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其余时候都在昏睡。
他连丸子都不吃了。
信息素里的苦味越来越重。
傅宗延一直把他抱在怀里。
傍晚的时候,温楚好像清醒了,他睁开眼望着Alpha沉默的下颌线,忽然叫了声他的名字。
兔子窝外能听到动物奔走的敏捷动静,还有飞鸟栖息又振翅的声响。
滴滴答答的雨声敲打在头顶,昏黄的光线里,视野也变得潮湿。当怀里传来温楚微弱的呼唤,一瞬间,傅宗延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低下头注视他。
温楚紧紧皱着眉,十分痛苦的样子,双眼迷蒙,带着哭腔对傅宗延说:“好苦……”
傅宗延头垂得更低,哑声问他:“哪里苦?”
“嘴巴……”小鸢尾朝他张了张嘴。
傅宗延就去亲吻他的嘴唇。
其实一点都不苦,只是Omega病情加重,产生神经性作用。加上他自己的信息素受到病情影响,气息变苦,便也觉得嘴巴发苦。
傅宗延吻得很重,温楚来不及呼吸,咳了好几次。他这样用尽全身力气地咳嗽,倒咳出一点血色。至少脸上不白得那么骇人了。
傅宗延注视着他,一点点啄吻小鸢尾嘴唇,同他说话,让他不要睡。温楚看出Alpha的情绪,强忍着疲惫的神志“嗯嗯啊啊”地应。后来,实在累得不行,他就让傅宗延继续亲他。
亲吻变成呼吸。断断续续的,好长时间里,直到夜色弥漫,亲吻也没有暂停。
慢慢地,不知为何,傅宗延发现这样似乎管点用。
因为温楚身上渐渐有了稍微热一点的温度。单薄的胸膛随着亲吻的气息愈渐急促起伏,好像一只雏鸟在他的掌心不住扑棱。
再后来,无意中,傅宗延触碰到Omega微微鼓胀的后颈时,心下猛然一惊——
他终于知道温楚这次为什么会这样了。
年轻的Omega在进入人生第一次潮热期的时候意外生了病。
第四十四章
意识到这点, 傅宗延捞起小鸢尾后脖颈,仔细看了看。
相比于两人之前早就经历的几次亲密,这次似乎有点不同。
这个时候, 书上知识还是很管用的。尽管傅宗延记得并不十分清楚。
他隐约记得, 成年后的Alpha和Omega都会有规律性的潮热期。这样规律性的潮热,一般而言, 会持续一周左右的时间。研究记载, Alpha的频率比Omega高,三个月一次。而Omega,近年来, 随着整体环境的变化,周期性的潮热出现得越来越临时。有时候三个月都不会来一次, 而有时候,一个月三次也是有可能的。
这其中, 比较特殊的, 是Omega成年后的第一次。
这次潮热会持续两周左右的时间。
“……以后颈标记部位凸出、饱满为成熟标志。这个时候尽量不要进入生殖腔。第一次成熟的Omega往往年纪太小,生殖腔一般都未做好准备, 腔壁纤薄, 很难承受怀孕带来的压力,流产的可能性很大……”
傅宗延绞尽脑汁地回想其余一些专业知识。
“……不过,这也是Omega最易受孕的时期。其余时候,比如单方面诱发的潮热期,由于时间短暂、生殖腔较难打开, 受孕几率很小。”
温楚被他拿着脖子很不舒服, 动了动挣脱开, 下巴搁上傅宗延肩膀,气息急促地说口渴。
傅宗延小心给他喂了水。
Omega确实有潮热的征兆, 但因为还在病中,表现得并不明显。脸颊有些红,摸上去却不热,额头也有汗,却是冷汗。信息素其实一直在努力发布信号,只是始终没精打采、气息也不浓郁,让人觉察不出陷入潮热的甜蜜。
黄昏时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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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夜色潮湿,兔子窝里虽然干燥,但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居所——如果他们要在里面待两周,不仅物资匮乏,条件也十分不适于年轻的Omega迎来自己人生第一次的潮热期。
