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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何其?可笑。

    观棋怒道:“你为神,我为鬼。你拦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今日,我偏要杀尽这里所?有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她的面目因怨毒而扭曲,而可怖。

    可脩雍眼中只余悲悯,那是他?的妻子。

    是他?没用,没有保护好她。

    在脩雍身后,是惊恐的水洛和镇民?们,所?有人都?被雷阵困住,吓得?瑟瑟发抖。

    “脩雍,还不杀了她!”水洛强装镇定,“她残害人命,如今引发天?罚,你还在等什么?!”

    水洛将这一切归于天?罚,可应劫之人并不是观棋。

    脩雍恍若未闻,只定定看着对面的人,身形微动 ,想去拥抱。

    观棋举起猩红的剑,面无表情对准他?:“让开?!”

    脩雍看着那把?剑笑了。

    那是他?送给?她的剑,那时,他?希望她有自保之力?。

    她曾万分珍惜,现?在却?用来对准他?。

    他?垂眼看着观棋,正色道:“有我在,你绝不可能过去。”

    观棋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正因为知道是事实,才更令人愤怒。

    观棋瞬间红了眼。

    瞧啊,这就是她曾经喜欢的人,这就是她飞蛾扑火也要追逐的人。

    这情爱,多么蠢。

    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他?只会为了别人挡在她面前,要求她停手,要求她放过。

    可她已经一无所?有,如何能停手!

    两人头顶巨大的雷劫如同紫莲盛开?,宛若神罚。

    雷阵之下,是近神与妖鬼的对峙。

    观棋没有时间再等下去,决绝朝着脩雍刺去。

    鬼与神战,注定一败涂地。

    可她的剑轻易穿透了脩雍的胸膛,那里面是跳动的、鲜活的心。

    脩雍握住她的手。

    “你说得?对,我从未爱过你。”

    观棋扯出苦笑:“那很好。我也并不爱你了。”

    脩雍看着她,记起初见时。

    那时,她名楚薇音,站在悬崖上,对着赶来的追兵道:“我是大昭最不争气的一位公主,可即便如此,今日为我大昭而殉,绝不会降于尔等乱臣贼子!”

    她有不输世间任何人的勇气。

    长剑横过,空中飘起洋洋洒洒的血,坠落到脩雍的眼眸中。

    她如一只纸鸢从悬崖边飞速跌落,他?救了她,为无处可依的她寻了安全之所?。

    本来,他?想和她说:你勇敢坚毅,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

    脩雍:“我也不曾,想过要娶你。”

    观棋收起笑容,静静看着他?。

    观棋只知道,他?曾双手伏于窗边,守在她的窗外。

    却?不知晓,在那些寂静如水的夜晚,她抄完一卷卷佛经,河神早已爱上为他?祈福的少女。

    她满院的花,也并不是什么离奇事。

    那是他?为她种的,因为有神明偏爱,所?以四?季不败。

    “人间的姑娘都?喜欢花。”

    这句话是他?很久之前无意听来的,默默记在心底。

    河神节那只滚灯,也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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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意遗落,是他?想送给?她的。

    他?见过她虔诚为他?祈福的样子。

    世人熙熙攘攘,为名来,为利往。

    只有她的愿望是希望他?喜乐。

    脩雍笑道:“作为补偿,我把?心给?你,我们两不相欠!”

    那是神器化成的心,他?等来了大道机缘,马上就要成神。

    神器无双珠曾保过他?两命,一次是神魔大战,它让脩雍顺流而下,流落到河神镇。

    另一次是魅魔的精血,它保脩雍不死。

    但现?在,他?想让她活。

    观棋,有这样的丈夫,你一定很失望。

    我同样对自己感?到失望,连心爱的人都?没办法保护,还谈什么庇佑众生。

    他?早已不配成神。

    这一刻,他?愿把?心给?她,背叛神族的身份去爱妖鬼。

    失去神器续命的他?,再也不可能成神,无缘大道。

    成不了神,便只能死。

    毕竟,他?早就该死了。

    神魔大战时,他?的龙心便被墨弈一掌击碎,无双珠代替了他?的心。

    “我不要你的东西!”观棋摇头,想松开?手,“我只想杀了他?们!”

