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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0-1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太子她又在骗人打工》130-140

    第 131 章

    萧云的意中人是一位绝世公子, 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带着一百多条船来见她。

    然后问她:“我未来老婆呢?”

    这实在是一个好问题。

    在这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出现了无数的借口, 但似乎每一个都没法说服谢攸。

    说她病了留在某某地。

    谢攸肯定会问什么病, 谁给看的,情?况如何。

    一个?问题没答好就会被?他发现问题。

    说她另有任务,提前去了湘州,谢攸肯定也不会信。

    他等在这里,分明就是知道?“杨八小?姐”也在这里。

    找人假扮她更是想都不用想。

    把谢攸的恋爱脑关上他都能发现不对劲。

    一句“你要不当她死了吧”到了喉咙又?被?咽下去,萧云只好绷着脸, 等谢大公子自己脑补。

    谢攸确实发现了太子的不对劲。

    他有些焦急, 也顾不得礼仪, 直接抬头?与太子对视。

    冬日?的天气不太好,没有阳光,宝石不够闪。

    所以太子加厚了幕篱的纱。

    从勉强能看到五官轮廓到只有轮廓。

    谢攸:“……”

    真是难以辨别?太子心思(物理)。

    他只好开口问:“可是谢某的要求不太合适?”

    萧云缓缓点头?。

    谢攸很?是失望, 以他的修养,问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但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是殿下对她另有安排,还是她有些水土不服?”

    她常年生活在京城,未必能适应多日?的船上生活。

    若是现在就不适, 他得想办法?让她留下来。

    湘州那天气,别?说京城人了,就是本地人都水土不服。

    萧云继续绷着脸说:“她提前说过, 孤没有给她委派格外的任务。她只是说自己有些不适,多日?未出来过了, 墨衣,去问问松语。”

    墨衣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点点头?便走进船舱。

    里面自然有一位“杨八小?姐”,只不过是伪装成她样子的暗卫。

    问题递到这位暗卫手?中,她呆滞了一会儿,以最快的速度拿出借口:“就说来葵水了不想动弹呗。”

    墨衣:“……你要我当众这么回??”

    “你就说身子不爽利,畏冷忌活动。”

    这个?说法?拿到谢攸面前,他果然一下子不问了。

    甚至耳根有点儿红。

    萧云才想起?来还有这种万能的借口。

    怪就怪她刚穿过来的时候连续三个?月没来,后来好不容易调理规律了,就长期扮着男人,每个?月那几天只是骂骂咧咧,情?绪暴躁地工作?。

    看着大公子不好意思的模样,她心中的紧张退去,故意道?:“你可要随我们一道?去湘州?”

    谢攸情?感上不能接受自己为太子费心费力,还等了这么久都没见到自己的恋人。

    理智上非常明白自己不能跟太子一块走。

    要是让湘州的人知道?了,不得嚷嚷得全天下都认为他们谢氏投靠太子?

    萧云看着他沉默,逐渐汗流浃背。

    哥们没事吧。

    有事就赶紧去找大夫治治恋爱脑。

    好在谢大公子的理智最终还是站了上风,很?有风度地将袖子中的名单交予太子,道?:“这些船只是谢某在翰州重泉附近借来的船只,大多不是新船,还望殿下原谅。”

    萧云看了眼名单。

    觉得这小?子办事还是那么聪明。

    这些船有三十条来自重泉侯,而剩下的几乎都来自重泉侯交好的人家?。

    谢攸是以上官迟的名义去借的。

    重泉侯虽然总是一副“我生出这种不孝子”的模样,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宠着某人。

    上官迟说自己上京时用的重泉侯印信是自己顺来的,没几个?人信。

    他此次在湘州,也没有信他是自愿来的。

    都以为他是在给太子办事,所以谢攸以他的名义去借船,根本不会有人怀疑。

    也不会有人认为谢攸是在为太子办事,只会认为谢攸被?朋友坑了。

    现在谢攸失踪时间那么久的答案也明确了:要一家?一家?地去借船,再将这些船避开别?人的耳目,悄无声息地带到湘翰的界边,是非常花费时间的。

    当然,萧云也并不相信,谢攸离开谢氏之后就做了这一件事。

    她对象就是这么厉害!

