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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吕爸不可能让一个刚接触汽修的大学生实操, 段野洲跟着他主要是听他讲一些基础的理论知识。
吕爸走的是沉默寡言的硬汉路线,吕儒律在家一天都和亲爸说不上几句话,吕爸只有在讲专业知识的时候会说超过十五个字的长句。段野洲在他的教导下, 把跑车引擎盖下各种东西的原理了解了一遍, 接着又给吕爸打起了下手,扛扛车身递个扳手什么的,干的都是体力活。
段野洲很快就开始出汗了,游泳体育生出汗的场面还真没多常见, 至少吕儒律是第一次见。
吕儒律坐在一叠轮胎上, 手里捧着学弟才吃了两口的地瓜,一边吃一边欣赏着被汗水渐渐染湿的运动背心。
他听到他爸和段野洲吩咐了一句,段野洲点了点头,重新戴上手套朝自己走来:“律哥下来, 我拿一下轮胎。”
轮胎叠得很矮,吕儒律坐着的高度刚好和段野洲的腿一样长。他低头看着那双从马丁靴里延展出的长腿,又抬头瞥了眼段野洲看起来很湿的胸膛, 说:“不下,我不想自己动。”
吕儒律说完, 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
我在干嘛啊,他想, 我这是在耍赖吗?
段野洲扬了扬眉:“快下来, 你爸急着用。”
吕儒律双腿盘坐, 一手托着下巴, 继续耍赖:“我爸着急我又不急。”
段野洲笑了声:“我手脏,不想碰你。快下来吧, 学长。”
吕儒律心道我妈不嫌我爸脏,我又不嫌你脏:“都说了不想动啊。”
段野洲看着他, 一点头,干脆利落地说:“行。”
段野洲说完,朝他俯下了身。
吕儒律惊觉自己正在缓慢上升,忙不迭扶住了面前的胸膛。
和他想象的一样,段野洲的身上确实有点湿。
短暂的上升后,他又开始稳稳地下落——段野洲竟连人带胎的把他端了起来,又连胎带人地把他放在旁边的地上,以便取出叠在下面的轮胎。
吕儒律望着学弟滚上轮胎潇洒走人的背影,竖起大拇指:“6。”
干完活,吕儒律给老爸和学弟各送上一瓶矿泉水。吕爸问他:“什么时候回学校?”
吕儒律道:“过两天就该回了。”
吕爸沉思片刻,道:“明天带你们去露营。”
吕儒律:“哦?!”
吕爸是标准的户外型人格,他的一切爱好都是在户外进行的。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家都搬到户外去。吕儒律和亲爹的父子时光不是在钓鱼露营,就是在徒步越野,玩电脑游戏的时间都没有。有的时候他非常非常想抱着他爸的大腿痛哭流涕:您不用干什么都带着我的,真的!
大概是童年和少年时期太户外了,让他产生了一些逆反心理,他才会选一个完全不户外的专业。
但话又说回来,露营和钓鱼只要不是像小时候一样每周都去,他还是很乐意偶尔陪他爸去一次的。更别说,这次还有段野洲。
——他要和他爸还有段野洲一起露营了!