    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并不喜欢花,唯独偏爱屋外那棵海棠。

    因为脩雍喜欢靠在那棵树下。

    可脩雍死死握住她的手,让她取走了无双珠。

    “你想做的,都?可以去做了。”

    这是脩雍飞升的劫雷,他?失败了。

    随着渡劫之人身死,漫天?紫雷退散,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无双珠洗去罪业,渡化妖鬼。

    观棋的眼中滚出清澈的眼泪:“原来神明的心,是琉璃。”

    见脩雍身死,水洛慌了神:“救我!”

    可心中苍老的声音再未搭理她。

    观棋提着血剑,一步步走到水洛身前:“神族,原来也会害怕吗?”

    观棋喃喃道:“可怜我的孩儿?,他?还这么小,还没来得?及出来看看这个世界。他?肯定也很害怕吧。”

    “你敢动我?神族绝不会放过你!”

    死到临头,水洛仍然只会威胁。

    观棋没有给?她再说话的机会。

    血红的剑从水洛头顶重重落下,将她从上到下贯穿,彻底钉死在地。

    直到死,水洛的眼中依旧写满不可置信——天?道抛弃了她。

    天?道怎么能抛弃她!

    明明是它给?了她合欢颜,明明一切都?是它让她做的!

    水洛死在观棋的剑下,妖鬼手中的仙剑,彻底斩碎她的神魂。

    随后,观棋杀了全镇的人,禁锢他?们的魂灵,让他?们陪她演永不落幕的献祭。

    她将自己的灵位牌放于祠堂,镇住全镇人的魂灵,让他?们永不超生。

    她没穿上的嫁衣,她要别人穿给?她看。

    “你们剥我的衣,我剐你们的皮,这很公平。”她笑道。

    观棋杀死被献祭的新娘,做成人皮鼓,蛊惑迷失的行人。

    男子的皮蛊惑女子,女子的皮蛊惑男子。

    力?量是可怕的东西,拥有太多,便想挥霍。

    她从单纯地想报仇走向滥杀无辜。

    观棋成了新的河神,新的邪神。

    一切都?结束了。

    ……

    那颗神心没入观棋体内时,整个世界已经开?始摇晃。

    姜九歌脱离观棋躯体时,看见许多观棋不曾见过的往事。

    那个早已死在过去的仙君,曾将嫁衣封存于木箱中,箱中还有一朵茉莉花,施了仙法,经年未败。

    送君茉莉,劝君莫离。

    可惜再无人去打开?。

    河神的新娘(十一)

    凉夜中, 平静的河面炸出两朵巨大水花,姜九歌挣出水面,抹去脸上的水。

    看见凌子樾浮出水面时, 姜九歌有?片刻愣神。

    或许是因为刚刚脱离出观棋的梦, 她的心还在?被?观棋影响。

    这一眼似乎望见水底大梦中,死在?过去的仙君, 令她恍惚。

    但?时间紧迫, 姜九歌来不及多想, 趁着河神还没腾出手, 迅速往岸边游去。

    两人刚上岸, 河神, 或者说是观棋,她拔出了胸膛中插着的落雪剑。

    受伤的地方却没有?半滴血流出来。

    观棋不明白,这个凡人怎么能?如此轻易伤到自己。

    她的心明明是神器无双珠。

    观棋低头看去,那上面出现一条很细的裂纹, 泄出一带浅金色的光。

    数万年前, 创世始神曾执神器开天刃,割裂混沌,造出供三界六族栖息之所?。

    始神殒灭后?, 开天刃一分为三, 成为拔萃玉、无双珠和中天铃, 散落到神魔两界。

    传闻集齐三大破碎的神器, 以拔萃玉捏神魂, 无双珠化神心, 中天铃作神躯, 开天刃出,可?造上神。

    神器是超脱三界六族的存在?, 除非是同执神器之人,否则,哪怕拥有?神器的人身死,神器也绝不会损及分毫。

    可?现在?,无双珠出现了裂纹。

    观棋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凌子樾。

    见观棋看过来,凌子樾对姜九歌道:“快去找大师兄他们,我留下来挡住。”

    姜九歌默然片刻,看着连剑都?没有?的凌子樾。

    “……”

