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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2页/共2页)


    不过这一次,张元修并未再?问灾田的?情况,而是问起了这座村子里有多少?人,如今还剩多少?等等。

    等张元修与老伯聊的?差不多时,日头已经升的?很?高了,老伯原本要留他们吃饭,却被张元修拒绝了。

    这老丈人家贫,他们若留下用?饭,对他们可就不是多加一副碗筷那么简单的?事了。

    离开老丈家之后,祁明乐问张元修:“现在我们要回临江么?”

    “不回,带你去吃饭。”

    祁明乐本以为,张元修说的?吃饭是去饭馆,却不想,张元修竟然?直接将她带去了弘安县衙。

    而且他们去时,县衙门?口,有两个穿着官袍的?人,正面?如菜色,一左一右抱着县衙门?口的?石狮子在狂吐。

    祁明乐:“……”

    甫一看见张元修,那两个官员像是见了救命恩人一般,其中一个忙整理好衣冠,上前同张元修见礼:“下官见过张大人。”

    来?人是临江的?同知赵中泉。

    “赵大人。”张元修刚应了声,弘安县的?县令闻讯,也步履匆匆赶了出来?,行过礼之后,便?将他们一行人请进了县衙。

    几人交谈几句,得?知张元修还没用?午饭,弘安县的?县令当即便?要去命人置办,却被张元修拦了下来?:“不必麻烦,我先前进城时,见街上的?卖的?瓜果蔬菜十分新鲜,便?买了一些,劳烦李大人让人替我们烹饪一番。”

    “好,下官这就去。”弘安县令正要走时,又听张元修道?,“我夫人初来?临江水土不服,大夫叮嘱了不得?沾荤腥,李大人不必费心加菜,只让人烹饪我们jsg带来?的?食材便?好。”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

    祁明乐听到这话,幽幽看了张元修一眼。

    结果下一刻,张元修就转头看了过来?。

    祁明乐:“……”

    张元修眼底浮现过一抹笑意,旋即道?:“我与赵大人还有事要谈,夫人若无事,不妨出去走走?”

    反正他们聊的?是公事,祁明乐对这些事也不感兴趣,应了声之后,便?朝外面?去了。

    待祁明乐离开后,同知赵永泉这才用?帕子擦了擦汗,旁敲侧击问:“张大人,您昨日刚回临江,怎么今日就来?了弘安县啊!”

    “我夫人听说,弘安的?油菜花很?出名,恰好今日天气好,我便?带她过来?看一看。”说话间,张元修轻抿了一口茶,旋即撩起眼皮,看向?赵永泉,“赵大人这么急匆匆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来?寻我的??”

    “不是不是。”赵永泉一面?擦汗,一面?笑着道?,“下官是为差事而来?,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见张大人,真是巧了。”

    张元修知道?,赵永泉是在撒谎,但?却还是应了他的?话:“确实是巧。”

    之后,他们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打着官腔,弘安县令吩咐完厨下的?事,刚回到厅堂里坐下,正要开口说话时,一个衙役连滚带爬进来?,高声道?:“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没看见本官有贵客在此?吗?吵吵嚷嚷的?,成什么样子!”弘安县令当即便?高声叱骂,“还不赶紧给本官退下!”再?大的?事,能比得?上,眼下他厅堂里坐着的?两位大么!

    那衙役知道?这事耽搁不得?,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禀报:“是刚才那位夫人出事了!”

    刚才那位夫人出事了?!

    弘安县令愣了愣,他还没来?得?及细问,只觉一阵劲风拂过,等他再?看过去时,就见张元修人已经到了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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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那位夫人出事了,那不就是张元修的?夫人么?!

    张元修昨日刚到临江,今日便?陪着夫人来?他们弘安赏花,可见是个疼夫人的?。而且据他所知,张元修的?夫人是将军府的?千金。

    抛开张元修这个,将她视作眼珠子的?夫君之外,就她那两个镇守边关的?父兄,都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若她在他的?县衙里出事了,别说他头上的?乌纱帽,只怕他这颗脑袋也保不住了!

