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
“给你叫了餐。”邹风将手里的毛巾撂在一边,抬手抓了下湿发:“算着你过来的点叫的,估计还得等会儿。”
夏思树点头。
卧室灯光柔和昏黄,和窗外夜景中的高楼大厦交相辉映。
夏思树无聊地用手指勾着身上毛线衫镂空的地方,看向一旁邹风开着的笔记本电脑,另一只手撑着下巴,问他:“做的什么ppt?”
房间书桌的位置在床和
落地窗中间的靠墙一侧,邹风边随意抓着湿发边朝她身边走过去,给她答:“我爸那边的。”
关系冷归冷,但事一点儿没让他少做。
“搞房产吗?”夏思树问。
“不是。”邹风拉开她前方书桌旁的椅子:“就两个方案。”
说完,邹风敞着腿,在椅子的侧面坐下来,垂着眼,跟落地窗前的夏思树面对面,两人的位置一高一低。
“西港在茶馆见过的那个三哥,还记得吗?”邹风开口问她。
夏思树“嗯”了声。
“他的第一桶金是在内地赚的。”邹风简单和她讲:“就在房地产刚开始热的那几年。”
“他当时投了半个身家进去,但正好遇到市场经济浮动。”邹风说着:“资金在那运转不开,这边购买房产的人数也寥寥无几,他当时的处境,差点剩个烂尾楼破产。”
夏思树挺感兴趣,轻声问:“那之后呢?”
“之后?也没什么,总不能就在那等着资金自己转。”邹风语速不紧不慢,手肘搭在膝盖上,继续道:“之后他开始想办法动用关系,找了当地政府的人写批文,用一些说的过去的缘由,向上面申请在周围城镇乡村进行拆迁。”
“比如说要集中建设,要不就是其他看起来锦上添花的理由,反正看起来是那么一回事,上面一批,这边就开始宣布要拆,拆没了,就只能到他这买。”
话说完,室内安静片刻。
夏思树睫毛微眨:“那这样对吗?”
想了想:“难说。”
邹风扬了下眉:“他向上面写的批文是真的,最终结果也的确是这么个结果,但做这么一出就为了卖他的房也是真的。”
说完,见夏思树似乎还在思考,邹风抬手“啪”地轻微一声,合上了面前的笔记本,半边身子倚在那,轻飘飘给她笑着解释:“好比是借势,没有就自己造一个出来,哪来那么多的天时地利,这些东西环环相扣,水深着呢。”
“噢。”夏思树一脸“受教了”的表情。
她还在看他:“跟我说这么多,是在教我?”
“嗯。”邹风点头:“教你。”
“正好告诉你有些东西不是靠运气就能成事,资金、人脉、关系、脑子、时机,缺一不可。”他看着她,又忍不住勾起唇,扯了个题外话:“所以圈里一直劝着二代们少折腾,花天酒地的一年到头也花不了几个钱,但搞创业投资这些,随便随便就能真折进去大半个家产。”
夏思树的重点也挺偏,眨了下眼,探他的家底:“那你是几代?”