    绷着脸对谢大公子表示感谢之后,她带着人和船麻利地润了。

    进入湘州境内。

    就会发现这地方的水灾有多离谱。

    一个?临两海,湖泊河流众多的平原地带,连续下一个?多月雨,光听这个?配置都让人头?皮发麻。

    但只有亲眼所见,才能感受到那种震撼。

    “沧海变成桑田要一千年,而桑田变成沧海只需要一个?月。”

    她望着浑浊的茫茫水面,竟分不清哪里是湖,哪里是河,哪里又?是百姓的家?园。

    屋顶在水中飘荡,高大的树被?拦腰折断。

    水面漂浮着各种东西,都被?染成土黄色,让人分不清什么是稻草,什么是尸体?。

    或许在这种时候,这两样东西并没有区别?。

    萧云甚至有短暂的愧疚,觉得借着这件事搞政治斗争的自己真不是东西。

    但很?快她就走出来了。

    她又?没有故意延误时机(二皇子那边除外,属于?好言难劝作?死鬼),能做的也都做了。

    大批的人带着物资过来,还有防洪防寒手?册以及各种专家?指导。

    如果要将眼前的景象怪罪到她身上,那就是没天理了。

    她已经做得很?棒了!

    自我消解了消极情?绪,萧云又?当回?那个?无所不能的太子殿下,背着手?站在船头?,直直地朝着二皇子被?困的地方进发。

    让准备谴责她一波,压压她锐气的湘州州府官员都愣了。

    他们还以为太子要莅临指导一番,再不紧不慢地去救二皇子呢。

    怎么这么急?

    总不能是兄弟情?深,急着去救跟自己抢皇位的二皇子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太子殿下是在担心被?围困在山中的百姓,所以才直接过去?”

    有人提出大胆的猜测。

    “不是都说这位殿下爱民如子么?之前和州的事情?不声不响的,是太子直接捅出来……听说太子为此还上吊了呢!”

    一说太子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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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就都信了。

    因为脑子没病的人干不出这种事。

    这年头?还把百姓看得比自己重的人,确实算脑子有病。

    人一旦开始相信某件事时,就会自发地找起?证据和理由。

    又?有人感叹道?:“我本来还以为朝廷会借此要挟我们低头?,不然不给帮忙,没想到太子会这么主动,雨还没落的时候,使者就带着东西到了。”

    “还有那些棉衣棉被?,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我内人都没有这么贴心。”

    “还有祭神的事情?,那李道?长给的好多东西都是京城那边才能找到最好的,还说要什么有龙气加身的人坐镇才好使,我刚开始还以为是朝廷的人串通了他,现在想想,陛下那样,确实好东西都被?搜罗去京城了,换了别?的也一样。”

    “听说太子在冬至的时候,请国师主持祭神仪式,自己亲自坐镇,还有许多宗室陪着一同祈神,那规格比李道?长赶工出来的大得多,显然是自己也把李道?长的话看得很?重。”

    一听到“比……大得多”,有人的仇视雷达就响了,不高兴地说:“规模大小?算什么,要心诚我们湘州人肯定比他们宗室的人心诚,而且最重要的事要管用……”

    “冬至……等等,我们是不是冬至那天才第一天不下雨?”

    此话一出,所有人又?没声了。

    消息从京城传过来要很?久,等他们知道?京城也有祭祀的时候,已经有过两三个?晴天了,再加上下意识地仇视京城,没有人将“雨渐渐变少”与“国师太子祭神”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但记录不会作?假。

    以他们的骄傲,也不会在事实面前,强行否认别?人的功绩。

    要说巧合,他们是不大信的。

    连续下了三四十天的雨,怎么偏偏挑国师祭神的那天天晴呢?

    随着太子的船一路向南,更加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太子到哪儿,哪儿的雨就停了。

    这下不迷信的令一部分人都懵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一定是天意!