王女士对老公和儿子的户外亲子活动兴趣不大,在她看来与其跟着男人们大冬天跑去露营,不如约闺蜜上美容院做spa。于是第二天,吕爸开着一辆皮卡,带着两个大男生和满满一车的露营装备,来到了离市区三小时车程的野外丛林。
营地选在一条小溪的附近,吕儒律之前跟他爸来过两次,对周边的环境还算熟悉。这里风景好环境好,但有个致命的缺点:手机信号不好。打电话发微信勉强可以,打5v5公平竞技手游就不太可能了。
吕儒律在雪地里扫出一大片空地,吕爸和段野洲从车上将露营的装备一一搬下:金字塔帐篷,户外电源,柴火炉,户外充气床,户外取暖器,三个大睡袋,各类锅碗瓢盆……等等。
吕爸搭帐篷的速度至少可以去参加市级比赛,他负责搞定帐篷,将帐篷的几个角牢牢地固定在地上。
段野洲负责把所有需要充气的东西充好气,用干树枝点燃柴火炉,烧开本次露营的第一壶水。
吕儒律则在搭好的帐篷里铺上床,接好取暖器的电源,在床边支起小木桌,摆上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刚打完电话的吕爸掀开帐篷走进来,看到那两个年轻的大男孩互相依偎着在取暖器前取暖。他儿子似乎冷得够呛,举着双手像动物烤爪子一样翻来覆去地烤,被他身边的男孩笑话:“学长的爪子烤熟了,可以吃了。”
两个男孩身上的衣服也是一大一小的同款。王女士特意给他们买的露营专用冲锋衣,防风防水又保暖,从正面看是简约又大气的纯黑,但连着的帽子上却做了一个猫耳朵的设计,只要他们把帽子戴起来每人都能多一对猫耳朵。
这么奇奇怪怪的设计,的确是王女士会喜欢的。
“爸,”吕儒律喊了一声,“火锅可以吃了。”
吕爸面色沉静:“店里来电话,有急事,需要我回去看看。”
吕儒律一怔。
他爸要走了,他要和段野洲单独一起露营了?哇。
吕儒律立马摆出“儿子我真是遗憾死了”的表情:“哦,那太糟糕了——爸你什么时候走?”
吕爸看着两个孩子,不太放心:“你们两个……”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剩下的我们能照顾好自己。”吕儒律义正词严,“爸我都跟你露营多少回了,你还不放心我?你知道我同学都叫我什么吗——露营哥!爸你什么时候走?”
段野洲垂下眼,无声地笑了一下。
吕爸审视二十岁的儿子片刻,颔首同意:“好,照顾好弟弟,我尽快赶回。”
吕爸开着皮卡走了,白茫茫的雪地里只剩下了两个年轻的男孩。
帐篷外,冰天雪地,新雪未消,看天气预报晚上可能又要下雪;帐篷里,取暖器暖烘烘的烤着,煮着火锅的炉子咕咚咕咚冒着泡。
吕儒律和段野洲干完了一大锅火锅。段野洲收拾好餐具打算去外面清洗,却被吕儒律用眼神示意坐下别动。
“没听见吗?”吕儒律说,“我爸让我照顾好弟弟,父命不可违啊。”
段野洲笑着说:“那我在帐篷里帮律哥烤罐奶茶好不好?”
吕儒律端着锅探身出帐篷:“少放点糖,谢谢。”
柴火炉上用雪烧开的水一直用小火温着,吕儒律用水瓢舀起一点尝了尝,惊讶地发现雪居然是甜的。
这地方雪好啊!以前露营他也喝过雪烧开的水,那个时候好像一点都不甜来着。
吕儒律在水里兑了些冷水,水温刚好,洗起碗来非但不冷,还怪暖和的。
置身于安静的雪地中,哪怕只是一点轻微的声音在吕儒律耳朵里都格外清晰。他听到了帐篷里的烤奶声,听到了不远处的潺潺溪流,还听到了小动物穿梭在雪地里和松树间窸窸窣窣的响动。
这些声音汇聚交杂在一起,以致于他一时没察觉到有样东西正悄无声息地接近他。
直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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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嘶嘶的吐信声,才意识到了不好。
吕儒律猛地转身,看见一团灰色极快地向自己大腿上扑来,紧接着一阵剧痛——
他高喊出声:“卧槽!”
吕儒律毫不犹豫地操起手边的平底锅,对准那团灰色哐当砸下!
听“槽”而来的段野洲看见眼前这一幕,问:“怎么了?”
吕儒律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的裤子和脚边的尸体:“妈的我被蛇咬了!”
应该是正在冬眠的蛇被他们打扰,一时受到了惊吓,顶着巨大的起床气怒而反击。这种情况虽然罕见,但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他前几分钟还在微信群里和欧皇小情侣聊了几嘴,倒霉的几率大幅度上升,再罕见的事放在他身上都不奇怪了。
段野洲脸色大变:“什么蛇?有毒吗?”