    别挡了,一起跑吧。

    见姜九歌拉上凌子樾掉头就?跑,观棋冷笑:“想跑?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观棋看着两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明白是无双珠泄出神力,让他们两人回到过去窥探了自己的过往。

    观棋很生气,咔嚓一声,将伤她的落雪剑从中折断。

    断剑朝着逃命的两人掷出。

    凌子樾率先发现,压住姜九歌的后?颈,两人往前扑去,摔入柔软的草地。

    滚着滚着,姜九歌发现自己被?圈入凌子樾又凉又湿的怀抱中,耳边传来怦怦的声音,是凌子樾的心跳。

    不急不缓,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两人往前滚了几步好不容易停下,断剑却并未放过他们,调转方向,继续追上。

    凌子樾仰面躺在?草地上,松开怀中人,撑地而?起,黑靴从半空中划过踢飞断剑:“还给你!”

    断剑被?力量裹挟,回旋到观棋面前,“呲啦”的破风之声无比刺耳。

    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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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逼近观棋面前时,携带的剑风扬起她鬓边碎发。

    千钧一发之际,观棋抬手握住断剑,轻轻一用力,断剑便碎成了粉末。

    她看向两人身后?,淡淡笑道:“还叫了帮手?”

    真巧,她也有?,还很多。

    “九歌!”

    “凌师兄!”

    恰好此时,姜九思带着苏安然赶到了。

    原本应该待在?花轿中的姜九思一睁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欢迎加入看文眼,看见眼前的苏安然,就?知?道事情坏了,赶紧前来支援。

    不仅他们到了,河神镇的全部镇民也来了。

    镇民们姿势怪异地朝着四人围拢,成为没有?神智的傀儡。

    他们不怕痛,不惧死,只想撕咬四人。

    “哥,他们人太多了,赶紧让丁师兄他们把楚薇音的牌位取下来!”

    姜九歌看着面前被?观棋当做肉盾的镇民们,冲姜九思喊道。

    她在?观棋的过往看见,是观棋用灵位牌控制住了镇民。

    姜九思道好,并未多问,直接放出传信灵。

    他在?空中飞快落完最后?一笔,金色符文闪烁一息后?消失,出现在?丁周面前。

    丁周与张清扬两人一直待在?祠堂附近,不敢进去,不敢轻举妄动。

    看清传信灵上的内容后?,蛰伏许久的两人终于有?所?动作:“去取灵位牌。”

    张清扬点头,上前打头阵。

    在?两人踏入祠堂时,数排长明灯瞬间熄灭。

    黑暗中,无数灵位牌震鸣,仿佛底下有?潜藏的巨兽将要苏醒。

    地下长出无数惨白的手,伸手拽住两人的脚,不让两人向前。

    “不好,门要关?了!”

    张清扬看着将要合上的门,惊出冷汗。

    丁周抬剑斩断拉住自己脚的手,看了一眼不足两人通过的门缝,冲向前率先拿到楚薇音的灵位牌。

    一时间,祠堂内的鬼哭狼嚎更加凄厉。

    在?大门彻底合上前,丁周当机立断,踩着张清扬的肩跃了出去,将后?者永远留在?那里。

    “丁师兄!”

    大门彻底合上。

    张清扬几乎不敢相信,同门的师兄就?这样果断抛弃了自己。

    他绝望的呼喊声在?祠堂内不断回荡,伴随着令人反胃的撕咬咀嚼声。

    祠堂外,丁周在?掌中点燃火,将灵位牌焚尽。

    耳边回荡的痛苦扭曲哀嚎声越来越低,在?灵位牌烧成灰烬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

    周遭寂静如尘,仿佛刚才的惊心动魄都?是错觉。

    丁周看了一眼紧闭的祠堂,并不打算再进去。

    他活着,比张清扬更有?价值。

    所?以只能?由张清扬去死了。

    镇民的亡灵们与河神对立又统一,他们不得不听命于河神,又费尽心思,想借他人的手杀死河神。

    所?以镇长引几人来到祠堂。

    所?以亡灵们千方百计阻止丁周取走灵位牌,可?在?他离开祠堂后?,却没有?再追出去。

    一方面,他们吃饱了。

    另一方面,他们早已?不满河神的压制,甚至盼着几人能?杀死河神。

    河岸边,失去灵位牌镇压的镇民们停止攻击的动作。

    他们不再受观棋的控制。

    眼见时机成熟,姜九歌从姜九思身后?探出头,冲半空中的观棋道:“脩雍真的想过要娶你的。他给你准备了嫁衣,你不想知?道在?哪里吗?”