    “来?人,快,快扶我过去。”弘安县令当即颤巍巍起身,也忙赶了过去。

    溺水

    祁明乐从厅堂出来?, 刚走到月拱门?旁时,弘安县的师爷立刻迎上来:“张夫人,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人就好了。”

    “没什么吩咐, 我家郎君与几位大人有事要谈,我不便在里面,便出来?走走。”

    祁明乐正?说着话, 一个小孩子猝不及防从拐角处冲出来?,一下子撞进?了她怀里。祁明乐被撞的趔趄了两步时, 还不忘抬手扶住怀中的小孩子:“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当心摔了!”

    那师爷一见到那孩子,脸色唰的一下变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孩子非但不领祁明乐的情,反倒还恶狠狠推了祁明乐一把, 然后扭过头, 迅速又跑了。

    “这谁家的孩子啊?”祁明乐愣了愣,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没教养的小孩子。

    那师爷正?要答话时,祁明乐神色突然一变,她腰上的香囊不见了!那香囊是苏沁兰绣亲手给她的。

    是刚才那个孩子!

    “他是……”师爷正?要答话时,就听祁明乐厉喝了一声,“站住!”

    然后师爷还没反应过来?时,祁明乐已径自朝那小孩离去的方向追去了。师爷一个脑袋有两个大,一面提袍去追, 一面高声道:“张夫人留步!后面是我家大人的内宅。”

    但祁明乐现在哪里还听得进?这个,她现在只想拿回?她的香囊, 再教训一下, 那个没教养的小孩子。

    她好心扶他,他竟然恩将仇报, 还拿了她的香囊。看她抓住他之后,不狠狠教训他一顿!

    那小孩不过六七岁,自然跑不过祁明乐,没一会儿,祁明乐就在后院的木桥栈道上抓住他了:“你这个小家伙,你怎么还恩将仇报呢你?”

    祁明乐抓住那个小孩,正?要训斥他时,那个小孩非但没挣扎,反倒立刻转过身,将她的香囊还给她:“姐姐,对不起,我错了。”

    祁明乐:“……”

    她没想到,这个小孩竟然这么快就道歉了。

    这小孩长得又瘦又白,不同于先前的没教养,此时他黑葡萄仁一般的眼里,全是诚挚的歉意?。

    祁明乐见状,原本训斥的话,只得咽下去,改口问:“错在哪里了?”

    “姐姐刚才扶住我,我非但没向姐姐道歉,还顺走了姐姐的香囊。对不起,姐姐,我也知道,我这样做不对,但是我忍不住。”说到这里时,那个小孩垂下脑袋,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忍不住?为什么忍不住?”祁明乐觉得奇怪。

    那小孩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开向祁明乐,似是正?要开口解释时,他脸上骤然闪过一抹惊恐之色:“姐姐!你身后!”

    祁明乐下意?识扭头,然后下一瞬间?,一股力道狠狠朝她撞来?。

    祁明乐本就蹲在木栈道上,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撞,身子当即便朝下面的水塘倒去。而在她身后,响起一道稚嫩,但却?带着恶毒的声音:“你也去死吧!”

    “噗通——”

    祁明乐跌进?水塘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师爷赶过来?看见这一幕,吓的呼吸都要骤疼了。

    “来?人!快来?人!快救人!快去禀报县令大人!”那师爷连滚带爬往这边来?的同时,扯着嗓子高声喊着。

    而那小孩站在岸边,目光落在水面上。

    祁明乐是个旱鸭子,甫一跌进?水里,水便从四面八方向她涌过来?。她挣扎着想自救,可却?不懂得如?何换气,稍微一吸气,水便从口鼻灌了进?来?。

    祁明乐被?呛的十分难受,她拼命想往水面上浮,奈何手脚完全不听使唤。

    因为憋气太?久的缘故,祁明乐眼前开始阵阵发黑,意?识也逐渐开始涣散时,她突然看见了祁老?爹。

    寒霜簌簌里,一身银铠甲红披风的祁老?爹,迎着光大步朝她走过来?,大掌覆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向来?严肃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

