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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第三十一章 抛出诱饵(二更)……
罗远之离宫之前, 专门找机会与霍昱单独见面,原因无它,他是受姑母之托, 特地恳请新帝照拂表妹。
罗远之是看着表妹长大的。
在他眼里,表妹一直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姑娘,他还曾想过亲上加亲, 谁知还没付出行动,娇花就被皇上先一步给采了。
罗远之言辞真切、眼神哀伤、神情真挚, 无一不在表达对沈宜姝的关切。
霍昱胸膛微微起伏。
换做是旁人, 他完全可以把她放出宫去, 直接成全了爱将即可。
就如沈宜莲, 霍昱留着她, 无非是给身边心腹。
白枫从年少时候就爱慕沈宜莲,霍昱半点不吃醋, 毫无动容。
此刻,他陷入了沉思。
为何会这般?!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霍昱的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席卷了上来。
他眸光乍寒:“远之, 你僭越了, 沈美人是朕的嫔妃,何须你嘘寒问暖。”
罗远之被这句话给震慑到了。
细一寻思, 沈宜姝虽然是他的表妹,但的确是皇上的女人了啊!
罗远之当即了然于心:“臣的确僭越了, 皇上恕罪!”
罗远之离宫之后,霍昱的愠怒迟迟不散。
那该死的娇气哭包,在宫外招惹的男子,还真是不少!
表面看似老实乖巧, 实则一片花花肠子。
最可恶的是,她竟然偷了他的心!
到了此刻,霍昱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了,他想要得到沈宜姝。
身心皆是!
等到他玩/腻了,把自己的心收回来,他就会沈宜姝永远遗忘在后宫。
念头一起,目标明确,霍昱终于暂时治愈了他自己。
在帝王的一通暗示之下,朝中大臣们纷纷领悟了圣意。
于是,不到三天,弹劾相府的奏折如雪花片一样飘落在了帝王的案桌前。
霍昱对此甚是满意,并且让“相府沈家即将遭殃”的消息继续发酵,从朝堂到后宫,从宫内到宫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仿佛,相府沈家真的要倒大霉了。
相府这几天都处于阴云密布之中,曾经宾客盈门的沈家,而今已是门可罗雀、门庭冷落,从相府大门外路过的百姓,也会加快步子,生怕与相府扯上任何干系。
整个京城都在等待着一桩事。
“丞相几时倒台?”
“为何相府还没有被抄家?”
“沈家会被满门抄斩的吧?”
“……”
相爷在几天之内暴瘦了十斤,不久之前刚纳的小妾也不香了。
罗氏被沈老太太委以重任。
“老二媳妇啊,咱们沈家可就指望着姝姐儿了,她虽是二房姑娘,可沈家从未亏待过她呀,眼下沈家生死存亡之际,姝姐儿不能见事不管啊!沈家若是当真保不住,姝姐儿在宫里的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老太太一番话,罗氏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她也是个识大体的女子,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她也是懂的。
罗氏肩负众望,去宫里见了沈宜姝。
原本,沈宜姝还想得过且过,把争宠的事给忘却的差不多了,但一听母亲所言,她才深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情凝结成了凛冬寒冰,哽咽着说:“母亲,女儿会尽力的。”
罗氏抽泣着:“我可怜的女儿啊,皇上他待你可好?”
免死券都赐了,还能不好么?
沈宜姝不知作何回答,唯有点头:“皇上待女儿极好的。”
罗氏这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若实在不行,我儿切记保全自己,不必挂念母亲与你父亲。”
罗氏也有私心。
她不想让自己的娇娇女儿,在后宫的大染缸里过一辈子。
真要是保不住沈家,那便算了,只要自己的女儿能够好好活着就行。
沈宜姝瘪了瘪嘴,欲言又止。
争宠这件事,她也未必做不来……
送走了罗氏,沈宜姝沐浴更衣,癸水已完全干净,她特意让人洒了花瓣,还用了花露洗头发,捯饬好后,整个人透着一股子仙气儿。
还是个幽香扑鼻的美人。
这美人面色桃花,樱唇琼鼻,娇嫩多汁。
沈宜姝特意挑了一件锦茜红明花抹胸,皇上不是喜欢/胸/脯/丰/满的女子么?那她就最大可能的展露自己的优势。
月白蝶纹束衣把身段勾勒的玲珑曼妙。
该细的地方细到了极致。
该有肉的地方,仿佛呼之欲出。
沈宜莲与翠翠整日都面对着她,但也被惊艳到了。
沈宜姝的容色偏向清媚娇艳,介于纯情与妩媚之间,可纯可媚。
男子最是喜欢这个调儿的女子。
沈宜莲暗暗惊叹,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三妹妹已出落的如此招惹人?
