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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2页/共2页)

br />     等船往回划出一会子,他才发现?这河上还漂了?另一只船,晃眼一看,另一只船上,船头做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是?他魂牵梦绕的脸蛋,但陆深知道那不是?沈书晴,沈书晴恨透了?他,已许久不曾对他笑过,以?看也没再看一眼,挺直了?背脊,正襟危坐地坐待船头,宁远闭目打坐,也不愿意同陈九娘说话。

    可在陈九娘眼里,陆深不骂她,不赶她走就已经十分高兴了?,他咧嘴一笑,叫船家靠得更近一些,等到两只船并行之时,陈九娘直接垮坐了?过去?。

    她的动作很轻,过去?后也不曾发出任何声音,只安静地坐在船头的船板上,托着下巴乖巧地看着他。

    他想啊,这个男人可真好?啊,生得玉人儿似的,还对姐姐如此专一,颍川那些男人,但凡有些家世?的,哪怕长得猪头似的,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外?头还一堆堆莺莺燕燕,可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是?个坐怀不乱的,面对她的投怀送抱竟然丝毫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陈九娘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陆深掀起眼皮,冷冷瞥了?一眼声音的方向?,见是?陈九娘后,又?闭上了?眼睛。

    虽则他面上没有反应,心里却是?哭笑不得,都是?一张脸,他喜欢的那个女子视他为洪水猛兽,避而?不及,他不喜欢的女子,却待他似天上的星星月亮。

    陈九娘见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赶走她,心里乐开了?花,唇角那是?压也压不住,是?以?又?胆大了?几?分,她牵起他水蓝色的裙摆往陆深的方向?近了?一点,她挪动时刻意放大了?声响,男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笑弯了?眼,又?近了?几?分,近到离陆深只有一只手的距离,近到可以?听到男子浑厚的心跳声,可以?闻到男子身上散发出的冷竹香,她还是?第一次同一个男人坐这么近,她甚至感受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

    离自己心爱的男人如此之近,即便什?么都不做,只这般歪着头看他,也觉得十分满足,她甚至在想,若是?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她就可以?这般一直看着他,一直陪着他,尽管她知晓,他爱的始终是?另一个女人。

    若是?姐姐也爱姐夫,她自然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失,可是?姐姐显然是?不会回头了?,是?以?她才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打量他,肆无忌惮地追逐他。

    只要他不让她走,她便可以?一直守在他的身侧,哪怕是?没名没分。

    良久之后,待船行驶到已经可以?窥见远处的夜景,眼瞅着再有两刻钟船便要行驶到颍川城中,陈映月开始慌乱起来,等到下了?船,她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姐夫,与姐夫再离得这般近,她心里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的确照做了?。

    他趁着陆深不注意,陡然捏住了?他的肩,起身就要向?他吻去?,却这时,陆深直接站了?起来,嫌恶地地眯了?她一眼,“你们颍川陈氏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吗?”

    “便这般不知廉耻?!”

    陈映月也知晓自己被如此羞辱实?在是?自找的,但是?她不甘心,泪流满面抬眸问他;“我能怎么办啊,我看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你说我能怎么办啊?”

    “姐夫,我就是?忍不住想要亲近你,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你,就是?忍不住想要喜欢你,你说我能怎么办啊?”

    陆深作为一个亲王,生得如此这般金相玉质,并不少遇到女子对她投怀送抱,比陈映月家世?还好?的多了?去?了?,是?以?,即便他在沈书晴哪里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也不曾心软片刻,之所以?并未赶走她,是?因为当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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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上只有一条船,想着她是?沈书晴的妹子,将她带回城里来罢了?。

    不曾想,竟然见到她如此痴缠的一面。

    他本就不是?甚么脾性好?的人,今日又?在沈书晴哪里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是?以?当即挑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你爱本王?”

