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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3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春光缱绻》25-30

    25、诚意

    ◎“莺莺愿随殿下回京”◎

    云莺在屋外等着, 从起初的坚定到有些焦急,她担忧殿下不愿见她。

    若是殿下已不想见她,那她又该如何救义母, 救银筝。

    等了半刻钟, 方定才出门来,“云姑娘,王爷让你进去。”

    再见到云莺, 方定并不诧异, 前几日送云姑娘离开时他就觉得诧异, 殿下并不是半途而废之人, 也不是会妥协之人,既已认定某件事、某个人, 势必无法放手。

    只是方定好奇殿下会用何种法子再让云姑娘回到身旁, 答应他一起回京, 不曾想到殿下还未出手, 汤吉便抢先一步阴差阳错帮了殿下。

    方定在心中叹了口气, 主子是个执拗的性子,想要得到的东西不会放手, 云莺姑娘终究躲不过。

    可云莺姑娘如此,两人之间, 怕是难免会有一番波折。

    “多谢。”云莺颔首,提起裙摆,迈入别院门槛, 在脚步踏入别院时, 仿佛是如释重负, 再也不必做选择了。

    方定带着云莺到了书房的院子里, “云姑娘, 现下主子在忙,你先稍等。”

    云莺红唇翕动,“是。”

    看来殿下并不想这样简单就给她机会,非得冷着她,也罢,她来之前已晓得是何种境况,既然来了,她别无选择。

    云莺安静的立在一颗桃树下,已到晚春,桃花也就最后一茬了,晚风一吹,簌簌往下落。

    秦王殿下一定觉得她不知好歹吧,若是之前不离开,许是云家便不会落难,汤吉总要顾忌她留在秦王身边的,即使汤吉动了手脚,云莺也能求殿下,如今却连殿下的面都见不到。

    可云莺并不后悔,她本就不愿去上京,哪怕再给她一次选择,她仍旧不愿,今日站在这,不是自个的选择,而是为了义母,为了银筝。

    人这一生,总得做些事与愿违的选择。

    “主子,云姑娘到了。”方定轻手轻脚的进入书房。

    裴烬偏头从窗口看过去,瞧见黑黢黢的院子里,桃花树下站着一抹瘦小的身影,仿佛和飘零的桃花花瓣融为一体。

    裴烬一字未发,低下头继续看公文,这些日子忙的他不可开交,分明十分疲倦,却又似乎不知疲倦。

    他总在深夜想,是不是不该强行将云莺留在身旁,可一想到她日后入了东宫,又被折磨至死,他还是不忍心。

    起码,跟在他身旁,她能一生安康,不必计较性命得失,她不是最爱惜那条命吗?怎就不懂他的心意呢。

    裴烬也为她开脱过,上次被绑走,一定吓坏她了,确是他有愧,最终还是放她离开,也盼着她能主动回来找他。

    五日过去了,她毫无动静,甚至想离开扬州,走的远远的,走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裴烬如何能忍,所以在汤吉动云家的时候他并未制止。

    裴烬问了云莺两次是否自愿,他原先希望云莺能自愿留在他身旁,可两次都被拒,这一次,他想,被迫便被迫吧,她在自个身旁就行。

    方定安静的站着,过了一刻钟,主子还未发话让云姑娘进屋,看似专心的看着公文,实则面前的公文一页都未翻动。

    方定往外瞧了一眼,起风了,现下晚上还有些凉,云莺姑娘穿的又是单薄的石榴裙,前些日子还受了那样的惊吓,若是再生病,心疼的还是主子,这又是何苦呢?

    “主子,云姑娘在外边站了一刻钟了。”

    谁知裴烬只是扫了方定一眼,寒眸似雪:“多嘴,出去。”

    方定闭嘴了,垂着脑袋出去站着,唉,我的好主子,何必呢!