傅宗延放下温楚,起身朝外走去。
他们虽然还在国家公园,但已经来到自治州里。眼下又到了最外围的雪山,只要寻一个捷径就能出去,找一家旅馆也好,借宿也好……傅宗延算了下,这大概还需要一天时间。
Alpha转身,注视昏暗宽阔的兔子窝里那只瞧着很小的Omega。他蜷缩着身子,靠着背包,似乎有点怕冷,又似乎很难受,两条腿总动来动去,十分不安的样子。
傅宗延走进去。他简单收拾了散落的药和针剂,打开自己的背包再次快速清点剩余药品,装着能量石的匣子被他扔在一边,发射器装满后固定在腰上。
然后,他蹲到温楚面前,将人单手抱起,坐在自己腿上。
被强制竖起来的小鸢尾睁开双眼朝傅宗延看,生病让他十分难受,嗓子都哽咽:“干嘛……”
“我们要出去。”
傅宗延面色冷静,给他穿好身上松散的衣服,另一手拎起他的背包,语速很稳地说:“今晚就出去。”
“我会走得很快。温楚,不舒服和我说。抱紧我,没力气的话也不要紧,我会抱紧你。”
温楚发怔,虽然不是很明白自己的情况,但还是很听话地伸手搂紧傅宗延脖颈,点了点头。
傅宗延确实走得很快。
不过这是联邦军人正常的行军速度。温楚甚至能听到脚下沾着雨水的落叶受到挤压时发出的有节奏声响。
夜里的雪山露出黑色的轮廓。
头顶枝叶繁茂,偶尔能看到一小块一小块的璀璨星辰。它们好像距离很近,近得下秒就会坠落。Alpha步伐飞快,带起小阵风,风里送来果实、雨水和泥土的气息。
东部气候温暖,适宜植被生长。这里的果实成熟得很快,腐烂得也很快。
不知道过去多久,温楚昏昏沉沉,耳旁似乎听到几声狼嚎,远远的,从梦里传来一样。等他睁开眼,天边已有一线鱼肚白,遮挡在眼前的连绵雪山不见踪影,飞鸟的影子陷在灰暗的晨光里,天空辽阔而幽远。
手背残留着冰凉的触感,还有青紫色的淤血痕迹。傅宗延趁他睡着,又给他打了第三管针剂。高烧苦涩的感觉好像缓解了些,但身体里还是一阵冷一阵热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鸢尾歪头往Alpha颈间靠,傅宗延感觉到,低声问他:“醒了?”
温楚贴着他点头,没说话,嗓子还是不舒服。
这一夜体温一直没上去,傅宗延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他会时不时摸摸温楚后颈,微微鼓胀的标记部位也没什么变化,就是温度渐渐比周围皮肤高了那么点。
“有没有不舒服?”傅宗延问。
温楚闭上眼,过了会说:“没力气。”
体内三管高纯度的抗辐射感染针剂,一开始是为了应对高烧,这会,连带潮热期的生理反应都被降了些许。
小鸢尾觉得抬手都费劲。
他们绕过了雪山,脚下不再是落叶枯枝,而是宽阔笔直的公路。
只是这里荒废许久,早已看不出原本的去向。
因为路的尽头是一头大象。
温楚看到几乎和房子一样高、一样宽的大象,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张大了嘴,愣愣瞧着。本来还十分虚弱的小鸢尾,这会倒有点精神了。
大象走得极慢,身后跟着几头体积差不多的,年幼的两只小象在它们脚边打转,偶尔发出长长的、类似撒娇的声音。
领头的大象注意到远处的人类,威严的目光垂落,傅宗延抱着温楚往一旁走了走。
小鸢尾盯着大象,生着病的一双眼此刻格外有精神,语气谨慎,琢磨道:“它们会过来把我们踩死吗?”
