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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0-180(第2页/共2页)

,赵崇云吃完了才发现夜苍穹不见了, 听韩昭炀描述,竟一点不避着人。

    要知道这是两国结盟, 哪怕认识, 也都要避嫌装作不熟,这两人倒好, 不怕各自上头发落个里通外国的罪名?

    郭晓之发现了这位夜太傅的能耐,自然是不会这么做,华胥国那边,于宏溪也不是个傻子, 何况还有太子的提点, 下午这一场, 东野侯一来, 对方就少了个夜太傅,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顿时华胥国这一方士气大振。

    李南落没有在乎结盟的最终结果,只商讨一两次也不足以得出什么结果, 他只是不愿意看到赵崇云脸上那种暗藏得意的表情。

    夜苍穹是他的妖,哪怕他不要了,也轮不到旁人拿夜苍穹来耀武扬威。

    所以尽管用完了膳,李南落也没有把夜苍穹赶走,魏无雍要他拖延,他便拖延,只是就这么坐着,不说话之时气氛就会变得微妙。

    那一点热气慢慢熏上来,分明没有喝酒,李南落也被夜苍穹的目光看得面红耳热,好像他还是那个十多岁的少年,只一点撩拨和暗示,整个人就要冲动地失去理智。

    他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走到窗边,开了一点窗户,让外面冷冽的空气卷了进来,扑面而来的寒风让他整个人清醒了。

    “怎么个打算,你就一直在使团里,充当他们的幕僚?”他问得直接,回过头,脸上已经不带一丝异样。

    夜苍穹无辜的耸肩,“分明是你让我去的,如今却要怪我做的太好吗?我的主人,这可不公平呢,记得我提醒过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我是让你摸清夏栖国的底细,不是让你打压华胥国。”李南落一时有些后悔,当时他的决定还是太轻率了。

    让夏栖国发现夜苍穹的能耐不止于妖力,岂不是更不愿把他放走。

    “放心吧,不会让你难做的,我真的要走,谁也拦不住我。”夜苍穹上前,把打开的窗又合拢了些,双手顺势从后面抱上了李南落的腰。

    背后霎时贴上一股热量,李南落没有动,“你若是一走了之,赵崇云定会来找我,如今夏栖国定然已经将你当做救星,更是一大助力,你成了他们的底牌。”

    这话里并不带有任何情绪,只是一种陈述,可李南落越是这样,夜苍穹越是肯定,这是不高兴了,“果然后悔了?”他低笑。

    背后贴着的胸腔震动,低沉的笑声就在李南落的耳边,他侧首,呼吸就轻拂到夜苍穹的脸上,夜苍穹很快偏了偏角度,嘴唇凑了上去。

    他根本不在乎什么结盟,更不在乎夏栖国的利益,他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李南落曾经那般要求过他,而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这位主子,他不乐意。

    若非李南落的要求,夜苍穹根本看不上夏栖国,哪怕是一人之下的太子,哪怕结盟之事对两个国家都很重要,对他这个妖物而言,都不过是转瞬消逝的浮云。

    唯有自己所喜爱的,才是重要的。

    贴上去的嘴唇能尝到茶的清香,夜苍穹弯了弯嘴角,嘴唇一舔,“小南落,你是将自己当做诱饵,让我留在这里?”

    “你不情愿?”自从夜苍穹那么叫过他,之后无论怎么都不肯改,李南落只能作罢。

    “你是诱饵,那我就是自动上钩的猎物,哪能不情愿,我可一点都不介意,还满意的很,感谢太子爷给我这个机会。”这本来也是他要的,抱着李南落的手臂又紧了紧。

    身后紧贴的部分,似乎有什么变化,李南落自然察觉到了,可他今日的计划可未曾包括这个部分,偏过头,亲了亲夜苍穹的嘴角,他伸手拉开夜苍穹环抱的手臂。

    可背后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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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纹丝不动,双手用力,李南落一挣未曾走开,反而整个人往后一贴,被更加紧密的抱在夜苍穹的胸前。

    他的脖子被一股热力贴上,夜苍穹的呼吸就在颈边,他蹭着他,低语轻笑,“只亲一下可留不住我,我的主人,你知道,我贪心得很。”

    一只手从他腰上往下挪动,把他整个人按在怀里,偏偏那只手掌还落在那个地方,李南落快要站立不稳,夜苍穹却顺势把他往上一托,李南落已经生的很高大,夜苍穹还是轻而易举的把他托在双手臂弯里。