    陈映月忙点点头。

    陆深难掩唇角的讥诮,忽而?抬起倨傲的下颌,指向?那倒映着万家灯火的河面,“你跳下去?,游回去?,本王就相信你爱本王。”

    然这不是?捉弄之言,一个贵女,若是?落了?水,被男人看见,如今虽则民?风开化,却也影响婚嫁行情,他不过是?叫陈映月知难而?退罢了?。

    可陈映月竟然丝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

    即便是?冷情冷肺如陆深,登时也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妻妹威胁他。

    却说, 小丁香在李照玉的一番审问之下,很快就承认她腹中?的孩儿?另有其人,撕破那张柔弱的脸面后, 她也不装了, 以她原本的面目对李照玉, 理?直气壮地道:“公子,你?以为我一个?弱女子, 在没?有任何盘缠的情况下,怎么才能够一步一步走到你?的身边?”

    “只靠双脚可以吗?”

    李照玉对小丁香是动过心?的,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是以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被她如此欺骗算计, 他在颍川亲戚虽多?,却只有沈书晴能够说得上几句心?里话?, 是以来找沈书晴喝酒。

    沈书晴酒量不好, 但也小口抿着陪他,李照玉见她听小丁香的事情一点也不意外, 问她:“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是不是陆深告诉你?的?”

    沈书晴摇了摇头,她将那日小丁香在胭脂铺子后院与她说的话?原原本本说给了李照玉听?, 听?得?李照玉直直落泪, “她胆子真的大,竟敢威胁你?,她野心?也真是不小,竟然想当我的正妻。”

    对于陆深抖露的这件事,沈书晴心?底竟然对他生出一丝感谢, 若非他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只怕自家表兄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一辈子替旁人养孩子, 一辈子身侧都躺着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想起陆深,沈书晴就想起当时他眼里的泪花,他向来喜怒不言于表,纵是当初两人闹得?不可开交,他也不曾哭过,如此才从小丁香的口供中?明白,是他昨日听?说她生病了,这才去威胁小丁香,叫小丁香给她解开心?结,可她却下意识以为他是在欺负小丁香。

    且不论之前的事情,单就这件事上?,沈书晴心?里升起一股子愧怍。

    这种感觉很不好,她不该去想他,她应该彻底忘了他,是以她开口说起小丁香,“那么表兄你?打算怎么安置小丁香?”

    李照玉在处理?小丁香一事上?,并?没?有很为难,“我叫人将她送回了陇西,给够了足以她下半辈子的财物。”

    这也算仁至义尽了。

    “表兄,你?是个?好男人,只可惜遇到了坏女人。”沈书晴安抚道,“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表兄你?这般人才品貌,定会遇到一个?更好的妻子。”

    沈书晴说这话?时,李照玉眼也不眨地凝视着沈书晴,心?里有一堆话?要说,却终究只是又斟了一杯酒,自己饮下。

    “说起来,表妹与我境况相差无几,都是遇人不淑。”李照玉替两人各自满了一杯,碰杯后他先饮下,接着示意沈书晴饮下。

    沈书晴对这话?也是感同身受,便也借酒浇愁,“那还是表兄的情形好一些,至少小丁香没?有这个?能耐继续纠缠你?。”

    李照玉听?罢,也是无奈摇头,但旋即又想起今日陆深走时那一幅颓败的模样,又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今日大概是伤了他的心?了,他这个?人最?是要面子,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找你?麻烦。”

    李照玉与陆深共事近两年,对他有几分了解在。

    沈书晴却倏然又想起他临去前眼里的泪花,没?来由地有些心?虚,又将杯里剩下的半杯酒饮了下去。

    “那再好不过,我与他,早该做个?了断。”

    “你?真的不爱他了吗?”李照玉已然是有些醉了,否则不会将埋藏在心?底的话?问了出来,“当初你?为他写血经,我以为你?爱他到了骨子里,否则我不会放弃你?。”

    可沈书晴酒量浅,早在饮下那最?后一杯酒后,就直接趴在了案桌上?睡着了。

    李照玉倒还有几分清醒在,觑了一眼自家表妹安静的睡颜,看见那和自己母亲极为相似的眉眼,舒心?地笑了笑。

    当初在葫芦巷,见她的第一眼,便认出了那张与故去母亲相像的面庞来,他一直以为他只当她是妹妹,可直到昨日小丁香讽笑着提醒她,“你?若是当真爱我,即便我怀了旁人的孩子,你?也会爱我如故。就像你?那表妹,他分明为旁人生过孩子,你?不也还依然爱着她?”