傅宗延:“……不会。”
“等他们过来,我们也早就跑掉了。”难得的,傅宗延同他开起玩笑。
确实,大象体积庞大,这使得它们移动起来极其缓慢。
温楚便埋在他颈窝轻轻笑。
空无一人的道路、路尽头的大象,还有时刻陪伴在他身边的傅宗延——温楚忽然觉得自己在做梦,光怪陆离的,奇妙又晕眩。
他没有问傅宗延为什么要连夜赶路。这会,他莫名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快死了。大象的出现好像是某种征兆。
“傅宗延……”温楚低声很慢地叫Alpha的名字。
“嗯。”傅宗延转身朝道路的另一旁走去,那里应该通往某个市镇。
“你会把我忘了吗?”好久,温楚忽然问他。
傅宗延脚下一顿,他望着不远处出现的高高的灰色标识——这一路过来,见到的第一个道路指引。
“怎么突然问这个?”他快步朝前走去,一边伸手摸向温楚后颈。
那里的温度似乎越来越热了。
“不知道……我没力气,说话也没力气……”
小鸢尾梦呓一样,好一会,轻声又说:“我感觉我要死了——”
“不会。”傅宗延偏头亲了亲他的太阳穴,语气带笑:“你不会死。”
“为什么?”温楚稀里糊涂,他感觉自己体内又热起来。这个热和之前不一样,这个热让他特别想做什么,但因为没力气,他什么都做不了。做不了,心情便沮丧、低落,好像真的快死了的那种灰蒙蒙的感觉。
傅宗延将人抱紧,指了指视野尽头冒出来的一小块蓝色尖顶:“看看那是什么?”
晨光渐朗,光线清澈而明亮。
四围的风里,传来温暖的海湾气息,十分舒畅。
温楚抬头。
目光忽然一凝。
“法兰比奇……”
“嗯。法兰比奇。”傅宗延亲了亲他的唇角,朝着小镇走去。
他们已经抵达埃德蒙自治州最东部的城市南特。
正值东部旅游旺季,尤其这里临靠慕士塔湾,风光绝佳,伙计见他们风尘仆仆进来,张口便道旅馆里并没有多余房间。
不过,一管价值五千克里的高纯度针剂还是十分管用的。
阁楼虽然窄小,好在食物供应齐全。
窗外望出去,正好能看见法兰比奇的蓝色尖顶,这也让温楚心情好了些。
傅宗延没有片刻耽搁,先喂他喝了杯蜂蜜水,又喂温楚吃一碗奶油丸子汤。温楚没什么胃口,一只丸子吃了两口就不吃了,整个人一点力气没有,趴在桌上一会睁眼一会闭眼的。
傅宗延只能换其他的东西喂。甜点吃了三口,苹果咬了一口。后面苦着脸说实在吃不下了,傅宗延才放过。剩下的都进了傅宗延的胃。
身上黏黏的,衣服也一塌糊涂,温楚趴在桌上做梦似的语气说要洗澡。他说完,傅宗延正好在门边交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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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转身就过来给他脱衣服。
Alpha动作太顺畅,温楚都愣了下,直到自己被脱得光溜溜抱进浴室,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之间,傅宗延这么能干了。
温楚吓得不敢乱动。他趴在傅宗延臂弯里,鹌鹑似的,一双溜圆的眼水雾蒙蒙,一个劲低着头朝下看。
傅宗延在很认真地清洗小鸢尾,特意摸了摸他的后颈,温度又上升了些。只是身上还是忽冷忽热,看来药剂太猛,还在压着潮热期的症状。
洗好后的小鸢尾被他一把浴巾裹着上了床。
温楚缩在被子里,露出脑袋盯着傅宗延,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不舒服和我说。”傅宗延摸了摸他的脸庞,起身朝浴室走去。
床不算大,温楚好久没睡过床了,他望着傅宗延的背影,没几秒就沉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是口渴引起的惊喘,窗外已是黄昏一片,似乎还能听到慕士塔湾的海潮声。温楚睁开眼就对上面色担忧的傅宗延,他问他:“哪里不舒服?你喘得好厉害。”