    衣摆垂落,只剩下绸裤,双腿分开,有几丝风从窗棂缝隙窜进来,腿上一凉,李南落紧紧抓住夜苍穹的手臂,这姿势过于羞耻,“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里不过是一间用来休息的厢房,还会有侍女小厮进来端茶送水,夜苍穹这是疯了!李南落整个人紧绷起来,腿上一用力,挣脱他落在地上。

    “想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么。”好似拿捏了他的软肋那样,夜苍穹也不急于把他抓到身边来,饮了口冷茶,平息了一下方才的冲动。

    李南落冷笑,这家伙倒是会抓时机,“你真的敢要挟我,我也顾不得太子的恳求,你自回到夏栖国那边去罢。”

    他算准了,夜苍穹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过去,不过是借着机会撩拨他,一闪身,他已经走到门边,手才摸到门上,背后就袭来一道人影。

    李南落早有准备,回身闪避,夜苍穹却凶悍模样,身形快如闪电,五指如爪,朝他胸口袭来,又被李南落带着风声的一掌劈了回去。

    当外面送茶水的小厮叩门进来,就看到两道人影快若鬼魅,正你来我往的打在一处,小厮哪里敢看,低着头飞快地把一壶热水放在茶炉上。

    心道这哪里是叙旧,分明是寻仇来的,可得快些报给大行令,夏栖国的夜太傅和咱们东野侯打起来了!

    热闹谁都喜欢看,八卦无人不爱听,小厮一路往外跑,把亲眼所见又绘声绘色描述给了负责洒扫的。

    侍仪司,议事殿上,下午的战局已经铺开,两国双方严阵以待,礼部尚书于宏溪对上了夏栖国的郭晓之,寸步不让,结盟自然还是强势的那一国更占优势。

    夜苍穹不在,夏栖国郭晓之哪怕再用尽全力,依然节节败退,赵崇云脸上阴云密布,已经掩饰不住,他不知道关键时刻夜苍穹又去找那东野侯做什么,既然他能在此时此地出现,便是打算帮他,帮夏栖国不是吗?

    可夜苍穹一去不复返,就好像这里对他无足轻重,他这个太子,竟不如一个别国的侯爷?就算他们相识有旧,如夜苍穹所言,是他所爱,但爱是什么,不过是夜苍穹这个大妖图一时新鲜,那毕竟是华胥国的侯爷。

    传言华胥国东野侯掌控妖物,手中握有常人所不知的力量,夜苍穹毕竟也是个妖,他定是为了那东野侯作为妖师的力量。

    赵崇云脑中想了各种可能,在他眼中,妖师与妖物之间的关系,定有一方掌控了另一方,只不过要他相信夜苍穹是被掌控被命令的那一方太难,但作为一个妖物,玩弄一个身居高位的妖师,听来很像是他那位太傅的风格。

    “还没回报吗?夜太傅人去哪儿了!给我把他叫回来!”回过神,趁着台面上双方正讨论的激烈,赵崇云朝身边低声呵斥。

    被遣去找人的正是倒霉的韩昭炀,他摇了摇头,“听下面的人说在那头厢房打起来了,打得厉害,谁也不敢过去。”

    “下人不敢过去,你也不敢吗?夏栖国可不养废物。”赵崇云耐着性子,面上温文含笑,说出口的话却毒。

    韩昭炀扬了扬眉,终究不敢对太子如何,压着火去了。

    循着小厮说的方向,韩昭炀一路往东厢房走,路上听不出动静,应是打得不那么厉害,可心里又有点疑惑,那两人的关系,似乎不该打起来,除非那一日夜太傅对他说的话,那番警告,是一厢情愿,东野侯与他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想到这个可能,韩昭炀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心里头好似升起一种希翼。

    那位东野侯那般气度,哪怕明知他对自己并未另眼相看,可韩昭炀总也忘不了那一夜他在宴上对他笑的模样。

    越想,心头越是荡漾,要是那东野侯那一天真将他当做了男宠,他兴许真的也就认了,若是真的那样,如今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胡思乱想之间已到了东厢房,隐约听见一声怒骂,门被打开了一些,一瞬之间见到一片赤红色就要冲出来,那是东野侯常服的颜色。