    时辰一点一滴过去,屋内安静的仿佛能听见外边花瓣砸在云莺肩膀上的声音,裴烬冷着脸,双眸黑沉沉的,心情并不算好。

    他知晓云莺刚受了伤,身子还未恢复,不该这样,可是想到她决然的要离开他,裴烬又觉得不冷一冷她便不知自个错在哪。

    裴烬把玩着那枚龙纹墨玉佩,上头仿佛还有云莺的温度,若不是他逼她,为了云家,怕是他再也难见她了。

    前世的覆辙,他再不会重蹈。

    云莺有些站不住了,夜风凉飕飕的,她心里又着急,怕秦王不见她,手心攥的紧紧地,才结了一层薄薄疤痕的手心又被她弄破了,传来丝丝缕缕的疼意。

    云莺晓得,秦王这是要让她长教训,日后不敢再违拗秦王,就如同有的花楼里对待不肯接客的姑娘,用鞭子打一顿,就能晓得痛,也就想通了。

    她咬了咬牙,继续站着,无论如何,她今日都要救义母。

    又过了一刻钟,裴烬终于开口,“让她进来。”

    方定也终于松了口气,可算是松口了,再站下去,方定怕云莺撑不住,届时主子又要心疼了。

    云莺迈开第一步时摇摇欲坠,咬紧唇瓣,痛意传达全身,她才勉强站稳,一步一步往书房去。

    走进去,裴烬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靠着,姿态闲适,仿佛不知云莺在外边等了半个时辰。

    “莺莺见过殿下。”云莺屈膝行礼,膝盖骨轻微的咔哒一声,她站太久了,连骨头都有些僵硬。

    “免了,真是稀客,莺莺不是执意要离开,又回来做甚?”裴烬轻佻的笑了笑,掩饰了自个对她膝盖的关注。

    “殿下,云家并不曾沾染私盐案,只是向钱同知送过年礼,如今汤知州将云家上百口人落狱,还请殿下明察秋毫,饶云家一回。”云莺的声音很轻,嗓子有些干。

    裴烬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冷笑一声,“呵,莺莺可真是乐于助人,云家如何,与你有何干系?”

    他在她心里连云家都比不上,他还偏偏离不得她,真是笑话。

    不曾想到大豫战神也有这样一日。

    “云家林氏乃是莺莺义母,莺莺求殿下。”云莺的心七上八下,殿下又变了,比初次见时还要冷,显然是恼了她。

    裴烬抿着唇,仿佛是没听见一般,放下茶盏又摆弄起了折扇。

    云莺咬了咬牙,提起裙摆跪了下去,“莺莺自知先前鲁莽,冲撞了殿下,求殿下大人大量,莫要与莺莺计较。”

    裴烬起身走到云莺跟前,用折扇抬起她的下颌,盯着她的剪水秋瞳,懒散一笑:“本王可不喜做善事,莺莺总得拿出点诚意。”

    云莺轻咬丹唇,眼含秋水,双手死死的攥着石榴裙,垂下轻颤的羽睫柔声道:“从前是莺莺不识好歹,莺莺愿随殿下回京。”

    裴烬收回折扇,转身去抚摸多宝格上的玉貔貅,敛了敛眉宇,“莺莺可是心甘情愿留在本王身旁?”

    事不过三,这已是裴烬第三次问云莺。

    前两次云莺都拒了他,而这一次,云莺毫不犹豫的叩首道:“莺莺心甘情愿侍奉殿下。”

    此时再犹豫已毫无价值,她想,日后得换个活法了。

    过了一会,裴烬的大手攥住云莺的胳膊,她一阵颤栗。

    “起来。”

    云莺低着头,被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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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烬拽了起来,这才发现裴烬腰间挂着她亲手做的那枚竹鹤香囊。

    裴烬静静的望着她,从怀中取出一方青色帕子擦干净她面上的泪珠,云莺不敢动,只是扇了扇眼帘。

    “殿下……”她张了张唇,嗓音颤抖。

    “云家会没事,只要你乖乖随本王回京,莺莺,老实待在本王身旁,本王不会亏待你。”裴烬收回手中帕子,此时语气已温和许多。

    “是。”云莺颔首应下。

    “方定,送她回西厢房。”裴烬转身回到案桌旁。

    “莺莺告退。”她的嗓音还带着哭腔。

    从书房出来,云莺收敛了面上的神色,她一个孤女,能得秦王殿下这般对待,也是荣幸。

    方定将云莺送到西厢房,里头的摆置还如之前一般,没有变过。

    “云姑娘,其实主子很在意你,你不如放下芥蒂,接受主子。”