体内好像进了个火炉,大火熊熊燃烧,烧得他口干舌燥。
温楚说想喝水。傅宗延转手就给他端来一杯温吞的蜂蜜水。温楚又呆了,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刚出生的幼崽,傅宗延看他眼神好像他这会下地都不会走似的。
温楚喝完了水,闭上眼继续往被子里缩。傅宗延瞧着他这副谨慎无知的懵懂模样,心下好笑,又去看他的后颈。那里,已经热得有些发红了。
入夜时分,火苗才真正烧出来。温楚满头大汗,被子都不盖了,整个人神志不清地蜷缩成一团,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气。
鸢尾香气正式泛滥,整间狭小的阁楼瞬间摆满了鸢尾花束,芬芳四溢。
傅宗延站在床边,床上的小鸢尾浑身莹白,出了汗,好像一尾白腻的鱼,不停扑棱着尾巴。他还剩两管抑制剂。这个时候注射为时尚早。两周的时间,他得控制任何可能的意外。
当床上传来低低的抽泣声,傅宗延才把人抱进怀里。后颈已经发烫,他低头吻了吻,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下,瞬间,小鸢尾好像被拿住命门,瑟缩着肩膀轻轻叫他的名字。
他出了太多汗,到处又滑又腻,Alpha甚至握不住他。傅宗延伸手往下,摸了摸温楚那里,很快,满手的甜腻汁水。他这样一个动作,直接让温楚急喘出一阵咳嗽。他从没这么被人摸过那里,太敏感了,整个人都打了个颤。
傅宗延拍着温楚背,低声安慰:“别怕。”温楚胡乱点头,仰起发热的脑袋去贴Alpha颈项。好一会,两个人都没任何动作。慢慢地,温楚动了动,呼吸贴着傅宗延颈侧,嗓子口发出细细的呜咽。
傅宗延会意,偏头亲了亲温楚太阳穴,伸手帮他。
Alpha手指修长,指关节十分坚实,指腹却粗糙,连带着掌心都很粗糙。没几下,水声就响起,淅淅沥沥的,温楚趴在傅宗延肩头长长短短地喘着气,好久都说不出话。
天色稍亮的时候,温楚总算平安度过第一晚。他出了太多水,早起嗓子都发不出声。傅宗延喂了好久的水才把人喂好。
也许是第一晚太青涩又太刺激,第二晚平和许多。疲惫的小鸢尾趴在傅宗延怀里睡得十分踏实。第三天白天能好好吃下五只丸子汤了。于是,那晚的形势又有了变化。
“真的不可以吗?”温楚趴在傅宗延胸膛喘气,“你打算这么一直用手帮我弄吗?”傅宗延听得头都大了,忽然很想让他下去,他无奈笑:“温楚……你太小了。”
小鸢尾不作声,试探着往下滑,只是屁股还没动半下,就被Alpha一把摁住后腰,傅宗延嗓音有些沉:“不可以。”
“可是我想要。”
“求求你了。”
小鸢尾心想,傅宗延对他这么好,一定会答应他的。
傅宗延确实答应了他。那个地方他本能地想进去很久很久了。只是在进去之前,他还是给自己注射了一管抑制剂。相较平时,分量少了一半,但这会他尚且清醒,还是能省着点用就省着点用。温楚瞧见,明显不开心,但没说什么,很快,他也想不出该说什么了。
又窄又小,生涩地翕张着,尽头的腔口确实如书本上说的那样,稚嫩纤薄,傅宗延压根不敢用力,生怕自己撞碎了。温楚趴在他身上,偶尔发出一声舒服至极的喟叹,偶尔又忍不住抽泣,傅宗延问他怎么了,他十分天真地捂着脸说:“就是感觉好舒服。”
傅宗延哭笑不得。小鸢尾的反应可爱至极,傅宗延有时候很难控制好力道和深度。幸好那一管抑制剂,傅宗延心想。
第四十五章
虽然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一度悲伤地希望傅宗延不要忘记他,可等温楚慢慢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也是一周后的事了。
除了一些必要的清理, 温楚就没下过床。初次却并不陌生的潮热期反应让小鸢尾整个瘫软在傅宗延怀里。床单一日三次地换, 有时候还会等不及伙计上门送新床单,浑身湿淋淋的Omega只好被傅宗延抱进浴室。