吕儒律用脚轻轻踢了一下蛇的尸体,没看到常见毒蛇的一些特征,稍稍松了口气:“我觉得应该没毒。”
段野洲追问:“你确定?”
“我……不太确定。”吕儒律犹豫道,“但我爸肯定能确定。”
段野洲半秒都没有耽误:“我给叔叔打视频,不管怎么样,让他来接你去医院。”
就算是没毒的蛇,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该去医院治疗观察。他爸应该还没走远,来的肯定比救护车快。
吕儒律看着段野洲拿出手机,镇定地给他爸打电话,说起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有条不紊的。
没想到学弟虽然才刚成年,在关键时候也蛮成熟稳重的。
吕爸看了蛇的尸体后,说:“放心,没有毒。你让他别乱动,我现在掉头去接你们。”
段野洲挂了电话,说:“叔叔说没有毒。”
吕儒律一笑:“我说了吧,你还不信。”
“……你没说。”段野洲紧紧地握着手机,低声道,“你刚刚说不确定。”
“啊,我那是……”吕儒律话说到一半,忽然察觉到了段野洲情绪的异样。他快步走到段野洲面前,捧起对方垂下的脸。
和段野洲对上视线的瞬间,他蓦地愣住了。
只见段野洲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在大冬天的户外他居然出了一身冷汗,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一圈,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段野洲?”吕儒律难以置信道,“你……你不会是想哭吧?”
段野洲不说话,只是在雪地里用红红的眼睛看着他。
吕儒律胸口一阵闷痛,他快心疼死了:“别哭别哭,蛇没有毒,学长不会有事的。”他抬手摸了摸段野洲的头发,心慌意乱地安慰:“别哭啊,哭了你就不是酷哥了。”
第42章
吕儒律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不过只是被一条无毒的蛇咬了一口,竟然能把学弟吓哭。敢情刚才的成熟稳重是段野洲强撑出来的,实际上段野洲都快被吓死了。
确定蛇没有毒后, 段野洲卸下了重压, 这才原形毕露。
真有那么吓人吗?被蛇咬的本人还没哭呢。还是说,是段野洲胆子太小了?
他之前跟着他爸露营越野,别说这种无毒的小灰蛇了,剧毒的竹叶青他都见过。而段野洲第一次在荒郊野岭露营, 被一条小蛇吓到也情有可原。
段野洲肯定很怕那是毒蛇吧, 他身高190cm的小可怜学弟啊。
段野洲被他这么一说,似乎也觉得掉眼泪的行为太不酷了,轻哼了一声,说:“没想哭。”
吕儒律啧啧两声:“眼睛都红成那样了, 还嘴硬呢,以后我叫你‘嘴硬哥’吧。”
“律哥不要总是给我取名字。”段野洲道,“你看我掉眼泪了吗?”
那确实没掉出来, 段野洲为了维持酷哥的人设也是蛮拼的。
其实没必要这么拼,因为在他看来, 无论是在跑车引擎盖前咬着十字架的段野洲,还是在雪地里被小蛇吓到眼眶红红的段野洲, 都是一样的好看。
摸头杀对身高差有一定的要求, 为了摸学弟的头吕儒律手一直抬着, 抬久了怪累的。听见段野洲恢复了平时的语气, 他的手便从段野洲头发上来到了脸上。
“可以可以,”吕儒律捏了捏段野洲的脸颊故意笑他:“我们酷哥这么快就又重新上线了。”
段野洲皱了皱眉, 不知是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了还是对他受了伤也无所谓的态度感到不满,把脸一偏开, 竟然不给他碰脸了:“急救箱在哪。”
吕爸每次进行户外活动都会准备急救箱,里面包含一些常见的药品和碘酒棉签等消毒用品。吕爸赶回来至少需要一个多小时,在那之前他们可以先对伤口进行简单的清洗和消毒。
然而两人将帐篷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急救箱,打电话给吕爸一问,才发现他们把急救箱忘车上了。
倒霉到这种程度,吕儒律忍不住发了条朋友圈吐槽:有一种上一个霉没倒完就要倒下一个的无力感。配图是小灰蛇的尸体,尸体旁边还放着诛杀它的平底锅。
“总之先看看伤口吧。”段野洲问他,“咬到哪里了?”