    他连忙上前,门却已经砰地关上了,就在那开阖的瞬间,他觑见那片赤红很是凌乱。

    这是打得衣服都乱了?心里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可韩昭炀惯于□□,本就是个浪荡公子,哪里会不知道这种凌乱是什么。

    心口怦然,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他咽了咽口水,左右找了找,直接往外走去,那里有一扇窗,窗口朝着院子,栽着几株腊梅,枝干上结着霜,点点晶莹就落在绽开的红梅上。

    窗棂有一丝缝隙,堪堪虚掩着,韩昭炀走上去,脚下踩着冻硬了的泥,鼻间全是清冽冷香,眼前所见却一片赤红,浓艳的似要把他烧尽,他心头狂跳,看着里头两个人抱在一起。

    第165章 偷窥

    两个人抱得很紧, 纠缠在一处,那一丝缝隙里只见东野侯满面绯红,夜太傅贴上去说了什么, 东野侯竟朝他劈了一掌。

    双方继续纠缠着从桌边打到窗前, 夜太傅的手总是不断撩拨,东野侯低声怒骂, 却也不急躁, 他们确实打了起来, 只是这种“打斗”看得韩昭炀面红耳热,这根本就是打情骂俏。

    继续瞧下去,还是走?韩昭炀犹豫起来。

    知道这么做不对, 他岂能做这种偷窥的小人行径,韩昭炀回过神, 明知自己这般偷窥很无耻下作, 想到方才所见,又克制不住心头的那团火。

    他从未见过东野侯露出那般模样, 鬼使神差地,又走上前,眼睛又寻到那窗边的那一丝缝隙。

    只这片刻,两个人又靠近了, 互相抵了额头, 不知说了什么, 就在韩昭炀眼前。他下意识地屏息, 眼睁睁地看到东野侯半推半就,两个人影继续抱到一处, 好似一个人,夜太傅搂着他不知摸出了什么, 里头两人又贴在一起亲吻了许久。

    夜太傅的手一直在动,伸到了东野侯的衣袍下面,蜡梅花香一阵阵飘散,韩昭炀却不敢呼吸,他眼前的那片赤红越来越亮,随着动作,织着的金线闪烁出一阵阵细密的光,那是东野侯的衣摆,金红色织着锦绣图腾,好似一团火。

    远远的看,在那一丝缝隙里看什么都影影绰绰,他看到东野侯的脸,那清冷的面孔竟露出冶艳的魅色,半张着口,唇色殷红,在窗户卷进去的冷冽空气里不住吐出一阵阵的白气。

    他被夜太傅抱在身前,抓着夜太傅的手臂,整个人被举得腾空起来,分开了腿无处可依,朝着韩昭炀的脸上双眼迷蒙。

    他应当什么都没看见,但韩昭炀还是被自己剧烈的心跳吓得一惊,立时闭了眼,可眼前浮现的还是东野侯那张冷峻的脸上露出的魅色,好像在勾着他再看一眼。

    再一次靠到窗前,韩昭炀浑然顾不得自己竟做出这种下作的行径,眼前所见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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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他耳中一片嗡鸣,心跳如鼓,东野侯贴在夜太傅身前咬着唇,有一双手就在他衣摆下,绸裤已经被褪下一半,赤红色衣摆偏偏这时候滑落,遮住了所有。

    他被半架在那里,昏暗的厢房里茶炉上一点火星摇晃着,晃得那人影也摇摆不止,身体悬空,他伸出手抓向窗边的帘幔,他的手伸过来的那一刻,韩昭炀连心跳都停滞,生怕被发现,整个人往后仰去。

    视线中全是一片金红,东野侯就在他眼前,那个冷傲俊美的侯爷,就在夜太傅身前摇晃着发出急促地呼吸,在他身后夜太傅紧紧贴着他,贴着他的面颊,两个人磨蹭的面庞和脖颈之间有汗水流下。

    夜太傅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多了一点金芒,仿佛是极致的愉悦令他发出野兽般的声音,满是侵略性和冲击性,那幅活色生香浓烈如春宫似的画面一下扑面而来,叫韩昭炀一阵天旋地转。

    心头的那一把火腾地烧了起来,竟忘了屏息,倏然间闻到房里的湿暖味道,那双暗绿色的眼睛也朝外望来,韩昭炀脸色煞白,脚下一个踉跄,往后退去。

    想到自己方才看到什么,他拔腿就想逃走,但里头并无要追赶的意思。

    韩昭炀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那扇窗户里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叫他哪怕这一刻就要死去,也想再多看一眼。

    忘却了所有,韩昭炀只踌躇了片刻,眼前晃动的东野侯那副满是魅气的模样,叫他不想离去,他小心翼翼的矮着身,窗户竟没有合拢,那一丝缝隙还在!