    祁明乐下意?识想叫爹,可甫一开口,就被?灌了一口水。

    被?水这么一呛,祁明乐原本昏沉的意?识,有短暂的清明,她下意?识睁开眼,就见不远处,有人破水朝她游过来?。

    祁明乐下意?识想向那人伸手,可奈何胳膊上像是悬了千斤顶一般,她的意?识又开始陆续涣散了,整个人也不受控的往河底沉去。

    祁明乐闭上眼睛,手臂正?要不受控的往下耷拉时,蓦的有人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祁明乐意?识有短暂的清明,下一瞬,一只大掌揽在了她的腰上。

    祁明乐唰的一下睁开眼睛时,张元修恰好将她揽至身侧,继而俯身吻了下来?。

    祁明乐:“……”

    水塘旁,弘安县令直接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而他身边站的赵同知,脸色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去岁的查赈官因急症死在他们这里,还情有可原。若这次张元修这个钦差,在抵达弘安县的第二日?,便溺死在县衙的水塘里,那到时候,就不单是他乌纱帽保不住的问题了,只怕他们整个弘安县都会被?翻个底朝天。

    “赵赵赵大人,眼眼眼下该怎么办?”弘安县令六神无主,仰头请赵同知示下。

    赵同知看着幽深的水塘,也是一脸的怒气:“你问本官,本官去问谁?!”这个弘安县令,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这弘安县衙就是个鸟大的地方,竟然也能出事!

    一听这话,弘安县令原本伸长的身子,瞬间?就瘫到地上了,他的手下意?识摸上了脖颈,面如?菜色的想:他这颗脑袋,也不知还能在脖子上架多久!

    就在这时,骤然传来?哗啦的水声。

    赵同知和弘安县令立刻扭头,就见张元修托着祁明乐,浮到了水面上。赵同知当即大喜过望,急忙吩咐:“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帮忙?”

    原本候在水塘旁的衙役,纷纷到水边,去扶张元修上岸。

    “张大人,您与尊夫人没事吧?”赵同知快步过去关心。而弘安县令见状,便知自己的脑袋保住了,他松了一口气,试图站起来?,可奈何腿脚都软,压根使不上劲儿。

    “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扶老?爷我一把!”弘安县令叱骂一声,被?吓傻的师爷这才如?梦初醒,忙搀扶着弘安县令,颤巍巍朝张元修他们走过去。

    张元修将祁明乐放在地上,他喊了jsg祁明乐好几声,祁明乐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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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应,便双手交叠在一起,不住按压着祁明乐的胸口。

    原本以为自己的项上人头终于能保住了的弘安县令,看见这一幕,顿觉腿又软了。

    “东翁!东翁!您可要撑住啊!”师爷立刻在身后托着弘安县令,压低声音交代,“眼下张夫人生死未卜,您这个弘安县令若在这个节骨眼上晕过去了,那这事可就不好办了啊!”

    弘安县令觉得师爷这话说的有理,他哆哆嗦嗦强迫自己重新站直身子。

    张元修一身衣衫全湿了,可他什么也顾不上,只不断按压着祁明乐的胸口,想让祁明乐将呛进?去的水吐出来?。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没一会儿,原本昏迷不醒的祁明乐,突然吐了两口水出来?,然后开始咳嗽起来?。

    “没事了,别怕,没事了。”张元修见状,立刻将祁明乐抱在怀中,大掌抚着她的背心,不住安抚着。

    见祁明乐也醒来?了之后,弘安县令这才放心下来?了。他忙擦着汗,弓腰上前道:“张大人,不若先将张夫人带去后堂,下官让人请大夫来?,为张夫人瞧瞧?”