吕儒律有些不好意思:“大腿。”
段野洲的目光朝他大腿看来:“大腿哪里?”
吕儒律小声地嘀咕了一声。
段野洲没有吕儒律逆天的听力,根本听不清:“哪里?”
吕儒律破罐子破摔,大声地叫了出来:“是大腿靠里的内侧呢,没想到吧!”
段野洲一个怔愣,而后眨了眨眼。
两人回到帐篷里,吕儒律坐在气垫床上,段野洲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脱吧。”
迎着段野洲的目光,吕儒律迟疑了一下,低头开始解自己的裤子。
他以前不是没有在段野洲面前脱过裤子,尺度最大的时候,他还和段野洲只穿着一条内裤在浴缸里泡澡呢。可这一次,他莫名有些羞耻,手上的动作僵硬到不行。
也许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要脱,段野洲却能穿戴整齐地看着他脱。他的伤口又在那么隐秘的地方,身为一个文明人,他不羞耻才怪。
吕儒律才解开裤子上的抽绳就受不了了,硬着头皮说:“要不段野洲,你出去等我?”
段野洲笑了:“都是直男,律哥害羞什么。”学弟完全不给他商量的余地,上前一步:“再不脱我帮律哥脱了。”
一旦被段野洲用武力威胁,吕儒律深知自己只有认命的份。“脱脱脱,我脱!”他道,“你先让我做一下心理建设!”
吕儒律操起手机,点开微信,找到段野洲的微信备注,将那四个字母深深地刻在脑海中,然后闭上眼,反复诵读。
YBQL,YBQL,YBQL。
吕儒律猛地睁开眼,先前的挣扎和窘迫一扫而光:“来了!请尽情欣赏舞蹈——律哥脱给你看!”
此话一出,帐篷里那种不太正常的暧昧气氛立刻消散了。段野洲也笑了:“请。”
吕儒律飞快地脱下穿在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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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冲锋裤,接着是一件贴身保暖裤。就在他要脱下最后一条长裤时,段野洲忽然叫住他:“等等。”
吕儒律动作顿住:“怎么了?”
段野洲紧盯着他在腰间拽着长裤的手,瞳孔微缩,神情微妙,仿佛在看的不是一双即将脱裤子的手,而是一双在刑侦片里拆炸弹的手。
过了好一会儿,段野洲才像做好了准备似的,说:“继续吧。”
吕儒律脱下长裤,将自己最后一条内裤暴露在段野洲视野中。那是一条纯黑色的内裤,除了腰上印着品牌的字母logo,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饰。
段野洲肩膀一沉,很明显地长舒了一口气。
吕儒律:“……?”
吕儒律还没来得及想段野洲那如释重负的样子是几个意思,段野洲就在他床边坐了下来,和他一起查看被蛇咬出来的伤口。
那是在他大腿根部往下一点的位置,要怪就怪王女士给他买的裤子保暖轻薄,他的肤色又白,这才让那两个被尖牙咬出来的小洞如此清晰可见,看久了还透出一种诡异的萌感。
吕儒律一波细看,没有看到伤口有充血发肿的迹象,刚想让段野洲帮忙打点温水过来,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踝。
吕儒律身体一颤:“你干嘛!”
“光线不好,我看不清。”段野洲平静地说,“律哥腿张开点。”
金字塔帐篷的中心点挂着一盏户外灯,风一吹就轻轻晃动起来,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段野洲的影子落在他身上,确实挡住了一部分的光线。
吕儒律拖长声调地“哦”了一声,为刚才自己破防般的巨大反应浅浅尴尬了一下:“我看清就行了,没什么大碍。”
段野洲懒得和他废话,流程都不走了,一上来直接放大招:“是律哥自己打开,还是我帮律哥打开?”