    方定也是看不下去了,自家主子身旁从未有过姑娘家,也不知该如何哄姑娘家,如今瞧着,这是攻心不成要攻身了,先把人桎梏在身旁在说,可方定怕这样一来,云莺会和殿下越走越远。

    云莺笑了笑,“多谢将军提醒,莺莺明白。”

    再如何,路是自个选的,用她换义母和银筝,她心甘情愿。

    其实也不必这样悲观,又不是即刻要她去死,只不过回京罢了,说不定殿下会信守承诺,不会亏待她,兴许真如旁人所说,飞上枝头变凤凰,从此大路通天也未可知。

    方定走后云莺进入屋子,现下手脚还有些冷,绿皎得了信不一会便到了,“云姑娘。”

    “绿皎,又见面了。”云莺喝了口冷茶。

    “云姑娘别喝冷茶,呛嗓子,奴婢这就去沏茶,您可要沐浴,奴婢去吩咐抬水来。”

    “好,劳烦了。”她今日去了大牢,又在寒风中站了许久,是想泡会热水。

    绿皎应声而去,很快热茶有了,热水也有了。

    “绿皎你去歇息吧,明日再来收拾,我沐浴后便睡下。”云莺此刻谁也不想见。

    “是,那姑娘注意些,别着凉了,外边用小火炉煨着一碗鸡丝燕窝粥,姑娘记得吃。”

    云莺点了点头,绿皎便带上门出去了。

    她走到浴桶前,解下系带,褪去衣裳,踩着脚踏进了浴桶。

    这是一个金丝楠木的浴桶,极其大,能容纳三四人,比她在云楼用的好上许多,跟在秦王身边,富贵自是不必说。

    云莺向来是识时务的,既然不能改变,那她就要换种心态,换种活法,总之,这条命,她还不想丢。

    这夜云莺想了许久,直到水凉了才从浴桶出来,把那碗鸡丝燕窝粥喝了个干净,想要谋日后,便要有个好身体。

    “主子,西厢房的灯灭了。”方定心中腹诽,既然如此担忧云姑娘,方才又何必要罚云姑娘在外边站那样久,心疼的还不是殿下。

    “嗯,明日你去找汤吉办妥这件事。”

    “是,”方定忽然有想起一事,“主子,今日听玄凌提起,圣上已颁布了大选的旨意,许是要给众位皇子选妃了。”

    因着秦王未大婚,他底下的敬王和宁王都到了年纪也还没立王妃,这次主子回京,势必要册立王妃了。

    照如今云姑娘的身份,怕是不能成为王妃,不知主子要如何安置云姑娘。

    “随父皇去,秦王府现下还不需要王妃。”裴烬心知肚明,以云莺现下的身份,绝无可能成为王妃,侧妃都难,所以秦王妃这个位置,势必要空着了。

    “玄凌,明日你先行回京,将王府后院里最大的那个院子收拾出来。”既然莺莺已答应随他回京,一些事也该操办起来了。

    “主子,后院最大的那个贤章院是正妃的规格。”正妃是王府的主母,自然得住最大的院子,云莺姑娘现下怕是还不能住。

    裴烬皱了皱眉,“本王记得莲花池畔有一座院子?”他从不往后院去,有些记不太清了。

    “是,名唤庆祥院,就在莲花池前边。”

    “庆祥院改为芳菲苑,将莲花池圈入芳菲苑,修筑围墙,不许旁人擅入。”裴烬极其霸道的吩咐。

    正好也添上几分江南景色,让云莺住的舒服些。

    方定倒吸一口凉气,那个池子可是夏日里最凉爽的一处好地儿,满池芙蕖,也是王府里最大的一处池子,主子这是要将它变成云姑娘的私属物?后院的那些个庶妃侍妾怕是得把嘴巴给气歪了。