    姜九歌是最了解观棋的人,她经历过观棋的苦痛,也明白观棋心底的怨恨。

    在?被?怨念吞没的心底,掩藏着微小渺茫的希冀,她十分了解观棋在?想什么。

    在?观棋眼中,脩雍救她,只是因为他是仙君,心有?天下。

    答应娶她,也并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怜悯。

    观棋不能?接受这样可?笑的怜悯。

    听了姜九歌所?言,观棋果然愣住了。

    半晌,属于少女清澈的声音问:“在?……哪里?”

    问完,她的面目又开始狰狞,猛地凑近姜九歌:“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杀了你!”

    姜九思怕河神出手伤害姜九歌,拔剑将河神抵远。

    姜九歌拦下剑,对观棋道:“那棵海棠树,三丈深的地下。”

    尽管十分简洁,但?观棋还是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是小木屋外,那棵脩雍时常靠坐着休息的海棠树。

    观棋后?退半步,怕姜九歌是在?骗她,也怕姜九歌没有?在?骗她。

    随后?,观棋闭眼笑起来,变成女子的模样。

    她跌跌撞撞向东边的小木屋跑去,四人赶紧跟了上去。

    那棵再也不会开花的枯树下,观棋掘出了那个木箱,那一刻,她几乎立不稳。

    自从观棋成为新的河神,整个河神镇再也看不见任何一朵花。

    她一边流泪,一边笑,拂去旧时光的痕迹,打开木箱。

    木箱打开时,灵力往外四处逃逸,晃得人睁不开眼。

    箱中,存放着流光溢彩的嫁衣,那是脩雍真身最坚硬的一枚护心鳞化成的。

    所?以雷劫时,那柄剑才能?那么轻易刺穿他的胸膛——他早已?将能?保护自己的鳞片交付出去。

    他将嫁衣埋在?她最喜欢的花树下,她却直到现在?才发现。

    或许是他料定观棋再不会回到这里,所?以特意将箱子埋在?树下,埋得这样深。

    整整三丈深。

    他埋下木箱时,大概从未想过它能?再见天日。

    嫁衣上还压着两样东西,茉莉花施了仙法,永不会败。

    而?放在?花旁边的字条,却在?接触到空气时,便寸寸湮灭。

    那是仙君最卑微的愿望:“慢一些忘记我。”

    可?观棋还是看见了。

    面对熟悉的字迹,她摇头道:“我早就?忘记你了,根本不会记得你。”

    因为思念再也见不到的人,所?以变成他的模样。

    你是神,我便要化作邪神,站在?你的身旁,与你同挡风雨。

    爱让人嘴硬,说着违心的话,将情路走曲折。

    原来他早已?准备好一切,可?是只差两天。

    脩雍,这就?是你的心吗?

    观棋想明白一切,将嫁衣死死抱入怀中,流出大滴大滴的眼泪。

    她一直在?等?待的红嫁衣,如今终于等?到。

    在?观棋流泪时,那个眼眶中流着血的鬼影缓缓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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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帮凌子樾和姜九歌挡过一劫。

    “放下吧,他们都?已?经死了,别再执着。河神大人也已?经死了。”

    萧飞困于人世不肯离去,他明白观棋的痛苦,留下来,只为渡化她。

    观棋仍旧在?哭。

    是啊,那个善良的仙君,早就?困死在?过去,再不会回来。

    他本来,该成神的。

    世间于她,还有?什么可?以等?待的?