吕儒律:“……”这小崽种和刚才眼睛红红的学弟是一个人?
吕儒律原本只是坐在床上,现在屈服地半躺下来,在学弟面前缓缓地打开了双腿。
不得不说,小灰蛇是会挑地方咬的。
吕儒律瞪着不停摇晃的盏灯做装死状。他已经不去看段野洲观察他伤口的画面了,却能通过灵敏的听觉和身上的触感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张又一张的动图。
气垫床沉下,是段野洲也上了床,跪在他双腿之间。很快,他感觉到段野洲的气息离他更近了,应该是朝他的伤口凑了过来。握着他脚踝的手随之转移到伤口附近,在边缘处轻轻碰了碰。
段野洲的手一直很热,可他记得段野洲不久前刚用冰水洗了手。
段野洲问他:“痛吗?”
吕儒律摇了摇头:“一开始很痛,现在好多了。”
段野洲若有所思:“果然还是该先消毒才保险。”
“你这说了等于白说。”吕儒律嗤道,“是是是,是我不想消毒,所以故意把急救箱留在车上的。下次我还这么干,嘿,我直接把急救箱扔水里去……”
段野洲没有被他的阴阳怪气带偏,坚定地只说他自己想说的话:“网上说,人的唾液有一定的消毒杀菌功效。”
吕儒律微讶:“这确实是真的。”
唾液的杀菌作用在口腔内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但对外伤或许也有点用,要不电视上怎么总有被蛇咬了用嘴吸毒的情节呢。
段野洲抿了抿唇,问:“律哥要不要试试?”
吕儒律缓缓坐起身,低头看着伤口的位置,为难地说:“这不太好办啊。试试吧,但不一定有用。”
说完,吕儒律活动了一下肩膀,弯腰前倾,艰难地将上半身往腿的方向去靠。
段野洲:“…………”
听到自己背部隐约发出咔嚓一声响,吕儒律赶紧回归原位:“不行不行,我的身体还是不够软,我特么又不是瑜伽老师!”
段野洲沉默片刻,道:“傻逼学长。”
“学弟何故骂我?!”吕儒律眉头一皱,“那个姿势真的很难,你不信你自己试试。”
段野洲没有试,他从床上站了起来,抬手拉开冲锋衣的拉链:“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律哥和4721是不是说过哪怕哪天我们亲的不是脸,而是别的地方,那也一定是中了不亲会死的毒。”段野洲冲他笑了笑,“你看,一语成谶了吧。”
“中毒?我没有啊……”吕儒律猛地睁大了眼睛,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一个多傻逼的错误。
对啊,段野洲是这个意思啊!他怎么会想到去做瑜伽呢!
卧槽难道他搞错了?小灰蛇其实有毒,中了它的毒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做瑜伽?
吕儒律喃喃道:“你这么一说……确实。”
段野洲将冲锋衣脱下丢到一边,漫不经心道:“对啊,所以以后律哥不要再立flag了,知道吗。”
吕儒律再次尝试用冷笑话缓解气氛:“我意外的点是,你居然读对了‘一语成谶’的‘谶’,我一直以为你是笨蛋学渣帅哥呢。”
气氛缓解失败。段野洲看着他,眯起了眼睛。
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目光给吕儒律带来了一种奇怪的危险感。他当然相信段野洲不会对他做什么,却还是忍不住往后挪去。
下一秒,段野洲单膝跪上床,握着他的腿一拉,把他整个人拉了过去。
第43章
下半身被控制住, 吕儒律被钉在了床上似的,再怎么折腾最多只能原地做几个仰卧起坐。段野洲仅仅用手肘就能牢牢固定住他的双腿,即便他使出跑1000米的劲也无法将腿合拢一点。
段野洲强势地挤进来, 眼帘低垂地看着他伤口的位置, 而后缓缓俯下身。
吕儒律双手撑在气垫床上,睁大眼睛注视着段野洲离他越来越近,悬着的心悬得也越来越高,心跳快得不像话。
户外取暖器的效果似乎好过了头, 他腰以下位置只剩下一条内裤, 竟然一点不觉得冷,脸上热得都要冒烟了。
回头他一定要给卖取暖器的卖家来一个五星好评。
随着段野洲渐渐向下,他已经看不到段野洲的表情,只能感觉到洒在他大腿内侧灼热的呼吸。这热度……段野洲发烧了?