    世?界上当然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但某种程度上也是天意促成的。

    因为萧云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冬至祭神,是因为她看过原著的描述,知道?一共连续下了多少天的雨,直接推断出来正确的日?子。

    到哪儿哪儿天晴,是因为她带了会看天象的人才。

    或者说,道?士。

    皇宫里的玄学大师已经内卷到人人都会看星象,懂天文地理。

    卷出能精准判断天气的人很?正常。

    不想整大场面的道?士不是好神棍,张道?长一听太子的计划就拍着胸口保证绝不误判。

    并以此换得国师祭神副手?的位置,从而实现地位的跃升。

    二皇子尚且不知道?自己的竞争对手?搞出了多么大的排场,他以及被?无休无止的山上内斗搞得心力交瘁。

    刚上山的时候,他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出了个?极好的注意。

    发现下山的路没了的时候,他信心满满,觉得水势会很?快退下。

    山上的人开始对他产生怨气的时候,他尚且镇定,觉得带着这么多暗卫和臣子,很?快就能稳住局面。

    但那百十个?暗卫,以及三五个?不算齐心的臣子,面对上万的,自恃有家?族撑腰的“百姓”,能起?到的作?用也只是杯水车薪。

    被?困的这半个?月中,一共也就发生了两次暴动。

    但每一次都让他感到恐惧。

    最近的一次,甚至有人在他洗澡的热水里下了沸粉,险些烫伤他!

    二皇子站在一块岩石上,望着因水退去而逐渐显露的山路,也不像前几天那样嫌弃它泥泞,而是打?算一看到能下去的路就立刻带着人先走。

    然而比路更早出现的,是太子的船队。

    浩浩荡荡地朝着这座小?山而来的,是近百条船。

    为了方便在洪水中行驶,这些船都不算大,但连成一片,整齐划一地行动,那气势让每一个?见到的人都为之一惊。

    站在树下阴影中的二皇子一眼就看到了沐浴在阳光下的太子。

    太过刺眼了。

    第 132 章

    隔着?老远, 萧云其实看不清二皇子的表情。

    但不妨碍她心里暗爽。

    她忍这人也很久了。

    二皇子虽然又蠢又木,但野心大,还很自信。

    背后的那些?人也是老油条, 给她制造过许多不伤筋动骨, 但很恶心的麻烦。

    是时候把这群人打包丢出?她的视线了!

    为了将山上的人运去安全的地方,萧云带的船上都只?有十来个人,但加起来也有上千,这一千个训练有素的人站在她的身?后,其气势甚至要超过山上被困疯了,发现有船靠近就纷纷涌至山头?的近万人。

    这些?人本来是想狠狠地谴责他们来得太晚, 一看这架势, 立刻又恢复了理智与礼貌。

    乌泱泱地跪成?一片, 齐声高喊:“拜见太子殿下。”

    萧云站在船头?,有一种天下都在为自己俯首的感?觉。

    权势所带来的凌驾于一切的感?觉在此刻再清晰不过,她感?到风有些?冷。

    “诸位快快请起, 你们被困此地多日,实在是受苦了,特别是二皇兄,你看着?都……”萧云在停顿了片刻后,才勉强道, “二皇兄瘦了。”

    这个停顿太过意味深长。

    站得比较靠前的人情?不自禁地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内里穿着?棉服,外面裹着?狐裘,活似一个胖娃娃, 很是臃肿,脸颊和脖子都有些?肿。

    别说是太子, 就是他们,要说“瘦”都很难说出?口。

    他们这半个月是水深火热地受着?苦, 二皇子可不是。

    他那群暗卫带的东西,够他在山上舒舒服服地待上半年都有余!结果给他们分一口饭都抠抠搜搜的,不许他们声张,还仿佛给了天大的恩赐一般。

    别人热水都快要喝不上一口的时候,二皇子烧了两大桶热水洗澡。

    难怪会?有人往他的浴桶里加沸粉(其实是石灰粉)。

    二皇子待在山上,除了最开始几天,之后都不敢出?屋子见人,要出?门溜达都得确保没人发现他。

    为了表现自己的大义忘我,他连侍妾都没带,待在屋子里,也不过是吃吃喝喝。

    可不得长胖?