也许是前期生病, 药物压制, 成年后第一次经历潮热期的Omega,反应要比研究记载的更极端些。他极度缺水,一周下来, 嘴唇始终干燥起皮。明明傅宗延隔一阵就要给他喂水,但他还是十分缺水。
好像一尾搁浅的鱼。
不过也能理解。因为每次傅宗延摸他, 都会被淋一手。淅淅沥沥的,进去也是滑得要命。只是这样汹涌剧烈的潮热期症状, 傅宗延不免担心他出什么意外。
到后来, 傅宗延每次接吻都会给他喂水。这样床单更来不及换。旅馆伙计干脆推了一车的干净床单到阁楼,让Alpha自己处理。
一车进一车出的。高大健壮的Alpha面无表情站门边, 旅馆伙计被这一车过分浓郁的混合信息素熏得头也不敢抬, 唯唯诺诺,尽职尽责。毕竟给的真的很多。
Omega反应最严重的是第七天。
早上起来,温楚神志还蛮清醒的。甚至在伙计敲门拿一车换洗床单的时候,还会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背着傅宗延一个人悄悄躲到浴室。
他从没这么不好意思过。躲在浴室里稀里糊涂地觉得整个旅馆的人是不是都知道这里有个Omega进入潮热期了……直到傅宗延把人找到,然后很没出息地沉溺在Alpha极具安抚性的亲吻里, 心满意足地推翻心底的羞耻。
中午, 随着外面气温升高, 他就有些没劲了。简单吃了几口,他就听傅宗延的话, 抱着一大杯蜂蜜水坐到窗边沙发里一边喝一边望远处的海湾。
这座城市名叫南特。是自治州里比较繁华的旅游城市。温楚还蛮熟悉的。这里距离法兰比奇也就半天行程。以前碰上教堂开放日,他们会和年长一些的Omega一起来这里。
气候使然,南特的氛围比起常年肃杀冷峭的费希尔自治州,轻快舒适许多。对Omega的存在也不表现得那么稀奇鲁莽,相较之下,称得上友好。
自从西线失去联系,也不知道教堂这里什么反应。
老矿区发布消息后,法兰比奇肯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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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他的“死亡证明”了。
他们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吗?
等他们解救完老矿区那批Omega,大概就能发现自己没死……
他们会等自己回来吗?
蓝识恩会哭死吗?温楚默默想。等见面,他要好好问问。要是没哭,哼哼。
年轻的Omega趴在窗边走神。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眸不知道看向哪里,眸光清澈明亮,十分专注。嘴里咬着吸管,腮帮微微鼓起,纤长白皙的脖颈偶尔往下咽一咽,看来是有在认真喝水。
他身上裹着一件浴巾。这几天就没好好穿衣服。一路过来的黑色作战服早丢在一旁。露出来的肌肤总是有印子,深深浅浅的,吻痕指印,膝盖也有点青。
傅宗延坐餐桌边翻温楚的书看,偶尔抬头望他。这几日颇耗体力,Omega肉眼可见的消瘦。远远瞧着,下巴更尖了。生了场重病,胃口一直不好,有时候傅宗延抱他,总觉得比一开始遇见那会轻许多。
视线落在Omega微微泛青的膝盖,Alpha神色有些许不自然。Omega年纪小,天真又热情,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比如背朝他翘着屁股埋头说要给他弄。比如一脸懵懂地伸手往后握住没进去的一大截,问Alpha怎么不全进去。
小鸢尾人美心善,不知道这样的姿势、这个的情态会让Alpha发疯。傅宗延只能一万次庆幸自己扎过抑制剂,再一万次庆幸自己还算清醒。
不过说来也奇怪,以往面对稍微浓郁一点的鸢尾香气,他浑身的血就跟烧沸了似的,必须两管抑制剂才管用。这次傅宗延却始终觉得自己十分冷静。