    眼下祁明乐这样,确实需要大夫瞧瞧。张元修将祁明乐抱起来?,冷冷道:“带路。”

    “您这边请,这边请。”弘安县令点?头哈腰,亲自在前面带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县衙的三堂内,是县令的内宅。弘安县令亲自将张元修与祁明乐带过去,便又是吩咐请大夫,又是让人熬姜汤来?,整个人忙的像陀螺一样。

    没一会儿,大夫便过来?了。

    见众人都簇拥着张元修,那大夫下意?识便欲来?给张元修把脉,张元修道:“我无碍,烦请看我夫人。”

    那大夫为祁明乐诊过脉之后,同张元修道:“夫人无事,只是呛了些水,吐出来?就没事了。”

    听到大夫这话,张元修这才安心,他同大夫道过谢之后,大夫便出去了。

    弘安县令与赵同知守在外面,一见到大夫出来?,两人立刻快步过来?,得知祁明乐没有大碍之后,两人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弘安县令挥挥手,示意?大夫下去。

    赵同知调整了一下呼吸,继而乜了正?如?释重负的弘安县令一眼:“青山兄,我奉劝你一句,你这口气别松的太?早。张元修的夫人在你的府衙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眼下她人虽然没有大碍,但你觉得张元修能当这事没发生过么?”

    一听赵同知这话,弘安县令顿时如?丧考妣。

    赵同知见状,抬手拍了拍弘安县令的肩膀,适时‘提醒’:“青山兄,张元修此次来?临江,是来?接替李文秀,核查去岁赈灾粮银的。他今日?刚来?,他夫人就在你府衙出了这事,你说他会不会公报私仇啊?”

    “不不不会吧?”弘安县令结结巴巴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就要看张元修的心情,以及你请罪的决心了。”说到这里时,赵同知意?味深长的看了弘安县令一眼,“青山兄,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了。但是你要知道,当断不断恐受其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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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安县令脸上涌出了挣扎,赵同知也不逼他,就那么负手站在他身侧。

    弘安县令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狠下心来?,吩咐道:“来?人!将那逆子给我带过来?!”

    端倪

    张元修换过衣袍出来时, 赵同知与弘安县令等在外堂,旁侧还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

    看见张元修出来,赵同知与弘安县令齐齐向他见礼:“张大人!”

    张元修冷漠嗯了声, 继而在圈椅上落座,直接开门见山道:“李大人,我夫人在你府衙里被?人推下水, 这件事,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说法?”

    “是是是。”弘安县令一叠声应着?, 转头一把将那小孩推搡上前?,“逆子!还不快向张大人赔罪!”

    那小孩被?推的一个?趔趄,他脚下没?站稳,直直摔到了地上。

    弘安县令犹似不解气一般, 又一把提着?他的衣领让他跪好, 继而呵斥让他向张元修赔罪。

    而那孩子像一只?精致的木偶, 他对弘安县令的话置若罔闻,只?面无表情呆呆跪着?。

    张元修的目光落在那小孩身上,眉头微微轻蹙。

    先前?经过找同知那一番‘点拨’之?后,弘安县令深知,今日这事若不能让张元修满意?,来日恐会?后患无穷。

    想到自己眨眼的功夫,这小子就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眼下他还死?活不开口请罪, 弘安县令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对着?那孩子就是狠狠一巴掌:“说话!你哑巴了是不是?”

    弘安县令并未收力道?, 是以他这一巴掌下去, 那小孩直接被?扇倒在地上,唇角也渗出了血珠。但那小孩仍木着?脸, 依旧一言不发。

    “逆子,你——!”

    眼见弘安县令又要动手时,张元修淡淡开口:“这便?是李大人的交代?”

    弘安县令顿时将手放下,立刻转身,换了副恭谦的态度:“张大人,真是对不住,犬子顽劣,是下官没?教好他,才致他犯下了这般弥天的大罪。要打要罚,张大人你开口,下官绝无二话!”