    本就难以为获救感?到开心的二皇子从这些?人仇恨的目光中获得恐惧,忍不住朝着?萧云的方向?走了几步。

    然后毫不犹豫地指着?身?后的几人说:“皇弟,可不是我要带着?人上山的,都是这几个人劝我,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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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此处地势最高,让我带着?人上来避难的。”

    被他指着?的几个文臣,本身?就因为他当缩头?乌龟而被迫顶了半个月的压力,遭到族人和乡亲的责骂施压,心中有许多怨气。

    见他如此不顾主仆情?谊,也彻底打消了“先度过此劫再散伙”的想法?,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跟二皇子撕起来。

    萧云从中理了一下事?情?脉络。

    拼凑了当初的真相。

    原来在半月之前,澄县的西边有即将发生?海啸的迹象。

    海啸比洪水来得要快得多。

    他们根本没法?带着?财物在海啸到来之前撤离。

    所以就近选择了这座小山作为暂避的场所,打算等海啸结束了再缓缓撤离。

    没想到海啸和洪水结合,直接淹过了山腰,将他们的船都冲走和击沉了。

    这半个月以来,也有人开着?船想来救人。

    但真来了,想只?带走自己要救的人几乎没可能。

    二皇子直接把人家?的船征用了,还没有选好谁跟着?他一起先离开,就有自觉没法?搭上船的人把来救人的船毁掉。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两回之后,就再也没有船来了。

    但或许正是因为有这两回的事?情?,让山上的人意识到,在如今的情?况下,不为自己争取利益,等待自己的就是毫不留情?的抛弃。

    上面的人要服众越来越难,骚乱和暴动也越来越频繁。

    这半个月来,山上已经因为各种原因死了近百人。

    这些?人中没有饿死或是冻死的,全部死于内斗。

    对此萧云只?有两个问?题:“第一,澄县的其他百姓呢?第二,来救人的那几个人,现如今在哪里?”

    她的两个问?题,让争论得脸红脖子粗的众人瞬间?雪白了脸色。

    萧云气笑?了:“你们该不会?以为,孤只?会?追责你们带人上山的事?情?吧?”

    一个个都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带着?朝廷的任务?

    要想假装老百姓只?等待救援,能不能先将身?上的官府和皇子服扒下来?

    “没有人回答孤的问?题?”她轻飘飘地说,“那孤只?能将诸位暂且关押在此处,等州府的大牢腾出?来后再请你们过去。”

    二皇子首先不接受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可以试试看,这么做会?有什么下场。”萧云笑?着?说,“不知二皇兄能不能等到我为此受罚的那天。”

    二皇子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弱势以及太子毫不在乎的态度,又朝着?人群的方向?后退,让暗卫顶在自己跟前。

    在稍微有了点安全感?之后,他的嘴又活过来,指着?那几个文官说:“这些?事?情?我都不管的,你问?他们。”

    萧云从善如流地看向?那几个人。

    在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后,有人避重就轻地说:“在上山之前,我们已经通知百姓撤离了。”

    萧云:“你们都知道跑不及,还让他们自己跑?”

    对方:“这……百姓的行李轻便,许是来得及,我们澄县临海多河,该是每家?都有船的。”

    她:“……”

    说这人何不食肉糜吧,他还知道百姓没什么家?当。

    说他懂民生?吧,他又说应该每家?都有船。

    “你觉得,什么样的船能够阻挡洪水和海啸?”

    萧云一问?一个不吱声。

    她大发雷霆,怒斥这群尸位素餐的文臣。

    然后把他们五花大绑地拖上船,又宣布暂停二皇子的亲王待遇,将他押送回京。

    然后才开始安排山上的人有序撤离。

    也有不想排队上船,造成?踩踏事?件的,萧云直接把这些?人扔进水里。

    并说:“你们澄县临海又多河,该是每个人都会?游泳的。”