“不清楚。”思考几秒,邹风也没拿乔,只是有些乐,说着:“那估计得从百来年前开始盘。”
结束完这段话,刚好邹风叫的餐到了,点的都是些合夏思树口味的。
室内的中央空调打得偏高,夏思树从沙发上起身,将身上的那件毛线衫兜头脱下,衣摆勾着头发丝,将马尾扯得微乱。
脱衣服的工夫,撂在
沙发上的手机传来震动。
夏思树弯腰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夏京曳的电话。
“怎么了?”邹风随口问。
“没什么。”夏思树朝他晃了下手机:“我妈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邹风点了下头,有种见不了父母,只能养在外面的“情人”的自觉,就那么看着夏思树拿着手机出房间的门,随后两分钟后又进来,边往这边走边抬手往后,将刚才被毛线衫勾得松松垮垮的马尾直接解开,皮筋撂在床尾,长发顺着她的肩头散落下来。
“什么事?”邹风笑着看她。
“还没说。”夏思树皱了下眉,但也没想什么,只垂眼,将手机扔到床上:“让我明天回去趟。”
这一周她一直住在宿舍,没回去。
邹风点了头。见夏思树站在那脱掉最里的打底,他闲闲地坐在餐桌前,看着她动作,忍不住弯唇:“这么急呢,饭都不吃。”
夏思树脱衣服的手微顿,视线朝他看,忍不住回过身直接将衣服朝他扔过去:“洗澡,洗完吃。”
“噢。”邹风直接抬手接过了她的衣服,脸皮还是厚,逗她:“洗吧,男朋友在外面等你。”
闻言夏思树忍不住又看他一眼,身上这会就剩了套内衣,她边往浴室的方向走,从他身边路过时唇角抿了抿,还是提醒:“你别太过分,我明早得去学校,下午还要回颐和公馆。”
“嗯。”邹风笑,无聊地撑着头,挺好说话的一副模样,回她:“知道。”
话说完,夏思树没再管他,抬步往前,又最后看了他一眼,边将肩后的头发揽在身前边走到浴室前,拉开门进去。
时间直到差不多过了两分钟,隔着层磨砂玻璃,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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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传来“哗啦啦”的淋浴水声。
邹风从位置上站起身,同样朝浴室那边走,也跟着进去。
夏思树是不太喜欢在浴室这种地方的,基本只能是从后面的姿势,又或是正前面,但那样慢面对面加上身高差侵略感太强,而后面她又觉得废腰,累,而且这位置深,偶尔到了排卵期或是一些时候,深了会觉得小肚子疼。
但邹风喜欢,两人甚至在公馆卧室露台的躺椅上亲热过。
一周没聚,这一晚直到深夜才停。
从浴室出来后,夏思树就被他压着,手腕被扣在那,床有节奏地晃,膝盖在刚才的瓷砖上磨得微红,连带着床单上都沾着浴室带过来的水渍。
“邹风。”夏思树的额头贴在他的肩头,小声喊了声。
邹风停了动作,垂着眼,低着声问:“还是疼?”
夏思树摇了头。
好像是明白点什么,邹风松了她手腕,转而捏住她下巴,轻吻她。
……
这晚结束后卧室换了次床单,直到第二天被闹钟吵醒,夏思树才有精力去浴室洗了次澡。
闹钟声音挺大的,外头的风似乎是比昨晚小了些,邹风也醒了,但还犯着困,边困边套了件黑色连帽卫衣在
身上,用手机叫了客房服务,让送份早餐上来。
“明天你生日,想怎么过?”见人从浴室出来,邹风看着她问。
夏思树摇头:“不知道。”
“去年怎么过的?”邹风自然地问。
“没过,就和江诗和另外两个送了礼物的同学吃了顿饭。”
邹风看她。
“你当时在西港。”夏思树还记得,垂着眼擦着头发:“我们在冷战。”
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或是压根还并不知道她的生日,但仔细回想,那个时间段她也没什么立场要这么多。
但邹风闻言却收起了手机,似乎是不想在夏思树这就这么无缘无故被记上一笔,坦诚说道:“我给你寄了东西,没收到?”
就是因为这些事才一时回不来。
这回换夏思树看他。
因为那阵子情绪低落,几乎没什么多余的心思放在学习之外的地方,收到的几份礼物连带着寄到联高的包裹,夏思树都还撂在卧室里没拆。
她当时以为是夏京曳或是谁那边寄来的。
“还没拆。”夏思树如实告诉他,从旁边拿了件换洗的衫,似乎是他的,但面料花纹看起来她挺喜欢,于是直接拿过来穿在自己身上。
“哦。”邹风这才点了头,就坐在那,说话一点都不大言不惭,笑着看她:“那回去先别拆了,拆完怕你爱死我。”
夏思树边扣上纽扣边瞟他一眼,没说话,心想着她回去就拆。
直到将头发吹得半干,她才走到邹风的对面坐下来,喝了两口粥,精神似乎还是没回笼:“好累。”
“累什么,让你动了?”邹风笑了声,搅着面前碗里的粥,打量她一眼:“没爽?”
她还真答,故意着:“嗯,没爽。”
听她这么说,邹风反而笑了,缓缓挑了下眉,“哦”了一声,看她那事后就开始嘴硬的样,点了头:“昨晚录了音,这会再放给你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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