吕儒律落荒而逃般地把视线从段野洲的黑发上移开, 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他和段野洲落在帐篷上的剪影。
一个半躺在床上,另一个跪在他双腿之间,两手抱着他的大腿, 脑袋渐渐靠近……
草,这个画面?你说这是给伤口消毒?这他妈不是男同搞基的前戏吗?!
他和段野洲是认真的?继上次看电竞比赛拍摄氛围感亲脸照后, 他又要和段野洲一起拍男同班的实战宣传视频了?!
吕儒律忍不住地挣扎了一下,他腿没办法动, 腰还是能扭那么两下的, 没想到段野洲又用一只手控制住了他的腰。
段野洲抬眼看来:“怎么了?”
“你身上好热。”吕儒律唇干口燥地胡言乱语, “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你的热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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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太大了, 所以才引来了冷血动物。”
“速战速决吧律哥。”目的性极强的段野洲又不理他的冷笑话,“叔叔马上就要回来了, 律哥也不想叔叔看到我们现在的姿势吧。”
吕儒律瞪着他:“卧槽你也觉得我们现在的姿势不能被家长看到吧?这超像男同前戏的有没有?!”
段野洲想了想,点头:“确实像, 但也确实不是。”段野洲笑了:“你在想什么,我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情况睡你,别担心啊律哥。”
啊???
重点是“这种地方”和“这种情况”吗?重点不是你YBQL吗?
吕儒律舔了舔嘴角,不安地说:“我觉得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段野洲干脆拒绝:“不计。”说完,再次朝他的伤口低下了头。
滚烫的双唇试探一般的,轻轻在他大腿上贴了一下,从未有过的震颤感席卷全身,吕儒律瞬间爆炸!
他又被段野洲亲了,这次不是脸,是腿——大腿内侧,离他的剑最近的地方。
等下——这、这不对劲啊!
我们直男不可以,我们直男不应该!
理智告诉吕儒律他要推开段野洲,可他动不了。不仅是落入段野洲控制的腿和腰,他的手也动不了。因为他已经……呆若木狗了。
段野洲只贴了那么一小下,他的反应已经大成这鸟样,如果段野洲再用上舌头舔……
救命,他受不了那种刺激啊!
直至今日,他才发现,人的敏感分为两种:心理上和身体上。他心理上虽然脱敏了,但在身体上他依旧是个敏感哥。段野洲稍微用嘴唇碰一碰他,他就能弹射起跳,原地升天。
段野洲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敏感。他听见段野洲轻笑了声,告诉他:“律哥,你腿好烫,你在发抖。”
是的,他不仅在发烫发抖,就连他的剑也……
吕儒律隐隐感觉到了什么,瞳孔一个十级大地震。
不是吧大兄弟,你搞清楚状况,认清楚对象行不行?这种时候你起来捣什么乱啊,还不快给爷速速安分下来!
这时,放在枕边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把吕儒律蠢蠢欲动的剑愣是震了回去。
吕儒律如梦初醒,暗暗松口气,掩饰地伸手去拿手机。只浅浅亲了一口的学弟貌似不太满意,捧着他的双腿想要继续,被他赶忙阻止:“别……别弄了,可能是我爸。”
段野洲眉间微微皱了一下,停止了对他伤口的消毒,但也没从他身上起来,而是顺势将下巴放在他大腿上,又扯过一旁的羽绒被盖住了下半身,眼巴巴地看着他接电话。
打语音的人不是他爸,是楚城。楚城一定是看到了他的朋友圈,打电话来问候他的。
吕儒律按下接听键,楚城的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背景是419寝室,看来他已经提前回校了。
楚城紧张兮兮地问:“律哥?你没事吧,你怎么被蛇咬了!你现在在哪呢,卧槽你脸怎么红成这样?徐宁你快过来看,律哥好像要毒发了!”