    “是,属下明白。”玄凌应下,面色不改,只是心中也有些喟叹,几时见主子对一个姑娘如此费心,连院子都要亲自安排。

    随后裴烬又亲手题了“芳菲苑”三字,让玄凌带回刻匾。

    还吩咐了许多,方定听的脑仁疼,从不知道原来殿下也懂布置屋子,得亏不是他去办,若不然还真得费一番心思。

    听到最后,方定只听见主子那句话——“要奢而不俗”。

    咕咚,方定咽了口口水,真难。

    次日云莺早早起身,心情已调整好,笑意多了些,前去服侍秦王。

    裴烬看见她,愣了下,她今日穿了银红色襦裙,十分娇艳妩媚,浅笑嫣然。

    “你已不是本王的侍女,不必早起伺候,多睡会也使得。”

    “不是侍女更该伺候殿下。”云莺了然,若想获得富贵还能保命,就只剩下讨好跟前这个,只有得秦王看重,才能长久。

    上京富贵繁华,处处是贵人,可若是秦王愿意庇佑,想来活着也不难。

    裴烬看她如此,想来是想通了,手搭在她的肩上,“一会云家就会被释放,你可想去看?”

    云莺错愕的抬头,“莺莺可以去吗?”

    “自然,一会让玄风和绿皎跟着你,回去收拾一些东西,也无需带太多,王府里都有。”

    云莺弯了弯唇,“谢殿下。”

    用过早膳后,云莺坐马车到府衙前等待,没多久就看见云家的人出来了,云莺下了马车,她带着帷帽,走到林氏跟前,屈了屈膝,“义母。”

    “莺莺,谢谢你。”林氏握住云莺的手将她扶起。

    云莺又瞧见了眼眶通红的银筝,才笑了笑,“无碍,我送义母先回去,我得去云楼整理包袱。”

    “我随你一道去云楼。”林氏瞧了一眼云莺后边站着的两人,便晓得云莺为了救云家付出了什么,心中难受起来。

    一行人各自散去,云楼的封条已经撕了,几日光景,似乎发生了许多事。

    银筝跟在云莺身后,偷偷地望着绿皎,心想她日后是不是不能再跟着姑娘了?

    回到屋子,云莺将这件事完整的对林氏交代了。

    林氏对着云莺就要跪下去,“莺莺,义母对不住你。”

    “哎,义母,您这是做甚,这是折我的寿呢。”云莺连忙把林氏扶起来。

    “莺莺,若没有你,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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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得死,是你救了我们。”林氏这时才晓得原来云莺是不想入秦王府的,可如今为了云家,却不得不入王府了。

    “义母,其实这也是命,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出事,无碍,王府富贵,多少人求之不得,义母该为我高兴才是。”

    “莺莺,抱歉,若是我能早日放你离开云楼,兴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云莺摇了摇头,“义母,别这样说,您养大了我,我已十分感激,没有您,我兴许早就死了,哪还能有现下的富贵,别哭了,我好不容易出阁,义母得点个爆竹。”

    云莺想开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见云莺这般说,林氏不再哭了,只是忙吩咐人去取些银票来。

    “此去山高路远,带上银子好傍身,万事要小心,内宅后院争斗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要握住秦王殿下的心,一个男人若想护你,即便是天王老子和你作对也不怕,你没有显赫的家世,一定要拢住殿下,日后你若缺银子,来信使唤,我便托人送与你,你对云家的恩情,义母会记一辈子。”

    云莺以一己之身护住云家上百口人,林氏不会忘。

    云莺没推拒,收下了银票,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也不知去上京后要面对是什么,多些银钱便多分胜算。

    “多谢义母。”

    银筝忙给她收拾东西,把那些贵重物品都收捡起来。

    “姑娘,这些衣裳可要都带上?”

