒是只会倒逼那些不臣于他们的神族子弟施以此术与之相抗,而他们便可借此耗尽其精血,夺其魂魄。

    真是好生歹毒。

    此法违逆修行之道,原本危险异常,但眼下她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

    只有战胜眼前的怪物,她才有机会继续走下去。

    思绪至此,桃夭唯有按下心神,敛去心中一切杂念,努力让识海快速放空,同时也下定了决心。

    她能够做到的,只要她控制好时间。

    猝然间,怪物张望的动作停了下来,似乎是发觉了她身影的消失,它旋即回转身来,野兽般低吼着,向四周环视着,直到目光又一次锁定了桃夭闪避的方向,猛地袭来。

    再没有丝毫的犹豫,桃夭连忙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符,咬破之间,低声祝颂着。

    周身的鲜血霎时开始逆行,在血脉中肆意冲撞着,连带着灵力亦是开始逆流,体温在一瞬升高,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体上的每一寸血脉都在涌动喷张,渴慕着吸收四周的灵力,那种对灵力的渴望甚至战胜了灵力与血液逆行的痛苦,仿若罂粟般,让人心间发痒。

    桃夭皱紧了眉头,拼命遏制住那股妖邪的冲动。

    这是她除却在长老处修习外,第一次使用这个术法。此法在吸食周遭灵气时尤为危险,稍有不慎便会失去掌控,走火入魔。从前长老们一直都在众人修炼时加以法力把控以示此法的安全,故而从未有弟子在此阶段出现过失控的迹象,但此刻唯有她一个人,不得不万分小心。

    下一秒,桃夭清楚地感知出无数股灵力在从四面八方向自身汇聚而来,体内每一处的灵力也同样都在被调动着,不断向前涌去。弹指之间,那些灵力便源源不断地从她的掌心中涌出,如沙状急剧向四周扩散。

    她屏息凝神,死死地盯着怪物的方向,预判着它的下一步动作,也默默估算着自己的身体约莫还能够撑多久。

    一秒……两秒……

    怪物自左侧向她袭来,就在他锋利的爪牙即将刺向她身体的前一刻,桃夭急速向右后方一避,立于高耸的冰岩之上,吟诵出最后一句祝颂。

    身躯周围登时现出无数道透明的光束,分明看起来无比虚无,可此刻它们却如同有着实体的坚冰般闪着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骤然间,四周万刃齐发,虚无的光束化为尖厉的冰棱,刺向怪物的每一寸皮肤,最边缘的光束则化作铁锁般,向它袭去。

    铁锁触及到怪物的那一瞬间便死死将它绞住,它竭力扭动着身子,可根本动弹不得,下一秒,只无数声轻微的响动,锋利的冰棱刺破它的鳞甲,陷入骨肉,甚至还在不断向内,直到彻底把它钉死在了冰面之上。

    望见这般场景,桃夭却没有丝毫的轻松感,只觉得浑身瘫软,险些站不住。

    术法的运行在这一刻停止,灵力与血液的后果同样也在此刻带来反噬。

    桃夭的体温开始骤降,先前施法时泛红肌肤立刻转为苍白,无尽的寒冷与痛楚如同翻涌的潮汐般不住向她袭来,她只觉得脑海中嗡嗡作响,口鼻中不断溢出温热的鲜血。

    直到最后,连视野都开始一阵阵地发黑。

    在身体彻底失控之前,她总算是解决了方才的那个麻烦。桃夭深深地吸了口气,颤抖着俯下身,狼狈地用手扶住一旁的冰岩,有了支撑点后,她兀自向旁侧靠了过去,接着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她做到了。

    她解决了那妖物。

    桃夭依靠在冰冷的岩石上,胡乱伸手抹去脸上的潮湿的血迹,难得感到了片刻的轻松。只是不过片刻,原本的轻松又迅速平复了下来。

    这不过是云梦泽的开始。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继而强撑起身子,口中念出法诀,指尖结印,淡蓝色的光芒随着法诀的运转开始自护魂珠处不断外溢,萦满周身。

    她缓慢地吐息着,经过几轮的调息,虽然面上仍是没有什么血色,但也不再似先前那般惨白如纸。

    桃夭将手垂下,脱离开依靠着的冰岩,越过已经没了声息的怪物躯体,一步又一步,极度缓慢地向前挪动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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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已经调息了几回,可是体内那种嗜人的痛苦却并没有因此消逝,仍是一轮又一轮地向她侵袭着,她每走上一步,那种痛苦便更甚一分。

    她分不清是脚下冰面的寒冷又或是四周真火的炎热,她甚至已经失去辨别冷热的知觉,身躯之上唯有疼痛这一无比明晰的感受。

    撕心裂肺乃至万蚁噬骨般的痛楚。

    前方逐渐亮起微光,熟悉而耀眼的蓝色光芒自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四周的黑暗快速向后退去,转而被朦胧的白光包围起来。

    桃夭的意识也随着望见蓝日升起的那一刻迅速跌落。

    她的身躯重重地摔倒在冰面上,再没了任何知觉。

    蓝日仍在上升,真火开始不断蔓延,由远及近地向桃夭的方向靠近,寒冰在一瞬升腾作雾气,冰面亦是不断缩小,直到最后,周身的冰面彻底化开,只剩下极窄的一座冰桥。

    而那冰桥之下,却是一片刺目的赤红,无数道窜起的火焰争先恐后地向上舔舐着。

    桃夭身下的冰面开始缓缓开始融化,在某个瞬间,她的身躯似乎动了动,她紧紧皱着眉头,手指用力绷紧,仿佛在拼命尝试着醒来,但也只是一霎,很快便再没了动作。

    蓝日全然上升,浮于正空之中,同一瞬间,后方的怪物亦是化为无有。

    周围的一切又一次被白光笼罩,除却那个昏迷在冰面上的少女外,一切都不见了踪影。

    不知过了多久,桃夭才堪堪感知到意识的归复,纵使还未醒来,她却能清楚地感知出方才身上的那些痛苦似乎都已经消失不见,身体也不再那般精疲力竭。

    虽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但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征兆,桃夭于是拼命凝神静气,竭尽全力让自身意念聚集。