    李照玉当即就厉声斥责,“你?不要含血喷人,那是我的表妹,那是我的亲人。”

    可小丁香知晓自己将要被送回陇西,她这一辈子也就没?了指望,没?了李照玉的庇佑,许汉那个?混混又会回来滋扰她,可她爱的男人明知如此,依然要将她送走,分明她都愿意不进李府,只做个?外室了,可他依然铁石心?肠。

    她再也没?了任何顾忌,“李照玉,你?没?发现,我一直在模仿你?表妹吗?”

    小丁香之所以能够吸引到李照玉,乃是因为她身上?那股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惹起了他作为男人的怜惜之心?。

    而小丁香本人却并?非柔弱的性子,不过是一次偷偷跟着李照玉,见他对那个?姓沈的姑娘笑得?如春阳般和煦罢了,这才开始模仿她。

    小丁香的那句话?,让李照玉不得?不承认一个?他刻意回避的事实?,当初他之所以对小丁香另眼相待,便是想到他那个?可怜的表妹受的苦,他想要这个?世上?能少一个?这样的苦命女子。

    他不知晓那算不算爱,但他知晓,他想要她能过的好。

    最?后两人皆喝得?酩酊大醉,好在是在翠玉居,传不出去,否则该又有闲话?好说了。

    沈母原先还对李照玉有顾虑,而今得?知他那个?相好是个?这个?情况,对他又怜悯了几分,又见两人如此心?意相通,竟开始秉烛夜谈,不免又起了心?思,“女儿?,你?若是放下了贤王,倒不如考虑下你?表兄。”

    沈书晴摇了摇头,“我对表兄只有兄妹之谊,并?未男女之情,若是成婚,这对他很是不公平。”

    沈母冷下脸骂他,“男女之情?陆深是你?自己要嫁的吧?结果何如?”

    沈书晴哑口无言。

    却说那日陈九娘从清流河回来以后,当日就染了风寒,秋日的河水寒凉,不染风寒才是奇怪,不过她并?不害怕,因为心?中?怀着希冀,隔天一早,她就写了一封情书给陆深。

    可陆深收到信,却是看也没?有看一眼,直接点?在烛台上?烧了。

    林墨问她,“你?就不怕陈九娘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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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深却道,“是我叫她上?的我的船?”

    “还是我逼她跳的河?”

    “她不是自愿的?”

    林墨哑然,诚然说这样也是个?理?,然则人家一个?才及笄的小姑娘,何必对人家这样刻薄呢,便是不喜欢也不要叫人家跳河啊,多?冷的天啊。

    陆深却丝毫没?有心?理?负担,“若是每一个?愿意为本王跳河的女子,本王都得?负责,那本王的后院可是要塞不下了。”

    他本就是个?无情之人,怎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有所动容。

    陈九娘没?有得?到陆深的任何回应,当即就一口鲜血吐在了缠枝纹鹅黄缎被上?,她噙着泪艰难地坐起声,捂着唇闷闷地咳了几声,等摊开手心?,已是一片鲜红。

    吓坏了贴身丫鬟黄莺,“小姐,你?没?事吧,可要叫府医。不,可要叫回春馆的大夫?”

    陈九娘摆了摆手,她任由两行清泪爬满脸颊,只握紧了拳头,鲜血从指缝滴下,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幽怨,“你?现在就去告诉他,若是他依然不肯见我,那么我便将他要我跳河这事告诉五姐姐。”

    陈九娘还是太想当然,以为她听?他的话?跳了河,证明了自己的爱不是说说而已,他就能对她多?几分怜惜,没?想到竟然不认账,这叫她如何能不气愤。

    兔子急了也还咬人。

    她也是被逼出了反骨来,这才出了这个?招数。

    只是,不过是个?昏招罢了。

    陆深其人,极度自傲,更不曾被谁胁迫,她这个?口信一带到林墨这里,他甚至都不敢传话?,然则毕竟事关?重大,怕陈九娘真直接与沈书晴说去,还是一咬牙来到了陆深面前。

    彼时陆深正在用药,自从邺城回来,自家王爷每日三大碗的苦药,喝下去也不见效,别看他表面上?看起来依旧威风,实?则到夜深,因着伤着骨头的因由,且新伤加旧伤,总是冷得?发颤,这两日甚至要靠服用五石散才能驱寒。