    她一共带来一百一十一艘船,还有一些?小舟,装这些?人虽然有点挤,但一次性装完还是问?题不大的。

    这种情?况还造成?如此骚动,实在是没必要。

    看到有人被毫不留情?地扔进水里,他们意识到太子跟只?会?虚张声势,不敢彻底得罪他们的二皇子不同,是个狠角色。

    后面的人立刻老老实实地排起队来。

    人撤到三分之二时,萧云终于见到了那几个冒险过来救人的人。

    形容枯槁,面黄肌瘦,站都站不稳。

    比那些?被困在此处半月的人看起来更像是被久困的人。

    这几个人是来救自己亲友的,却被二皇子强行征走了船,不得不留在山上。

    而他们的亲友,分他们一口吃的都吝啬。

    萧云安排医师给他们看诊,又让人端了粥给他们喝。

    这几个人感?激涕零,问?啥说啥。

    使她对山上的乱象又有了新的了解。

    这些?所谓世家?出?身?的人,在面对性命攸关的困境时,比贫困人家?的人要来得更加没有骨气和底线。

    哪里有他们平日里吹嘘的风骨?

    萧云懒得在这些?人身?上花功夫,直接把他们送去水已经退了的另一片空地,然后直接转道去州府。

    这些?人还没有在一片狼藉中找到方位,就见到了那些?被他们抛开的县民渐渐靠近。

    并以仇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原来,萧云一直派人监视着?二皇子的动向?,所以在发现他准备带着?人先跑路之后,另外安排了人疏散其他人。

    所以澄县的普通百姓葬身?海啸洪水的并不算太多,也并没有变成?流民向?内陆流浪。

    而是在周围等洪水退去,回来重建家?园。

    洪水这种东西,只?要不下雨,其实退得很快,所以他们回来的也很快。

    澄县百姓与本地豪族发生?肢体冲突的事?情?传到太子耳中后,太子表示很震惊,很心痛,但法?不责众,命澄县的父母官好好安抚民众,调解两方的矛盾,带领他们重新安顿。

    萧云抵达州府的时候,受到了极为热情?的款待。

    寄希望于州府官员能捞自己的二皇子和几个官员震惊,慌张,然后是绝望。

    但是已经无人在意他们的情?绪了。

    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流放和劳役。

    唯一出?乎萧云预料的,是她在接风宴上见到了陆氏的当代族长。

    被皇帝从丞相之位上贬谪的陆徽。

    比起苏丞相和御史大夫,陆徽看起来更为苍老一些?,看起来也更为内敛厚重。

    鬓角染霜,一把胡子被打理得极好,面上带着?三分平易近人的笑?。

    很难看出?他是会?负气辞官的人。

    但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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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平日里不展露傲气的人才是最为骄傲,宁折不屈的。

    这样一个人,愿意出?现在这种场合,向?她这个由皇帝亲封的太子行礼,不免让她觉得自己这几个月来的辛苦都值了。

    萧云高兴地在接风宴上边喝酒边夸人。

    她派来的钦差,本地一些?愿意听话的官员,以及没有丢下百姓跑路的世家?,挨个夸了个遍,仿佛他们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一般。

    虽然话都很直白,甚至直接说“你很好”。

    但来自太子的夸奖往往带着?某种魔力,令人飘飘然。

    而且湘州的官员毕竟跟太子相处不多,不了解太子的作风,所以当他们听到太子说“之后的恢复事?宜也要多多仰仗诸位”时,没有发现钦差们突然绿了的脸色。

    而是情?绪高昂地表示:“太子您只?管吩咐,我们定然照做。”

    萧云笑?了笑?,趁着?他们脑子还不清醒,人手塞了一份“任务提要”。

    安排一个长期任务以及若干个短期紧要任务,保证他们可以从月初加班到月末,然后开始新一轮加班。

    在她心满意足地离开之后,陆氏的家?主随手打开了自家?子侄的那份“任务提要”,扫了一眼便笑?了。

    他侄子的目光带着?酒意和茫然,竟直白地问?:“族长这是……打算回朝了?”

    “哪有那么快。”陆徽没有摇头?,只?说,“我是在笑?,萧氏竟然能生?出?如此实干的太子来,难不成?真有天神庇佑?”