吕儒律:“???”
草,楚城打的不是语音是视频!
“我没事,蛇没有毒。你这个憨批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给人弹视频……”吕儒律手忙脚乱地想要关掉视频,手上却一滑,直接将手机的镜头怼到了段野洲脸上。
楚城:“……”
徐宁:“……”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楚城的咆哮声响彻整个大雪原:“吕儒律你还说你没在和段野洲搞基!你们在干什么,我问你们在干什么!”
吕儒律看着枕在自己光溜溜大腿上的学弟,一脸麻木:“我说我是中了不亲腿就会死的毒,你信吗?”
段野洲冲他露出一个甜妹般的微笑。
吕儒律不抱希望地向徐宁和楚城解释了瑜伽蛇的事,没想到楚城的反应居然是:“好吧,这次算你们有正当理由亲腿,但亲脸那次你们洗不了。”
徐宁有些惊讶地问楚城:“你信他们的解释?”
楚城道:“唾液确实有止痛效果啊,之前我锻炼受伤……”
徐宁无奈地打断自家男朋友:“我不太能理解正常直男的思维,但即便要用唾液消毒,不可以用手沾唾液涂抹么?”
吕儒律:“。”
段野洲:“。”
楚城恍然大悟:“对哦!不对,那你……”
徐宁微笑道:“再次说明,我不太能理解正常直男的思维。如有冒犯,还请包涵。”
看到吕儒律生龙活虎后,宁城小情侣安心地挂了视频,留下吕儒律和段野洲面面相觑。
片刻后,吕儒律动了动逐渐发麻的腿,问:“不起来吗?”
段野洲慢慢地把脑袋从他腿上挪走,顺便卷走了被子。吕儒律低头检查伤口的位置,道:“嗯?好像留印子了。”
“有吗。”段野洲凑过来看他的腿,“我才轻轻碰了一下。”
吕儒律道:“不是嘴印,是手印。”段野洲的嘴唇虽然只是贴了他一下,但为了让他别乱动,手上还是用了些力气,不至于让他觉得疼,但还是在他腰上,小腿脚踝和大腿内侧都留下了轻微的指印。
学弟的手真大啊,吕儒律看着那些指印想。
以前没被人碰过,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容易留下印记的体质。
“没有‘嘴印’的说法吧律哥,”段野洲欣赏着自己留下的痕迹,“不是应该叫‘吻痕’吗?”
离开了段野洲的触碰,没穿裤子的吕儒律感觉有些冷,想到他爸回来之后他还要用酒精消毒伤口,他也懒得穿裤子了。
吕儒律瞥了眼盖在段野洲腰下的被子,说:“你很冷吗?怎么走哪被子就盖到哪。”
段野洲侧躺在他身边,掀开被子:“冷啊,律哥不冷吗?进来一起盖吧,你现在需要平躺休息。”
帐篷的顶端特意用了几块透明的布料,躺在床上可以看到漫天簌簌飘落的雪花。
吕爸赶回营地时,两个年轻的男孩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互相依偎着,似乎睡着了。
第44章
之后, 吕爸叫醒了两个男生,用急救箱里的酒精和棉签给吕儒律消毒。看到儿子身上的红印时,他多问了一嘴, 儿子给他的答案是在与蛇搏斗的过程中被蛇勒的。
吕爸看看身材娇小的小灰蛇, 再看看比他手掌还大的印记,陷入沉思。
为了以防万一,吕儒律又被送到最近的县医院挂了个急诊,最后以一针破伤风给自己和瑜伽蛇的故事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解决了意外事故, 吕爸本想送孩子们回家, 但吕儒律坚持将露营进行到底。这是段野洲人生中的第一次露营,他可不想往后段野洲听到露营两个字,想到的不是温暖的帐篷和皑皑的雪松,而是他在急诊室对着护士小姐姐撅屁股打针的画面。
段野洲得知他的想法后很奇怪:“律哥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对你撅屁股打针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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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最深?”