    隔着窗他听见里面叫人面红耳赤的声响,他知道那是什么,心头更热,看到不住摇动的身影还在那里,探头张望,夜太傅的视线对上了他的眼睛,目光一顿,笑得无比邪气。

    狰狞中还有尚未餍足的野性,他望着他,好像炫耀那般,贴在东野侯颈边的嘴唇,流连在那片脖颈上,然后一下吞没了那双殷红的唇。

    说不清是嫉妒还是震动,韩昭炀脑中一片空白,就连他自己都还辨不明白对东野侯的心,就已经毫无指望。

    夜太傅是有意的,在明知他的存在之后,有意让他看见。

    相拥交叠的人影动了动,韩昭炀心虚地往后躲,再看之时两人已经靠在桌上,往后倒下的东野侯露出修长的颈,那上面全是深红色的吻印,他那身赤红锦衣松散地披着,映着眼前的红梅,韩昭炀不再屏息,倏然间萦绕而来的梅花香气和那阵暧昧暖香混到一处,浓烈得叫人晕眩。

    他神不思蜀,却再也看不到东野侯动情的眉眼,只能听见难耐的声响,夜太傅低着头好像攫取猎物,却在那一瞬间抬眼望来,被欲望渲染的眼睛。

    可怕的眼神。

    韩昭炀这次猝不及防,腿下发软,吸着气往后跌了几步,里面立时响起东野侯低哑的声音,“是谁?”

    一道风刃卷来,韩昭炀心神失守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硬生生往树后偏了偏,咔嚓,一枝腊梅落地,韩昭炀的发冠也被打了下来,也是他脚下发软,跌在地上,正巧避开,否则这一击刀风便是落在脖间。

    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他飞也似地跑,腊梅香气醉人,眼前却还是灯影晃动,还有那片摇曳的金色赤红,赤红之下,东野侯眉眼魅惑,叫人失魂落魄。

    东厢房里,李南落平复着呼吸,正要去窗口一探究竟,夜苍穹把他抓过去,“还没完,我的小南落,不准走。”语声急促,满是不耐。

    李南落跌落过去,像掉进一个不断将他吞噬的漩涡,被掌风劈开的窗棂之外,红梅绽开,扑鼻香气随着寒风席卷而来,房间里满是说不出的潮湿暖意,他的视野顷刻间一转,后背抵在了又被阖起的窗框上。

    “有人。”他不知窗外的人是否还在,夜苍穹却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用嘴堵住了他的唇,好像要把他的魂魄都吸走,才喘着气告诉他,“已经走了。”

    阖起的窗口,背后不断卷进一丝丝若有所无的腊梅香气,送进些清冽冷意,李南落却浑身发热。

    外头的院子里,蜡梅依然绽放,在逐渐散发热力的阳光下,那一颗颗冰霜化水,从蜡梅花蕊中一滴滴流淌而下,窗棂不住晃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东厢房外,韩昭炀站在走道里,失魂落魄,披头散发,面色颓败,有小厮要过去换茶水,却被他拦住训斥了一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回到这里,更不知道为何要拦住旁人,厢房里的那两个人胆子实在太大,莫非真的不怕人撞见?

    可是私心里,韩昭炀自己知道,那样的东野侯,他不想让旁人看见,更勿论是这些小厮,他们都不配。

    而他看见了,看见了那样的东野侯,夜太傅为何竟没有要他的命?不,他是有意留下他的命,他就是要他看见,看见东野侯在他的怀抱中露出那般动人模样。

    只有他能做到,也唯有他能那么做。

    午后的这一场,夏栖国失利了。两国结盟也如战场,凭的就是情报,夜苍穹随口所说,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判断,妖物的眼睛,和人的眼睛,看到的全然不同,一个千年大妖有的是办法。

    夜苍穹始终没有露面,只能由郭晓之挑起大梁,他确实不是于宏溪的对手,两国的礼部尚书各有所长,但在结盟谈判之事上,于宏溪背后还有六部所有人的力量,还有个大行令仲孙尧。