    祁明乐过来时,恰好听见了这番话。她面色一沉,从?外面进来,语气嘲讽:“平时不好生管教,闯祸了便?将孩子推出来,再轻飘飘说一句,要打要罚,你开口便?是。李大人这父亲,做的可真是轻松啊!”

    祁明乐这话一出,弘安县令顿时像被?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同知一时摸不透张元修想做什么,但这件事,弘安县令顶多担个?教子无方的罪名,主要的责任还在他儿子身上。

    略微思量片刻,赵同知便?拱拱手,为弘安县令说情:“张夫人,您与张大人初到此有所不知,下官听说,弘安县的事务无论大小,李大人皆是亲自处理的,想必平日也无暇教养小公子。”

    “是啊是啊。”弘安县令的师爷听到赵同知这话,立刻便?接话道?,“我们大人自来了弘安县之?后,日日伏案劳累,一心为民办事,平日便?疏于教养了小公子。”

    “哦,是吗?”张元修不咸不淡道?,“既然赵大人要靠夙兴夜寐,疏于管教子嗣,才能将弘安县管理好。那看来,李大人这个?县令做的也太勉力了些。”

    张元修这话一出,弘安县令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都察院主管监察、弹劾及建议,而张元修又是监察院的佥都御史。若此番回上京,张元修在陛下面前?说他这个?县令做的十分勉力,那他头上的乌纱帽只?怕就保不住了。

    “张大人!是下官教子无方!”弘安县令急声道?,“下官不惑之?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便?对他溺爱有加,以至于他长成如今这般娇纵蛮横的模样。都是下官的错,下官……”

    “你为什么要推我下去?”祁明乐打断弘安县令的话,她的目光落在那小孩身上。

    人之?初,性本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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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小孩不过六七岁,按说应该是天真无邪的年纪。祁明乐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想法?

    从?进堂之?后,便?一直一脸木然的小孩,听到祁明乐这话,便?抬眸盯着?祁明乐,但却不说话。

    弘安县令想着?女子心肠软,见祁明乐问,他当即便?推搡他儿子:“张夫人问你话呢,你还不赶紧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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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他肯说句软话,说不定这事就过去了。可那孩子仍置若罔闻,只?直勾勾盯着?祁明乐,一句话也不说。

    弘安县令急了,正要冲那孩子再动手时,胳膊刚举起来,就被?人一把捏住:“你这个?当爹的,除了打之?外,就不会?教孩子了吗?”说完,祁明乐重重一推,弘安县令跌进了圈椅里,胳膊肘撞在椅背上,疼的他五官都扭曲了一下。

    见这孩子始终不开口,而弘安县令又一副,‘只?有您能消气,要杀要剐随您’的模样,张元修也懒得再浪费时间,他直接道?:“三十鞭。”

    弘安县令听到这话,先是愣了愣,旋即大喜过望。张元修肯罚,这事就能了了。

    而祁明乐倏忽转头,看向张元修。这三十鞭下去,这小孩还有命在么?!祁明乐正要说话,张元修却握住了她的手,接着?淡淡道?:“只?是依我看,这三十鞭,三鞭由他自行受领,作为他推我夫人下水的惩罚。至于剩余这二十七鞭,先前?李大人不是说教子无方么?”

    后面的话,张元修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但弘安县令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让他受的意?思。

    虽说李青山只?jsg是个?七品县令,但在弘安县,他就是天王老子,全县上下的人,莫不端着?他捧着?他。如今张元修要让他挨二十七鞭,李青山心里其实是不大愿意?的。

    但想到他头上的乌纱帽,他只?得赔笑着?答:“是下官教子无方,让犬子伤了张夫人,这剩余的二十七鞭,下官愿替犬子受。”

    从?进弘安县衙后,这弘安县令就一副谄媚的模样,祁明乐看不惯他这种做派。而且他这一言不合就开打的作风,更让祁明乐鄙夷。

    如今听到张元修说,三鞭让他那个?小孩受,剩余二十七鞭让这县令自己受,祁明乐瞬间不再多说什么了,她的目光又落在那个?小孩的身上。

    听到自己和?父亲要受罚,那小孩仍旧面无表情。

    很快,县衙的衙役便?将刑具准备好了。原本弘安县令是打算独自受刑的,这样底下人也能放放水,可谁曾想,张元修竟然在一旁监刑。

    弘安县令面如死?灰上前?,正欲受刑时,张元修适时提醒:“李大人要穿官服为子受过?”