    “不了,这些衣裳都不要了,你挑几件穿,其余的送给诸位姐妹吧。”云莺的衣裳虽说也不错,可若入了王府,穿衣吃饭都是有规制的,她怕是不能做主,别院里也有她的衣裳,这些就不带了。

    “那这些首饰?”云莺的首饰大多是玉,她挑了几件出来,想起金玉堂那上千件首饰,怕是几年也用不完。

    “都送给你,不喜欢的便拿去典当了。”

    银筝拨弄着这些首饰,有些委屈道:“姑娘,你不带着我吗?”

    “你想跟着我?”云莺诧异,“云楼并无这样的规矩。”

    丫鬟的身契是云楼的,只是照顾姑娘,不是卖身给姑娘,所以云莺从来不让银筝自称“奴婢”。

    这时林氏走了过来,“若是银筝愿意跟着你,什么规矩不规矩,去便是了。”

    “银筝照顾了你多年,最是熟悉你,有个人互相照应也好。”

    “姑娘,你带上我吧,我愿意去。”银筝握住云莺的手,她习惯了跟在云莺身后,不想离开她。

    云莺有些为难,“不行,我此去前途未卜,我不能带着你去受苦。”

    她不知京中是何种境况,更不知秦王府是怎样的,她已是战战兢兢,再带上银筝,若是出了事,那便是两条命。

    云莺无法自保,也不想拖累旁人。

    “姑娘,我不怕,我愿意跟着你,你带上我。”银筝眼眶通红,上京那么远,姑娘一个人去,多孤单啊。

    “银筝,我不是去享福的,秦王府里必定不是只有我一个妾室,你也说了,圣上欲为秦王择选王妃,我能不能在秦王妃手中活下来也未可知,你跟着我,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云莺看的清楚,她这个身份,能有个名分都是万幸,若是秦王狠心,她许是只能做个通房,她带着银筝去受人欺辱吗?

    “姑娘,我不怕。”银筝跪了下来,低声哭了起来,“我无父无母,自幼便是孤女,我没什么好怕的,真要死,我给姑娘黄泉路上做个伴。”

    云莺见她如此,也弄得眼眸酸涩,气的跺了跺脚,“你怎就这么倔呢?”

    林氏叹了口气,劝道:“莺莺,既然银筝都这样说了,你便带上她吧,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孤立无援。”

    银筝愿意跟着云莺,也说明云莺待她好,瞧瞧云柔出阁前,她的婢女是如何也不愿意跟着她的。

    “唉,罢了,你先起来,我得问过殿下才能决断。”一个大活人,她想带着银筝还得殿下同意。

    银筝破涕而笑,“谢姑娘。”

    “傻丫头,有福不享。”云莺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脸,原本云莺是想让银筝去云宅伺候义母的,待年纪到了,让义母为她选个人家,一辈子平安度日多好。

    说她傻,可是云莺见此,心中又暖融融的,能有一个愿意陪着自个的人多难得啊。

    银筝笑了,“姑娘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非要赖着你。”

    “行行行,真拿你没办法。”云莺也笑了。

    正说着呢,听得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林氏往外瞧了瞧,“谁家办好事这样大的阵仗。”

    “是府衙的人,这是做什么呢?”林氏正疑惑。

    云姑兴致冲冲的进来,“夫人,咱们扬州城出了个探花嘞!”

    “哦,谁啊?有这般本事。”林氏也笑了,探花虽不如状元和榜首,可扬州城也好些年没出这样的好消息,难怪府衙这样高兴。

    “这人夫人也识得,是薛承煦薛公子。”

    “是他……”林氏讶然,薛承煦竟能高中探花。

    林氏回头看了一眼云莺,她还记得薛承煦说待他高中就会回来娶云莺,如今,薛承煦倒是高中了,可云莺却已入了王府。

    唉,这可真是造化弄人,若是再早些,那莺莺是不是便不用被迫入王府了?