窗外,鸥鸟叫声响亮。
晴朗的天气,海湾一望无际,最远能看到出海的船只。
杯子里的水快喝完,吸管吸到底部,发出轻轻的声响。
傅宗延注视温楚还在走神的眼睛,心想,大概是因为自己无比清楚这次潮热期对小鸢尾来说有多重要——他不能受一点意外,怀孕也好,受伤也好,其实都不可以。
他就像那个稚嫩的腔口,无比诱人,会主动吮吸,是任何Alpha都想去的地方。但是太小了,且不说能不能容纳,其实这个时候,稍微重一点的研磨都会让年轻的Omega感到轻微的疼痛。
体内熟悉的感觉再次升腾起来的时候,温楚立即扭头朝傅宗延望,眼巴巴的。他已经喝完了一整杯水,待会,势必会以别的方式消耗掉。
傅宗延会意,放下书,走过去俯身亲了亲温楚湿润的嘴唇,一边熟门熟路伸进浴巾。温楚立马抓紧Alpha坚实的小臂,过了会,忍不住微微闭上眼。又细又白的几根手指,稍微用力就显得更加白,贴着Alpha深色的皮肤。
半晌,傅宗延伸出手,两指指关节牵出丝丝缕缕的晶莹。Alpha语气带笑:“今天有点早。”温楚睁开眼,红着脸仰面瞧他。傅宗延坐下来,把人抱到自己身上,嘴唇贴着温楚后颈,低声:“晚点再弄。”
“太早了,晚上肯定吃不消。”小鸢尾抓紧Alpha揽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听话地点了点头。
不过再晚也没晚多久。天刚擦黑,过度紧绷的小腹就酸得不行,连带着腰也疼。相比之前几天,这一周的最后一天,似乎格外折磨人。小鸢尾累得不行,手指都抬不起来。
他瘫软在被窝里,只是身体还在一阵一阵起反应,最后索性不管了,张嘴大哭。弄得Alpha手足无措。傅宗延蹲床边注视他哭得红红的脸,伸出手指给小鸢尾擦眼泪。哭起来好像舒服点。也许是体力跟着消耗,身体反应到最后也没什么劲了。
倒是傅宗延被他吓得不轻。他第一次知道Omega在经历潮热期时会有十分痛苦的阶段。温楚哭到嗓子发哑,蜷缩在被窝里。除了伸指头擦擦眼泪,傅宗延根本不能碰他。一碰温楚就受不了,整个人敏感至极。
之后的一周,情况更加糟糕。Omega体力耗尽,胃口又不好,时时刻刻被折磨。很快,之前生病的症状再次复发。温楚陷入断断续续的低烧,气息都浅了,一天里清醒的时候也吃不下几口饭。
不得已,傅宗延只能见缝插针地喂。他好像真的在照顾一只小动物,虚弱无力、泪水涟涟,整天窝窝里,碰一下就会敏感地淌水。
傅宗延不知道教堂的那些Omega是怎么度过第一次潮热的。趁温楚清醒,傅宗延问了下。温楚说不知道。不过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就会被送去联邦。之后就是惯例的程序,为期两周的初次潮热结束,Omega被挑选,然后和赫尔辛的某位Alpha结合。
联邦有全大陆最齐全的医疗设备,估计在Omega面临体力透支的第二周,会有相应的药物介入。
好在Alpha的照料十分尽心。
最后两天,情况有所缓解。温楚不是那么敏感了,他被傅宗延抱在怀里,睡醒后睁开眼就觉得身体轻松许多。扭头去瞧傅宗延的时候,他发现傅宗延第一次睡得有些沉。
这一路过来,傅宗延就没怎么休息过。连夜的跋涉、尽可能满足的缠绵,之后的忧心与照料,温楚盯着Alpha下颌冒出来的淡青色胡茬,凑上去亲了亲。
就是太扎人。温楚碰了下就不想碰了,他稍稍仰头,去亲Alpha薄薄的嘴唇。睡梦中的Alpha感受到,下意识就将他纳入怀里,亲吻的动作带着抚慰,去摸他湿了多少的手也完全属于下意识。
温楚忍不住笑,摁住傅宗延的手抱到胸前,虽然感觉很羞耻,但莫名好笑。
过了会,傅宗延睁开眼。他眼底还有红血丝,漆黑瞳仁往下凝视温楚,没作声,好像在打量什么新出生的幼崽。
温楚就又仰头去亲他的嘴唇,“睡得好吗?”他问傅宗延。
傅上校不是很自然地移开眼,望向窗外,天知道,他做了什么梦。
见Alpha耳朵罕见得有点红,温楚立马了然,他凑到傅宗延耳边,问他:“梦到我什么了?”