    彼时陆深正坐在临窗的靠背椅上?,手中?捏着一个?青瓷瓶子,瓶子里装的便是他夜里要食用的五石散,可他的手因为骨子里渗出的寒凉,竟然颤抖得?瓶子都拿不稳当,将瓶子抖落到了地上?。

    林墨进来,将地面上?的瓷瓶捡起来,递给陆深,摇头叹道:“王爷,你?为王妃做了这么多?,如今将自己身子弄成这个?样子,她却半分不领情,你?还打算在颍川待多?久?”

    陆深却听?得?十分不耐烦,他轻颤着指尖打开瓶子,数出几颗到手里,仰面灌入口中?,待咽下后,这才徐徐道:“本王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管了?”

    林墨叹了口气,将陈九娘的话?原封不动地传给了陆深,“你?招惹的这个?九娘,你?确认不稍做安抚?”

    陆深捂着唇重重地咳嗽一声,连脸都咳白了,“她要告状,她去好了,左右我在她眼里,早已经是个?无恶不作的怀人。”

    “不差这一条罪状。”

    你还爱他吗?

    五石散药性大, 很?快陆深的身上便开始发汗,他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褥,尤还嫌热, 便?开始无意识地扯开自己的衣领。

    正这时, 一只娇嫩的小手握住了他根根分明的手?指, 而后牵引着?他的手?,抚向了她的嫩滑的脸。

    “王爷, 是妾身冤枉了你。”

    “是妾身?不好,妾身来给你赔罪了。”

    陆深恍惚抬眸,见是朝思夜想的女人,还冲他娇媚一笑, 顿时喉咙一紧,哑声道?:“瑶瑶, 你都知道?了?”

    女子捧上了他的脸, 在她鼻尖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点了点头, “我?都知道?了,是我?外祖冤枉了你。”

    “小丁香的事, 也是我?错怪了你。”

    陆深陡然眼眶一红, 他将她摆弄在榻上,箍在怀中,并?不敢睁开眼去看,怕一看她就消失不见,只不住地舔舐她娇俏的脸蛋, 去吸吮她甜腻的唇瓣, 轻轻地抚摸她如云般的青丝,好似还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栀子味。

    他的动作始终很?温柔, 像是对待易碎的玉器,怕稍一个不慎,便?要将她揉弄碎去,他害怕,害怕再次失去她。

    他不再去想白日里那个无情的女人,将所有的柔情给了怀里的柔顺女子。

    女子的手?,本是捧着?他的头,到了后面却无力地耷在了他的肩,却在他一次次的深吻中,扣紧了他的脖颈,指甲渐渐嵌入他发青的肌肤。

    女子仰面承受着?,不时身?子一颤,待到根根分?明的手?指开始游走于雪软之间,她骤然睁眼,眼里氤氲满了迷情之色。

    待到陆深眼中的暗色褪去,看着?榻上乱糟糟的被褥,而却并?未另外一个温软的身?子,只剩下?他一个人衣襟半敞躺在榻上,觑了一眼窗前四方小几上置放的瓷瓶,顿时自嘲一笑。

    早就听?闻五石散会致幻,乃是心中最想之事,却不想他竟然还会幻想那个女人,她待他如此薄情,他却还心心念念想着?她。

    他和那个陈九娘又有甚么区别?

    突感头痛,痛得他眉头打结,他一手?揪着?垫褥,一手?死?命地扯着?头发,然则丝毫也不能?消减头痛半分?,只觉得整个脑袋下?一刻便?要裂开。

    无法承受之际,他手?一挥,将床榻的枕头及薄衾扔到地面上,动静将林墨引来,看到散乱在地上的薄褥及枕头,顿时是老泪纵横,“这五石散,弊端太大,王爷可不能?再用了。”

    “王爷,我?们回金陵吧,让孙太医好生给你瞧瞧。”

    “别等下?王妃没有接回去,你的身?子折在了这里!”