“三妹妹,这云脚珍珠卷须簪,是二婶托人送进来的,我给你戴上。”
沈宜姝对着铜镜照了照,面颊羞答答的,她也觉得自己怪好看的。
已是晌午,沈宜姝提着一盅虫草参汤去了承明殿。
日头愈发热了,沈宜姝虽乘坐着小轿,但还是热得面颊彤红,热度令得她呼吸加速,被勒紧的/胸/脯/愈发惹眼。
沈宜姝在殿外候着,等待通传。
小太监靠近御前,道:“皇上,沈美人求见。”
霍昱抬眼,薄凉的唇忍不住勾了又勾,像是被女子追求的民间小伙,若是长了尾巴,那条尾巴此刻一定翘起来了。
鱼儿上钩了,甚好。
霍昱道:“去告诉朕的沈美人,朕政务繁忙,不见她。”
陆达:“……”皇上明明盼着沈美人来呀,这般口是心非是为哪般?
小太监正退下,霍昱的声音又传来:“让她进来。”倒要看看她能拿出什么手段。
小太监一愣:“是,皇上。”
陆达:“……”这下完全整不明白了。
沈宜姝得到通传,提着参汤迈入内殿,她生了一双水汪汪的眼,专注着看人时,很具有欺骗性,会让人误以为她是如何的可怜楚楚。
沈宜姝行至案前,福身行礼的时候,故意压低了身段:“妾身给皇上请安,皇上日理万机、为国为民、政务繁忙、勤政清廉,着实是一位旷古明君,臣妾心疼皇上,给皇上送参汤来了。”
陆达:“……”沈美人的口才当真是……一绝啊。
从霍昱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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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去看,正好可以将雪腻山峦一览无余。
如此袒露……
这就是她的手段?
倒是直接了当,真好合他心意。
霍昱突然口干舌燥,他尝过滋味了,是让他沉迷其中的美妙。
想要……
霍昱眼底眸光暗沉,不打算这么快就中计。
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不会当回事。
霍昱知道,沈宜姝使出美人计,无非是为了救她自己的家族,而不是她渴望争宠。
她想要的不是他,是皇权带来的安稳。
他岂能轻易满足了她?
不能的!
霍昱有卓绝的军事才能。
他发现,在男女之事上,兵法亦可通用。
欲擒故纵,百试不倦。
霍昱敛眸,情/欲/被他硬生生堵在了视野之外。
他能收能控,王者做派。
“放下吧,朕一会喝,沈美人可以回去了。”
清冷无温的嗓音,无波无痕,将/欲/望完全掩盖。
霍昱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仿佛他是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超脱了尘世之外,不为/色/所扰。
无欲无求,故而刀枪不入。
沈宜姝张了张嘴,但帝王已发话,她没法子强行留下来。
毕竟,她了解暴君的脾气,没人能够违背暴君的意思。
沈宜姝心情忐忑,呈上了参汤,行礼退下。
霍昱眼角的余光目睹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鼻端是惹人遐想的花香,蓦的,又动/情/了。
霍昱捏紧了手中的银狼毫笔,直到沈宜姝彻底离开内殿,他才抬首。额头已布满薄汗。
霍昱在吃惊中愣神了。
他现在就像是一头随时会发/情/的狼。
具备了/色/狼/的一切特性。
沈美人今天所穿的那身衣裳很美。
等到合适的机会,他要她再穿给他看。
沈宜姝觉得不妙,若是皇上对她彻底丧失兴趣,那可如何是好?