    “义母看我做甚?我与薛公子可不熟。”云莺浅浅的笑着,即便不入王府,她也不会跟薛承煦走,有一个厌恶她的婆母,比一个厌恶她的主母更难,毕竟哪个男人能违拗自己的母亲。

    “唉,不说了,你快些收拾吧。”林氏摇了摇头,这世上之事,大抵如此,悲欢离合,从未停歇。

    云莺简单收拾好便离开了云楼,她不敢待太久。

    回了别院,先去书房找秦王。

    “就回来了?没多待会。”裴烬翻过一页公文,这是处置私盐案涉案人员的名单。

    “除去义母,也没几个亲近的。”云莺亲近的两个姐妹都出阁了。

    裴烬点了点头,没再开口。

    云莺抿了抿唇,犹豫着问,“殿下,莺莺能否带个人回京?就是我的婢女银筝,她自小跟着我,舍不得分离。”

    裴烬皱了皱眉,“本王会为你安排婢女,王府的婢女训练有素,会比你的婢女更好。”

    云莺咬了咬唇,轻垂下羽睫,殿下这是不答应了,有些失落的同时又有些庆幸,也罢,这样银筝便不能跟着她了,也不至于日后被她连累。

    “是,莺莺遵命,莺莺先告退了。”莺莺语气不变,屈膝行礼后转身离开。

    裴烬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指腹捻了捻文书,她不高兴了?

    可裴烬不想答应,他不希望莺莺身旁有其他可依赖之人,莺莺依赖他便好。

    “莺莺。”裴烬忽然起身。

    “殿下有事吩咐?”云莺转身。

    “嗯,本王要去一趟府衙,你一道去。”既然她不悦,找个其他法子让她喜悦便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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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莺颔首。

    两人坐上马车,前往大牢,昨日云莺才来过,今日又来了。

    下马车时裴烬伸手扶云莺,这次她没躲,虽说两人并无夫妻之实,可她已是秦王妾室,肌肤之亲,不必分的那么清楚。

    “谢殿下。”

    “手怎的这样凉?”裴烬握着她的手揉搓了下,今日天气也算晴朗,她的手却这样凉。

    云莺小声道:“一直都是这样,只是殿下的手热些,莺莺不冷。”

    她的手无论冬夏都比寻常人冷些,可并没有哪里不适,也吃过补药,没有改善,她也就没多折腾,其实只是低一些,不仔细是感受不到的。

    “回京后找太医瞧瞧,走吧。”裴烬松开她的手。

    云莺跟在他的身后,眨了眨双眸,殿下如今待她也算不错,或许真有另一番天地。

    汤吉得知秦王来了大牢,连忙跑来了,乌纱帽都戴歪了,还是师爷提醒了才避免出丑。

    “下官拜见秦王殿下。”汤吉跪倒在地,今日上午方定才来,现下秦王又来,这是要来给云莺姑娘撑腰吗?

    现在汤吉真是后悔的想把舌头给咬掉,早该想到秦王对云莺姑娘非同凡响,不该在此时动云家的,失策啊!

    “起来吧。”裴烬单手负于身后,身姿挺拔,威严尽显:“本王想见见王家的人。”

    “是,殿下这边请。”汤吉大大的舒了口气,幸而不是要他的命。

    等秦王抬步走了,汤吉看见云莺也弯了弯腰,别提多恭敬了,能得秦王如此看重的女子,日后前途无量啊,可千万不能得罪了。

    云莺低了低头,紧跟秦王的步伐,日后她跟在秦王身旁,应当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打量,毕竟秦王殿下是圣上最喜爱的皇子。

    进入审讯室,云莺扫了一眼便匆匆低头,这里太过血腥,墙上挂着的刑具都沾染着血,还是头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裴烬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云莺站在他身后。

    很快王家一行人都带来了,方定亲自去提的人,说起来了,云莺今日都不曾看见玄凌。

    王老员外之前便说病重,如今却还好好的,王老爷原本是个很胖的男人,云莺曾见过,如今瘦了许多,还有王家大少爷,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王家少夫人一进来便开始哭了,最后边跪着的是云柔,方定怎把她也带来了。