    而另一边,陈九娘当天夜里得到陆深的消息,那依旧是没有消息,得知他竟然连一个字,一句话也懒怠回她,陈九娘更是悲从中来,当即心火上来,险些没让自己咳背过气去。

    隔天,因着?她这一病并?不光彩,是以?众人皆只以?为她是寻常的风寒,并?没有格外放在心上,等那日腾云阁画师作画的拓本送来时,她正强撑着?病体在书房看书。

    下?人见她在,便?直接将那画像送到了她的面前,是她和沈书晴等几个姊妹家的合像拓本。

    画师技艺高超,将几人画的栩栩如生,便?是连衣裳上的纹路及纽扣的式样更甚是簪子的款式皆细致入微地刻画出来,只她目光掠过那与她同坐在高凳上,正捏着?一颗黑子垂眸思索如何落子的沈书晴时,眼中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厉色。

    她顿时没了看画的心思,耷拉下?眼皮,“收起来,放回库中去。”

    原本只有一幅,给她拓本也合情合理,只她丫鬟黄莺多嘴,问了一句原本何在,那送画的小厮便?随口答要去送给五娘,顿时陈九娘的眼色便?掩藏不住地一阴。

    凭甚么何事皆要先紧着?她?她连个正经陈氏女都不算,却骑在她们这些陈氏嫡女上头,这便?罢了,她如此轻贱的男人,竟然对他一往情深,却对她连看一眼都嫌恶。

    陈九娘掐紧了手?中的书册,力道?之大,指甲甚至陷入了这本书册的皮质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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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送画的小厮离开,丫鬟黄莺要去开库房放画,却被她叫住了,“拿过来给我?瞧瞧。”

    丫鬟将已经卷好放入画筒的画拿过来,递给陈九娘,陈九娘扯开画筒的盖子,将画直接倒在桌案上,卷轴徐徐摊开,在看见那最里侧的碍人面目时,陈九娘发疯似捏起裁纸的短刃往画中人清丽无双的面庞上戳去,只不过眨眼的功夫,画中美人笑眼依旧,整个面颊及脖颈早已是千疮百孔。

    “小姐,你”丫鬟黄莺吓得捂住了嘴,她有些不明白,小姐怎地这般恨五小姐啊,分?明素日里五小姐母女待自家小姐十分?亲近,甚么好东西也都紧着?她。黄莺并?不知晓沈书晴的过往,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自家小姐的姐夫,是以?根本没有将往自家小姐时常去找的那个男人上想。

    直到自家小姐恨恨地盯上画像上五娘子那唯一幸免的笑眼上,陡然将手?中短刃刺向那双清澈的眸,“五姐姐,都怪你,要不是你在,他不可能?对我?如此无情。”

    “都怪你,都怪你!”陈映月似癫狂症发作一样,拿起短刃去戳画像上的女子,将画纸下?的桌案也戳出许多小孔,直到自己病体支撑不住,咳喘连连,这才讥讽一笑,松下?了手?中的短刃,失力地倒在扶手?椅里,扶手?椅宽大,越发显得她病躯羸弱,然她说出的话却是野心蓬勃。

    “五姐姐,是不是只有你死?了,他才会多看妹妹一眼啊?”

    说罢,她还抚上了自己这张脸,对着?案头的铜镜瞥了一眼,分?明是相差无几的一张脸,为何待遇千差万别,“他如此爱你,你死?了,便?是为了这张脸,他也会多看我?一眼的吧?”

    丫鬟黄莺吓得当即跪了下?去,“小姐,你不要吓奴婢。”

    却说翠玉居,沈书晴正在同李照玉饮茶,饮的是沈母闲来无事晒的桂花茶,本来李照玉是提了好酒好菜来的,然则想起那日两人的醉像,深怕又醉了,到时候传出去不好听?,便?沏了她亲自做的桂花茶,再送上一些精巧小食,叫他们吃茶说话。

    李照玉嘴甜,只不过才抿了下?杯沿,便?赞不绝口,“姨母这茶,味道?快赶上蒙顶雪芽了,不出去开个茶水铺子,是颍川百姓的损失。”

    蒙顶雪芽乃是贡品,这却是实?打实?的夸张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将沈母哄得喜笑颜开。