从承明殿回到玲珑阁,沈宜姝没有坐以待毙。
她打听到一桩事,皇上每天落日之后都会去宫里的校场练剑。沈宜姝还知道,后宫的嫔妃们都不敢天黑之后踏出后宫,但是她不同,她有免死券在手,她无所畏惧。
这一日黄昏后,春风微热,星光姣姣,美人身着薄纱裙,从小径一路逶迤而来。
为了方便自己行事,沈宜姝提前让翠翠莫要跟紧了她。
而与此同时,霍昱发现他的沈美人又来了,他对陆达使了眼色。
陆达:“……”
皇上的意思是让他避开?
近日来,他总觉得力不从心,愈发难以胜任御前大太监一职了。
陆达稍稍后退了几步,见帝王没有异议,那八成就是他避让的意思。于是,陆达又对小太监使了眼色,他与小太监一起退到了数丈开外的地方。
沈宜姝的开场白,就是一番拍龙屁。
这桩事,她经验丰富,已经练就到了不要脸的地步了。
沈宜姝挨近了稍许,盈盈福身,尽可能的展示自己曼妙的身段:“臣妾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皇上的剑法当真是如神龙游走,苍劲有力,无人能及啊!臣妾刚才瞧了一会,只觉得小心肝一阵乱跳呢。”
美人的话带着钩子,故意换了一个调儿,在这样刚刚入夜的春风里,格外的惹人遐想。
霍昱既享受,又煎熬,但更多的是想看看沈宜姝接下来的举动。
继续啊,倒是放马过来啊!
霍昱收剑,中衣敞开稍许,就那么站在微风里。
沈宜姝站起身子,朝着他一步步走来,她的脸纯到了极致,但细一看又妖媚的很,像是一只处心积虑的妖精。
直到沈宜姝走到跟前,离着他仅有半步之远,霍昱垂眸看她,总忍不住去瞥她衣襟领口的一小朵黄花。
“皇上,您当真威武。”沈宜姝继续拍龙屁。
霍昱眯了眯眼,嗓音意味不明:“是么?沈美人该不会是偶遇此地吧?”
沈宜姝心一横,伸出双臂一把抱住了霍昱精瘦的窄腰,故意贴得紧紧的,仰面说:“皇上,臣妾对你思念至极,已害了相思,不信的话,皇上摸摸看。”
霍昱:“……”俊脸猛然一红,幸好夜色浓郁,替他打了掩护。
摸……摸、摸哪儿呢?
32. 第三十二章 欲擒故纵
摸哪里?
怎么摸?
到底要不要摸?
霍昱化身饿龙, 只觉得七窍生烟,脑中浮现诸多画面。
但那些画面都是沈宜姝在醉酒不省人事的情况下,他单方面对她做出的踉踉跄跄。
除此之外, 那个人从他的身体里逃出来后,也对沈宜姝做出同样的事。
他现在很想……
霍昱一手握着长剑,一只捶在身侧的手似乎搁在哪里都不太合适。
无处安放的龙爪蠢蠢欲动。
但霍昱没有如了沈宜姝的愿。
这个娇气包, 是在诓骗他的情。
她心里明明没有他,却故作爱慕, 为了家族利益, 打算对他骗身又骗心。
好可恶的女子!
他不会让她轻易得逞!
霍昱身上有薄汗, 风吹拂而过, 身子非但没有凉下来, 反而愈发滚烫,饿龙就要化为喷火龙。
霍昱长臂一伸, 抓住了沈宜姝的胳膊,硬生生将她推开。
身子有多烫, 表面就有多冷漠:“沈美人想对朕投怀送抱?”
他说过,他不喜欢投怀送抱的, 他偏好强人所难。
但眼下他改变态度了, 他就想看着沈宜姝像飞蛾扑火一般,朝着他义无反顾的扑过来。
不过, 火候还不够。
不折腾她几天,他心头难以痛快。也无法消磨被背叛的滋味。
沈宜姝仰面望着男人, 精致的小脸略施粉黛,眼睛里有星子在闪烁,勾/人而不自知。她被问到了,如今争宠才是长久之计, 沈宜姝轻咬红唇,那粉/嫩/的唇瓣上涂着蜜桃口脂,在月华之下,闪烁诱人光芒。
“皇上……臣妾……就是想您了,情难自控,却不想给皇上造成了困扰,是臣妾不对。”沈宜姝宛若一朵小白莲,莲气十足。
霍昱明知她在做戏,但目光落在了那张粉唇上,还是情不自禁的咽了几下喉结。
霍昱稳住了自己。
心急吃不了可口的热豆腐。
霍昱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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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一尊莫得感情的天降战神。
高冷、卓绝、孤傲,以及不可一世的气质拿捏的十分到位,道:“知错就好,那沈美人自行回去反省吧!”