    驾驭神珠需要仁慈的力量,可?她只是个妖鬼,作恶多端,神珠早已?将她反噬得一干二净。

    她变得越来越虚弱,几乎控制不了无双珠,杀人也只能?借人皮鼓蛊惑他们,用河水淹死他们。

    镇里的人早就?全部死光,陪她演着一场场轮回的戏码,永远看不到尽头。

    观棋再也支撑不住这具肉身,莹白的光尘微粒开始消散,如同故人的怀抱,轻轻围拢着她。

    令人闻风丧胆的河神,真身只是一具骷髅。

    她的心房处,是一颗闪烁的神珠。

    她本靠着怨念残存于世,而?今怨念消散,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

    一切都?该结束了。

    观棋抹去眼泪,背对着身后?的鬼影释然道:“阿飞,下次别再做令我不高?兴的事。”

    但?是这次,就?原谅你了。

    不会再有?下次。

    或许是天道蛊惑了镇民,它不需要这个世上再出现新的神。

    但?是真正善良的人,怎么会被?蛊惑,一切只是遮挡丑陋的借口!

    观棋捧出心脏,最后?一次动用无双珠的神力,捏碎了所?有?镇民的魂魄。

    观棋并不愿意放过任何人,就?如同曾经,没人愿意放过她。

    神珠飞旋在?上空,漫天白光晃得所?有?人无法睁眼。

    白光消散后?,无双珠不见踪影。

    “你们要找的人,在?桥头的棺材里。”观棋对四人说道。

    她知?道四人为何而?来。

    这是她还给姜九歌的礼物。

    黎明前,她终于穿上那件迟来的嫁衣,狰狞的模样恢复成原本的温婉,微笑着消散在?漫天星河下。

    人生是一场场宴席,宴席散了,有?的人能?重逢,赴下一场盛宴。

    有?的人却再也等?不到。

    观棋闭上眼,心中默念:我不是河神,只想成为河神的新娘。

    消散前,她仿佛回到那个河神节的夜晚。

    那一刻,河神走下神坛,吻她轻颤的眼角。

    观棋缓缓漾开笑意,在?夜风中破散。

    她的仙君还在?等?她,他孤单太久,她该去找他了。

    他们之间有?过一个孩子。

    她从未和脩雍提起,以为他并不知?晓。

    可?是神族对自己的血脉最为敏感,怎么会不知?道。

    故事的最后?,桥头两座矗立的神像一同碎裂。

    杀人的银戟先坠地粉碎,悯世的经卷紧随其后?,片片成风。

    那棵早已?枯死的海棠花树,被?观棋的眼泪浇灌后?,奇迹般重现生机,来年春日,或许能?繁花满枝。

    除了姜九歌和凌子樾,再不会有?人知?晓。

    那个即将成神的少年仙君,怜悯苍生,却一辈子也没能?娶到心爱的姑娘。

    仙师

    观棋没有?骗他们。

    在进出河神?镇必经的长桥上, 五人果然找到了步迟云与其余被困的弟子?。

    这日,与以往数十年一样普通的清晨,笼罩在河神镇外的浓雾瞬间消散。

    华丽的古建褪去鲜艳的色彩, 变得残破腐朽, 只?能从复杂巧夺的形制上,窥见往昔繁华的一隅。

    几副棺材凭空出现, 镇在桥头, 吓坏了隔壁小镇上的众人。

    前两天那个好心给?姜九歌几人带过路的大爷也在, 他恰巧路过这里, 一见这阵仗, 心中顿时一梗。

    大爷一会儿念着“阿弥陀佛”, 下一会儿又觉得不够保险,补句“无量天尊保佑”,这才放心大胆地晕在闹市间?。

    有?热心小伙扶起了大爷,拍了拍大爷的脸, 见没反应, 连忙掐住大爷的人中虎口。

    还有?的好心人以为大爷是?中了暑,站在旁边掀起衣摆充当蒲扇,替大爷鼓着风, 送去阵阵清凉。

    见大爷悠悠醒转, 众人鼓掌欢呼:“诶, 醒了醒了。”

    大爷好不容易喘着气回过魂来?, 他仰起头, 恰好看见前两天送进河神?镇的几人, 完好无损地又从桥上走了出来?。

    不仅如此, 那几个人甚至大胆到用手直接扒拉开棺材!

    这下误会大了,大爷以为自己和那几个犟种一起登天了, 吓得又昏过去。

    众人拍大腿道:“哎哟,又晕啦!”