    第 133 章

    灾后重建的压力主要在当地。

    因为萧云是不可能出钱给当地恢复建筑和生产的, 她也没钱。

    所能尽到的能力,也不过是免赋税,想办法降低重建的消耗, 这些她在来之前就做好了方案。

    所以?她将任务安排下去之后, 也只是动员过几次当地豪族捐点家产先把镇子修一修,村庄重新建一建。

    重心还是在收服湘州的世家上了。

    这里离京城太远,又?太富,还是许多官员的家乡。

    如果不能趁着这次机会将湘州纳入囊中,她回京之后会睡不着。

    而且从陆氏那边软化的态度来看,她还是很有希望的。

    萧云心中窃喜, 期盼, 很快又?有些不知所措, 进而忐忑。

    就像一些擅长吊着人的渣女一样,陆氏对她的态度很有些若即若离。

    就是那种表面上“您很好?,我们都很拜服您”, 私底下却保持距离,绝不可能多靠近一步。

    她也不好?强逼着人家表态。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陆氏并没有隐世。

    他?们依然有相当多的子弟在湘州官场上活跃,明面上也一直拥护萧氏的统治。

    但单单这样,显然是不能发挥出?他?们应有的作用。

    就算不能让陆氏对她俯首称臣, 给她送人还带资助,那也至少掰点儿人才谋士让她带回京城啊!

    她怎么来湘州好?几天了,连一个优秀的年轻小?伙都没看到, 全是那种会说一套做一套的老油条?

    早知道她就把师宣带过来,让他?给这边的人卖卖安利, 宣扬宣扬信念了。

    心里发愁的萧云在得知暗卫于府外抓住鬼鬼祟祟的上官迟之后,立刻让人把他?带过来。

    好?歹是个狗头?军师, 万一出?的主意歪打正着了呢?

    上官迟一进屋子,就听到太子含笑说道:“听说你之前在当众说孤的坏话,被当成散播谣言之人抓到官府?”

    他?干笑着后退一步:“那都是误会,误会。”

    萧云:“既是误会,想来是不怕孤盘问?你的。孤来湘州也有数日,你为何今日才来拜见?”

    上官迟当然是怕太子因为他?被抓的事情找他?算账,也怕被抓住跟湘州官员一起加班。

    但哪一个理由,他?都不能说。

    所以?他?搬出?了自己万能的兄弟:“这不是伯珩也来了么?他?托我办的事情没有办妥,我心中愧疚,不敢面对他?。”

    萧云:“怕他?找你麻烦?”

    上官迟点头?:“殿下懂我。”

    “那他?还得等等。”萧云蓦然冷笑一声,“你给孤说说,这几个月你都做了些什么?”

    “呃……”上官迟沉吟半晌,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我跟君姑娘他?们一起平息了谣言啊!我那张鱼腹锦书可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现在湘州人都相信是他?们自己的问?题,没有怪朝廷和皇室的。

    甚至还有人说是因为他?们不服天子管教,才导致天灾降临。

    萧云:“所以?你就是在鱼肚子里塞了一句话么?”

    上官迟:“我也有跟董城和州府的大人商讨水势和避灾细则啊,而且二皇子本来是想留在州府的,被我劝去的澄县。”

    二皇子一进湘州就有些后悔。

    意识到洪水期间的湘州并非是那个富贵之乡后,他?就不大愿意去洪水更为严重的澄县。

    别的县的县城多少还有点儿干净地方,澄县可是在被淹没的边缘。

    上官迟发现二皇子迟迟不出?发去澄县就用了点计策,逼着二皇子去了。

    萧云点点头?:“原来是你做的。”

    她就说二皇子怎么赶着这么好?的时候,一到澄县就要发海啸。

    某摸鱼惯犯能有这个工作量并且自主地推进她的计划,可以?说是有在用工(大约是觉得自己在董城有些丢脸)。

    “孤现在有一件困扰的事情,需要有人出?主意。”

    上官迟默了会儿,说:“您该不会是想问?我,要如何才能收服陆氏吧?”