    而夏栖国除了夜太傅,礼部侍郎韩昭炀也不见了,说是寻人,却一去不返,太子赵崇云压着满心怒气,还要维持太子的威仪,魏无雍知道自己的谋划算是成了,心中暗笑,面上也是淡淡的,双方在天黑之前结束了今日的商议。

    后面还有很多次讨论要进行,魏无雍摸了摸下巴,寻思着是不是该把李南落加到名册里,只要夜苍穹出面,他就让自家这位东野侯来会一会夏栖国的夜太傅。

    等李南落回到万鸾殿,已经是该用晚膳的时候,他忍着身下异样的感觉,一脸镇定地让玹琴去备热水。

    还未用膳,就要沐浴,玹琴一贯乖巧,没有多问,不过垂首领命的时候,闻到奇怪的味道,鼻子轻轻嗅了嗅,李南落的脸色腾地红了。

    夜苍穹太过胡来,幸好那个东厢房无人进来,后来又被他从里面落了锁,但也正因为如此,那妖孽更加肆无忌惮,没有床榻竟叫他想出那许多花样来,害得他双腿酸软,腰也不像是自己的。

    衣袍之下,那身绸裤更是见不得人,他严词拒绝了夜苍穹的陪同,又发了好大的火,这才叫那妖孽乖乖回去,一路上骑马回来,他又后悔了,早知道该坐马车。

    “侯爷身上好重的腊梅香,真是好闻。”玹琴的一句话,叫李南落终于放下心来,幸好还有蜡梅香,不是那见不得人的味道。

    不知是不是身为妖物的关系,说白了就是头野兽,夜苍穹的那些东西……总是特别的多,他沐浴之时洗起来也要费大半天的功夫,那过程实在叫人难以启齿。

    那个禽兽!

    “一会儿换下的衣物不用洗了,叫人直接烧了吧。”

    “是。”玹琴备了热水,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家大人咬牙切齿的模样,吩咐完了,好似和谁有仇,然后脚步特别缓慢地走向后面的浴池。

    第166章 人生苦短

    秋巧想要感谢东野侯, 于是亲手做了点心,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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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一名舞姬,她在北面院落有一个住处, 也有侍候的丫鬟, 做什么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

    但她就是想亲手做,毋庸置疑, 东野侯是她到如今遇上的最好的男人, 从来不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甚至还帮过她。

    在这个皇宫里,在权贵之中,无人会无缘无故地伸出援手去帮一名歌姬, 为此还得罪了三皇子,秋巧是第一次这么想为一个人做点什么。

    小妖玹琴没有拦住秋巧, 为她放了行, 侯爷的书房不是谁都能进去的,不过秋巧也只能进到书房的外间, 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东西,这些规矩,玹琴还是懂的。

    秋巧提着食盒,身后跟着个丫鬟, 为她捧着斗篷, 她薄施脂粉, 并未作出如何的盛装, 自从那一夜见过东野侯和那位夜太傅之间的纠葛,她便知道自己入不了侯爷的眼。

    既然不用奢望, 便做好自己能做的,她请安问好, 就如一个想要讨好自家主子的歌姬那样,本分又恭敬。

    但李南落知道,秋巧是有话要说,“是为了上次的事谢我?”

    他说话很直接,不像那些拐弯抹角的大人们,总是装作一本正经,心里想的却截然相反,秋巧低下头,“奴家此来是为了谢谢侯爷,还有三皇子殿下,怕是会记仇的,侯爷还请小心些……以后若是再有那样的事,侯爷大人不用再管奴家了,为此惹怒三皇子,并不值得,我只是一介歌姬罢了。”

    李南落并不在乎什么三皇子,在华胥国,谁都知道太子才是下一任君王,魏无雍在这件事上也做得很好,无人质疑太子的能力。

    “我并不是为你,只是既然遇到了,就不能坐视罢了,倒是你,以后少去御花园,要是再撞见,吃亏的还是你。”随手拿了一个秋巧亲手做的点心,像是个螺儿,一层层的纹理,纯白如雪,这是带骨鲍螺,宫中御厨才做得出的新鲜样式。

