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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摔直冲面门,他扑在地上,咔啦一声轻响,摇摇欲坠的乳牙被磕掉一颗。
恒乞儿低着头,眼前晕黑了一瞬,鼻子着地的酸痛直击大脑。
这痛楚几乎让他以为自己的鼻子断了,嘴里也尝到了牙断的血腥味。
“哎呦呦,”司樾咋着舌摇头,“不要紧吧,要不牙长齐了再来?”
周围立刻响起了哄笑。
恒乞儿蓦地翻身,滚了半圈趴在地上,疯子般地伸出双手去抓司樾的脚踝。
司樾后退两步,他爬了起来,双手握剑,气喘吁吁地盯着司樾,那双眼中没有被当众嘲笑的羞愤,也没有失败后的恼怒,他如一开始那样,直勾勾盯着司樾、盯着他的目标。
想要……
他想要符修…他想去除邪气……
他不要一辈子当……灾星!
那双黑眸中迸发出惊人的执念,男孩举着剑冲了上去,回到最初的上刺,让一切都归于原点。
一遍不行,就再来一遍!
司樾收敛了笑,她侧出一步,在恒乞儿扑来时,以剑柄敲向了他的后背。
没有敲倒。
司樾一怔,恒乞儿用了最大的速度冲刺,理所应当的,他的身体向前扑去。
但在他重心前坠的瞬间,他手中的木剑刺向了地面,将自己支柱。
司樾的剑柄结结实实地敲在了他的后背,透过衣服落在了那面符咒上。
他一只手死死握着剑,胸腹被杵地的剑抵住,没有倒下。
看过了扑空的宁楟枫,又亲身经历过了一遭,恒乞儿吸取了教训。
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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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放慢脚步,那样就抓不住司樾;
他也没法在司樾动作前采取反应,他没这个速度。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自己身前增加一个万无一失的保险,使他能够抗住司樾的攻击。
挨打,是他的强项,他有经验。
剑撑住了他的胸腹。
身体未倒,接下来的动作就快了很多。
恒乞儿迅速探出未抓剑的那只手,一把薅向司樾的衣襟。
他看了出来——在司樾攻击他时,他们的距离才最近。
司樾眸中闪过一丝讶然。
她本能地向后避去,却在扫见恒乞儿的眼神时,微微一顿。
单手支剑的男孩扭头盯来,从始至终,他没有“看”过司樾,不论距离远近,恒乞儿永远是“盯”着她的,像是狼狗盯着猎物、盯着天敌、盯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他不像宁楟枫那样有礼貌,可这份全神贯注、倾注所有注意力的眼神,并不比宁楟枫轻。
他要得到她,他不要当灾星,为此,恒乞儿拿出了比守护小米粥更大的诚意。
那眼神告诉司樾,这只是开始,他还远远没有结束!
四目对视,司樾沉默着。
那只布满泥污、长着一片红红紫紫冻疮、又肿又有裂口的手立即抓住了她的衣襟。
在抓到实物的瞬间,四周似乎响起了几声抽气,而恒乞儿自己也呆在了原地。
他没有期望这一下能抓住司樾,他本是打算熬到司樾累了——就像熬到恒家村那群孩子累了,他就可以走了。
诸般静寂之中,半晌,只有纱羊雀跃的声音响起:“太好了!太好了司樾!这下你就是他的师父啦!”
她看见了司樾那一下刻意的停顿,心里满意极了,没想到司樾竟还记着她们的任务!
“撒手。”司樾对着恒乞儿道。
恒乞儿没有撒手,他盯着司樾,直到司樾妥协,“好好好——你是我徒弟我是你师父。”
她的语气仿佛在说“好好好,你是我爹我是你儿!”一般。
恒乞儿这才松了手。
司樾的衣襟上落下一块灰黑的指印,那指印攥着她的胸膛。
恒乞儿后退两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在空中腾升起一片白。
木剑比孩子们想象中重得多,所幸恒乞儿入秋后每天都要出去捡柴,这剑拿在手中,不如一根大木头重。
一旁的山长快步走上去,给恒乞儿拍了拍背,检查了下他流着血的嘴巴。
好在还小,磕掉的是颗乳牙,否则就破了相——虽然对这满头虱子的小乞丐来说,也谈不上相不相的。
学生们还愣怔着,没有人能想得到,区区一个小乞丐居然能赢得司樾的挑战,就这样成为了她的首席弟子。
山长为难地看向司樾:“真人,这……”
“我知道。”司樾一扬手,把木剑投尽了远处的竹篓,“一年后还要考试是吧。没事,守着你们那规矩,等他考试过了,我再给他当师父。”
“多谢真人体谅。”山长道了谢,又紧着推了推恒乞儿,“还愣干什么,快拜谢你的师父。”
恒乞儿抬头,浓墨似的眼里褪去了狠色。
他茫然地看着山长,不知什么是拜谢;其实也不知什么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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