    说起来云柔也是倒霉,谁能想到王家竟敢参与贩卖私盐。

    “殿下恕罪啊,求秦王殿下饶命,小人是被钱同知逼迫,不得已才贩卖私盐啊。”王老爷看清前边坐着的人便开始哭喊着冤枉。

    “是嘛,可本王听说钱同知和王家是一半的利,能和朝廷官员同利,王家的生意做的可真是好啊。”裴烬办公务时一张脸面无表情,双眸犀利带着冷酷,说出话的语气自带三分威压,逼的人不敢抬头。

    云莺双手交叠,忽然发觉秦王与她交谈还算是语气和善了,哪怕是怒急也不曾这样说过。

    “殿下明察,小人是猪油蒙了心,小人愿交出全部家产,求殿下饶命。”

    王家在扬州横行了许多年,谁也不曾想到竟有今日这一遭,起先王家的确是被钱同知胁迫的,可后头尝到了甜头,便把全副身家都投进去了,又听说有朝廷高官支持,他也就把胆子放大了,短短几年,便坐到了扬州首富的位置。

    却不想秦王忽到扬州,还察觉了这样隐秘的事。

    他们竟然、竟然还想讹诈秦王一笔,简直是愚蠢至极,愚蠢至极啊!

    裴烬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一声,“哼,王家的家产已尽数充公,你哪来的什么家产?”

    正好用王家的银子来支持绥源神医化解天花之祸,王家倒也还有最后一点用处。

    王老爷听到这话声音戛然而止,对啊,这是秦王,不是汤知州,秦王是可以抄家的,不是从前,被汤知州逮到把柄,只要费点银子就可以了事。

    王家,是真的要完了。

    他不开口,两个女眷的哭声便格外明显。

    裴烬扫了一眼,忽然玩味的勾了勾唇,“莺莺,你瞧瞧后边那个哭声难听的是不是上次欺负你的。”

    裴烬这话一出,云柔的哭声忽然断了,就好像是被恶鬼掐住了脖颈,她不敢开口了,生怕下一秒就是要她死。

    因着云柔的哭声断了,王家少夫人也不敢哭了,她怯生生的抬头看了一眼云莺,确认自个没欺负过她,松了口气,可与此同时又觉得欺负不欺负,不都是死路一条嘛,总归是逃不过一死的。

    “有殿下护着莺莺,旁人哪能欺负得了莺莺。”

    “过来。”裴烬伸出大掌。

    云莺试探着伸出手去,不知秦王要做什么。

    双手交叠,裴烬一把将人拽了过来,坐到他的腿上。

    云莺双瞳睁大,吓了一跳,惊呼道:“殿下……”

    这这,当着众人的面真的好吗?

    裴烬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一眼扫过周围的人,汤吉等人连忙低下头,不敢看半点,心中是越发后悔了,完了,若不是这次动了云家,他兴许能和云莺姑娘卖个好,好歹是他送去秦王殿下身旁的,唉,悔啊!

    “莺莺看看他们。”

    云莺感受着臀下的柔软,有些不适,这是她第一次坐在男子身上,还是秦王殿下,可又想到如今她是秦王的妾室,这样的事日后也少不了,便不多想了,扭头去看他们。

    这才发觉在秦王这个位置,视野竟是如此的不同,分明方才她也在站在秦王殿下身旁,为何现下却觉着差了这般多?这仅仅只是站与坐的区别吗?

    “喜欢吗?”裴烬低笑一声,宛如在说今日天气有多好。

    “喜欢他们跪在你身前的感觉吗?莺莺,这便是皇权。”他丝毫不避讳旁人,就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告诉云莺,这是皇权,皇权是至高无上的,她能坐着,而旁人连看也不敢抬头看一眼。

    云莺眨了眨羽睫,有些懵懂,看着从前对自己叫嚣的人匍匐在身下,惶恐难安的模样,确实有种痛快之感,这便是皇权的滋味吗?

    云莺回望着秦王,眼中难掩迷惘和不安,“殿下……”

    秦王告诉她这些,又是何意呢?

    裴烬眼里的笑意越发深了,循循善诱,“莺莺,你想拥有这样的权势吗?”

    “我?”云莺又偏头望着下方。

    她如今不过是狐假虎威便这样痛快,若是她日自个有了这样的权势,又是何种感觉呢?