    沈书晴性子木讷,不甚有趣,自然也不会这般说好话给她听?,曾经那个女婿,虽则对她算是恭恭敬敬,也不会这般甜言蜜语哄他,不冷着?一张脸就算是不错了,当即对李照玉又满意了几分?,只觉得是自家女儿?不可多得的良配。

    在沈母看来,自家女儿?是嫁过人的,虽则梁朝民风开化,甚至许多男女在婚前已同男子有过私情,然则这与真真切切的嫁人,还是不可同日而语。

    再者说,自家闺女还有一个儿?子,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将来也不可能?完全不管不顾,总得要分?出一些心神?,说难听?点,将来陈老爷子归天,他点子私产给到自家女儿?,也少不得他那个在王府的外孙一份,夫家对此不可能?没有话说,更不必说要叫她未来夫婿对遥儿?好了。

    可若这个人是李照玉,这许多顾虑便?没了,李家不缺财物,不会打女儿?嫁妆的主意,李照玉性子豁达,为人宽厚,又是遥儿?的表舅舅,自是会待他亲厚,另他之前已然求娶,自然不会嫌弃自家闺女再嫁之身?。

    陈望舒那是越想越合适,恨不能?当场就将这场婚事定下?来,当即双手?一合,发出不合时宜的声响。

    沈书晴被她娘的巴掌声唬了一跳,险些将手?中捧着?的茶盏摔在地上,埋怨道?:“娘,你这一惊一乍干什么呀?”

    陈望舒微微皱眉,却这时李照玉抿唇一笑,他甚至亲呢地伸出手?指刮了下?沈书晴的鼻梁,“书晴,你怎么能?跟姨母这般说话呢?”

    沈书晴被外男如此触摸,竟然丝毫没有察觉不脱,陈望舒看在眼里,也是一喜欢。

    又听?李照玉帮站自己这边,眉目当即舒展,心里比吃了密还甜,顿时一个没忍住,就问:“照玉啊,姨母问你一个问题啊,你将来若是成婚,你介意让你岳母住在你府上吗?”

    又怕自己明示得还不明显,又添了一句,“只有岳母,没有岳丈。”

    “娘,你知道?你在说甚么吗?”沈书晴当即脸红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娘这话倒是显得她多恨嫁似的。

    李照玉自然也听?明白了,却丝毫并?不局促,就似好想了一阵子般,更是将这件事摆在了明面上来说,“若是照玉有幸能?够娶得表妹为妻,自然应将姨母接入府中照拂,为姨母养老送终,让姨母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他这一番话说得漂亮,沈母当即就落泪起来,还顺道?提起陆深那个不争气的一番比较,“你是个好的,不像那个陆深,当初我?各种明着?暗着?表示,想要留在王府,他偏生装作听?不懂,我?这才不得不回到颍川来。”

    金陵沈家大爷做事做得绝,她是死?也不会继续待在沈家。

    沈书晴一听?陆深,顿时蹙起细眉,李照玉忙将陈望舒支开,“姨母,你不是说,要给照玉带些桂花茶?”

    沈母高兴应下?,自去不提。

    等陈望舒走后,李照玉突兀地捏住了沈书晴的柔夷,看着?她因听?到陆深二字而霎时晦暗的眸子,“告诉我?,你还爱着?他吗?”

    去救她。

    李照玉问这话, 于他而?言尤其重要,若是经历这些事以后,她心里依然还爱他, 那却是刻骨铭心, 只怕这辈子也无法忘怀, 他自也只有死心的份。

    李照玉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盯视着她,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然则沈书晴则是躲开他炙热的视线,拿开了捏在她手上的大掌。

    “表兄,你今日也没喝酒,怎地就醉了?”