    见李南落认真品尝,秋巧满足地笑了,细声说道:“这是用乳酪、蜂蜜和白糖霜做的,侯爷若是喜欢,只管吩咐,也只有宫里才什么都有,想做就能做了。”

    “过几日你可以再呈上一份。”取了一个吃了,入口即化,李南落满意的点点头,他与秋巧说话并未摆出侯爷的架子,叫秋巧更为倾心,可如她这样的人,怎能配得上侯爷,不过能尽上一份心意,便已经知足。

    “没想到侯爷喜欢甜的,这甜度可觉得还合适?”因为李南落姿态随意,秋巧不自觉也放松下来,也自然的捏起一个放进嘴里,用帕子掩了口,细细咀嚼起来,她一心赶着送来,只在调馅儿的时候尝了味道,自觉还能拿得出手。

    层层酥皮都有乳酪,香气浓郁却不甜腻,李南落并不爱用甜的,可万鸾殿内的厨房灶上总备着能做甜点的各样东西。

    “可以,他应当会喜欢的。”秋巧问的是李南落,一抬眼,东野侯却笑着说起旁人,微启的门扉之外投进冬日暖阳,那一点光亮好像就落在他的身上,叫他笑起来的时候,好似在发着光。

    东野侯的冷情,谁都知道,那个让他笑的,是谁?秋巧眨了眨眼,心中了然,定然是那夜太傅喜欢甜的吃食。

    原来,过些天再呈上,是为了给夜太傅享用的。

    秋巧心里也并不失望,对方至少不是个女子,只不过夜太傅是夏栖国的人,侯爷与他如此亲近,真的无碍?心里绕了一圈,暗笑这些也轮不到她操心。

    李南落这些天如常的做着自己的事,他把夜苍穹又赶了回去,他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还敢去参加下一次的结盟商议,要是参加,还敢不敢胡来。

    至于那赵崇云,李南落有种复杂的情绪,他看得出,赵崇云是真的很需要夜苍穹的帮助,他也有野心,若夜苍穹真的相帮于他,兴许夏栖国真的会逐渐强大起来。

    李南落对夜苍穹的能力,有一种本能的信任,他相信夜苍穹能做到一切,甚至是帮助一个国家再次强盛。

    这种信任毫无理由,甚至可以说是盲目的,哪怕夜苍穹曾经不告而别,也未能削弱他的这种信任。

    这些年来,他见过不少妖物,妖物确实很强大,也有各种奇异的能力,但也仅止于此,妖师的存在,约束了妖物的行为,让他们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尽量不要影响百姓的生活。

    但夜苍穹这个大妖,是不一样的,知道的越多,李南落越发确信这一点,千年大妖,本来就少见,记忆中那个朱厌,已经算得上是个厉害的大妖,能与夜苍穹打个平手,但那时候的夜苍穹魂魄未全,定然未尽全力。

    无论从哪一方面,夜苍穹都独一无二,可归梧栖却让这样的夜苍穹来到他身边,帮他成为妖师,难道自己身上有何特别之处?

    李南落一面与秋巧说着话,一面想起了自己那混乱的儿时记忆,他一直在考虑,是否该从朱家身上着手,但朱家前不久的动作,已经让他有些犹豫,若是这一次双方见面,他到底该以何种身份?

    秋巧见他若有所思,知道自己不便再久留,已经说了想说的,也再次关照让李南落小心提防那三皇子,秋巧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去。

    她的丫鬟香儿却有些可惜地看着她,自家姑娘这么好的机会,竟不懂得抓住,作为一名歌姬,能与东野侯这么对坐交谈,侯爷显然没将她当做一个玩物,怎的就不知道把握机会呢?

    玹琴将秋巧和香儿送了出去,到了门前的时候瞪了那香儿一眼,“你主子才是个聪明人,你要是自作聪明……”摇摇头,懒得再说。

    秋巧也对香儿摇摇头,谢过玹琴的提点,又摸出几颗金相思给了他,算是谢过。

    金相思是足金的,打成了相思豆的模样,也有人串成一串戴在手腕上,这么一颗也值好些个大钱,秋巧这是连上次一起谢了,玹琴将她从雪地里带出来,又给她一件斗篷,送她回去,她一直没忘。

    小妖玹琴没想到她如此大方,摇头晃脑地笑起来,快步回去,又有一件好事在等他,侯爷赏了他带骨鲍螺吃!