她是该反省反省。
胆敢再背叛他,免死券也护不了她!
丢下一句,霍昱沉着脸离开,耳根子阵阵发烫,亏得无人察觉。
真是见了鬼了!
霍昱愤然大步远去。对自己的险些失态甚是不满。
暗中的陆达连忙带着小太监跟上。
他也觉得见了鬼了,瞎子也看得出来皇上对沈美人有意,可今日却是三翻四次辜负沈美人的一片好意。
沈宜姝:“……”
她看着皇上不消片刻就消失不见,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她哪里做的不对么?她方才抱着皇上,分明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她看过那么多话本子,是绝对不会感觉错的。
沈宜姝面红耳赤,双手捂脸,她现在可真是出息了,什么肉麻话都能说得出来。
沈宜姝晃了晃脑袋,今晚只能作罢,明日再接再厉,下次她绝对不能让皇上跑了……
霍昱刚踏足承明殿,就当即下令:“来人!抬冷水来!”
浴殿明明有现成的温泉池子,皇上偏要叫冷水,宦侍们心中了然。
陆达指挥着小太监陆陆续续抬入冷水,他则守在内殿等待叫唤,又是听了半个时辰的“动静。”
陆达:“……”这到底又闹哪般?
皇上如此委屈自己,真的好么?会不会落下后遗症……
陆达默默地担忧着。
沈宜姝对“活着”有一股强烈的执着。
在她看来,只要能够活着,一切都不成问题。
沈家可能大难临头了,纵使她不想插手长房的事,但父亲与母亲必然也会受到牵连。
沈宜姝越挫越勇,让来福时刻关注着承明殿那边的动静。
她却不知,玲珑阁的一切,也皆在霍昱的监视之中。
翌日,霍昱故设计让来福知道,他要去御花园赏花。
晨曦正好,仲春百花绽放。
霍昱看着满目的姹紫嫣红,发现绿叶皆被压制了下去,心情微妙的好转。
他着一席帝王玄色常服,玉钩束腰,腰身挺拔精瘦。他已弱冠,但并未续髯,萧挺的下巴收拾的干干净净,若是忽略他的暴龙脾气,当真是一张面若冠玉的脸。
暴龙难得闲庭散步。
他一惯步履如风、健步如飞,今晨却是行走在花丛之间,成了一条优雅从容的龙。
欲擒故纵也要掌握好火候。
火太弱,达不到预期效果。
火过旺,则又会适得其反。
眼角余光瞥见一抹轻快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
从玲珑阁到御花园,得走不少的路,娇气包为了得到自己的关注,也是煞费苦心了。
此时,龙心大悦。
霍昱此刻触目所及,这花、这草、这日光、这树木……无一不觉得精致悦目。
沈宜姝一路小碎步跑来,提着裙摆,气喘吁吁,低领宫装露出一小片雪腻锁骨,粉粉嫩嫩。
“皇上,不成想……这么巧呀。”她喘着气,套着近乎,“皇上也来赏花么?臣妾也是呢。”
霍昱只是侧过脸,淡淡瞥了她一眼,颇有“之前你对朕爱答不理,如今却又高攀不起”的神色。
沈宜姝是有备而来,眯着眼往暴龙身上凑了过去,仰面喘息道:“皇上呀,臣妾眼睛里进了沙子,皇上帮臣妾吹吹。”
霍昱坚固如铁的神经瞬间崩裂开来。
好家伙!
美人计与苦肉计并用了么?
沈宜姝仰着小脸,几乎是把唇送上来了。
霍昱只要一低头,就能触碰到那香甜柔软的滋味,但他忍住了,挥袖转身离开,只无情的丢下一句:“朕又不是御医。”
沈宜姝:“……”这样都不行?!非要逼着她放大招么?!
