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换成了疑问:“那日替你换血的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岁偃提前交代过,佑宁回答道:“我曾在后山救过一只野狐,没想到它已修出人形,娘娘中毒时我求他出手相救,他为解因果就答应了。”
“倒是没看出来,你们贞元观从观主到小道都喜欢救人。”
佑宁假装没听出他话中的嘲讽,回答地十分真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些年将你丢在贞元观里,可曾怨过?”
“初到时怨过,”佑宁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模样,“后面就不怨了。”
“为何?”
“因为我是‘灾星。’”
“你也信这个批命?”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都信。”
文宗大笑起来起来,“行了,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你就陪文君回宫。”
“是。”佑宁起身告退。
走行至门口时背后又传来文宗意味深长的声音:“朕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佑宁离开后,藏在房内的孙成林现身。
“如何?”文宗问。
孙成林:“没有发现那狐妖的痕迹。”
“那朕便当她今天说的都是真话,”文宗又唤进一名太监,“给淑妃递个话,回宫后好好教教这丫头的礼仪。”
因为怕双生子闹腾,姜文君回宫的行伍天未明就启程出发,近百人的队伍发出的声音微不可闻,可见其训练有素,纪律严明。
临行前佑宁本想出于礼貌同谷菱仙姑道个别,却被宋嬷嬷拦了下来,她只能返回回宫的队伍中。
佑宁被安排和姜文君同乘一架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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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不平,即使车夫驭马的技术再好也难免颠簸,佑宁坐在离姜文君半臂远的地方,时不时因为颠簸而撞开车厢上。
“佑宁,我能叫你宁儿吗?”姜文君似是看不下去了,打破车厢中的沉默,主动开口,“宁儿,你坐到我身边来吧。”
佑宁受宠若惊,下意识道:“不用,我坐这里就可以……”
“来我身边。”姜文君态度坚决,不容拒绝。
佑宁只能坐过去。
“太瘦了,你是不是不曾好好吃饭?”姜文君捏了捏她的胳膊,满眼的心疼,“这些年那谷菱仙姑待你如何?”
“观主待我很好。”佑宁太不习惯姜文君这份热情,内心很是忐忑,她更喜欢之前那种带着一些距离的关爱,那样她更自在。
姜文君看她的眼神更加怜爱了,甚至连眼眶都红了,她轻轻摸着她的头,哽咽道:“我的宁儿真懂事。”
佑宁领会到了岁偃口中的“以退为进”。
这是不是能证明姜文君心里真的有她的?!
“你,莫哭。”她抬眼看了看姜文君,大着胆子探手替她擦掉面上的泪水。可姜文君脸上的泪水却犹如断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从美目中滚出来。
佑宁只好停手,带着几分苦恼地看着她。
这副模样为她增添了几分活力,姜文君破泣为笑。
这一笑像一把刀,彻底划破了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隔阂,若隐若现的试探,以及藏在眉眼间的小心翼翼。
姜文君执起佑宁的手,用自己的手把她粗糙的手包住。掌心的温度从她的掌心穿过佑宁的手臂一路直达心脏,将那里捂的微微发烫。
姜文君道:“佑宁,你知道你的名字的来历吗?”
“知道,年幼离宫时,有人写下这两个字放在我的行囊中。”
“是我让人放的。”
“我……猜到了。”
“那你知道吗,我给你取‘佑宁’二字并不是庇佑天下安宁的意思,我只是祈求老天爷能庇佑你安宁。没有别人,只有你。”
毕一将岁偃将在梧光山住下的消息传得大半个妖境都知道。不知内情的妖族还以为峪山这位享誉妖境的美人看上了毕方一族中的谁了呢,吓得单丘连夜爬上了梧光山。
一上山就看见自家殿下躺在一把木制躺椅上,架着腿悠闲地享受着一旁小鸟妖投喂的灵果。
以他所在的树屋为中心,方圆五里内每一棵星桐树上都挂着一只毕方鸟,一边修炼,一边盯着他瞧。
单丘四处寻了寻,没有发现佑宁的身影,问道:“殿下,贵人呢?”
“我送回人间去了啊。”
“那你为什么在这?”
“还债呗。”
单丘扶额道:“殿下,凡人皆三心二意,你把人送回去,还不看好,小心被人趁虚而入,到时候贵人的心落在别人身上,你可没地方哭。”
岁偃哼哼两声,高深莫测地道:“虽然我以前不愿双修,但不代表不懂男女之事。那小丫头的性子我已经摸清楚了,对她,形影不离不如欲擒故纵,我得让她体验一下没有我的日子,她才能更明白留下我的好处。”
单丘神色颇为复杂,倒是小瞧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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