    这个小镇的人最爱凑热闹,在他们眼?里,无趣的日子?简直比鬼神?更可怕。

    一群人七手八脚,闹闹嚷嚷将大爷抬去医馆。

    与他们错身而过的,是?脸上笼罩着愁云的五人。

    虽然成功救出了步迟云几人,将他们的伤体装进带来?的法器中养着,但是?张清扬死在了祠堂中,再也出不来?。

    同来?却不能同归。

    丁周解释道,是?张清扬自愿留下来?断后,他才能顺利从祠堂带出灵位牌,并用火焚去。

    “说来?惭愧,都是?我这个做师兄的错,没能及时察觉张师弟竟然存了这番心思!要是?早知道,我一定阻止他。”

    丁周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看起来?……反倒不像是?真的。

    但死无对证。

    行进中,丁周敏锐察觉到姜九歌在打量自己,十分坦荡地回视过去。

    丁周环胸挑眉问?道:“怎么,小师妹,我脸上有?东西?”

    那神?情简直傲慢到欠揍:啊对对对,就是?我。诶,你不服?不服来?打我。

    姜九歌息事宁人摆着手道:“……没有?,我只?是?在走神?。”

    丁周看着前方?冷笑一声:“走神?倒没什么,别?是?哪里出了问?题才好。小师妹多注意身体啊。”

    ……大清早的,吃火药了吧。

    姜九歌回怼道:“多谢师兄关心,我好得很。倒是?师兄你别?太愧疚,张师兄在天有?灵,肯定也不希望你因他憔悴坏身体的。”

    丁周并未接话,他在前方?发现了有?趣的事,转移话题。

    “小师妹,我见你眼?神?确实不太好,你们丹修不就专门侍草弄药的吗,有?空给?自己配两颗。”

    他伸手一指,前方?苏安然似乎崴了足,姜九思与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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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樾像两只?忙碌的小蜜蜂,嗡嗡着往她?身边凑。

    最后凌子?樾迟疑了片刻,姜九思先一步背起了苏安然。

    姜九歌顺着看了过去,皱起眉,没明白丁周的“意有?所?指”在指什么。

    “怎么了?不就是?苏师姐脚崴了吗,有?什么好看的。”姜九歌怀疑丁周有?什么特殊癖好,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她?微抬下巴“哼”了一声,往旁边跨出两大步,不想再挨着丁周走,避免被他耍得团团转。

    丁周:……他就说没看错吧,这小师妹脑子?确实缺根筋。

    几人各怀心事回到境泽仙山。

    姜九歌总算知道此行中,为什么没挑符修弟子?去了。

    内室中,步青蓝盘腿坐在榻上,他的浑身都贴满了符咒,头顶隐隐有?黑气在往外冒,闭着眼?还未醒转。

    符修弟子?之所?以没人去,是?全留下来?镇压步青蓝身上的祟气了。

    步青蓝在河神?镇待得太久,祟气入体,神?智不清,现在还没清醒过来?。

    姜既白大手一挥,想着凌子?樾既然回来?了,干脆物尽其用,把?他扔去照看步青蓝。

    反正他俩关系好,不用白不用。

    步青蓝已经度过危险期,只?要留个人看着就行。

    反倒是?步迟云那边情况不太乐观。

    于是?刚刚解放的符修弟子?们,又被派去照顾剑尊,以及一同被救出来?的几个弟子?。

    河神?镇一行,损失最大的要数孙无极,他无故陨了一名得意弟子?,直接将丁周叫回去询问?。

    姜九歌看着被带走的丁周,预料他接下来?不会过得太轻松,摇摇头,忍不住笑出来?。

    姜九思与苏安然也各自忙了起来?。

    几人里,唯有?姜九歌清闲着。

    “没用”两个字,成了咸鱼最好的保护色。

    说来?奇怪,观棋消失后,无双珠不知去向?。

    神?器大多存于神?魔两界,人界本就少见,世人知之甚少。

    加之几人去河神?镇之前,并未料到会有?神?器现世,也没有?着手准备。

    等回宗后再禀报姜既白,姜既白表示神?器先放一边,把?宗内这些乱事解决了才是?要紧事。

    内部生乱,必有?异端。

    姜既白望着丛山远处沉落的夕阳,一脸沉思,暗自下定决心要干大事。

    回到玄极宗后,姜九歌开始频繁做噩梦。

    河神?镇一行,还剩一件事没解决:入河神?镇之前,那个诱骗她?夜行到桥头的人,到底是?谁?