沈宜姝“哎呀”尖叫了一声,“皇上!救、救……”
霍昱一转头,就看见沈宜姝柔柔弱弱的瘫软下去。
他眼疾手快,接住了人,却见沈宜姝在他怀里闭上了眼,十分安详。
霍昱:“……”就这样?他刚才就不应该接住她。
暴龙此刻成了一条温顺体贴的龙,他把臂弯的美人打横抱起,香香软软的,很适合抱着。
暴龙见美人“昏厥”,自是格外“照拂”,抱起之际,一掌轻拍了小/翘/臀。
嗯……手感不错。
沈宜姝:“……”
士不可杀,但可辱!
暴龙有腿长的优势,从御花园走到玲珑阁,竟也没费多少力。
沈宜莲与翠翠见沈宜姝当真把皇上给诓骗来了,立刻制造独处的机会。
内室,暗香撩人。
若非目的还没达成,霍昱真想直接把娇气包就地正法了。他把人放在了榻上,眸光暗了暗,大抵能够猜出沈宜姝此刻正挠心挠肺的巴望着自己的宠爱。
但霍昱对她的手段不满意。
勾/引/的程度不够。
要先让他上钩,沈宜姝还欠些火候。
总之,他还想继续吊着她。
霍昱正要离开,沈宜姝眯着眼,直接抓住了他的玄色绣金纹广绣,嘴里喃喃说:“皇上,别……别走。”
霍昱薄唇微勾,让娇气包产生危机感,说:“朕答应了曹贵嫔,一会陪她去对弈。”
半路又杀出一个曹贵嫔?!
沈宜姝不甘心,开始呜鸣:“皇上,臣妾肚子突然好疼呀,皇上给臣妾揉揉嘛……”
娇滴滴的声音,仿佛都能滴出水来。
虽假,但暴龙很受用。原来,男子都喜欢这个调儿么?
暴龙高冷如旧:“来人,给沈美人……宣御医。”
沈宜姝:“……” oo
是她勾/引的方式不对么?
33. 第三十三章 豁出去了
霍昱当真离开了玲珑阁。
他步伐如飞, 陆达带着小太监紧跟其后,总觉得皇上今日的走路姿势……胯/有些大。
帝王兴师动众,先是命人去曹贵嫔的听雨轩传了口信, 然后先行回承明殿处理政务,这是帝王第一次恨不能昭告中众人——
他今晚要去/宠/幸/曹贵嫔。
不出半个时辰,整个后宫皆知, 曹贵嫔走好运了!当真是羡煞了旁人。
卫婉仪得知消息,直接砸了几只价值不菲的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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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防来防去, 这次防住了沈美人, 却又冒出了一个曹贵嫔。
“啊——”
卫婉仪大叫一声。
她是在漠北长大的女子, 在这深宫之中生怕有任何行径不妥之处, 事事压抑着自己, 明明痛恨后宫的嫔妃们,却还要装作大度。
她才入宫没多久, 却不成想,这宫里的日子……着实不好熬。
宫婢战战兢兢上前:“娘娘, 这汤药得趁热喝了呀。”
卫婉仪望了一眼深褐色汤药,腹中一股恶心涌了上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幻想着成为皇帝表哥喜欢的样子,一咬牙, 端起汤药一饮而尽。
曹贵嫔是么?
不过就是一个无脑的女子,皇帝表哥之所以/宠/幸/她, 无非是为了拉拢她的兄长!
卫婉仪自我宽慰着。
玲珑阁,沈宜姝难得开始焦虑。
她的脑袋瓜子经受不了太多的曲折,一想多了就会头昏脑涨,这便又躺在了软榻上, 一边抽泣,一边嘟囔:“长姐,这可如何是好?皇上他不中计啊。”
沈宜莲额头冒出三条黑线:“……三妹妹啊,有些话莫要胡说。”怎么能说想让皇上中计呢?
沈宜莲倒是不着急了,她不久之前亲眼看着皇上抱了三妹妹回来,那动作姿态,哪里是不喜欢三妹妹的样子。
一个位高权重的男子,倘若对一个女子不感兴趣,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予的。
何况,今晨皇上唇角的笑意就没有消散过。
沈宜莲耐着性子哄劝:“三妹妹,从御花园走到玲珑阁,需得小半个时辰,皇上却抱着你回来了,这说明什么?”