吕儒律嗤道:“啊那不然呢?你刚才看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要不是我爸在, 你恨不得拿手机录下来吧。”
段野洲回想起当时的画面,笑了:“对,那确实像我能干出来的事。”
吕爸充分尊重儿子的意见, 但出了之前的意外,他也不放心把两个清澈愚蠢的男大学生单独丢在荒郊野岭。生意上的事他能交给别人处理, 儿子还是由他自己带比较好。
吕儒律听他爸这么说,有一种自己不是二十岁, 而是十二岁的错觉。他甚至想通过他妈把老爸召唤回去, 无奈王女士听到他被瑜伽蛇咬了紧张后怕得要死, 无论如何都要他爸留下来陪着他们。
好好好, 以后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和段野洲一起在冬天露营的唯美场景,还能顺便回味一波如山般沉甸甸的父爱。
三人回到营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吕爸熟练地用石头围成一个圈, 中间放上一口铁锅,锅里烧着网购买的干柴, 简易的篝火就做好了。
他们围坐在篝火旁,手上烤着烤串,用投影仪放着电影。四周静谧又黑暗,只有他们的帐篷散发着暖黄色的光,如同漫长冬夜里唯一一盏明亮的路灯。
雪天吃烤串当然要配啤酒。吕爸拿出啤酒扔给男孩子们。段野洲稳稳地接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叔叔,我不怎么会喝酒。”
吕儒律一口啤酒喷得老远,难以置信地看向学弟。
段野洲不怎么会喝酒?那之前陪他喝了好几次的人是谁?洲野段吗?
吕爸问:“你爸没有教过你吗?”
“没有。”段野洲落寞地说,“我爸和我妈离婚之后就不管我了。十岁以后,我和我爸再也没有过父子间的活动。”
吕爸沉默两秒,拍了拍段野洲的肩膀:“至少今天有位父亲会教你喝酒了——来,干一杯。”
段野洲在篝火的火光中露出惊喜的神色:“谢谢叔叔。”
吕儒律嘴唇大张地看完了段野洲的表演。寒假刚开始的时候,段野洲和他妈说什么“和阿姨在一起就像和妈妈在一起一样”。现在寒假快结束了,段野洲又在他爸面前“叔叔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带我进行亲子活动”来博取硬汉男人的同情心。
段野洲这是想干嘛啊?想来他家给他爸妈当儿子吗?
嘴边突然多出来一串刚烤好的五花肉,吕儒律自然而然地叼住一口,脑袋顺着烤签平行移动,把五花肉吃进嘴里。段野洲坐在他身边,一手投喂他,一手托着下巴看他,嘴角微扬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机震了半天都没反应。
吕儒律提醒他:“大哥你手机在响。”
段野洲拿出手机一看,脸色没什么变化,说了声“律哥自己拿着吃”便走远去接电话了。
给段野洲打电话的人貌似在生很大的气,吕儒律不用调低电影的声音都能把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一整个寒假一个电话都没有,大年三十也不知道打电话问候父母,等我老了还能指望你?”
“随你指不指望。”段野洲懒懒散散地说,“我这边信号不好,挂了。”
吕儒律看着段野洲踩着积雪朝他走来。以往每次和家里打完电话,段野洲的心情或多或少会变差。但这一次,听他轻松愉快的脚步声,就知道他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吕儒律开玩笑地问:“这么冷淡,万一你爸不肯把你写进遗嘱里怎么办?”
段野洲从他手里抢走烤串,咬下最后一片五花肉:“不写就不写吧,以后没钱了我就去LV修车行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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