    瞧秦王殿下如今只是坐着,甚至并未要杀要剐,却已让他们忐忑至此,连往日里自称是扬州的“天”的汤吉也是连头也不敢抬。

    云莺心中升起一股无法言语之感。

    可她能行吗?她自小便是孤女,后又沦落风尘,是这世间最渺小,最低贱的蝼蚁,她能成为皇权拥有者吗?

    方定在一旁听着,心想主子这算不算诱惑云姑娘?毕竟这世间能有几个人可以抵挡权势的诱惑,尤其是皇权。

    谁知云莺却摇了摇头,“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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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不要,莺莺只求殿下能偏护一二,不敢奢求太多。”

    权势固然好,可在沧海桑田中,有多少人为了权势而丧命,不是她的她不该奢望,一旦想错一分,走错一步,便无法回头了,所以她不求权势滔天,只盼着有一隅安居。

    云柔听了咬紧牙关,富贵权势那是她最想要的,秦王双手捧出,云莺竟弃如敝履,简直就是拿刀子在割她的肉。

    为何同是云楼姐妹,境遇却天差万别,她真不甘心!

    “傻莺莺,若是你有了这样的权势,便能自保,何尝需要本王庇佑,”裴烬抬手捋了捋云莺的鬓发,又道:“也罢,本王便满足莺莺的小心愿,我们也该启程回京了,本王带你去瞧瞧王府的院子可合你心意。”

    这样也好,莺莺,永远别变,永远陪在我身旁,我便许你四海升平的天下。

    云莺看得出来秦王的心情甚好,看来她是说对了,心下松了口气,从他腿上起来。

    裴烬没再看地上跪着的人一眼,牵着云莺的手便往外走。

    就在即将走出审讯室时,云柔忽然扑了过去拽住云莺的裙摆,“莺莺姐姐,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求求你了,救救我。”

    云柔最看不惯云莺,可她也不想死,如今云莺得了秦王宠爱,只要张张嘴,就能救她的命,她想搏一搏。

    裴烬没开口,只是站在原地,等着云莺的选择,若是莺莺选择饶她,裴烬虽有些失望却也不会不答应,不过是个小角色。

    谁知云莺却将裙摆从云柔手中拽出,往后退了一步,“云柔,每个人的命都是自个的选择,你怪不得旁人。”

    若是没有上次金玉堂一事,她兴许会心软,可金玉堂那一遭,云柔已惹了秦王不快,且云莺才说过不要权势,又怎可能去求殿下给予权势来宽恕云柔。

    云柔本有很多次机会谋得这次的宽恕,可她没有,她一步步走向了死亡的深渊,谁也救不了她。

    裴烬挑了挑眉梢,心情大好,不等云柔再开口便带着她离开。

    这样很好,等回了京,莺莺会遇到更多的人与事,心软有时是善良,可有时却是一把利刃,最终伤的还是自个。

    云莺垂首跟在秦王身旁,往外走时还能听得到云柔的哭喊声,和对她的咒骂,而后忽然没了,似乎是被人捂住了嘴。

    她似乎也变得狠心了,这样,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走出大牢,裴烬松开云莺的手,“你先上去。”

    云莺点了点头,由绿皎扶着上了马车,裴烬招了招手,方定凑了过来,“你现在去办件事。”

    裴烬耳语了几句,方定诧异万分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是,属下这就去办。”

    随后裴烬上了马车,“一会回到别院简单收拾下,咱们即刻启程回京。”

    他也在扬州耽误了一段时日,父皇母妃该着急了。

    “是,殿下,咱们是走水路还是官道,要几日呀?”云莺还从未离开过扬州城。

    “先走水路,再走官道,你晕船吗?大概要个十几日。”若是裴烬一人,无需十日,只是云莺身娇肉贵,走快了吃不消。

    云莺摇了摇头,“不会晕船。”

    “那便好。”

    两人回到别院,简单收拾了下,云莺写了两封信,一封给义母,一封给银筝,让人代为传达,随后一行人便前往扬州码头,一艘奢华的官船停靠在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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