    “啊,下官疏忽了。”弘安县令回过神来,这才将官服褪下,只?穿着?中衣上前?。

    负责行刑的衙役偷偷用眼神询问弘安县令,得到的却是照实打的回复。结果第一鞭子下来时,弘安县令瞬间叫的像杀猪一般。

    可都察院常与大理寺及刑部打交道?,若他们在张元修眼皮子底下放水,被?张元修看穿了,那这件事,就不是二十七鞭子就能解决的了。

    所以弘安县令咬着?牙,实打实挨了二十七鞭子。等到最后一鞭打完时,弘安县令整个?人已?经趴在凳子上起不来了。可即便?如此,他还不忘挤出笑,向张元修道?谢:“多谢张大人宽宥。”

    张元修不置可否,让人抬着?弘安县令下去上药了。

    而在弘安县令受鞭刑时,他的儿子就跪在他身边,眼睁睁看着?弘安县令替他受了二十七鞭。可即便?如此,那小孩脸上仍没?有半分动容。

    而且他也被?打了三鞭,弘安县令前?脚被?人抬走?,后脚便?有人也来将他带去上药了。

    “张大人,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我们一同回临江?”赵同知走?过来,请示张元修的意?思。

    张元修颔首应了。

    弘安县令刚受过鞭刑,眼下人起不来,是弘安县的师爷亲自送他们三人的。

    祁明乐与张元修是骑马来的,但祁明乐先前?落了水,眼下再骑马容易吹风染风寒,赵同知当即便?将自己的马车让给他们,他改乘骑马。

    因为赶车的是奉墨,是以甫一出弘安县,祁明乐便?立刻道?:“那李青山怎么说都是七品官员,你这直接打了他二十七鞭,你就不怕回头他上折子参你以权谋私啊!”

    “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我打了他二十七鞭?明明是李大人爱子心切,不顾我的劝阻,执意?要替他儿子受的,而且执刑的也是他县衙的衙役,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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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张元修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番话,祁明乐呆了呆。要不是刚才她也在场,她都要信相信张元修这一番话了。

    祁明乐调整了一下坐姿:“哎,张元修,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夫人谬赞,若夫人肯对我上心些,自然能发现我更多的优点。”张元修含笑望着?祁明乐,眼里的情意?一览无余。

    奈何?他此举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祁明乐无语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呢!”

    张元修:“……”

    “别贫了,说正事。”说到这里时,祁明乐往张元修身边凑了凑,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我觉得,李青山的儿子有问题。”

    前来(一更)

    外面有奉墨在, 他们的谈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见,但见祁明乐谨慎小心的模样,张元修还是笑着?配合她了, 也压低声音问:“哪里有问题?”

    “那孩子让我觉得很奇怪。”

    祁明乐说了她落水前后的种种。末了又道:“街上的乞儿,一言不发抢人东西就跑,这事我能理解。但他是县令之子衣食无忧的, 怎么会做这种行径?”

    “你怀疑,他?是故意引你去水塘那边的?”张元修问。

    “我不确定。”若说这小孩性子乖张, 但在她抓住他?的时候,他?非但没有挣扎,反倒还从善如?流向她道了歉,并将香囊还给她。

    “而?且拿到香囊后, 我也并没有叱骂他?, 他?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呢?”祁明乐想不明白, 他?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是出于什么心理,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就痛下杀手??