    终于,片刻后,她猛的睁开了眼。

    她下意识便开始向四周扫视着,可还未等她将周遭的景致看个清楚,只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帝姬。”

    97  ? 萦怀(二)

    ◎就有这么好看?◎

    纵使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但方才那道声音她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错认。

    是阿娘安排在她身边从小一直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的贴身侍女——玉绯。

    桃夭闻声回过头,不远处,后方的女子撑着竹伞, 欢欣地向她招手, “帝姬, 快回来吧,膳房那边说,已经备好晚膳啦,王君和王后都在等着你呢。”

    那女子一边喊着,一遍提起裙摆, 向她的方向快步走来,口中还不忘敦促着她。

    雨声淅沥, 无数道细小的雨珠在面前一闪而逝,随着女子的靠近, 桃夭终于猛然看清了伞下的那张熟悉的脸庞, 此刻向她走来的那个女子,的的确确就是玉绯无疑。

    在这一瞬,桃夭突然有了几分恍惚, 目光不真实地向四周扫动着, 近乎贪婪的环视着周围的每一寸土地,一切尽是记忆中的模样。

    她就站在十方河旁,感受着交杂着雨水的风带起自己的裙摆, 感受着潮湿的水汽濡湿着脸庞,眼眶蓦然就有些发酸。

    所以这里是……巫冢?

    又或是说,这里是云梦泽幻境中的“巫冢”。

    “外头风雨大, 帝姬请速速随婢子回去吧, 这样冷的天, 可万万不要着凉了。”说话间,玉绯已经走到了桃夭的身侧,忙不迭地将暖和的大氅披在了桃夭的肩上。

    玉绯一边帮桃夭系着带子,一边嗔怪道:“帝姬下次可不要再因为逃学四处乱跑了,让婢子一顿好找,再差一点找不着,婢子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直到好半晌都没有听见桃夭的应答,她这才有些奇怪地抬起眼睛,看向面前的少女。

    只见少女的眼眶泛红,眼底早已漫起了水雾,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哎哟,这是怎么了,帝姬就算逃学被王君知晓了又能如何,王君的性子帝姬难道还不知道吗,从来都是光打雷不下雨的,别怕,别怕啊。”玉绯以为她这是害怕因为逃课被王君责罚,连忙抱住她,又好气又好笑地安慰道。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身后的少女仍是没有应答。

    只是沉默。

    二人之间,静得唯有雨珠坠地的“啪嗒”声。

    玉绯无端就有一种错觉,少女今日的沉默似乎与以往的任何时刻都不同,可她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她感受着少女默默地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身躯微微耸动着,少女就只是抱着她,小声抽噎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啊……没事的。请随婢子回去吧,饭菜都该凉了。”玉绯有点不知所措,只能如同哄小孩子般的轻轻拍着桃夭的背,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她是看着帝姬长大的,其实并非没有见过帝姬哭泣的模样,可此时此刻,她却能明显地觉察出不同,眼下少女身上那种浓重,又难以名状的哀伤宛若向她袭来的巨浪那般,带着沉沉的压抑感。

    可不该是这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最后,玉绯也只是听见少女轻轻地“嗯”了一声,怀抱转而被松开,少女就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那般,只是无声地随着她一步步走向宫殿。

    “真的……没事吗?”到了宫殿门口,玉绯收了竹伞,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的。”少女对着她摇了摇头,唇角是一如既往的轻松笑意。

    玉绯的嘴唇动了动,像是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怔怔地目送着少女的背影。

    直到步入殿门后,桃夭还是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明明知晓这里的一切都不过是云梦泽精心布下的幻境,可是直至身躯真正在此的时候,她仍是忍不住感到有些怅然若失。

    巫冢是她的软肋,从来都是。

    从前到如今的每一时每一刻她都在后悔,后悔着自己当初为什么没能做点什么,纵使她分明知道当初的她,本也没有足够的能力能够改变当时的局面。

    那只不过是幸存者的一些痴妄。

    门外倒灌进来的冷风浸满了霜寒,让桃夭忍不住身躯发颤,她下意识裹紧了大氅,寒冷无疑让她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她不由得掐紧了掌心,迫使着自己定下心神,敛去脑海中的那些杂绪。

    无论如何,这里也只不过是幻境罢了。云梦泽之外,才是她此刻应当关心,与在乎的全部。

    她不再犹豫,而是径自快步迈向了内殿。

    暖色的烛焰摇曳生姿,在墙壁上投下一圈圈的光影,一入内殿,里面的温暖连带着扑鼻的菜肴香气便都铺面而来。

    “阿夭来了啊,快坐下,坐到阿娘身边来。”瞧见进来的那个身影,宥莲连忙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着桃夭过来,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用调羹盛着热汤。

    “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呀,是外面的寒风把我们的小阿夭冻傻了么?”好半晌都没有瞥见桃夭挪动脚步,宥莲有些不解地望了望桃夭的方向。

    “过来吃饭吧。阿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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