    万鸾殿真的比林子里好,幸好听了夜大人的话,玹琴感叹着吃了一口带骨鲍螺,奶香从嘴巴里化开,他快感动哭了。

    点心要吃新鲜的,下一次要是夜大人来,兴许又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于是玹琴大意了,“侯爷大人,夜大人下次何时再来啊?有几日没见他了。”

    一个冷眼望来,“谁是你的主子?你若想见他,我把你送去夏栖国如何?”

    玹琴不吱声了,缩了缩脖子,扯开话题,“大人,新做的衣裳好了,内务府问上回被烧了的衣裳,不知是有什么地方没做好的,他们会改……”

    落到身上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玹琴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慢,缩了缩脑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侯爷了,不就是烧了一身衣裳吗,不满意,还不让人问了?

    玹琴哭丧着脸,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了,以后可怎么在万鸾殿里混下去,后头可还排着好些个,等着抢他位子的呢。

    想起前些天,李南落表面冷静,心里还是觉得别扭,当时窗外有人,不知是谁,不知看到多少……

    不多时,沈绮珺来了,她定期会来万鸾殿,大家早已习惯,有个令牌让她出入自由,但也只能走一个固定的宫门,毕竟万鸾殿在皇宫大内,不是想进就能随便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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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馆都正常了吧?”见她到来,李南落就料到是为何事,被举告的医馆自从他见过蒋启,答应见朱家的人之后,应当无事了。

    没想到,沈绮珺竟摇摇头,“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巡城司送来消息,朱家不想见你,他们好像只为了出一口气,让医馆不能经营。”

    这出乎李南落的意料,他本以为朱家用这一招是为了逼他相见,看来是太高看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了,他冷冷一笑。

    医馆是要继续经营的,无论是为了那些山海会的妖师,还是为了控制太医局,医馆的存在都十分必要,安抚住沈绮珺,李南落让她放宽心,尝尝点心。

    沈绮珺知道这种点心,但也未曾尝过,乳酪这东西,要新鲜,还要保存,寻常人家都没有,宫里即便有,李南落也不会叫人去做,他的心思从来不在这上面。

    那便是有女子送的?出于直觉,沈绮珺一下子就发现了真相,点心很好吃,心里的滋味却不好受,分明知道没有机会,李南落心里只有夜苍穹,可一旦他身边出现其他女子,她还是会难受。

    “以后,你和他,怎么办?”她口中的他是谁,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不用挑明。

    “什么怎么办?”李南落没有吃点心,端着茶盏的手顿了一顿,“顺其自然吧。”

    “可他毕竟是个大妖,妖物的寿数和我们人类不同,总有一天你我都会老去,而他,还是那个大妖。”拿着手里没吃完的点心,沈绮珺终于把一直以来想说而没说的话,说出了口。

    说完,看到李南落脸上刹那间的苍白,她立时就后悔了,再没有半点吃点心的胃口,若非知道有其他女子,她也不会如此失态,当下用笑声掩饰。

    “是我想太长远了,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如今担心还是太早,据你所说,你还未原谅他呢,哪里还能考虑得了以后。”

    李南落反而沉默下来,人类比起妖物,确实寿数有限,他如今身为妖师,也有妖力,不知会否不同?

    他没有问过夜苍穹,自他重新出现,便始终未曾完全接受他,可岁月无常,人生苦短,他是否已经浪费了两人之间所能拥有的时间?

    等他回过神,沈绮珺已经走了,李南落想着过去种种,忽然有种冲动,“玹琴,备马!”

    第167章 狭路相逢

    自从夜苍穹回来, 都是他来找他,但是这一刻李南落忽然很想见到那个妖孽,甚至等不及他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今日有雪, 玹琴却阻拦不住。

    身披狐裘, 策马出宫,一阵阵寒风刮在脸上, 李南落心里却热, 热到发烫, 他也不曾想到,只是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竟让他又冲动得好似回到了过去。

    他却并不后悔, 只是更加急切,冬天的空气是冷冽的, 冷到叫人手指发麻, 风雪扑面,他抓着缰绳, 默默运起妖力,妖力就是他和夜苍穹之间的连接,他一直以来都拥有着他的一部分,从未失去。