    这却是个不愿意多谈的态度了。

    说罢, 她便自凉亭中的圆凳上起身?,正?这个时候送画像的小厮过来, 沈书晴便径直迎了过去, 自去了书房。

    独留下?李照玉落寞地坐在凉亭里,回味着方才自己表妹刹那间移开的眼神, 心下?已有了几分了然,只怕是还有几分惦记在。

    李照玉摇头浅笑。

    沈母匆匆拿着用瓷罐子装好的金桂茶出来, 便瞧见?李照玉一个人在饮茶, 左右一扫亦是不见?人影,忙啐了一句,“客人还不曾走呢,哪有主人家先?行离开的,这丫头也太失礼数了。”

    李照玉怕她真去说沈书晴, 忙替她找借口, “方才有送画像的小厮过来,表妹不过是收画去了。”

    沈母知晓是李照玉懂事, 替她遮掩,顿时更?是满意他,将桂花茶递给他后?,干脆自坐下?来,与他问起李家的各项事项,中馈如今谁在掌控,他继母品性何如,他嫂子及婶子等人可好相处,那阵仗就仿若自家闺女隔天?就要出嫁李家了一般。

    李照玉听罢,但笑不语,只偶尔附和地点点头,却不时拿眼尾余光透过窗棂梭巡书房里的女子,就瞧见?女子正?坐在案前?提笔书写?,这却是不会再出来的意思了。

    未免惹沈书晴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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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多待,沈母本?想留他用午膳,听他说起有正?事要请教他舅父,便也不拦着,只邀他明日过来吃她亲自下?厨做的鸡子蜂蜜蒸米糕。

    李照玉只垂眸稍作思索,便应了下?来。

    等李照玉走后?,沈书晴便将手中毫笔撂在笔架上,摊开方才送来的那副合像,目光落在陈九娘身?上,画中的陈九娘,偷瞄她的眼神有些邪门,令得沈书晴些微失神。

    九娘为何那般看她啊?

    因着两人长得像,她向来待九娘不同,并不想她与自己生?了龃龉,是以打算去陈九娘居住的落英院看看她。

    陈望舒听后?,忙道:“你去看她做甚?她染了风寒,你身?子也不好,别染了病回来。”

    沈书晴听她病了,更?是坚决要去,叫碧心从她娘的私库里取了根百年野山参出来,另自梳妆匣里找了一根红玉簪,并几样今日刚从桂芳斋买的精巧点心。

    病人心绪不佳,最是需要关怀,礼多人不怪。

    陈九娘病了也有两日,除却大方的六姐姐差人送了些药材过来,沈书晴还是第一个登门的,若她不是贤王爱的女子,她该是非常感动?。

    可偏生?她是贤王心里的那个人,她如论如何对她生?不出好感。

    是以,沈书晴已进来好半晌,她虽则竭力维持面上的微笑,却是半句客套话都说不出来,只愣愣地盯着她看,眼里的晦暗之色,只有她自己明白,那是见?不得光的嫉妒。

    丫鬟黄莺是知晓自家小姐对五小姐的敌意的,是以看茶过后?就悄声?退到角落,若不是规矩在,她恨不得立刻扭头就走。

    还是碧心开头将带来的礼一一拿出来,打破了这份尴尬。

    先?是一根置放在紫檀木盒的百年野山参。

    沈书晴将山参递给一旁瑟缩的黄莺,“这是百年野山参,最是补身?,给你们小姐熬汤喝,可千万别束之高阁。”

    陈九娘想起自己长这样大,也至多不过是吃些寻常的山参,从未吃过百年野山参,且这百年野山参可不是谁都能买得到的,沈书晴却轻而?易举就拿了出来,可见?是本?来就有的,最大的可能是家主赠与的,一时之间只觉得可笑。

    陈家甚么?好东西,都紧着这个外姓女,倒是将她们这些正?宗的陈氏嫡女放在了后?边。

    若说这山参还只是让陈九娘不岔,那接下?来碧心拿出来的这根红玉簪,却是叫陈九娘的嫉妒心再也掩饰不住,眼色陡然转厉,“五姐姐这簪子哪来的?”

    沈书晴自然没有错过她眼中的厉色,只她还是如实回答,“这是我刚来颍川时,我外祖送的。”

    “我想着你在病中,这根簪子颜色好,过两日外祖的寿宴,正?好可以衬你气色红润一些。”

    陈九娘望着那根通体血红的簪子,想到母亲曾说过,陈家有一根只传给嫡长房的血玉簪,那可是几百年也出不了一块的昆仑暖玉所凿,通体血红,触之微暖,簪头刻有一只展翅飞凰。

    等沈书晴将簪子递给陈九娘,陈九娘只一触摸,便只觉得身?子暖了三分,再瞧那簪头,果真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飞凰,当即看沈书晴的眼神又深沉了几分。

    如此这般宝物,她竟当做礼物随意送人,可见?家主给她的宝物不知凡几。

    可她毕竟是个外姓人,凭什么?啊?