傅宗延不说话。当没听见。
温楚不依不饶,“说嘛。”
Alpha低头同他对视,轻咳一声,反问:“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这下,换温楚脸红了。
他当然知道。
他又没失忆。
温楚不说话了,埋进傅宗延胸膛,忽然小声叹了口气。
傅宗延好笑:“怎么了?”
好一会,温楚才说:“失忆就好了。”
傅宗延:“为什么?”
温楚:“好羞耻。”
傅宗延摸摸温楚圆圆的后脑勺:“我不觉得。”
温楚:“你会一直记得吗?”
傅宗延点点头:“做梦都在记。”
温楚被他直白又诚恳的话弄得耳朵发烫。
第四十六章
这段时间的亲密程度突破以往。整整两周多的时间, 温楚在傅宗延面前几乎就是光着的。小鸢尾倒没有第一次车里接吻后那么害羞了。虽然对视超过一秒就会脸红。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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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窄小的阁楼早就被两人的信息素过分熏染,伙计在拿走最后一车床单时委婉提醒,需要开窗通风。
东部一如既往的晴好天气。
海湾的风里带着明媚的阳光气息, 干燥舒适。茂盛的草木、冰冷的岩石、洞穴里的灰尘, 还有兔子窝里的动物腥气,这些通通消失不见。
温楚穿着干净的作战服抱着膝盖坐床上看傅宗延清点这一路过来剩余的物资。
两架发射器里的能量石刚刚好。特效药没怎么用。消耗最快的当属抗辐射感染的针剂和Alpha的抑制剂。就连带出来的五大包真空丸子, 也剩好多。绷带和药膏十分充裕。Omega极少受伤, 就算受伤了,药物用量也远比不上肩宽体高的Alpha。
温楚仔细看了看傅宗延手臂上被巨狼抓伤的地方,还有他肋骨断裂的地方。
除了深刻的疤痕, 淡淡的青淤,早就看不出任何重伤的痕迹。就是在床上, Alpha的表现也没丝毫不便。他的腰腹时刻承载着Omega乱动的屁股,后期又要靠腰腹精准控制力道和深度, 怎么想都想不出前不久里面还断了根骨头。
温楚拿起最后一支抑制剂, 仰头问傅宗延:“我能用吗?”
傅宗延从他手里收走,说:“不可以。”
“为什么?”
“这是军队特供的Alpha抑制剂, 纯度极高, 你不适合。”
换句话说,这样的抑制剂,只针对面临潮热期的Alpha。因为无论在体能还是在体格上,Alpha的用药量都远高于Omega,更何况是联邦专门培养的军事精英。他们的耐受力简直非人。所以一管抑制剂, 纯度是一般Omega或者Alpha专用的十倍。
温楚点点头, 又去看瘪了不少的大背包。
“咦?”过了会, 小鸢尾看到什么,低头凑近拿了出来。
是一枚中间裂开一小半的军队钢印。
椭圆形的钢印泛着淡淡的银光。上面微凸的密码编号尚且还能辨识——这是联邦为每位军官特制的身份证明。不仅抗损, 保密度还极高,一般需要三层解码程序才能将一位军官的生平彻底解密。
而职位越高,越难解码。
傅宗延的这枚钢印,就属于最高级别。
不过在温楚眼里,它倒没那么神秘。
温楚曾亲眼看着傅宗延是如何用它徒手削了高速运作的蜂鸟探测针。
此刻,经历过无数残酷战役的银质钢印安静而温顺地躺在小鸢尾柔软白皙的手心。
“你拿着吧。”傅宗延对温楚说。
温楚抬头:“啊?”