    “对了!”祁明乐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我记得?,那小孩在推我下水前,曾说了一句,你也去?死吧!”

    张元修皱眉。也?那意味着?,在祁明乐之前, 还有别人?

    “不行!我得?再回县衙看看。”说着?,祁明乐正要喊奉墨回县衙时, 却?被张元修握住手?腕, “明乐,先稍安勿躁。”

    祁明乐扭头看向张元修。

    张元修耐心解释:“我们目前尚无证据, 现在就这么回去?,容易打草惊蛇。”

    好像也是。而?且强龙不压地头蛇,对付地头蛇,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击即中,不然后患无穷。祁明乐只得?坐回去?,问:“那依你之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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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元修略微思考了一番:“赵同知就在外面,我们先随他?一起回临江。至于弘安县这边,回头我让洗砚来暗查。”虽然他?们在弘安县走访了大半日,但张元修已经隐约察觉到,这弘安县令手?上绝对不干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而?且左右如?今李青山父子都?有伤在身,一时半会儿想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祁明乐觉得?张元修说的在理,便应了:“行,那回头我跟洗砚一起来。”

    “今日县衙中的人都?见过你了。”张元修提醒道。

    祁明乐浑不在意:“见就见过了呗,到时候我乔装来,保管他?们谁都?认不出来。”

    张元修:“……”

    他?们午后从弘安县出发,回到临江已是日暮时分了。

    甫一入临江城,赵同知便下马过来,隔着?窗子同张元修道:“张大人,知府大人今夜在临江阁上,为您备了接风宴,还请大人赏光。”

    原本这接风宴应该是昨晚就办的,但临江知府想着?,张元修直接回了张家住,便没打扰他?与亲人团聚,故才?推迟到了今夜。

    张元修此行是来核查去?岁赈灾粮银的,后面要时常与临江的官员多打交道,所以张元修思忖片刻便应了:“既然知府大人盛情?相邀,那张某便不推辞了。只是还请赵同知先行一步,待我先将夫人送回府里后,再自行去?临江阁赴宴。”

    “你不用送我,我记得?回去?的路,我自己回去?。”说着?,祁明乐便要去?掀帘子下马车,张元修只得?一脸无奈拦住她,“一起,我想回府沐浴。”

    知道张元修喜洁,祁明乐便没再说什么了。

    他?们两人回了张家后,张元修换了身衣袍,便去?临江阁赴宴了。临走前,他?同祁明乐道:“你若一个人嫌闷,就让人去?找宁宁过来陪你,或者?你可以去?隔壁书房,那里面有很多游记。”

    “行,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张元修离开没一会儿,张元煦的夫人便得?知了这个消息,当时恰好宁宁也在,宁宁便道:“娘亲,二叔不在,婶娘一定很无聊,我们去?陪陪婶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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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看啊,你不是想去?陪你婶娘,你是又想去?玩儿了。”张元煦嗔怪着?敲了敲宁宁的眉心。从前宁宁喜欢粘着?张元修,如?今爱屋及乌的也粘祁明乐。

    宁宁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娘,去?嘛去?嘛。婶娘昨天刚回来,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眼下二叔也不在,她一个人多无聊啊!”

    张元煦的夫人拿宁宁没办法,只得?无奈道:“好好好,去?去?去?,你别晃了,你再晃娘都?要被你晃晕了。”

    “好,宁宁不晃了,宁宁不晃了。”祁明乐立刻停下来,等她娘坐着?缓了一会儿,这才?伸出胖嘟嘟的手?,扶着?她娘的胳膊,“娘亲,您慢点,宁宁扶你。”

    从东苑到西苑要穿过一个花园,她们母女俩刚走到花园时,正好在花园里,遇见了坐在廊下,望着?花出神的柳如?絮。

    张元煦的夫人同柳如?絮打过招呼,便带着?宁宁要离开。宁宁跟着?她走了几步,一回头,就见柳如?絮仍独身一人坐在廊下,在暮色下瞧着?好不孤单。

    宁宁脚下一顿,便扭头好心jsg问:“姑姑,我跟娘亲要去?看婶娘,你要一起去?么?”