    黑马神骏踏雪狂奔, 身上狐裘亦纯白如雪, 一袭赤红常服, 在街市上划过一道浓烈之色, 无人可以忽视,沈绮珺坐在轿中捧着手炉, 听见人群赞叹,挑起帘子。

    正瞧见那远去的背影, 他没有带任何人,随着纷扬白雪,孤身而去,在风雪中那一道身影如诗如画,叫她不由得看痴了。

    于是苦笑起来,放下轿帘。岁月流转,过了些年,也不过同当年一样罢了,她在外头痴望,终究成不了画中人。

    李南落避开人群,穿过街市,忽然不知去何处找夜苍穹,心头一动,想起夏栖国使团所居的驿站,据说是侍仪司安排的住处,那个驿馆如今已全是夏栖国的人。

    驿馆之内,夏栖国使团群臣各自在忙自己的事,与华胥国结盟是重要的一步,如今看来要从中获取利益,并不是那么容易。

    赵崇云已经恢复了太子的雍容,淡淡微笑,正好声好气的和太子太傅夜苍穹谈话,看着是谈话,其实都是他在说,夜苍穹坐在那里,七平八稳纹丝不动,神情淡漠,不知道是听了还是没在听。

    房间里还有礼部尚书郭晓之和侍郎韩昭炀,郭晓之捋着胡须,对太子如今的长进有些满意。

    侧首想和韩昭炀讨论过几日如何应对那于宏溪的招数,却见韩昭炀失魂落魄,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一样,木木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偶尔朝着夜太傅看一眼,又眼神闪烁地避了开去,好似不敢与其视线相对。

    郭晓之不明所以,暗自摇头,这侍郎还是年纪太轻,指望不上,太子倒是出乎意料,能找来夜太傅这样的帮手,这一次若想为夏栖国谋得利益,还得靠夜太傅。

    赵崇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哪怕夜苍穹对他十分冷淡,也依然含笑相对,这样的大妖,无疑需要笼络,无论他要什么,他都打算给他。

    可夜苍穹想要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却要他摸摸夏栖国的底细,这叫他有些恼火,却又不能发火,他那位主子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还记仇,显然是有意如此,竟叫他有些束手无策。

    赵崇云见他心不在焉,心思一转就想到了那位东野侯,若说谁能让他的夜太傅如此伤神,怕是只有那一个人,于是忽然提起上一回,“太傅,那一日我们好不容易占了些上风,可惜你一走,郭大人他们就束手无策了。”言罢叹息一声。

    用地位压制,这个大妖全然不惧,根本无所谓,所以赵崇云换了种方式,示之以弱,夜苍穹听他提前那一次,果然眼神微动。

    侍仪司的那一次。

    夜苍穹的嘴角勾起点笑意,那一天到了后来,其实两人都有些狼狈,另一边还在讨论正事,他们不敢动静太大,可越是知道此地不可放肆,越是想要放肆,折腾一下午,真到了要紧处,李南落连半点声响都不敢发出,他的肩头都被咬出了印子。

    他固然是得偿所愿,但后果也是弄得他家那位主子衣衫上有些不好见人,那里到底是侍仪司,不是万鸾殿,也不好莫名其妙叫人去烧热水,更不好把厢房弄脏,留下痕迹来,只得都留在李南落身子里,有的也在外面,毕竟弄了好几次,里外都是,没有水,李南落还只能将就着把衣衫再穿回去。

    那黏糊糊的东西贴在身上冰凉,然后干结了,滋味如何能好受,里头也有李南落自己的,只能压着火气,勉强用外袍遮住,至少还能走得出去,只是上马的时候动作没有往日利索。

    夜苍穹要扶他,他哪里能肯,又羞又恼,再不复先前冷峻模样,那一眼横来,叫夜苍穹险些又把马上的人再拖回去,总算他还不是真的禽兽,也确实已然足兴,这才罢了。

    李南落坚持要自己回去,不肯要他作陪,夜苍穹这才欣然回转,若无其事又出现在韩昭炀面前,唇边那一丝餍足笑意,不言而喻。

    有的人自己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还懵然不知,还敢在他面前显得坦荡,他便索性叫他看个分明,从此再不能抱有其他念想。

    幸好,当时心中急切,根本没来得及解开那身衣裳,不至于那这愚蠢的人类窥去风景,不过想到自家主子那克制又动情的模样兴许已经叫人看了去,不由得又后悔了,有种想要把这人类捏死的冲动。

    韩昭炀闻言却心神恍惚,仿佛又置身于蜡梅花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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