沈宜姝的抽泣声戛然而止,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是啊……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皇上时常说要拿她去喂鱼,既是如此,直接在御花园对她无视即可,大可不必抱她回来。
沈宜姝灵机一动,不太聪明的脑袋瞬间灵光了:“长姐,你说……皇上他是不是故意的?皇上是想对我/欲/擒/故/纵?”
沈宜莲一僵。
虽说三妹妹的话有些夸张了,但她也怀疑皇上是故意吊着三妹妹。
为了稳住三妹妹的情绪,沈宜莲点点头:“三妹妹莫要沮丧了,真要是细算起来,皇上来玲珑阁的次数是最多的。”
沈宜姝坐起身来,似乎恢复了元气,幽幽一叹:“长姐,其实我当真不愿意争宠的。既然皇上想/欲/擒/故/纵,那我只好配合皇上。”
沈宜莲:“……”行吧,三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一天即将落日,仲春晚霞迟迟不散。
彩芝来到了承明殿,如实禀报玲珑阁的一切。
“自皇上今晨离开玲珑阁,沈美人一直哭泣不止,不过不消片刻又恢复如常,且还心情甚好,食欲不减。”
霍昱剑眉陡然一挑,眸光忽的凛冽。
暴龙平静了一天的心情,无声无息的掀起了一阵波澜,但表面不显,起身道:“来人!摆驾听雨轩。”
陆达:“……”这天还没黑呢,皇上这就要去后宫了?
皇上素来不沉迷后宫,今日是破天荒的积极,陆达顿了顿,确定自己没听错,这才应下:“是,皇上。”
帝王摆驾,仪仗高调。
听雨轩准备了一日,曹贵嫔早已盛装打扮,帝王一到,她携宫婢上前行接驾大礼。
霍昱看着乌泱泱的一众人,眉头蹙得更紧。
他最烦喧闹,不喜人多:“起来吧,都退下。”
曹贵嫔心一抖,心慌失措。
皇上如此迫不及待想要与她独处么?
可她还没完全准备好呀。
曹贵嫔手心发汗,目光从帝王的皂靴缓缓上移,帝王的/精/腰,帝王的胸膛,帝王的俊脸……在对上霍昱幽暗不明的眼时,曹贵嫔被眼前这张惊为天人的脸,惊艳到了双腿发软,如被雷电击中。
她完全不是出于心机,而是本能使然,身子一软,朝着霍昱的胸膛倒了过去。
霍昱本可以避让开,但他站着没动。
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扑鼻而来,还有无法忽视的头油味。
大晋女子喜欢用头油,贵族更是如此。
曹贵嫔今日特意梳了一个惊鹄髻,这种发髻不是一般发质可以驾驭的,为了让发饰保持一丝不苟,曹贵嫔用了不少头油。
霍昱原本是打算试试与其他女子接近,看会不会因此发现沈宜姝也不过如此。
却是不料,尚未来得及尝试,就被一股子头油味给熏到了。
宫廷的头油都是加了花蜜精酿而成,然而,饶是如此,霍昱也是平生第一次败给了嗅觉。
他上臂一伸,推开了曹贵嫔,让她自行站立。
霍昱憋着气,往前面一步,离着曹贵嫔两丈开外,他才开始呼吸。
此时的暴君陷入了沉思。
后宫的女子皆是二八方华的妙龄女子,容色皆是上乘,暴君自诩是个正常的康健男子,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美人的投怀送抱。
然而,事实上,霍昱心里很清楚,他无法对曹贵嫔下手。
此前,卫婉仪挨近他时,他也毫无感觉,甚至有些排斥。
可他每次看见沈宜姝,满脑子就想对她做出各种不可描述之事,已不止一次幻想过,把她摁在榻上,折腾到她哭都哭不出来为止。
光是幻想到那个画面,霍昱猛然/动/情了。
暴龙诧异于他如今随时随地可以“发/情”的状态。
“皇上……”曹贵嫔含羞带怯的声音唤醒了霍昱。
藿昱抬手揉了揉眉心,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今晚是没法离开听雨轩了。
“摆棋!”霍昱下令。
曹贵嫔一愣。
眼下时辰尚早,外面的天还没大黑,的确不宜直接进入正题……
曹贵嫔不是什么才女,琴棋书画只是略懂,尤其是下棋这种需要脑子的技艺,她最是害怕了。
然而皇上已下令,她不得不从。
棋子摆好,霍昱与曹贵嫔各坐一边,对弈才刚刚开始,可霍昱明显没甚耐心,没几下就杀了曹贵嫔“抱头鼠窜”。
曹贵嫔从未经历过如此高压,人都快哭了:“皇上,臣妾……”
“继续!”