    听到这话,张元煦的夫人立刻攥了攥宁宁的手?,宁宁不明所以看向她:“娘,怎么了?”

    柳如?絮对张元修的心思,张家上下人尽皆知。但眼下宁宁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张元煦的夫人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冲着?柳如?絮温婉笑了笑。

    昨日张元修带祁明乐回来之后,大夫人便私下下令,让府中的仆从都?把嘴巴闭紧了,若谁敢乱嚼舌根子,立刻便拉出去?发卖。这便是摆明想让张元修与柳如?絮避嫌,同时也不想让祁明乐知道,柳如?絮与张元修从前是青梅竹马这事。

    而?柳如?絮又是在大夫人膝下养大的,行事向来知道分寸,张元煦的夫人以为,柳如?絮会婉拒。却?不想,柳如?絮犹豫片刻,却?站起来道:“左右我也无事,那就一道过去?吧。”

    张元煦的夫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是宁宁相邀在前,如?今柳如?絮说要去?,张元煦的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娘亲,你和姑姑快点呀。”宁宁蹦蹦跳跳走在前面,而?她身后的两人却?是各怀心思。

    而?此时的祁明乐,正在张元修的书房里。

    祁明乐对书不感?兴趣,她主要是嫌待在卧房太无聊了,便来张元修的书房转一转。可进来之后,祁明乐才?发现,这里的书房同上京的书房,布置的一模一样。

    整个书房简单整洁,除了桌案书架之外,便只剩下角落里摆着?一张案几,案几上放着?一把琴,琴旁放着?一个香炉。

    祁明乐走过去?,去?拿琴案上的书时,指尖不小心在琴上滑了一下,顿时响起几声凌乱艰涩的琴音,祁明乐像被烫到了一样,立刻将手?收回来,还迅速朝后退了好几步。

    琴对祁明乐来说,就是她的噩梦。

    栎棠关条件艰苦,祁明乐能读书识字已是极为不易了,更别说琴棋书画了。但她回上京后,因听说卫恕喜欢文雅的姑娘,她便学起了调香烹茶,琴棋书画等雅事。

    调香烹茶,与下棋书画都?还说,唯独学琴这一项,对祁明乐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祁明乐最开始学琴,手?上掌握不好力道的轻重,是以弹出来的琴声难听也就罢了,她的指尖还被磨了好几个血泡。

    而?当时教她的师傅,只一味说学琴需要勤练,是以每练一次琴,祁明乐指尖就钻心的疼一次。

    如?今再看见琴时,指尖的疼意还让祁明乐记忆犹新,所以她便对琴避如?蛇蝎。

    祁明乐刚后退几步站定,外面就响起侍女的声音:“二夫人,大夫人,孙小姐,柳姑娘来了。”

    祁明乐一愣:柳如?絮怎么也来了?!

    醉酒

    时隔一年?, 柳如絮终于又看见西苑亮灯了。

    四处悬挂的灯盏,将西苑照的一片暖融。柳如絮站在院中,目光落在亮着?灯的书?房上时, 眼底滑过一抹追忆。

    从前每逢书?院旬休时,张元修便会待在书房里看?书?。

    小时候,她可以光明正大来找张元修玩儿。但渐渐大了之后, 她每次过来时,都是打着来找苏沁兰讨教花样或者做糕点, 亦或者是?借来找张云葶的由头,从院子里经过时,隔着?敞开的窗子,远远的看张元修一眼, 她就觉得?满心欢喜。

    柳如絮刚想到这里时, 书?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一身石榴红折枝裙的祁明乐,从里面走出来。

    祁明乐一出来,先是?看?见了院中的三?人,接着?就对上了柳如絮情意绵绵的双眸。

    祁明乐:“……”

    柳如絮也没想到,会?以?这般狼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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