    “对。”

    “……我要是有这样的本事,也不会在董城被抓,还一直小?心地不出?现在陆家人的面前。”上官迟深沉叹气。

    萧云就静静地看着他?装。

    某人的表情瞬间又?灵动起来,拍着手说:“但属下愿意替您创造一个机会。只要您待会儿带着杨姑娘去陆府,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上官迟在湘州是不大敢搞事的。

    怕真被他?爹逐出?家门。

    但要是太子的命令,那他?就不得不从了。

    跟太子告别之后,他?直接去见了自己声称不敢见的好?兄弟谢攸。

    谢攸的身份比上官迟还要更尴尬一些,所以?他?十分低调地住在一家新买的院落,要做什么事情都间接地通过他?人之手。

    他?听到院外的敲门声,甚至不想去开?门。

    上官迟:“伯珩!我有杨姑娘的消息!”

    谢攸:“我不需要你带她的消息来。”

    说得像是他?联系不到人一样。

    就算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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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系不上,他?也不听明显要搞事的某人说。

    这种时候,就不能相信他?们之间的兄弟情。

    对好?兄弟的警惕,上官迟感?到很难过,所以?他?眼珠子一转,张口?就来:“你知道吧,太子与杨姑娘都在州府的陆家做客,很受他?们家欢迎。”

    “陆夫人听说杨姑娘没有定亲,把自己儿子侄子全叫到府中了,陆青元你知道吧,他?也在。”

    面前的门被霍然打开?。

    上官迟含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谢攸:“虽说京城人都知道你与她的事情,可这里是湘州,不是么?而且他?们即使知道了,也未必会在乎。”

    “你从前可是让陆氏在文圈抬不起脸的,要是有机会让你不快,他?们估计很乐意。”

    谢攸打断他?的挑唆:“你想做什么?”

    “听说你二弟也来了,我带上他?一起去拜访州府陆家,如何?”

    谢攸的二弟,也就是御史大夫的嫡子,谢圭。

    前段时间刚刚及冠,取字“仲纪”。

    按照传统,谢圭要准备进入官场了,御史大夫似乎也有意向让他?出?仕,所以?让他?来湘州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刷点资历。

    也代表谢氏尽一分邻居情谊。

    谢圭将谢氏准备的一些物资送达之后,也找了个地方老实窝着,正好?有空。

    谢攸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展露于人前。

    “箬竹,你陪着二公子去一趟吧。”

    箬竹欲言又?止。

    心想二公子跟上官公子走?,很容易出?事。

    但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未来妻子和弟弟之间,他?们家大公子显然是选择了前者。

    在心中微二公子哀悼了片刻,箬竹就去通知了谢圭。

    “啊?”谢圭一脸茫然,“要这么匆忙地前去拜见?会不会有些不合礼数?”

    他?们家跟陆家没有熟悉到上门拜访不递帖子吧?

    箬竹:“太子在陆家做客,上官公子要去陆府见太子,提前打过招呼的。”

    上官迟也面不改色地点头?:“对,太子在陆府。”

    说是在陆家做客,太子其?实是住在陆家名下的一处大宅子里。

    “杨八小?姐”也没有住在陆府,而是在另一处院落。

    只是他?们的消息都很隐秘,外人只以?为他?们由陆家招待着,肯定住在陆家附近,连谢攸都不太清楚。

    谢圭虽然意外,但很乖巧地点点头?:“那等我整理一下衣冠。”

    换了身符合身份但并不十分隆重的打扮,他?带着礼物与上官迟一同来到陆府。

    陆府的人听到他?们说来见太子,核实了上官迟的身份,没多问?就让他?们进去了。

    两人刚走?进院子里。

    上官迟就突然大喊了一声:“听闻湘州陆氏这一代也是俊才频出?,不知与谢氏的二公子比起来如何?”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他?犹且觉得效果不够,又?喊道:“陆大公子曾前往翰州与谢氏子比试,如今,谢氏的二公子前来,可有人敢应战?”

    谢圭:“啊?!”

    什么什么?

    不是说让他?来拜访的吗?

    怎么变成来挑战了?

    萧云本来被陆夫人拉着问?各种她不熟的话题,应付得头?皮发麻又?心烦,一听这话就来精神?了。

    不愧是他?。

    在这种关头?带着谢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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