傅宗延笑,俯身亲了亲他微张的嘴唇:“送给你。”
温楚知道这个对联邦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还客气起来:“不好吧……”
傅宗延好笑:“哪里不好?”
“这个还蛮重要的……”小鸢尾红着脸支吾。
傅宗延语气如常:“没你重要。”
小鸢尾顿时烧着。
他是不知道傅宗延有多喜欢看他脸红耳朵红的样子。把人抱到身上亲还不够,手也跟着不规矩,小鸢尾全程都很乖,手里紧紧攥着Alpha的钢印,好像会认真保管一辈子。
小鸢尾的包就十分简单了。
一本书跟着半程,磨损严重,索性还能看。和之前在车里傅宗延给他念书时不同,温楚这会还是剩两章没看,而这两周的潮热期里,傅宗延倒是完完整整将整本书看完了。
除此之外,就是另一套换洗的作战服。药膏和绷带各保存一个,外加几小袋五只五只装的真空丸子。相比傅宗延物资充裕、性质鲜明的背包,他的背包性质在探险和逃亡之间,十分模糊。
等小鸢尾精力彻底恢复,前往法兰比奇的行程也就不能再耽搁下去。
虽然温楚已经有些犹豫。
家是肯定要回的,但傅宗延也是一定要跟的。
他们之间除了标记,什么都做过了。下一步就该怀孕了。温楚默默又严肃地想。想着想着,他忽然产生一个大胆而天真的念头——这次先回去看看,见见蓝识恩,告诉他自己没事,然后再跟傅宗延离开,到时候,等自己生完孩子,再回来看他,不过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去赫尔辛了……
当温楚把这个想法告诉傅宗延的时候,傅宗延第一次觉得,小鸢尾脑子也不是那么够用。
“联邦对教堂的管理不会这么随便,你既然还活着,他们就会按照程序对待你。”傅宗延笑着说,说着,他又看了看温楚平坦的小腹,“温楚,现在生孩子真的不适合,你太小了,等你再长大些。”
陷入爱情的小鸢尾自然傅宗延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饱尝甜蜜,睡在心爱的Alpha怀里,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事大概都能如此顺理成章。
相比温楚的两难抉择,傅宗延思考的问题只在如何抵达法兰比奇庄园。
距离西线的杀戮已经过去一个半月。这一路北上又南下,意外频发,好几次临时改换线路,所以傅宗延肯定,流亡军势必会在法兰比奇周围严密蹲守。
从南特过去,半天的行程,其实很快,徒步慢点,但也能在一天之内赶到。
他们得乔装改换下。
Alpha的精心思虑在第二天预备出发购置衣物的时候,被窗外传来的庆典声打断。
“今天几号?”
温楚趴在阁楼窗边,瞪着楼下,难以置信。
通往南特教堂的街道上挤满了人。
大部分人都身穿蓝色斗篷,头上戴着团团锦簇,五彩斑斓的。
乐声轻快,从尽头的小教堂里传来。街道两旁的店铺也都敞开着,慷慨迎接来自周边城市的游客。
傅宗延看了眼伙计每天送早餐时拿来的单据,“十号。”
“今天是教堂开放日。”
温楚扭头,惊喜道:“我们可以直接去这里的教堂等他们!”
所有参与教堂庆典的人都需身穿蓝色斗篷。
联邦议会的标志就是红蓝交错的旗标。红色代表统一的中央政府,而蓝色,代表各地方自治州,也代表中立的教堂组织。
傅宗延走到窗边往下看。
阳光倾洒在店铺的玻璃橱窗上,映着来往密集的游人。
不远处,蓝色海湾波光粼粼,雪白的船只朝着码头停靠,发出悠长的汽鸣声。
很快,伙计就带来了两件庆典斗篷。
“……这会正热闹,教堂估计挤不进。”
“可以先去码头看看。还有竖琴表演呢!”
伙计说的没错。
不过挤不进的不是傅宗延,而是温楚。
他站在人堆里,要不是身后有傅宗延靠着,挪一步都困难万分。
傅宗延也不能把人抱起来,这样太引人注目。
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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