    送走沈书晴后?,陈九娘将那根簪子举在眼前?,久久不能释怀,一颗滚烫的眼泪,从右眼珠一直滚到了右边唇角,又落在了她手里捏着的昆仑血玉簪上,指骨捏得隐隐发白。

    沈书晴,为何你那般命好?有个疼你如掌珠的外祖不说,还有个即便被?你伤得遍体鳞伤还依旧爱你如故的丈夫?

    你这般命好,却是显得我们命多贱似的。

    沈书晴,你真该死啊!

    沈书晴回到翠玉居,刚好沈母在摆饭,沈书晴用了一两口,就没再动?筷子。

    沈母见?她如此病恹恹的,又知她是从落英院回来,便刺她,“怎么?,没讨着好吧?”

    沈书晴摇了摇头,她也说不上来甚么?感觉,陈映月虽在病中,却竭力对着她笑,然则也不知是不是在病中的缘由,这笑十?分勉强,可她在看到那血玉簪时,那一刹那的阴狠之色却做不得假,于是问沈母,“娘,那根红玉簪子是甚么?来头啊?”

    沈母正?在扒饭,闻言却是险些将米粒呛入鼻腔,“甚么?红玉簪子?该不会是那根昆仑血玉簪?”

    沈书晴愣愣点头。

    沈母当即放下?碗筷,“哎哟,我的儿哦,你大方归大方,这根簪子也是可以给她看见?的吗?”

    沈书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娘,这有何不能见?人的吗?”

    沈母也懒得同她解释,只匆匆备了厚礼,要去将那血玉簪换回来,否则被?知道这等传家宝落在自己女儿手里,还不知得闹出多少风波。

    隔天?,因陈望舒请了李照玉前?来吃她做的糕点,未免昨日的尴尬重现,沈书晴说也不说一声?,便带着碧心出了门,她素来信佛,便叫碧心套了马车去颍川最有名气的大佛寺。

    只她们才一刚从侧门的巷道上了马车,黄莺便鬼鬼祟祟地回到了落英院。

    却说李照玉来到崔玉居,听闻自家表妹去了大佛寺,也明白了沈书晴的心意,面上也冷了几分。

    沈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便开解李照玉说,“书晴和王爷刚分开不久,她或许一时半会儿走不出,你若是对她真有心,就多陪陪她,等她想通了,自然就看到你的好了。”

    见?李照玉还是犹豫,便与他打包票道:“照玉,姨母给你一个准话,书晴是绝不可能与贤王和好的。”

    “他外祖不允。”

    陈望舒一开始也是想着,毕竟两人有个儿子,能够和好那是再好不过,然则就在陆深拐跑沈书晴的那一天?,陈行元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陈老爷子素来行事果断专横,禀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否则也不会狠下?心近二十?年对离家出走的陈望舒不闻不问,若说陆深从前?的算计他还可以看在那孩子的面上原谅他,可陆深竟然在他眼皮子地下?将人掳走,这却是完全没有将他这个大家主放在眼里。

    这才有了后?面污蔑陆深的事。

    此事,只有陈行元父女两个心知肚明,陈望舒虽则心里也替陆深叫屈,然则却是再也没有勇气忤逆自己父亲,从前?忤逆了他一回,他当真能二十?几年不认她。

    李照玉是知晓他三外祖的性子,他既然做了决定,便再也不可能改变,除非他死,若非自家姨母当时已濒死,自家外祖只怕还会继续硬着心肠对其不闻不问。

    得了沈母的这番话,李照玉便决定驾车前?往大佛寺,与沈书晴相会。

    而?另一边,陆深依旧在周旋在各世家之间,他今次过来颍川,除却打算接回沈书晴,还想着借着这次陈老爷子的寿宴,再摸一下?这些世家的底,顺道认个脸,今后?再见?也算是个熟人,办事多少方便些。

    今次会见?的这位,乃是陈郡谢氏的谢允,这位谢公子是个颇为风流之人,将会面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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