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他的道理。
他的猫哥向来靠谱,跟着混就完了。
这样想着,乌晓辰索性重新转回狼形,窝到安然怀里,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不过,安大神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一人一狼就这么在黑暗里相互依偎,一动不动地坐着。隔着单人沙发,前面床上的东西还在爬来爬去,外面的服务员敲了会儿门,果然如安然所言,没有进来。
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许久,她的声音重新从更远了些的地方隐约传来。
“……您的房卡落在门外面了,麻烦您给我开下门……”
——
几个小时后。
安然瞥了一眼腕上的电子表。
现在的时间是清晨四点零九,由于没有窗户,房间里仍是一片黑暗。
床上的东西在差不多一个小时前发出了一阵异常的响动,随后就再也没了声息。
到了现在,看上去应该已经没有危险了。
他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狼。这狼心大得厉害,一开始还紧张一阵,陪着安然熬了一会儿。等到服务员离开了半个小时后,他就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安然叹了口气,抱着小狼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乌晓辰即使在睡觉时也维持着属于犬科动物的警觉,这么轻轻一晃,他立刻迷迷糊糊地张开了苹果糖色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安然。
安然在他脑袋上揉了两下:“没事。睡你的。”
于是乌晓辰半睡半醒地抬起身,眯着眼睛用毛茸茸脑袋在他的下巴颏儿上蹭了两下,变换一下姿势,继续睡得舒舒服服。
安然一只手抱着小狼,另一只手则打开了手机手电,小心而快速地往床上照了一下。
什么都没有。
他又上前几步,拎起被子的一角抖了抖,并且在床底下、床四周细细检查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看起来床上的东西是真的离开了。
不过那东西离开了,并不代表安然就可以忍受在它呆过的地方继续睡觉,尤其是在他并不清楚那个东西在床上干了些什么的情况下。
他自己之前加班倒是没少熬过夜,也不差这几个小时的睡眠。他主要是想找个地方,让乌晓辰能睡得舒服点。
只不过看小狼现在这个状态……
……好像也没必要了。
安然站在房间正中思考一阵,抬脚走向浴室,拽了一条浴巾下来把小狼裹着,抱在怀里。他自己则坐上了单人沙发,一边替小狼捏爪垫,一边安静地等待天明到来。
——
早上七点半,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乌晓辰跟安然住了那么久,已经被他的生物钟影响到了。虽然还做不到六点起床,但这个时候也已经在卫生间洗漱。
听到这个声音,小狼刷牙的手顿了一下。他的嘴里含着牙膏,说话的声音都是模糊的:“安然,姓秦的在外面!”
安然在浴室外面淡淡应了一声。他放下手里的酒店规则小册子,从单人沙发上站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到了房门跟前。
开门之前,他随意似的四周看了看,随手从柜子里抄起一根晾衣架,放在手里掂量掂量,觉得重量合适,这才缓缓压下门把手。
一开门,外面秦羽立刻一声嚎:
“然哥!”
安然手里的晾衣架差点就出手了。
他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手上的动作压回去,一边神情淡淡:“……你来干什么。”
于是秦羽继续鬼哭狼嚎:“这才跟别人住了一晚上,你你你居然就问我来干什么!咱们大学同窗,工作同事,我找你来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安然:“……”
他冷着脸:“赶紧说正事。等会儿乌晓辰出来了,他该把你往出赶了。”
秦羽噎了一下,刚想再说点什么,又觉得安然的话也不无道理。他只得一边悲愤地表示人心不古,一边收起满腔未来得及出口的废话,朝安然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白色小卡片:“你收到这个没有?”
安然直接把小卡片从秦羽手上抽出来,翻过来仔细地查看。
卡片上最上面一行就是醒目的加粗黑体字:
「0416房,秦先生就餐时刻表」
安然回想了一下刚刚还在研究的酒店规则,微微皱眉:“你在哪里发现的?”
“就在门口啊,应该是晚上服务员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安然垂眸,淡淡“哦”了一声:“那麻烦你把脚抬起来一下?”
秦羽一时间没明白啥意思:“怎么还跟我脚有关了。”
下一秒,他在安然冰凉的目光中一低头,立刻看见自己脏兮兮地运动鞋边上,露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角。
秦羽:“……”
然后:“!”
他立刻抬脚,弯身,捡卡片,双手捧到安然跟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抱歉然哥,是我没长眼睛!”
安然:“……”
他轻叹一声,嫌弃地伸手夹住那个没被踩过的小角,淡淡地把上面的字念出来:“这是乌晓辰的。早饭八点,午饭十二点,晚饭五点。”
秦羽“嗯嗯”两声:“还好还好,跟我和全顾问的都一样。然哥你是在哪间房来着?”
“0419。全顾问哪去了?”
秦羽挠挠头:“在房间里研究规则呢。你找他有事?”
安然“嗯”了一声:“等吃过早饭以后吧,最好把那两个人也叫上,我有……”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然哥,你怎么……”
秦羽顺着安然的目光一回头,也顿住了。
而且他的反应比恐惧认知障碍的安然要剧烈的多,尽管扶着门框,他还是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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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一个推着车的服务员正从走廊路过。走到安然房间对面的0423房时,她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一拧门把手,在没有房卡的情况下,径直推车走了进去。
几分钟后,她再出来的时候,车上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和清扫工具都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冰冷的磨砂金属板上,铺着一张血迹斑斑的白色床单,下面有一块不可忽略的人形隆起。
车板的边缘处,还有一只青白的、断了一半的手垂下来,随着车的前进在边上一晃一晃。断口的血液已经凝固了。
看颜色怎么也不像是一只活人的手。
而且,服务员在往出走的时候,还一不小心让车撞上了门框。床单下的人顿时从车上滑落下来。
那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全是一个一个的血窟窿,一只手半断,另一只胳膊则已经完全脱离了身体。
这已经是秦羽忍受的极限了。他捏人中捏得差点把自己嘴唇捏下来,最终还是没撑住,发出一声细细的尖叫,彻底昏了过去。
安然没空管他,任由这人躺在了地毯上。
刚好此时乌晓辰也刷完了牙。他从浴室里走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么幅场景。
到底是活了几千年的战神,心理素质比普通人还是要强了亿点。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乌晓辰还是稳稳当当地走到安然跟前,小心地拽了拽他的衣角:“这是……什么情况。”
安然没有回答小狼的问题。他转身借着拥抱的姿势,把他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别看,自己去里面呆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接着,他不由分说地就把小狼推到屋子里,塞给他两颗糖,转身走向门外。
结果发现小狼根本就没打算配合。糖收了也吃了,然后在他转身的当口立刻起身跟了过来。
安然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他快步穿过铺了地毯的走廊,拦住了服务员的去路。
服务员非常自然地抬起脑袋,就好像自己推的不是一具不成人形的尸体一样:“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安然点点头,示意她看向推车上的尸体,语气同样自然:
“请问这个人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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