    无数迹象表明,那个人绝不是?观棋。

    那剩下的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苏安然身怀迷惑人心的异术,让姜九歌出现看见她?的幻觉,跟着幻影跑了出去,直到桥边时才清醒过来?。

    二是?苏安然会分身之术,并且造出了幻境。

    可任何一种情况,都不该是?苏安然能做到的。

    再厉害,她?也只?是?丹修啊。

    放眼?整个玄极宗,能做到此等手笔的人,绝不会数过两只?手。

    这不能怪姜九歌整天胡乱怀疑。

    她?最近天天做噩梦,而每次噩梦的主角都是?苏安然。

    所?以无论?好事坏事,只?要出事,姜九歌脑中冒出来?的第?一个人选,一定是?苏安然。

    想起那些噩梦,姜九歌站在窗边揉了揉眉心。

    梦中的苏安然时而诡异,时而妖魅。

    可无一例外,梦醒之前,她?的目的一定是?杀了姜九歌。

    梦中,两人仿佛生来?就是?对立的死敌,只?为屠杀对方?取而代之——当然,这种想法只?有?苏安然有?,因为姜九歌永远是?被灭掉的那一个。

    最惊人的时候,姜九歌一晚上能换七八次不同的死法。

    梦中,无论?最开始时是?善良的、温婉的还是?白花般香气沁人的苏安然,到最后,她?总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迅速变脸,用尽手段杀姜九歌,从而替代她?,成为她?。

    “小师妹,你的存在是?一个错误,便由我了结你,替代你不完美的人生吧……”

    苏安然手中是?一把?金纹浮现的剑,长剑宽三指,毫不留情捅进了姜九歌的心房。

    姜九歌用手掌紧握住长剑,企图阻止它往前的趋势,但一切都是?徒劳。

    她?口中鲜血喷落在剑身,红金交映,无比刺眼?。

    “……择天剑?”

    姜九歌痛苦看着捅穿自己的剑,正是?姜九思的佩剑。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死法,姜九歌吓得惊醒,额上冷汗涔涔。

    窗外鸟语花香,阳光透过木质窗格,懒懒照在姜九歌蓬松的云被上。

    今早有?晨练,姜九歌意识到自己睡过头了。

    她?干脆拉着被子?蒙住自己的头,闷闷想着,那干脆不去好了。

    上次晨练时,姜九歌最欣赏的小幼苗也倒戈向?了苏安然。

    那个会拿着小木剑,乖巧追着她?喊“小师姐”的弟子?,被苏安然一个和善的微笑迷得晕头转向?,不知天地几何。

    她?明明一直很用心地在教她?,恨不得将一切会的、甚至不会的,只?要是?有?用的东西,姜九歌都想拿来?教给?她?,希望小弟子?的修习之路更为顺畅。

    而在面对抉择时,那小姑娘却道:“可是?,我还是?更希望苏师姐教我。”

    面对姜九歌震惊失落的眼?神?,小姑娘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找补道:“姜师姐对我也很好,可是?,苏师姐更厉害……”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低如蚊呐。

    唉,惨。

    她?胆战心惊费尽心思培育出来?的小幼苗,没被风霜雨打摧残掉,没被天灾虫祸霍霍掉,反倒是?嫌弃她?家院子?修得不好看,连夜搬去了别?人家的院子?。

    姜九歌又颓废了几天。

    她?惊奇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自己。

    她?不出现的日子?,所?有?人都默契地把?她?遗忘了!

    也不对,前两次晨练时,凌子?樾顺路来?叫过她?,被她?言辞含糊推掉了。

    后面他也不来?了。

    姜九歌垂下眼?,半张脸埋在被子?下,深觉自己不能再如此颓废下去了。

    她?坐在镜前,看着脸上冒出的几颗小红痘,在瓷白细腻的皮肤上尤为显眼?,轻轻一触,十分刺痛。

    姜九歌龇牙咧嘴收回手指。

    下定决心后,她?找来?块白纱蒙住下半张脸。

    几颗痘罢了,不能阻挡她?出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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