霍昱心生厌烦。
同样是女子撒娇,为何沈宜姝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
霍昱很厌烦这种牵肠挂肚的滋味。
不过,他坚信,这一定是新鲜感作祟,等到他对娇气包的新鲜感过去,一切定能恢复如常。
今晚,后宫除却沈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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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一夜酣睡之外,其余人几乎都是彻夜难眠。
不得宠的嫔妃心中愤愤不平,喝了一夜的陈醋。
“得宠”的曹贵嫔与帝王对弈一夜,等到天快亮时,她已欲哭无泪。最困的那一阵子已经过去了,此刻只剩下惶恐不安。
这一夜下来,她的棋艺无半分进展,还是被皇上几招解决。
帝王摆驾离开后,曹贵嫔对镜梳头,竟是发现掉了一大撮头发,看着木篦上的一团黑发,曹贵嫔心如刀绞。
她引以为傲的头发啊!
下回再不能与皇上彻夜对弈了!
今日又到了给太后请安的日子。
曹贵嫔洗漱好,虽痛心失发,但表面上还是装作颇受帝王宠爱。
她身子骨酸胀,坐了一宿,已是腰酸腿疼,重阳宫外,曹贵嫔坐在小轿上没下来,还一直揉着腰。
这一幕又让众嫔妃酸了,尤其是卫婉仪。
沈宜姝姗姗来迟。
曹贵嫔有意在沈宜姝面前显摆,扬着嗓子埋怨:“本宫这腰啊,累了一宿。如今可算是明白了沈妹妹当初的滋味了。”
沈宜姝:“……”一整宿?暴君好体力啊,不怕虚么?话本上都不敢这么写的呢,是传闻中的七次郎么?
众妃嫔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皇上那样的天人,谁不想与他一/夜/缠/绵呢?
她们也都日日巴望着!
卫婉仪的脸色冷得能结出一层薄冰。皇帝表哥……还会去睡其他嫔妃么?
光是想想,卫婉仪就觉得呼吸不太顺畅了。
统共十七位嫔妃,一应穿得姹紫嫣红,就连沈宜姝今日也稍微打扮了,像朵招摇的牡丹花。
张才人就住在听雨轩的偏殿,她昨晚在窗外屡屡张望,发现曹贵嫔屋里的灯亮了一宿。想来皇上喜欢点着灯办事。
张才人心中五味杂陈,自己亦不知几时才能盼到皇上的疼爱。
重阳殿的门打开,众妃嫔又被告知,太后今日不见客,让她们自行回去。
众嫔妃心中了然。
太后是养了男宠的女子,必然香梦连连、春日困乏,大抵是无暇搭理她们的。
是以,众妃嫔又原路返回。
沈宜姝的玲珑阁最为偏僻,眼下日头又愈发热了,每回来给太后请安都是吃闭门羹,沈宜姝对给太后请安这桩事已没什么积极性了。
她让人将小轿停在了一处不太显眼的地方,走了一段路之后,沈宜姝正打算左右看看,若是无人,她就上小轿。
然而,老天总是喜欢让人事与愿违。
沈宜姝一个不留神,一抹玄色龙袍落入了眼底,她本打算视而不见,立刻逃之夭夭。但思及自己还需要争宠,沈宜姝只好站在原地行礼。
看着伟岸的身躯愈发靠近,沈宜姝心头有种古怪的异样。
虽说,她喜欢皇上了,可并不是眼前的皇上。
但这具身子……也是她所垂涎的呀。
然而,帝王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沾染上了其他女子的气味了。
沈宜姝只打量了一眼,立刻垂下头去:“臣妾给皇上请安。”
霍昱:“……”她这是什么表情?吃醋了?那倒是来争宠啊。
霍昱此番假装“偶遇”,是为了给沈宜姝制造了一个机会,就等着她来投怀送抱。他想知道,沈宜姝与其他女子对他谄媚邀宠的区别。
然而,沈宜姝没动作。
倒不是她不想争宠,而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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